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hu99.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碎月长壑》 作者:娬婠娲 写在前面的话  本人是个书迷,最爱科幻书,也是个铁杆科幻电影迷。儒勒·凡尔纳把我这个爱幻想的小子拉进了科幻世界,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随着岁月流逝,儿时的梦想已慢慢磨灭,但我对科幻的热爱却依然那么炙热。当看了许多玄幻、魔幻之后,我突然发现纯科幻的书似乎相当之少,读来读去总是那些经典之作。而且很多非常棒的科幻书,或多或少都有些很玄的情节,就像咖啡,加了奶和糖以后虽然也很好喝,却没了那种清苦的原味,总觉得像少了点什么。于是我突然冒出写一部纯科类的书的念头,权当自己过一过瘾,也顺便练一练手。只不过这些年一则忙,二是懒,这个想法竟然从未赋之以行。 直到一年前拜读了老酒里的熊的大作《回到原始部落当村长》,感慨良多。老熊竟然把夏商之前古中国的神话故事揉合到了著作中,颇有趣味。可惜美中不足的是该作到了青铜器时代就结束了,让人意犹未尽。于是我头脑一热,打算接着青铜器时代的发展,也写一部技术流的种田文。 真正开始尝试时才发现写书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自己的知识面多么的狭隘。越是尝试,越被老熊博广的学识所叹服。于是开始拼命在网上查阅大量资料,还真是应了一句老话——书到用时方恨少。整整半年,我才写好大纲。月余前才终于开始动笔。 至于为什么文章的开头不是从太昊纪年写起,而是从地球毁灭开始(我写的时候2012还没上映)呢?那是因为我打算在全文中将未来科技发展的幻想和由青铜器末期开始的时代结合起来写,让种田中也带有未来的影子,使科幻的味道更浓重些。毕竟,我是真的很热爱科幻的。 在此,我再次感谢老酒里的熊,是你的大作坚定了我写作的信念,使我第一次尝试写一部以万字为单位的东西(项目文档、详细设计和策划书之类的不算),谢谢你。 OK,我希望大家能喜欢我的书。您要是觉得好看,看的开心,就请扔俩票票鼓励鼓励我;您要是觉得我写的屎,看的您郁闷,就在评论区骂我两句消消气。哈哈,重要的是骂完别伤了和气,这年头流行和谐。 最后,欢迎大家常来坐坐,别客气! WELL,闲话不多说了,现在,正文开始…… 关于笔名娬婠娲  不止一位兄弟问我的笔名“娬婠娲”是什么意思,甚至更多朋友问我“娬婠娲”三个字怎么读。我很尴尬,没想到取这样一个笔名却给大家造成了这样的困扰。 “娬”字读作wǔ,三声,古代同“妩”。娬是一个姓氏,古代常用的姓氏,不过近代已经很少有娬姓了。这个姓氏也许是母系氏族制度的一个特征性的产物吧。在古代,妇女在生产生活中居于支配地位,子女只知其母,不知其父。正所谓“圣人无父,感天而生”。 打一开始,本文就定位为穿越到原始社会的背景,取这样一个古姓也算和谐吧。 “婠”字大家应该比较熟悉,黄易大神的一部《大唐双龙传》使千千万万国人将婠婠这个敢爱敢恨痴情美丽的女子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不过可能很多朋友并不知道婠婠该怎么读,或许有不少人都直接取半边,将婠字读作guān(一声)。其实,“婠”字有两个读音,当读作wān(一声)时,是形容女子体态、品德美好,而读作wà(四声)时则是形容小baby肥嘟嘟的样子。 在《大唐双龙传》中,我猜想白衣赤足的婠婠小姐的芳名九成九应该叫做wānwān的吧。但事事难料啊,万一叫错了,不知道美绝人寰的婠婠魔女会不会用天魔带勒死我。恐怕,婠婠小姐名字的准确读音,只有黄易大神自己才知道了。 至于婠这个字在我的笔名中,其实读作哪个音都可以,反正连起来读快了发音都差不多。不过鉴于本人性别男,且小女确为肥嘟嘟的baby,我看婠这个字还是读作wà比较好。 “娲”读作wā,一声。这个字我想做为一个中国人,都应该认识吧。不认识这个字的人,恐怕有一半在小学语文课上都被老师罚站过。 中华上古之神,人首蛇身,为伏羲之妹,凤姓。起初以泥土造人,创造人类社会并建立婚姻制度,而后世间天塌地陷,于是熔彩石以补天,斩龟足以撑天。 这位神就是女娲,全名凤里希,又称女阴、女娲,甘肃秦安县人,出生于盘古时期,兄弟姐妹共12人。世纪大洪水之后,其兄弟姐妹中只有女娲与哥哥伏羲幸存,兄妹俩则成为了华夏人的祖先。女娲的主要事迹有:用黄土仿照自己造人,创造了人类社会;创造鸡狗羊牛马猪;创造了男女婚配;制造乐器笙簧,创造音乐。 女娲最伟大的功绩就是补天。有个管水的神和一个管火的神打架,不小心撞烂了做为撑天之柱的不周山,导致天塌了个窟窿,引发了世界末日和大洪水。于是敬爱的女娲大神实在看不过眼,就选用各种各样的五色石子,架起火将它们熔化成浆,用这种石浆将残缺的天窟窿填好。随后又斩下一只大乌龟的四脚,当作四根柱子把倒塌的半边天支起来。 听完女娲的故事是不是觉得这位大神像上帝?本文的主角穿越后的环境本就打算建立在《回到原始部落当村长》结束后的百年左右的架空背景之下,而伟大的元齐先生一生的功绩却与女娲有些类似,因此娲这个字在这里还是有一定的特殊意义的。 矫情了这么半天,各位书友一定以为我是精心挑选了三个难懂的字做为了笔名吧?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小弟是用拼音输入法打汉字的(高手都用这个),而经常上网就难免会打www这串英文,某天在浏览器地址栏输入网址的时候,不小心打开了输入法,在敲下三个w之后,却发现输入法出了问题,待选字的框框出不来了(常见故障),结果一顿乱按后,娬婠娲三个字被记忆成了词汇。 小女在不到一岁的时候,有天在看动画片《喜洋洋与灰太郎》,当播放片尾音乐时,小女突然首次说出了人生中第一个连续的发音——wǎwāwā,并将这个发音牢牢挂在嘴边直到如今。 某日,小弟在起点中文注册作者,正在为作家署名已经存在的提示伤透脑筋时,小女突然跑来喊了一句wǎwāwā,小弟为了纪念小女这句口头禅,故在笔名一栏中敲入www,结果输入法记忆的娬婠娲跃然屏上。提示:作家署名可以使用。 就此,小弟的笔名即为“娬婠娲”。 引子  大华31年8月15,秋高气爽,我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抓着一把茶壶,舒闲的仰望着明月。洁白的月亮上依然有着一条细细的伤痕,虽然远没有我小时候看到的那么清晰明显了,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彻底消失。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会碎月重圆,总有一天人类能够看到一轮完美的明月。 我记得小时候我最喜欢看月亮,尤其喜欢看月亮的裂痕,那时候我总是眼巴巴的计算这裂痕的位置,等到裂痕最长的那天,我总是泪盈盈的望着月亮,幻想着神仙能治好月亮的创伤…… 第一章 当年岁月  我是在公元纪年的2067年5月31日出生的,那是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日子了。我出生在一个官宦世家,爷爷和祖上都是政界人士,大伯也是一省之长。但是我父亲却是军人,他和爷爷关系不好,因为他违背了爷爷的意愿弃政从军,而且违背了爷爷的意愿娶了我妈妈——一个商贾的后代。我外公是一个靠自己打拼,白手起家的地产商人,在普通人眼里是亿万富豪,但是在大的家族眼里却是如蝼蚁一般。舅舅子承父业,打理外公的生意,妈妈是著名的建筑设计师,对外公的生意帮助很大。哥哥继承了父亲的执拗,违背爷爷的意愿,跟舅舅去学经商。我也违背了爷爷的意愿,选择了自动化工程,成了工程师。 哥哥跟爷爷不太对路,一般避免和爷爷见面。但不知为什么,我却很受爷爷疼爱,但是和爷爷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极力的避免谈论到父亲、哥哥、政治、商业等话题,甚至连我热爱的工程、机械等话题也很少涉及。在爷爷面前,我是一个很好的听众,我极少发表自己的见解,可能这就是爷爷疼爱我的原因。 我的童年很简单,家境充裕,受到良好的教育,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和大多数中、美等发达国家孩子的童年没有什么不同。虽然爷爷家很有权,外公家很有钱,但是我童年的生活却并不穷奢极侈,只不过比普通中产阶级家庭的孩子过的稍充裕一些而已。 小的时候,我很少见到父亲。父亲那时候是团长,正在撒哈拉前线打仗。他每次从前线回来的时候,都是我和哥哥最快乐的日子,他会带很多稀奇古怪的礼物给我们,会开着宝马带我们兜风,会给我们讲打仗的故事,还会给我们玩真正的枪(没子弹)。这些都是每一个男孩子的最爱,这些都在编织着男孩子的梦想。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我十二、三岁。后来哥哥去了美国读书,半年才能见一次。父亲升职了,回到国内,一个星期回家一次,但不再带我兜风,不再给我讲故事,也不再让我摸没子弹的枪。爷爷每隔一个月会派人接我去北京住两天。我每隔一个月(爷爷不派人来接我的那个月)会去广州看看外公。妈妈常出差,每次出差都很久。我偶尔也会在妈妈出差的时候飞去看她,有时是在洛杉矶,有时是在迪拜,有时是在首尔,不过大多数时候是在国内。我继承了妈妈的心灵手巧,她在家的时候我常帮她做沙盘或者建筑模型。她不在家的时候我常拆装摩托、汽车,也常和朋友去飙车,或者独自去天文台看月亮。 这种有规律,又好像没规律的生活没持续多久,16岁我中学毕业了,去西安读自动化工程专业。父亲再次升职,和母亲迁到了南京。整个暑假我都在南京和父母在一起,母亲似乎很伤感,父亲则少言寡语,偶尔会对我想当年似的对我感叹。 “你们这一代很幸福啊,中学只要读4年,想当年我们中学还要分初中、高中。” “您们这一代任重道远啊!” “现在航空专业流行,你最好也双修个航空专业,以后大有用处!” “大学里别只顾学习,多注意生活,尤其注意安全。” 我很怀疑这个一个四十来岁的人说的话,倒好像交代后事一般,这个暑假过的很沉闷。 去西安后没多久,父母又都迁去了乌兰巴托,我很想不通为什么才迁到南京不到一年,却又都去了蒙古省那个荒凉的地方。后来我才知道,不止是父母,大伯一家也迁去了乌兰巴托。但是每次想知道答案的时候却连一句甚至是谎言的答案都听不到,每个人都总是一句冰冷的“不要问”来打发我,包括爷爷也是这样说。 19岁大学毕业,被爷爷派人把我“接”到了北京,在一家公司参与大型生物循环系统自动化设计,我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接着,爷爷又介绍了一个女朋友,强制我们交往。她叫薛汝琳,长的很漂亮,她来自香港的一个大家族,她的家族在香港和美国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如无例外,她会成为我的妻子。我没有父亲那种胆气反抗爷爷,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和琳琳相处的很愉快。 第二年,那个循环系统的设计结束了,验收会上我才知道,我们公司设计的不是一套生物循环系统,而是设计了一个体系,是一系列的生物循环系统组成的一个大的体系。事实上,我加入的时候,已经是这个体系设计完成的尾声。这套系统其实应用很局限,只适合在某种隔绝情况下使用。简单的说,就好像是在一个封闭瓶子,放一半水,水里养鱼,水面种草,草上养蚂蚁,瓶子口上再装个人造太阳,保证密封的瓶子里的所有生物健康存活。而整个体系就是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瓶子,相互联系起来,使更多的生物健康存活,达到整体的生态平衡。总之,那是我第一份工作,虽然很辛苦,却学到了不少东西。 接着根据爷爷的安排,我又去了另一家公司,参与一个自动化地下防御体系的设计工作。由于我很好学,并且掌握技能的速度很快,半年后,鉴于我的出色表现,我升职了。我开始独立负责一个新的项目,是一个地下温度控制和防御的一个子项目的设计和建造。这个项目大概大概说来,就是为地下洞穴设计一套降温系统和支撑结构,要求极强的抗震防灾能力。说是地下洞穴,可是我拿到的参数却极其夸张,洞穴的容积和数量都是一个很离谱的数量级,简直就是一座地下城市。我猜想大概是为军用设施设计的。不过职业道德还是要遵守的,保密工作还是要做好的,所以这种事情是不能随便问的。 公元纪年的2088年8月8日,按照爷爷的安排,我和薛汝琳结婚了,婚礼很奢华,很热闹,我第一次喝醉了。婚后我们相处的很和谐,我们相敬如宾,但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不久,我负责的项目完美完成,正当我苦恼我该何去何从的时候,爷爷给了我一个选择的机会,这是我第一次有选择的机会,虽然只是从几个安排好的任务中选择其中一个,但至少我有了选择的机会,而且是一个独立领导团队设计一个自动化系统的机会。我放弃了飞船动力系统自动化设计,放弃了地下防御工事能源系统自动化设计,选择了生物干细胞再繁殖自动化系统设计。我感觉爷爷似乎叹了一口气,也只是感觉而已,其实,我从来都无法觉察出爷爷的真正想法。 接下来我全身心的投入了新的工作,这是一个小工程,简单的说是设计一个有坚固外壳的盾构机,埋藏在地下5公里处,若干年后,每隔一定时间,释放一个能够钻透极硬极厚的岩石的探测器到达地面,然后根据探测器返回的数据,当地表的温度、湿度、空气成分、辐射等达到事宜条件时,盾构机自动钻探到地表,释放地表探测器,然后根据探测的结果依次有间隔的释放各种生物活化后的干细胞,这个间隔可能几千年,释放的顺序也有严格的控制,先释放单细胞藻类,然后是植物,接着是昆虫,各种动物。总之是做一个能够自然释放各种生物,并且尽量保证所有生物的食物链完整,使所有生物存活发展的系统,我们简称PDA系统。据说是某科学机构有办法能改造火星的大气环境,需要把这套系统放到火星的地下,等到外界环境适合的时候,依次释放世间万物,包括人类,因为干细胞库中包括大量各人种的人类细胞。 于是我进入一个新公司,一个叫做平和科技的公司。我们负责设计PDA的整个软件系统和固件组装。 我感觉我像造物神,像上帝,我有一种无法言语的自豪感。 正当我废寝忘食的设计制造PDA的时候,世界大乱了,因为有人传出谣言,盖而格回来了! 第二章 碎月由来  盖而格是什么?盖而格是一个小行星带的名称。这个小行星带据说是一个叫盖而格的著名天文学家首先发现的,这个小行星带实际上只是几万年前某新星爆炸时炸裂的碎片,但是却恰好朝着地球飞来。盖而格准确的计算出了这个小行星带的轨道,通过互联网向全世界发布了这个小行星带将撞击地球,人类将灭亡。接着他就被“恐怖分子”暗杀了。后来大家就把这个危险的小行星带叫做盖而格。 盖而格事实上是由数以千万计的碎块组成,最大的碎块甚至有金星那么大,它们飞行方向一致,速度极快。在盖而格发现这个行星带后,各天文机构迅速的证实了盖而格不会撞击地球。盖而格会穿过太阳系,基本上不会与地球上任何行星甚至小行星有冲撞,一些边缘上的碎片会与地球擦身而过,最多留下几场流星雨而已。若干年后,当盖而格真的来了,天文学家又发现,它来的不是时候。 当盖而格边缘的一些碎片擦过地球的时候,月球却恰好经过盖而格一个较大的碎片的轨道上。人们把这个碎片命名为天狗,天狗体积不大,大约有两个台湾岛那么大,但是质量很大,约有月球质量的八分之一。如果天狗撞在月球上,会把月球击碎,并且推离地球,甚至会使月球脱离地球引力的束服而不再是地球的卫星。更严重的是月球的碎片可能会被地球引力束缚,最终撞击地球。 于是以中国和美国为首,成立了拯救月球委员会,制订了一系列月球的拯救计划,其中最重要的是发射了10多颗核弹,将天狗炸碎和改变原有轨道,使它不再撞击月球。经过数年准备,盖而格如约而至,天狗也随之扑面而来,公元纪年的2055年某天,拯救计划启动了,10多颗核弹发射了。虽然核弹按照预定的计划炸碎了天狗,但是仍有意外发生了。 天狗虽然按照计划被炸碎,但是却仍有十一个碎片会撞击月球。十一个碎片总质量仍有月球的百分之一那么大,被核弹炸碎后改变了方向,向月球的背面飞来。经过天文学家严密的计算,如果这十一个碎片撞击月球后,月球的轨道会被推近地球30公里,并且每年会靠近地球6公里,月球的轨道会变成椭圆,9千年后会撞上地球。而且没有足够的时间再次发射核弹将这十一颗狗牙炸碎。为了拯救地球,拯救月球委员会经过周密的计算后,很快又制订了另一个计划,用四颗2000万吨级(大的核弹早就炸天狗用了,2000万吨的已经是当时最大的核弹了)的核弹分别依次在那十一个狗牙撞击月球背面时,在月球的正面引爆,抵消狗牙的作用力,使月球保持在原来的轨道。 计划很好,可惜又出了意外,由此引发了著名的119事件。公元纪年2056年1月19日,四颗核弹按照预定计划阻止了十一颗狗牙,但意外的是月球不够结实,或者说科学家们胡克定律没有学好,而结果是月球在狗牙和四个小核弹的冲击下,裂了。整个月球大约在35纬度的地方裂开了三分之2,裂痕最宽的地方达到了720公里。就好像一个苹果被刀在三分之一处砍了一大半,连着皮还带着肉的翘了起来,怎一个惨字了得。 那是一个多灾的年月,119事件导致了月球正面朝向地球的不规则往复自转,简单的说就是月球在原位扭来扭去,不规则的扭,虽然扭的很慢。但是这就造成了地球上的潮汐有时候大,有时候小,由此又引发了飓风和海啸,再加上上百场流星雨,给世界各国都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当然,也正式由于119事件,揭开了月球神秘的面纱。各大国199事件之后,纷纷发射若干月球探测器,彻底的将月球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原来月球真的是一个空心壳体,内部充斥着超惰性气体,月球核心处几乎跟她的表面一样寒冷。月球内壳面有很明显的挖掘痕迹,而且这些痕迹有新有旧,最早的痕迹超过40亿年,最新的也有超过几千万年,换句话说月球本来是实心的,但是早就被人挖空了,或许月球还没变成地球的卫星之前就已经被挖空了。月球的背面有许多已经填埋了的从表面延伸到内部的矿坑。月球除了表面的尘土外,其它的部分,包括壳体和内部,均有50亿年的年龄,比地球古老。月球的壳体薄厚不均,靠近地球这一面比较厚,和地球之间的引力也比较大,这也就是为什么月球总是正面朝向地球的原因,也是月球现在像不倒翁一样处于不规则往复自转而不是恒向自传的原因。 “专家”们猜测,月球在50亿年前由新星爆炸产生,飞向太阳系,当时是熔融状态的球体,超重金属质量比较大的金属逐渐下沉,聚集在内部形成核心,重金属其次,包裹在核心外面,再外层则漫布了岩浆。若干年后,月球从表面到核心逐渐冷却,岩浆形成坚硬的岩石厚壳,保护着月球的金属核心。月球飞行了10亿年,被某智慧生物发现其核心的金属价值,于是在月球表面最薄的地方打了很多矿洞开采月球核心中的金属。月球就这样一边飞行一边被开采,直到飞到了太阳系地球附近,被地球俘获成为了卫星。 按道理说月球直径是地球的四分之一,行星是不可能拥有这么大的卫星,119事件以前,无论科学家怎样假设,都无法解释这个事实,但是现在,一切都趋于合理了。如果当初地球俘获月球的时候月球是实心的话,以月球这么大的身躯,就会一头撞向地球,然后玉石俱焚。如果在地球没俘获月球之前,月球就已经是空心壳体的话,那么月球会被地磁斥力弹开,根本就没有可能成为地球的卫星。但事情就有有这么巧,当月球的核心被开采了一半的时候,被地球俘获的,月球开始围绕地球旋转,距地球越来越近。本来按理来说,这样一圈圈的旋转,早晚也会撞在地球上,但是正是因为月球依然在不断的被挖掘,质量不断的下降,几千万年前,月球核心的金属终于被开采一空,而月球也恰好停在了现在这个绝妙平衡的位置上,这才出现了卫星竟然有行星直径四分之一的这种宇宙奇景。而另一个有趣的事情是月球的公转轨道是近似圆形,这在天体中又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现在,这个现象也很容易被合理的解释了。当初月球刚被地球俘获的时候,的确是椭圆形轨道,但是那个时候月球的核心刚好被开采了一半,外星人并不是从月球的核心开始挖掘的,而是从月球外壳处打了一些通道,从通道刚刚遇到金属核心的时候就开始挖掘了,这就造成了当时的月球一边很轻,一边很重,月球最终的那一端朝向地球。由于引力和斥力的同时存在,月球的轨道开始逐渐向正圆修正,逐渐变成了现在的轨道形状。“专家”们又猜测,这一切其实都是因为当初在月球上的智慧“矿工”们的刻意所为,是智慧生物经过精确计算后才使月球不至于在地球上撞毁,智慧生物刻意让月球被地球俘获,这样月球就能停下来方便开采而不至于继续在太空中越飞越远。不过似乎智慧生物的计算并不精确,现在月球的轨道实际上正在逐渐的扩大,地月距离正在逐渐的变长,照这种趋势下去,一千万年以后,月球就会永远离开地球了。 这些,都是在我出生前发生的故事。听说当初所有的探测器都没有找到被挖空的矿,根本不知道月球核心究竟被挖走了什么。听说后来美国人提出增加月球质量避免月球远离,而中国则人为了代表中秋团圆的月亮没有瑕疵而提出不少修复月球裂痕的计划,但都因为没人肯出钱而不了了之。也有好消息,月球的公转产生的离心力、月球自身的引力、偶尔飘逸到月球的气体产生的压力和偶尔有流星的撞击,这些因素都能够使裂痕逐渐变小,只是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完全消失。自我记事以来,我所看到的月亮就总是有一条很明显的裂痕,只是这条裂痕有时大有时小,有时候几乎有半个月亮那么长,还有的时候短的几乎看不到。我总是很关注中央气象台的预告,每隔一段事件就会预告月球裂痕下一次转动的方向和角度,还预告因此带来的巨浪和飓风。我总是根据预告的情况,在根据当时是月圆还是月缺,还有当时的晴还是雨,以及当时我是忙还是闲,计算我的观月计划。如果几个条件都成熟,我一定会在夜晚看月亮,默默祈祷月亮的伤痕早日康复。只是这二十年中,我所看到的月亮的裂痕没有变小过,哪怕是变小一丝一毫都没有。 如今,盖而格又回来了,谣言说盖而格又回来撞向地球了。 第三章 封闭戒严  盖而格的谣言传出的第二天,新闻上播出了许多世界各地暴乱的新闻,网上也传出更多谣言,听说各国政府很早就知道盖而格的消息,都在加紧建造着各种大型飞船,准备逃离地球。听说很多地方修建了很深很大的地下防御工程,以后人类准备进入地下生活。还听说很多著名的大家族整体失踪了。 盖而格的谣言传出的第三天,我所在的公司被军队接管了,我的项目组在军队的“护送”下整体迁到了北边的某个基地中,我唯一能确定的是迁往了更北的地方,因为那里比北京寒冷的多。 盖而格的谣言传出的第四天,爷爷来看了我,嘱咐我不要分心,做好工作。爷爷带来了琳琳,还送给我一个绿色的戒指型的电话。这是一个超棒的电话,具备市面上其它戒指型电话、手表型电话、甚至超级智能电话的一切功能,语音控制、全息镜像呈现、震动提醒、健康监控、电话精灵、超级知识库,而且还具有超快的运算的功能,许多大型的运算任务,电话精灵计算速度快到难以想象,我使用网络超级计算机运算3个小时的工作,电话精灵只要几秒就可以给我计算结果。整个戒指看起来像玉或者翡翠,有点晶莹剔透的感觉,摸起来冰凉的像金属,浑然一体,连个缝隙或者螺丝都没有,戒指顶上有个外面套着圆圈的五角星突起,相对于戒指其它部位来说五角星显得有点发白,全息景象就是从这个五角星里面放出。据爷爷说这个是最新科技产品,要我一定保管好。爷爷临走时拿走了我原来的手表电话,而那里面有我所有的通讯录。虽然我对这个电话很好奇,但接踵而来的繁忙工作压的我几乎喘不过气来,自然也没时间研究它。 周末最后一天,来了两个新员工,一男一女,是我们平和科技的大老板亲自带过来的,要塞在我们这个组。男的叫区长岭,很怪的名字,样子很帅,但几乎不笑,一看就知道是个兵出身的。女的叫严小翠,哈哈,好土的名字,不过无论是模样还是身材,都是顶尖的那种,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改个名字。一段时间的接触后,我发现这两个新员工很强,长岭不但程序设计上很有一手,而且对很多超新的领域很熟悉,比如碳结构、轻核技术、超导等。在长岭的建议下,我们的设计优化了很多方面,另外,我发现他对PDA固件也相当的熟悉,我甚至怀疑他就是从PDA固件供应商的公司跳槽过来的。不过这个家伙态度好酷,从不主动和别人说话,所以没啥事我也不会主动和他说话。严小翠则完全相反,爱说爱笑,来了没两天,就已经和团队里每一个人都熟的不得了了。她本身就已经身材火辣了,还特别爱穿一些更HOT的衣服,经常惹的我手下一帮小男生脸红脖子热的,其实,也包括我自己。 接下来的半年多,我都是极其规律的生活,每天只有三件事,工作、吃饭、睡觉。琳琳很无聊,大多数时间是躺在床上看连续剧,或者趴在窗口看楼下的士兵操练,偶尔去健身房做一下运动。整个项目组都被限制了行动,不能外出,无法和外界联系(他们的电话都被收缴了),互联网都是被过滤过的,甚至在整个工作范围内GPS都被屏蔽了。父母、哥哥、还有其它堂表兄弟姐妹们有时会打电话给我,我也常和他们聊聊。只是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任何新闻,绝大部分堂表兄弟姐妹们都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往往是一问三不知。长辈们更简单,遇到敏感的话题时,都只是回答冰冷的三个字:“不要问”。当然,关于家族内部还是有很多新闻,我父母年底都迁到了吉林省的一个叫惠山市的地方,哥哥嫂子也从美国回来,现在和父母在一起。大伯一家都去了乌兰巴托,奶奶和姑姑一家也都去了那里。仿佛整个家族都在乌兰巴托集结,除了我父母。 一切生活简单、规律而又平淡,除了妈妈有次打来一个奇怪的电话,问我更喜欢爷爷还是父亲,我不假思索的回答说父亲。 公元纪年的2090年元月,我的工程完工了。上边来的大领导某主席亲自主持了验收大会。某主席如果按官来算,和爷爷是同一个级别,但按权利来算,比爷爷还要高上一个级别,这样的领导人亲自来验收我们这么个小公司的这样的小项目,做为小人物的我,真是受宠若惊。会上某主席宣布从明天起项目组解除封闭戒严,全组迁往乌兰巴托完成安装任务。所有组员欣喜若狂。那天,我又喝醉了,这是我第二次喝醉。晚上,琳琳告诉我,她怀孕了,当时我很清醒,我很想抱一抱她,只是身体还不能动,很想说点什么,可是却出不了声。我和琳琳温柔的对望着,虽然我的眼睛可能很红,但是我能感觉到,我的目光一定是温柔的。 第二天,我依依不舍的和琳琳告别,虽然没有眼泪,没有吻别,但是我觉得这一刻,我和心和琳琳连在了一起。 随后,我启程迁往乌兰巴托完成PDA设备的安装,琳琳启程迁往惠山市和我父母在一起。到了乌兰巴托,我才知道我错了,我们整个组员都想错了,封闭戒严虽然结束了,但是无论我们走到哪里都有几个凶巴巴的大头兵跟着,而且整个乌兰巴托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到处拉着激光网,我们根本哪里都去不了。 接着我们乘飞机到处安装PDA。很奇怪,本来是用于火星的PDA竟然要安装在地球,并且遍布在整个地球,军方竟然早已在全世界各地挖好了一百多口井,我们将PDA下到井底,立即有人用准备好的一种奶酪色的沙子填满井。我逐渐发现所有的井都在北半球亚热带平原或者大盆地,没有在山上的,没有在岛上的,没有在海里的,也没有在洼地的。有很多井在美国境内,我们的飞机如入无人之境,连个盘查的人都没有,我心里在感叹,中国军方真牛X。 在安装PDA的过程中发生了一次事故,在加拿大某处,我们用绞轮和钢索把PDA下放到井里,结果有个工人没有固定好钢索就命令机器人开动绞轮,导致PDA脱开,直接从井口自由落体掉到了井底。120吨的金属家伙自由落体了5公里,诱发了四点五级地震,导致1人死亡(一个兵,正好在井边,被震落了井里),两人受伤。事故发生后我们立即连接被摔的PDA后,发现通讯良好,自检正常。我们真不敢相信这玩意竟然没摔坏,于是派人下井检查,结果令人大吃一惊,PDA固件完好无损,外壳有多处擦伤,但是仅仅擦伤表层油漆,连底漆都没损坏,无一处金属外漏,无需采取任何防腐措施。我真是佩服这个固件制造商,这个PDA不会是用钻石造的吧?结实的离谱,这样都摔不坏。 大年廿八,144个PDA终于全部完成安装,我回到了乌兰巴托,回到了爷爷的新家。爷爷不在,不过他的秘书说除夕要吃团年饭,于是我在爷爷家美美的休息,放松。 第四章 年夜饭局  公元纪元2090年一月二十九日,是农历的除夕。我下午两点多才起床,在房间随便吃了些糕点,下楼来到大厅。 “苏耀华!” “苏柳文坚!”,我虽然很恼火堂兄忽略了我母亲的姓氏,但依然微笑的回应他。 我下了楼梯,被堂兄来了个熊抱,差点没喘上气来。文坚堂兄是大伯的大儿子,长得象伯母,极雄壮。这家伙近两米的身高,体重至少一百八十斤,面色有点黝黑,像个铁塔一样。就我的体格,我毫不怀疑能被他一巴掌拍成照片。 “上次电话里不是说你被爷爷送去当兵么?这么快回来了?” “别提了,我被爷爷调了七八个地方了,每次都是带新兵,每次把新兵带熟就把我调到新地方。自从和你打了电话以后,我爸就收走了我的电话,我都大半年没见过电话这种东西了。别说我了,你怎样?上次你不是说你被戒严了么?哈哈哈。” “这不刚被放出来么!对了,听说爷爷今年要搞团年饭,好像很久没吃过团年饭了。” “那是二”文坚突然放低声音继续说:“那不是因为二叔和爷爷不对路么,我们每年都吃团年饭的,只是爷爷不是年年都叫你们来。” 我有点尴尬,急忙转移话题。“对了,小炫呢?怎么不见他来?” “他整天跟着爷爷,我都大半年没见他了。” “瞧你这当哥的,大半年没见着弟弟。” 我说完这句话才发现,我竟然有一年多没见过我哥哥了,我还在嘲笑人家。不止是哥哥,我有一年多没见过父母、奶奶、外公外婆。似乎自从我的婚礼后,我除了妻子和爷爷,没见过其它所有的亲人。我突然有些伤感,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和文坚堂兄有一搭没一搭的海聊着,我和文坚堂兄不太深交,除了飙车的时候和他在一起混,基本不怎么和文坚堂兄来往。我感觉聊天如同嚼蜡,文坚堂兄却神采奕奕。 到下午五点开始,楼上陆陆续续的下来了很多人,基本都是女眷,有伯母、大姑、堂嫂表嫂、堂弟媳,有姑夫家的几口子人,还有奶奶家的一些远亲,拉拉杂杂的堆满了大厅。我和这些七大姑八大舅的亲戚互相寒暄招呼着。 一直到六点半,大厅开始搬桌子布置,闹哄哄的几十号人开始按序上台。我打过电话给母亲,得知父母他们都不会过来,他们和外公一家子在惠山市过年。看来这里只有我孤单一个人,和我最要好的堂弟还没出现,我竟不知道坐在哪里好。 “小华,来坐主席,坐奶奶边上。”正当我不知道坐哪儿好的时候,奶奶突然从身后出现,拉我到主席上坐下,拉着我的手慈祥的看着我。 “一年多没见了,嗯,成熟了些,只是这身子板还是这么单薄,也不多吃点,吃胖点。脸还是白净净的,我这四个孙子里就数你长的最帅气,比小炫那孩子帅气,长的像你妈妈。唉~~。你爸爸妈妈都还好吗?” “好,他们都好。”我不假思索的说。虽然我也一年多没见他们了,但我不知道我除了说好以外还能说什么。 “好就好。你身子骨单薄,出门多穿点,这地方天冷,你打小身子骨就单薄,我知道你,最怕冷了……” 奶奶絮絮叨叨的叮嘱着,我静静的听着。突然,四周安静了下来。我抬头往门口望去,爷爷和小炫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我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我父母那边,人基本到齐了。主席上左首坐着奶奶,我坐奶奶左边,我旁边是大伯,跟着是伯母。主位和右首空着,接着坐着大姑、姑夫。爷爷脱了大衣,走过来坐在主位,小炫坐旁边。所有人落座,四周的喧闹声逐渐有恢复了起来。 爷爷简单问了问我PDA的事情,跟着又找伯母闲聊,然后的大姑,挨个跟每个人聊几句,除了大伯。我和小炫隔着爷爷奶奶相视而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笑,好像有点莫名其妙,但是感觉很亲切,很默契。 酒菜上齐了,爷爷起身举杯说:“各位亲家、各位晚辈,咱们这一家子难得一聚啊,虽然不齐整,但是看到儿孙满堂,我很欣慰。咱们这次是最后一次在这里吃团年饭啦,闲话就不多说了,希望大家都吃好、喝好,热热闹闹的过个年。晚宴过后,大家先不要走,小炫有重要的事情跟大家说。好,现在启筷吧,来大家先干一杯。” 我正在寻思着最后一次在这里吃团年饭是什么意思,突然大家都站起来,也急忙跟着站起来,喝一杯。待到坐定,爷爷起身走到我后面,悄悄对我说:“去,坐到我那里,和小炫好好聊聊。少喝点酒,晚上我回来和你谈谈。” 我急忙起身答应,却被爷爷按回了椅子上面。然后发现爷爷穿好大衣出去了。我坐到主位。小炫凑个脑袋过来对我说:“华哥,你什么都不知道呢吧?” 我有点莫名其妙,这个什么指的是什么?我还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 小炫又接着说:“先吃,先填饱肚子我再跟你说。” 我闷头大快朵颐。吃饱后,我痛快淋漓的放下筷子,端起酒杯轻呡一口。这段时间家里所有人都瞒着我一些事,今天看起来谜底要揭晓了。只看这事情搞的神神秘秘,我知道一定是大事件。直觉告诉我应该和盖而格有关。 “盖而格,你知道吧?”小炫凑过来突然说。 吓了我一跳,怎么我像什么,小炫就说什么。我甚至怀疑小炫是不是有读心术之类的特异功能。小炫一直看着我,我急忙说——知道。 小炫接着说:“盖而格三十年前路过,实际上是强弩之末,继续又飞了十几年就停了,现在受太阳的引力,又飞回来了。这次不撞地球,撞太阳。地球要完蛋了。” “会把太阳撞碎么?不是说盖而格很碎很轻的么?没等撞到太阳就被烧成灰了吧?” “不是,撞不坏太阳,但是盖而格上面有氢,大量的氢。太阳高温高压,盖而格接近太阳的时候会核聚变,发出大量光和热,会把地球烤融化。” “真的假的?调戏我呢吧?” “千真万确,盖而格七月初就要到达太阳了,十几年前这个消息就确认了,各国政府早就达成一致,联合封锁了消息。你以为这几年各发达国家的关系为什么这么好?你以为南非和埃及为什么打仗?这个绝对是真事。爷爷要我跟你说的。” “那为什么不早跟我说?世界末日?我们都得死?” “死不了,我们跑路。我也只比你早一年知道这个事儿。” “这么说造飞船和挖地洞的消息都是真的?” “你知道这个事?是啊,是真的,不过地下城市的计划最终好像放弃了。” “我结婚那年,网上流传的谣言。第二天我就被爷爷关禁闭了,以后就再也不知道这事了。” “咦?我就是那时候知道的这事,你结完婚以后,爷爷就天天把我带身边了。就是那时候消息被人流传出去了,所以,这一年来,世界大乱了,全乱套了。” 第五章 全球移民  根据小炫的描述,早在10年前,各国已经派出了数以万计的探测器前往半人马、鲸鱼座和吉利斯这三个星座寻找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只是至今尚未有消息返回。盖而格谣言传出一个月后,以德法为首的7个国家的第一批两百多艘飞船组成的舰队离开了地球,带走了2亿多人口。其中德、法、英、美、中五国的军队有8千万,各国军事世家的家族成员也有两千多万人。中国派出了五艘飞船,共装载了5000万中国和埃及的年轻未婚女性,以维持第一批舰队的性别比例平衡。第一批舰队有超过100艘战舰,向半人马座的方向前进。他们半路上会接收到半人马座的探测器传回的信号,届时再行定举止。据天文学家预测,半人马座找到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的机会微乎其微,鲸鱼座的机会却有七成之多。吉利斯又太远,飞到吉利斯要将近200年,更何况那里也未必能找到适合改造和移民的星球。当我们最后一批舰队到达鲸鱼座的时候才能够收到吉利斯探测器的反馈信号,那已经将是80年以后的事情了。无论如何,我们这一代人在飞船上生老病死已成必然。 而接下来的一年中,几乎每两个月就有一批飞船离开地球,规模有大有小,最大的一批有8亿人、400多艘飞船,最小的一批也有近一亿人、十几艘飞船,只是组成上再没有大量的军队了。截至目前为止,所有发达国家的年轻人和儿童基本都离开了地球,甚至不少国家已经举国迁空。不过每批离开的舰队均由各国飞船组成,涵盖各人种,性别比例协调。每批舰队均有资源舰、科技舰、战舰、运输舰等组成,保证在舰队的飞行过程中科技可发展,舰队可维修,资源可再生,人类可繁衍发展。 由于飞船不能带走地球上所有的120亿人口,各地下城市也仅能容纳10亿人左右,也就是说地球上将有一半的人口将等待世界末日的来临。人们当然不甘心等死,于是乎暴乱、反抗、示威、破坏层出不穷,接连不断。世界上许多城市被暴民毁坏,许多森林被暴民焚尽。暴民破坏了开放地区大部分的资源、能源设施,他们甚至没有足够的食物维持生计,数以万计的人死于饥饿和疾病,他们还没有看到世界末日就带着愤怒和无奈离开了人世。辛好能够上飞船和地下城市的人都是经过精选的,等待死亡的几乎都是老弱病残,或者没权没钱,或者贫穷国家的人,他们没有资源,没有能力掀起大的风浪。因此所有全球移民计划得以在强大的武力控制之下有序的进行着。 “在非控制区,你现在已经找不到一个完整城市了。我们现在每天派很多飞机向暴民区投递食物和药品。虽然每个人都知道这样做毫无意义。”小炫继续向我讲述着,我只是静静的听着,“各国的舰队共有9批,我们家族将乘坐第7批舰队最大的那艘飞船离开地球。呃,对了,二叔不和我们走,二叔将是第9批舰队的最高指挥官之一。第九批舰队很特殊,是一个……” 听到这个消息我完全发蒙了,耳朵里面嗡嗡作响,完全听不到小炫后面说了些什么。父亲不和家族一起走,那么母亲一家肯定是跟父亲走,哥哥也肯定跟着父亲,那我呢?我怎么办?我突然想起妈妈曾问我喜欢父亲还是爷爷的问题,恐怕也与此有关。爷爷说今晚要和我谈谈,恐怕也是谈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办?爷爷会不会软禁我? “家族这批什么时候走?”我猛然想到个关键的问题,急忙问小炫。 “二月3号,立春那天。”小炫一边回答我,一边看了看四周,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桌面狼藉。周围的人有的吃惊,有的兴奋,有的无奈,有的享受,有剔牙的,有闲聊的,有激动的,喝酒的。人间百态啊。 这时候,小炫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各位请安静一下。” “各位,我这里有消息宣布。想必,现在,大家都已经知道是什么消息了,这里所有人将乘坐泰和号离开地球,包括在座的,站着的,后面大厨、园丁、家佣、警卫,这个园子里的每一个人。” 轰,下面的吵杂声一下子翻起了天,叽叽喳喳的像开锅了一样。小炫等声音逐渐安静下来后,才继续说下去。 “也包括你,刘叔,还有你的全家”小炫指着门口正在收拾潲水桶的老头说道:“还包括外面站岗的和巡逻的,所有这个院子里面的人,全部乘坐泰和号走。正月初三,也就是2月1号开始上船,2月3号起飞。还有5天时间,大家在地球上过最后一个春节,然后好好准备准备。这里我先告诉大家一些注意事项~,大家先安静一下,听我说完。(停顿若干秒)~大家都听清楚喽,以家庭为单位,每一家允许载重不超过40吨,也就是两个货柜。不必带大量食物,飞船上有食物。不必带纸币现金,飞船上重新发行货币,现在的各国货币和一切有价证券在飞船上都是废纸,虽然现在在地球上也基本是废纸(一阵哄笑)。不必带大件家具,飞船上没地方摆放,飞船上平均每个人只有75平米空间。不允许带飞机、船舶,飞船上没大仓库,也没湖,有几个水池子,顶多能玩个航模而已。不允许带木材,防止有虫害蔓延。还有,禁止带枪械,听清楚啊,是禁止,啊~;禁止带一切易燃易爆、剧毒、有放射性和强腐蚀性的物品,包括各种油品,也包括酒。绝对禁止(语气强烈)带任何核动力装置,包括核能汽车、核能机器人、核能电脑、核能电话、核能玩具等等等等,无论是重核还是轻核,凡是核能的东西都绝对禁止。太阳能的设备也不用带了,飞船上见不到太阳。喜欢玩古董的注意了,燃油机械也不用带了,飞船上没有燃油卖。其实不必带任何交通工具上飞船,带了也只能是收藏品,是个摆设而已。飞船上到处是电梯,还有专用的电动车代步。具体的什么能带什么不能带,大家下来可以找何叔,何叔会亲自鉴别。何叔,跟大家打个招呼,让大家都认识你一下。好,现在,大家安静,我要说最重要的事情了,每个人都仔细听好,在我说完之前都不要插嘴,保持安静的状态。我在这里要说两件很重要的事情,第一,对违禁物品的处理,是直接丢弃货柜,不通知。意思就是说,哪怕你在货柜里只藏了一瓶酒,被检测出来会直接丢弃整个货柜,而且不会通知你,直到离开地球以后你才会发现你的整个货柜还留在地球上。第二,飞船上没有法律,只有规定,具体的规定随后会有小册子分发给大家。其中,最重要的是对违反规定的处理,没有审判,没有坐牢,没有什么拘留、有期徒刑,统统都没有,只有一个结果,冰冻。只要违反任何规定,就只有一个结果,冰冻。没有第二次机会,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没有任何特权。所以大家要千万注意,这绝不是开玩笑的,也绝不会因为我们家庭的特殊地位而有特殊的处理,对规定的执行,是宁可错冻一万,也决不放过一个,绝对比法律严格。好了,就这么多了,有不明白的可以问何叔。” 小炫说完,正准备坐下,突然下面有个大嗓门喊了起来。 “小炫,家庭是什么概念,怎么算一个家庭?” “只要是结了婚的就算一个家庭,没结婚的跟父母一起算一个家庭。” “那这两天还能结婚不?” “三公,你都70多了还结婚?能啊,恭喜你啦三公。” “不是,我是早离婚了,我是怕你吧我跟你表叔算一家。” “那这样,我修正一下,凡是结过婚的都算一个独立的家庭,这样行了吧,三公!” 大家一阵哄笑。接着叽叽喳喳的又吵杂了起来。 我满脑袋还想着刚才的消息,我只能百抓挠心的等着爷爷回来。 第六章 促膝长谈  晚上十点半了,爷爷终于回来了,跟一堆小辈闹腾了一会,把我叫到了书房。 “怎么样?小华,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爷爷问什么,或者问的重点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怎样回答。虽然潜意识里明白爷爷问我是跟家族走还是回到父亲身边,但是我心里不愿意承认。我不愿意选择,我在逃避。我只好保持沉默。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爷爷说完走到书架前,拿起一个木头雕刻的玩偶。看起来木偶雕工极其低劣,甚至看不出这块木头雕刻的是人是鬼,又或者是某种动物,木偶的许多地方已经被抚摸的光溜溜的,应该很有些年头了。爷爷拿着木偶把玩了很久,才缓缓的说道:“你知道这个雕的是什么么?” 爷爷说完把木偶递给了我,我拿在手里感觉颇重,拳头大的木偶足有一公斤,判断上的失误使我差点没抓住。看得出是使用了质地极坚硬的木头,估计这种木头丢在水里都不会浮上来。我把木偶反复的旋转,从各个角度观察,企图从我脑海里找出能与这个木偶略微匹配的东西,但不果,如果不是能看到很明显的雕刻的痕迹,我甚至认为认为这玩意会是一块毫无意义的树根。 “你能从这个雕刻上看出什么?试着评价一下这件木雕的作者。” 我又仔细的研究了一番,小心的组织着语言,试着说:“这个作者似乎很爱幻想,雕出个别人看不懂的东西,不是绝世大师,就是精神有问题,嗯,又或者是个小孩子。雕刻的手工很低劣,而且入刀很浅,可能作者没什么力气,我猜作者是女人或者小孩子居多。但也可能是木质太硬的原因。这个作者好像很果断,下刀很硬朗。不过每个细节都不会太过修饰,即使雕的线条不理想,也不会太过补充,似乎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但是每一刀都给后面的入刀留下余地,而且入刀的位置不会进入死角,这个人应该考虑事情比较周全。嗯~大概就这些了吧。” “不错,小子。我有点想强迫你跟我走了。这个是你爸爸5岁的时候送给我的礼物,我也不知道他雕的这个是什么,他没有告诉我。40年了,唉~” 爷爷长叹一口气,拿回了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木雕,抓在手里把玩这,陷在沙发里,望着我继续说道:“你觉得你父亲还在跟我闹别扭?不跟家族一起走么?还是觉得是我不让他跟着我?” 这个问题更难回答,我只好接着沉默。 “唉~,哪有做父母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的,实在是那批飞船太过重要,让别人带着我不放心啊。” 爷爷眼光慢慢回到了手里的木偶,接着说:“你父亲是个帅才,却非要选择去做个将,浪费啊。你父亲是个个人魅力非常强的人,心思缜密,做事果断,眼观大局,心狠手辣,如果生在乱世那就是个领袖,如果是盛世,也会是领袖。可是却要从军,盛世中军权在握,最遭人忌,小华,你懂我的意思么?” 我仍然沉默。 “你知道最后一批飞船运送的是什么么?是人,地球上将近十分之一的人口,全部冷冻运送。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我让你父亲领导这一批舰队,既是为了他好啊,也是为了你好啊。小华,你自己选择吧,是跟着我走,还是跟你父亲走?” 我脑袋一团糨糊,听了爷爷的话感觉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全然不明白。要说选择,我自然想回到父亲身边。父亲不跟爷爷走,已成定局,依爷爷的性格,是没法改变的事情,妈妈肯定是跟着父亲的,除了父亲,我也舍不得母亲。只是这话怎么说出口呢?最好是拖一拖,或者躲一躲,等到爷爷走了,我自然也就跟着父亲了。 “爷爷,让我考虑考虑吧。” “不用考虑,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我是在给你选择的机会,如果我一定要让你跟我走,你没机会。无论你是躲在暴民区,还是躲在你父亲那里,我半个小时之内就能把你弄回来。没人能阻止我,你父亲也不敢阻止我。我给你机会,你现在可以选择,不要拖拖拉拉的。” 我的心怦怦直跳,姜还是老的辣啊,我那点小计算,在爷爷面前根本不起作用。 “小华啊,我们这批舰队是最安全的,有三百多艘飞船,带的资源是9批里面最多的,光黄金就有8万吨,有三艘飞船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快赶上台湾岛大了。这批里舰队人口不多,两亿人而已,但是人口素质最优秀,非富即贵,科学家就占了四分之一。往后80年里,发展最快的肯定是这批。而你父亲那批最危险,你父亲不能绝对控制舰队,俄罗斯和朝鲜各有一个舰长,和你父亲共同决策。而且只有两艘大飞船,其它的都是非常非常小的飞船,大船如果有问题,船上的人是无法分流的。最重要的是那批飞船运送了近十亿人,十亿人是什么概念?十亿人万一醒来,一天就能吃光舰队所有的食物,不出一个星期就要人吃人。不要以为是危言耸听,只有不到三千万人是活动的,所以携带的资源非常少,一旦出问题,根本无法容灾。” 我本应该惊恐爷爷所述的人吃人,但是脑海却不自觉的在想把人冰冻起来像运送货物一样堆放在一起是什么样的情景,感觉那将是很好玩的事情,我甚至有点想笑。 “小华,我很看好你,你性格看起来软弱,其实最是坚韧,严刑逼供决不妥协的其实就是你这种人。你非常聪明,可塑性强,比你哥哥强多了。你哥哥没什么发展的,他~虽然很细心,老成,适合做个管家,啧,非要去经商,唉~,他经商最多守业,不能创业,有什么用?这个非常时期最需要创造,这是一个创世纪的大时代,灾难,往往也是机会,唉~~。你不同,小华,你很有创造力,你要是经商比你哥哥强。你适合做有创造性的工作,你如果跟着我,大把资源的给你用,你可以专心的鼓捣你那些自动化,你可以引领科技潮流,你能够推进科技进步至少20年。不过你这个人比较安逸,吃不得苦,在我这里你吃不到苦,一切条件都是现成的。小华,爷爷这几十年来阅人无数,看人极准。比如说你大伯,胆小怕事,贪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就是我还能庇护着他些。文坚那孩子太刚性,太直,毛躁,脑子一根筋,容易头脑发热,还好身体皮实,是个带兵的料子。小炫这孩子不错,像你一样很聪明,懂得收敛,深沉,能忍得,只是太过善良,能成个优秀的领导,但不是帅才,成不了领袖,嗯,好像周恩来总理的性格。你爸爸不同,只是可惜啦~。小华啊,跟着爷爷,我们现在不是搬家,是在逃难,能安家在何处还未可知,人类,需要你这种人才,发展科技,才能有更大的机会早点找到落脚的地方啊。难道你真的希望看着人类漂泊一百年?或者几个世纪?” 不得不说,爷爷是个非常好的说客。被爷爷一番话说的我热血沸腾,几乎就要握着爷爷的手说,我跟爷爷走。梦想着人类的发展,心里无限YY着。接着,又想到了我身边的人,奶奶、大姑、小炫,一幅幅面容在脑海中飘过,感受着他们的音容笑貌。我的目光渐渐落在爷爷手里的木偶上,这个木偶看起来有点像章鱼,模糊中能看出几只大小不一的脚,只是脚的末端像是圆球,有个圆球外面还有一个环。似乎有的脚并不平整,从刀痕中能看出来父亲想在脚末端的圆球上雕刻出一个或者几个缩小的带着圆珠的脚。木偶朝向我的一面中心凹陷,仔细看上去,凹陷的中心仿佛也是一个圆球,有点像小时候地理课上学的地核解剖结构模型。我有点好奇,很好奇,非常好奇父亲到底雕刻了一个什么东西,我很想知道答案,只是爷爷没有告诉父亲,自然也未必会告诉我。 我似乎专注在木偶之上了,忘记了爷爷正在等待我的回答。突然屋外一声啸声,接着是嘭的一声脆响,然后渐渐传出了鞭炮声,夹杂着欢笑声、吵闹声。新年到了。 鞭炮声使我清醒了,我知道了我的答案,我站起来,鼓起勇气,准备告诉爷爷我的选择。爷爷也站了起来,伸手制止我出声,把木偶塞在我手里,轻叹一口气,说“预料之中,小华啊,好好陪爷爷这几天吧。走,出去看烟花。” 我抚摸着木偶,跟在爷爷身后,发现爷爷鬓角花白,从小敬畏的感觉突然变得亲切。我第一次感觉爷爷其实只是个老人。 第七章 微笑永别  接下来的几天,我沉浸在了过年的气氛中,心情放送,吃得饱,睡得香。最有意思的事情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成队的小孩子围着要压岁钱,给纸币不要,一定要有价值的东西。我平时惯于出门不带钱,更别说会带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还好小炫给了我一袋子珠宝首饰之类的东西,才解了我的围。我从那些首饰中拣出一付翡翠耳环,看得出是对古物,其它的统统拿给小孩子们瓜分了。 小炫似乎很忙,基本没见几面,到是文坚常拉着我到处拜年,盛情难却,我也就“勉为其难”。爷爷只要一有空,就会找我聊天,聊政治,聊我父亲,聊太空,海阔天空,无所不聊,却聊得非常的自然,毫无顾忌。我从没有这么放开心的和爷爷聊过天,以前和爷爷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有一种压抑感。要知道,爷爷是谁啊,那可是省长那个级别的大官都有可能一辈子见不到面的人物啊,一般人见到,怎么能不压抑。可是这几天,我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剩下的只有血浓于水的亲情,爷爷真的成了爷爷。我没什么事儿的时候会去陪奶奶,奶奶依然是那么唠叨,那么心疼我,我依然是静静的听。 正月初三下午,家里的远房亲戚开始准备上船,几乎所有人都到了大厅,闹哄哄的吵杂声一片。我也到了大厅,跟七大姑八大舅们一一告别,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仿佛是去旅游而不是去逃难。或许是因为还沉浸在新年的原因吧。告别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一大群人终于闹哄哄的散去了。剩下的人开始吃晚饭。晚饭只搭了一个大台,十一个人,爷爷和小炫不在。奶奶坐首位,其它人都没按照顺序排,随意的坐在一起。晚饭吃的很寂静,几乎没有什么语言。不过感觉很温馨,并不压抑。晚饭很丰盛,剩下了很多菜。 正月初四,几乎所有剩下的人都在房间里没出来。我在大厅独自随意的散着步。午饭是和何叔、几个司机、警卫在门房餐厅吃的。吃完午饭,所有警卫、司机都变成了搬运工,在何叔的领导下在开始搬东西。我自知身子板不适合搬搬抬抬,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不凑这个热闹,省的添乱。他们从地下室抬上来上百个大铁箱,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司机把大厅的一面墙暴力拆出了一个大洞,用叉车把货柜直接开到了大厅,把大铁箱先抬上车。接着开始打包象牙屏风、大理石雕之类的大件家具,大厅里能搬的动的东西都塞进了一个个货柜,包括酸枝大台,包括红木酒柜。甚至酒柜里的上百瓶酒也专门包装好放进木箱,塞进了货柜。我笑着摇摇头,谁说不准带违禁品,谁说没特权。 我在大厅里是个闲人,反倒阻碍他们打包、搬运。干脆回到了楼上房间。打开电视,没有任何信号。上网,没有能打的开的网站。无奈之下,只好听音乐、玩游戏。晚饭是家佣送上来的。 晚上八点多,我批了件大皮衣,下了楼。大厅有些昏暗,他们把四个黄金吊灯拆走了。大厅空荡荡的,走路都有巨大的回声。拆开的大洞被四个货柜堵住,货柜下面摆放了一排十几个银色的密码箱,每个密码箱都有大约半米宽、半米高、一米长。我走过去抓住提手轻轻一拉,开了,没锁。箱子里的风景真震撼啊,一匝匝崭新的500元纸钞码放的整整齐齐。我抓起一匝,捻在手里哗哗的翻了一遍,五万元纸钞发出清脆的仆仆声,橙色的油墨散发着清香,视觉上、触觉上、听觉上、嗅觉上都有一种很享受的满足感。如果是在一年前,这些箱子绝对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包括我。可惜现在都成了废纸。一个箱子怕是有五千万吧,前几年为了买摩托配件竟然要向哥哥借“高利贷”,早知道爷爷这么有钱,就不找哥哥了。 “是不是在想爷爷早几年怎么不把这些钱分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爷爷和小炫站在了我身后。爷爷突然说话,倒把我吓了一跳。爷爷慈蔼的看着我,小炫也冲我笑嘻嘻的。 “其实,这些不是私产。不过现在都成了废纸。小炫啊,把这些都烧了吧。”爷爷笑呵呵的说道。 “烧了?”小炫不确认。 “是啊,要不就埋了。等暴民进来的时候,看到的话,不好。” “过眼烟云。”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么个词,不知觉的说了出来。 “过眼烟云,哈哈,是啊,过眼烟云呐。哈哈哈!”爷爷大笑了起来,我和小炫也跟着大笑。爷孙三个莫名其妙的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笑,其实我不想笑,只是听到他们笑我停不下来。我更加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笑,反正不会觉得是烧钱好笑。 公元几年2090年2月3日,农历正月初五,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就被家佣叫了起来。洗漱完毕,在房间吃了早餐,下楼来到大厅。 大厅还是空荡荡的,那十几个密码箱已经不见了。警卫、家佣都站的整整齐齐,奶奶、大伯和大姑正在唠嗑,小炫和文坚堂兄在被姑夫、表姐、表妹(大姑家的两个女孩子)围着问东问西。其它人还没下来。奶奶看到我,忙叫我过去,拉起我的手,老眼泪汪汪的,不再唠叨了,只是静静看着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轻轻拍拍奶奶的手背。我感觉奶奶很老了,虽然保养的不算不错,头发仔细的染过,眼角的皱纹也不那么明显,老人斑也被高档的化妆品掩盖着。但是奶奶的手,却摸起来稀软而拖沓,皮肤抽皱,我心里真不是滋味。手,骗不了人。 其它人陆陆续续下来了,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四周又开始吵杂了起来。很多人脸上洋溢着笑容,一点也不像逃难的样子。看着这幅场景,无法使人联系到世界末日这个沉重的题目上去。 最后爷爷下来了,看了看人齐了,招呼大家上车。两辆中巴,四辆军车,静悄悄的驶出了院子。右前方太阳刚露出半个脑袋,黄澄澄的,发出柔和的光,细条的光线从太阳射出来,一点也不刺眼。慈蔼的太阳给我的感觉就像爷爷一样,二十几年来每天都默默注视着我的成长,很难想象半年后,它会毁灭人类居住了几万年的地球。 车队开了一个小时,到达了目的地。那是一个很不起眼的车站,车站广场上停着一架直升机,是父亲派来接我走的直升机,因为我看到飞机旁站着我父亲随身的警卫员,好像是叫小顺。 我们一行人走进了候车大厅,大厅里只有几个保镖,没有任何其它的人。大厅里面满地的废纸、垃圾,极其狼藉,显然经过了大量人流的洗礼,而留下的“纪念品”却无人打扫。站台上停着一辆磁浮列车,只挂了两截车厢,短短的让我视觉上很不习惯。我知道,这里就是该告别的地方了。 爷爷微笑着,拍拍我的肩膀,没说话。事到临头,我反倒有些不知所措,感觉眼角发涩,鼻子也酸酸的。我一把抱住爷爷,眼睛有点模糊,我仰起头,努力使眼泪不掉下来。我想起了小时后的一幕幕,想起了爷爷的慈祥,爷爷的和蔼,爷爷发脾气的样子,我紧紧的抱着爷爷,久久没有放开。 “微笑,要学会微笑。”爷爷在我耳边轻轻的说。 可是我笑不出来,我只能勉强忍住不哭。 “小华啊,长大了,是个大人了。大人遇事就要考虑大局了,以后做事要把眼光放远些,想的长久些。你眼光放远了,自然就会对小人物的悲欢离合视而不见。这不是说要你冷酷,而是要你理智,懂么?小华,好好帮你爸爸,多帮他分担些,他的担子很重啊。” 爷爷推开我,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上车去了。奶奶走过来,和我轻轻拥抱,没有说话,然后转身掩口而泣。我心里紧巴巴的,觉得像是欠了奶奶什么似的,很沉重。大姑、姑夫、大伯、伯母、堂姐、姐夫、外甥、外甥女、堂妹……一一默默的和我拥抱,没有人说话。我一直保持着微笑,眼前却越来越模糊,不过眼泪始终没有掉下来。太沉重了,太压抑了,呼吸都开始困难了。我有种冲上列车的冲动。 文坚堂哥穿着一件黑色短毛的翻毛皮大衣,高大的毛领子遮住了耳朵,戴着黑手套,穿着黑皮靴,再加上他脖子粗脸黑,看起来活像一头狗熊。看着文坚这身打扮,我噗哧一声笑出了声,眼泪终于在笑声中掉落了下来,挂在脸上热热的,流进嘴里咸咸的。我这时才发现,文坚眼圈红红的,泪痕未干。我重重的给文坚来了个熊抱,文坚满眼都是泪水,根本说不出话来。我异常的感动。 “小华,我想和你走,可是爷爷不让,爷爷怕我给你闯大祸。哇~小华,我舍不得你啊,哇~~~” 这个狗熊竟然放声大哭了起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脸都涂花了。我看着文坚表哥夸张的哭像,哭笑不得。 最后是小炫,默契的拥抱。小炫轻轻说:“保重!”我没说话,我说不出话来。 车门关了,列车走了,永别了,我的亲人。 整个大厅只剩下我一个人。空荡荡的大厅,玻璃顶,玻璃幕,能看到外面明晃晃的太阳。 满地的垃圾,我觉得无比的凄凉。 我缓缓往外走,迎头撞上小顺,小顺拉着我说:“二公子,现在不能出去,飞船一会就要起飞了。” 第八章 回到惠山  地面开始震颤,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声音,随着震颤的加剧,轰隆声也越来越响。突然,地面停止了震动,耳边的轰隆声却越大声了起来。大厅外滚滚的尘土自下而上的飘散开,很快玻璃幕、玻璃顶都被尘土遮住,看不到天空。昏黄色的尘土中,有一个红红的亮点,那是刚才还刺目的太阳。轰隆声慢慢变得尖细,声调也越来越高,音量却慢慢的降了下来,玻璃开始发出哐哐的响声,仿佛在碰撞。天,变得越来越暗,直到什么也看不见。大厅里面没有灯光,四周变得一片漆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哐哐声越来越响,感觉就好像乘坐一百年前那种破旧的大巴车行驶在颠簸的土路上发出的声音,让我担心玻璃随时会碎掉,所不同的是脚下非常的平稳,没有一丝晃动。绝对的黑暗中,耳边听到这种声音,感觉非常的惊秫。还好,哐哐声没有持续太久,渐渐的没有了那种玻璃碰撞的声音,尖锐的轰隆声远远的传来,远处似乎还不断传来枪声和爆炸声。至少过了半个小时,四周才慢慢光亮起来,我渐渐能看清自己的手,能看清地上的垃圾,能看清大厅的支柱,能看清玻璃顶。十几分钟后,我看到了一艘占满了整个天空的巨舰悬挂在头顶上,黝黑的躯体,给人一种极其压抑的感觉。飞船的边缘有一丝光亮,看起来像放大了无数倍的日全食的食甚时候的情景。飞船慢慢的变小,周围也越来越光亮,黝黑的飞船也慢慢呈现出银白色。 当飞船小到天空的二分之一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么大的飞船是两艘,一上一下,稍微有点错开,周围有大大小小几十个黑点,我终于看到了整个舰队的全貌。 “二少爷,我们走吧?” “没了?不是说有三百艘么?这充其量只有一百艘吧?” “二少爷,三百艘并不全在乌兰巴托起飞,还有其它三个起飞点,他们在太空中汇合。” “哦,这样啊,那咱们走吧!” “二少爷,你得先穿上这个,才能出去。”小顺说着,变魔术般拿出一套看起来像塑料或者橡胶一样材质的衣服,衣服裤子连在一块,像潜水服。 “外面有辐射尘,飞机上有个风洞,你得先在风洞里面吹10分钟,消除辐射以后,才能脱下来。”小顺一边解释着一边帮我套上这层橡皮塑料袋。 我发现小顺没有穿这种衣服,只是他戴了个看不见脸的头盔,一起和我走出车站,向飞机走去。上了飞机才发现,这飞机肯定是专门改造的,一进门就是风洞,吹了十来分钟,另外一个门自动打开,这才进了飞机里面。我开始尝试脱掉这身橡皮塑料袋,才发现并非想象中那么容易。直到小顺也进来的时候,我竟然连扣子或者拉链都没找到。小顺关好门,按了几个按钮,取下他那个看不见脸的头盔,然后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慢慢的把我身上的橡皮塑料袋切开,我这才能从这件该死的衣服里面解脱出来。原来这件衣服还是一次性的。小顺把切烂了的橡皮塑料袋衣服裹着他那个看不见脸的头盔,一起塞进一个银白色的箱子,盖好盖子,推进了一个小门里面,接着又在门边上按了几个按钮,然后站起来对我说,“二少爷,咱们现在就回惠山吧,路上要飞四个小时,大约下午两点半到达基地。你可以先睡一会,后面的冰箱里有食品和饮料,冰箱上面有微波炉,您要是渴了饿了得自己拿出来吃,我要驾驶飞机,不能招待你了。” “快去开你的飞机吧,我自己有手。”我笑骂着。 机身开始震动,耳边传来引擎的啸声,越来越尖利,突然机身一晃,我们飞起来了。我坐在唯一的一张沙发上,望向舷窗,外面一片寂静,地面上偶有未融化的雪。突然我发现地面上躺着小顺刚才推进小门里的那个银白色的箱子,我笑着摇了摇头,这也太不环保了。 打开冰箱,吃惊不小。有啤酒、可乐、雪碧、橙汁、咖啡、奶茶、可可、冰红茶,有花生、腰果、瓜子、薯片、果冻、糖果,还有泡面、五香驴肉、酱骨架、火腿肠、鸡翅、鸡腿、牛肉干,还有面包、蛋糕、芝士、花生酱、果酱、牛扒、羊腿、羊肉串,还有很多罐头。我拿了一罐可乐,撕开一包花生,一边品尝,一边看着窗外。 飞机靠尾部方向的远处地面上有一个望不到边也看不到底的大坑,视觉上很震撼。左边远处有几个黄色的机器人,其中一个机器人冒着浓烟。机器人周围有很多黑点在朝着大坑的方向移动,我知道,那是暴民。黄色的机器人是武装机器人,在我刚到乌兰巴托的时候见过,很大,是很专业的杀人机器。暴民焚烧了机器人,并且突破了防线,说明机器人已经停止了工作,限制区已经开放了。我想起那件橡皮塑料袋,心里一阵的悲痛,这些暴民也许会在世界末日之前死于辐射。 窗外的景色不停变换,我看到了被严重污染的河流,流淌着五彩斑斓的颜色;看到在森林的中央,成片树木被砍伐一空,看上去象麦田怪圈;看到上百座黑乎乎的烟囱,散布在矿坑的边缘,没有任何烟尘处理设备;看到了一眼望不到边(在飞机上都望不到边)的磕头机,它们都停止没有工作,倒像是磕头机的坟场。看的出来,这些年人类在大量的、无度的收集地球上的资源,把能带走的统统带走,甚至没时间或者说不原意采取任何环保措施。污水、废气都是直接排放,只求用最快的速度,尽可能的带走地球上的金属、木材、油、稀有材料等资源。仔细想想也是,半年后,所有的这些资源都将消失,变成岩浆和飞灰,在湮灭之前能被人类利用,也算是一种价值的最大体现吧。只是千疮百孔的景象,使我不忍再看,合眼小憩。 这一合眼,居然睡着了。小顺把我叫醒,飞机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走下飞机,外面很暖,甚至可以说有点热,根本不像北纬40多度2月初的天气,倒像北京四五月份的天气。父亲站在广场上,父亲身后二十米远,母亲、哥哥、外公、外婆、舅舅一家、外公家的远亲等三四十个人站在台阶上。我的到来,竟然惊动全家人迎接,真是受宠若惊。我向父亲走去,父亲的目光很柔和,我在考虑该如何和父亲打招呼。敬礼?我不是军人;拥抱?父亲一身笔挺的军装,站的笔直,我贸贸然的拥抱仿佛也不合适;握手?儿子和老子握手会不会很别扭?没等我想好,已经走到父亲面前了。父亲猛然抱住了我,轻轻说:“小华,爸爸谢谢你。”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仅仅抱住父亲。好一会,互相松开,我发现父亲的目光异常的慈善。我拿出那个木偶,递给父亲,问:“爸,这个是爷爷送给我的。这个木雕究竟雕刻的是什么?” 父亲嘴角露出轻笑,轻轻抚摸这木偶,仔细的端详着,没有说话。我眼角看到哥哥朝我们走了过来,我急忙轻侧身体,挡住父亲的视线,朝哥哥摆摆手。我知道,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了,如果哥哥走过来,这木偶的秘密将成为永远的秘密。 父亲看了看我疑惑的目光,把木偶递给我,对我说:“我本来打算雕刻太阳系模型,只是这块木头实在太硬,我刻不动,只好放弃,这只不过是块废柴而已。” 第九章 口红香味  哥哥搂着我肩膀,不停的问东问西,我则拉着母亲的手没完没了的讲我路上看到的情景。大队人马簇拥着我们挤进了门。进门后是一个隔断,再往里走,来到大厅。大厅很小,百来平米,除了沙发就是茶几,一点不像家,倒像酒店大堂。各亲戚落座的落座,上楼的上楼,喧喧闹闹了一阵子,倒是还有几个人站着,没地方坐。我和每个亲戚都寒暄后,回到父母他们的身边。父亲问问我有什么打算之类的话,我说没什么打算,父亲说要我好好休息休息,然后说还有事,起身出门去了。我走到母亲坐的沙发旁,在沙发扶手上坐下来,跟母亲闲聊起来。母亲的脸很消瘦,眼角布满了皱纹,头发也明显见到根根银丝,很安详。母亲指着嫂子对我说:“小华,我快当奶奶了,你也要加油啊。”我顺着母亲手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嫂子的肚子早已隆起,怕是有五六个月了,正坐在沙发里和哥哥亲昵的聊着。我赶忙望向琳琳,依然是腰身苗条,小腹平平,看不出有三个月身孕。我抬起目光,恰好与琳琳对视。我们相视一笑,无需语言,只用眼神已进行了灵魂的交流,更胜语言。我眼神向上挑了挑,琳琳抿着嘴轻轻摇了摇头,我眼球往母亲的方向晃了晃,琳琳害羞的点了点头。我凑到母亲的耳旁,悄悄的说:“妈,再过半年,你得抱两个孙子了。” 母亲立刻转过头,高兴的说:“真的?”然后指指琳琳,再看看我。 我微笑着点点头。 母亲噌的一下跳了起来,“太好了,哈哈,真是双喜临门啊。”跑去拉着琳琳的手,硬把琳琳按到沙发上坐下,然后一把推开我,坐在我刚才坐着的沙发扶手上,拉起琳琳的手。母亲刚想说什么,却发现我还傻站在一边,就一边推开我,一边说:“去去去,一边玩去,我们女人说话,你个大老爷们瞎掺合什么?” 无奈,我只好一边凉快去。看看哥哥,和嫂子如胶似漆的,不好打扰。再看看周围,都是三五一堆的摆着龙门大阵。再环顾一圈,外公外婆不见人影,可能上楼去了吧。楼上不知道琳琳的房间是哪个,楼下连个坐着的地方都没有,看来只好到处逛逛了。 逛来逛去,逛到了餐厅,才发觉有些饿了。既然没地方去,不如找点吃的,祭祭五脏庙。走进餐厅发现靠近厨房的小餐台上已经摆好了食物,一个三明治,一条热狗,一份薯条,五个菊花糕,一杯牛奶。估计是家佣知道我没吃中餐,特意准备给我的。我走过去,在凳子上坐下,凳子暖暖的,嗯,很舒服。我才记起来不止是中餐,我连早餐也没吃,看到这些食物,越发的觉得饿了。抓起三明治,三口并作两口,就只剩下手指了,继续用叉子叉起热狗,塞进嘴里,美美的咬了一口~~一个字,香,外焦里嫩,一口咬下去,一股温热的油流在嘴里,一瞬间就融化了表皮脆生生的蜜糖,混合着肉香,还有一点黑胡椒的辣味,充斥着整个口腔。牙齿咬在肉上,弹性十足,却不粘牙。每一次咀嚼都有热汁从肉缝里流出,耳朵隐约还能听到脆皮破裂的咔咔声。咽下去,一股暖流从食道一路暖到胃里,再从胃里扩散到整个胸腔、腹腔、四肢,将丝丝寒气从每一个毛孔中驱散,哇~~无比的舒畅。 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了,我急忙再咬一口。这口咬的大了点,牙印中露出了叉子,剩下的半根热狗失去了平衡,叉子根部的肉开始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断裂,越来越快,我知道很快这半根热狗就要掉下来了,还没想好拿什么接住比较好,半根热狗就做了自由落体。还好我手疾眼快,右手一把抓住了还在空中下落的热狗,塞进嘴里,发现右手粘了一手的蜜糖和油的混合物。接下来当然是找东西擦手,目光迅速的在桌子上扫描着,突然发现,桌子上有一个手镯型的手机,手镯型的一般都是女孩子用的,谁会遗落在这里呢?再仔细一看,手机运行着EDM软件(EngineeringDesignMaster),好奇心骤起,自动化科班出身的我,自然对工程设计之类的东西比较感兴趣。我按住手镯,做一个滑动放大的手势,EDM全息编辑界面弹了出来,显示在空中。我拿了纸巾擦了手,端起牛奶,开始仔细看这个手机的主人的设计。这是一个用于失重状态下的重力模拟仓的设计,仓很小,设计上容纳一个人,实际应该能塞四五个人。舱内分三层,上层是起居室,中层是工作室,下层居然是餐厅和厨房。我尝试用手在空中做touch操作,居然成功,这个手机功能蛮强大的,我的戒指手机都不支持SuperTouch功能。我熟练操作着编辑器,旋转、缩放、play、结构分离等,发现这个重力模拟仓设计的有些奇怪,它采用的是双球形结构,两个球壳在顶端和底端各有一个出口,也用来连接内外壳体。两壳之间填充磁性半流体,外壳电磁线圈控制填充层的流动,使内舱与填充层相对旋转,构造磁场,达到模拟重力的目的。这是一个相当先进的设计,起码摆脱了机械磁场旋转的结构,采用了磁性半流体。但是在停止模拟重力的设计上,居然采用在外层仓的内壁弹起上千个突起的小片来增加阻力,使旋转的填充层减速,达到重力减小,直到停止。这又是一个相当愚蠢的设计,无论这些小片的设计多么合理,都不能使高速旋转的半流体均匀的减速、停止,处于舱内的人会觉得重力忽大忽小,不呕吐才怪。而且半流体的质量相当大,这些小片得用什么材质做才能承受的起半流体的高速冲击?即使能承受,小片的寿命也值得怀疑。况且每一个小片弹起的角度都要根据半流体的流动状态实时的计算,光这个计算量都会大的惊人,还得专门给这个仓配个电脑用来计算。另外,控制每一个小片弹起和收回的机械装置的设计也够人头疼的,上千个机械零件的故障率也不容乐观。总之,这种设计在我看来是极其愚蠢的。我突然头脑发热,打算把这个设计改一改。嗯,如果增加一个储存罐,在减速的时候逐步减少两壳之间半流体的体积,把半流体抽进储存罐里面,直到抽光,整个过程模拟重力呈线性减少,直到停止。这样只要计算外界重力增加的速度,控制储存罐抽取半流体的速度,就能使舱内的人根本感觉不到重力的变化。嗯,这个设计很简单,自我感觉良好。我一边思考,一边用手指在空中飞快的操作。最后,删除这些愚蠢的小片,完工。不知不觉,完成了修改工作。等一下,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当外界重力的方向不是向下,而是向上怎么办?储存罐将抽不到半流体。嗯,在外壳顶上再增加另一个储存罐,装满无磁性超流体,当半流体抽取的时候,超流体灌入,无论重力朝哪个方向,都把半流体积压到储存罐里面。很好,完工,一个完美的设计。习惯性的按了编辑器的保存,然后满意的看着我修改过的设计。 喝了一口牛奶,感觉有种奇怪的香味,不像牛奶的香味,像……,像什么呢?草莓味?对,是草莓味,但是除了草莓味还有另一种香味,嗯,有点像粉脂的气味,琳琳身上经常有这种气味。我仔细观察端在手里的牛奶,才发现杯子边上有一个淡淡的口红印,我刚才喝的那口刚好在这个唇音的旁边,牛奶在杯子内壁上留下了一个梯形的痕迹,跟杯子外壁上的口红印重叠了一小半。这显然是一个女人喝过的牛奶。 我有点傻了,端着杯子开始发呆。 第十章 野蛮表妹  “表哥?喂~那是我的牛奶,那是我喝过的。” 厨房里突然跑出一个人来,对着我大喊大叫的,吓了我一跳。我抬头一看,表妹唐菱正在对着我怒目而视。她一头染了金色的短发,穿着一件紫色的毛衣,黑底红格子的毛呢短裙,白色毛线长袜,黑色小皮鞋,看起来青春靓丽,一幅学生打扮。唐菱两个眼睛瞪的溜圆,小嘴噘的老高,端着个盘子,显然刚才一直在厨房准备食物。 “苏林耀华,你混蛋,你吃了我的午餐,你还喝我的牛奶。给我。” 唐菱说完嘭的一声丢下盘子,一把抓住牛奶杯子,用力抢夺。我赶忙松手,唐菱用力过大,结果至少有半杯牛奶从杯子里面飞溅出来,划过一条弧线,散开成一幕漂亮的乳白色奶花,泼在了她的裙子上。惨了,这下惨了,熟知表妹性格的我知道,这下可是真的惨了。 果然,表妹开始发飙。她用力把杯子丢在桌子上,砰的一声巨响,杯子没破,但是牛奶却洒了一桌子。 “你混蛋,你卑鄙,你,你无耻。呜呜,我的新裙子啊。”唐菱一边跺脚一边骂我,骂完又抓起杯子,用力再往桌上一摔。砰的一声,吓了我一哆嗦。 “你这个混蛋,你喝了我的牛奶,你吃了我的午餐。你,你赔,你赔我。呜呜,你赔我的裙子啊,新裙子啊。呜呜,你知不知道现在地球上已经没有商店了,没有裙子卖啦。呜呜,现在穿一件少一件了啊,呜呜。你赔我裙子啊。” 我有点不知所措了,从小我就怕这个表妹,她比我小三岁,是我小姨的女儿。她五六岁的时候小姨离婚了,带着她和外公外婆住。她八岁的时候小姨出了车祸过世,从那以后她一直在外公外婆身边长大。从小家里所有人都宠着她,她既是外公家里的开心果,也是淘气宝,外加女魔头,无人敢管,无人敢惹。这下,我惹恼了这个女魔头,我的麻烦大了,估计就连外公都护不住我,我得想办法让她消消气。我急忙扯了几张纸巾,递给唐菱。谁知一不小心,把牛奶杯给碰翻了,本来还剩半杯的牛奶撒了一桌子,又沿着桌子的边缘流向地上,还好唐菱反应也算敏捷,急忙向后一跳,牛奶才没有再次溅到她的新裙子,否则可就雪上加霜了。唐菱一把抢过纸巾,一边假哭,一边擦裙子上的牛奶,当然,还一边继续发脾气。 “你知不知道,牛奶最难洗了。呜呜,讨厌死了。现在只有第九区这唯一的一个限制区了,九区连个干洗店都没有,你叫我怎么办嘛,呜呜。气死我了。你这个败类,你真是个混蛋,你,你坏透啦。呜呜!” 突然又是嘭的一声,这次我和唐菱都吓的一哆嗦。原来是刚才碰翻的牛奶杯慢慢的滚到了桌子边上,掉在了地上发出的声音。 那个杯子竟然还是没碎。 地板是木地板,我轻轻踩踩,挺结实的。我正在考虑这个杯子是什么材质做的,发现唐菱从地上抓起了杯子,朝我扔了过来。我吓的一缩头,杯子从我脑袋上面飞了过去。嘭,嗙,叮,哐啷,稀里哗啦,一阵各种音调的响声加上玻璃碎裂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不敢回头看身后的惨景,因为我发现唐菱正在寻找其它的东西丢我,我得目不转睛的盯着唐菱的手,准备闪避她的下一波攻击。我站起身,起立的状态下比坐在凳子上应该更加容易躲闪。唐菱没找到合适的东西砸过来,却发现桌上的镯子手机EDM图标是红色编辑状态。 “你,你变态,你偷看我的东西。你这个混蛋,你扫把星,啊,这是什么东西?”唐菱看到了镯子上面清晰的两个油指印,还粘着肉渣。“哇~~,恶心死了,你干嘛要动我的东西,你干嘛要吃我的午餐,呜呜,混蛋。你,你,你,呜呜。” 看来唐菱骂人的词汇比较匮乏,好像骂不出什么新意了。唐菱一边假哭一边用纸巾仔细的擦着手镯,时不时还跺一下脚,扭一下肩膀。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早知道刚才应该先把手镯电话擦干净。我想解释一下,又怕越解释越糟糕。唐菱显然还在激动中,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哼哼,倒好像真的有要哭的迹象了。 突然,她拿着什么东西举手要砸向我,我吓的赶忙后退一躲,发现她拿的是手镯电话。显然她发现手镯电话比较贵重,不应该用来砸人,她把手镯电话戴好,很突然的拿起装三明治的盘子砸了过来。我再退一步,躲,盘子擦着我的左肩飞向身后,哇~好险。不能小看了这个小丫头,竟然懂得用戴手镯的动作来迷惑我,还好我没分心,否则岂不中招?这时,另一个小点的盘子飞了过来,我又退,再躲。这次准性差了不少,盘子起码离我两米远飞了过去,这个距离还是比较安全的。 眼看这唐菱又抓,我急忙再后退,低头,准备,躲~~。“哇~,呜呜呜~”,唐菱叫喊了一声跳了一下,结果落地的时候被地上的牛奶一滑,差点摔倒。还好没摔倒,否则再弄脏了衣服、头发什么的,我的罪过就更大了。不过我发现唐菱似乎不出声了,抓着手甩一甩,吹一吹,面部表情很痛苦。该不会又是她的什么诡计吧?张无忌的妈妈曾经说过女人最会骗人,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不能轻易相信,我小心的戒备着。不过看着唐菱痛苦的表情,似乎不像是在作假,否则,这丫头演戏的天分也太高了吧?看起来,唐菱似乎刚才抓了个很烫的东西,我看看桌子上,有一个她从厨房出来时端的盘子,盘子里面有两个煎蛋和一个带壳的鸡蛋。如果鸡蛋是刚煮熟的,绝对会很烫。我目光扫了扫盘子四周,突然在地上发现了一个破碎的带着壳的鸡蛋,看来我猜对了,盘子里面本来两个刚煮熟的鸡蛋,唐菱显然被其中一个烫了手。我暗自庆幸,这个鸡蛋要是砸在我的脸上,还不得把我烫个半死。 “呜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呜呜。”唐菱又开始哭了,这次是真的哭了,我看到她脸上有泪珠了。不过我必须得逃了,因为我看到她抓起了刚才我叉热狗的叉子。叉子这东西,本来是餐具,可是要是用来当飞叉,那餐具就很可能会产生惨剧。 果然,在我后退了三步的时候,叉子飞了过来。咚,我踩到了碎片,滑了一下。砰,叉子砸在我旁边的桌子上,弹飞了出去,叉子落点距离我的左手最多三十公分。哇,我真走运,辛好适时的滑了一下,否则我的手可能就……真不敢想象啊。看来叉子这种东西适合用来砸人,准性比较好掌握,而且不容易闪躲。我小心的看看脚下,快速的后退,尽量避免踩到玻璃碎片滑到。突然我发现了个杯子,那个有口红印、装牛奶的杯子,完好无损的躺在地上。 我一边后退一边用眼神瞄向唐菱,突然,我开始拼命往外跑,因为我发现唐菱面前的桌子上,剩下唯一一个适合用来砸人的东西,是一把餐刀。 我终于离开了危险的餐厅,唐菱没有跟来,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她的哭声。此时此刻,我只想离她越远越好,至于善后和解释工作,还是留在以后进行吧。 砰,哗啦。餐厅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看来这位大小姐的脾气还得且有一段时间才能消停,又不知道有多少瓶瓶罐罐碟碟碗碗的要倒霉了。 嗯,还有,回头我得研究一下,那个杯子是什么材质做的。 第十一章 贝肯粉丝  回到大厅,发现大厅还是那么多人,还是吵吵嚷嚷的,还是没有地方坐。琳琳和母亲都不在,哥哥和嫂子也不见了,可能都上楼了吧。于是我准备探索一下楼上。 上到二楼,楼梯正对着一个圆弧形的小厅,小厅正面是一块巨大的彩绘玻璃屏风,一圈沙发和屏风连起来,形成一个圆圈。小厅两边各有一条走廊,每条走廊两边都有四个门,走廊尽头是玻璃窗,很显然,二楼有八个房间。所有的房门都是关着的,我不知道哪个房间是谁的,只好两条走廊都分别走走。走廊尽头的窗户直接能看到外面的院子,八个房门除了小厅左边走廊靠楼梯方向的第一个房门上挂了一个毛绒小熊外,其它的房门都一模一样,没有什么特殊。一般按照惯例,酒店的房间是从左手边开始顺时针编号,这个挂着公仔的房间,我姑且叫它201房。 走到201房前,才发现门上挂的是Backkom熊,哈哈,居然是Backkom熊。这个Backkom可是大有来头,虽然没有米奇历史悠久,但也有超过100年的历史了。Backkom最早是韩国EBS创造的卡通形象,创作了一批很搞笑的卡通短片,深受人们的喜爱。不过后来韩国和朝鲜闹别扭,使Backkom沉默了20年,然后中国的原创动力公司把Backkom的版权买了下来,改名叫贝肯熊,创作了一大批卡通短片,从此贝肯熊再次风靡全世界。一直到了我还很小的时候,原创动力又把贝肯熊的版权卖给了迪士尼公司,贝肯熊再次改名为Backkom,迪士尼则用Backkom的形象出品了十几部卡通电影,Backkom依然大放异彩,立刻成为了电影明星,家喻户晓。 我自己也是相当的喜欢Backkom,总是在失落的时候想起Backkom,然后不自主的笑起来,烦恼一扫而空。我房间里也有一个Backkom的毛绒公仔,只是比201门上挂的这个大了很多,是别人送的,不过我一时忘记是谁送的了。 我看看门四周,没有门铃,没有呼叫器,没有摄像头,没有刷卡,也没有指纹扫描,连电子门锁都没有。敲敲门,没反应,拍拍门,也没反应。门上面有个球形的门把手,我试着旋转一下,门开了,门没锁。 “有人吗?嗨,有没有人在?hello?你好?” 没反应。 我推开门,走进去,好大的房间,还是套房。首先走进去的是客厅,至少60平方米,靠近大门的区域右边是厨房,有个吧台,吧台里面有个小窗户和厨房想通,吧台前面有三张吧椅,再前面是张长方形的金属玻璃餐台,有六张椅子。往客厅里面走,有个花架隔断,分隔开餐厅区和会客区。会客区右手有两扇门,其中一扇靠近花架,门开着,里面摆着不少健身器具。会客区左边是电视墙,右边有几组沙发、茶几和小桌。再往里面走有一个高处一个台阶、半围着欧式铸铁栏杆围起来的休闲区,休闲区有七八个平方大,铺着深红褐色的木地板,地板上平铺一张雪白的皮草垫子,至少有两米长一米宽,看起来像真皮,如果是真皮,恐怕北极熊才能有这么大吧。旁边摆着一张摇椅,摇椅上躺着一只一米高左右的backkom熊毛绒公仔,和我家里的那只差不多大,周围几个塑料小凳,地上还丢着几本书。休闲区右边是客厅的第二扇门,门关着。正面是一幕巨大的落地窗帘,半透着光。我从右边拉住窗帘,往左一步一步拉开窗帘,外面是整面墙的落地玻璃门窗,外面是个大阳台。光线射进来,整个客厅一下子光亮了起来。我把窗帘拉开到头,才发现休闲区左侧摆放了许多各种各样的backkom熊毛绒公仔,大的、小的,穿各种衣服的,戴墨镜的,背着背包的,几十个backkom,可能上百个也不出奇。墙上有个架子,架子上也摆满了比较小的backkom公仔,不全是毛绒的,也有一些瓷和塑料的。再仔细看这摆满了半面墙的backkom,才发现也不全是backkom熊,也有那只总是欺负backkom的鸡、爱出风头的企鹅、倒霉的长鼻子和会中国功夫的蜥蜴等形象的公仔,夹杂在一堆Backkom中。最靠墙边的地方,还有一个backkom经常背的那种背包。 看得出,这件房的主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超级backkom迷,一个超级贝肯fans。 我的目光落在一个backkom公仔身上,这是一个backkom滑雪那一集卡通片里面的形象,backkom带着白色的雪帽,罩着黑色有炫彩的滑雪眼镜,围着红色的围巾,两只手各抓着铝合金的雪杖奇Qīsuu.сom书,雪靴、雪橇一应俱全,极其的逼真。如果不是这个公仔只有半米多高,我可能会以为这个backkom是活的,这个公仔实在是太过逼真,像蜡像一样逼真。我抓着这只公仔,用手提起来,哇,好重,一只手提着有点吃力。我把公仔环抱着,感觉像抱一只北京狗的重量。近距离再看这只公仔,连细节都制作的极其逼真,我立即喜欢上了这只公仔,有点爱不释手。我突然发现这只公仔左手的雪杖末端有一个红色的按钮,右手的没有,很明显。我很好奇的按下了按钮,没反应。再按几次,还是没反应。可能这个公仔是个电动玩具,按钮是开关,或许能做出一些动作或者发出音乐等声音吧。只是显然现在没有电池或者是坏掉了。我抱的有点手酸,左手把公仔向上提一提,想要调整一下姿势,发现提了很轻的力,公仔会动。原来我左手还在按着红色按钮,而公仔似乎可以从中间分开。原来那不是一个按钮,是一个锁,按下红色按钮,然后向后一翻,可以把公仔的上半部向后打开,这是一个公仔样子的箱子。我打开箱子一看,又有点傻了,箱子里面装着许多叠放的整整齐齐的女式内衣和内裤,似乎还有香味。我脑袋不太好用了,有一种傻掉了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但时曾相识,好像刚才看到牛奶杯上面有口红印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 没等我继续感觉下去,一个黑影向我飞来,噗的一声焖响砸到了我的头和肩膀,我毫无防备的被砸倒了,摔在地上的皮草垫子上面。手里的backkom箱子也在我倒下的时候脱手而飞,箱子里面的女式内衣和内裤也飞散的满天都是,然后飘落了一地,有些还落在了我的头上和身上。这个情景很是尴尬,比尿急的时候解不开裤子还尴尬。我抓起落在头上的文胸丢在一边,才发现刚才袭击我的是一个沙发的靠垫,怪不得这么大的东西砸在身上不觉得疼痛。我往沙发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满身杀气的女人站在沙发前面,是唐菱。 第十二章 终被暴虐  我突然想起,送给我贝肯熊毛绒公仔的,正是唐菱。没有时间给我继续思考,其它沙发靠垫陆续的飞来。我极力的躲避,只是这里空间不大,大多数靠垫没能躲开,还好砸到也不痛。沙发垫子堆满了我的四周,我已经没有空间再躲了,不过也没有垫子继续飞来了。我往唐菱望去,大惊失色,此时我巴不得每个沙发有十个垫子就好,因为唐菱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只打棒球的球棒,还不是木头的,是合金的那种,超轻,弹性好,专门给少年和女士用的那种。恐惧弥上我的心头,她不会真的用这东西打我吧?答案很快揭晓,她会。唐菱径直走过来,拿着棒子没头没脑的对我一顿乱打,还好沙发垫子够大,我两手抓着一个垫子阻挡着乱棒,棒子每敲在沙发垫子上都会扬起一股灰尘,倒是不痛,只是有点呛。 突然腿上传来一阵剧痛,接着是左手,更痛。棒子敲在手指上,又麻又痛。唐菱看出打沙发垫子不能造成什么伤害,改为打腿和手。沙发垫子对我来说失去了作用,反倒阻挡我的视线,使我看不到棒子的落点。我把垫子向唐菱方向扔在地上,唐菱一脚踩了上去,垫子一滑,唐菱一个大字的平铺在了沙发垫子上,棒子敲在木地板上嘭的一声。看来这祸事是越来越严重了,她摔着一跤也自然会算在我头上。她从地上爬起来,披头散发,一脸疲惫,紫色的毛衣、白色的袜子都粘了不少污泥和奶渍,显得很狼狈。看来她在餐厅已经摔过一跤了,还好看起来没受伤。唐菱举起棒子又冲了过来,看来这下要受伤是我了。她小心的看了地上,躲开地上的沙发垫子,以免再次扑跌。我将周围散开的垫子踢向她的脚下,阻止她的前进,这次她干脆不躲了,踩着垫子朴了过来,没头没脑的对着我又是一阵乱棍。我手里没有了沙发垫子,我极力的用手掌托在棒子的落点,以期能够抓住棒子抢过来。但是很失败,棒子很滑,抓不住,唐菱又用力很大,棒子打在手掌上都有些疼痛,更别说有不少是打在我胳膊上、手上和身上。我受不了了,我可不想在世界末日之前被乱棍打死。我急速的后退,躲闪,闪到了右边墙那扇关着的门前,转动球形门把手,拉,不动,锁了?推,门开了。我急闪进去,关好门,看到有插销,插好,这才送了一口气。门外传来各种砰砰声,听得出来有的是棒子砸门声,有的是皮鞋踢门声,还有的是手拍门声,以及门锁拧动的声音。 唐菱打不开门,暂时我安全了。房间里有股幽幽的香味,很好闻。我环顾四周,看来这是唐菱的闺房,一切东西收拾的整整齐齐,床铺整理的干干净净。靠窗有张书桌,桌上堆了不少书。床边是衣柜,靠门是一个格子装饰柜,每个格子都有条不紊的摆放着一些小玩意。门后挂了一把弓,很长,红白相间的,没有准星和托手,不是射击运动比赛的那种弓。装饰柜靠窗那边挂着一个箭筒,里面插着几只箭。窗子旁边有扇玻璃门,直通外面的阳台,看来阳台是和客厅相通的。我决定从阳台回到客厅,总是躲在女孩子的闺房里面也不太像话,再说唐菱未必就想不到从阳台进房间,房间的门在里面是要拉开的,如果她逼急了,要是把外面锁死了,我可就成了瓮中之鳖了。我打开阳台门,走到阳台,透过玻璃看到唐菱提着棒子在走来走去,我慌忙又折了回来。看来我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了,唯一的出路就是客厅,走出去还是会被暴揍。我回到唐菱的闺房,从门上取下弓,再从箭筒里抽了一只箭,然后再次回到阳台。这张弓很轻,不比一把羽毛球拍重多少,恐怕那只箭都比弓要重一些。弓身中间的部分很粗很圆,握上去感觉像橡胶材质,可能是为了防滑,两端较细,触手光滑,用手敲一敲,发出金属的叮叮声。弓角装有滑轮,绕着弓弦,弓弦是尼龙包裹金属丝制成,看起来相当结实。我试着拉弓,很紧,我几乎用尽力气才能拉满,我怀疑唐菱是否能拉开这张弓。 我刚从阳台跑到客厅,就差点和唐菱装个满怀,唐菱也想到了从阳台进入房间,依照唐菱的性格,我一点不怀疑她会敲碎玻璃打开阳台门。我急忙张弓搭箭,箭头对着唐菱。 唐菱感觉到了弓箭的威胁,拎着球棒一步步后退。我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逐步的退向大门。 我一边退一边解释:“表妹,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没吃午餐,看到餐厅的食物我还以为是专门给我准备的。我吃完才发现……”我实在说不出口发现口红印。 “发现什么?那你干嘛喝我的牛奶?” “不是,有牛奶当然喝了,我不知道那是你的牛奶。” “那你干嘛动我的电话?” “我那个,一时好奇而已,我也是学工程的嘛,我下次不敢了,行不?” “那你现在又怎么解释?干嘛跑进我的房间?” “我敲门了,门没锁啊,我不知道这是你的房间。” “那你为什么……,你干嘛抱着我的内衣?你无耻,你下流,你流氓,你变态,你色魔……” 唐菱手中的球棒逐渐变大,超我飞了过来。我吓了一条,急忙缩头躲闪,球棒翻滚着擦着我的胳膊飞往我身后,蹦的一声砸在门上。没等我的解释,牙签盒飞了过来,接着是烟灰缸,天啊,这东西要是砸到我,我不死也得脱层皮。看来弓箭的震慑力已经失去了效果,我也根本不可能真的拿弓箭射表妹,如果当初拿个盾牌这时候我会好过很多,不过表妹房间似乎没有盾牌。我已经推到了餐桌旁边,再有几步就可以夺门而出了,不过那是一个难点,门是关着的,并且要拉开才能出去,拉门的时候不保证会有什么东西飞过来。 果然,唐菱走到了花架的旁边,她抓起一束花用力的朝我砸了过来,花束轻飘飘的飞落在唐菱身前一米处,拿花砸人不是个好主意。我想笑,却笑不出来,因为花砸不到人,但是拿花瓶就不同了。我一阵发怵,从头凉到脚,我已经退到了门口,左边是墙,右边是鞋柜,能够闪躲的地方只有不到两平米,简直就是活靶子。而唐菱双手已经抓住了花瓶,正准备举起来砸向我,苍天啊,吾命休矣。 “啊!”一声惨叫,跟着“哗啦”。 唐菱从头到脚湿漉漉的,像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头发紧贴在脸上,还在一滴一滴的滴着水。 原来花瓶里有水。 唐菱手里抓着花瓶,可怜巴巴的望着我,看样子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不过小命要紧,我趁机夺门而去。 出门慌不择路,竟然跑到了玻璃屏风后面。这才发现屏风后面是一个小走廊,走廊两边各有一部电梯。赶忙按了一下按钮,这才长呼了一口气。原来经过刚才这一翻折腾,我已经大汗淋漓了。 “叮”,电梯到了,右边的电梯打开了门,我往电梯里面一看,顿时愣住了。 第十三章 亲自道歉  电梯里面是父亲。父亲还是一脸刚毅,身穿军装,双手背在身后,站的笔直。 “小华,怎么搞成这样?”父亲指着我的衣服问。 我低头一看,刚才的一阵“运动”,搞的我衣服皱皱巴巴的。我感觉脸上还在流着热汗,可以想象,我头发也一定乱七八糟的,现在的形象一定很糟糕。 “哦,刚才跑动了一阵,有点汗。” “你喜欢弓箭啊,刚好,别人送了我一幅好弓箭,我正不知道送给谁呢。来,跟我来,我拿给你。” “不是,我从表妹那借来玩玩而已。” “我知道这把弓是你表妹的,这把弓也是我那个朋友送给她的。不过这把弓和我那把比起来就差的远了。来,跟我来,你一定会喜欢的。” 父亲没说完,电梯已经到了5楼停下,我跟着父亲走出去。五楼的结构和二楼一模一样。出了电梯左转也是一幅玻璃屏风的背面,只是这幅屏风的图案和二楼不同。我跟着父亲走进楼梯左边走廊最里面,如果按照酒店惯例来算,应该是叫502号的房间。进了房间发现,和201房的结构一模一样,连家饰布置都大同小异,非常雷同。妈妈、大嫂和琳琳每人坐了一张沙发,还在聊天。也不知女人怎么这么喜欢聊天。女人还喜欢吃瓜子,茶几上的瓜子皮堆起来有江南的斗笠那么高了。 父亲走进书房,不一会提出一个亚光黑漆的大木箱来。箱子大的夸张,几乎有一个人身高长,七八十公分宽,约二十来公分厚,看起来应该不重,父亲一只手轻轻提起来。箱子的八个脚和盖子的变上都有锃亮的黄铜包边,提手一侧还有四个黄铜锁扣,如果不是这箱子的长度这么夸张,倒像是某件西洋乐器。打开箱子,一把墨绿色的长弓躺在金黄色的绢帛上,中间竖放一只带着雕花的皮质箭壶,箭壶旁边整齐的排列着十几只绕着龙纹的金色长箭,只从包装和外观上的奢华就能看出此弓不凡。虽然我根本不喜欢弓箭,也被这把弓的气势吸引。我觉得能收藏这把弓绝对是个好主意,这东西用来送礼一定很有面子。 三个女人仍然唧唧呱呱的聊着,没有一丝要停止的意思,我则和父亲来到书房说话。这间书房,没窗户,有两张书桌,三面墙都是书架,书架上放置了各种各样的盒子、箱子,还有一些包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看得出那些都是父亲的收藏品,只不过都打好了包,没有拆出来摆放而已。 我和父亲东一句西一句的,企图找到个我们都感兴趣的话题,但似乎没有找到什么重叠的话题。最后聊到了第九区,我才略有兴趣。据父亲说,第九区是中国、俄罗斯和朝鲜三国共同建造的限制区,范围涵盖了中俄罗朝三国的部分区域,西起通化、集安、江届(Kabggye),北至抚松、合龙、延边、图们、阿尔乔姆(Artem),往东一直延伸到海边,往南则从妙香山到元山为界,超过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都是第九区,地球上最后一个限制区。东边海参崴驻扎着几乎全世界各国所有的军舰,一千多万官兵牢牢的控制着东海、日本海的制海权和制空权。第九区的面积是所有四十多个限制区中面积最大的一个区,但大部分地方都是山脉和原始森林,没有资源开发的设施。 父亲说,我们现在在惠山,是第九区的大本营,世界各国被挑选出来的人,都会在海参崴集合,坐船到金策港,然后到惠山集中,再分批的前往基地附近冷冻、储存。父亲说他明天还要去基地工作,很难有时间回家来,让我好好陪陪妈妈。 没聊多久,小顺跑来叫父亲去基地,顺便叫全家去餐厅吃饭。我则拉着琳琳回房间换衣服。我们的房间在楼下,406。我快速的,仔细的,毫无遗漏的(包括内衣的事情)把下午发生的事情说给琳琳听(有容易误会的事情要第一时间向老婆报告,以减少误会发生的可能),琳琳笑的前仰后合。最后,琳琳从衣柜里挑了几件崭新的衣服,说要帮我找唐菱解释清楚。然后我们一起下楼吃饭。 到了餐厅,人早坐满了,只有母亲那一围台有空位,我和琳琳自然走过去坐下。我环顾了四周,没发现唐菱。我左边坐着琳琳,琳琳旁边是母亲,接着是大嫂、哥哥、外婆、外公,我和外公之间有一个空位。父亲不在,这个空位自然要唐菱坐。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几次想和琳琳换个位置,但是母亲总是扯着琳琳和大嫂聊个不停,没机会。惨,等下唐菱下来吃饭,不知道有多尴尬。不知道唐菱会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实施暴力,以我对唐菱性格的判断,这种可能性有50%。 上菜、开饭,唐菱还没有出现,我悬着的心放下一半,但还是时不时瞄向身后的门口,只要唐菱一出现,我绝对死也要和琳琳换个位置,小命要紧啊。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吃完了饭,唐菱依然没有出现,看来她不会出现了,我终于送了一口气。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橙汁,突然想起今天那个超级结实的牛奶杯,仔细看看,手里这个装橙汁的杯子和那个杯子是一模一样的。我仔细观察,用手摸摸,用牙咬咬,貌似和普通的玻璃杯没什么不同。既然是玻璃,怎么这么结实呢?我放下杯子,拿起餐刀,敲了敲杯子,发出叮叮的声音,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杯子就是玻璃材质。我握紧餐刀,大力的朝杯子一砸,叮的一声,杯子完好。我靠,还真的是这么结实。太奇怪了,难道是添加了金属离子的钢化玻璃?不对啊,杯子是完全透明的玻璃,如果添加了金属,就一定不会是透明的玻璃了。哇,如果能造出这么结实的玻璃,那建筑采光的设计将面临一场革命,汽车、飞机、潜艇,都可以采用这种材料,那将是一个划时代的进步。只是奇怪,为什么这么牛X的材料,会在这个普通的餐厅里面用来做这么普通的杯子呢?我伸手用餐刀再次大力敲了一下,啪的一声,杯子破了,橙汁流了一桌子,接着是一阵刺耳的凳子和地板的吱吱摩擦声……,晚了,我和琳琳已经流了一身的橙汁。 琳琳狂笑,其它人莫名其妙。 晚餐后,琳琳去了唐菱那里,我则想上网查查玻璃的资料。可惜试了半天没有一个网站能打开的。打开电视,没任何信号。感觉很无聊,脱离了电脑和电视,我发现我竟然找不到任何事做。打电话给妈妈,问她有什么工程要别忙的,妈妈说飞船已经完工,正在组装,她也是闲人一个。 就在我闲的有点发狂的时候,琳琳回来了。 “基本搞定了。不过人家说你没诚意,要你亲自去道歉。” “啊?怎么还要我亲自去啊?” “你怕挨揍啊?不会的啦,道歉而已。她已经几本上消气了。” “都十点了,人家都睡觉了,明天再去吧。” “切,借口。她跟你一样,夜猫子,不到凌晨不睡觉的那种。对了,这次我可损失大了,我的两件新裙子,包装都没拆的,你要赔我啊。” “行,明天陪你去买。” “你是发傻还是真不知道啊?或者敷衍我?第九区除了食品没有任何东西卖了。地球上已经买不到新衣服了。” “不会吧,人民还有需求啊,怎么会没人卖衣服呢?有钱都不赚,要不咱们开个服装厂?” “你脑子进水了,你卖衣服收什么钱?纸币?黄金?还是食物?新货币要到太空才发行,现在没货币。” “不可能吧?那买食物用什么?” “政府白给,刷身份卡,每人每周限量10公斤大米,所有的食品都折算成大米,牛肉最贵,一斤牛肉折算8公斤大米,海鲜最便宜,三条十几斤的青花鱼才折算一公斤大米。你知道海蟹怎么算么?五公斤海蟹才折算一公斤大米,哇,我这段时间吃螃蟹可吃美了。” “不至于吧?你老公可是第九区最高领导人的儿子,你吃螃蟹还用计算便宜不便宜的?老子在城里吃馆子都不要钱,别说吃你几个烂西瓜……算了,我不和你瞎扯了,我还是去道歉吧!” 我拿上唐菱的弓和那支箭,想了想,把父亲送我的弓也提上,下楼找唐菱去了。 第十四章 长弓炎龙  门开了,唐菱带着一种很诡异的表情出现在门口,似笑非笑的那种,然后不温不火的说:“哼~,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呀?” “呃,这个,我来还你弓箭,顺便向你道歉。”我说完发现唐菱的脸似乎有怒的迹象,赶忙改口说:“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来向你道歉,顺便还你弓箭。” “哼,这还差不多,进来吧。”唐菱说完一把抢过她的弓,再一把抢过箭,然后往里走。 我提着箱子跟着她进了客厅。唐菱回头看我一眼,然后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我手里的箱子。我心中还在奇怪,不就是箱子大了点么?至于表情这么夸张么?我解释道:“这是一把很漂亮的弓,我知道你喜欢弓,特地来送给你,以表示我的诚意。” 唐菱还是那个表情,一动不动的,似乎没听我说什么。正当我琢磨着要不要把我刚才的话重复一遍的时候。唐菱突然严厉的问:“这个,你从哪得来的?” “这个,是我父亲送给我的。” “你真的愿意送给我?唉~看来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你要是知道这个的真正价值,你就不会送给我了。” 切,不就是一把弓么,无非是做工精细了点,样子漂亮了点,对于我来说,也不过就是个收藏品。在我眼里,这把弓的价值还不如一把枪。我打算耍个滑头。 “这个我已经送给你了,它现在已经是你的了。” “你真的送给我?” “当然是真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既然接受了我的道歉,以后能不能不打我?” “我唐林菱对天发誓,如果华表哥真的把炎龙弓送给我,我从今往后~,从今往后永远效忠苏林耀华。” 唐菱一脸严肃,不像是作假,而且她知道这个箱子里面装的是弓箭,并且还知道这把弓的名字。原来这把弓叫炎龙。看来这把弓找对正主了,最起码到了一个了解它的人手里,也算对得起这炎龙弓了吧。 “这把弓叫炎龙?有什么故事么?” “你不会后悔吧?” “我后什么悔啊,我又不喜欢弓。” 唐菱看了我一眼,然后抱起箱子,往休闲区走去。我拿起桌上的那把红白相间的弓和那只箭,跟在唐菱后面。唐菱小心翼翼的把箱子放在木地板上,慢慢的打开锁扣,翻开箱盖,拿出炎龙弓,放在皮草垫子上,轻轻的抚摸。然后缓缓的介绍说:“炎龙弓,是一把长弓,长一百七十八厘米,重225克,拉力120磅,碳纤维钛镁合金制造,以双头龙装饰,龙嘴含珠做为弦轮,龙眼镶嵌了四颗12克拉的印度钻石,弓弣用合成橡胶包裹,用金合金磨砂丝缠绕,是卜吉道大师最得意的作品。可以说,这把弓代表了弓箭的最高水平,是世界第一弓。” 唐菱说完看着我,我一头雾水,许多专业名词就跟听天书一样,同时也惊叹唐菱对这把弓的了解程度。再看炎龙弓,弓身呈亚光的墨绿色,弓的两个角都是龙头,龙的眼睛确实有两点闪亮,中间握手的地方是金色的,想必这里就是唐菱所说的弓弣了。 “龙,自古传说为万物之首,以龙装饰,自然叫龙弓,至于为什么叫炎龙,你自己拉开弓就知道了。”唐菱说完,把炎龙弓递给了我。 我接过弓,入手极轻,甚至比唐菱那把红白弓还轻一些。弓弦也是尼龙包裹金属丝,只不过是里面的金属丝不是银白色,而是金黄色。我左手持弓,右手搭弦一拉,拉动了一点点,再也拉不开了。 “笨蛋,有你这么拉弓的么?看着,”唐菱一边说,一边拿起红白弓解说,“双脚站弓步,对,前面的腿再弯一点,对了,后退要直,脚再往外点,好,就这样,把力气用在腰部,往下沉,站稳,对了,就这样。左臂伸直,手要高一点,手腕要弯,用手臂做支撑点,你这样抓弓容易脱手,对,就是这样。左手先放低,箭头要先朝地面,弓拉开了再抬起来。右手这样抓弦,好,先保持这个姿势,先放松,放松,啧,这么紧张干嘛?放松~让你手臂放松不是让你腿也放松,弓步扎好,腰直起来,保持好,手臂放松~对了,很好就是这样,保持住。然后,主要是大臂和背部用力,注意背部,用三角肌,蠢才,哪个是三角肌知不知道?这里用力,这里,看你的破肌肉软的跟泥似的。沉腰,下半身不要放送,保持,懂不懂,保持好,不要顾东不顾西。算了,你先看我,你看我。” 唐菱说完开始脱衣服,就在我面前,背对着我,脱掉了毛衣,脱掉了衬衣,就剩下一件小背心,还把右肩上胸罩的带子解开了。我看的心惊肉跳的,心想不会发生什么吧?唐菱在我面前站好弓步,指着她右肩转头对我:“注意看我,三角肌、背部,注意看这附近的肌肉是如何运动,看好,我只做一次。”说完拿起红白弓,扎好弓步,左手持弓,右手拉弦,首先她腰部的肌肉开始鼓了起来,形成两个小竖条,接着是大臂下面的肌肉明显变形,然后是三角肌,背部,整个肩胛骨后面的肌肉形成了沟沟坎坎的凹凸。我才发现唐菱的肌肉竟然比我还有形,我开始怀疑她还是不是女人。只见唐菱手肘慢慢向后,弓开始发出了咯咯吱吱的声音,弓弦缓缓拉开,拉满,唐菱左手稳稳的抓着弓,竟然没有一丝晃动。我发现她的左臂和右臂是呈一条直线,笔直笔直的,她整个背部、两臂和弓,形成一个整体,开始已腰部为支点,向后转动,慢慢的把弓抬了起来,我突然觉得她的腰很美。 嗡,突然一声响,还夹杂着一丝丝的飕飕的啸叫声和嘤嘤声,打断了我的思路。唐菱松了弓弦。 “看清楚了没有?”唐菱一边问我,一边系好右肩胸罩的带子,没有丝毫害羞的表情。我发现唐菱放松的时候,肌肉并没有棱角,白白嫩嫩、圆圆滑滑的样子,很有美感。唐菱的身材也相当的棒,该大的地方大,该细的地方细。似乎以前总是因为她一幅凶恶的样子而忽略了她的美。 “看够了没有?” 我尴尬的点点头,又赶忙摇摇头。 “我的意思是看够了,呃~不是,是看清楚了,啊~不是,那个,我是说我看清楚如何拉弓了。” “看清楚了你自己试试,你就会明白这把弓为什么叫炎龙。”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努力的思考着刚才唐菱教的每一个细节,扎好弓步,沉腰提臀,收腹挺胸,左臂伸直,握好弓,右手拉弦,抬高大臂,回想着刚才唐菱右肩和背部肌肉的运动,开始发力。炎龙弓应手而开,我突然发现炎龙弓的整个弓身开始变颜色了,原本墨绿色的弓身,先是在弓弣与弓身连接的地方出现一点暗红,随着我拉力的增大,暗红色逐渐拉长,整条弓身都出现了红色,而且随着弓身被我拉的越来越弯,颜色也逐渐变的大红,鲜红,再到火红,就好像我握着一条红线,似乎还在发光。那一瞬间,我感觉好像抓着星球大战电影中黑武士的那把激光剑,帅呆了,酷毙了…… 嘣~,我松开了弓弦。红色消失了。太奇妙了,我确定我很清醒,我没有眼花,也不是幻觉。我仔细观察刚才弓身变色的部分。墨绿色,亚光,有金属光泽,敲上去叮叮声,好像没什么不同啊。我仔细的抚摸,发现弓身靠弦的这面摸起来手感觉得有点发涩,像摸3号指甲挫的感觉,似乎有点毛毛的,并不是非常的光滑,而弓身靠外的这面却非常光滑。但是看起来里外的颜色都是一样的。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叫做炎龙了吧?”唐菱说道。 我转头看去,唐菱已经穿好了毛衣,继续对我说:“弓身内侧的金属加工了无数微小的鳞片,就像蝴蝶身上那种,弓身变形的时候,小鳞片展开一定角度,拉弓的人能看到鳞片里面涂的黄颜色,弓拉满的时候距离弓弣这端呈红色,弓渊是橙色,弓萧是黄色,就好像火焰一样。所以叫做炎龙弓。不过在其它位置的人就看不到颜色,只有拉弓的人能看到。” 哇塞,真是太神奇了,不愧是世界第一弓,炎龙弓,果然名副其实啊! 第十五章 弓箭威力  唐菱不顾我正在抚摸炎龙弓感叹,从我手里拿走炎龙弓,对我说道:“不用再试了,你拉不开的,您最多看到红色而已,看不到炎龙弓最神奇的‘流光闪耀’的。就你的小体格,顶多拉开50磅,可能还不如我呢。”唐菱一边说着,一边把炎龙弓小心翼翼的放在箱子里。 唐菱坐在皮草垫子上,一边抚摸着炎龙弓,一边对我继续说:“我曾经在朝鲜找卜吉道大师学过射箭,卜吉道大师应该算是我的师父。那时候我曾经试过炎龙弓,我也拉不开。实际上大多数普通人都拉不开炎龙弓,卜吉道大师也不能。弓不拉满就看不到“流光闪耀”。不过我的一个师兄可以拉开炎龙弓。我虽然没见过所谓“流光闪耀”是什么样子的,不过见识过炎龙弓的威力,真的很恐怖。我离开朝鲜的时候,卜吉道大师亲手制作了一张弓送给我。” 我的目光开始寻找那把红白相间的弓。 “别把我看的太高,卜吉道大师才不会把这把弓送给我呢。”唐菱说着拿出那把红白相间的弓,继续说:“这把弓叫做燕华,也是卜吉道大师的呕心之作,这也是一把长弓,是把女士弓,长一百五十五公分奇书-整理-提供下载,重320克,拉力40磅。其实这张弓不是非常适合我,我长得比较高,这把弓又比较弱,我使用的话会稍微有点过满。你知道这张弓的秘密么?你肯定不知道。” 唐菱对我神秘的一笑,眼神有点得意。她拿起弓,把弓横过来,双手在弓身上一阵复杂的摸索,突然,弓身直了,弓弦和弓身重叠在了一块,整个弓变成了一根棍子。我仔细一看,原来是弓身缩短了,弓弦没有变。接着,唐菱又是一阵动作,弓身突然断成了一长一短的两截,不,应该说是折成了两截,随着唐菱的继续动作,弓身又折成三节,接着唐菱双手握住弓弣,轻轻一转,本来折起的两端错开了九十度,变成了一边往上折,一边往右折。接着,唐菱把三折都按在一块,弓身又缩短了一块,最后,拉出弓弦,刷刷刷把弓弦缠在了弓上,剩下最后一点弓弦往弓身上一扣,变成了一桶羽毛球那么大的东西,看起来有点像折叠三脚架或者是折叠小凳子一样的东西。我跟看魔术一样,眼睛睁的大大的,嘴也合不拢了。没想到这把弓竟然是一把折叠弓,我玩了半天竟然没发现。 唐菱把折好的弓递给我,我发现这弓比那支箭还短一些,整体粗细和大纸杯的可乐杯口差不多,直径也就十来公分,整体看起来怎么都无法想象出这是一把弓。我在唐菱的指导下,又逐渐把弦拆开,把燕华恢复成了弓的样子。我像个孩子一样,好像小时候玩变形金刚玩具一样,开心的折啊收啊,折啊收啊的,一遍遍鼓捣着燕华弓。 “咦,对了,你不是说那个什么嫖大师不舍得送你这把弓么?那为什么这把弓在你手里?” “是卜吉道大师,你个蠢材。卜吉道大师也被挑选为冷冻运输的人,他一定是在行李中带着这些弓的。金大成你知道吗?他也是第九区的最高指挥官之一(特别加重了之一这两个字的语气),我猜他是从卜吉道大师的行李里面发现的这把弓,恐怕炎龙弓也是这样落在金大成手里的。有一次我去找你爸爸的时候,刚好碰到金大成把这张弓送给你爸爸,我硬把这张弓抢来的。” “嗯,是了。我父亲说炎龙弓也是朋友送他的,并且说那个朋友也送燕华弓给你。看来都是金大成啊。说不定是你抢了燕华弓,金大成送礼不成,接着只好又把炎龙也送给我父亲。对了,说不定那个什么嫖大师还有其它的好弓在金大成手里。” “是卜吉道大师,你真是个猪脑。嗯,金大成手里顶多还剩一张弓,卜吉道大师一直留下来的就炎龙、燕华,还有一张雷霆。对了,卜吉道大师还有一架弩,叫做顺天弩,卜吉道大师很珍爱的,说不定也在金大成手里。” “四个宝贝你拿了一半,呵呵,知足吧。” “什么呀,我是打算等卜吉道大师解冻以后还给他的。算了,能把这两张弓还给卜吉道大师,也算对得起我这个师父了。对了,我要谢谢你……” “唉~你不打我,我就谢天谢地了,一把弓而已,你不用谢我。”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你帮我改进了探测小艇的模拟重力的设计。” “哦那个啊,小意思,呃,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看你的设计,我是一时好奇。” “哼~~,算了,功过相抵,我也不谢你了。唉唉唉,别动那支箭,很危险的。” 唐菱看我拿起装在炎龙弓的箱子里的一支箭把玩,急忙阻止我。 “给炎龙的配箭有4组共12支,每组的三支箭是一样的。这四组箭每组都有不同的用途。比如你手里拿的这支,叫做刺,这种箭的箭杆是用无数根马氏结晶的金属刺压合成的,箭杆有螺旋凹槽,箭羽也呈螺旋,箭射出的时候会高速旋转,看,这个箭镞是十字箭镞,每一个翼都很宽大,箭镞射入身体后,宽大的翼瞬间阻止箭的旋转,箭杆沉重,会在惯性的作用下而崩溃,变成无数根细小的金属刺四处飞射,如果这种箭在使用前浸毒的话,每一根小刺都是致命的,用来刺杀几乎万无一失。喏,这种箭得用这个配件。”唐菱说着,从箱子里不知道哪个缝隙拿出一个黑色的向提手一样的东西,这个配件可以卡在弓的弓弣处,可以用手指扣住,在搭箭的地方有三个小突起,刚好卡在这种箭箭杆的凹槽里面,箭向前运动时,箭杆就做旋转的运动,就和枪管里有膛线,子弹出膛时会旋转一个道理。 “看,这种箭叫做破,”唐菱又拿出另一种箭继续介绍,“这种箭是专门用来破甲的,箭镞三棱有利刃,箭杆的旋槽更曲一些,箭羽很大,在箭飞行的过程中,箭羽会被气流推动加快箭身旋转的速度。还有这种,这种箭叫做判,你看到么,箭镞前面有六个小洞,箭杆是空心的,里面灌了水银,当箭被射出的时候,水银会被挤压在箭杆的末端,然后当箭射入人体后停止,但是里面的水银会由于惯性继续前进,把箭杆前端的六根长满倒刺的金属丝从这些小洞里面挤出来,刺入人体。所以这种箭射入人体后会拔不出来,硬拔的话会把肉全部扯烂,就算用刀割开肉,也是非常的麻烦。被这种箭射中,即使死不了的话也活不好,非常痛苦。还有这种,这种……” “行了行了,好血腥啊,你怎么会喜欢这些东西。”我打断了唐菱的话,“全都是杀人利器嘛,一种比一种恐怖。有必要弄这么多花样么?就算做的功能再强大,也不如枪。” “谁说的,在近距离,弓箭比枪威力大,而且最主要是无声。” “算了,那些个特殊的箭我没啥兴趣,我又不杀人,我无非是玩玩而已。喏~这支箭没什么特殊了吧?”我拿起最早从唐菱闺房里拿出来的那支箭问道。 “你这是什么眼神么?这种箭很明显特殊嘛,你仔细看看。” 我仔细观察,这支箭箭镞没有其它箭那种利刃或者翼,只是有三个略微比箭杆高处一点点的突起,从箭尖到箭尾,沿着突起刷了三条很细的黄色细线,箭杆比较奇怪,不是完全的圆形,类似倒角很厉害的三棱柱,而且摸起来很滑手,箭羽则是上大下小,整支箭都银白色金属制成,外面却亮晶晶的,好像涂了清漆。这支箭看起来不像杀人利器,倒像个玩具。如果不是唐菱先前的介绍,我以前对箭的认识只停留在有箭头有尾巴的阶段。我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只好让唐菱为我解惑。 唐菱拿过箭,用三个手指捏住箭镞三个突起之间,另一只手抓住箭杆一拧,居然从突起处冒出了三个很薄的刀片,看起来非常锋利,恐怕跟手术刀有的一比。这些弓箭实在太让我吃惊了,我从没想过弓箭还有这么多名堂,我一直以为自从热兵器时代的开始,弓箭早已失去了作用,成为只有极少数人还喜欢的体育运动器械而已,真没想到还会这样花样百出。 我好奇的拿起这支箭,只听唐菱继续介绍道:“这种箭叫做突,是穿透的意思。这种箭适合在敌人密集的地方近距离使用,它能够轻松穿透被射中的第一个人,继续射中第二个人。当敌人在一条直线上的时候,如果使用炎龙那样的强弓,50米左右穿透六七个人不成问题。你看,箭羽在穿透的时候可以缩起来,便于箭身通过,还有整支箭都有特殊的涂层,能减少摩擦力。” “可以试试么?”我突然有点手痒,想试试拉弓射箭是什么感觉。 “当然可以,嗯,你等一下,我去拿点东西。”唐菱说完跑进她的闺房。 我依照唐菱老师之前的指导,沉腰提臀、收腹挺胸,摆好姿势,搭箭开弓。弓还没完全拉满,突然手一滑,嗖的一声那支箭不见了。我傻乎乎的呆立当场。 唐菱走出来,刚好看见我表演把箭弄不见的魔术,立即毫不客气的教训我:“你这个蠢猪,新手要带指套的嘛,否则很容易脱手。我都说去拿了嘛,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我看见唐菱一手拿着几个皮指套,一手提着个大箭靶,对着我横眉怒视。我自己也惊吓的不轻,心脏砰砰直跳,一身冷汗。在完全没准备好的时候,箭脱手而出,然后不见,既诡异,又恐怖。 我们往大门跑去,门旁边的墙壁上找到了那支箭。我惊呆了,箭尾露出墙壁最多50厘米,我比了一下,刚好是从我的指尖到手肘,其它的部分都在墙壁里面。墙是砖墙,大约二三十厘米厚。天啊,这支箭在10米外,在还没有拉满的才40磅的弱弓上几乎射穿了这么厚的砖墙。MyChinesegod,我首次感受到了弓箭的恐怖。我打开门,走到外面走廊上查看,看到了有一小块墙皮很明显突起了,只是还没见到箭镞。 唐菱出来看了看,又进去了。我也跟着走进门,抓住箭杆用力拔,纹丝不动。 “真是蠢材加笨蛋,还是个冒失鬼。玩弓箭一定要用箭靶,多危险啊,要是你再大力一点,刚好外面又有人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走开,走开,你这么死都拔不出来的。” 只见唐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变出一口平底煎锅来,对着箭尾用力一轮,嘣,平底锅把箭尾被砸进了墙里面。 我突然觉得唐菱有点像红太狼。 我走到门外,抓住箭杆把箭拔了出来,把箭递给唐菱,说:“这个,我错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射箭了。那个,太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拜拜。”说完,我逃离。 后来,当我70岁的时候,回忆以前的这段日子,我发现我竟然做到了这个无意中说出的“誓言”,从那天以后,我的确再也没有用弓射出过箭。 第十六章 恐怖老头  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起床已经十点半了,收拾妥当,快11点了。琳琳早不见影踪,打电话问,原来在外婆房间和一堆女人打牌(后来才知道,这段时间打牌是这群闲人唯一的娱乐活动)。 吃过早餐(或者叫午餐也可以),闲的无聊,决定出门走走。先去外婆那里看了看,十几个女人开了两桌麻将一桌牌,打的不亦乐乎,超晕。找大舅妈借了辆车,下楼。舅妈的车是个小夏利,真小,还是核动力的,果然有钱。早年和文坚表哥飙车的时候,一般都是用日系和韩系的车改装的,说实话,我还真没怎么开过这种大牌子的车。出门打开地图,发现我们所在的地方在北郊,于是打算去南边市区逛逛。小车虽然很小,不过非常平稳,而且动力十足,不愧为核动力车。顺着曲曲扭扭的山路,用了不到十分钟,到了江边大桥,这十分钟我竟然没见到路上有一辆车、一个人。过了桥,来到惠山市区,静,静的可怕,所有的店铺都是紧闭大门,所有的公司都是空无一人,街道上几无行人,马路上没有任何公交车辆,偶尔有私家车驰过,都是开的飞快。 我开始加速,驾驶着小车以180公里的速度在市区里狂飙,没人理我(指警察),连电子警察都没飞到车顶上警告我,仿佛全城的人都死光了。难道真的是死城?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受不了这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受不了这种寂静。这与昔日繁华都市的情景反差太大了,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我以最快的速度飙上西环高速,再转到边境高速,一路向西飞驰。高速上没有任何车辆,除了我。 不一会到了边境站,边境站的关卡楼已经拆的就剩下几根露着钢筋的柱子,有两根柱子还勉强支撑着一个严重扭曲变形的牌子,河口边境站几个字还依稀可见。过了边境才发现,右边山坡上搭建了大量的白色铁皮板房,漫山遍野的,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边。我降低车速,缓缓的观察着这片奇怪的建筑。所有的房子都是四层楼的板房,样式全部都一模一样,每4X4栋楼组成一个小块,每个小块之间有很窄的街道,每5个小块之间有一条纵向的大路垂直高速路,大路向北通到山顶,偶尔有几条大路的山顶处有直升机起落。 突然我看到前方有一条大路上开出一个大巴车队,开上了高速路。我加速跟了上去,发现每辆大巴上都坐满了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我开始加速,向前飞飙,一路上全部都是这种极其有规律的板房,千篇一律。在超过了四队大巴车队后,我发现这些板房居住的并非都是中国人(或者说东亚人),也有整车队的黑人和整车队的俄罗斯人。在飞驰了二十分钟后,发现一个很大、很新的指示牌,用五种语言写着同一行字:距太空飞船客运港还有21公里,旁边画着一个前方1公里右转的图标。 转过弯,一路都是上山路,弯弯曲曲的,到处是悬崖,为安全起见,我不得不降低了车速。开车走了五分钟,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左边是上山,右边是下山,没有任何指示标志,我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似乎刚才见到的几个大巴车队应该是往太空飞船客运港去的吧,不如我等一会,看看大巴车往哪个方向走。 停好车下来,外面冷飕飕的,我赶忙开启内衣的调温器。岔路口恰好在一个山坡上,周围是一大片树林,大约都是松树,针叶松,山坡都很陡,树也很密集。等了半天,除了林子里的鸟叫,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我甚至怀疑大巴车队是不是从别的地方走了。突然,山下来路上出现一个影子,车的影子,哈哈,这大巴开的可真够慢的。车子越来越近,我才发现我错了,这不是大巴车,是一辆黑色的加长房车,大约是红旗、林肯之类的吧。唰~,加长房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从左边的路上山去了。黑色闪亮的外壳辉映着林间阳光穿透的光斑,锃亮的饰件透出无比的奢华,一看就知道是高档货。咦?这车似乎不对劲啊,哦,对了,没轮子,哈哈,原来是辆地磁浮加长车。看来我又错了,看这奢华的阵势,恐怕是京泰出的吧!他娘的真有钱,恐怕这车的主人比我外公还有钱。我突然想去看看谁会从这车上下来,反正左右无事,不如行动。 我驾驶着小夏利一阵风一般朝左边的山路追了上去。磁悬浮车毕竟是好东西,不用考虑路上的马路崖子,虽然十几米的车长,但是在这弯弯曲曲的山路上竟犹如游龙入水般顺畅。而这种山路飙摩托我应该还能游刃有余,可是以我的水平开汽车,对于我来说就变成了一个极大的挑战。我使出浑身解数,满头大汗的勉强跟上前面的磁浮加长车,频繁刹车的嘎嘎声在林间回荡,极其的刺耳。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我在费力的跟着前面的车。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决定放弃的时候,路面突然平缓笔直起来,接着我来到一个空旷的地方。这是一个半山腰的平台,大约四五百平方,左边是悬崖,右边是深渊。磁浮加长车缓缓的停在左边的悬崖下面,我这才发现那里竟然有一道颜色和悬崖的石头差不多的大门。我驾车缓缓的从磁浮加长车的尾巴后面绕了过去,想看看究竟是哪个暴有钱的大仙从车上下来。 车门打开了,一个穿咖啡色风衣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站在车旁边一动不动的望着我。我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竟鬼使神差的把车开到了他旁边。突然,一张鬼脸从车窗外凑了过来。啊~鬼啊,我吓得差点跑到副驾驶座位上去。那是一张老人的脸,但是只有半张脸,面颊上一个大洞,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乍一看真的七分像鬼。 我努力平静了心跳,再仔细看去,那人长着蓝色的眼睛、高高的鼻梁,显然是一个欧美人。但是他的一侧面颊可能受过严重的伤,从颧骨到下巴的肉都不见了,留下碗口大的一块恐怖的伤疤,就连那一侧的脖子上也有一块很大的伤疤。渐渐看清了那张脸还是有三分像人,我没那么害怕了,我打开车门,下了车。 “小朋友,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呃~,这个,我只是对这辆车有点好奇。” “哦,这辆车是京泰830,地磁悬浮房车,核动力,中国制造,嗯,确实很了不起。怎么?你很喜欢么?那我送给你吧。” “啊?什么?你送给我?”我吓了一跳,惊吓程度不亚于第一次看到他的脸。价值十几亿的东西莫名其妙的就送给一个陌生人,这家伙是干什么的?不会有钱到这种地步吧?这个欧美巨富在中国干什么? “是啊,送给你,怎么?不喜欢么?反正我也用不着了,与其放在这里变成灰,还不如送给需要它的人。呵呵,其实就算送给你,不久也会变成灰。” “那就让它放在这里变成灰吧。我虽然喜欢,可是你若真的把它送给我,我心理上接受不了。” “哈哈,好!小朋友,你倒是很有意思。我叫富瑞德,你叫什么?” “哦,我叫苏林耀华,你可以叫我小华。” “呵呵,小华,嗯,不错。我这里还有很多更漂亮的车,你想不想看看?”富瑞德指着边上悬崖下面那扇大门对我说。 我犹豫了一下,不过横竖闲着没事干,不如去见识一下这个巨富家里还有些什么好收藏。 跟着富瑞德进了大门,里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看来这家伙把半座山都掏空了。空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我奇怪的问:“你说的好车在哪儿呢?” “别心急,小朋友,跟我来。” 空间的中间有一座很矮很小的小房子,小房子没窗户,外墙黑乎乎的,在远处还真难发现。富瑞德领着我走进去,房子里只有一个房间,摆设着几张很简单的沙发和一个茶几,看起来倒像是个客厅。富瑞德在门口按了几个按钮,我突然觉得房子震动了一下,似乎在向下降落,原来这个小房子是一个升降梯。我心里觉得有趣,装饰成这个样子的电梯倒是第一次坐。 十几分钟后,房子停了,我们又从进来的门走了出去。外面是一道金属的走廊,从装饰上看,倒是很像军事基地或者某种科研机构的感觉。我跟着富瑞德七拐八拐的顺着各种通道穿行,终于来到一个房间。这是一个很诡异的房间,房子中间有一张床,四周有很多柜子和工作台,到处是一些医疗器械,感觉像一间手术室。房间四周架设着几十台显示器,每个显示器都显示着不同的场景,有的是街道,有的是房间。有意思的是这些场景都很未来,似乎播放着科幻片。这里处处都透着诡异,我心里有点紧张起来。 突然,身后出现了两个人,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像双胞胎一样。我看着他们心里直发毛,因为他们都没任何表情,感觉~就像是两个死人,会动的死人。我感觉到不对劲了,心里开始发毛,什么电据杀人狂啊夜半惊魂啊之类影片中的情节开始在我脑海里闪现,赶都赶不走,我的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这里似乎不是好地方,那个富瑞德似乎也不是好人。 我努力使自己稍微平静一些,壮着胆子对富瑞德说:“呃~富瑞德先生,那个,我家里还有点事,我先走了。那个车我下次再来看好了。”我说完就朝门口溜去。 可是我还没走出两步,就被那两个活死人一左一右的抓住,动弹不得。这两个活死人力气大的离谱,被他们抓住,我竟然无法动弹分毫。就在这时,富瑞德那张恐怖的脸凑了过来,我后脊开始飕飕的冒着冷气。 “小朋友,别走了,外面的世界很快就要毁灭了,在我这里你可以永生。” “不,不用了,你要干什么? “不要害怕,小朋友。其实,我这里是全世界最先进的研究所,专门研究人类永生的课题。对于人类来说,身体只不过是个有寿命的躯壳,灵魂,才是永恒的。为什么要让有限的躯壳限制永恒的生命呢?我们已经有最完美的技术,可以将你的思维、你的记忆统统抽取出来,存储在一个永恒的装置里,在那里你的思想将永恒的生活在一个完美的虚拟世界里,你可以像神一样的存在,拥有永恒的生命,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我不信,我不信,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不是我不想,而是我去不了。这个装置只能容纳某种固定频率脑波的人的灵魂,有这种频率脑波的人,百万人里也找不出一个。而你,恰好是一个合适的人选。而且还是一个自动送上门的人,哈哈。别那么害怕,孩子,这是一个机会,这不是坏事。” “不,我不干,放我走,放我走吧!” “我怎么舍得,现在,那个世界的人实在太少,好不容易又可以增加一个人,我怎么舍得放你走呢?别害怕,小朋友,在那个世界中,没有痛苦,没有死亡,甚至没有伤害,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在那个世界中,你甚至可以回到现实,你可以操控现实中的机器人,做为你的傀儡,在现实中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就像他们。”富瑞德指了指我两旁的两个活死人。 “不,不要啊。”我从小到达从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就连做梦也没有。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突然想起我的电话,我应该打电话求救。父亲的电话号码我不知道,妈妈经常不听电话的,琳琳更是那种老是不带电话的人,哥哥,对哥哥。 哥哥基本上是电话不关机,总是随叫随到,还好手指能动,我轻轻旋转戒指,双击再滑动,打开语音呼叫功能……嘀~,耳朵里传来语音呼叫准备的提示,我立刻大喊:“苏林耀祖~”。一瞬间,突然我醒起,我这声叫喊也太突兀了,富瑞德不怀疑才怪,而且我要拖延时间啊,于是我立刻接着喊,“救命啊~哥哥救命啊~妈咪救命啊~爷爷救命啊~警察叔叔救命啊~……”我叫着一切能想得起来的名字救命来拖延时间,在这期间,耳边铃声不断,就是没人接听。我心里焦急的要死。直到我喊到实在想不起任何名字的时候才停下来,而耳边却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我再次操作戒指电话,重拨。 富瑞德显然很有耐心,一直等我停下来,对我说:“不要喊了,这个是地下30公里,没人能来救你。多少人在追求永生,可是都没有机会,也包括我自己。可是你是那么幸运,多么让人嫉妒啊,为什么不珍惜机会,好好享受永恒的生命呢?” “不,这哪里是生命,你看他们,都像死人一样,都不像有正常思维的。”我一边拖延,一边听着呼叫的状态。 “小朋友,他们都是电脑模拟的程序,不是真正的人的思维。在那个世界里,目前有两万人,但其中只有三百多个是真正的人的思维和记忆,其它的都是程序虚拟出来的,虽然我们不断的完善程序,但是虚拟的毕竟和真正的人相差很远很远。真正的人的灵魂,在那个世界也是有记忆的,能学习,能思考,而且有听觉、视觉、嗅觉、味觉、感觉,甚至还有第六感,和在现实世界中没什么两样,来把,尽情享受吧……” 辛好这个富瑞德比我还能拖时间,但是哥哥是怎么了?怎么还不接电话呢?60秒后,电话又关闭了,我气愤、焦急、伤心,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心情。最可怕的是,富瑞德竟然拿了一只针枪走了过来,看情况我马上就要被解剖了,天啊,神啊,快来救救我吧。 我迅速再次操作语音呼叫,立刻大声喊:“苏林耀祖~救命啊~!”拜托,哥哥快接电话! “不要喊了,小朋友,我先帮你做个皮试,很快的,一点痛苦都没有,你将可以永生,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尽情享受吧……” 富瑞德拉起了我的手,我不喊了,此时此刻我紧张到了极点,喊不出来了。我闭上了眼睛,惊恐弥漫到全身每一个神经,天啊,这种事情怎么会被我碰上?真没天理啊!我全身的肌肉都绷的紧紧的,每一根汗毛都灵敏的捕捉着周围的一切动静,似乎空气的流动也能感觉的到,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也会使我紧张到心脏都停止跳动…… 后背越来越冷,汗水早已湿透了我的内衣,不知道过了多久,咦?似乎周围没了反应,半天没动静?我小心的睁开眼睛一看,富瑞德正一手抓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拿着针枪,针头距离我手背5厘米,停在那里不动了,好像机器人没电了一样。我试着动一动,我还是动不了,身体和手被两个活死人抓的紧紧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一动也不能动的等待着,煎熬着。这是怎么回事?时间停止了?难道富瑞德也是机器人?断线了?没电了?还是猝死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富瑞德动了,他收起了那支恐怖的针枪,狠狠的盯着我,然后一字一句的问:“小朋友,你的这个戒指是哪里来的?” 最紧迫的危险的消失,使我长长的透了一口气,一瞬间,心里的恐惧转化成了愤怒,怒火轰的一下燃烧了我整个大脑,我两眼通红的大骂:“丫的,这个老不死的知不知道吓也能吓死人的。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就不告诉你。该死的!” 富瑞德松开我的手,转身拿了一个长的像吸尘器一样的奇怪仪器,在我手旁边晃了晃,然后仔细的看了看仪器,接着对我说:“算了,能拥有这样的戒指的人,本就不是一般人,你走吧。” 我傻了,可以走了?上一刻还撕心裂肺般的愤怒又一下子转化成了惊愕,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我试着动了动,活死人果然放开了我,我可以动了,这老头是说真的?说了一堆看起来应该是绝对秘密的东西给我听,然后放了我?可是这老头似乎陷入了沉思,没啥反应,看起来又跟没电了似的。我尝试着朝门口走去,老头依然低着头没反应。看来是真的,我真的可以走了,哈,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撒丫子的跑到门口,拉门,不动,推,不开,左右移,还是没反应。靠,这门怎么打开,急死我了,等会这老头反悔可麻烦了。 “我送你上去吧。”富瑞德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把我吓了一跳,富瑞德脸上恢复了平静,那张丑陋又恐怖的脸看上去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按了一下开关打开了门,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着富瑞德七拐八拐的又回到了那间打扮的像客厅一样的电梯里。 不一会,我已经跑出了悬崖边的大门,我头也不回的跑到夏利小车上,一溜烟从原路飙了出去。我终于确认,我真的走了。我仔细看了看左手上的戒指电话,好像没什么非常特别的地方啊,奇怪了。管他的,反正我终于是跑出来了,真是惊险啊,我的心到现在还怦怦直跳,晕死,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电影上怎么说的来着?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第十七章 赔本冰钓  回到家,哥哥不在。外公、舅舅都不在。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妈妈,妈妈死活不相信,还说我没事干编小说玩呢。我找琳琳说,但是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皮,又不忍心跟她说。算了,还是找父亲说吧。 找了一圈,找不到父亲。在门口却刚好碰到哥哥和外公、舅舅一起回来,原来这三人没事干去了钓鱼。我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哥哥,哥哥惊恐不已,急忙找来舅舅和外公商量,说这事不是小事,恐怕真的是某个秘密的科研机构,按说这样的秘密,绝不可能让我能活着回来。对这个戒指,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他们还是建议我找父亲问问,说不定父亲会知道。哥哥说,看样子我也被吓得不轻,干脆明天和他们一起去钓鱼,放松一下心情。我说好,明天一定去。 晚上,我在客厅一直等到十点半,才把父亲堵到。我心有余悸的向父亲讲述了今天的经历,父亲沉思片刻,对我说:“还好,你回来了,真是太危险了。” 父亲踱来踱去,踱了半天,然后把我拉到他的书房,跟我说:“其实,在中国确实有这样一个研究机构,当初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建造的地下基地,由中美德三国共同主持研究。刚好第九区的基地有一部分是在这个研究基地原有的基础上建造的,所以我也知道一点。这个基地主要是研究人类灵魂的,听说他们最早是把一些重疾的人的大脑剥离出来,存放在一个专门的装置里培植,将这些大脑连接到一个虚拟的程序中,建立一个虚拟的社会。从某种意义上讲,延长了重疾的人的生命,使这些身体要死亡的人在虚拟的社会中继续他们的生命。由于只给一个大脑提供养分和新陈代谢,需要的物质消耗非常的小,那就意味着能用极少的资源养活更多的人,对地球的环保有重要的意义,而且大脑和身体其它部分比较起来,寿命更长久,所以这个计划得到中美德国家的大量资助。后来,听说他们又有所突破,找到一种永久储存灵魂的方法,能够脱离大脑的新陈代谢,把大脑中的思维和记忆都抽取出来,完全程序化。不过恰好这时候刚好是各国开始建造飞船的时候,于是把他们这个项目的大量资金都抽走了。一直到几个月前,那个研究机构都搬到第七舰队去了,听说原来那个基地里有个科学家不愿意走,最终留了下来。看来你今天碰到的富瑞德就是这个科学家了。不过,你爷爷给你的这个戒指,我也不知道又什么来头,为什么他看到这个戒指就放了你,我也想不通。不管怎么说,你爷爷送你的礼物,你就好好保存好吧。嗯,辛好没有事,以后不要去那附近了。那个基地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了,这件事不要跟别人说起了。好了,不早了,去睡吧。” 我回到房间,琳琳还没回来,不知道打牌有啥意思,竟然玩这么晚。 第二天,一大早7点钟,我被电话吵醒,哥哥打来的,问我起床了没有,我说刚起床,哥哥说来一起钓鱼吧,我问在哪里,哥哥说就在惠山北环(奇*书*网^.^整*理*提*供),长白高速出口的南边湖面上,我说半小时后到。琳琳还在熟睡,我不好意思吵醒她,轻吻她一下,起床洗脸刷牙。 不到半小时,我已经缓缓的、七扭八拐的、小心翼翼的驾驶在了冰面上,我已经看到了前面两三公里左右的冰面上停着一辆凯特皮勒大脚越野车。在冰面上开车是一件极其郁闷的事情,尤其是开这辆小的跟老鼠一样的小夏利车。在冰面上,加速稍快就会打滑,还不能刹车,一刹车整个车子就会旋转,转弯也得慢慢的,总之一句话,就是要极有耐心的慢慢往前爬。爬了近十分钟,终于爬到了目的地,我下车一看,大感有趣。原来外公、舅舅、哥哥三个人已经将冰面凿了一个直径大约两米的洞,外公拿着把钢钎将洞口修圆,舅舅和哥哥一个拿着铁锹、一个拿着捞网,正在把洞里的浮冰捞出来。舅舅一边捞,一边把捞出来的浮冰在洞口拍实,再浇上些水。外公让我拿个电凿,在附近凿个小洞,插个旗子。不用5分钟,红色的三角旗子已经牢牢的插在了冰面上,他们的工作也告一段落。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四个人呈十字形围坐在冰面上的洞口,开始钓鱼。 鱼儿咬钩极快,几乎是放下钓钩,就有鱼咬。只是钓了半个小时,也没发现有一条鱼吞钩。看来冰下的鱼都太小,我们的钩太大了。外公换了小钩,再次尝试,结果不到一分钟,有鱼咬钩,鱼漂轻轻的抖动,时不时沉一下,终于,鱼漂沉了三个,外公手脚麻利的向上一提,鱼竿向下弯成了一个漂亮的圆弧,随着鱼线慢慢的升上水面,四个人兴奋的像孩子一样又蹦又跳。终于,鱼出水了,在空中做了一个漂亮的前空翻八周半加旋体720度,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不见了。四个人一阵失望,眼看成功了,却脱钩了。 舅舅连忙安慰外公,说只不过是条小鱼,不到半斤,别在意。看了外公的表演,我们三个也纷纷开始换钩。又过了几分钟,舅舅的鱼漂开始震动,舅舅紧紧盯着鱼漂的浮沉,直到鱼漂迅速向上拱起,舅舅眼疾手快,提竿后退,一条两寸来长的小鱼被拖到了冰面上,不停的跳啊,跳啊。四个大男人跟孩子似的欢笑着疯狂的在滑不溜湫的冰面上抓这条屁大点的小鱼…… 我们尝试了把钩放深、撒饵等种种方法,直到17点,我们才一共钓上来六条鱼,外公钓上来最大的一条,一斤左右,舅舅一个人钓了五条,不过最大的也就三四两重,最小的顶多二两,我和哥哥没收获。这次冰钓结果,一条白鱼,五条草鱼,总价值不到二两大米。这个投入产出比实在太低了,这把生意,我们做赔了。眼看太阳快落山了,我们收拾东西开车返回了。 晚餐我们喝了鱼汤(这点鱼不够给四十几个人做汤,于是厨房多加了一条二十多斤的大马哈鱼)。饭后,四个人围坐在餐桌旁开始总结经验教训: “要我说,是湖里没大鱼,以前我们去甲山的时候收获多大啊。” “甲山就不用再想了,大鱼早都被我们钓光了,而且现在那里钓鱼的人比鱼还多。” “就是,甲山的路不好走,还是得挖掘新地点。” “哦,原来你们早都开始钓鱼啦。那怎么不去河上掉呢?旁边就是鸭绿江啊。” “河上不行,冰下面的水是流动的,上游又有饲料场又有网的,这里不容易钓到鱼。” “是啊,鸭绿江我们试过了,效果不理想。” “谁说的,那是你们水平不行,在鸭绿江上我的收获就不小,起码比今天强多了。” “查查地图,看周围还有什么湖。” “早上不是查过了么,没了。” “不可能啊,第九区这么大,连个湖都找不着?” “有是有,都太远了,要不管你爸爸借个飞机?” “我开不了口,要借也得小华去借,小华,是吧?你跟咱爸关系好啊。” “咱爸对咱俩不都一样么?谁借不一样啊?唉~不是,我说,至于么?钓个鱼还得借飞机。这不给咱爸添乱么? “要不去天池怎样?没准还能钓到水怪。” “天池只有虹鳟鱼,没有其它品种啊。” “虹鳟鱼好啊,虹鳟鱼好吃啊。” “不过天池天气不好啊,经常暴风雪,而且你的大脚怪能上山么?” “大脚怪没问题,绝对能上山,以前我朋友曾开上去过。不过太远了,一天回不来啊。” “暴风雪、回不来都不是问题,咱们去搭帐篷,好好玩几天。” “这主意不错,很久很久没去天池了,还能顺便玩玩滑雪。” “带你们家胜胜去,拉雪橇玩。” “别逗了,胜胜是圣柏纳,不是哈奇士。再说了,你见过只有孤零零一条狗拉雪橇的么?” …… “你们要去天池啊,带我去行不行?” “我也要去,我要去玩滑雪。” “好啊好啊,我们三个报名啊。” “你别扯了,你大着个肚子去什么啊去。” “大肚子怎么了,我又不是去滑雪,我去散散心,对胎儿也好啊。” “去,姥姥支持,姥姥也去。” “姥姥,您就别添乱了,哪儿有那么多大脚车啊。” ……叽叽……喳喳…… 本来四个人的饭后的闲话,却变成了四十个人参与的茶话会。最后全家决定,除了有事有工作的,剩下二十二个闲人坐飞机去天池。而飞机呢,由我去向父亲借。 第十八章 天池之旅  准备工作做了一整天,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帐篷、被子、毯子,各种工具、发电机什么的,装了6个大箱子和若干小箱子,这还不算每个人各自携带的背包。当天晚餐所有人都很兴奋,好像过年一样。呃,确实还在过年,这天是2月5号大年初七。 大年初八,早上9点,天气晴朗、万里,那个~多云。门口一架双旋翼运输直升机静静的停在广场上,20个人(因事请假一人,开大脚车上山的一人)七手八脚的把所有家伙什和人抬上飞机(外婆是被我们抬上的飞机)。一切挺当后,关门起飞。 不到半小时,飞机已经出现在天池上空。从空中望下去,黑色的土地上突然拱起深绿色的山脊,顶上冠着白色的山峰,整座山看起来像是尖尖顶凹了下去的乌兰巴托大帐篷。对了,像极警察查车用的“雪糕筒”。飞机缓缓下降,我感觉到了飞机略有颠簸,舷窗外的景色略有模糊,远处似乎在下雪。随着飞机的降落,外面能见度越来越低,无数雪花越明显在飞舞,遮住了视线。本来还以为是直升机的旋翼吹起来的雪花,可是飞机停下来我打开门的时候,我才知道我错了。门才打开了一条20厘米的小缝,狂风夹着雪花就已经呼啸着钻进了机舱,呜呜的风声好像鬼哭狼嚎,彻骨的寒风驱动着冰冷的雪花,好像无数锋利的小刀切割的脸和脖子。机舱内一片惊叫连连,我急忙把门又关上了。 “这么大的暴风雪,怎么出去啊?” “情报工作没做好,耀祖你失职啊。” “没关系的,可能一会就没风了。我以前来过多次了,这地方经常一阵风雪一阵晴的。” ……叽叽……喳喳…… 一行人闷在机舱里面闷了三个小时,连午饭都是在机舱里解决的。中午一点半,暴风雪停了,我和哥哥、舅舅先来到外面探风。暴风雪说停就停,一个小时前还像世界末日一样,这会却一丝风都没有。天气依然寒冷,但天空蔚蓝蔚蓝的,太阳照在脸上稍有温暖。脚下是滑雪场的休息厅,我们就降落在休息厅房顶的停机坪上,站在房顶俯望周围,一片雪白,天地间除了白色,就是蓝色,真是心旷神怡。天是那么的低,雪是那么的白,一瞬间,感觉整个天地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那种感觉,简直没法用语言来形容。西边是天池,天池中并不平整,很明显的看到天池中的雪高低起伏,有无数的小雪包组成。东南边的滑雪场依然平整,东北边是陡峭的悬崖。 早上把东西搬上飞机花了半个多小时,现在把东西从飞机上搬下来只花了不到十分钟。所有人集合后,飞机飞走了,大家决定除了几个壮丁前往天池搭帐篷,其它人暂时在休息厅休息。 我和外公、哥哥、二公家的几个男丁一起抗着帐篷的零件往天池方向“走”去。说是走,实际上比走困难的多,一脚踩下去,整条腿就只能看到膝盖以上了,稍不主意踩到个坑,雪能一直没到大腿根,深一脚浅一脚的伴随着单调的咯吱咯吱声,走的比爬的还慢。走到天池边已经两点多了,一眼望去,原来当时看到高低起伏的雪包其实都是帐篷,起码有几千个大大小小的帐篷淹没了我的视线,每一个帐篷都埋在雪下面至少一半,只拱出一个压满了雪的帐篷顶,远处看去就是一片高低起伏的雪包。 “怎么会这样?这么多人?” “哪有人啊,一个人影都没有,尽是帐篷。” “帐篷里面肯定都住着人啊!” “说不定帐篷都是历史遗留,都是空的呢。” “现在中午,人家都睡觉呢,看那边,不是有人出来了么?还插个小红旗干嘛呢?” “你看那边,那边,帐篷顶上都插小红旗,哦,人都出来了,都睡醒了?” “先别管别的,咱们找个地方搭帐篷。” “密密麻麻的帐篷,哪儿还有地方啊,跟春运挤飞机似的,连个脚都塞不进去。” “别着急,你看着没?人家都往帐篷上插红旗,等会哪边没红旗,咱们去哪边。” “对,这主意好,走,咱们去那个山包上看去,那个地方高一点。” 等我们走过去才发现,这不是个山包,是个大帐篷。来来回回绕了N个圈,也没找到个能搭帐篷的地方。于是我们决定先回休息厅,在休息厅房顶上再看看哪里空场点。 等我们回到滑雪场,被当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整个滑雪场怕是有上万人,密密麻麻的人群,都在准备着滑雪。雪道上跟下饺子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往下跳,到处都有“撞车”的,一撞就是一大堆人。 好不容易逆着人流挤进了休息厅,才发现我们的一行人只剩下六七个看行李的,其它人都跑出去滑雪去了。翻出个望远镜,我和哥哥跑上楼顶,往天池方向望去。整个天池一片红,基本上没有没红色的地方,而且越靠滑雪场这边越密集。每个帐篷都有人在进进出出,把帐篷外面的雪搬进帐篷里面,或者是堆到帐篷之间,帐篷门对门的地方已经基本清理出了路面,看起来像战壕一样。整个天池只要不是悬崖山涧的地方就一定有红旗,我和哥哥轮流观察了半天,竟然没有找到一个能够搭帐篷的地方。十平方公里的天池,那可是一亿平方米啊,竟然找不到一个二百平方米的空地,至少我和哥哥是没找到。我和哥哥下楼报告了这个情况后,外公不死心拿着望远镜上楼,最后终于被外公找到一个据此至少两公里远,靠近湖中心的一块空地没有插旗。为了保险起见,大家派哥哥和舅舅前往探查,看看是真的没帐篷,还是有帐篷没有插旗。一个小时后舅舅来了,说外公找到的地方真的是空地,至少四五百平米,哥哥正在那边清理雪,舅舅的大脚车停在湖边,但是开不过去(其实能开过去,但是怕会被压烂帐篷的人追杀)。 下午四点半,再次举行了天池旅游团全体会议。鉴于人太多,大部分人失去了兴致,表示不如回家打牌打麻将。少数人表示天寒地冻的难以忍受,希望回家烤火(包括琳琳)。最后竟然只剩下外公、舅舅和我(哥哥正在天池中心劳动改造搭帐篷,暂不征求他的意见)愿意留下玩几天。于是叫飞机,送走众人之后,我和外公、舅舅向天池中心赶去。 到了地方,哥哥早已经把积雪清理干净了,正在闲得无聊堆雪人,旁边一条长得很憨很笨的长毛大狗趴在那里晒太阳,那狗的眼袋和嘴都快垂到了地上,嘴里还直流哈喇子。我们迅速搭好了帐篷、布置好了行军床等,却发现没有红旗,最后不得已,只好在帐篷顶上堆了24罐王老吉。一切收拾好后,外公开始搭锅做饭,我和舅舅开始在帐篷里面凿冰洞。哥哥则认真计算了帐篷到大脚车的路线后,打算在不压到任何帐篷的情况下把大脚车开进来阻挡暴风雪,而舅舅的那条长得像大熊猫、脖子上还挂个破竹筒的臃肥笨狗跟着哥哥走了。 这次我们采用了新的凿冰方法。前面是一样的,先在要开凿冰洞的地方用短的电凿打五个拳头粗细、深50厘米的洞,把冰凿机底座下面的五只脚下到洞里面,使底座稳固。然后将冰凿的钻头一节节组装起来,我们组装了4节共8米,一直伸到帐篷外面。我们估计冰层有4到6米厚,保险起见,多装一截钻头。把钻头斜插进冰凿底座的入口,柔韧的钻头顺着底座的滑槽弯了60度的角度,垂直插在冰面上,开动冰凿,拳头粗的钻头哒哒哒的旋转起来,碎冰渣带着一点水不断的从钻头入冰的地方冒出来。我和舅舅用力拖住钻头末端的小车,防止钻头到处乱跳。不到十分钟,冰面凿穿了,钻头开始自动逆转,往外吐出来,这时钻头还有两截半没入冰,冰层比我们预计的稍薄一些,大约只有3米厚。不过这已经足够安全了,只要超过1米厚的冰,就能跑坦克了。我们把钻头拉出来,收拾好。舅舅拿出一捆粗绳子,把绳子的一头系在帐篷的柱子上,另一头系一个铜坠,丢进小冰洞里面。然后我把一种叫做微波碎冰器的东西装上电池,打开开关,舅舅则把这东西卡在绳子上,沉在水里。大约每隔20厘米卡一个,一边卡好微碎冰器一边把绳子往小洞里面沉。微波碎冰器这种东西能向四周发射微波,半径50厘米,所以周围的冰能迅速的升温融化,最后形成一个直径约1米的冰洞。这比炸药好,无声无息,速度快,不扰民,不会吓跑鱼,而且能使周围的水温稍稍升高,容易使鱼聚集过来。 十分钟后,一个直径一米的,又圆又光滑的冰洞出现在帐篷里面,既不用捞冰渣也不用修饰,非常完美。我和舅舅一边捞绳子一边拆微波碎冰器,这时候听到了外面传来引擎的声音。舅舅面露笑容,说:“哈哈,大脚车来了,你哥哥的技术比我强多啦。” 舅舅话音刚落,我突然感到脚下剧烈的一震……我脑海中立刻闪现了两个字——地震? 第十九章 池心惊魂  地震? 脚下的震动仿佛是向上一抛,感觉像电梯突然向上启动,我差点站不稳而滑倒。舅舅也是双臂抬起,略有惊慌。说时迟,那时快,一秒钟后,地面突然更加剧烈的一抖,冰洞里面的水突然消失不见,变成了黑窟窿。 我和舅舅都没站稳,双双摔倒在地。来不及反应,突然觉得地面倾斜了,是向帐篷门口的方向,紧接着所有的东西开始向帐篷门口的方向滑去,包括我,包括舅舅。冰面越来越倾斜,我双手紧紧抓住了绳子,但绳子是软的,整捆绳子跟着我继续往下滑。舅舅不知道抓住了什么东西止住了身体下滑,但是他的脚已经在冰洞的洞口边缘了。我踩住帐篷中间的柱子,阻止自己身体的下滑。我往舅舅看去,却恰好看见舅舅被下滑的帐篷一下子扫进了冰洞里面。帐篷没有丝毫停止,又继续下滑向我压来,已经压倒了我的头顶,我连忙把帐篷往上一推,整个帐篷跃过我的头顶,向我脚下的方向滑去。 没有了帐篷,我感到眼前一亮,我发现我在空中至少10米高,原来是脚下至少有三百平方的大冰块翘了起来,刚才还水平的冰面倾斜了大约45度。从摔倒到现在,好像经历了诸多的变化,但其实中间的过程不会超过5秒。我向脚下望去,我正踩住原来垂直插在冰面上的一根直径有20厘米的铝合金圆筒型的柱子,柱子下面插进冰里半米,应该相当的结实,绳子的一端牢牢的绑在柱子上,看来,只要抓紧绳子,无论发生什么,都问题不大。柱子下面大约20米远的地方是大脚车,看来导致冰块翘起来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家伙了,大脚车一大半已经沉在了水里,只剩两个轮子和车顶,夹在冰面裂缝里。哥哥应该还在车里,我能透过玻璃看到驾驶室里有两条胳膊在晃动。 我把绳子紧紧抱在胸前,却感觉在洞口那端不着力,不知道舅舅掉进去的时候有没有抓住绳子。就在我想绳子的这会功夫,冰面又倾斜了一些,差不多有60度了,很快就要垂直了。突然,绳子一紧,一股巨大的拉力从头顶冰洞的那端传来,把绳子绷的笔直,我被绳子夹住,紧紧贴在冰面上动弹不得。冰面已经垂直,离水面有七八层楼高,似乎还一跳一跳的。耳边传来很诡异的冰裂声,听起来象100年前那种弱智游戏中飞机发出激光弹的声音。 这是个死局,如果我跳下去,掉在水里必死,因为我不会游泳;如果冰整个翻转,我会被拍在水下面,那个力道会直接把我拍死;唯一能存活的就是冰再从原路翻回去,虽然我会从20多米高的地方跟着冰弧线落下,但是一,我穿的很厚,二,冰拍在水上水会吸收很大能量,三,我不是掉下去,是跟着冰落下去,势能会分散开。也许所以我会受伤,但应该不至于致命,能不能活命,就看冰朝哪个方向倒下了。 有个什么鸟名人说,事情如果有更坏的结果,就一定会朝更坏的方向发展。这话我信了。冰开始向反转的方向倒下,我面朝水面,被绳子紧紧的夹在冰上,等待着几秒钟后被拍成肉饼。突然我发现,我的落点不是水里,而是冰面,这块翘起来的冰往前移动了一段距离,惨了,看来我不止是会被拍成肉饼,而是直接被拍成肉泥。我“啊”的叫出了声,惊恐在我脑海中蔓延,我一瞬间竟然想到的是我还未出世的孩子。 嘭的一声巨响,我被强大的惯性挤出了绳子,噗的一声栽进了柔软的雪堆里面,在雪堆下面还向前滑行了至少五六米远,我叫喊的“啊”声也嘎然而止。我迅速从雪堆里面爬出来,摸摸身上,竟然没有受伤。前面那根铝合金的柱子顶在了冰面上,支撑了头顶的大冰块,没有砸下来。再仔细一看,原来不是那根细溜溜的柱子支撑住了冰块,而是我忘了计算冰的厚度,三米厚的冰块使得反过来的冰与脚下的冰形成了一个角度,而不是平平的拍下来的,我正好就在这个夹角之间。 突然,嘎嘣一声巨响从头顶传来,我应声向上望去,只看到一块几十平米的大冰块迎面扑来,一瞬间周围已经黑暗,“砰”,耳边一声炸雷似的巨响,我被脚下的冰面震的弹了起来。我眼前30厘米的地方是一面黑乎乎的冰墙,环顾四周,都是一样的冰墙,抬头望去,看到一圈圆圆的、有点昏黄的天空,感觉就好像在井底看天一样。原来是最早整个冰块砸下来的时候被帐篷的柱子支撑了一下,却顶裂了整个冰块,于是我头顶至少有两百吨重的这一角断裂开来,自由落体砸了下来。巧的是我刚好站在了我们为了冰钓而打的冰洞的下方,冰洞刚好从我头顶套了下来,顶~我真是走了狗屎运。 接二连三与死神擦肩而过,我快崩溃了,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无边无际的恐惧。我大声的啊啊发喊,惊叫着抓住从冰洞穿过的绳子,三下两下爬出了冰洞。我看到了很诡异的情景,周围的冰面上很多尖利的冰刺,大的比人还高,小的也高过膝盖,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冰面。大部分冰刺都很锋利,就好像许多日本刀倒插在冰上,在夕阳下寒气逼人,甚是恐怖。我顺着绳子小心翼翼的向冰刺丛林最窄的地方走出来,又顺着绳子爬下这块差点把我拍成渣的冰块,砰砰跳的心,才略微的平静了些。 外公飞速的朝我跑来,一脸的关切。 “你没事吧?”我和外公两个人同时问道。没有回答,我和外公紧紧拥抱。 “我哥呢?” “在哪边。”外公指着我身后。 我顺着外公手指的方向看去,之间哥哥浑身湿透,面色青白,步履蹒跚的向我们走来。身后跟着那条笨狗也是浑身精湿,眼袋和嘴巴垂的更低了。 “你没事吧?”我和外公又是同时问道。 哥哥像打摆子一样颤抖,牙齿也磕的嘣嘣嘣的响,冻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朝我们摆摆手。 人群中突然走出两个人扶着哥哥往左边10来米远的帐篷走去,外公和不少围观的人也上前来帮忙,七手八脚的架着哥哥往前走去。我这才发现,我们周围围了里三圈外三圈至少几百人。我突然看到舅舅也走了过来,他右手按住左手的胳膊,手指缝里流出血迹。 “你受伤了?” “没事,皮肉伤,无大碍。你怎么样?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了,我眼睁睁看着那冰山砸下来了。” “我没事,就是被吓了个半死,走,进去看看哥哥,顺便暖和暖和。” 我和舅舅进了那个帐篷,屋子里面四五个人,一个长得很壮实的老头忙着指挥。 “小三,去把你大爷那熊皮毯子给拿来,顺便整两瓶酒。陆鸣,赶紧的,再给找条大毛巾,给狗也擦擦,就在装滑雪衫的那个箱子里。把我那个呢子大衣也给拿来。你们几个就出去呗,都没事,你看我这地方也不大,你们几个就别凑这热闹了呗,出去,出去,都出去吧。” 老人家看到了我,对我说:“这个小兄弟,他是你哥是不?哎呀,你可真命大,我眼巴丁的看着那冰砸下来,我心说这下完啦,可要命了,没成想你噌的一下就冰里面钻出来了。呵呵,赶紧过来暖和暖和。” “谢谢老大爷,我可真吓坏了。”我一边说一边坐在电暖器旁边,外公也坐在一旁,手里捧着一杯热茶,不说话。哥哥已经擦干了身,穿好了线衣线裤,虽然还在抖,不过脸色已经红润了不少。 “穿着还挺合身的,小伙子体形和我差不多,我这套颜色老了点,小伙子你可别嫌弃,不过穿在里面也不碍事地。” “大大大爷,你这是说说说哪儿的话呢,我感谢还来来来不及呢,哪能嫌弃呢。” 哥哥一边抖一边说话,一阵结巴。 “来喝口酒散散寒气,先别穿毛衣,先把身上烤暖和了再穿。” 说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走了进来,拿着一条蓝色的大毛巾,给那条肥狗擦干身上的水。舅舅已经包扎好了胳膊,洗了手上的血迹,然后从狗脖子上把那个破竹筒取了下来,打开盖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酒壶来。 “大爷,来唱唱我的酒,100年的泸州老窖,蒸馏过的,比二锅头还有劲。”舅舅一边拧开盖子一边对老大爷说。 “100年的泸州老窖,不错,我就喜欢整这个,来,整点尝尝。” 舅舅把酒分给大家,朝我扬扬手,示意我也喝点,我摆手不要,舅舅从竹筒里面掏出一包东西扔了给我。我拿起来一看,是巧克力,足有两三斤重。我不免唏嘘,怪不得这狗整天趴着懒得动,谁脖子上挂着四五斤东西都会懒得动。 接下来大家围坐在一圈,喝着酒,吃着老大爷的烤肉和粥(我喝的茶,吃的巧克力),放开了话匣子,聊了起来。我这才终于知道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二十章 神秘老人  原来这个老大爷叫做陆良义,那个陆鸣是他孙子,老人的全家都去世了,只剩下了爷孙两人。陆良义从小在长白山出生,也是第九区做为活动人上飞船的乘客,因为怀念虹鳟鱼,所以从去年夏天就一直在天池附近住下,等着上船。湖面冰封以后,开始在湖中心冰钓。据陆良义说,从冰封开始,天池就一直人满为患,前面那附近,由于接近湖中心的温泉,鱼很多,所以一直是冰钓者的佳地。来这里玩的人大多是玩几天就走,前面的人来了,凿冰打洞,玩够了走了,洞又冻了起来,后面的人来了,就又凿冰打洞。如此反复,逐渐把那块四五百平米的周围凿了一圈,只不过冰厚天冷,凿开的洞又冻住,一直没什么问题。就在一个月前,有一个有权势的大家庭陆续在那块冰上搭建帐篷,过不几天边上人离开,他们家庭就会有新的帐篷盖起来。十几天前,他们玩够了准备离开,准备用直升机运走帐篷人员,装备之类的。他们所有人打包好东西,飞机正准备降落的时候,突然那块冰被压塌了下去,由于飞机降落比较慢,只是把冰给压的撬了起来,并没翻过来。所有人吓坏了,赶忙让飞机停止降落,悬在空中把东西和人都拉走。但是就因为那个飞机,使这块冰沿着以前凿开的冰洞裂开了一个圈,成为了浮冰。 “其实就算是浮冰都没事,这么大块冰,站满人都没事,只是耀祖这孩子开个大车,刚好压住浮冰的边上,这不就翘起来了么?你那车怕是至少有五吨重吧?” “车就四吨半,加上行李什么的,应该有个五六吨吧。”舅舅说。 “你吧,就最好玩了,”老大爷指着舅舅说:“我革下面看着那冰反过来,就突然看见革冰后面出来的绳子,还悠了个人出来,跟耍杂技似的,哈哈哈。” “我可真是惊险,冰撬起来的时候我正在冰洞旁边捣持绳子呢,我在冰洞前边,我那时候抓着绳头,冰撬起来的时候我就往下滑,我赶紧拿绳头,绳头上刷着的铜坠,我拿那个铜坠砸到冰里,我寻思能受点力,不至于掉下去,结果没想到帐篷也滑下来了,我一下子就掉冰洞里面了。我顺着冰洞出溜一下就滑出去了,刚好滑到岸上,出溜了挺远还。我不是还抓着绳头么?我忘了松开了,结果冰翻上去的时候,我被绳子一带,就挂在空中了。没想到冰反面全是向刀子一样的刺,辛好我看见不对,用脚撑了一下,结果只轧伤了胳膊。要不是我反应快,我就挂在冰刺上了。冰翻过去的时候,我直接被甩出去的,真的像空中飞人一样。” “结果就扎雪堆子里了,哈哈哈。” “哈哈哈。”众人欢笑。 “你得谢谢我,那雪堆子是我堆的。”陆鸣开始邀功。 “哈哈哈。”众人再次欢笑。 “外公怎么样?有啥奇遇? “外公那才是老当益壮,”外公还没来得及表态,哥哥就抢着说:“我当时开着车过来,突然感觉后轮一沉,跟着就看见前面冰立起来了,冰上啥都滑过来了。外公滑的最快,一下子滑到轮子上,跟着噌噌就爬到车顶上去了,还跟我说了声‘快点出来’,然后跑后面没影了。那速度,比哥哈尼尔(2088年奥运会100米冠军)还快。” “我那纯粹是惯性,根本停不住,辛好我没踏空了。我叫你出来你不出来?” “根本来不及,我车门都打开了,结果车就沉水里了。水一下子就灌进来了,那叫个冷啊。等我从车门出来的时候冰已经翻过来了,我头顶就是冰,我吓得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往前游。结果游了二三十米就到头了,我露头出来以后被冻的根本动不了,最后还是大舅家胜胜把我拖上岸的。” “嗯,给胜胜记一功。陆鸣,去拿块鹿腿给胜胜奖励奖励。哈哈哈。大难不死,你们都是有大福的人呐,来老头我敬各位一杯。哈哈哈。” “小华你怎么回事?你不知道我看着那冰啪的一下砸下来,我的心都凉了。我当时想我怎么跟你爸爸交待啊,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外公,你说什么呢?我才是真正的没事,连根毫毛都没掉,一点都没受伤。” 接着我讲了我的经历,惹得大家一阵唏嘘,都说我福大命大,一米宽的冰窟窿都能被我碰到,比中一亿彩票还走运。 然后大家海阔天空聊了两个多小时,刚才的惊吓一扫而空。后来,说到这么危险的浮冰要不要向父亲报告封锁起来,以防有人再发生危险。老人家说用不着,现在冰上冰凌林立、锋利异常,不会有人吃饱了撑的上去搭帐篷,况且用不了几天就冻结实了。哥哥说多谢老人家的衣服、美酒和烤肉,要把金表给老人做为谢礼。陆良义很不高兴,说哥哥太见外,又说能在这天池玩的人,都在第九区三千万的名单里,非富即贵,还能在乎几件衣服几斤酒么?接下来大家继续欢饮。慢慢的哥哥和舅舅都有些醉意了,我只是美酒略沾唇。夜深了,我觉得帐篷里面有些闷热,于是出了帐篷透透气。天气依然晴朗,星空明亮,半月当空。月亮的右上角还能看到一点短短的裂痕,大部分裂痕转到后面去了,看不到全貌。 “小华啊,你是不是姓苏?”不知道陆良义老人什么时候也出来了,站在我身后。 “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认识你爷爷,我和你爷爷关系很好。” “啊?你认识我爷爷?”我突然想到今生再也见不到爷爷,不免有些黯然。 “是啊,你爷爷去了第七舰队,本来我也是第七批,只是我就在天池出生长大,想多在家乡呆几天,就来第九批了。你爷爷是个了不起的人,眼睛很毒,哈哈哈,有时候我跟他开玩笑说,他什么时候不当部长了,去给人算命准保能出名,哈哈哈。” “哈哈哈。”我突然想起,大年夜,爷爷似乎给全家每个人都算了一卦。 “小华啊,你的戒指是个宝物,你要仔细收好。最好是涂一层颜色,遮盖一下。” 我很奇怪陆良义竟然知道我的戒指,只是我看这个戒指除了高科技些,金属颜色奇怪些,也没什么了不起。 “不用奇怪,你的那个戒指虽然不是我亲手造的,但是也经过我的手过。你知不知道有句老话叫做怀璧其罪?在这里也许没有识货的人,但是以后,也许会有很多。你还是小心点好。” 我觉得莫名其妙,完全听不懂陆良义话里的含义,似乎在和我打哑谜。难道这个戒指真的非常珍贵? “你很喜欢月亮?” “是啊,我从小就很喜欢月亮,可惜,月亮有一条长长的伤痕,不完美了” “是啊,不完美了。我以前是专门研究月亮的。”陆良义说完进帐篷去了。 我一头雾水。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出了帐篷,看到陆良义正在帐篷外面练太极拳。应该不是太极拳,虽然太极拳很慢,但是陆良义练的更慢,慢的很离谱,闭着眼睛,看起来到像是神游多些,比慢动作还慢的多的速度摇来晃去。也许他在练“太急拳”。突然,我觉得我的戒指电话在发热,我把戒指贴到鼻尖,确实在发热,大约比我的体温高一两度,很奇怪。我本怀疑是不是电话坏了,可是当我走回帐篷后,戒指又不热了。我再走出去,也没什么变化,不再发热。抬头看到陆良义已经练完拳了,很和蔼的看着我。我有种错觉,觉得他的眼睛好像会放光。回想陆良义昨晚和我说的话,我觉得这老人很神秘。 等到8点多,打了电话给父亲,简单说了昨天的事情,父亲说等会派人来接我们。9点半,飞机已经来了,外公和舅舅也起来了,哥哥还在和周公开会,于是我们直接砸醒了他。跟陆良义老人道别后,我们四人登上了飞机。 第二十一章 地下基地  飞机飞行了十来分钟,就降落在一个大操场上。操场中央是绿色的塑胶足球场,外圈是红色的塑胶跑道。操场正面有个二层楼的主席台,背面是一个二层楼的看台。整个操场的第一感觉就是大,这个体育场比一般的体育场至少大了一倍。一般来说,体育场的跑道是800米一圈,直道200米,但是这个操场的直道我估计至少有400米。体育场外面围了一圈平房,再远处,四周都是山,感觉整个体育场比天池更像个火山口。 我看看外公,再看看哥哥和舅舅,发现他们都是一脸的迷茫,不停的打量着四周。看来他们也是第一次来这地方。驾驶飞机的兵哥哥打断了我们着几个进了大观园的乡巴佬,带着我们穿过主席台往外走去。走到体育场外面,才发现原来主席台的背面有一座四层小楼,刷着绿色颜料的楼体已经多处破损,裸露出红色的砖头,每个窗户都是黑乎乎脏兮兮的,看起来像百年前的某间乡下政府办公楼。那个士兵领着我们进了大门,进门正对面是一个大楼梯,水泥面的楼梯中间都被踩凸了,厚厚的木头楼梯扶手油漆都快掉光了,看起来像电影上海滩里面的场景。 “你要带我们去哪儿啊?”外公问出了我的疑惑。 “舰长要我带你们去基地。”士兵敬了个军礼,回答道。接着转身往楼梯上走去,我们只好继续跟着。楼梯很窄,到处都是土,像出土文物一样。上了两层楼梯,通过一个破旧的走廊,来到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一个不锈钢的大门,好像保险库的那种,门外有两个士兵在站岗。带领我们的士兵扫了指纹,大门几乎无声息的打开了。我们一行人通过铁门,来到一个大的离谱,四周不锈钢、没有窗户的房间。这个房间长方形,十多米宽,四五十米长,高的夸张,至少比羽毛球馆高。地板是蓝灰色的塑胶,就好像体育场跑道的那种材料。整个房间里没有任何家具,房顶的吊灯是唯一的装饰物。站在房间里再看刚才进来的大钢门,就好像狗洞一样小,对面的那面墙上也有个一模一样的狗洞。 突然脚下一阵震动,耳膜有些阻塞的感觉,我感觉自己在垂直移动。原来这个巨大的房间是电梯。感觉上分不清电梯是在上行还是下行,不过回想刚才看到的个四层楼,我们又从楼梯上了二楼,那么只有可能是在向下了。先要从楼梯上楼,然后再坐电梯向下,这样的设计还真够变态的。 电梯下降了很久,久到我的腿都站酸了,突然,我听到了很奇怪的声音,有点像某种鸟的叫声,接着感到耳膜的压迫,然后很痛,耳膜像针刺一样剧痛,逐渐引起了头痛。我强忍疼痛,发现舅舅脸上也出现了痛苦的表情,但外公表情轻松,哥哥则东张西望。疼痛越来越剧烈,我已经不能睁开眼睛,我握紧拳头,极力的支撑着。突然,疼痛消失了,我明显感到了电梯在减速,直到停止下来。 “你有减速压迫综合症,你属于不走运的35%。”哥哥拍拍我的肩膀,一脸无奈的对我说。 突然有狗洞的那面墙动了起来,在上升,整面墙缓缓向向上升起。 “啥叫个减速压迫综合症?能治疗么?或者有什么办法减缓么?”我问哥哥。 “没药可医,不过有的人使耳朵下面这块肌肉不停的运动可以缓解疼痛,下次你可以试试。” “这块肌肉怎么运动?我的耳朵好像不能动啊,我又不是狗。” “嗨呀,你可以嚼口香糖嘛,可以大声叫喊嘛,或者可以找块骨头啃嘛,哈哈。”哥哥笑吟吟的说。我则对着哥哥竖起了中指。 这时候,整面墙已经升高了四五米,露出一个大的难以想象的空间。走出电梯,我整个眼睛差点瞪了出来。我们正站在底部的一边,整个空间的呈一个圆柱体,底部面积至少有四五个足球场那么大,在我右边的墙壁距离我足有一千米远。空间的高度更加离谱,我只能看到一排排的灯向上延伸,渐渐的汇聚成一个光点,竟然看不到顶在哪里。其实算起来这里的面积应该和顶上大操场周围小山围起来的面积差不多,但是由于这里是在井下,少了天空的参照,在视觉上给人的震撼要大的多了。试想一下,三个天安门广场平铺在井底下,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啊。 我转头往左边望去,近距离观察距离我最近的墙壁。我发现墙壁并不光滑,石头墙壁斑驳陆离凹凸不平,墙壁向上每隔五十米左右,就有一圈拳头粗的铜线绕成的线圈,每一个线圈都有四五米高、两三米厚,用钢架固定在墙壁上,从这个角度向上看,就好像以蚂蚁的眼光观察三峡大坝发电机的内部,感觉自己极其的渺小。 我往墙壁的方向走去,想近距离看看这些巨大的线圈,还没走几步,就被一把枪拦住了,刚才领路的小兵端着枪,示意我跟着他走,不许乱跑。 我们一行人跟着一脸严肃的兵哥哥往“广场”中间走去,大约走了三四百米,来到一个低矮的地洞,顺着向下的楼梯下行了两层楼左右的距离,来到一个大厅。大厅不大,大约五六百平米,四个方向都有走廊,每个走廊口都有四个兵在站岗。大厅中间,也就是下楼梯的地方,有一个接待台,小兵登记后,领了四个牌子,类似海滨游泳场更衣室的那种牌子,给我们一人一个,然后才领着我们往其中一个走廊走去。 七拐八拐的走了十分钟,终于走到一个笔直的通道,从通道的装饰和兵岗的密度上看,我知道目的地快到了。果然,通过通道来到了一个类似休息室或者接待室的房间后,小兵让我们稍等,然后走进一扇门不见了,只剩下我们四人大眼瞪小眼。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四个没丝毫客气,自己倒水斟茶,坐在沙发里,拿着报纸架上的杂志,悠悠闲闲的休息。杂志大都是一年前的,除了翻翻图片,也没啥好看。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父亲来了。父亲说他刚才在开会,会议决定两个星期后开始登舰。然后又说给我找了份差事,让我下午去工程部报道,在工程部某个小组的唐副主管手下当差,协助工程部设计一些收尾工程。父亲还说中午一起在基地吃饭,下午父亲和哥哥外公们一起回家吃晚饭,顺便商量整个家族是打算早点登舰还是过两个月再登舰。我则留在基地不得回家。郁闷! 午餐各人将昨晚的事故向父亲做了详细的“汇报”,父亲先是痛斥我和哥哥,接着唏嘘不已。午餐后,一个小兵带着我领了张身份卡,然后塞给我一幅视网膜型基地地图,就把我扔在了那个楼梯下的接待台。我把地图戴在眼睛上,研究了足有半个多小时,也没搞清楚完整的基地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在我的权限范围内,我只能查看地图的一部分(那个时候搞不清是大部分还是小部分,不过后来才知道当时我研究了半个小时的那部分,只不过是基地的冰山一角),基地中的道路都是全立体的,上下左右到处是岔路,要是没有导航,即使有地图也会在基地迷路。 我开启导航,跟着导航精灵的指示,上了楼梯,来到下电梯的那个广场。原来这个广场的名字叫做天台(怎么都觉得像井底,和天台扯不上关系)。跟着导航在天台上走了两百多米,来到另一个楼梯,这个楼梯的结构、样式都和刚才出来的那个一模一样,如果没有导航,绝对分不清哪个是哪个,而且像这样的楼梯结构一共有八个,全都是一模一样的,对于我这种在天安门广场的过街地道都走错出口的人,不迷路才怪。闲话就不扯了,我跟着导航的指示,又是一阵七拐八拐,终于来到工程部的接待大厅,根据接待前台的指引,来到我的目的地——工程建设部储运管理科客运工程室。 “您好,我叫苏林耀华,是新来报道的。” “先生您好,请您稍等,”前台小姐在电脑前查了一阵,“您好,请您将身份卡在这里刷一下,对,就是这里。好了,请在这里望一下,扫描视网膜核对您的身份。好了,您的身份已经核对,谢谢您,请您现在前往最里面左边倒数第二间,内运组唐小姐办公室报道,谢谢!” 一路往里面走,发现两边很多办公间隔都只是铝合金框架蒙了一层布,连个隔板都没有,四周墙壁也大多是骨架裸露,看来条件蛮艰苦的,又或者当初设计的时候就是临时设施,刻意忽略了内部的装饰。两边整齐的办公间隔,大约有二十排,每排六行,算起来有一百多人在办公,不过貌似十个人中倒有八个是在收拾东西的,奇怪,难道在大批量裁员? 走到最里面,是八间透明的办公室(只不过里面拉着百叶窗,还是等于不透明)。最后面靠左的一间,门牌上写着“内部运输组副主管”。 敲门,里面传出尖脆的小女生的声音,说“请进。” 嗯?听起来好像声音挺熟悉的? 推门进去,我不由惊呼:“啊?怎么是你?” 第二十二章 电梯缺陷  身穿一套乳白色大领短西装套裙,黑色花边衬衫,黑色棉丝袜,银色高跟鞋,一幅精炼的职业女性打扮,竟然是表妹唐菱。 “怎么不能是我?哼~你现在是我的助理,苏助理,快来帮我解决问题。”唐菱说着走到办公桌前打开EDM,展示出一幅全息景象设计图(后来想想表妹可真厉害,一句话就转移了我的视线)。我带着还没还原的吃惊表情向设计图看去,展现在眼前的似乎就是基地的全貌,整体看上去就好像一根细长的棍子。 “我给你介绍一下第九区基地,整个基地坐落在吉林望天鹅火山锥下面,是一个垂直的圆筒状,深三万八千五百米,直径一千五百米。基地的底部就是我们的飞船组合,一共由41艘飞船组成一艘火箭,其中最大的两艘昌平号和昌安号,看就在这里,占了火箭体积的五分之四,火箭的顶端就是目前的基地主体,我们现在就在这里,再往上就是天台,天台上面就是发射道,整个发射道有二十八公里长。这个,这部升降梯就是唯一的一个从地面到基地底部的升降梯,有两轿箱,一个上升的时候另一个下降,这样就省略了重量平衡系统。所有的人都将乘这两个升降箱到达飞船。现在,基地主体将要拆除,包括天台,那么以后升降梯就不是停在天台了,而是停在昌平号和昌安号中间的底部,瞧,就是这个地方,跟两艘大飞船的大厅处于同一个平面。也就是说升降梯将要比现在多下降八公里,停在靠北的这一侧,乘客从轿箱里下来,然后整个轿箱横移到靠南这一侧,再从这一侧升上去,这就是原来的设计。” “不错啊,两个轿箱,一个升一个降,节约了一半的时间……” “你听我说完啊,别打断我,你知不知道打断上司的讲话是很不礼貌的。” “我……” “又打断我。你现在只需要听,不许说话。” 我心里那个郁闷啊,怎么混到表妹手下当助理了,明明是她打断我,而且我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没办法,人在屋檐下啊,只能继续听唐菱说。 “问题在这里,看这里,本来在天台的时候,南侧和北侧之间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但是在两艘飞船中间,有四个通道连接,并且还有四十二个支撑结构将两艘飞船连在一起,也就是说升降梯的拉索不能穿过两艘飞船之间,最初的设计是两艘飞船之间没有这些支撑结构的,所以最初的设计是碳纤维拉索的两端分别连接两个升降箱,一个降的时候把另一个拉上去,但是现在,飞船组合的设计被改变了,拉索被这些支撑结构挡住了,所以现在要设计一个新的升降梯方案,时间紧,下周基地主体就全部拆空了,半个月后就开始装人下来了。表哥,快想想办法,修改一下升降梯的设计。” “我可以说了么?” “说啊。” “没打断你么?” “哎呀,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快说啊,有什么好办法?” “嗯,那个,办法我还没想,我是想先问问,你干嘛非要选我当你助理?” “呃,你猜到啦。是啊,是我要姨夫让你当我助理。表哥,你上次帮我修改的那个通讯舰工作仓重力模拟的部分很合理,我觉得你很有才,一定能帮我解决问题。” “我一个才毕业不久的小屁孩,哪能帮你什么忙啊,有那么多前辈牛人,干嘛偏找我啊。 “谁说的,我就相信你能行。表哥,你就帮帮我吧,表哥~~~。你就当帮帮地面上那两千多万人好啦,要是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两千万人就不能在两个月之内全部上飞船,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抛弃啊。表哥,你就帮帮忙啦~~~,表哥~~~~” “哎呀,好啦好啦,别摇了,再摇我胳膊都被你摇下来了。我想想,其实解决方案很多嘛,你可以造两部升降梯嘛。” “不行啊,升降梯下降的这一侧,也就是北侧是加固结构的,当时的设计是按照载货二百吨设计的,所以你看这边的十二根柱子都是加固的。但是上升的这边,是为空梯设计的,只有四根柱子,轿箱自重才六吨多,但是载满1000个人,就变成六十多吨重了,这还是额定情况,算上超载情况,至少得按照一百吨算,这四根柱子承受不了啊。而且这里,你看这里,靠近洞口这里,空梯上升快到洞口的地方,是四根弧形的轨道把空梯横穿整个洞口送到载客的这边,如果要两部梯都要同时载客的话,不但要改造导轨、柱子,还要在这边也弄个出口载客区,这就大工程了,出口上面看起来是个体育场,实际上是一个自开合的盖子,要再弄个出口的话实际上是等于重新设计建造整个盖子,面积超过一平方公里的盖子啊,工程量太大了,不可能两周内完成。” “这是哪个笨蛋设计的电梯,只能往下送人,不能往上拉人……哎哟~别打,哎呀,别打头,你不是说过不打我的了么?别~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你再打我不出主意了,再打我走了啊~就是嘛,有话好好说嘛。这样啊,你可以把轿箱当成个货柜,做一个爪也好,做一个磁吸也好,就好像码头的那种吊机,下降的时候掉住轿箱,降到底的时候松开,在轿箱下面架一个拖车,等客人全下来以后用拖车把轿箱拖到南边,在南边也做一套向北面一样的拉索,用拉索把轿箱拉上去。” “这个方案不行啊,我们论证过,南边挂不住拉索,载客区在北边,拉索的结构是加固过的,北山的岩石结构稳固,但是南山单薄,如果要挂拉索,需要加固岩石,工程量也超大,要知道拉索总重有750吨了,再加上拉力,南边这边的盖子无法承重的,这又要牵扯到改造盖子的问题了。” “也就是说北边这边不能有拉索是么?这样啊~,就是说只能用挂在北面这几条拉索把轿箱拉上去是吧?那~要不给箱子设计个动力,让空箱子自己升上去,比如上面掉个旋翼,像直升机一样,把箱子吊上去。” “还是不行。” “为什么不行?” “等一下,让我想想,当时设计拉索式的升降是为了什么原因来着?我想想啊~~~哦,对了,是~~你看,这里是三十多公里的地下,墙壁温度高达三百多摄氏度,这里墙壁边缘这一圈从下面送出压缩空气上升,空气减压的时候吸收热量,时墙壁降温,随着空气上升,温度逐渐升高,在这里,距离天台上面两公里左右的地方汇集,继续被加温,然后热空气上升,一直到到洞口,逐渐冷却,再被抽气机压缩,通过管道回到最底部,再被释放。看到了,这是一个循环,如果用螺旋桨会扰乱气流,看这里,如果在这里扰乱气流,上升的热空气会这样翻滚,再加上你是在一边用螺旋桨,不是在中间,气流就会形成螺旋,加上上升的热空气的作用,在这个部位会形成龙卷风,到时候整个发射道都会被龙卷风破坏掉。” “哦,这样啊,怪不得天台上不热呢。那可以在这四根柱子上加装几条带齿的轨道,然后在箱子上装齿轮,齿轮转动带动箱子自己上升。” “也不行啊,这个方案也论证过,首先要加轨道就要加固这四根柱子,因为轨道也有自重,问题是柱子不能加固,至少不能加粗,你看这边,墙壁周围有一圈圈的线圈,左右升降梯的柱子最后是要收缩到紧贴着墙壁的,然后火箭才能从发射道飞出去,如果柱子变粗,就会阻挡火箭了,所以即使是要加装轨道,也只能在柱子侧面,而且还要在外侧加固。要把六吨多的轿箱垂直向上通过齿轮送上去,速度至少要达到每秒十五米,太慢的话会等不及另一边的轿箱降下来,这样就需要两台三千千瓦的引擎,活塞式引擎和喷气引擎不能用,会扰乱气流,离子引擎也不能用,会破坏通信,粒子引擎也不能用,有光污染,就只剩下电力引擎了,电池现在可是贵重资源了,能不用就尽量不用。” “可以拉电线啊。” “电线自重吓死人的啊,拉三十多公里电线啊,还是垂直的。比碳纤维拉索还重。” “谁让你拉三十多公里了,顶多三公里电线就足够了,你不是目的是要绕过连接两艘飞船的支撑结构么?轿箱只要上升到比支撑结构稍高不就行了?只要绕过支撑结构,就可以用原来北边的拉索把轿箱拉上去啦,还用得着拉三十公里的电线么?” “咦,对啊,干嘛要把空箱子一直送上洞口呢,送到这里,和最高的一个支撑梁一样高就可以了。哈哈,原来这么简单就能解决。那帮吃干饭的家伙,讨论了两天都是讨论如何让轿箱升到顶,真是笨死了。还是表哥你厉害,我早说你最棒了,表哥你太可爱了。啵~,我去叫那帮吃干饭的开会,表哥你也要参加,在四号会议室,等会见。” 唐菱说完转身出了办公室,我使劲的擦掉脸上的口红印,这叫怎么回事么,这小丫头怎么说着说着就啵了我一口呢?这要是被人看到了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还好周围有百叶窗…… 第二十三章 无窗宿舍  会议上,唐菱叙述了让空箱子不必上升到顶,而只需要上升七公里这个问题的拐点后,立即就有人提出可以拉电线用电机加垂直导轨的方案搞定,接着又有人提出造一个七公里长的两截式拉索的方案,等等等等……其它六个组员发言异常踊跃(早干嘛去了-_-!!)。 一个矮个子、干瘦的小老头提出了双螺旋轨道方案,就是围绕四根柱子周围修建两条螺旋上升的轨道,轨道代替电线,带动安装在轿箱下面的双臂底座螺旋转盘,绕着轨道螺旋上升,而轿箱受到四根柱子阻挡不会跟着旋转,从而垂直上升,就像拧开有两条螺纹的瓶盖,很有创意。 最后,一个戴着两个酒瓶底的黑瘦中年男人提出了更为合理的方案(这年头竟然还有近视眼,真是少见),轿箱一米都不用升高,只要满载的升降箱降落后,顶端的电磁吸盘放轿箱,然后带着吸盘的拉索随一个自动力线轴一边卷一边上升,翻过所有的飞船支撑结构,再一边下降一边放开拉索,直到到达被拖车拖到南边的轿箱顶上,重新吸住轿箱即可。即轿箱不动,只动原来的拉索而已。这个方案得到所有人一致赞同(确实是一个非常赞的方案)。 方案确定,立即用EDM进行了模型设计,由EDM自动计算工程结构、材质和连接方式等数据后输出了四个最佳方案供挑选,所有人一致挑选了以铝合金材质为导轨框架结构,配两个工程塑料为材质的线轴,磁动力自动绕线的方案。接下来由一个长得很强壮的年轻同事负责命令机器人制作一万二千比一的精细模型,其它人则收拾东西准备搬到飞船上的新办公室去。 第二天,经过精细模型演示,大家认为方案无误后,提交了方案给决策委员会。然后开始将办公室的所有资料打包——准备搬家。打包的工作持续了一整天,一直到下午收工的铃声响了才搞定。从办公室出来,我才发现,天台已经拆了四分之一了,那个升降梯都可以直接下到登舰平台了。 第三天,决策委员会通知下来了,同意方案实施,于是又是开会,唐菱把升降梯改造的实施工作交给了我和那个很壮的年轻同事,当然,还是由唐菱领导。于是乎,我们三人跑上跑下,联系建设部门、派遣机器人,终于在下午收工前,完成了吸盘以及装配件的制造工作。 第四天,唐菱将吸盘的安装施工交给了其它同事,然后带着我们两个一起下降到登舰平台,开始准备着手登舰落客区的改造工作。站在登舰平台上,感觉像是站在两座大山的峡谷中间,两边硕大平滑的金属墙壁笔直上升,看不到顶。登舰平台中间已经搭好一个大棚,升降梯落客完毕后,空箱将穿过大棚到达登舰平台的另一端。由于升降梯下面会有一个八十五厘米的有轨拖车,因此我们需要指挥机器人在升降梯两边开门的地方搭建两个八十五厘米高的平台和楼梯,并且重新绘制指引线,重新安放指引牌,更新指引精灵程序等一系列工作。拖车已经改造完成,轨道也铺设完毕,我们正等着机器人将拖车放入轨道上。唐菱从父亲警卫连中借来一个肌肉超级发达兵哥哥,带着两个长得很强壮同事去了规划部,联系相关人员修改基地地图。而我这种风吹都能倒的体格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留下来负责指挥机器人搭建平台和楼梯。 安排好机器人开工,我则悠闲的开始四处参观。我左手边就是昌平号,右手边是昌安号,两艘飞船腹部对腹部的立在井里,好像两个孪生姐妹拥抱在一起。昌平号和昌安号是设计完全相同的飞船,都是长七千七百六十五米,宽一千二百米,两翼完全展开宽两千八百米,高四百米的十亿吨级飞船,外观则酷似放大了的航天飞机。昌平号前、中、后部各有一对长六十五公里、宽二十公里的粒子帆,平时收在舱内,当飞船离开大气层后,六张粒子帆将视情况以不同角度张开或收缩,以宇宙中各种射线的粒子推动帆使飞船前进,这是目前最先进的宇航飞船动力方式,如果把太空比作大海,这种飞船就像极几百年前大航海时代的三桅帆船。 我向南走了大约四百米,进了昌平号的入口,这个入口在昌平号腹部中心接近尾部的位置。我走进去后发现,并没有虚拟重力,里面的设计都是按照昌平号现在的姿势设计的,也就是机头竖直向上。那么按照这样的设计,等到飞船进入太空后,虚拟重力的方向应该是竖直向尾部了。从入口进去是一个半圆形的大厅,大厅里共有五个短走廊,每个走廊两侧都是电梯。随便走进一架电梯,发现电梯的设计跟高层住宅的设计差不多,电梯大约四平米大,三面是镜子,楼层按钮跟住宅很相似,从1楼到32楼。我索性直接按了32,不一会电梯停了,我出来一看,哇哦!外面是一个广场,有足球场大,最中心有服务台,不过服务台没人,广场四周有明显的线路指引,从A区到Z区,不过不是按照顺序排列的,比如我正对着的是ABC区,顺时针旁边是OPQ区,再旁边是JKL区,但是排列上似乎没什么规律。广场上不时有机器人繁忙劳碌的穿行而过,但是我站了十分钟都没发现有一个人,连个工作人员都没有。我四周逛了逛,每个通道都分三个岔路,比如ABC区的通道会分成A、B、C三个岔路。每个岔路里面都是一排排的电梯,看来32层就是一个中转站,整个楼层有几百个电梯。不过这一层也就只有这几百个电梯,除此之外没什么其它东西了。如果不是在外面看到飞船的形状,我绝对以为这里面只不过是栋迷宫一样的大楼内部而已。看来我需要飞船的地图,还是研究了地图以后再来逛吧,否则我肯定会在这栋大楼里面迷路。 机会很快来了,晚饭后,我被告知基地明天开始整体拆除,因此今晚我将要把临时宿舍的东西搬到昌安号上去,并且给我分配了新的宿舍,昌安号D区中街80C18号。除此之外还被告知新的办公室是昌安号2433#。我去前台小姐那里拷贝了昌安号地图,然后回宿舍收拾东西。9点多,我空着手出来了,宿舍实在是啥东西也不用收拾,基本没有我的个人物品。乘升降梯来到登舰平台,走进昌安号,按了前往24楼的按钮,我打算先去办公室看看。哪知道到了24层发现前台没人,而刷身份卡开不了门,被电脑告知非工作时间且查询不到我有加班记录,禁止进入。放弃,只好继续上了32楼。昌安号和昌平号结构一模一样,没任何区别。不过我到了32楼的广场却发现了区别,首先最大的区别是广场上到处是人,大包小包的好像旅客,或者逃难的,感觉像春运时的飞机场;其次是广场多了很多植物,有花、有椰子树、有铁树、有灌木,再仔细看,所有植物都是人造的电子植物,唉~虽然这些电子植物几可以假乱真,虽然也会进行光合作用,最然还能吸尘净化,但,假的毕竟是假的,没意思。广场上到处有人问路,我苦笑摇头,怎么有这么多傻瓜,周围的指引又大又醒目,还需要问路么?再者我觉得飞船也有不足,怎么连个指引精灵都没有? 我径直往下了电梯左手数第六个通道走去,上面标识着DEF区。走进通道,来到D岔路,尽头有一堆电梯,至少十几部,所有电梯都一模一样,都写着D区直达。没什么好挑的,随便走进一架刚好开了的电梯里。这个电梯也有点古怪,竟然没有楼层按钮,果然是直达啊。 走出电梯,来到一个大厅,有点像商场的大堂,头顶是高高的楼梯井,房顶在起码两百米之上,巨大的吊灯,密密麻麻的扶手,鲜红的标语,写着“D区欢迎您!”。往前走,看到中间平台上有一个大沙盘,沙盘是一个全息景象的D区模型,我这才看清,整个D区呈一个圆筒型,分上中下三截,分别叫上街、中街、下街(感觉叫上截、中截、下截更形象),沙盘上面转圈都有很多标识和箭头,分别指向商场、街道电梯、住宅区、楼梯、管理处、洗手间、广场出口等等,我顺着箭头方向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很多出口,上面分别挂着这些地方的指示牌,很清晰明了。嗯,虽然没有指引精灵,但指引标识也算清晰。我顺着街道电梯的方向走去,来到一个圆形的小厅,小厅一圈被电梯包围,按钮都只有一个向上的箭头,随便按了一个,其中一个电梯门开了,走进去,发现只有三个按钮,分别是上街、中街、下街。出了电梯,来到中街,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和刚才从D区直达电梯下来后所见到的几乎一样的大厅,一样像商场大堂,一样的楼梯井,一样的房顶,一样的吊灯一样的标语,不同的是在刚才直达电梯的位置变成了一堵墙,墙上写着“D区中街”四个大字。看了所有的指示牌,我选择了其中一个“住宅区”这个方向。走到一个方形的小厅,对面墙上挂着一幅碧海蓝天加帆船的油画,左右两边又是电梯,每边有六部。走进电梯,发现密密麻麻的排了四列按钮,每列20个,从1到80,像极了高层住宅楼。按了80楼,等了至少5分钟才到达,真他丫的慢。 出了电梯发现了一个大“花园”,到处是“鲜花”,很美,很炫目。一摸,电子植物。花园围成一个圆圈,许多通道呈辐射状,每个通道都有数字标牌,从A到T,没有I和O,看来有18条通道。走向第三个,C通道,发现通道两边都是房间,门牌从01开始,左边是单号,右边是双号。走到10号门,发现10号和12号之间有个电梯间,而对面9号和11号之间是楼梯间。再往前,终于到了18号,而旁边20号和22号之间也是电梯间,回头一看,21号和23号之间又是楼梯间。看来是每个5个房间就有电梯和楼梯。 刷身份卡,门开了。进门发现套房小的可怜,两房一厅一厨两卫。进门是过道,左边是鞋柜,右边是厨房,半开放式的,有圈吧台于客厅相通,面积顶多六七平米,客厅不到二十平米,只摆了一套三张沙发,一面是电视墙,一面是背景墙,而中间墙上挂了一幅古香古色的工笔花鸟画。吧台位置则有一张可收缩的餐桌,餐桌收起来显得客厅也算宽敞。客厅左右各有一个房间,面积都差不多,摆设一模一样,一张床一个柜一张书桌。床脚那已面的墙上有一个嵌入式的衣柜,旁边墙上有个书架。靠门这面强还有一个门,是卫生间。卫生间倒是比较大,有干区、湿区和如厕区,另外,还有两个冬眠仓。 参观完毕,发现整套房呈长方形,总面积约60多平米,冰箱电视家务机器人一应俱全,厨房设计的小而精,所有餐具厨具都有摆放的位置,都能被固定起来,即使失重也不会到处乱跑。但是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个房子好像有些地方不对,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我选择了靠厨房那边的房间,洗了澡,换了睡衣,叫机器人去洗衣服。机器人拿起脏衣服,把我口袋里的东西统统掏出来放在床头柜上,抱着脏衣服出去了,我跟着出去准备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客厅另一个房间外面靠近鞋柜的那面墙唰的一声开了一个洞,机器人抱着脏衣服走了进去,唰的一声,洞不见了,还是墙。我吃了一惊不小,颇觉有趣,这才想起来,进门右边是厨房,左边是鞋柜,但是左边房间及卫生间和鞋柜之间有大约两平米左右的空间是死穴,没有任何空间被利用,刚才看到机器人走进了暗门,我才发现整套房就是这里不对劲。我想暗门里面应该是各楼层相通的,妈妈设计的许多建筑物也有类似这种专用的机器人通道,那里也许是机器人繁忙的世界吧。突然想起,所有的家电中没有洗衣机,看来脏衣服都是由机器人集中清洗的,自然晾干、烫平等也是统一处理的了。对了,想到晾衣服我又想起这套房里似乎没有阳台,想到阳台我终于发现了我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真真正正不对劲的地方——整套房没窗户,所有的房间都没有任何窗户,也没窗帘…… 第二十四章 荣升主管  第二天,下楼到新办公室上班,才发现原来基地所有人都到了昌安号办公。新的办公环境比以前天台那里好的不止一点半点,崭新的办公台,精美的装饰,茶水间24小时供应各种饮料,竟然还有点心和甜品。中午下班跟着唐菱去吃饭,来到24楼中心餐厅,哇,我发出了极大的感慨。餐厅,那叫个大啊,打饭的窗口超过50个,人,那叫一个多啊,每个窗口至少排了上百人的队伍。我跟着唐菱一边随着队伍以蜗牛般的速度往前蹭一边聊着天,起码蹭了半个小时才晃到窗口。六个菜三荤三素,可以随便要,两种汤只能选其一,主食自己到旁边拿。顺手招呼了一个服务机器人帮我和唐菱端盘子,我们走了几百米才找到一张台有两个挨在一起的空座位,吃个饭可真辛苦。一边吃饭,唐菱一边介绍,原来主管级别的有独立的办公室,可以让服务机器人送餐,不用在这地方排队。原来唐大主管这次是特意体恤下属来了。我心里打起小九九,要不要找父亲说道说道,给我弄个主管的title,排队吃饭实在是有够烦心的。吃完饭,全世界都午休了。我从小就没有午休的习惯,坐着难受,又没什么鸟事可做,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开工干活吧。我走出昌安号,指挥机器人继续改造登舰平台。结果我这个习惯一直持续了下去,每到午休的时候,我都因为无聊而继续工作,反倒给别人一种我很勤奋的印象。 这些日子基地和天台的拆除工作也在缓慢而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每一块金属都被拆下来重新熔铸或者重新利用,所有的垃圾都被打包后分解或者抛弃到垃圾洞内。升降梯的改造工程除了导轨外,其它方面已经完成并运作,这几天不时的有人已经开始登船。所有登船的非工作人员都只有三天的布置和适应期,然后就要在机器人的指导下进入冬眠仓进行冷冻冬眠,已减少物资消耗和废物排放。但即使如此,当消息传出去后,地面上几乎所有人都在求爷爷告奶奶走后门拉关系的要求早点登舰。可能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没有商场、没有工作的日子实在太过无聊吧。当然,也有人希望尽可能多的陪伴地球渡过最后的日子,选择两个月后登舰,但是这样的人极少。父亲跟家族人商量的结果是,全家将在两周后登舰(看来无聊是根源),而这两周要做的主要是把能带的,需要带的东西塞满父亲以特权调拨的50个货柜(平常百姓每人才限五百公斤托运行李)。 两周后,基地全部拆完,我们只用了两天就完成了升降梯改造工作的拉索轴轨道搭建,试运行,完美。家人也全部下来了,全部分配在了D区,我也换了房间,现在和琳琳住D区上街03B08房,房间的结构还是和中街那间一模一样,只是其中一个房间的床变成了双人大床,另一个房间的床变成了上下铺,显然,这是给一家四口准备的。我顺便参观了外公等亲戚的房间,模式全都一样,每个小家庭都是两房一厅、六十几个平方,即使是做为父亲这样第九区掌权人的亲戚也没有任何特权(至少我在表面上没发现有什么特权)。 从二月中旬开始,客运进入了高峰期,人潮的恐怖不亚于春运时期的机场。每天都有三十多万人乘升降梯从地面上下来,每部升降梯都超负荷运作,限载1000人的升降梯每次都装一千五百人左右。每隔六七分钟就有一股人潮从落客区涌出来,然后被指引机器人迅速分成六股人流,涌进昌平号和昌安号。每时每刻都是如此,每天24小时不间断。 唐菱带领我们驾驶维修车在落客平台上待命,24小时有人值班,一旦升降梯发生故障,只要不是大面积坍塌故障,维修机器人能在10分钟之内将故障修复,确保升降梯正常运作。不过一直到三月底,我们的维修机器人也没出动过一次,一次都没有,哪怕是最小的故障都没发生过,直到三月十八日这一天…… 三月十八日,上午九点多,轮到我当值,我坐在维修车上悠闲的吃着早餐。突然,操作台上的报警灯亮了起来,并发出了吡吡的报警声,我仔细一看,原来是升降梯落客时间超过了规定的三分钟。我急忙走下维修车,往落客区跑去。我发现这批下来的旅客走动速度明显缓慢,很多旅客带伤,流着血,面容痛苦,哭喊者不计其数。先下来的人没能在指引机器人的指挥下迅速分流,前面的人走不快,后面的人出不来。我心里奇怪为什么这么多人受伤?难道是升降梯出了故障?我迅速跑到升降梯旁边,费力的挤进去仔细检查,没发现故障,但是升降梯里面还是密密麻麻的人一步一步往外蹭,我随手抓住几个人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才知道,原来地面上有歹徒持枪伤人,已经被机器人和官兵控制,但是很多人受伤,为了不延缓载客,就让伤者也带伤下来,再行救治。 最然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但是这种情况也依然难处理。这批人明显超过平时的1500人,一直到现在轿箱里估计至少还有七八百人没出来。我们曾经计算过,一千五百人是迅速分流的极限,超过这个人数就会发生涌塞,升降梯里面的人会被登舰平台上的人塞住而不能迅速的出来。我马上启动紧急预案,在机器人的协助下,将还没出来的人暴力的塞回轿箱,关上门。然后让升降梯上升到上方十米处的临时落客区再把剩下的人放出来。同时向控制中心报告了情况。当升降梯里的人全部出来后,救护车蜂拥而至。 临时落客区是落客区上方十米处的一个小平台,能承载五千人左右,在那里落客的人需要走一段很长的楼梯到达落客平台。空的轿箱运走后我又开始着急,下面落客区的人群没散去,很多医生正在就地救治伤者,人群密密麻麻的,把落客区当成了休息广场,秩序乱糟糟的。我知道再过五分钟又有新的上千人到达,到时候秩序可能更乱。临时落客区下来了四五百人,正在稀稀拉拉的缓慢从长楼梯上往下走,但是楼梯很窄,同时只能下两三个人,大部分人都堵在了楼梯口。我立刻抛下楼,跑到维修车里,让同事把下一升降梯直接停在临时落客区而不要降落在登舰平台上,然后指挥六个维修机器人开始搭建楼梯,在临时落客区到落客平台之间搭建三部临时楼梯。楼梯刚搭建好,又一部升降梯停在了临时落客区,升降梯门开了,里面的人开始蜂拥而出。我发现这批人都生龙活虎,没什么受伤的人了,我长嘘一口气,开始安心下来。 楼梯还是不够分流,我指挥维修机器人继续搭建临时楼梯,然后发现了不远处有一个身穿深绿色军装的人在指挥一些士兵协助维持秩序,我立即向他跑去。我告诉他升降梯还会不停的载人下来,必须立即清理落客区,否则会有更多的人涌塞。他立即命令几个士兵通知救护车拉人,将伤者拉走救治,命令一些士兵协助指引机器人分流人群。 慢慢的,人群开始变得有序起来,哭喊声和喧哗声逐渐低了下来,落客区也逐渐稀落了起来,一直到升降梯再次运送了两批人到临时落客区后,整个登舰平台开始空畅了。 逐渐,秩序恢复了正常,我告诉同事控制下一批可以在登舰平台上落客了。十点钟,一切又和以前一模一样了,刚才的事件就好像平静的湖水中丢进去一个小石头,激起几圈波澜,然后湖水又恢复了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下午三点,下班,回家。走进卫生间,准备换衣服洗澡。路过两个冬眠仓,其中一个亮着红灯,那里面是琳琳,还有我未出世的孩子。她们在睡觉,在安详的睡觉,这一觉要睡五个月。我每次路过这里都有按下绿色按钮的冲动,我很想琳琳醒过来,陪陪我。但是想想,似乎结婚以后,我就没好好陪过琳琳,我感觉自己很自私。还是让她睡吧,做个好梦吧。 洗完澡,开始无聊ing(没电视节目、没网络,早几天试过了)。我开始用地图查看整个基地的设计,这个事挺吸引人,又能磨时间,我总是能发现基地中某些出自牛人之手的设计非常有创意,非常巧妙。 叮咚,有人按门铃。拉开门一看,是唐菱。 “表哥,恭喜你,恭喜你荣升主管。” “荣升主管?什么荣升主管?我怎么不知道?” “你看你的身份卡,哈哈,由于你的出色表现,工程部经研究决定,荣升你为小组主管,比我官还大呢,我还只是副主管。” 我拿出身份卡一看,原来写着主管助理的地方已经变成了“工程建设部储运管理科货运工程室永冻运输组主管” “那为什么是你来通知我?” “首先,我是你原来的上司,其次,我原来是在永冻组的,因此,你的新的工作岗位将由我来向你介绍情况,所以呢,就由我来通知你啦。怎么样?现在有空没?要不要去新的工作环境参观一下?” 闲着也是闲着,嗯,去,正好我对新的工作环境也相当的好奇。 第二十五章 人肉罐头  我跟着唐菱出门,来到办公区的30楼,穿过若干门岗,路过若干办公室,最后来到一个末端有蓝色金属门的通道。通过了蓝色金属门,里面竟然是一个长的离谱的通道。 “这里就是储存永冻品的地方了,这里是昌安号的背脊部分,我们现在在永冻货舱的最底下,从这里开始向上七千米的空间,都是叠放着永冻柜,一共叠放了两千八百层。每个永冻柜都是250×80×60的长方体,每个永冻柜四面框架都有卡扣,同周围的永冻柜扣在一起,形成一个整体。你知道永冻柜里面装的是什么么?”唐菱调皮的笑着说。 “是什么?” “是~~,先不告诉你,等会你就知道了。”唐菱一脸坏笑,接着继续说:“每一层横向是最长的地方,就是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这一行是七百个永冻柜,我们目前在最中间,左右各有三百五十个。再往前走,每行的柜子就会越来越少,这里整个一层有十七万八千个永冻柜。只是一层就有十七万八千个,怎么样?傻了吧?行了,别看了,快点走吧,这地方是储藏科的事情,不是你的工作。你的工作还在前面远着呢,快走。” 我跟着唐菱一路往前,走到通道尽头,通过一扇门,前面还是通道。这个通道短一点,大约二十米,再穿过门,又是通道。这个通道更短,几米长,再穿过门,天啊,竟然还是通道。真是变态,怎么除了门就是通道,没完没了的。仔细一看,我知道现在这条是什么通道了,是昌安号和昌平号之间的支撑结构的通道,这个通道除了地面其它部分都是透明的玻璃结构,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四周,下面左侧是登舰平台,密密麻麻的人象蚂蚁一样小。向上看,左右远处是巨大的线圈,顶上一圈圈灯光逐渐远去凝成一个小点。 “你玩我啊,要去昌平号,那刚才直接下楼从登舰平台过去不就得了,干嘛要绕过办公区,然后又从昌安号的背脊穿到腹部,多费劲啊?”我回忆着刚才的路线,不满的向唐菱发牢骚。 “你以为我想啊,储藏科的那帮白痴根本没在昌平号上设计入口,这是唯一的通道。哦,不是唯一,还有几条通道在你头顶上,更远。这是最近的一条路了。快走吧,我哪能给你指黑道呢?快走,还远着呢。” 当下不语,跟着唐菱快步向前走,再穿过三个通道,来到昌平号的永冻柜储藏仓,走过几百米的通道,这次我们没有进门,而是在门口边上乘坐了升降梯一路上升。密密麻麻的永冻柜飞速的向下掠过,一幕一幕的重复着,好像永远没有尽头。渐渐地,耳边传来了一阵砰砰砰的敲击声,好像建筑工地打桩的声音,不过更加密集。敲击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清脆。突然,眼前一亮,一个巨大的空间呈现在眼前。目光所及之处,大约两百米宽四百米长,向上看不到头,下面则参差不齐的堆放着无数的永冻柜,高高低低的,好像变形金刚电影中的那个正在变形着的能量块的样子,又好像从空中鸟览著名景点石林。空间中到处飞舞着一些长着长长嘴的像巨大蚊子一样的机器,每一台机器都有若干拉索牵引着,好像空中飘荡着的木偶。每个“蚊子”背上都背着成堆的永冻柜,永冻柜沿着蚊子的嘴滑下,从已经堆放好的一簇永冻柜的旁边落下,掉在下面的永冻柜的顶上,发出砰的一声,牢牢的卡在那里,紧接着又一个永冻柜从上面落下,砰的一声卡在这个柜子的顶上。每一个“蚊子”都是一遍遍的重复这样的动作,每一次都有四五个永冻柜被这样的方式一个个的扔下去,发出一连串砰砰声,然后蚊子再接着移到旁边再扔四五个柜子下去,看起来似乎井然有序,但又好像全无规律。 升降梯继续向上升,渐渐的砰砰声越来越小,那些大蚊子也变得越来越小。不时能看到后背空空如也的蚊子向上飞和后背载满箱子的蚊子向下飞。 突然,我看到了顶,头顶上有一个大平台,许多管子从平台上伸出来,许多管子的尽头都有一只蚊子在停泊,有的空着后背的蚊子飞到一根管子末端停下,不一会又飞走,只不过飞走的时候后背已经满载永冻柜了。 升降梯停了,这些管子就在我头顶二三十米处,我已经能清晰的看到永冻柜被运送到蚊子后背上的情景了。每只蚊子后背上都背了成堆的柜子,柜子都是横放的,每层有5列,最下面一层有10个柜子,第二层9个依次递减,最高一层有4个,整体呈一个梯形截面。我已经猜到永冻柜里面装的是什么了。爷爷曾经说过第九舰队将以冰冻的形式运载近10亿人,那么这些柜子里面装的一定都是人。唐菱说每层是十七万八千个柜子,一共两千八百层,那么昌平号和昌安号一共可不就将近10亿个柜子么。听到运输10亿人是一回事,亲眼见到这么多个柜子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是知道柜子里面装的都是活人(起码应该算是能活过来的人),不免背后有点发毛的感觉。 “别看了,快走啊,我们还要赶晚饭呢。还看,你看什么呢?”不知不觉身后的升降梯门已经开了,唐菱开始催促。 “哦,我在看这些柜子,纵向的四角都有卡槽,所有的箱子都直接套进槽里面,横向的确是超稳固了,再加上上下有卡扣,所有的箱子都成了一个整体,既不用分层,也不用支撑结构,确实是一个好设计。不过堆起来容易,等到了地方要一个一个把柜子取下来就麻烦些了。” “你真笨,飞船停下来的时候是腹部向下的,所有的柜子都是横过来的,把柜子一条条抽出来就行了,每条两千八百个,就像火车一样抽到拖车上运走。你真是笨死了,连这个都想不到。” 我-_-!!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我发觉升降梯后面又是一个长长的通道,从方向上看,应该是通往基地发射井墙壁里面的,我觉得很疑惑。 “我们要去飞船客运港,这些永冻柜都是从那里运送过来的,从地下运输,就在我们头顶,每个永冻柜都是通过长42公里的斜道自己滑到这里的,不用动力。” 听到飞船客运港,我突然想起上次跑高速兜风时看到太空飞船客运港指示牌的事情,我恍然大悟,原来客运港就是冻人的地方啊。 我跟着唐菱走过长长的通道,来到一个楼梯间,向上爬了四层楼梯,来到一个站台。这个站台是个拱形顶的空间,有百来米长,三十多米宽,两边各有一个月台。两个月台中间堆积了无数平躺着的永冻柜,在向我们来的方向迅速移动着。我跟着唐菱又往前走了几十米,发现靠我们这边的月台边上停着一辆长得像大笔杆一样的小车,小车圆柱形,长十来米,直径不足一米,车里有七八个座位,每个座位上方都有一个半圆柱形的玻璃罩子,整个车圆咕隆咚的,还真像一只放大了的笔。 唐菱走到第一个座位旁,拉开罩子跨了进去,示意我随便找个位置坐。我学着她拉开一个罩子,跨进去刚坐好,玻璃罩子自动关了起来。座位很软,虽然空间很小,但是感觉挺舒服。我听到了引擎开始嘶嘶的发出声音,有点像地铁引擎的声音,接着小车动了起来,向前缓缓开去。突然,车头翘了起来,感觉整个车向上仰起了三十度左右,哦,上坡。小车保持着这个姿势开始加速,车身开始摇晃起来,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直到四周完全陷入了黑暗。晕,这个隧道竟然不开灯,太不人性化了。 小车跑了大约二十分钟,开始减速,四周也开始慢慢亮了起来,突然车身变得水平了,接着前方出现了刺眼的光芒,光芒越来越盛,我看到了灯。适应了灯光,小车逐渐停了下来,这里还是一个站台,和刚才的站台非常相似,但是比刚才的站台短了一些。 哧的一声,玻璃罩子自动弹开,我跨出来。唐菱也从小车上下来,走过来对我说:“你已经猜到了吧,我们把永冻柜叫做人肉罐头,哈哈。我现在带你去参观人肉罐头的制造工厂,参观完我们再去吃饭,我怕你吃饱了参观会吐出来,哈哈。” 人肉罐头,这个词的确很形象,我考虑是否说服唐菱先去吃饭再参观,听唐菱的话的意思这永冻柜的制造过程貌似有些血腥恐怖,万一到时候场景真的有些变态的话,我怕我即使参观完再吃饭也会吃不下,甚至勉强吃下了也会吐出来。 第二十六章 罐头工厂  我跟着唐菱一路前行,穿过几个门,来到一个很短的过道,进入过道的地方有一个像地铁口检票处的栅栏,过道对面是一扇门。唐菱说如果过道中有超过一个人,那扇门就不会打开,她让我等她进门以后再进来。唐菱通过栅栏,拿身份卡在门前刷了一下,门开了,我听到了许多密集的打桩的声音。唐菱走进去,门关上,打桩的声音消失了。我照葫芦画瓢也进了门,发现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像隧道一样的空间,隧道里面是一套复杂的流水线,我仔细研究了一下,简单的说就是把空的永冻箱里面装一块冰,然后盖上盖子运输出去,很像一个罐头流水线。叮叮当当的打桩声伴随着空荡荡的回音在隧道里回荡着,显得很吵杂。隧道很大,宽度至少有二三十米,高度差不多也有二三十米,但长度却足有一公里,我几乎看不到对面。整个隧道灯不多,显得有些昏暗。我们进门的地方有一个钢架阳台,阳台在空间的半空中,能够很清晰的俯视隧道空间中所有东西,是一个绝佳的观测点。我们爬上阳台,向下俯视,隧道左边有许多入口,一排排的没有顶的永冻柜顺着一圈圈复杂的轨道从入口排着队进来,而在隧道的中间有一排排的大烟囱,没盖子的永冻柜经过烟囱时似乎会进入烟囱的内部,然后停顿一小会。永冻柜的上方架空一行轨道,挂着一个个永冻柜的盖子,当永冻柜从烟囱里出来以后,就会被自动盖上盖子,然后继续沿着轨道向我们的方向行进,最后逐个逐个的消失在我们脚下。空间右边有许多凸出来的管道,每个管道末端都连接一个中间的烟囱,数量是一一对应的。 这些烟囱都很奇怪,每个烟囱都差不多有二十米高,每隔一段时间整个管道末端会亮一下光,然后整个好像烟筒会震颤一下,似乎那叮叮当当的打桩声就是从这些烟囱里发出来的。 我仔细的观察距离我们最近的一座烟囱,才发现了其中的玄妙,原来空的永冻柜并没有进入烟囱,而是在烟囱旁边经过,只不过永冻柜的轨道比烟囱要低一些,所以远远看去就好像永冻柜进入了烟囱里面一样。当空的永冻柜经过烟囱旁边停顿的时候,烟囱就会发一下光,接着管道的末端靠近我们的这一边就会吐出一个跟永冻柜差不多大的淡蓝色冰块,冰块咚的一声掉进下面没有盖子的永冻柜里面,然后旁边会有一个机械臂从上空轨道上拿起一个盖子盖住永冻柜,再由另一个机械臂在永冻柜侧面和盖子上分别喷涂(也许是雕刻)一些标签之类的东西,这样一个人肉罐头就完成了。整个过程就好像一个工厂流水线,有条不紊。 “这里就是人肉罐头的加工车间啦,哈哈,好像很有趣是吧,跟我来,我给你看点恐怖的东西。”唐菱有点幸灾乐祸的表情,大声的对我喊着。 我跟着唐菱顺着阳台走到管道的一侧,有个向下的楼梯,我们顺着楼梯一层层下到地面,地面是土和石头的,没铺设任何东西。唐菱带着我向距离我们最近的一座烟囱走去,我这时才看清原来管道和烟筒都是直接座落在地面上的,而地面上还挖了许多一道道像战壕一样的坑,永冻柜就是在这些坑里面行进的。一直走到距离最近的一个管道旁边,我才看清所谓的管道实际上是一个通道,就好像机场登机通道一样,截面两米多长宽,四四方方的。通道有三十米左右长,末端向上折起,形成一个四四方方的烟囱,横截面大约一平米左右。唐菱走到通道的末端,在旁边一个竖起来的水牌一样的操作面板上刷了一下身份卡,然后在面板上操作了几下,突然一股强大的气流从通道末端吹了出来,吹的我睁不开眼睛。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砰的一声惊雷一般的巨响,感觉脑袋就向被敲击了的音叉一样左右震摆,与此同时地面猛烈的向上一抛,毫无准备的我差点摔倒。我感觉我的心脏咚咚的强烈跳动,呼吸有点困难,耳边嘤嘤作响,浑身上下的毛孔都酥麻麻的,两只手在不停的颤抖,双脚也迈不开步子了,我被吓坏了。再看唐菱两手松开捂着的耳朵,一脸的坏笑。我知道唐菱早有预防,却不告诉我,本应该生气的我已经惊的不知所措,也顾不得责怪唐菱了。 周围尘土飞扬,呛的要命。突然眼前亮了起来,通道末端打开了门,一块跟永冻柜一样大的淡蓝色的冰从门里面滑了出来,我感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我怀疑我是不是眼花了?这从门里面出来的到底是冰块还是刚炼好的钢铁?淡蓝色的冰块似乎很浑浊,看不清冰里面的人,只是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有东西而已。冰块横着滑行了六七米,滑到一个大坑的上面,然后突然咚的一声掉了下去,掉进坑下面的空着的永冻柜里面,跟着机械手盖盖子,喷标签,一个人肉罐头被制造出来了。 我回头看唐菱,她还是一脸坏笑的样子,表情极其欠揍,她用手指了指通道,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才发现原本还黑乎乎的通道,而现在靠我的这一侧已经完全透明了,就连上面的烟囱,都像是打开了外面的外壳一样,完全能够直接看到里面的结构。仔细看去,原来通道的末端是一个跟永冻柜差不多大的空间,有点象封闭式冲凉房,里面是洁白的墙壁,材质也很像瓷砖。冲凉房的顶端是一个有很多孔的盖子,能看到盖子向旁边滑动的轨道,再往上的烟囱则是金属材质的竖直通道,烟囱并不是紧贴着冲凉房的,距离冲凉房的盖子有大约20厘米的空间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正当我观察冲凉房的时候,突然冲凉房里面连着通道一端打开了一扇门,从通道里面进来一个年轻女人,娇美的东方女子面容,一头盘起来的黑发,穿着黑色的晚礼服,露出雪白的后背,脚下一双黑线条的高跟凉拖,一幅社交名媛的装扮,气质显得很高贵。这位女士走进冲凉房面朝我看了看,吓了我一跳,我很自然的、很友好的微笑着对她打了声招呼,不料她似乎对两米外的我视而不见,对外面这个奇异的隧道视而不见。接着,这位气质高贵的女士竟然旁若无人的挖了挖鼻孔,然后又以一个极其喷血的姿势整理了一下胸部的形状。我吃惊的望向唐菱,唐菱凑在我耳边大声说:“她看不见外面,她看到的是面镜子。” 突然冲凉房从下至上涌入了淡蓝色的液体,看起来比水粘稠一些。里面的女士表情先是吃惊,接着是惊奇,然后又变成了好奇。水位逐渐升高,黑色的晚礼服逐渐漂了起来,露出雪白的大腿。液体越来越高,里面的女士似乎有点惊慌,扶着冲凉房的墙壁想努力站稳。液体上升的很快,一转眼已经淹没了女士的胸部,低领的晚礼服在液体中散了开来,露出了两团雪白的胸,女士深吸一口气,紧闭眼睛,惊慌失措的挣扎起来。液体很快充满了整个冲凉房,女士完全淹没在液体中,液体很透明,能清晰的看见女士挣扎的痛苦表情。接着这位女士好像得到了什么安慰或者指引一样,逐渐不再挣扎,慢慢的放松了双手,但是她面部表情还是显示着她的恐惧。很奇怪的,随着女士的平静,她的身体竟然完全浮在液体中,四肢没有触碰在任何墙壁,既不上升,也不下降,头不到顶,脚也没着地。她脚上的一只高跟凉拖鞋已经不在脚上了,也是一样浮在液体中,既不上升也不下降,非常的奇怪,她整个身体都像是浸泡在粘稠的福尔马林和甘油的混合溶液中一样,但我能看得出来,里面的液体远没有那么粘稠,因此她在液体中的姿势就显得非常的……诡异。 突然一股极强的气流迎面吹了过来,我猛然想起不久前的惊吓,似乎风吹过就是巨响。想是想到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的身体还来不及反应,只看到一个黑影出现在冲凉房的顶端,接着砰的一声超级巨响,我被震颤的地面抛飞了起来,落地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这次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一样还是被吓的不轻,我感觉头发都竖起来了。我模糊中还记得,我记得在巨响的一瞬间,冲凉房里本来透明的液体一下子变得模糊,那个浸泡在液体里的女士也瞬间不见了。 门开了,一块淡蓝色的大冰块被推了出来,依然是一股热浪迎面而来,烤的我浑身火热。我这时才看清刚才突然出现在冲凉房顶部的黑影,此刻正停在冲凉房的顶端。那是一块横截面和冰块一样大,高约5米左右的大铁块(不知道是不是铁,但起码是个金属块),它现在正在缓缓的顺着烟囱上升,直到烟筒顶端才停下来。这么大的铁块起码二十吨,看起来很震撼,像金字塔的大石块那么大的铁块,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决定离开这里,这响声,这震颤,实在是惊人至极,我心脏再也承受不了多一次冲击,现在回想起来,蓝色的液体是被那块大铁块从顶上飞速的撞击,然后瞬间成了冰块,想想也觉得恐怖,如果液体不变成冰块,那么大的铁块,那么高的速度,一下子准会把人直接砸成饺子馅,不应该是砸成照片。太刺激了,不玩了,闪。 唐菱一边不停的傻笑一边关闭冲凉房和烟囱的壁板,然后带着我从隧道右边的一个门走了出去。出门是一个通道,七拐八拐穿过几个通道,来到一个大厅。这是个非常巨大的大厅,比首都机场的候机大厅还大几倍。大厅左边是一排入口,距离我最近的写着1号,最远处的标识牌写着200号,只看每个入口的距离就知道入口的另一边就是那个恐怖的冲凉房,原来竟有两百个之多。大厅中间是一排排的金属椅子,过半椅子上坐着等候的男女老少。每个区域都有巨大的电视屏幕,播放着充满美丽幻想的科幻片。四周的装修非常华丽和喜庆,到处装饰着气球彩带之类,装扮的和过节一样。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到处充斥着欢声笑语,四周所有人都被这里的气氛感染,大概所有人心里做着美丽的未来梦。 “这个大厅是你妈妈的杰作,包括后面的隧道设计都是。大姨用一个美丽的谎言包裹了每一个人的心,有的时候我觉得,无知是一种幸福。”唐菱感慨道。 “是啊,如果再让我选择,我会选择无知,如果现在让我从那个入口走进去,恐怕我会疯掉。”我也不免感慨。 “算啦,别想了,哈哈,我第一次见到后面的罐头工厂时,表现可比你狼狈多了,咯咯。如果现在让我去冷冻,打死我也不干,哈哈。走,去吃饭吧。你还能吃的下东西不?” “应该没问题。不过我想我现应该最好先喝点茶……” 第二十七章 透明金属  来到飞船客运港三楼(实际上还在地下六千四百多米呢),这里竟然有许多餐厅,难得啊,这里可能是第九区唯一有餐厅的地方了。不过这里的餐厅只收黄金等贵重金属,不收现金,就连珠宝都不收。我和唐菱则直接用身份卡买单,花的是政府的配给。 茶好贵,铁观音竟然要15公斤大米一壶,没舍得,最后买了两大杯奶茶。两个空杯见底,心情才勉强安定下来。回想刚才的情景,脑海中又不免充满了疑问,我好奇的问唐菱:“那个蓝色液体蛮奇怪啊,我还以为跟冬眠液一样,用电流刺激结冰冷冻的呢,没想到是这种方式,这是什么原理呢?” “严格的说,那个不应该叫冷冻。那个液体叫永冻液,实际上只是在撞击后改变了分子结构,变成了固体,和液体防弹衣类似。不过变成固体以后还是室温,而且只会升华,不会再液化。无论外界温度高还是低,它都不停的升华,并不会因为外界温度的升高和加快升华。只是它升华的时候吸收大量热量,使周围温度降低,甚至能使周围空气中的水分凝结,所以给人一种结冰的错觉。” “啊?它不停的升华,那不是会不停消耗?” “它在高压下会停止升华,如果把它放在封闭的空间中,比如永冻柜里面,然后它表面升华变成气体,随着气体的增加,永冻柜里面的压力越来越大,压力越大它升华越慢,直到大约45大气压的时候完全停止升华。但是奇怪的是压力降低却不能加速它升华,起码效果不明显。” “啊,这东西可真奇怪。” “是啊,还有更奇怪的,永冻液没有受到撞击的时候是液体,事实上它是蛋白质结构,有点像细胞液,沸点奇高,液体的时候很难气化,熔点又奇低,极高压力下也不结冰,好像天生就非要是液体状态一样。还有个奇怪的特性更有意思,这东西表面张力很大,无论是重东西还是轻东西,只要掉进永冻液里面,它就会把掉进去的东西包裹在中间,就好像细胞液,一旦有异物侵入,就把异物包裹起来。你刚才也看到啦,只要里面的人不挣扎,就会浮在中间,四周都不靠,既不上浮,也不下沉。还有,永冻液结晶后也很奇特,如果是液体防弹衣的那种液体,受到撞击时应力是向四周扩散的,而永冻液受到撞击的时候应力是垂直的,几乎不扩散,所以刚才那个流水线里面的那个撞击表面和永冻柜的截面一模一样,也就是说比如你用一个心形的截面撞击永冻液,它就会在受撞击的方向形成一个截面为心形的柱子状的固体,其它没撞击的地方还是液体,不像防弹衣,只要一个点被撞击,整个液体全部固化。而且永冻液受撞击形成固体是线性的,不像液体防弹衣,撞击的动能必须超过某个临界点才会固化,永冻液不同,撞击能量越大,固化体积越大,固化速度也越快。比如,子弹射击到永冻液上会形成十五米长的圆棒,如果子弹用手扔进液体只会形成5毫米长的圆棒。很奇怪吧?” “真是奇怪,谁发明的这么奇怪的液体!” “刚毕禾,他发明以后就被美国政府收购了,这次为了这次拯救全人类,美国政府才把这种好东西拿出来。” “啊?刚毕禾?就是那个疯了的科学家?那个从太空跳伞死掉的傻瓜?他都死了几十年了吧?” “是啊,就是他,可见美国对永冻液保密了几十年,现在才舍得拿出来。你知道为什么叫永冻液这个名字么?” “不知道。” “你知道现在最好的冬眠液冷冻后能够冬眠活体多少年么?冬眠液其实只是减缓细胞活动,人类不吃不喝最长能活七天,目前最好的冬眠液能降低细胞活动两千五百倍,也就是说事实上冬眠大约五十年,就相当于你不吃不喝的过了七天。” “不会吧,不是说几十万年前冰封的猛犸象都还有活细胞么?” “你真白痴,那怎么一样啊。我说的是冬眠,不是冰冻。现在冰冻的方法早就被淘汰了,因为不容易解冻。冰冻的活体虽然能时细胞运动完全停止,就好像永冻液一样,理论上可以无限长时间再解冻。但是冰冻的活体解冻需要迅速、均匀,否则细胞会冻伤,比如你脑袋解冻了但是心脏还冻着,然后你大脑就会缺氧死掉。冰冻法的解冻过程太危险,成功率太低,所以早淘汰了。而且猛犸象那是有活细胞,不是活体,难道你希望等你冰冻完就剩下活细胞,然后再拿你的细胞克隆一个人出来?那你的思想啊,记忆啊就都没了哦。冬眠液不同,用电流刺激使冬眠液凝固,通电后冬眠液会迅速侵入人体,跟水分子结合,只要温度下降到28度这个临界点,就会立即凝固,然后你血管和肌体都会凝固变硬,而在冬眠液的作用下你会停止呼吸,停止心跳,大脑休眠,由冬眠液提供细胞必须的氧气和养份,保持你的细胞活化,所以冬眠液冻结以后温度可以保持在28度以下的任何温度,但通常会保持在4摄氏度,这个温度状态下降低细胞活动效果最佳,因此这个状态也叫做冬眠状态。温度升高到28度以上的时候,如果失去电流冬眠液会立即融化变成液体,水分子立即分离,整个肌体立即活化,成功率100%,懂不?100%耶,明白不?” “那永冻液是怎样解冻的?咦,刚才你好像说永冻液结晶固化以后就只能升华,那解冻的时候岂不是要慢慢升华?” “不是,忘了跟你说永冻液的另一个特点了,太阳光能极快的加速永冻液的升华。永冻液解冻更简单,放在太阳底下晒半个小时就解冻了。不过永冻液解冻后需要人工呼吸,甚至电击,使肌体强制活化,成功率99.99%,不是百分之百。” “99.99%?不会吧?你的意思是,这里,将有1万人活不过来?” “嘘,小声点,小心引发暴乱。只是估计而已,并非完全准确。说不定等到解冻的时候救治率已经很高了。其实,目前是发现永冻固体在太阳下能飞速升华,但是等到时候找到了新的星球后,还不知道有没有太阳呢,又或者即使有太阳,还不知道新的太阳能不能加速永冻固体升华都未可知。” “不会吧?怎么会这样?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那10亿人岂不是……,10亿人那,天啊~。那我坚决用冬眠液,大不了每隔五十年醒过来吃餐饱的。” “切~,还用得着五十年,五个月以后就可以起来在飞船上生活了。嗯,是啊,我也坚决用冬眠液,咯咯~。你吃饱没?吃饱了就走吧!” “还去哪?” “陪我去我旧办公室收拾点东西,然后回飞船吧。” 我跟着唐菱,一路走一路和她聊,唐菱告诉我由于永冻液不能受到撞击(撞击会导致固化),所以不能用泵抽取,因此整个永冻液的储藏罐是建在朝鲜honam-ni北边的山中间,挖了一个巨大的坑用来存储永冻液。飞船客运港在储藏罐和第九区飞船基地之间的地下,比储藏罐海拔低,所以永冻液通过管道自动流到飞船客运港旁边山体中的一个小号的储藏罐中,最后通过管道流进罐头工厂里,因此永冻液直到撞击之前都保持着液态。 不一会,跟着唐菱来到一件办公室,这件办公室很大,装饰豪华,比基地那种临时办公室漂亮了很多。唐菱东跑西窜的收拾着一些旧物,有文件、有贝肯熊公仔、有相片、还有一些钥匙之类的琐碎东西。我则无聊的东张西望。 “表哥,这个送给你吧。” 唐菱拿着一个玻璃杯递给我。我仔细一看,眼熟,原来就是那次在餐厅死活没摔破的玻璃杯,起码样子是一模一样的。 “这就是那个砸不烂的玻璃杯?” “不是那个,不过和那个是一模一样的,这个是新的,没用过的,送给你。” “也是砸不烂的?” “比锰钢强度还大,熔点比钨还高,透光度比钻石还强,折射角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耐酸耐碱耐腐蚀。” “不会吧?比锰钢还结实?熔点比钨还高?呃,不对啊,玻璃怎么会有熔点?” “哈哈,这个不是玻璃,是金属,透明的金属,而且不是合金,是金属单质。” “这怎么可能?理论上凡是带有金属离子,都是有颜色的,都不会完全透明。更何况是金属单质,完全由原子组成,更加不可能透明了。” “你那是什么破理论啊?从理论上说,一切物质都应该是透明的。” “你那才是什么破理论,一切物质都透明了,那你、我还存在么?” “切,那好,根据你的理论(语气特别着重),原子有多大?” “原子,呃,直径~~~呃~这个~~” “嗯,这样,根据你的理论(语气还是特别着重),假如把原子放大到~呃~放大到基地盖子上的体育场那么大的时候,原子核应该有多大?” “呃,这个,差不多一只猫那么大吧,或者应该差不多一只老鼠那么大。” “那么,根据你的理论(语气依然特别着重),电子应该有多大?” “嗯~,顶多也就苍蝇那么大吧!” “那好,根据你的理论(语气尤其着重),一个体育场上有一只老鼠和几只苍蝇,整个体育场就不透明了?” “啊?这个~~~” “离子又如何?无非是多了几只苍蝇或者少了几只苍蝇而已。你的理论(语气非常着重),还真奇怪啊,哈哈。真奇怪~呀~真奇怪(两只老虎的旋律)!” 我-_-!! 晚上回到宿舍,我抓着那只杯子,失眠了,我整晚都在想着苍蝇、老鼠和体育场。 第二十八章 黑暗内幕  新的工作非常轻松,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情做。我只用了几天的时间就和新同事们混熟了,基本上每天的工作就是开着那个长得像支笔一样的小车将永冻柜的滑道巡检一遍,只要确保所有的乘客被装在永冻柜里安全到达基地即可,至于永冻柜如何储藏如何摆放则不属于我们的职责范围。从过去近一年故障率为零的运行记录来看,我的新工作基本上就是个闲职。这段时间,我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泡在飞船客运港大厅,看着每个人脸上洋溢的笑容,感受世界末日即将到来时依然存在的喜庆气氛。当然,最重要的是能品尝各种美食和饮料(政府配给很少,不过我家里黄金不少)。偶尔也和各种人(包括各人种的人)闲聊,或者受雷锋精神的影响做些好人好事。就这样,我感觉日子过的飞快。 一天,我在闲的无聊的情况下到处闲逛,发现了一件惊人的内幕。从大厅的各种宣传资料、大厅工作人员、登船指南以及指引机器人等处的信息中,非常一致的有这样一个规定:所有人无论大人还是小孩,只要是从飞船客运港登船(唉~,实际上是被做成人肉罐头),每人限载二百五十公斤行李,行李通道有专门的打包处和称重,如果超载则不允许登船,行李将分开储运,当到达目的地后乘员将被唤醒,然后再从另外的地点领取行李。另外还有非常详细的禁止携带物品的清单,从枪支弹药爆炸物,到易燃有毒化学制剂等,非常的详细。所有人都对此深信不疑,包括我。每个人都小心的计算着自己的行李重量,总是精挑细选的将值钱的和贵重的物品打包,甚至大厅中有专门的小册子介绍哪些东西是贵重的,哪些东西不值钱。整个对行李的处理过程同飞机场非常的相似,所有人都严格的按照这些规定执行着。但是,其实这些都只是表面现象,对于行李的处理过程,原来是有一个让人欲哭无泪的黑暗内幕的。 我在登舰处闲逛的时候偶然看见有个男孩将一个很新的罗技KINETIK背包放到了行李通道,我家里有一个破旧不堪的这种背包,是我爷爷小时候用过的,后来一直放在杂物房里,直到有一天我看到,觉得很不错,于是上网查找资料,打算买个新的自己用。查到的结果让我很失望,这种背包是世纪初的产品,在我父亲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停产了,再也买不到新的了。但是今天我却看到了一个崭新的KINETIK,所以我觉得非常奇怪,于是多看了几眼。这个背包确实很新,恐怕是买来以后被保存了近百年,直到最近才拿出来用的。但是还是能看的出一些划痕,背包的一个背带上还绑着一只绿色的小乌龟毛绒公仔,非常的醒目。 后来,当我顺着一条通道准备前往小车那里去巡检的时候,在我前面不远处有个穿着基地士兵制服的人从通道另一端左边的一个门里面出来,然后向我迎面走来,红色头发蓝眼睛,看起来像是俄罗斯人。这个人倒是不特别,特别的是他胸前背包的背带上绑着一只绿色的小乌龟毛绒公仔,我觉得非常眼熟。我正在回忆着这个公仔我在哪里见过时,我和他擦肩而过,我回头望了他一眼,刚好看到他背包上那个银色闪亮的罗技商标的铭牌,我突然想起了小乌龟公仔的来历,因为他背着的正是我在行李通道上看到的那个崭新的KINETIK背包。 这个家伙是个贼?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不过就在我一愣神的时候,那个偷背包的士兵已经出门不见了。我追出门找了找,门外四通八达到处是岔路,没办法找了。于是我想找找这个家伙是从哪里偷的背包。我在那个士兵之前出来的门前停下,试着刷我的身份卡,竟然有效,门开了。我穿过门发现有许多岔路通道,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用最笨的办法,顺时针查看每一条通道和每条通道中的每一扇门里面。在蜘蛛网和迷宫般的通道中穿行了一个多小时,我终于找到了目标——一个上万平米的大空间。我走进去的时候发现这里有四五十条传送带,每条传送带上都运输着各种行李箱包,几百个机器人正在用暴力将某些箱包拆开,从里面拿出一些东西,丢在地上。我这才发现地上也有传送带,传送着各种金属物品,有黄金首饰、有塑像之类,大多数是贵重金属。有一些穿士兵制服的人员穿梭其中,时不时遥控指挥着空中的吊机抓取一两件行李送到靠墙一边的一些平台上,另一些士兵用刀、锯等工具暴力拆开行李,从里面拿出一些字画、古董之类的艺术品,小心翼翼的拿进一些房间里。这些士兵没人理会我,有几个人仅仅是看了我一眼又继续重复着刚才的事。我觉得很愤怒,我甚至能想象出当这些行李的主人解冻以后,当他们领到破损的行李,发现丢失的珍宝时的表情。 我顺着传送道的方向继续查看其它的地方,最后发现了更为令人发指(应该是目瞪口呆,还算不上令人发指)的事情。原来,每一件行李都经过金属检测仪和X光机,当行李中有较大的金属时,这件行李就由机器人暴力将金属取出,收集在一起。被收集的金属经过自动分拣、熔炼,最后变成金属锭运送到飞船上。X光机是由专人进行查看,如果看到怀疑有珍贵文物的行李则由专人将文物取出,打包,然后再专门储运。最后,所有的行李,无论是完整的还是破损的,有宝贝的还是装衣服的,全部统统丢进一个大坑里面直接焚烧,焚烧产生的热量用来推动发电机发电。唉~,天啊,所有人精挑细选仔细打包好的行李,里面可能装着主人一辈子的心血,被劫掠一番后竟沦为发电机的燃料,最后成为灰烬。 我唏嘘一番然后又释然,十亿人的行李总重有两亿五千万吨,两亿五千万吨那可是相当于一亿个永冻柜的质量啊,如果运输行李就势必要牺牲上亿人的生命,能多带一个人走都比这些身外之物要划得来吧。又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如果告诉所有人不准携带任何行李,恐怕许多守财奴宁可选择死在地球吧,那样的话就整个人类而言,又损失了大量的贵重金属和珍贵文物。唉~~~,这怎么说呢~~我发现知道的越多越是沉重,能够生活在无知中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四月底,所有被挑选出来的乘客都变成了人肉罐头,运上了飞船,包括几十万原来的工作人员和士兵。整个飞船客运港进入了收尾工作,机器人运输所有有用的物资上船,包括原来用于熔炼贵重金属用的坩埚都被拆出来带走。 我,失业了,或者说处于了“失业”状态。上面没有给我安排新的工作,而我大部分同事都冬眠了。整天无所事事,飞船客运站也冷冷清清,无聊,实在太无聊了。我记得我大学哲学老师曾经说过,无聊——是罪恶的根源,是黑暗的归宿(羊大张若飞经典语录,哈哈~)。终于,在无聊这种无形的罪恶驱使下,我也选择了冬眠,安详的睡在了琳琳的旁边。 呕~~~,我做梦了,梦见自己在呕吐。忽然觉得有股很刺激的怪味从鼻孔传来,不是臭味,但是也让人很不舒服,我被怪味刺激的接连打了几个喷嚏,脑袋开始清醒起来。原来我不是再做梦,刚才是真的呕吐了。我发现我的头发湿淋淋的还滴着水,浑身上下也都湿乎乎的,我感觉很冷,又接连打了几个喷嚏,然后才彻底清醒了。环顾四周,原来我还在冬眠仓里面,我还记得冬眠仓里面的样子。可能是飞船已经上了太空,我被自动唤醒了吧,算起来我起码已经睡了几个月了,但是却感觉像是刚刚睡着一样。我按下清洗按钮,头顶的花洒唰的一声喷出温水,淋在我的头上、身上,我渐渐不觉得寒冷,无比的舒服,实在是一种太美好的享受。我突然想到琳琳可能也已经被唤醒,急忙关掉花洒,打开冬眠仓。 啊~,我愣了,仓门外,有四五个人挤在屁大点的卫生间里,全都静静的看着我,看的我心里直发毛。领头的是一个穿工作服的老头,看起来像修水管的,个子不高,也就一米八零的样子,头发花白,一张老脸削瘦,眼窝都凹到骨头里去了,好在眼睛还算有神。他旁边是一个穿西装的,样子像秘书,要不就是翻译。后面则站着几个兵,持枪。 打劫?绑架?这是我的第一想法,回头看琳琳的冬眠仓依然亮着红灯,心里更加疑惑,琳琳还没被唤醒啊,那这应该不是自动唤醒,那我应该是被这几个人按了按钮唤醒的。这几个人干嘛闯到我家里,站在我的卫生间,唤醒我的冬眠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正疑惑间,门外又进来几个人,领头的竟然是父亲。 “醒过来了?呵呵,他们几个没见过冬眠唤醒是什么样子,非要看看,我都说了冬眠仓又不透明,什么都看不到,可是他们不听,哈哈。这位是第七舰队的科比上校,他是专程返回地球的。”父亲指着那个貌似水管工长得极其猥琐的家伙介绍道。 “那个~呃~,能不能让我先穿好衣服?” 众人-_-!! 我衣着停当,来到客厅,除了父亲和那个猥琐老头坐在沙发里,其它人都站着。父亲见到我出来,站起来向我走过来。 “小华,科比先生本来四个月前就跟着第七舰队前往了太空,但是第七舰队在飞行的时候,科学家对地球灾后的模拟运算有了新的结果,科学家们发现,地球毁灭重生后,还会有第二次毁灭,所以你之前领到建造的PDA系统就需要修正,修正为第二次重生后再释放干细胞。为此科比先生专程从第七舰队返回地球,科比先生将领导你完成这次的PDA修正任务。苏林耀华听令~”父亲突然提高音量,表情极其严肃,吓了我一跳,“我现在以第九舰队指挥官的名义命令你,配合科比,三天之内完成PDA程序的修正工作。” 看着父亲表情,我觉得这个事件应该是极其严重的,但是父亲从没有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过话,况且我并不是兵,父亲怎么会命令我?最重要的是我还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根本一脑袋糨糊。看来很多事情我应该先搞清楚再说,于是我问道:“现在几点?现在我们还在地球么?今天是几月几日?还有,PDA程序升级不可以直接用卫星通信完成么?用得着三天么?……” 父亲看了一下他的身份卡,表情愣了一下,对我说:“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现在是2090年五月五日星期五凌晨五点五十五分,距离第九舰队发射时间还有五天,其它的情况科比先生会告诉你的。”父亲说完拍拍我的肩膀,然后走了出去。 我目送父亲离去,刚才父亲转过头的一霎那,我发现父亲的眼神很复杂,复杂到我无法理解。 第二十九章 没有更坏  “苏先生,您好,我们可以坐下来谈么?”科比站起来礼貌的对我说道。 “当然,科比先生的中文字正腔圆,科比先生是中国人么?” “哦,我的母亲是中国人。闲话不说了,整个事情是这样的,你知道灾后模拟的事情么?” 我摇摇头。 “灾后模拟是美中德日四国从8年前就开始发起的一个大型计算项目,通过庞大的计算机组,将盖而格的每个碎片数据、太阳数据、地球数据,甚至详细到大部分主干街道的摄像头数据,还有太阳系其它已知数据一起进行计算,模拟盖而格撞击太阳后每一个将要发生的细节,能够精细到地球上一个煤气瓶爆炸的蝴蝶效应造成的影响,可以说是现今为止最精确的未来环境虚拟工程。根据灾后模拟的结果,从今年的6月12日开始,陆续有盖而格的碎片开始撞击太阳,6月26日开始有第一个足够大的碎片能够在被高温气化前直接撞击太阳表面,这将会造成太阳风暴,太阳射线开始强到穿过地球大气层的保护,直接灼烧地球表面。从6月26日开始,地球上陆续会发生森林大火、飓风、海啸,随后会出现地壳深层液化现象,伴随着强烈的地震和大量的火山爆发。盖而格最大的碎片在7月4日到达太阳,此时太阳风暴的能量增强到毁灭地球的程度,太阳紫外线及可见光达75亿勒克斯,地球表面开始熔融,地球表面将没有一滴液态水,所有生物都将死亡。7月4日,呵呵,很讽刺吧?” “确实很巧合,只是对美国人而言。不过这些都是一早就知道的吧,似乎和PDA没什么关系啊?” “我是打算从头说起,这样会比较清晰。7月4日之后,太阳辐射持续增强,9月底达到最大值,地球表面收到辐射功率达到40亿千焦每秒,地球表面将被至少三百米的岩浆覆盖。再然后太阳辐射逐渐减弱,一年后才会恢复到正常水平。但是地球表面的岩浆将持续5年才能冷却,接着大量气体和粉尘覆盖地球,在地球表面形成高压区,地球开始进入冰封期。冰封期将持续四千年左右,空气开始稀薄,气温开始回升,冰层开始融化。再过两千年,地球平均气温恢复到10摄氏度左右,你领导建造的PDA开始起作用了,将释放袍子,然后是单细胞藻类,我说的对么?” “没错,是这样,藻类光合作用消耗大量二氧化碳,生成足够的氧气,接着释放其它植物,五千年左右就可以开始释放动物了,最后是人类,地球就又可以充满生机,人类又可以得以繁衍。” “问题就出在这里,这个是以前的预测。但是根据灾后模拟最新的计算结果,这个时候天空中阻挡紫外线的并不是臭氧层,臭氧层在这个时期还没形成,这时候阻挡紫外线的主要是浮尘、氮气生成的氮基物质以及甲烷。这些物质并不稳定,会被逐渐的缓慢的分解,因此紫外线强度将逐渐的缓慢的增加,直到紫外线的强度足够强,尤其是UVC,将再次杀死地球上所有的生物。这个过程相当的长,大约会持续上万年。当第七舰队起飞的时候还没有计算出这个结果,一直到两个月前,我们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前后有两万年的时间,足够人类发展到足够的文明了吧?那时的人类解决这个问题并不困难啊!” “两万年对于现代文明是足够长久了,但是对那些连石器都不见得会使用的原始人来说,两万年能够发展到现代工业的时代么?” “哦,显然不乐观,那么解决方案呢?” “延后释放,第一次冰封期过后,只释放部分袍子、单细胞藻类,然后是氮基分解类植物,比如苜蓿,经过漫长的等待,等到逐渐增强的紫外线再次烘干地球表面所有的水分,高压的大气层使地球再次进入冰封期,这次的冰封期会长达三万年,在这三万年的时间里,由于氧气充足,对流层和平流层之间才会逐渐形成臭氧层。臭氧层形成之后,大气压强逐渐减小,再过五万年左右,冰雪再次融化,到那时,才是真正释放干细胞的时候。” “不是吧?二加三加五,前后算起来要差不多十万年,你认为PDA能持续工作十万年?” “事实上PDA能工作的极限是十万年,根据灾后模拟的计算,在8万年后就可以开始释放干细胞了,那时候地球虽然还很冷,但已具备成存条件了。释放人类基因也不过是9万年左右。你制造PDA之前,我们已经建造了四百个海底用的PDA,用来释放海洋生物,我们称为WPDA,我就那个是团队领导。所有的干细胞核心、动力部分以及壳材料都是安吉拉公司提供的,还记得么?那就是我们制造的。” 听科比这样一说我想起来,当时我们公司只负责设计程序部分和组装,的确使用的现成的壳体和其它设备,我还记得PDA安装时曾发生意外,自由落体了5公里愣是没摔坏,我记得我当时还感慨PDA的壳体简直结实的极其变态。 科比继续说道:“事实上,结构材料都是采用的月球上的金属制造的,我们论证过,这种金属寿命可达百万年,而且PDA壳体里所用的所有材料寿命最短的都有三十万年,壳结构内部经过精心处理,完全密闭,纳米级消除微生物,理论上至少可以工作五十万年以上。不过可惜最后功亏一篑,我们没能解决核动力外壳的寿命问题,它的极限寿命是十万年,到时候PDA会被失去外壳的核能炸成粉尘。” “月球金属?月球上有金属么?不是早被挖空了么?” “你相信政府编织的谎言?呵呵,事实上还是有极少量的残渣被各国瓜分了,目前我们已经能够冶炼和使用的未知金属已经有十几种了,它们有各种各样奇妙的特性。PDA里面就应用了七种月球金属。” “哦?竟然有这样的事情?那~是不是有一种金属是透明的?”我突然想起那个砸不烂的杯子来。 “有,是有一种透明的金属,不过只有你们中国有,而且数量非常稀少。据说当时月球裂开时,各强国都派了许多探测器去月球内部,只有中国的探测器有幸碰到了一块透明的金属,并把它带回了中国。我只是知道这种东西,却从来没见过。不过很快我就能见到了,听说昌平号和昌安号用它做成了挡风玻璃,哈哈,人类唯一的带有透明舷窗的飞船,呃,应该是唯二,哈哈。 “那当初月球内部到底有些什么?” “其实月球内部的资源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被发现了,政府只是借119事件公布了一切早在世纪初就探明了的情况,政府的公布绝大多数是真实的,只是隐瞒了发现少量伴生矿渣这个事实而已,对外公开的是什么都没发现。月球内部在中心较厚的地方发现了很少量含量非常贫瘠的金属矿渣,挖掘痕迹经过测定已经超过8千万年,事实上,月球的核心以前确实是由重金属矿构成,只不过8千万年前就被其它外星智慧挖空了,仅仅留下薄薄的一丁点渣而已。近百年来,人类从这些矿渣中发现了近百种金属元素,但是直到目前也只是能够提炼出十几种而已。但就这十几种,已经有显示出比地球上已知的金属都优秀的多的特性。” “不会吧,一百年前?哦,对啊,怪不得从世纪初开始各国都不断的登月,原来是为了抢资源啊。那说不定地球地核里面也有好东西,外星人怎么没挖地球呢?” “1亿五千万年前,地球上就已经有了生命,月球早已是地球的卫星,外星人一直到4千万年前才挖空了月球,却保持了地球的完整,想来要么是尊重地球上的生命,也可能是因为地球上没啥好东西,不值得开采吧,哈哈。” “也有可能外星人挖走了好东西而我们不知道而已,比如太平洋、大西洋,或者地核深处。” “哈哈,有这种可能性,你的想法很新颖。哈哈。呃,又扯远了,回到正题,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修改释放程序,然后将程序更新到每一个PDA上。其实本来只需要用卫星通信更新是非常非常简单的一件事,只要一分钟就能更新完成。但是有一个坏消息,用来与PDA通信的卫星刚好在我回到地球的时候不小心被我们的飞船撞坏了。当初为了防止未经授权的人擅自修改PDA数据而影响地球上人类的繁衍,我们对能够与PDA通信的卫星都做了鉴权程序,本来只要用授权卫星授予其它卫星与PDA通讯的权利就可以了,但是更坏的消息是,授权卫星在第七舰队起飞的时候就被不小心撞坏了。虽然我们可以手动修改卫星授权,但是最坏的消息是我们刚才降落地球的时候撞坏了飞船。” 我真是狂晕爆汗,有这么巧的事么,一个消息比一个消息坏。我问科比:“还有更坏的消息么?” “呃~没有更坏,只有最坏,最坏的消息是,现在,整个第九舰队都没有任何一艘能够飞到卫星轨道并返回的飞船。” 第三十章 紧急任务  没有比这更郁闷的事情了,整个第九舰队41艘飞船,全都没有原动力,要靠发射进入太空,现在竟然没有任何飞船能够上天去修理卫星。 “五天时间,要逐个逐个的完成144个PDA的升级,这是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我对做不到的事情根本不打算浪费精力。 “是啊,是不可能完成,但是只要有一个PDA完成了升级,生命就可以繁衍,人类的足迹就能遍布全球。”科比的志向倒是很远大。 “前提是这个唯一的PDA十几万年后还正常工作。”我有些嘲笑的说。 “对,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我们要尽可能的多升级PDA,以降低因为地壳变动、陨石、机械故障等因素带来的风险。”科比很严肃。 “咦!对了,我有个办法。”我兴奋的说:“天上不是还有大把能工作的卫星么?PDA里面不是有探测器么?所有PDA的探测器不是都能通讯么?实际上,我们只需要改造一个PDA,利用探测器的联机通讯功能,让这个探测器反过来联系所有的PDA主机进行升级,只需要在程序改造上多增加一个反向通讯升级的功能就能实现。对了,还需要一个能通讯的卫星,嗯,我想我得唤醒我的一个朋友,他手里有几颗卫星的资料。” “不用了,你不用打扰你朋友的美梦了。我手里有天上所有卫星的资料。”科比眼睛放光的说。 我开始怀疑科比是个美国政要级别的人物,一个上校竟然会有所有卫星的资料,怎么可能?几百万颗卫星,仍旧工作的也不会少于十万数量级,而且还有大量的私人卫星和黑卫星,他都有资料么? 科比发现我看着他发呆,大声对我说:“你的计划非常可行,你还在等什么?justdoit!” 我不满的瞟了他一眼,喊什么啊!shit! 程序的改造进程比我估计的慢许多,一直到5月8日中午11点多,才完成了程序的升级设计,比父亲之前命令的三天内完成改造的计划慢了不止一拍半拍,三天过去了,这才只搞定了程序而已。如果不是因为跟科比一起来的穿黑西装的家伙给我了惊喜,如果单靠我和临时拉来的四个程序“砖家”,恐怕到飞船起飞也不一定能完成程序的改造。黑西装的家伙绝对是一个超级牛的程序员,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手里有不少用于WPDA升级的代码可以直接拿来使用。据他说,它们在来地球的路上完成了WPDA的程序改造工作,并且在他们还没撞毁那颗授权了的卫星的时候就已经通过它完成了所有WPDA的升级。虽然我自认为我是一个不错的设计师,但我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程序员。科比继续给我带来惊喜,科比带来了大量灾后模拟数据,使得PDA释放干细胞准确率和探测器自身的精确度大大提高,而且科比手里竟然真的拥有所有卫星的资料,而卫星的数量远远超出了我的估计,天上竟然飞着两千多万颗人造卫星,虽然其中89%是处于太空垃圾的状态,但是剩下能用的卫星都已经是一个恐怖的数量级了。 我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两千多万块那么巨大的铁疙瘩在天空中飞舞,天空都依然是透明的,难道在体育场上出现一只老鼠和几只苍蝇就会把整个体育场变得不透明了么? 下午三点半,在面包和可乐的灌溉下完成了长达四个小时的测试工作,新的程序终于打包好了。为了保证100%成功,我们将派出三个小队,我、科比还有黑西装,每个人带领六个士兵,乘坐X型战机分别前往北美、西欧、东亚的三个PDA井,分别对三部PDA的探测器进行更新。黑西装最走运,去位于河南的那个最近的PDA井,科比则回老家了,去最远的北美。 三点五十分,X型战机升空,我们一组七个人向西飞去。X型战机,顾名思义,飞机呈X形状,四个机翼上挂着四个喷气式引擎,最高时速三千五百公里,可垂直起降,内有核动力磁悬浮助力装置,能有效减少发动机客服重力做功,最大航程达五万五千公里,是目前速度最快的载人战机。 我负责的PDA井在法国南部的阿让附近,靠近本初子午线。两个人驾驶,剩下五个人在飞机上熟睡了近五个小时,包括我。北京时间晚上七点半左右,一个士兵叫醒了我们,告知我们准备降落。由于地面有一些积雪,在空中分辨不出PDA井,我们只能根据坐标降落。降落后,才发现,万分之五的坐标误差对于地球这么大的东西来说也是不能容忍的,在寻找了二十多分钟后,才在西边两百多米的地方发现了目标。 正午日当头,寒风刺骨,七个人抗着半吨多重的抽砂机一步一步的挪动,我咋就没带两个机器人来呢?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沉重的劳动,使我在气温只有不到10摄氏度的法国南部却出了一身的臭汗。走到井边不免感慨,奶黄色的沙子上并没有积雪,与旁边红褐色的土壤异常分明,直径二十多米的圆形,在天上14只眼睛竟然没有一只看到,看来我们的眼睛都有点瘸。如果把飞机停在这边上,哪用得着抗的这么辛苦,还耽误了至少一节课时间。当下二话不说,架起抽砂机,抽砂。 我坐在井边休息,其它人回飞机搬其它东西。抽砂机隆隆作响,震的我头的发晕,我正打算坐远一点,避开这个吵人的机器时,却看到回去搬东西的几个小兵回来了。他们抗着抽砂管、帐篷等装备向我走来,走的速度倒挺快。 我站起来,准备过去帮帮忙,突然,就在我站起来的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井里面拉,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被一下子吸进了井里。辛好我是背对着井,在我身体已经被吸进井里的时候我的两条小腿还钩在井边,我双手拼命挣扎,手指扣住了抽砂管的一个凹槽。巨大的风从井口灌了进来,夹杂着沙子,打在脸上生疼。我根本睁不开眼睛,呼吸都非常的困难,嘴里和鼻子里面全是沙子,难受的要命。我感觉到有人在拉扯我的双腿,企图把我拉上来,却哪里拉的动。我心里又急又气,这帮个猪脑士兵,怎么不派几个醒目点的来。我很想喊他们关掉抽砂机,但是却被风吹的张不开嘴(其实就是喊了也没用,风声很大,抽砂机又吵,上面根本听不到的)。虽然我钩住井边抓住抽砂管,但是我却没办法有任何动作,只能死命的叩住管子,任凭狂风迅速消耗着我的体力。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的手开始发抖,越抖越厉害,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我就得掉下去了。这帮吃屎长大的笨兵,竟然还不知道把抽砂机关掉么?我已经一丝力气都没有了,叩住抽砂管的手早就僵硬了。手指一根一根极不情愿的的嘣开,我感觉咬死了牙也坚持不住了,就在最后一根食指嘣开的一刹那,引擎的声调骤然粗了下来,我身体猛的一沉,但是没掉下去,我的双脚被那群小兵死死抱住了。 抽砂机终于停了,我被他们扯了上来,躺在井边大口的喘气,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脑海中一片空白。小命保住了,太玄了,辛好这帮傻兵在最后一刻知道关掉抽砂机,否则我会被直径九十五公分的抽砂管直接抽进抽砂机里面绞成饺子馅。也都是我自己疏忽,第一次抬来的抽砂管只有十米,所以十米深的沙子抽完以后,就会开始抽空气,所以井口因为空气的补充会产生巨大的风,一下子把我拉了进去。 我自认还算是一个比较绅士的人,但我都禁不住高声大骂:“你们可真是,愚蠢,白痴,废物……早点关掉抽砂机不就得了,我小命差点挂掉。咦,你穿的什么?机械战甲?你奶奶的,有这种好东西刚才怎么不拿出来?我顶你个肺,早知道有机械战甲还用得着累死八活的抬这个鬼东西么?三十多米抬了半个小时,靠,穿上这个五分钟就抬过来了。早不拿出来,你们谁负责装备的?应该记大过。” “报告,负责装备的没有来,我们刚才并不知道飞机上装备了机械战甲。” “不知道?那你穿的倒是蛮利索嘛,刚找到就穿上了。” “报告,那是因为刚才拉你拉不动,我想穿上这个就可以把你拉出来了。” “愚蠢,直接关掉抽砂机不就得了。要是早找到这个,我刚才自己就能爬出来了,还用你拉啊?真是XXX~” 小战士十来岁的样子,小脸带着稚嫩,被我骂的不知所措,不过穿上机械战甲倒也显得非常威武。我看他紧张的样子,想起了我小时候被爷爷臭骂的情景,不知怎么的,火气突然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笑笑,轻声问他:“一共找到几套?” “报告,一共发现六套,全部搬过来了,在这里,请首长指示。”小兵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不用这样和我说话,我不是首长,叫我阿华吧,现在我们只是同事。” “报告,我们的任务是听你指挥。”小兵喊习惯了。 “算啦算啦,这样大声说话我不习惯。”听我指挥是吧,那我就指挥吧,“你,现在去飞机上睡觉,任务完成后准备驾驶。你,在飞机上执勤,负责飞机安全。你,在周围巡逻,负责警戒。你们,继续搬东西。你,负责搭帐篷。还有你,”我拍拍刚才那个小战士的肩膀,说:“你,配合我抽砂。除了睡觉的,其它人穿上机械战甲工作。” 机械战甲其实学名叫外骨骼机械助力设备,其实跟“甲”这个字没关系,是一种套在人体外面,根据人体运动提供辅助动力的机器,作用只是省力和加强人体力量,只不过经过几十年的发展,现在的外骨骼外观有些像古代战甲,所以才有了机械战甲这么酷的名字。有的人还真的把机械战甲DIY一些护肩护胸鳞片甚至头盔之类的附件,外观看起来酷似古代战甲,样子帅呆了。不过这套机械战甲倒是没有任何附件,结构简单,只有几根很细的支撑外骨骼,圆柱形的外骨骼刷的白色油漆,关节处是银白色的金属原色,与身体固定的地方也不像大部分机械战甲那样有护托和柔软的弹性套子之类的,只有很多黑色的像扎电线的那种尼龙易拉带一样的带子用来固定,跟以往见过的那种帅气的机械战甲相比,这套玩意就好像西装和丁字裤的区别。 我把械战甲拎起来,外骨骼都比较细,看样子倒是跟肌肉萎缩症患者的医疗器械蛮像的。不过等我穿上试过之后,才知道外表和内涵的差距那么大,看起来样子丑陋的机械战甲,穿在身上非常轻松,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感应非常灵敏,动作迅速有力,没有丝毫停顿,穿上它即使是耍一套中国功夫都问题不大,基本上感觉不到外骨骼的阻塞,整个人的行动非常自然。 有了机械战甲这种好东西,接下来的工作轻松异常,两个人不到二十分钟就轻松搭建好了井口防护栏,安装好了所有抽砂管,开始漫长的抽砂工作。帐篷已经在井边搭建好,所有装备都搬运到了帐篷里面。我在抽砂机一个护栏上绑了一根布条,布条的另一端扔在井口外边,以便等到砂子抽完开始抽空气的时候,我能够在帐篷里面看到够看到布条被抽向井里。不过这个愿望落空了,天黑了砂子还没抽完,虽然我们在抽砂机上架起了灯,但是在帐篷里面仍然不能很清晰的看见布条。我不得不派人轮流在井边职守,以便抽砂完成后能第一时间知道。 北京时间5月9日清晨六点半,井边正值明月当空,繁星点点。上弦月,弯弯的,看不到裂痕。一个士兵报告布条被吸到井里了,抽砂机不喷砂了。我们关掉抽砂机,移开井口的防护栏,安装好拉索后,我让三个士兵带着遥控抽砂嘴、对讲机、千斤顶、冷风机、氧气瓶和工具包,还有最重要的升级电路,下井。而我,在上面指挥。PDA的主体直径只有18米,顶端刀盘直径二十二米,距离井壁有不到两米的缝隙。抽砂管抽不到边缘缝隙的砂子,需要人手动把其余的砂子抽出来。如果把抽砂管比作针筒的话,遥控抽砂嘴就像针头,安装在抽砂管末端,有两个把手,把手上有油门,可以控制抽力的大小。等边缘的砂子抽完以后,三个人沿着缝隙绕过机械臂下到PDA的底部,用千斤顶把PDA顶起来,用工具拆开底部的外壳,然后其中一个人要钻进PDA控制区,找到主控盒,打开盒子对PDA进行手动升级。 井下工作很漫长,不过很顺利,虽然下面有冷风机,但是他们仍然不得不轮流上来透气。下面热的浑身冒油,上面又冻得满身鸡皮疙瘩,下井确实是一个辛苦活。我舒舒服服的躺在帐篷里面,开着电脑通过摄像机用屏幕观察井下的情况,用对讲机指挥井下士兵每一个工作细节,三个可怜的兵则在冰火交替中辛劳的工作。期间父亲打来过两次电话,催促我抓紧时间搞定回去。我从父亲口中了解到去了河南的黑西装进程极不顺利,他负责的那个PDA井在高地,四周有暴民,派去机器兵火力清剿了暴民后才开始抽砂,哪知道井口结冰,冻砂差不多有一公里厚,打孔,加温,再抽砂,折腾到现在还没完成抽砂。科比那边倒是比较顺利,进度和我这边差不多,不过科比那边渗水,还要增加一项排水工作,完成进度会比我慢一些。 北京时间5月9日上午九时三十五分,PDA探测器完成了程序升级,为了能使人类延续的伟大工程终于完工了。九点四十七分,科比那边的PDA的探测器收到了卫星信号,九点四十九分,科比表示他那边的主机已经完成了自动升级,至此可以认为由卫星联系探测器,再有探测器对PDA主机进行升级的方案被顺利实施。本次任务终于完成。 黑西装那边还没拆开PDA外壳,被告知:不用拆了,填砂,回家。 第三十一章 沦为俘虏  X型战机低空掠过马赛的上空,三更已过凌晨未至,马赛这个著名的不夜海港却漆黑一片,任何地方都没有一丝灯光,仿佛一个死城一般,如果不是地图的显示,我怎么也不会相信脚下的一片黑暗就是曾经无比繁华的马赛。 父亲来了电话,询问进度。我告知填沙完毕开始返回途中,父亲接连催促,语气颇为焦急。我却大不以为然,现在是北京时间5月9日上午11时30分,回家顶多5个小时,距离5月10日上午8时还有将近一天呢,X战机就是爬也爬回去了。不管了,疲惫的要命,睡觉。不一会,跟来的时候一样,来时睡了一路的那五个人,现在还是依然一路呼着猪头返回。 我按下琳琳冬眠仓的绿色按钮,一阵机器的声音,接着是稀里哗啦的水声,不一会,绿灯亮起来了。冬眠仓却没有任何反应,难道琳琳睡着了?突然,报警声响了起来,冬眠仓上的屏幕出现指引精灵,指引精灵没有任何表情的向我报告,冬眠仓内没有生命迹象。我心头一惊,我疑惑,很快开始恐惧,这不可能。我一把拉开冬眠仓,看见琳琳湿漉漉的蜷伏在地上,我抱起琳琳,轻,非常轻,估计不到30公斤,琳琳整个人僵硬异常,骨瘦如柴,肩膀上能摸到骨头节,脸看起来就像骷髅一样,瘦的简直如同一具木乃伊,只是腹部仍然隆起。我惊恐异常,哇的一声大叫,抛掉琳琳的尸体,发疯一样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呼喊着。然后,我醒了,一身冷汗,湿哒哒的,接着五个带着疑问和关切的脑袋出现在我面前。呼~原来是做了个噩梦。 “几点了?”我问道。 “15点差五分。”有人答道。 “哦,再有半个小时就到了。”我自言自语的咕哝着。 窗外一片火红,好像晚霞一样。好像不对啊,才下午三点不到,算上时差,应该是中午,而且飞机这么高,怎么会有红霞?我再仔细看向窗外,红色很近,紧贴这飞机,是火,飞机在燃烧起火。 “哇,火啊,飞机起火了。”我大呼小叫。 “是的,飞机现在时速三千八了,摩擦空气起火。” “呃~安全?正常?” “安全,正常。飞机时速超过三千二就开始起火了。不过外壳是阻燃是,不会有问题。是舰长要求我们15点前一定要赶到,所以现在是急速飞行。” “为什么?要这么急么?也不差这半个小时吧?” “不知道,我们执行命令。”一个士兵说道,“但是恐怕来不及了,降落前要减速,大约会超时两分钟。” 士兵话音未落,父亲的电话就来了,不过不是打给我的,是打给驾驶室的,但是驾驶室把电话整个扩音到了机舱。 “立即减速,改为在抚顺降落。”父亲的语气极其焦急和严肃。 “报告舰长,我们已经飞过抚顺了。” “掉头,绕回去,立即在抚顺机场降落,这是命令。”父亲很大脾气的叫喊,有点歇斯底里的感觉。 “是,舰长,立即掉头在抚顺降落。” “快快快,赶快掉头,赶快掉头,听到没有,赶快掉头……”这次父亲真的是歇斯底里的在叫喊了。只是父亲的叫喊仍未停止时,机舱已经响起了报警声。一个士兵立刻打开全息景象,指挥精灵模拟出了报警的原因,原来我们被导弹锁定了,通化方向有四枚导弹正在向飞机飞来,1分钟后袭击飞机。 我莫名其妙,东张西望,其它士兵却已经立即开始整理装备了。关键时刻,副驾驶也不含糊,四枚空空导弹已经发射出去拦截袭击我们的导弹。我有些短路,怎么快到家了反倒被导弹袭击,莫名其妙嘛,导弹还是从基地方向飞来的,岂有此理,难道基地被敌人占领了? 戒指震动,是父亲,我接通电话。 “小华,基地被暴民进攻,暴民手里有身份电子授权,基地的自动防御不能区分暴民和你们的身份,我已经开启了无条件防御,所以你们不要飞进来,会被自动防御打击。你们在抚顺降落,我已经派地面部队在那里等你们了,科比也马上就降落,你们一起从陆路回来。” “啊?暴民进攻?我没听错吧爸?” “你以为我开玩笑么?立即在抚顺降落,命令士兵准备战斗,他们现在是你的兵。” “是,老爸。” 我们绕了个大圈,绕到了抚顺机场北面,一边减速一边围着机场转圈,直到速度慢到和汽车差不多了,才垂直悬停在机场上空,准备降落。机场上已经停了一架X战机,应该是科比,居然比我们早到。靠近机场出口的地方停着四辆军车,具体也该说是一辆军用吉普,三辆带着炮的装甲车,但都略有不同,不知道是装甲车、运兵车还是自行火炮,又或者都有,反正我是分不清。我们的飞机缓缓停在了地面上,科比的飞机就在我们南边二十米远的地方,能看到机舱门打开着,没看到有人。 一行七个人下了飞机,一个人前往科比那架飞机探查,六个人朝西边的军车走去。离军车越近,越觉得不对劲,科比比我们早到,可是没见到人呢,父亲说派人来接我们,也不见人,就算都在军车里面,也该出来打个招呼吧。突然,右边机场塔楼的方向有人喊了一声,没听清喊的什么。我还没反映过来时,两个士兵已经朝喊声跑过去,其它人则靠拢了过来,把我围在中间。噗的一声,夹杂着一声短暂的焖哼,我右边的士兵向后飞起倒了下去,差点撞到我。我朝他望去,不由毛骨悚然,他的头不见了,或者说是脑袋后面的部分不见了,整个后脑勺变成了一片血肉模糊,只剩一点点白森森的脑浆混着少量的血水粘在脑壳里面,面部却完整无缺,只有额头上有个拇指大的小洞。我叫不出声音来,我感觉脑袋里面嗡嗡的响,汗水一霎那湿透了我的内衣,整个身体的毛孔都膨胀了起来。我从来没有见过死人,更何况有人在我身边死去,而且是这么恐怖的死法。要说血腥,现在几乎没有什么红色的场面,额头的小洞上也只有少量血迹,后脑勺整个不见,脑袋里面空空如也,也没什么血,反倒是不远处的地上四散着许多星星点点的像猪油一样的白色的东西。血,真的很少。但要说不血腥,却比恐怖片还要恐怖,一瞬间,刚才还是活生生的人,却变成了像是被吃光了脑浆的死猴子,一瞬间啊,比变魔术还要快。我傻掉了,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手脚冰凉,不停的发颤。我感觉有士兵在拖我,我嘴唇都在抖着,浑身都完全不听使唤了,差点就小便失禁了。 “啊”的一声惨叫,跟着叮的一声,我感觉我的左臂被人用力往后一扯,我整个人都几乎飞了出去,根本无法站稳,摔倒在地上,一个士兵紧贴着我,压在了我身上。我躺在地上依然是傻的状态,没想着做任何动作,我身上的士兵仿佛也和我一样,也是一动不动的平躺在我身上。耳边接二连三的传来几声惨叫,都是很暂短的那种叫声,听起来既不响亮,也不是很悲惨。随着又一声惨叫,我右边不远处的地面上冒出一个火花,一闪即逝,然后我的右边脸上一片疼痛,感觉像被许多针同时扎了一下,火辣辣的。我开始有反应了,清醒了一些,我感觉左手热乎乎的,有点黏黏的,我伸出左手一看,血,满手都是血,鲜红鲜红的,我刚刚略微平静的心脏又开始突突突的剧烈跳了起来。再看躺在我身上的士兵,胸前一个手指粗的血洞,我把他推坐起来,才发现他的后背有一个比拳头还大的洞,还在咕咚咕咚的冒着血,我的大腿上、地上已经漫布了好大一摊血,我意识到,我们被狙击手袭击了,而刚才挡在我前面的这个小兵,他死了。 我瞬间反应过来,本来我躺在地上装死也许狙击手不会攻击我,但是傻X到脑袋被驴踢了的我,却偏偏坐起来了,这不是摆明了告诉狙击手我是个活靶子么?子弹一定很快就会招呼在我身上的。想到这里,我飞速的爬起来,S型向军车方向跑去。一连串的叮叮声,不知道多少子弹在我前方地上飞溅起火花和尘土,我知道这时候不能停,一旦停下就是个绝对的活靶子。机械战甲将我的速度提升到了极限,我瞬间躲到了打头的那辆吉普车侧面,隔开了子弹飞来的方向。叮叮声不绝耳,子弹打在军车上,击的军车都略微震颤。我这时觉得左臂有点疼,低头看去,发现我左臂上机械战甲的一根外骨骼中间有个银白色的坑,白色的油漆脱落了,空心管的骨骼也变形了,略微有些往里折,压迫住我的肱二头肌,所以我感觉有点痛。我倒吸一口凉气,看来某些走了狗屎运的情况,机械战甲还是有些战甲的作用的,要不是穿透我身前士兵的子弹打在这根细细的外骨骼上,单从一颗小小的子弹几乎把我抛飞来看,我的左臂肯定已经不在我的肩膀上了。 我不敢探头张望,十几秒消灭了六个久经训练的士兵,而且一枪一个准,说明敌人的狙击手实力不弱,也许不止一个狙击手(这种可能性比较小,如果多个狙击手肯定会在不同地方埋伏,以不同角度覆盖目标,但是刚才的弹道都是同一个方向)。 子弹仍然一颗颗的打在军车上,发出啪啪的声音。我开始尝试拉军车的门,坐上军车逃跑应该算是不错的主意。我小心翼翼的向后面的装甲车移动,见门就拉,竟然没有一个门给我惊喜的。拉完最末一辆装甲车的门后,我失望的放弃了,再环顾四周,寻找其它的机会。我很快发现最后这辆装甲车后半部已经在机场出口的外面了,和机场塔楼之间隔着出口处的一根五六米高、一米宽的柱子,完全能挡住整个塔楼的视线。我拨通父亲的电话,蹲低向装甲车尾部移去。 “爸,我们在机场降落后被袭击了,我们小队六个士兵都死了,机场有科比的飞机,但不见有人。我现在正躲开狙击手。”我一边跟父亲通话,一边转弯,小心翼翼的来到装甲车尾部,藏在柱子后面。我发现这辆装甲车尾部是平的,垂直于地面的平,就好像货车的尾部,有两个对开的门,中间各有一个门把手。我抱着宁错杀不放过的想法决定试试看能否打开,我缓缓站起身,一边不停的观察塔楼方向,估算着我的身形能否完全藏在柱子后面。 “小华,我发现有问题了,机场的兵失去了联系,我已经派了人前往机场,30分钟左右赶到,你现在要找个地方藏好,千万不要被狙击手发现,等待救援。小华,你听见没有?” “我听见了,估计狙击手在塔楼,我正躲在机场出口的柱子下面,四周太空旷,不容易躲藏。” 我两只手已经握住了两个门把手,再次环顾四周,猛然发现出口外面差不多五十米的地方有一辆奔驰轿车。如果我能绕到另外一个柱子后面藏好,倒是有可能跑进奔驰车远离这里。不过我仔细估算了一下,柱子有五六米左右,距离塔楼大约二百米,也就是说我离开柱子三十米左右都会被遮挡,但是,车后面二十米远是个地道入口,如果我要跑到地道,需要两次暴露在塔楼视线之下,而且每次暴露都是十米左右的距离,这条路还是相当的危险的。看来如果这个装甲车打不开,也只好冒险一搏了。 “小华,千万小心,要坚持住。小华,保持清醒,多观察。小华,你听到没有?”父亲语气焦急的嘱咐我。 我拉着双手用力一拧,两个门把手都转动了九十度,哈,有戏。我的心脏有开始咚咚的跳,心情激动起来,感觉就好像在六合彩开奖现场发现自己手上的彩票已经中了5个号码一样。我激动的用力一拉,门开了。 车厢里面有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人,七八支枪指着我。呃~,我被俘虏了。 第三十二章 成为人质  “小华,你听到没有?小华,说话,你怎么不说话?”父亲语气越来越焦急。 我不免感叹现代科技,感谢美国中央情报局。隐形耳机又叫(内耳机)原是美国中情局的保密装备,贴在耳道里,声音清晰,外人却无法察觉。60年代初开始用于民用,然后迅速发展,70年代初期已经是手机的必备附件了。随着全息技术、人工智能和蛋白质计算机的发展,到了70年代末期,手机逐渐变成了没有键盘、没有屏幕、没有听筒的现代通讯设备,手机开始进入了个性化时代,变得越来越小,变成了手表、戒指、项链、胸花等上千种样子,甚至融入了服饰领域。而隐形耳机却从电话的配件中分离了出来,变成了独立的零售商品,它可以和任何兼容的手机配对使用。就像现在,谁能知道我正在和父亲通话呢?就算别人拿走我的手机,也只不过以为是个戒指,除非由我亲自来操作,否则谁也用不了我的电话。 我脑袋飞快的转着主意,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说一些父亲能听懂,而暴民不会怀疑的话。 “看来这是个陷阱啊,你们这是专程在装甲车里等鱼上钩啊。”我一边说一边装模作样苦笑着摇摇头。父亲开始安静下来,不再急迫的大喊大叫,但是没有挂线。 车里全都是印度人,从黝黑的肤色、深陷的眼窝、卷曲的头发和头上缠的裹脚布就能看出来。从车里走出一个穿着白西装,没有缠裹脚布,也没有拿枪的印度人,明显是他们的头,微笑着走到我的面前。 “嗯,遇事不惊,不卑不亢,你一定就是苏舰长的儿子了?”白西装操一口生硬的汉语说道。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承认还是否认?我半天没回答,看起来倒像是默认。 “哼哼,富家公子,还是嫩了些。走吧,我们做笔生意。”白西装笑容更甚,推着我往装甲车前面走去。面对十几个人,七八条枪,我也只能妥协。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低头就要屈膝,不屈膝就要弯腰,总之是站不直的了。我被赶到第一辆吉普车前面,发现塔楼的方向走过来一行大约十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似乎也是个俘虏。等到他们走近一些,我发现那个俘虏竟然是科比。待科比走到跟前,穿白西装的印度人突然一个右勾拳把科比那张瘦弱的老脸开了花,科比摔倒在地上,鼻孔里流出两行鲜血,愤怒的看着白西装。我心里一哆嗦,不忍再看。 接着,白西装用英语不急不慢的对科比说:“这就是说谎的下场,你不是说他是你儿子么?看看你的年纪,当它爷爷都有余了,而且蓝眼睛的家伙怎么生出黑眼睛的儿子?笑话!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确认他就是苏舰长的儿子。” 我心里极其的郁闷,有点内疚,有点愤怒,有点悔恨,更多的还是不忍。我对自己中了圈套有些自责,我对白西装的暴力比较愤怒,我对自己没能骗过我的身份感到很后悔,我对科比受到伤害觉得非常揪心。我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对白西装说:“他没有说谎,他是我干爹,我确实是他儿子。我知道你有求于我,所以不要太过分,我不喜欢暴力,我要你向他道歉。” 白西装转过头盯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表情中判断我说的话的真假,我被他盯的心里发毛,感到我的心跳都有些加速了。我突然想起爷爷曾经教过我的话,当你跟别人对视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气势,气势怎么来?其实一点都不神秘,你只要心平气和,面无表情,无视你周围的环境,不要看和你对视的人的眼睛,将目光穿透他的脑袋,焦点聚焦在他的后脑勺上,就成了,就好像你看三维立体图一样。我逐渐平静了心里,开始按照爷爷的方法,目光开始穿过白西装的眼睛,想象自己能够透视,透过他的脑袋。但是白西装的脑袋没有真的变得透明,却变得模糊了,我已经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表情。他却突然说:“好,我相信你。”然后转身对科比说:“我向你道歉,但是我不相信你。”接着又转过身对我说:“好了,我们谈生意,我想和你父亲做笔生意,不过这里似乎不是谈生意的好地方,我们去找个休闲舒适的地方吧。”说完示意几个持枪的手下押着我和科比上了第二辆装甲车。 “小华,这个人很可能是暴民的首领,”耳机里突然传来父亲轻轻的声音,“现在第九区外面有上百万暴民,全部都是印度人,金大成的儿子在他们手里,刚才他们企图以金大成的儿子交换五百万印度人登船和三百万印度人冰冻,我和卡斯比利夫拒绝。他们的战机可以通过身份鉴别,他们知道你的身份,所以第九区一定有内奸。你不要慌,要沉着冷静,尽量把内奸套出来。还有,你的电话我们追查不到,所以你要随时让我知道你的位置。听到么?小华?” 父亲这话问的让人头疼,车厢里面坐着七八个持枪的家伙,我总不能回答说听到了吧。我得有点表示,通知父亲才行。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我大声问。 没人有反应。我在用英语问一遍,还是没人有反应。于是我问科比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知不知道白西装是什么人,但这次引来一个印度人的一阵怒骂,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但我知道是要我闭嘴。我知趣的噤声,父亲也停止了说话,不过电话依然没挂断。 车子摇摇晃晃、颠颠簸簸的跑了足有一个小时,终于停了下来。门拉开,我揉揉眼睛走了出来。外面是一条街,右边一栋高高的大楼,装饰的富丽堂皇,招牌上写着新帝豪酒店。旁边一栋写字楼,上面有几个硕大的绿色大字——农业银行。左边是一栋被烧毁的高楼,黑乎乎的,看起来以前似乎应该是个商场。街对面均是小一些的店铺,大门都是敞开着的,玻璃没几块完整的,店铺里面也都黑乎乎的。街上冷冷清清、凌乱不堪,满街废纸垃圾和焚烧过的废墟,却没有一个人。整个街道面貌全非,根本看不到任何能够指引出地点的信息。 突然,远处街角的一栋大楼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栋白色的大楼,楼顶上几个红色的大字招牌,但是这几个字是与街角平行的,从我的位置看过去角度比较小,隐隐约约能看到中间是一人民三个字,最右边我猜是医院两个字,最重要的前面三个字缺看不太清。我很努力的想分辨出前面那三个是什么字,可是最后还是失败了。 “谈个生意用得着跑到集安市这么远么?”科比突然咕哝着说道。 我转头向科比看去,科比眼神往医院方向扫了一下,然后低头往酒店里面走去。 “小华,集安市,确认么?”父亲的声音及时响起。 我再往医院的招牌望了一眼,依稀觉得前面那两个字确实比较像集安,但第三个字怎么看也不应该是市字,倒有点像……,对了,那个招牌是集安第一人民医院,看来这里确实是集安市。我左右望了望,接着用手指了指右边的酒店,对着一个士兵说:“right”,然后转身往酒店走去(不走不行了,后面有印度人拿枪催了),希望父亲听的明白。 进了酒店发现,酒店大堂也是无比的凌乱,被破坏的痕迹遍布了酒店里每一处,地毯脏兮兮的,很多地方都有狗的粪便,甚至在一些隐蔽的地方还能看到些森森白骨,看起来似乎是人的股骨。外表看起来富丽堂皇的酒店,内部竟然是这样一番情景。我几欲做呕,有些恍惚的跟着一群印度人来到一个通道,通道里没有了大厅玻璃幕的光照,黑乎乎的,显得很是阴森恐怖。几个印度人燃起了火把,领着我们继续前行。通道的末端是一扇足有四米高的木质大门,大门非常厚重,漆成金色,门上能看到很多被破坏的痕迹,但却没有一条足以毁坏木门的大伤痕。 木门打开来,里面透出了光,是一个巨大的中式餐厅。整个餐厅装饰精美,显得非常豪华和喜庆,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餐厅方形,纵横都有十几张大台,每张台都摆了十张椅子。最里面一幅红色背景墙,墙上一个巨大的金色双喜字,喜字左边是一只金龙,右边是一只金凤。背景墙下面有个大约一百平方有两层台阶的地台,地台上摆着三张大桌子,每张桌子周围有超过20张椅子。白西装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正中那张大桌子的正中间,背靠着背景墙,我和科比被强迫在白西装对面坐下。这张直径足有五米的大桌子就坐了我们三个人,显得非常滑稽。 白西装拍拍手,立刻开始有人上菜。我这时才想起来,从昨天出发开始,只在填沙的时候吃了几个面包而已,早已饥肠辘辘了。但是待到盘子端上来,我却又没了胃口。每人面前一个盘子,装着一些米饭,米饭上面浇了些咖喱汁,仅此而已。没有菜,没有肉,更没有汤,既没有筷子也没有刀叉,甚至连个碗都没有。我环顾四周,每个印度人都一只手端着盘子,另一只手搅拌着盘子里的饭,然后用手指抓起来塞进嘴里,包括白西装也是如此。我疑惑的看看科比,发现科比也疑惑的看着我。 整个大厅里,除了我和科比,每个人都狼吞虎咽着,发出一片吧唧吧唧的声音,此起彼伏的。最后,实在是耐不过饥饿我和科比只好抓了些没有沾到咖喱汁的白米饭吃了起来。米饭很难吃,米粒很碎,不但没有一点饭的香味,还经常有些沙粒硌牙。 “世界末日是7月4日是吧?其实早就已经是世界末日了,外面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死去,不是被饿死就是被杀死,每个城市都丢弃着几十万具尸体,被狗吃掉、被鸟吃掉、被虫子吃掉,甚至被饥饿的人类自己吃掉。我的这些兄弟,已经几个月没有吃上一餐饱饭了,我外面五百万兄弟连这种长满虫子和混着老鼠屎的米都吃不到。你知道吗?”白西装越说越激动,最后简直是在咆哮。 白西装前面的话我倒没啥感觉,不过对虫子和老鼠屎这两个词却敏感了些,我胃里有是翻腾翻腾的,科比则已经趴在桌子下面呕了。 “中国人喜欢在饭桌上谈生意,入乡随俗,我们也在饭桌上谈一笔生意。”白西装语调开始放低,缓缓的说,“我手里有三个人质,想换五百万张飞船的票,你觉得怎样?” “不怎么样,你的计划根本不可行。”我决定磨蹭时间,开始忽悠他,“先不说你五百万人上船住哪里吃什么,五百万个人,按每个人连人带行李100公斤算,总重量就是三十万吨,三十万吨啊,超过飞船设计载重,到时候飞船飞不到太空去,直接掉下来,大家全完蛋。” “我们没有行李,我们都很瘦,按50公斤算就可以了。” “就算50公斤也有十五万吨,十五万吨有多重你知道么?不是十五吨,十五万吨啊,一样会超重。” “把飞船上的人赶下来五百万不就行了么?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为什么几十亿人都能离开地球,为什么三十亿印度人就不能上飞船?为什么那么多飞船都不让印度人离开?为什么每个国家都歧视我们印度人?” “那还不是你们自找的,AIDS和NTS蔓延,发病率高达34%,每三个印度人就有一个病人。”科比也不示弱。 “屎,我们有至少十亿人是健康的,为什么所有的国家都在默默的准备,偏偏就不通知我们?这不是遗忘,这是故意的,这是歧视。难道我能眼睁睁的看着印度这个种族永远的消失掉么?”白西装又开始激动。 “世界没有歧视印度,联合国选出了二百三十万印度人分别乘坐各个飞船已经离开了地球,还有三百五十多万冷冻的印度人跟随第九舰队离开。”科比开始反驳。 “混蛋,印度有三十亿人,世界上每三个人里面就有一个印度人,可以离开的才多少?区区五百万?这还不叫歧视?”白西装拍案而起。 “别激动,别激动,争论这些没有意义,现在你只不过想上船而已,但是你的计划确实不可行。”我发现白西装有暴走的迹象,也赶忙站起来和稀泥,“就算载重不是问题,可以丢弃货物,你的计划也不可行。五百万人啊,一个跟着一个排队都能从新德里一直排到孟买了,飞船起飞时间是明天上午八点,起飞前,飞船上所有人要提前两小时进入冬眠仓、封闭飞船,进入冬眠仓之前要提前两小时拆除临时建筑,清理发射道。也就是说所有人要在明天凌晨五点半之前登上飞船。升降梯是6分钟一趟,每次只能载一千个人,也就是说一个小时最多载一万人上船。现在已经两点半了,只有八个小时了,还要除去从这里到达基地的时间,最理想的情况,也不到十万人能登船啊。” 白西装脸上开始出现惊恐的表情,但一瞬间又恢复了,然后又开始紧紧的盯着我,我也还是用老办法回应。 “你说的是真的?” “我没必要骗你,你可以自己算一算。” 白西装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然后朝两边的桌子挥挥手,走过来七八个印度人,开始和白西装交头接耳。我和科比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但看得出他们似乎在争论。渐渐的,这群人的争论声越来越大,而且慢慢在其它桌上的印度人也靠拢过来加入了他们的争论。逐渐的,场面开始失控,人越围越多,反倒把我和科比挤到了地台的下面。突然,门外跑进来许多印度人,一进门就找他们的同伴询问着什么,接着又是一批印度人进来,不一会变成了几十几百的人不断的从门外涌进来,场面混乱至极。我和科比开始偷着乐。白西装早已经看不到了,被人群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不,应该是里八层外八层,整个人群闹哄哄的,不时传出一些愤怒的喊声。 科比突然拉了拉我的胳膊,向右边的一个小门努了努嘴,我朝门看过去,门眉上方挂着个牌子,牌子上画着两个图标,一个是exit,一个是洗手间。那扇门竟然是半开着的,里面似乎有点灯光。 无需多言,我和科比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的朝小门靠过去…… 第三十三章 逃跑失败  我和科比成功的接近了小门,但是餐厅里闹哄哄的,似乎没有人理会我们。 穿门而出,小心翼翼的掩好门。门外是一条通道,通道左边和右边都很深,看不到末端有什么。门外对面墙上挂了个指示牌,左边是exit,右边指引的是洗手间。我们选择了左边,直觉上,我认为出口能出去的几率应该比洗手间大一些。认准方向,一路飞奔。通道昏昏暗暗的,只有每隔十几米有一盏应急灯荧荧弱弱的。我跑着跑着,突然发现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赶忙回头一看,科比不见了!我赶忙掉头回去找。回头跑了五十米,在一个转弯的后面,我找到了科比。他已经气喘如牛了,这老头子体力明显不支,我二话不说,一把抱起科比,然后掉头飞奔。 机械战甲似乎赐予我了无穷的力量,虽然速度的提升很有限,但是却能够使我不知疲倦。我抱着科比七拐八拐的跃过不知多少障碍物,穿过不知道多少道门,绕了不知多少圈,跑了不知多少冤枉路,才终于来到了街上。这里应该是酒店背后的小巷,街道明显比前门的大街狭窄的多。人生地不熟,我连东南西北都找不到,看看戒指,原来小巷是南北走向。我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于是沿着街道撒腿飞奔。小巷虽然狭窄,虽然到处是垃圾和烧毁的痕迹,但是要比在酒店里七拐八拐的通道中快上许多。前面的路越来越复杂,不行,我不能再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我必须得搞清楚目的地。 “爸,你还在不?爸?”我一边跑一边焦急的向父亲呼救。 “在,我一直在。” “爸,我跑出来了。我现在应该是在集安市,我在往东北方向跑,这里有许多红色房顶的房子,我前面是个高架桥,左边是往通化,右边是边境高速,我该往哪边?” “右边,上边境高速,只要跑七公里就是鸭绿江大桥,过了桥往左,跑八百米然后右手边有座军营,里面没人,但是有防御工事,在那里等,我派人去接应你。” 有了目标,心情立刻安定了许多,我抱着科比咬牙拼命的朝着目标奔跑。按照父亲的指示,半个小时后我终于来到军营,但是眼前的一幕却是让我实在难以接受。整个军营像是被人洗劫过,装武器弹药的包装箱扔的到处都是,所有房子都是大门洞开,操场上燃尽的火堆一个接着一个,有几个还有余温,看来火堆几个小时之前才燃烧完。我抱着科比绕了一圈,没发现有人,连具尸体都没发现。虽然有不少车库,但整个军营里没发现有任何车辆,连被焚烧过的车辆尸体也没发现一辆。虽然有直升机场,但整个军营没发现任何飞机,连无人驾驶机都没有。没发现有任何武器,无论是重武器、轻武器还是冷兵器,甚至连子弹都没找到一颗。军营并不大,看起来即使是在用时也不过驻扎两三千士兵而已。军营所有的房间都是空的,营房里只有床,找不到任何床上用品,仓库里空的连一粒老鼠屎都没有,洗手间里脸盆和洗漱用具丢的满地都是,指挥室里一片狼藉,所有的电脑和各种设备都被砸成了碎片,墙上到处是弹孔,地上到处是弹壳,档案室每个房间都有爆炸的痕迹,爆炸碎片充斥着整个房间,大部分碎片都是碎纸。随着一间间房间的查看过去,我发现凡是有设备或者非武器、弹药、食品等物资的房间都有爆炸过的痕迹。看来军营本来是废弃的,然后又被人洗劫过。所有的武器、食物、装备和军需品都被一样不剩的劫走了,并且匪徒还用手雷、机枪破坏了其余所有的设施。但是无人伤亡。难道要在这个地方等待救援? “爸,还在不?我们已经到了军营,但是这里看起来像废墟多过像军营,像是被人打劫过。” “什么?怪不得连接不到军营主机,我还担心你们进不去呢。唉~,那一定是印度暴民干的,你要小心,暴民武器精良,你最好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接应你的人半个小时就到。” “那接应我的人从哪边过来?我们一边跑一边等不行么?可能路上能碰到。” “不行,你们再往北三公里就是第九区的防御圈了,部署了很多机器人,已经开启了无条件自动防御,凡是接近者都会被无条件消灭的。我只能等你上了接应的军车,等要通过防御圈的时候我关闭自动防御,然后等你们通过以后再开启。” “只有三公里,那我们跑过去,你关闭自动防御,等我们通过后再开启,我们不就安全了么?” “你的手机我无法定位,我不知道你的精确位置,防御带有一公里宽,如果要保证你们的安全,自动防御至少要关闭个十分八分钟,十分钟不知道有多少暴民的飞机飞进来了,通化城外有上百万暴民,已经冲圈一天一夜了,自动防御关闭十分钟,起码有上万武器精良的暴民能冲进来。我必须要保证飞船上十亿乘客的安全,我不能冒险,你明白么?” “明白。不过其实即使的他们上船,只要不分配给他们冬眠仓,飞船起飞瞬间他们不就都死光光了么?” “他们很清楚这件事,你忘了我们有内奸么?事实上飞船上空余冬眠仓的数量只有一万零几个,为什么当初第九区选人的时候只选老人、孩子和已经有两个孩子的家庭?就是为了控制在飞船起飞之前被选中的人口总数不增长。要不是被选中的人中有些去世了或者有意外,冬眠仓一个都不会多出来。如果让这些暴民登船,分配不到冬眠仓的暴民就会暴乱,会杀死已经占有冬眠仓的人,现在飞船上没有额外的武器和军队,除了基本配备,其它的武器已经被熔成钢锭变成资源了。我不止是要保护十亿冷冻人,还要保护两千五百万活生生的人,你明白么?” 我刚要回答,突然发现操场上出现了几个持枪的印度人,我急忙趴下,趴在一个灰堆后面。接着是几十个,然后上百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我刚才明明绕着操场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人,这帮人仿佛突然从地底冒出来的一样。仔细一看,没错,确实是从地底冒出来的,而且越冒越多。怪了,地底下能冒出人来?看来是有地下室,怎么刚才我就不仔细找找呢! 现在后悔也晚了,有人已经发现我们了,正在朝我们大喊,一边喊一边朝我们跑过来。随着一个印度人的喊叫,变成了一堆人向我们围拢。我已经能看清这些人了,他们都衣衫褴褛,瘦弱异常,看来是饥饿了很久了,我毫不怀疑若是我们被抓住一定会被他们当作食物。我抱起科比飞速的朝军营外面跑去。 子弹在耳边呼啸而过,我已经没有时间,或者说没有闲心去庆幸自己没有被子弹击中,脑袋里面只有一个字,跑。借助机械战甲的威力,我只一眨眼就跑出了军营,5秒?10秒?应该不会超过10秒。这一眨眼的时间,我只听到四五颗子弹的啸声,心里暗自庆幸。辛好刚才距离大门口不远,再加上我跑的及时,如果再迟上那么几秒,就算那帮饥民枪法再烂,我也会被打成筛子。出了军营,一路飞奔,真正的慌不择路。不过我既然知道北边就是自动防御圈,很自然的选择了向南跑——我们来时的路。 八百米一晃而过,这可能是我有生以来最优秀的八百米记录,被上百持枪暴民追赶,恐怕就算我没有机械战甲的帮助,也能跑出两分钟的好成绩(我在学校时最好记录是两分五十八秒)。八百米过后,我回到了鸭绿江大桥。 鸭绿江大桥始建于1937年,是当时日本侵略军侵略中国东北后,出于扩大侵略和掠夺资源的需要而建造的。2037年进行了翻建,将鸭绿江大桥加高了20米,加宽10米,成为公路、铁路两用桥,一直沿用到现在。我们来的时候是从下层的铁路桥跑过来的,现在再次跑回去却是在上层的公路桥上。跑到桥中间,我发现桥对面有几辆军用吉普车停在桥头,车旁边有一些印度人在争吵着什么,我赶忙猫低身体。父亲说接应我的人半小时后才赶到,那么批人应该不是父亲派来的,那会是谁呢? 这时候我突然听到桥头有人叫喊,是印度话,一边叫喊一边指着我们所在的方向。我立时惊起了二斤鸡皮疙瘩,惊弓之鸟一般掉头撒腿就跑。桥头的人反应也是一等一的快,几辆吉普车立刻及驶而来。回想刚才,整个桥面空空如也,只有我和科比两个人,虽然我们已经蹲下了,但目标依然实在太明显,要是不被发现才奇怪了。虽然有机械战甲的帮助,我两条腿依然跑不过四个轮子,眼见身后吉普车越来越近。突然“吱”的一声刹车声从身后传来,我扭头看去,却发现身后的吉普车竟然刹车停了下来,怪事,怎么不追我们了? 我很疑惑,但是依然速度不减,我们和吉普车之间的距离又开始逐渐拉开了。我实在想不通吉普车为什么停下来了,没道理嘛,没有哪个猎人会放过眼见手到擒来的猎物啊。不过我这时候惊恐多过疑惑,脑袋已经没有时间正常的思考他们停下来的原因,整个脑海还是一个字,跑。我突然看见在桥末端五分之一处有个楼梯,通向下面的铁路桥,我立刻兴奋起来,上帝菩萨一起保佑啊,这是我生存的机会啊。吉普车现在距离我大约一百米,我距离那个楼梯却只有七八十米,别说吉普车是停着的,就算是正在追赶我们,我也有很大机会在被追上之前从楼梯下去,而且吉普车不会爬楼梯,印度人下车追我的话也不见得跑的比我更快,更重要的是我有机械战甲,省力又省心,哈哈。 距离楼梯只有不到50米了,几秒后,我就能脱离险境了,我兴奋的越跑越快。 “轰”的一声爆炸声,扬起一团巨大的尘土,飞散的碎石渣击打在头上、脸上,好痛。我前面四十米的桥面出现了一个跟桥宽差不多大的坑,坑的对面就是那个能救命的楼梯,但是现在却无法逾越。我气愤的回头望去,吉普车停在我身后五十米的距离,车上一个印度人抗着个火箭筒,火箭筒的口子还冒着青烟。看着火箭筒,我一下子蔫了,后悔啊,悔的肠子都青了。真他丫,我真是吃饱了撑的,往哪儿跑不好,干嘛偏偏跑上桥,上桥也就罢了,干嘛偏偏要上公路桥,如果还是在下面的铁路桥上跑,现在可能都到对岸了。 “爸,你还在么?”我沮丧的说。几个印度人正在朝我们走来,我放下科比,举起双手,表示投降。趁着印度人还没接近的时候,我赶忙向父亲报告我们现在的情况,“爸,我现在在鸭绿江大桥上,我想我们又要被印度人活捉了……” 第三十四章 二次逃跑  四辆吉普车朝着集安方向纵队而行。我和科比并排坐在第三辆吉普的后排座位上,两个浑身臭烘烘的印度人一左一右的把我们夹在中间,持枪死死盯着我们。前排副驾驶座位上也有印度人,倒着跪在座位上,端着枪严肃的看守着我们。面对这阵势,我和科比老老实实的,连话都不说一句。车队行驶了十几分钟后,我看到了窗外路边巨大的绿色指示牌,写着左边往集安两公里出口,右边是往通化115公里。接着,指示牌和双辽高速入口呼啸而过,车队继续在高架桥上前行,靠,这显然是要返回集安啊。我心情开始紧张起来,说实话我有些惧怕那个白西装。 突然,吉普车里发出了嘀嘀嘀的报警声,声音来自放在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之间的一个火箭筒,火箭筒上面的显示器显示出一些奇怪的图标,伴随着嘀嘀声一闪一闪的。我的心情一下子更紧张了,别是火箭筒有故障吧,会不会爆炸啊?这时我发现几个印度人和科比都跟我一样,死死的盯着火箭筒看,表情比我还紧张。几个印度人叽里呱啦的争论了一会,科比旁边的印度人站了起来,打开天窗,把火箭筒伸到天窗外边,然后朝后面的军车大声的叫喊着什么。那个站着的印度人肥大的屁股在我面前摆来摆去,而他的下身正好对着我的脸,一股子酸臭的气味实在令人作呕。车厢晃来晃去的,印度人也晃来晃去的,有几次我都能感觉到他的子孙根几乎碰到了我的鼻尖,我躲又躲不开,避又无法避,窝了一肚子火。妈的,这个王八蛋是故意的吧?我真想一口咬了这家伙的小弟,不,这家伙不知道几年没洗澡了,妈的,恶心死了。我实在是厌恶到了极点,再加上害怕火箭筒爆炸造成心理的紧张,突然不知哪里来的冲动,我猛的抱起印度人的双脚,往上一送,结果印度人被我轻轻松松的从天窗推出了吉普车。 “轰”的一声,一团火球从车顶飞到车前面去了,透过前挡风玻璃看的清清楚楚。接着车尾传来咚的一声焖响,我回头一看,那个印度人从车尾掉了下去,摔在车后的地面上,一阵混乱的翻滚着。跟在后面的那辆吉普急忙刹车,发出刺耳的吱声,但是已经晚了,我眼睁睁看着前轮从印度人身上辗了过去,我猛的一哆嗦。我们这辆车里的所有人都呆住了,他们都像看怪物一样傻看着我,其实我自己都已经被自己刚才的行为惊呆了,我自己也是傻站着,我怎么就这么冲动,竟然把那个印度人给邹出去了呢?我左边的印度人应该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气愤的唧唧呱呱的大叫,猛的一下端起枪指向我,我本能的把枪口推开,“哒哒哒”一串震耳欲聋的枪响,子弹在狭小的车厢里面飞窜、反弹,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没想到印度人真的开了枪,我吓的六神无主,左手猛的朝印度人的脸上砸去,啪的一声,印度人一下子安静了。我发现他的鼻骨和右面颊骨塌陷了下去,塌陷的形状和我左手上机械战甲的外骨骼形状吻合,他的两个眼球凸出,好像就快掉出来一样,整个脸显得诡异和恐怖。我自己也吓呆了,本就是慌乱中本能的一击,没想到在机械战甲的作用下造成了这样的效果。 事实上我只不过呆了几秒,就被科比拽过身来。科比一边指着前面一边大叫,我顺着科比的手指方向一看,乖乖不得了,刚才那哒哒哒的几颗子弹,竟然干掉了司机和副驾驶座位上的印度人,前车窗靠副驾驶这边被飞溅出的血和肉渣覆盖住了,血腥的渣滓中间有个白色的弹痕,不过玻璃没破。司机也整个人趴在了方向盘上一动不动,脖子上面全是血。靠,这也太巧了吧,这子弹怎么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呢?啊,对了,或许刚才子弹在车厢里弹来弹去的,不打死人才叫奇怪。想到这里,我心里猛的一抽,赶忙检查自己的全身,还好,该在的都还在,身上连皮都没破。他妈的,我怎么这么走运。我回头看看科比,这老头似乎也没受伤,还真是奇了,我心里叫了一阵万幸。 哈哈,这辆车里,只剩下我和科比两个活人了,机会来了。我一边拼命把死机的尸体往后拽,一边叫科比帮忙,可是科比依然在大喊大叫的,手指还不停的指着前面,我很不解,科比不会是吓傻了吧?这么好的机会,还不快点抢车走人?我再往前望去,这次轮到我吓傻了。车前面不到三十米处一股黑色的烟柱冲天而起,正在形成一朵蘑菇云。我们前面的吉普正在急刹车,我们眼看就要撞上去了。这里可是高架桥,距离地面起码十几米高,在这里撞车的后果可是会很严重的。 我赶忙跳到驾驶位,一屁股坐在软兮兮的司机身上,一边飞快的往左打方向,一边重重的踩住刹车。吱咯的刺耳刹车声刺激着我的神经,车身开始打滑,我连忙松开刹车,方向迅速往回打,然后再猛踩刹车,极力的稳定车身,心里默默的祈祷,千万不要翻车,最好不要撞车。车被稳住了,但还没停下来,继续向前滑动着。前面的吉普已经停了下来,停在大坑的边缘,而第一辆车已经不见了,想必是已经掉进了坑里面吧。 嘭,我们的车终于还是撞在前面车的屁股上,停了下来。前面的车被我一撞,往前窜了一下,两个前轮掉进了坑里面,整个车有三分之一已经悬空了,后屁股也翘起了一点,晃晃悠悠的。透过车厢玻璃,我看到前面车里四五个印度人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心里暗自好笑。我开始考虑是否再撞他们一下,把他们顶进坑里?没料到,还没等我考虑完,又是嘭的一声,我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一仰,后面的车撞上了我们。我明显的感到车身往前一窜,嘭,顶到了前面的车屁股。前面的车屁股翘了起来,越翘越高,接着嗖的一下,整个车都不见了。 “哒哒哒”一串枪声,子弹打在车厢和玻璃上砰砰的响。后面的车里伸出几个印度人的脑袋和几把机枪。现实是残酷的,我在科比叫喊着催促下手忙脚乱的挂档开车,吉普车迅速绕过坑,朝前面飞驰而去。回头望去,后面的那辆军车紧紧的跟着我们,不时的射击我们的车。我心里一阵狂赞,军用吉普还真不是盖的,防弹的能力真强啊,噼噼啪啪的子弹打在车身上和玻璃上,竟然连个痕迹都没留下。 “小华,发生什么事?为什么有枪声?”父亲的声音很突兀的响了起来,吓了我一跳。 “爸,我们控制了一辆车,还有一辆在追我们,我现在没空。”我一边叫喊着一边把车速提至100公里,加速向前冲去。我抽了个空把坐在屁股下面的尸体踹到了副驾驶位置上,开始对军车的性能大跌眼镜(如果我有戴眼镜的话),加速到100时速倒是够猛,一瞬间就冲了上来,但是速度到了100以上再提高,简直慢的象乌龟,尤其是从140到160,基本上是慢慢悠上去的,至少悠了一分钟。而且才到了160就已经是极限了,速度表的指针再也没上升一格,妈的,这是什么破车,比叉车还慢。还好,后面的车和我们是同一型号,虽然紧紧的跟着我们,但也只能是跟着而已。如果是开摩托我还会有些信心,但是现在开这么大的吉普车,实在不是我的强项,我平时出门不是乘地铁就是搭家里的顺风车,很少自己开车,而且就算是自己开也是小心翼翼、遵规守法那种,像这样开着四个轮子这样疯狂的飙车,还真没几次。我心里慌的要命,根本没考虑方向的问题,只顾着顺着公路向前飞驶。两分钟后,前方出现了高速路口,不过出口处人影踵踵,起码上百持枪的印度人把出口封锁的严严实实。我猛的一拍脑门,刚才只顾着开车,咋就忘了这条路是回集安的呢?我突然发现,隐约中在人群的最前面,还能看到那个显眼的白西装。 我的身体几乎是瞬间就自然的反应一脚踩死了刹车,说实话当时我的大脑可能还没跟上身体的反应。副驾驶位的两具尸体唰的一声飞起来,嘭的贴在了挡风玻璃上,接着后面传来了科比的惨叫声。我自己也紧紧的贴在方向盘上,坚硬的方向盘几乎硌断我的肋骨。突然,车身开始平移,左右摇摆起来,然后一下子打横…… 我的心往下一沉,完了,这时候车身打横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翻车。更突然的是,左侧一个黑影唰的飞过来,咚的一声撞在我们的车尾部,眼看就要翻了个车一下子旋转了90度,变成车尾朝高速路口,虽然还在滑行,却已经稳定了下来。原来是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那辆车,刹车不急冲了过来,恰好在我要翻车的时候撞了我一下,阴差阳错的救了我们一命,啊不,是两命。 幸运啊!机会啊!这种万年一遇的好事都能被我碰上。虽然我自认是那种比较迟钝的人,但是这么好的机会只要是个人都不可能会错过,我立刻松开刹车,猛的踩下油门,轮胎在路面上拼命的吱吱空转,冒出大量的青烟。车子嗡的一声向前冲了出去,本来挤在挡风玻璃上的两具尸体顺着车顶向后排飞去,后面又传出了科比的惨叫声。我自己也被紧紧的挤压在了座椅的靠背上,我死死的握着方向盘,吉普车怒吼着瞬间加速到了100公里时速。可是接下来的加速就变得及其痛苦了,120、130、140、145,指针微微跳动着,极不情愿的缓缓的上移,经过漫长的上百秒,才终于颤抖着指向了160。 我开着吉普保持着160公里的速度在高速路上飞驰,身后紧紧的追着一长串相同型号的吉普车。只要我保持着速度,他们就追不上我们,不过我们也甩不掉他们。我向父亲报告了情况,父亲让我往通化走,说他同时派人到通化接应我们。 科比爬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东找西望的搜寻着什么。“华,你是否觉得这个车保持这种速度不太正常?”科比搜索了半天,似乎没发现什么终于忍不住对我说。 “是啊,我也很奇怪一辆军用吉普车会是这么慢的速度,哪怕几千块钱的微型车都比这快吧。” “吉普车往往有两驱或者四区什么的切换装置吧?你有没有发现速度表的指针现在才指到一半,右边红色区域是从250公里到320公里的区域,我很怀疑160不是这辆车设计最高时速。” “我早发现了,可是档位最高,油门踩到底,它就是这么个速度,我也没办法。而且这里设计的极其简单,比拖拉机都简单,除了油门、离合、刹车,没什么其它装置啊,这组开关控制灯,这个控制空调,这个是雨刷器,这个是除雾,没有其它开关之类的东西了。连个音响都没有。咦,这个是什么东西?”我在烟灰缸的上面发现了一个能掀起的盖子,盖子同车的面板同样材质和颜色,设计很隐蔽,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打开盖子,发现有三个按钮和一个很小的液晶屏,屏幕上写着NModel。我试着按下第一个按钮,没有反应。按下第二个按钮,屏幕上立即变成了GModel,一阵嘶嘶的机械声,速度开始逐渐开始下降,150、140、120、100,我慌了神,拼命的踩着油门,速度还是持续的下降,后面的车越来越大,已经快要追了上来,突然,车身升高了起来,接着车头前面的两个轮子往外凸了出来,然后我发现轮子变大了,车身开始砰砰砰的颠簸起来,速度开始回升,最后回到了120公里时速,速度表的指针就再也没上升一格。我有点明白了,吉普车变成了超级越野的模式,就好像大脚车一样,底盘超高,轮距加大。不过我想不通的是轮子是怎么变大的。现实的情况也没有时间给我思考了,后面的车已经快要顶到我的车屁股了,我正在回到原来的模式和尝试第三个按钮的模式之间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科比手快的抢着按下了第三个按钮。屏幕上变成了RModel。车速再次降了下来,降到了100,我看到车轮开始缩小,然后车轮的宽度逐渐拉长,接着似乎车轮的一部分翻进了车轮的中心里面,再然后车身开始下降,降到比以前N模式的时候低很多,似乎车的底盘就快贴在了地面上,“砰”的一声,变档杆自动跳到了四档的位置,同时车开始明显加速。 嘭,我感到车身猛烈的一跳,我被后面的车顶了屁股。不过我现在不在乎后面的蜗牛了,因为我欣喜的发现速度表的指针似乎充满了活力,飞快的回到了160的位置上,我换到五档,继续踩油门加速,速度继续提升。这次,我找到了塞车般的感觉,动力澎湃,油门反应灵敏,提速非常的明显。我们一下子就和后面的车拉开了距离。在速度表指针上升到200的时候,我换了最高档六档,速度依然明显的提升,而且车身极其平稳。哇塞!这哪里还是吉普车,简直就是超级跑车。 后面已经看不到任何车了,我再次和父亲联系,“爸,我们距离通化只有15公里了,接下来怎么走?” “小华,你们前面10公里左右有岔路,走通往白山的那条路,然后走5公里左右就停下来,千万不要继续走,那里就是防御带附近了。接应你的人最多5分钟就能和你汇合,然后一起进第九区。” “明白,距离不太远了。”我和科比都放松了下来,胜利在望,终于快要逃出生天了。很快,我们就上了通往白山的高架桥。还有5公里,哈哈,5公里以现在280的时速来说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我心情大好。 可惜天不随人愿,恰恰就剩下这一分多钟的路程,对于我们来说,却变成了天堑。 一架X战机唰的从眼前飞过,绕过我们的左边,突然两团火球从飞机上飞了出来,咚的落在了身后七八百米处。接着右边又出现另一架X战机,同样是两团火球,击在了前面1公里处,轰的四股黑烟冲天而起,不用想,桥肯定被炸断了,我们的车陷入了孤岛。 吱吱的刹车声,带着轮胎与地面摩擦冒出的一股青烟,我们停了下来,距离前方的黑烟不到两百米。一架X战机垂直降落在了我们后面一百米处,从飞机上下来一群人,朝我们走来,带头的赫然是我们很熟悉白西装。 “爸,我们现在在往长白的高速上,”我趁着这帮天杀的印度人距离还远,赶忙向父亲报告我的处境,“爸,我想我们又要被印度人活捉了……” 第三十五章 三次被掳  白西装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可以明显的看到他脸上带着愤怒的表情。嘭,嘭,两声,科比中了左勾拳,我中的则是右勾拳。我的鼻子酸溜溜、火辣辣的,两股热流从鼻孔中流出,顺着上唇流进嘴里,咸咸的,腥腥的。 我捂着鼻子,非常愤怒,心里咒骂着可恶的白西装,有话不能好好说么?干嘛要打人呢。白西装向他的手下嘀咕了几句,立即有两个邋遢的印度人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条8号或者9号的白色尼龙扎带,反转了我的双手,用扎带把我的手绑在了后面。接着是科比,也被奖赏了尼龙扎带的束缚。 我心里一阵偷笑,这种8毫米宽的扎带普通人自然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可是我有机械战甲,这种型号的扎带对于我来说根本不设防。还好他们没有用那种14号以上的宽家伙,否则就算有机械战甲也只能干瞪眼了。 “你在拿你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么?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白西装气急败坏的叫喊着。 我没说话,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最主要的是我还真的有一点害怕,怕他真的杀了我。白西装的眼神突然被我胳膊、腿外边的几根白色金属小棍吸引住了,惨了,要是被他发现机械战甲可就麻烦了。我心里突突的跳,感觉就像狼搭上了肩膀,不知道是咬还是不咬的感觉。虽然机械战甲80年代才开始出现,但是现在已经比较流行了,印度就算再落后,也难保不会满街都有的卖,辛好这套战甲的外型和街上卖的有很大区别,我现在只能祈祷白西装不识货,千万不要发现。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白西装终于还是起疑了 “这是什么?”白西装瞪着我的眼睛问道。 “呃,这个是~啊~这个是~嗯,贝贝佳,嗯,是啊,贝贝佳体型矫正器,带肌肉按摩的功能,能刺激肌肉的发育。”我真为我自己的急智赞叹,天啊,我才发现我竟然有演戏的天赋。 “哦,还蛮结实的么!”白西装摸了摸我手臂上那根外骨骼上的弹痕,嘲笑着说,“就你体格,再怎么刺激也没用。” 白西装说完竟然抓着我的领子把我提了起来,就像拎着小鸡一样,一直走到飞机前,把我扔进了机舱。 飞机起飞了,白西装迫不及待的说:“我知道组织登船是个问题,我要带8万人上船,以此交换你们三个的命。” “可是我做不了主,我只是你的人质,我不是舰长。” “你不是舰长,但你父亲是,我要你立即联系你父亲,我要在6点之前得到答复,否则我每半小时杀掉一个人质。” “小华,你告诉他你没有我的联系方式,要他想办法联系我。”父亲的声音适时的在耳边响起。 “我不知道我父亲的电话,我没法联系他。如果你能联系上他,我倒是愿意帮你向我父亲求情。”我依照父亲的指示回答白西装。 “怎么可能?做儿子的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父亲的电话号码?” “自从我父亲成为舰长,他的号码就完全保密,别说我,我母亲也没有他的号码。”我继续胡诌着。 白西装猛的站起来,不过没成功。他只起身了不到三分之一,安全带把他拉回了椅子上。估计是白西装用力过猛,白西装坐在椅子上微微跷着脚,两只手捂着肚子,表情痛苦的曲扭在了一起。我想笑,却不敢笑,憋的我比白西装还痛苦。“哈哈哈”,突然有一个印度人不小心笑出了声,笑声仿佛会传染一样,两个,三个,几个不同的笑声从前后左右各个方向传来,混杂在一起,我终于憋不住了,哈哈哈的笑出了声音,这一笑却停不住了,笑的我都忘了为什么笑了,只记得笑了。周围笑的人越来越多,笑声越来越大,连原本愁眉苦脸的科比都跟着笑了起来。由此我得出了一个结论,即使是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下,笑也是会传染的。 “嗙”的一声响,我感觉脑袋突然震了一下,眼前一下子漆黑一片,一股剧烈的疼痛从我头顶的左侧传来,接着变成酥麻麻的感觉,疼痛一股一股的,好像契合着心跳的节奏,同时伴随着酥麻麻的感觉从头顶左侧蔓延开来,眼前慢慢的光亮了起来,耳朵却听到了嘤嘤的啸叫声。好痛,真他妈的痛啊~。我的眉头皱在了一起,痛的我牙缝里面直冒凉气,手被绑住却摸不到揉不着,只能咬牙忍着那一股一股的痛。 白西装还是坐在椅子上,不过手里多了一把枪,枪托朝着我的方向,枪托上似乎还粘着几根头发,很显然,我被白西装用枪托砸了头。我立即气的肺都快炸了,牙齿都咬的紧紧的。妈的,这个天杀的竟然打我,这么多人在笑,偏偏打我一个人。我感觉自己眼睛里面都冒着火,呼吸也急促起来。这个王八蛋竟然用枪砸我,而且砸的这么痛,痛的我连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我感觉自己不是一般的气愤,甚至想直接借住机械战甲的力量砸扁他的脑袋,就好像下午在吉普车里砸那个小兵一样。我气的一鼓一鼓的,但还是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冲动,狠狠的瞪着白西装。 “我给你30秒的时间告诉我你父亲的电话,否则我立刻杀了你。”白西装掉转枪口指着我的脑袋,恶狠狠的对我说。 我还没有从刚才的愤怒中清醒过来,大脑中仿佛没有思考我现在的处境。从小到大我都是在很安逸的环境中成长,没有人对我这么凶恶过,没有人这么重的打过我的头,我也从没有过这么痛的感觉。第一次,我这是第一次感觉这么痛。我不知道我的头有没有流血,我感觉不到有液体留下,脖子上也没有湿粘的感觉,只是觉得被砸中的地方很痛,从一股一股伴随着心跳的痛变成了火辣辣的震颤着的持续的痛。总之,真的很痛。 “还有20秒。”白西装提醒着。 “小华,你告诉他打1881四个8四个6这个号码,1881,四个8,四个6,你听到吗?”耳边传来父亲的声音。 =奇=我想告诉白西装,不过我依然愤怒着。人愤怒的时候会不理智,不理智造成的后果就做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我现在就处于这种极其不理智的状态,我决定死都不开口。不是我视死如归,不是我不听父亲的话,也不是我有多么伟大,实在是因为我正在犯傻。我很痛,很气愤,很痛恨眼前这个白西装,我正在耍脾气,我就不告诉你,就不就不,我气死你,哼。 =书=“10,9,8……”白西装开始读秒。 =网=“小华,快告诉他,快告诉他!”父亲开始焦急。 “6,5,4……” 气愤开始紧张起来,我依然在耍脾气。虽然我这个人很娇惯,很懦弱,很柔弱,很软弱,很荧弱,虽然我做大部分事情都很随意,虽然我经常虎头蛇尾、半途而废。但是我骨子里面却有股子牛脾气,有的时候为一件很小的事情不撞城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我曾为了吃一串麻辣烫步行40多公里,我曾为了改装摩托三天三夜不吃不睡,我曾为了买一个电脑零件一家一家的逛遍南京最大的8家电脑城(21世纪80年代随便一个电脑城都有几百上千万平米)。而现在,我终于为了这个该死的白西装执拗上了,因为这个家伙打的我好痛。 “小华,小华,你快说啊,小华~~~,你听到没有?”父亲的声音在耳边逐渐大了起来。 “3……”白西装的声音继续着,科比瞪着两个眼睛圆溜溜的看着我。 “2……”白西装似乎也开始紧张起来,声音有点发颤。不过也许是我听错了,也许是父亲的声音在发颤。 “1……”白西装说完把枪口紧紧贴在我的额头,我的额头在冒汗,也许是因为空调的热风有些热。我开始后悔,恐惧战胜了执拗,蔓延到了我的全身,我的每一个毛孔都凸了出来,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我开始想告诉他电话号码了,不过已经晚了,我紧张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四周极其安静,耳边父亲的声音也消失不见,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每一个人都紧紧的盯着枪口,或者是我的脸,我分不清。飞机里的空调嘶嘶的吹着风,机舱外的引擎嗡嗡的响,时间和空间都仿佛凝固了,此情此景却有些像孙悟空大喊了一声“定”。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有一年那么久,白西装放下了枪,把枪丢给了旁边的一个印度人,转过头不看我。白西装对着驾驶舱喊了几句什么,接着突然飞机向左转弯,开始下降。飞机继续飞行,机舱里依然是一片宁静,除了引擎声什么也听不到。 “小华,你没事吧?”耳边传来父亲关切的问候。 我干咳一声,表示我没事,只不过声音大了点。可能因为刚才太安静了,我的干咳引来一堆眼球的关注,但是不包括白西装。白西装陷入了沉思,看起来像小学生在课堂上神游。 飞机继续飞行了几分钟,然后降落了。我们被押出了机舱,一座至少有五十层的大厦映入眼帘。大厦外表虽然都是由白色的石头覆盖,但是被即将落山的余晖染成了金色,整座大厦显得金光闪闪的。飞机是停在大厦前面的广场上,广场外面是街道,到处都是韩文,也许是朝鲜文。周围的房屋大多比较低矮,四周似乎只有这座大厦鹤立鸡群。我们走上了几十级台阶,才来到大厦的大门口,门口挂着两个牌匾,写的朝鲜文,看不懂。走进大堂,里面很暗,但是很干净,起码没有燃烧的灰烬,没有被砸烂的垃圾,也没有尸体。白西装拿出一个比甲骨文还古老的电话,有键盘和屏幕的那种,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转身走进一个房间里面,关上了门。我环视大厅,靠大门这面是巨大的玻璃幕,透过玻璃幕能看到半个金黄色的太阳已经低垂西山。大厅里面有一排排机场椅,椅子前面是八根圆形的白色大柱,再前面是几十米长的灰色的大理石台,用玻璃分隔了二三十个窗口,看起来这里像是税务局,嗯,也许是银行,这种布局比较像我还很小的时候银行在用机器人上门办理业务之前的那种样子。 “小华,我十几个电话号码分别给了十几个值得怀疑的人,根据印度人打哪一部电话,我们就能找到内奸。”父亲的声音又突然在耳边响起,倒吓了我一跳。 过了一会,一首昔日重来的铃声在耳边响起,接着传来一个年轻女人温柔的声音,“您好,这里是第九区指挥中心,请问您是哪位?……对不起,我不知道您的身份不能将电话转接给舰长……请您稍等……对不起您提供的身份不正确,请您重新提供……真的对不起,我们……那,那请~请……不不不不不,不是的,请~请您稍等~……对,对,对不起,这里有三位舰长,请问您~您~您是要~要找哪位?……好,好,好的,请,请,请您稍等……” 接着一阵沉默,然后父亲的声音响起,“您好,我是苏伯徕……我知道你是谁……我要先确认所有人质都活着……不,我必须确认所有的人质活着,是所有的……如果你不能保证所有的人质都活着并且都在你的控制中,你跟我谈还有意义么?……那么,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再谈吧……” “嘭”的一声,白西装一脚踢开了门,抓着电话气急败坏的走了出来,朝几个印度人吼了几句,然后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最后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父亲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小华,防御带是无差别防御,所以我没有办法派人出去解救你们,你要想办法促成印度人的人质交易。你最好找个机会提前告诉他们冬眠仓数量不足,让他们有心理准备,这样他们正式谈判的时候就比较容易妥协,明白么?好,我现在要离开一会,我要处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内奸的事情。” 第三十六章 人质到齐  这事还真有点难办,怎么才能不显山不露水的让这帮印度人知道冬眠仓不足的事情呢?大喊一声?恐怕白西装会起疑。悄悄告诉他?他会不会问我怎么不早说?我怎么回答?就说才想起来?先不说他信不信,这家伙心情显然不怎么好,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揍我?更何况白西装独自一个人坐的远远的,距离我有至少二三十米远,先不说周围的印度人能不能让我走到白西装旁边,就算走过去,怎么跟他说呢?似乎按照我现在的身份角色,隐瞒冬眠仓的事才正常,说出来反倒异常了。 我坐立不安的东瞅西望,科比很疑惑的看着我,我看看周围的印度人,却不知道怎么才能告诉科比这件事。不过,毕竟姜还是老的辣,科比真是人老成精,看到我挤眉弄眼的竟然很配合的用英语对着我的耳朵悄悄的说:“嗨,华,这些印度人会不会起内讧?” 虽然科比表情动作都是悄悄的样子,但是他的音量却没那么悄悄,起码我们周围五米内的几个印度人肯定可以很清晰的听到。我心里不禁赞一个,科比可真是个妙人啊。 虽然我不知道科比说印度人起内讧是什么概念,但其实无论科比说什么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怎么把内讧的问题扯到冬眠仓上去。我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赶忙也凑到科比耳朵跟前“小声”的用英语说:“如果他们知道飞船上只有一万个空余的座位的话,估计会内讧的。”我不知道冬眠仓用英语怎么说,只好说座位,其实我本来想说房间这个词的,但是我怕说只有一万个房间的话印度人会误会为一个房间可以容纳许多人,所以干脆说座位。 效果很明显,周围四五个印度人果然面孔严肃了起来,显出很专心的样子。我决定再加一把柴火。 “嗨,科比,白西装最初的条件是500万人,可是最终飞船只能容纳一万人,500比1啊。不知道这些印度人怎样挑选这1万个人出来,难道要竞选,恐怕时间来不及了吧。” “嘿嘿,难道要抓阄?”科比很上道,接着我的话调侃起来。 “科比,我估计500万是在中国境内的印度人数量,但是距离第九区二百公里以内的印度人,应该少的多。8点之前更远地方的人肯定来不及赶来了,如果在第九区周围的印度人中产生出一万个登船的人,比例会远远高于500比1,说不定在这里每两个人里面就有一个能登船啊。” “是啊,华,其实我认为大部分印度人并不知道只有1万个人能登船,如果地域再缩小些,只有一万个印度人悄悄的进入第九区的话,恐怕等飞船起飞了其它印度人都不一定知道这个消息。” …… 一开始,还只是我和科比在悄悄的说话,不一会就变成了周围的印度人都在交头接耳,再然后是整个大厅的印度人都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再后来整个大厅变成闹市一样的喧哗,人声鼎沸,乱糟糟的一爿,使等我和科比的谈话都不得不提高音量。 我和科比刚才“不经意”散播出去的消息终于传到了白西装的耳朵里,我看到几个印度人和白西装说了些什么,白西装立即起身径直朝我们走来。 “你们又在玩什么花样?飞船到底是几点钟起飞?明天上午8点还是今晚8点?一千个座位又是怎么回事?你以为这些谎话谣言就能引起我们的混乱么?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大不了我们一起死。”白西装脸上青筋凸起,面露狰狞的对着我怒吼。 我亲自见证了谣言的传播是多么的容易,虽然我说的是真话,但即使我刚才是在说谎,这些印度人也会深信不疑。而且哪怕我说的真话,传播出去后都变得这么离谱,如果我本来就说的假话,那么等传播出去后,还不知道会变成怎样荒诞的版本了。白西装似乎在暴走的边缘,但我知道这其实是个机会,如果我能说服他,那么他将变得更为理智,他的目标期望值会变得更为实际,也就更有可能接受比较苛刻的条件。 于是我仔细整理了一下思路,告诉他:“飞船具体来说是从明天上午7时38分开始就可以起飞,最迟不能晚于8时19分,因为飞船是从发射道笔直射出,所以在这个时间段内发射才能进入预定路线。至于座位的问题其实是飞船的~呃,等一下,hi,科比,冬眠仓怎么说?什么?哦,Dormantstorageroom。哦,至于座位的问题其实是飞船的冬眠仓只有1万个空余,也就是说飞船只能再搭载1万人。” 白西装板着脸,来回的踱着步,思考了好一会后对我说:“我们不要冬眠仓,我们只要一块地板就够了,我要尽快组织人登舰,还有十几个小时,我要连夜登船,一直到起飞前,能上多少人就上多少人,你现在打电话给你父亲,我们要立即登船,这个是号码。” 白西装说着拿出一把匕首,割断我手上的扎带,递给我一个电话和一张纸片,纸片上写着一个我没见过的电话号码。我揉揉手腕,没有接电话和纸片,父亲说过有内奸,那么白西装应该知道必须要在冬眠仓才能活着脱离地球,但是现在白西装明显不知道这回事,难道是白西装在试探我?看着不像啊。我是装傻呢?还是告诉他实情呢?嗯,还是告诉他实情比较好,这样他的目标期望值才能进一步降低。 “没有冬眠仓是不可能的,第九区飞船起飞的设计完全不同于其它飞船,第九舰队一共41艘飞船,全部组合成一个火箭,藏在地下30公里处,从地下到地面挖了一个垂直的发射道,发射道上排列满线圈,火箭发射的时候以强大的电磁力配合火箭底部化学爆炸的推力把火箭像子弹一样射出地球。41艘飞船组成的火箭就是弹头,发射道就是枪管,化学燃料就是底火,30公里长的电磁线圈为火箭提供比化学燃料更强劲的动力,而且火箭离开地面后还会以液体燃料继续推进,所以火箭发射的加速度非常的大。我这样跟你说吧,火箭离开地面时的初速度将达到第三宇宙速度的7倍,这就意味着人体就无法承受发射时的加速度,如果没有冬眠仓,全身的血液都会被压迫在人体的一端,持续27分钟之久,血管极有可能承受不住压力而爆裂。” “你的意思是飞船起飞时在冬眠仓外面的人有可能会死?” “不是有可能,是百分之百死亡。如果你脚朝下,你所有的血液都会流到腰部以下,你的大脑会缺氧27分钟,你的心脏会因为没有血液而停止跳动。如果你平躺着或者头朝下就更惨,大脑里的血管会直接爆裂,百分之百死于脑溢血。人类是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加速度的。为什么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无人飞机两个小时就能饶地球一圈,但是载人飞机最高时速都没超过四千?没有那么高的技术么?不是的,原因就是受限于人体承受能力。” “操,你为什么不早说?”白西装两眼通红,看起来很吓人。他两只手不停的抓头发,来来回回的绕着圈。“你怎么不早说?现在8万人已经往这里集结了,你却告诉我只有1万人能够上船,你要我现在怎么办嘛。Shit!”啪,白西装越说越激动,反手打了我一巴掌。他妈的,这个天杀的王八蛋又打我。但是当我看到白西装抓狂时恐怖的样子,我却感到非常害怕。不知为什么,现在我已经没有了在飞机上时的那种倔强和反抗的意识,现在也我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在经历了生死关头以后,我似乎软弱了。我低下头,带着愤怒,心里不停的默念:画个圈圈诅咒你! 过了一会,外面传来一阵声音,好像一堆嗡嗡的吵杂声,声音很多,也很混乱。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透过玻璃幕看不到什么。接着,我看到许多印度人开始进进出出。不一会,走进来一个个子很高的家伙。这个家伙一身军装穿戴很整齐,贝雷帽,长的非常肌肉型,不过肤色略白,头发也不像印度人那样卷卷的,但是眉宇之间还是露出印度人种应有的特征,看来是个混血儿。贝雷帽一进来就径直向白西装走去,和白西装亲密的拥抱,然后有说有笑的攀谈起来。我和科比的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多了一个人,这人很年轻,长的矮胖、黑头发、小眼睛、精神萎靡,原本应该很帅气的中山装穿在他身上却显得很老土。 “你是人质?”这家伙见到科比被反绑着手,用英语问科比。 不过还没等科比回答,旁边一个印度人立刻掉转了枪口一边大声的呵斥矮胖子一边作势欲打,矮胖子吓得连忙抬起胳膊哭叫,脸上惊恐的扭曲变形。看来矮胖子早已在印度人手里吃了不少的苦头。而他的身份也很容易猜到,他应该就是金大成的儿子,和我们一样,是人质。 回头再看白西装和贝雷帽,他们似乎不像刚才那么谈笑风生,开始争吵了起来。他们的争吵声越来越大,两个人的神情也越来越激动。贝雷帽发起脾气来比白西装更加恐怖,他本来就是白西装要高一个头,再加上他虎背熊腰,就好像一只猛兽,双臂挥舞起来充满了爆发的力量,似乎一瞬间就可以把白西装撕碎一样。不知道是否因为贝雷帽野兽般的表情和动作,白西装最终似乎妥协,似乎很无奈的摇摇头头。接着贝雷帽开始向周围发号一连串的命令,整个大厅的印度人开始有序的动作了起来。 我们被几个印度人押了出去,外面是无尽的黑暗,习惯了城市夜景的我,总觉得没有灯光的夜晚似乎隐藏着某些恐怖的东西。我们开始深一脚浅一脚的下楼梯,周围不远处嗡嗡声又开始响起,这次我听的很清晰,那是直升机的声音,是许多直升机共同发出的声音。声音有远有近、有高有低、有大有小,似乎有无数的直升机充斥着周围硕大的空间,声音重叠在一起,给人一种极其震撼的听觉冲击。继续走了十几米,我们也来到一架直升机的旁边。这是一架中国军队标准的双主旋翼运输直升机,型号虽然我不懂,但是看样子我还是能辨别出飞机的主要用途。白西装跟我们上了同一架直升机,不过我没有见到贝雷帽。 大约半个小时后,我们降落了。虽然周围依然无穷的黑暗,但我能看得出这是一座城市。我再次见到了贝雷帽,他领着几个兵走来和我们汇合。贝雷帽、白西装以及六个印度人押着我们一起坐上一辆至少十几米的宾利加长车。车门关上后,外面喧闹的世界突然被隔离,一片宁静。车里穷奢极侈,有金色的吧台、绿色的大理石桌、灰色真皮的沙发、蓝色的吊灯和白色的冰箱,如果不是我刚才看到了宾利的铭牌,我一定以为自己现在在某个政要的红旗轿车上。 车,缓缓的开动了,白西装又拿出了那个古董电话,拨号……,一首昔日重来的铃声在我耳边响起…… (先更一章,明天单位开年会,不知道几点才能回来,如果回来的早就两更。) 第三十七章 夜半通关  昔日重来的铃声响了很久,父亲的声音才缓缓在耳边响起:“苏布拉马尼亚姆先生,看来你已经请到了三位客人,我能和他们聊两句么?” “没问题。”白西装面无表情的说道,接着把电话丢给了我,并示意我拿着电话给朝鲜小胖子听。 我终于知道了这个白西装的名字,不过并没记住。我真佩服父亲竟然能记住这么长并且这么绕口的破名字。我拿起电话,把电话贴在了朝鲜胖子脸上,朝鲜胖子依然很惊恐的、声音发颤的喂了一声。 父亲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你是谁?” 朝鲜胖子回答:“我是金玉哲,金大成的次子(金大成育两子,长子卒)。” 接着父亲竟然叽里呱啦的用朝鲜话跟金玉哲聊了起来,我惊叹莫名,真想不到父亲居然还会说朝鲜语。很快,耳边没了声音。金玉哲用手指指科比,示意我让科比听电话。我有把电话贴在科比脸上。 “科比,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抱歉。”父亲用流利的英语对科比说。 “徕,这种事情发生的几率很大,我不认为这件事很重要,没有事情比我们的使命更重要。徕,我相信你能够正确的选择。”科比也用流利的英语回答父亲(废话,在美国长大的老头子英语能不流利么)。 “科比,我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现在,让我和小华说几句吧。” 我把电话移向我自己的耳朵,却发现科比的脸跟着电话像我贴了过来,看起来倒好像科比用头把电话顶给了我。我猛然醒悟,我差点犯了个严重的错误。我听到父亲最后一句话是因为我耳朵里面的耳机一直保持着和父亲的通话,但是这句话是白西装的手机还贴在科比脸上的时候说的,我根本不应该能听到。还好科比反应快,及时掩盖了我的错误。想到这里我心砰砰直跳,抓着电话的手也不能控制的抖了起来。我看看白西装,似乎没有什么反映。我再看看科比,科比做了一个要我接听的动作,我这才把电话贴到自己的耳朵上。 “喂~” “小华,你们没有受伤吧?” “没有,都很好。” “嗯,等一下你们要跟紧苏布拉马尼亚姆,我会要求他和你们三个最先进来。通化市区不太平,303国道那边还是有不少暴民自杀性的闯关,303省道稍微太平些,你们从那里进来,机会只有一次,你一定要跟紧印度人头目。” “好的,我知道了。” “好了,把电话给苏布拉马尼亚姆吧。” 我终于记住了这个该死的印度人名字,真难为老爸把这么长的名字念的这么顺口。我把电话递给了白西装(名字太长,还是叫他白西装吧),他开始和父亲谈最后的条件。 “苏先生,现在你确认人质全部安全了吧?”白西装用英语和父亲说。 “很好,苏布拉马尼亚姆先生,时间紧迫,我不喜欢讨价还价。我的底线是保证所有人质安全,你可以带领一万人进入第九区,其中育龄妇女比例不能超过百分之五,并且我不允许AIDS和NTS患者上船。”父亲也用英语。 “不,苏先生,我需要八万个冬眠仓,必须。” “我说过,我不喜欢讨价还价,请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白西装沉默了很久,终于说:“好吧,一万人,全部是健康的。不过我认为育龄妇女比例太少,长期下去,对我们不公平。” “我必须保证第九舰队整体出生率不能高于整体死亡率。你可以多带些15岁以下的女孩子,足可以保证你们种族的繁衍。如果你希望上船,你必须接受这些条件。” “好吧,我接受。我们如何进入?”白西装这次倒很干脆。 “东经125’58”29,北纬41’44”41,你们到达这里时打电话给我,我会让你们从地面向东北方向通过。不允许从空中通过,如果有飞机,我们将无条件击落。” 白西装向贝雷帽说了几句,贝雷帽立刻对旁边一个印度人吩咐了几句。这个印度人马上满脸兴奋,跑到车尾,拉开车门,朝外面扯着嗓子喊了几句。贝雷帽突然一个箭步冲向车尾,一把将那个兴奋的印度人揪了进来,嘭的一声关上车门,对这那个印度人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暴揍,一边打一边高声的骂着什么。那个印度人被打的抱头鼠窜,爬着回到了车厢前面。 白西装和贝雷帽叽里呱啦的商量了一会,似乎达成了一致的意见,接着所有人都闭口不言,车厢里一片宁静。我和科比莫名其妙的对望一眼,不知道这帮家伙在搞什么飞机。那个矮胖的朝鲜人质突然凑到科比耳朵上小声嘀咕了几声,科比脸色立即变得严肃起来。这下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这帮印度人刚才在干什么?金玉哲跟科比又说了什么呢?可是科比却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想着心事,一点也没有告诉我的意思。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车子渐渐慢了下来,贝雷帽一把拉开驾驶室的隔板,跟司机叽里呱啦起来。我透过前面的车窗,看到前方车灯下有许多车辆拥挤在一起,甚至还有直升机停在前面的马路上|奇-_-书^_^网|。真晕,世界末日前夕的半夜里,我们居然遇到了塞车。司机拼命的按着喇叭,似乎效果有限,贝雷帽渐渐失去了耐性,打开天窗,抓起一把枪伸头出去,哒哒哒的枪声响起,接着听到贝雷帽叽里呱啦的大骂声。 不知道是因为贝雷帽的骂声还是枪声震慑,外面的情况立刻有所好转,本来降落的直升机纷纷起飞,本来还拥挤的车辆立刻让出一条通道,我们的车顺着通道缓缓向前开去。通道并不宽,仅仅能让我们的车向前开去。车窗外面是漆黑的天空,每隔一两秒就看到两个车灯射出的光柱向后缓缓退去,灯柱前面填满了抗着大包小包的印度人。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多少车,仅仅从灯柱的密度估计,整条路上应该是塞满了车,每辆车之间也都挤满了人,这个情景给我一种无比压抑的感觉。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不是因为到达了目的地,而是实在动不了了。贝雷帽半个身子钻出天窗,不断的向外面大声呼喊着,似乎是在不断的下达命令。突然,右边车窗的前方不远处有两个灯柱跳跃了起来,两个灯柱互相扭在一起旋转着、翻滚着,越跳越远,接着突然熄灭。感觉就向黑夜中向楼梯下面扔出了一个手电筒。突然,又有两个灯柱旋转翻滚了起来,然后是第三对,第四对,越来越多的灯柱开始翻滚,有的灯柱翻滚了一会就熄灭了,有的灯柱却最终停了下来,停下来的时候也不一定再朝向前方,而是朝哪个方向的都有。诡异,在这黑灯瞎火的夜晚,看到这种情景真的是非常诡异。猛的一下,我突然明白了,右边是山坡,有人把开着大灯的车子推到了山坡下面。 翻滚的灯柱渐渐稀落了起来,我们的车子又开始开动了,缓慢的、走走停停的向前蹭着。不知道蹭了多久,前方再也没有灯柱了,漆黑一片,车子终于再次停了下来。白西装开始拨电话,熟悉的昔日重来旋律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苏先生,我们已经到达了指定的地点。” “好,你能看到道路的右侧有一根水泥柱子么?” 白西装跑道车前面看了看,说:“能看到,柱子很粗,红白相间,就在我前方十米处。” “那好,你们再往前走9米。” 车子继续开动,缓缓往前行进了一截路,我透过右车窗已经清晰的看到一根足有一米直径、高三四米的柱子矗立在车头。 “ok,苏先生,我们到达了柱子前面。” “好,一分钟准备,一分钟后你们开始从地面进入第九区,所有空中目标将会被自动防御攻击。” 白西装听到后朝车厢后面激动的喊了一句话,车厢里的印度人立即欢呼了起来。贝雷帽又爬出了天窗,朝外面喊了几句话。这下子就好像捅了马蜂窝一样,漫山遍野的欢呼声一下子炸开了锅,简直震耳欲聋。我吓了一跳,天啊,外面有多少人啊,这欢呼声仿佛从耳边一直蔓延到天边,此起彼伏,响彻了整个夜空。 “15秒准备……”父亲的声音响起。 砰砰砰,突然车头前面火花四射。有人等不及进入了防御带,结果瞬间就被防御机器人打成了肉渣。 “10,9,8,……” 砰砰砰,又有人被机器人毁灭。 “7,6,5……” 四周一片宁静,没有人再用生命进行危险的试验。 “3,2,1。” 四周依然一片宁静,没有人敢逾越一步。 贝雷帽探出头,朝外面喊了两句。左边有一辆车开始向前移动,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向前移动。那辆车前面两个光柱以蜗牛的速度向前,慢慢的越过了那根水泥柱,接着是车头,然后是整个车身越过了水泥柱。死亡的声音没有再响起,那辆车成功了。我们车厢里一片欢呼,车子开始发动起来,向前驶去。 右边车窗外的水泥柱向后移过来,就在水泥柱正好经过我脸旁的这扇车窗时,很突然的嘭的一声,整个车厢一震,车头猛烈的向右一甩,车一下子停了下来,我的头撞到我前面的科比,而科比则撞到了金玉哲,金玉哲的头撞到了前面的酒吧台。我们似乎被左边一辆车撞到了车头。接着车又是一震,水泥柱猛的向后退了一米,我也被惯性向后抛飞,跌落在车门旁边,科比则跌在了我身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左边车窗外一个巨物扑了过来,碰的一声撞在我们车的左侧,我们的整个车向右横移了半米,嘭的一声撞在水泥柱上。车厢左边已经变形了,看得出撞击的力度很大,右边车厢尾部的车门也略微有些变形,我们的车被夹在了中间。 连环的撞击吓的我不轻,而贝雷帽则清醒的多,他立刻跑到我旁边退车门,已经变形的车门无法推开,车尾被一辆车顶死,出不去,贝雷帽又跑向车头,突然我听到车顶传来咚咚的声音,似乎有人从车顶跑过。然后是很密集的咚咚声,车子开始摇晃了起来。贝雷帽企图从天窗出去,但没等他的头伸出去就被一堆脚片子给踩了进来,接着“咚”的一声,天窗掉进来一个人,接着又掉进来两条腿,两条腿悬在空中胡乱的踢着,腰部以上还在天窗外面。贝雷帽开始砸车窗,这时我才发现车窗外面堵满了人,无数的人正挤在一起向前涌去。 第三十八章 寸步难行  砰砰声不断的响起,车窗不断破裂,车外无数的脑袋或者人身体的某个部分被挤进了车窗,贝雷帽砸开的车窗反倒加速了车外的人被挤进来的速度。破碎的车窗开始变形,车厢也开始内陷,天窗上两条腿不再踢动,静静的悬在空中。 四周吵杂一片,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不时响起某种东西断裂的啪啪声,格外清脆。右边车窗外被挤进来的一个头颅血红一片,头颅有些变形,头颅上眼珠凸出来,好像快要掉下来一样,舌头也长长的伸出了口腔,随着车外的挤压左右摇摆。嘭的一声,悬空的两条腿掉了下来,只有两条腿掉了下来,还连着一条肠子,从地上的腿一直延伸到天窗的外面,向一条绳子一样挂在车厢里,伴随着整个车的摇摆而晃荡着。 我和科比都已经吓傻了,我从未见过这么血腥恐怖的情景,从未想过人自身的力量能有这么大的破坏力,从未发现人挤人会有这么悲惨的结果。我被眼前所见惊到失去思考能力,我捂着嘴,泪眼模糊的看着越来越多的某段血淋淋的肢体从车窗外被挤压进来。我的胃里面一阵翻腾,还好没有呕出来。车里其它的人也没有呕吐,也许是惊惧远胜于恶心的原因吧。 贝雷帽也躲在了车尾,紧紧的抱着枪,挤在我和科比的旁边,贝雷帽旁边挤着两个印度人,所有人都紧张的望着车厢前面。车尾这一小段没有车窗,后窗被一辆车堵死了,没有肢体被挤压进来,这块空间反而成了唯一不会被血污染的地方。白西装则和金玉哲还有另外四个印度人挤在车厢前面紧挨着驾驶室的那一段没有车窗的地方,同样惊恐的看着车厢中段两边车窗的血淋淋的破碎肢体。车顶上的咚咚声没有停过,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车顶上经过。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阵及其密集的砰砰声从远处响起,穿透了所有的吵杂声,外面不时还响起轰轰的爆炸声。车窗上拥挤的肢体似乎松懈了一些,我们每个人都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哒哒哒,仆仆仆,当当当,一阵巨大的机枪声、撞击声、爆裂声伴随着火花伴掠过车厢,车厢剧烈摇晃起来,眼前一片尘土和血雾与火花夹杂在一起扑面而来,我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就觉得脸上一阵湿粘的感觉。声音远去,血雾散去,眼前的情景让我更加惊呆,竟比刚才断裂的肢体挤进车窗还惨烈百倍。整个车厢从车门前第二个窗户开始,前面的所有一切都不见了,车顶、底盘、吧台、沙发、车头、白西装、金玉哲、印度人,还有车窗外拥挤的肢体,统统不见了,一切都变成了黑乎乎的碎片和渣滓,堆积的跟车厢的地板一样高。我前面两米的以外的所有一些都瞬间烟消云散,白西装他们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人间蒸发了,车厢的边缘像被生生的锯开一样齐整。我眼前一片开阔,黑漆漆的开阔,映入眼帘的除了夜空就是满地的碎渣。 我们几个人挤在车厢后面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个印度人吃惊的往前走去,突然又是一阵哒哒哒的声音,一脚正迈出车厢边缘的印度人不见了,变成无数的碎肉,飞溅的到处都是。我连叫喊的能力都没有了,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车厢里剩下的四个人,紧紧的挤在一起,惊呆的顾不得擦去飞溅的满脸都是的碎肉渣,紧张的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车顶发出咚的一声,一个印度人从车顶上面掉了下来,出现在我们眼前半截车厢的外面,哒哒哒,他还没有掉到地上,就在半空中变成了无数碎肉,连惊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咚咚咚,一阵脚步声从车顶向后退去。接着四周一片沉寂。 四个人努力的向车厢后面挤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掉出去,瞬间就会变成肉屑。我现在才算是见识到自动防御带的恐怖,一堵无形的墙竖立在车外,一步也不能逾越,强大的火力将防御带内的每一寸土地都变成了毁灭的地狱。就在这时,车厢突然抖动了一下,车的外面发出铁皮刮擦的咯吱声,听起来像乘坐在潜艇里面摩擦到海底发出的声音,在漆黑的夜晚格外的刺耳。我本来就紧张到极点的心脏差点崩溃,随着吱吱咯咯的声音响响停停,我清晰的感觉车子在往前移动。我心惊肉跳,似乎有股恐怖的拉力将车子拖向前面恐怖的死亡地带。显然,其它人似乎都发现了这一点,贝雷帽异常的激动,啊啊的惊叫着向车厢后壁挤压,似乎想穿过铁皮逃出车厢外面。这半截车厢在贝雷帽激动的撞击挤压下,向前移动的更快了,科比也开始紧张起来,学着贝雷帽往车厢壁上挤。突然车厢在嘎嘎声中快速的向前移动起来,贝雷帽开始大叫,科比在大叫,右边的印度人在大叫,我后背紧紧贴着车厢后壁,也惊恐的大声喊叫了起来。在四个高低音混杂的啊啊声中,车尾咚的一声敲的地上,我感觉整个人向后一翻,然后车子停了下来,叫喊声也渐渐停止。我发现原本透过断裂的车厢看到的满地碎渣已经不见了,而现在车厢的断口则朝向天空。 我半躺在车厢的后壁上,其它三个人竟也和我的姿势一模一样。回头一看,原本顶死在我们后窗的车头不见了,后窗变得一片空荡。贝雷帽第一个反应过来,刷刷刷几下就挤出了后窗。我也立刻反应过来,跟着贝雷帽从后窗爬了出去。接着爬出一个印度人,科比最后一个出来。我们站在原本顶在我们后窗的那辆车的车头上,发现水泥柱子与马路垂直的线刚好切着车厢后门的边缘位置,回想我们刚才在车厢里面的姿势,防御地带应该是紧紧贴着我们的脚尖,这可真是险过剃头啊。 科比用肩膀撞了撞我,我望向他,他努嘴向我示意。我回头一看,却发现贝雷帽也正站在一边发呆,我即刻会意,和科比悄悄往后退去,直到贝雷帽淡出了我的视线。我立刻一把抱起科比,朝人少的地方跑去。四周漆黑,我沿着马路朝防御带的反方向跑去,我不知道该往哪里跑,但骨子里使我离防御带越远越好。四周没有什么参照物,我几乎看不到一米以外的任何物体,我甚至看不清自己的脚,我只能凭着感觉向前跑。好景不长,我左脚突然踏空,整个身体失去了平衡,我和科比抱成一团摔倒在地上,但是地面竟然是倾斜的,我们两个竟然向一个球一样向坡下面滚去。还好地面还算平坦,而且感觉坡度并不很大,但是我努力了很多次都没能使我们停下来,总是在我觉得将要能站起来的时候又再次摔倒,然后继续向下翻滚。地面上应该有很多积雪,我能感觉到一些雪末钻进我的领子里,凉丝丝的。 我们终于停了下来,我依然紧紧的抱着科比,科比应该没什么事,我能听见科比大口的喘着粗气。四周依然一片黑暗,但是我却感觉到整个世界在旋转,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感觉四周在旋转。我坐在地上,也是大口的喘着粗气,等待着旋转的世界逐渐停止。 “华,你还好么?” “我很好,你怎样?” “我想我没事,你身后似乎有一辆车。” “在哪里?我看不到。” “就在你身后,刚才似乎光亮一些,现在我也看不到了。” “好,我们爬过去,看能不能摸到。对了,今天似乎格外黑,月亮都看不到。” “嗯,可能多云,也可能有雾。” “hi,科比,我摸到了,真的是一辆车,是一辆GMC,我摸到了车标。”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或q i s h u 9 9 .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嗯,华,我也摸到了。不过很奇怪,这辆车好像不太对劲。好像没有轮子,难道是磁悬浮车?” “不会吧?磁悬浮车?那我们可发财了,我结婚那年可是卖一亿五千万一辆啊,不对啊,磁悬浮车应该没这么短啊?” “嗯,是不对,GMC根本没生产过磁悬浮车,又不是奔驰。啊,我明白了,华,这辆车翻了,侧面着地,怪不得摸不到轮子。华,咱们得把它翻过来。” 经过一阵摸索,我们终于确定这是一辆GMC核动力豪华旅行车,而且是左侧着地侧翻着。我和科比试图把它翻转过来,但是我们只能把它推的晃动。本来打算不断加剧车的晃动,直到车自己翻过去的,但是由于害怕它向反方向翻转砸到我们,或者即使没有砸到我们哪怕变成四脚朝天的状态,那就更加没办法翻转了。在我抓耳挠腮的时候,科比爬进车里面,打开了大灯,情况才好转起来。有了灯光,我很快发现车子的后盖翘了起来,露出了车厢。我在后箱里找到一个千斤顶,我们这才无惊无险的把车翻了过来。 有了车,加速了我们逃跑的过程。我们不敢回到原来的路上,我们决定往东南方向走,找到边境高速,再做打算。四周没有路,我们颠颠簸簸行驶在坑坑洼洼的山脊上。 黑灯瞎火的大半夜,开着旅行车在山路上行驶绝对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在山路上,哪怕是号称最豪华舒适的GMC,也绝对比不上最廉价的山寨版大脚车舒服。我差点把卵蛋颠到肚子里,这简直就是噩梦,如果不是这种危机四伏的时候,我宁愿走路。 我们一直行进了三个多小时,直到凌晨五点钟,我们才停下来,放水嘘嘘。深夜这三个多小时里,我们差点撞进防御带一次,翻车两次,我呕吐三次,科比呕吐四次,我呼叫了父亲五次,但都没有回音。按照计算,我们应该距离边境高速很近了,我们出发的时候向东南走了一个小时,然后一直向东行驶,一个小时前我们差点撞到防御带的一根水泥柱子,以基地为圆心来计算,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越过了边境高速才对,但是我们却一直在山路上颠簸着,没看到任何公路。 “华,有没有可能方向错了?” “不可能,我一直注意着方向的。” “那就没理由走了这么久还没到高速啊,从往东开始,里程表显示我们已经走了60多公里,你是不是记错了高速的位置?” “不会的,这条高速我记得很清楚,原因其实是我们一直在翻山,路线是弯曲的,虽然里程表上有60公里,但是直线距离可能还不到30公里。科比,相信我,再往前走,一定能到高速,很快。” “华,其实,我们还有必要走么?我们赶不及的了。” “赶得及,现在才5点,距离封仓还有至少半个小时,只要能上高速,我们一定能赶回去。” 科比很无奈的耸耸肩,跟着我上车。我发动车子,准备继续行进,就在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了父亲的声音:“小华,你还在吗?小华,你还好么?”父亲的声音显得相当紧张。 “爸,我在,我在。我就快找到边境高速了。” “小华,小华,孩子,来不及了。”父亲带着哭腔一字一句的说,“我已经下令清理发射道了,孩子,你来不及了。爸爸对不起你,小华,爸爸对不起你啊……” 第三十九章 飞船启航  父亲的语调很轻柔,却很清晰。父亲的的语气很忧伤,却很坚决。父亲的语速很缓慢,却很震撼。我顿时六神无主,我感到四周的世界又开始了旋转。 “小华,小华,你听到么?小华,你说话啊,小华……”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人,当有希望存在的时候,哪怕希望是极渺茫的,人也会在逆境中坚强。希望——就是人精神的支柱,就是信仰。可是一旦希望破灭了,一切动力也就不存在了。我两眼模糊,泪水顺着脸颊流淌,我觉得我瞬间失去了生存的勇气。 科比似乎看出了些什么,他拍拍我的肩膀,说:“华,世界末日还没有到,我们还有机会,我们不能放弃,我们要找到一座地下城市,我们要活下去。” 我听到了科比的话,但是此时此刻,科比的劝说就显得那么的苍白和软弱,我听到了他的话,却没有任何反应。我的脑袋很乱,我恨,我怨,但我不知道恨谁?怨谁?恨印度人?怨父亲?印度人似乎也只是为了生存在挣扎,父亲担负着天大的责任。我真的怨恨么?我问自己。似乎不是,我从心底没有怨恨任何一个人,我的确是一点都没有怪他们。我只是……我只是经过努力后仍没有达到目的而产生了失落感,一种失败的挫折感,或者说只不过是失败后没有发泄出来的情绪而已。 我想通了,我明白了,我心情不再萎靡了。人生就像一场游戏,其中有许多关卡,而这一关,我LOSE了。LOSE而已,并没有GAMEOVER,我还活着,至少我现在还活着。科比说的对,世界末日还没有到,我还有机会,我不能放弃。 “爸,我在。爸,世界各地建造了许多地下城市么?” “地下城市啊,并不多,世界各国只建造了30个左右,但是大部分不能支持生态循环,仅仅能够存在百年左右。只有四个地下城市具备繁衍的基本条件,一个在美国,一个在澳大利亚,一个在法国,还有一个在中国。但是那个地下城市非常远,在西藏那曲地区,你怎么去呢?” “开车过去啊,如果有飞机最好,只有三千公里而已。” “最后一架飞机半个小时以前刚刚融掉了,第九区没有任何飞机了。飞船里有磁浮飞碟,但是发射道已经清理了,再说也没有时间给你了。其实,爸爸觉得交通工具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地下城已经封闭了,只有出口,没有入口,你怎样进去?” “封闭是什么意思?还能打开么?那,能联系上里面的人么?” “在里面能打开,但是问题就在于没法联系里面的人,除非是里面的人主动联系外面。” 我真无语,造出坚固的地下城市,却忘了安装门铃。我把情况告诉科比,科比开始也很是无奈,但很快,科比提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打地洞进去。 “爸,地下城周围很坚固么?能不能从地下打洞进去?” “嗯,这个办法似乎可行,但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当初建造这个地下城的专家已经乘前面的飞船离开了,第九舰队没有熟悉地下城的人。我认为既然地下城修建在地下,钻洞进去似乎非常可行。” “那样的话我们需要盾构机才行。” “有,盾构机在基地里面就有,小华,我现在就去准备,你等我消息。” 父亲说完,耳机里就没有了声音。我和科比开始启程向东继续颠簸。十分钟后,我们发现了边境高速,我们终于看到了苦苦企盼的边境高速。但是很快我发现看到和来到完全是两个概念,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我们就在山坡的下面看到了清晰的一条蜿蜒的白带,可是我们真正将车子开到高速上面的时候,太阳都已经从前方露出大半张脸了。 总算是找到了,科比的脸上也洋溢着兴奋。GMC在平坦的高速上飞驰着,举世闻名的GMC可真不是盖的,只要路面平坦,绝对是非常舒适的车子。GMC豪华核动力旅行车,坚固耐用、豪华舒适、动力强劲,我这可不是为GMC作广告,这是我亲身体验后发自内心的赞叹。这辆车,我们找到它的时候就已经在山坡上翻滚过不知多少个圈,接着我们有翻了两次车,竟然连车灯都完好无损,现在在高速上飞驰,油门只踩到一半,时速轻松就上了250,但感觉就好像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一样,完全感觉不到颠簸、震动和噪音,多么好的车啊(不知道这车多少钱一辆)。 “华,柱子……柱子……” 正当我舒舒服服的享受着驾驶的乐趣时,科比突然一声刺耳的大叫,吓了我一跳。科比眼睛瞪的溜圆,不停的指着右边窗外,嘴里呵呵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我顺着科比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在路的右边窗外四五百米的地方有一根柱子,防御带边界的红色水泥柱子。一股寒气从我后脊梁唰的冲上了头顶,冲的我头发都立了起来。我想都没想,一脚刹车踩到底,我和科比整个身体都一下子向前冲去,砰的撞在刚刚喷出来的气囊上,同时车子发出尖利的吱嘎声。十几秒后,车子停了下来,我和科比立刻下车。车后的路上两条触目的黑色痕迹,右边斜前方就是防御带的那根柱子。防御带的柱子不知道隔多少公里才会有一个,防御带又是无形的,恐怕大多数情况都是不知道何时会闯进防御带里,能够看到柱子已经很幸运了。现在这个角度,太阳刚好在柱子的顶端,我们应该与柱子处于同一个纬度,基地的经度略比我们现在的经度小一些,如果以第九区基地为圆心来计算,恐怕防御带已经与我们近在咫尺了。世界上什么最危险?看不见的危险才是最危险。我和科比再也不敢前进一步,在刚好有太阳这个参照物的情况下,我们决定正对着太阳向柱子前进,把车开到柱子下面再说,还是柱子下面安全些。 正在我们提心吊胆的把车停在柱子下面的时候,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华,你听好,地下城的主出入口在北纬31’32”48,东经92’11”10附近,那里是地下城最南边,是最薄弱的地方,小华,你记住了,仔细记住了。飞船起飞以后,防御带会自动撤销,你尽快赶到基地。基地发射道的最底下有个入口,我把密码设定成你的生日,670531,你进入以后往F区走,F区最里面有一间仓库,那里有两台盾构机,你记住了没有?” “北纬31’32”48,东经92’11”10,F区最里面,好的,爸,我记下来了。” “小华,我们准备封仓了,现在是5点45分,5分钟后封仓,你们7点50分就可以进第九区了。” 一阵沉默,我心情很复杂,我不知道说什么。 “爸,妈妈还好么?家里人都好么?” “都好,都好。他们……他们……他们……”父亲的声音在颤抖,父亲似乎说不下去了,接着,我听到了父亲抽泣的声音,父亲竟然在抽泣。 “他们怎么了?爸,妈妈没事吧?爸?你说话啊,爸,你说话啊……”我心里一紧,莫名的恐惧弥上心头。 “小华,他们都好,他们都冬眠了。他们……他们都不知道你没有上船,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等他们醒来会怎样。你妈妈醒来看不到你……还有琳琳,还有你没出世的儿子,他们……他们再也看不到你了……呜呜……”父亲放声大哭,哭的很揪心。 我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眼泪向泉水一样涌出,流进我的嘴里,很咸。我没出世的儿子,还没出世的儿子啊,注定没法看到他一眼。还有琳琳,还有妈妈……跟爷爷离别的时候我的心似乎都没有这么痛,这是一种说不出的痛,甚至我连哭都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 “小华,小华,你……你一定要保重,要好好活下去。” “嗯,我会的,爸爸。”我抽噎着,说话的声音都变了音。 “唉~,小华,科比和你在一起么?” “是的,科比在。”我含着咸咸的泪水回答。 “那金玉哲呢?还有那些印度人呢?你们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金玉哲死了,那个叫苏布拉马什么的也死了,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昨天就在进入防御带的时候我们撞车了,被人流堵死在了车里,一直到防御带重新启动,我们才逃了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这难道是天意么?本来我就是怕人流太拥挤,才刻意让你们排在最前面进来,本以为万无一失了……。哪想到竟然能发声这么糟糕的事情……这难道是天意么?” 父亲告诉我,昨天防御带只关闭了8分钟,就有一万四千多人进入了第九区,除了我们那边的入口北边也有条公路也涌进了上千人。但是在进入第九区后由于拥挤和踩踏,死亡了两千多人,还包括了第九区的一百多名战士。接着印度人自己又发生了小规模的暴乱,有几百人被打死。最后在凌晨三点半,最终有一万一千人到达了飞船,机器人立刻赶制了六百多个冬眠仓,直到凌晨五点,所有的人才被安置妥当。由于多了六百多冬眠仓,飞船起飞时的电力将受到严重影响,因此飞船上关闭了所有非必要电器和大量的照明,最后又不得已抛弃了几百吨的货物,勉强才达到飞船顺利起飞的最低标准。 时间还早,我和父亲都想找些话题聊聊,在最后的一个小时里,哪怕多说一句话也是好的。父亲告诉我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金玉哲在第九区无所事事,实在忍受不了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没有商店的日子,于是和一帮狐朋狗友出去玩,结果恰好碰到了白西装。白西装本是印度高官,恰好认识金玉哲,于是把金玉哲扣为人质,要挟金大成。金大成原本以为弄几个印度人上船没有难度,哪想到白西装野心勃勃,企图以武装力量占领第九区,但是第九区的防御实在是严密的离谱,白西装根本无法突破防御。于是白西装要求金大成放行五百万印度人进入和三百万人冰冻,金大成倒是同意,但是偏偏我父亲死活不同意,而卡斯比利夫却以我父亲马首是瞻,金大成很无奈。白西装知道飞船快要起飞,最后将条件压低到一百万人,金大成以为这个条件父亲会接受,于是屁颠屁颠的找我父亲,岂料我父亲一口回绝。金大成恼羞成怒,认为人质不是父亲的儿子不关他痛痒,就将我的行踪告知了白西装,希望白西装以我来要挟我父亲,能够促成人质交易,以保证他儿子的安全。于是就发生了机场陷阱的那一幕。 金大成被我父亲和卡斯比利夫宣布立即冰冻,打算等到解冻后再由新政府的法庭审判。(题外话:80年后,当人们将金大成解冻后,却发现金大成被二十几个手指粗的血洞贯穿全身,几分钟后抢救无效死亡,但是在冷冻柜里却找不到任何凶器,人们怎么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这倒成了当世的一桩奇案。而事实上,只用了一把冰块就造成了这样的结果的始作俑者——著名物理学家唐菱女士,却已在飞船登录天仓五系天怜星的前一年因病逝世了。) 扯太远了,这些都是后话,此处不表,外面继续回到飞船发射现场…… 公元纪年2090年5月10日北京时间7点20分,父亲依依不舍的冬眠了。7点50分,脚下传来大地的震颤,耳边也能听到隆隆的声音,一分钟后,北方的天空突然出现一道光亮,就好像一道闪电一样,转眼即逝,脚下的震颤逐渐停止,隆隆声却仍不绝耳。我知道,飞船起飞了。 我和科比互相对望着,我们知道该是进入第九区的时候了。但是防御带给我们的震撼实在太大,我们实在不敢轻易尝试,宁可晚一会,也不抢这几分钟。忽然我发现天空中有一些黑点,看起来似乎是飞机,我指给科比看,科比的表情和我一样惊奇。科比指了指我身后的天空,我回头望去,才发现原来整个天空遍布了大量的黑点,而且黑点在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在放大。 黑点越来越大,而且不时有新的黑点从云层中冲出来,也跟着逐渐的变大。从东到西,无数的黑点布满了北面的天空,我逐渐发现,这些黑点的位置正好是在防御带的上空。我猜想,黑点一定是某种飞行器,它们正在缓缓的降落。 五分钟以后,证实了我的猜想,我看清了,黑点确实是某种飞行器,样子像一艘很小的飞船,只有汽车大小,飞行无声无息,但是很缓慢,也许是核动力利用地磁悬浮升空的。飞船的底部有四个样子各不相同的炮口,看起来不但有航炮、导弹,还有激光和离子炮等武器。原来这就是防御机器人,原来防御机器人竟然是布置在天空中的。无论横纵,每两个防御机器人之间都距离两百米左右,天啊,整个第九区竟然布置了近十万个防御机器人,难怪防御带的火力这么恐怖。 (再题外话:其实第九区的防御恐怖,主要原因是其它八个区的舰队离开后,有部分防御机器人来到第九区继续工作。而且防御机器人不只有空中的,地面型号的数量更多。不过这些苏林耀华并不知道。) 既然防御机器人都已经降落下来了,防御带理所当然应该停止了。我和科比上车,小心翼翼的穿过防御带,沿着高速向北飞驰而去。半个小时后,我们经过了太空飞船客运港的入口,距离基地不远了。突然,父亲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明显多了很多杂音。父亲的声音似乎有点呜咽,“小华啊,你爷爷其实是想成就你,而不是我。他是想让十亿人民感激你,你懂么?只是……,我还是辜负了你爷爷啊。小华,你怪爸爸么?” “爸,别说了,我不怪你。比起十亿人民来说,让地球上的人类再次繁衍更重要。爸,永别了。” 父亲终于还是哭了起来,哭声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终于什么也听不到了,耳边传来电话精灵的提醒:“对方不在服务区内,请挂机……” 第四十章 无底深渊  几年前,我还是个初入社会的毛头小子,家境殷实,无忧无虑。虽然从小到大没经过什么风浪,虽然平淡,却很安定。但是短短的几个月,我却过先后失去了爷爷、父母、妻子,还有未出世的儿子。就在之前的短短一天内,我却几番出生入死,所经历的惊险多过我前20年的总和。巨大的冲击使我无所适从,还未来得及享受家的温馨,却已成了孤家寡人。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望着窗外缓缓倒后的风景,回想着发生过的一切,试图找一个理由来安慰自己,找一个能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找一个能让自己不颓废的理由。科比驾驶着车子,以介于蜗牛和乌龟之间的速度缓缓的向前爬行,车子缓慢无力,似乎随时都有停下来的可能。我感觉自己的心跳也跟随着车子的节奏,软绵绵的跳动着,仿佛也是一不小心就会停下来似的。 “科比,还是我来开吧,你开的实在太慢了。”我终于受不了这种节奏了。 “我只是不想刺激你,我可是第96届三澳大赛的季军,想不想体验一下飞车的刺激?千万不要尿裤子啊!哈哈!” 科比说完打开安全带开关,安全带瞬间束缚住我,接着一阵强力的背推感,车子怒吼着向前急速飙出。车窗外的景色急速的向后退去,前方的路仿佛鞭子一样左右摇摆着,号称全球最舒适的GMC也开始微微颠簸起来。三澳大赛的季军果然不是吹出来的,一段上山路在科比的精确控制下柔顺的像绵羊一样,车子不时的以优美的姿势漂移着过逆弯,车速在150至230之前来回弹动。几个月前我记得我曾从惠山城外开过这段路,当时我最高时速曾飙过180,已经觉得是状态极佳了,没想到这个眉毛比胡子还白的干瘦老头竟然还是一个驾车高手。 “哇,科比,没想到居然深藏不露啊。” “这没什么,华,我驾了60年车了,如果你驾60年车,会比我强。” “这可未必,驾车是讲究天分的,我对两个轮子的还有点自信,我对四个轮子的没天分。科比你在这方面很有天分,刚才几个弯道惊而不险,轮子的路线非常好,最主要是你过弯很自然,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停顿,我即使是驾驶摩托也不一定会超越你。” “是啊,我刚才的确是超水准表现,恐怕以后我也不会有这样的成绩了。我刚才其实并不专注,华,你知道吗,我也很痛苦,本来我已经和家人顺利离开了地球,乘坐最安全的第七舰队离开。我的孙女刚刚在太空中结婚,我本不需要亲自返回地球,我本可以和家人在一起,我本可以安度晚年,但是我还是来了。我只是觉得我设计的东西不能正常工作,我有责任修理好它,所以我来了。我离开了我的家人,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我刚才只是想发泄一下,我刚才一直在想着我的家人,注意力并没有完全集中,只是凭着感觉在驾驶,没想到却驾驶出我的最佳状态。呵呵,说出来你也许不相信,以我认为当技能熟练到一定程度时,凭着感觉也许比靠头脑和眼睛更加可靠。” 我突然醒目,原来科比所承受的打击并不比我轻,他也刚与他的家人永远的分离,他也经过了一波接着一波的死亡体验,就这几天来说,他有着和我共同的经历啊。但是似乎他并没有陷入无休止的悲痛情绪中,他比我恢复的快的多,于是我奇怪的问科比:“你为什么这么快就从悲痛中抽身出来?” “因为我比你多经历了半个世纪的岁月。”科比坚定的回答我,目光炯炯有神。 十五分钟后,我们终于来到了基地的山脚下。在经过了似乎无休止的左转弯后,车子终于停了下来,一堵好像Emaar大厦那么高的绿色城墙挡在了我们面前,城墙的顶端竟然还有凹凸的女墙。我们走出车子,面前的城墙黑压压的遮住了半个天空,而近处的城墙则像是绿色塑胶材料。我恍然大悟,原来现在这三百米高的城墙,其实就是原来基地上盖体育场的地面啊。不知道这个设计又是出自哪位大师的手笔,直径一公里的地面,竟然变成了三百高、围成了一圈的城墙。 站在车旁,我发现除了我们上来的路,再没有车子可以前进的地方,前面是高墙,左边是一个两层高的玻璃房子,右边不到一百米处是一堵两米高的矮墙,不过似乎矮墙边上有个小门。我和科比往矮墙的方向走去,等我们走到跟前一看,那哪里是个门啊,分明是一个楼梯。楼梯是金属材料的,紧贴在城墙上旋转向上,刷着和墙一样颜色的油漆,远处根本看不出来。 “科比,你能看得到楼梯通向哪里么?” “看不到,或许下午太阳照在这边能看清,但是现在才9点多,墙遮住了太阳,我也看不清上面什么情况。” “是啊,似乎上面有个平台,但看不太清楚。” “不管它了,爬上去看看周围的情况吧,可能站的高一点更容易找到进入基地的路。” 于是我和科比开始顺着楼梯向上爬。我不知道通过楼梯爬到Emaar大厦的顶楼是什么感觉,总之我现在的感觉就是麻木。一路向上,除了台阶还是台阶,每14个台阶会有一个转弯,接着又是14个台阶,每次转弯我都希望有一个惊喜,结果呈现在我眼前的总是14个台阶。科比在转了十几个弯之后就已经不行了,于是我抱着科比永无休止的重复的数着1到14。虽然在机械战甲的帮助下我并未觉得疲倦,但是无休止的台阶使我的精神极其的崩溃。 在爬了无数的14层阶梯后,我甚至渴望下一个转弯是一条死路,最起码能够让我死心,让我找到一个往回走的理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总是无休止的台阶和转弯,就连想放弃返回都要考虑一下值不值得再走无数个向下台阶的回路,我有些理解什么叫做不能回头,什么叫做一条道走到黑了。 辛好就在我连想直接跳下去的想法都产生了的时候,台阶给我了希望。在转过一个转弯后,我发现台阶变成了10阶,在10阶楼梯的末端我看到了天空,白色的、刺眼的天空。 终于爬到了城墙的顶端,我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些。城墙顶端是个平台,或者说是过道,环绕着城墙一圈。女墙高约一米五,左右犬牙交错着,换句话说就是平台左边有女墙的地方右边就没有,反之亦然,而没有女墙的地方则有一条距离地面一米左右的钢丝拦住,但即使是有这一条钢丝,这个宽约三米的过道也显得危险的很,很可能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站在城墙顶端,我才明白为什么一个直径超过一公里的盖子会变成了高约300米的城墙。实际上这个盖子被分成了许多狭长的扇形,竖立了起来以后,每个扇形从中间又折叠成两块,上面的一块三角形刚好沿着扇形平面旋转了180度,补充了每个扇形因为竖起来而拉开的三角形豁口,从而整个盖子就变成了围成一个圈的城墙。 我们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往左、或者是往右,但是理论上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会在行进三公里后又会回到原地,我们只能希望在环形城墙的3.14公里之内,某个地方有一条通往城墙里面的道路。我们随意的选择了往右走,逆时针环绕城墙。 我放下了科比,我们并肩向前走,不时的往左边张望一下,看看是否有通向基地的楼梯之类。 突然,前面冲出几个人来,打头的人竟然是一个我很熟悉的身影——贝雷帽。这可真是冤家路窄(路真的很窄),我们刚摆脱这个令人憎恶的面孔不到半天,竟然又碰到了,而且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这么的突然。贝雷帽毕竟是军人,反应比我快的多,就在我刚生出逃跑的念头时,贝雷帽已经将枪口对准了我,我定定的站在那里,我毫不怀疑只要我略微动一下,一串子弹就会扑面而来。一群印度人包围了我们,各个凶神恶煞,面色不善。贝雷帽似乎很生气,叽里呱啦的喊了几句,周围的印度人均纷纷响应,将手中的枪举过头顶也是叽里呱啦的喊着同样的一句话,只不过我听不懂它们在喊什么。此情此景让我响起了电影中的某个镜头,一个正义凛然的男人很man的喊着‘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接着周围群众积极响应,举起拳头回应‘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贝雷帽继续叽里呱啦,但是似乎越来越激动,开始向我们逼进。贝雷帽一边不停的说着什么,一边挥舞着拳头走到我们面前,眼神愤怒的冒着青光。看起来他似乎在暴走,并没有冷静的迹象,他一边叽里呱啦,一边推了科比一下,科比干瘦的身躯一下子被推的倒退了三四步,差点掉下平台。我吓了一跳,赶忙跑过去拉科比,可是还没等我跑到科比跟前,贝雷帽突然也推了我一下,我被退的倒退了一步。贝雷帽前进了一步,又推了我一下,我又倒退了一步,我开始惊慌,我身后就是女墙的豁口,豁口下面就是38公里长的基地发射道,可是贝雷帽不依不饶,又前进了一步,跟着又推我一下。贝雷帽的力气很大,我依旧不能自主的后退一步,但是后退的同时我刻意的往右边倾斜,在重力的带动下,我这一步是斜着后退的,我退到了女墙的边缘。我身后的女墙反而安了我的心,即使贝雷帽再推我,我再后退的话也只能撞到女墙而不会掉下去,除非女墙特别不结实。 可是就在这时,闪电般的发生了一连串的意外。首先是科比见到我险些被推下去,于是走过来拉贝雷帽,但是由于贝雷帽正处于暴走的巅峰,只见他一把抓住科比,往天上一甩,科比被甩到空中两三米高,接着贝雷帽大声喊了一句叽里呱啦,一脚揣在我的肚子上,我被一股巨力带动着后退,砰的一下撞在女墙的侧面,我的后背撞到了女墙的边缘,然而余势未衰,我的身体竟然被女墙的边角改变了方向,斜着朝旁边的钢丝歪去。虽然钢丝在我的大腿处撑了我一下,但是我的上半身依然急速的向外飞出,情急之下我双手胡乱舞动,竟然抓住了一个东西,只是贝雷帽这一脚力量实在是太大,我手里抓住的东西仍未能拉住我的身体,竟被我一起扯了过去。我的身体以大腿上的钢丝为轴,旋转了90度以后,整个人旋转着飞了出去,身处基地发射道的上空。接着嘭的一声,刚才被贝雷帽甩飞了的科比砸在了我后背,立刻用两只手紧紧的保住了我的脖子。 “啊~~~~”一阵凄惨的合声回荡在耳边,惊恐弥漫了全身,我很自然的发出了啊声。但是我啊完了一口气,还没掉到底,我只好停止啊,吸气。然而耳边的啊声却没停止,而且依然是合声。我奇怪的看了旁边一眼,一个曲卷头发、眼窝深陷、肤色黝黑、一脸惊恐的面孔出现在我眼前,是一个人,一个印度人,正在和我以相同的速度向下掉落,而我,正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腕。 很快,啊声终于停止了,看来科比和这个印度人的肺活量不比我大多少。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耳边呼呼的风声,衣服咧咧,还不时夹杂着飕飕的啸音,仿佛子弹从耳边擦过。周围彻底黑暗了,狂风吹响面孔,吹的我的脸皮刷刷的抖动着,眼泪从眼角渗出,瞬间又被风吹干,三个人在无尽的黑暗之中仿佛无穷无尽般飞速的向洞底掉去…… (第一卷完) 第四十一章 水煮人肉  黑暗之中,三个人抱成一团沿着发射道越掉越深。无尽的黑暗似乎没有尽头,只有没完没了的向下掉落。劲风吹的我的脸皮已经麻木了,似乎失去了知觉。从高处落下的时候,人本能会产生恐惧。可是掉了这么就还没有到底,心里反而开始变得安详了。哪怕明明知道当掉到底的一刻,就是死亡的瞬间,但是在无休止的掉落过程中,这种恐惧会逐渐的麻木,这种恐惧却会逐渐的消失。 我现在正处于这样一种状态,渐渐的忘记了恐惧,竟然还有闲心关心起周围的环境来。我渐渐看到远处出现了一个亮点,很柔弱的亮点,我本还以为是我出现了幻觉,可是当亮点逐渐变大的时候,我明白这不是幻觉,这是真实的。突然,我发现吹在脸上和身上的风似乎小了不少,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这个变化,只不过我到现在才突然察觉到而已。我发现,我已经能睁大眼睛了。 远处的光点逐渐变成的光圈,然后光圈的中心再出现一个光点,再逐渐的变成光圈,如此循环,不一会我的眼前已经出现了一圈圈像靶子一样的光亮,周围的黑暗也逐渐的消隐了起来。我发现,我们三个人的姿势也已经有了变化,科比刚开始的时候是趴在我的后背上的,那时候科比的胳膊紧紧的搂住我的脖子,但是现在却变成了骑在我的腰上,抓着我的领子。刚开始是我紧紧的抓着那个印度人的手腕,而印度人是和我平行的,但是现在印度人却到了我的下面,他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我的手腕,令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一把冲锋枪,他的整个身体是头朝上、脚朝下,看起来竟然像是以我的手和枪为支点吊在半空中一样。 突然印度人“啊”的一声大叫,他左手抓的枪呼的一下升了上去,同时我感觉到右手猛的向下一沉,手腕一下子紧了很多。我奇怪的看着印度人,发现他原来抓着枪的手鲜血直流。真奇怪了,难道枪走火?但是没听到声音啊,掉在半空中怎么还会受伤呢?就在这时,一股剧痛从我的右脸颊传来,火辣辣的。原本我以为我的脸早麻木了,看来没有,虽然我没有痛的叫出声来,但是这股疼痛还是很难忍受的。印度人又“啊”的叫了一声,然后叽里呱啦的喊了几句话,接着叮的一声,我感觉什么东西打到了我胸前机械战甲的外骨骼上,力量还不小。还没等我感受清楚,突然朴的一声,一个东西又打到了我的肚子,我发出了嗷的一声惨叫。这次是结结实实的隔着衣服打在肉上,真是痛啊。 接二连三的有东西从下面飞来,打在身上,绝大部分是击中身体,疼痛随机而无序的在身上某处传来,偶尔击中机械战甲,发出清脆的叮的声音。惨叫声不断,基本上是我和印度人发出的,科比拿着我当盾牌,躲过这场流星雨般的无妄之灾。白白挨了一顿打,我竟然都不知道是什么打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东西向上飞。 当流星雨开始稀落的时候,我终于才看清了那一圈圈像靶子一样的光环,原来是墙壁上发出的。那是一种白色的荧光,不算太亮,似乎每两个发射道里的线圈之间,都有一圈十几米宽的这种光亮带。距我最近的墙壁有大约100米远,看不太清晰,墙壁上似乎是某种石头发出的这种冷光,远远望去,无数的发光石头连成一片,看起来就好像墙壁发光一样。由于墙壁上巨大的线圈遮住大半的光亮带,所以当初面朝井下望去的时候,这些一圈圈的光亮看起来就像靶子一样。 我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这些石头和线圈怎么后退的这么慢呢?刚才感觉风小了很多还没联想到什么,现在看到每隔四五秒才有一个巨大的线圈缓缓的从眼前飘过,我终于明白了,我们下落的速度变慢了。按理说38公里的距离,算上空气阻力,顶多15分钟我们就会掉到底,然后以每秒40米的速度冲击地面,变成一堆肉泥,但是似乎我们已经掉落了很久了,绝对超过15分钟,却连底都没看到。 “华,不太对劲啊,这把枪似乎有某种力量在向上拉。” 我听到科比的声音,回头向上望去,才发现科比竟然抓着刚才印度人丢掉的那把枪。怪不得我感觉到骑在我身上的科比似乎轻了很多,我的腰间压力小了不少,原来科比竟然抓住了那把枪,科比反应还真够敏捷的。可是我的左手手腕依然很痛,印度人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腕,吊在半空中,吊的我的胳膊都快被拽断了。可恶的印度人,要不是我顾忌这科比还在我上面,我肯定把这家伙踹下去。 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个奇怪的问题,我们三个正在自由落体啊,那把枪按说应该是和我们一样的速度自由落体才对啊,即使印度人放开枪,按理说枪的空气阻力比人体略小,应该缓缓向下掉去才对。但是枪突然向上升,而且速度很快,看来某种力量会对金属产生向上的拉力啊。对,一定是这样,我穿着机械战甲,所以平爬在空中,下落的缓慢,然而印度人身上没有金属,所以才两脚朝下吊在半空中。 “科比,是金属,看来这些线圈会对金属产生磁力,所以我们这么久都还没掉到底。”我忍不住告诉科比我的想法。 “是的,华,越往下这个力量越大,我们下落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科比,这个该死的印度人拉住我们,否则说不定我们有可能在掉到底之前完全平衡。” “不,不要啊,求求你们了,不要丢下我啊。”印度人听到我的话立刻反映过来,拼命的求饶。 “哦,这个印度人会说英语。”早知道我用中文和科比说话。 “嗯,大部分印度人都会说英语。” “嗨,科比,你觉不觉得越来越热了?” “我早就感觉到了,就好像洗桑拿一样,似乎是湿热的水蒸气。看来基地的制冷系统已经停止工作了,38公里的地下应该至少有200摄氏度。” “摔不死也得被烫死,只是不知道我们会是怎样的死法。” “呜呜,真主啊,我们……我们可能在摔死之前就会被开水煮熟。”印度人突然插嘴道。 “开水?哪来的开水?” “下面,下面啊!” 我向下仔细一看,不由倒吸一口滚热的水蒸气,我们真的有可能被开水烫死。下面一公里左右的地方就是底了,底下是一个湖,湖水剧烈的翻滚着,大量的气泡被推到水面爆裂,下面分明是正在滚开的水。水蒸气越来越湿热,可是我却冷汗直飚,虽然我们现在下降的速度很缓慢了,但是仍然是在下降的状态。距离我们最近的墙壁也有100米远,半空中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我们只能身不由己的缓缓下降,最终只能是降落在翻滚的湖水中。 对死亡来说,最大的恐惧是在等待死亡的时候,我们现在就处于这种等待死亡的恐惧时刻。翻滚的湖面越来越近,湿热的水蒸气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们下面湖水的温度,我们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死神狞笑着缓缓的接近。天啊,那是一种什么感受啊,这可是比溺水还要恐怖是死法,这种恐惧更胜于千刀万剐。为什么自杀的人73%选择了用枪(21%选择跳楼)?就是因为痛苦短暂,只是一瞬间的事。有选择被开水煮熟自杀的么?似乎没有,如果有的选择,我宁可选择被油炸,也好过被水煮,可惜我们没得选择。 我们下降的速度越来越慢,死神似乎觉得我们这种死法依然不够痛苦,依然不够变态,开始变着法的调戏我们。就在滚开的湖面距离我们只剩大约三百米的时候,我们下降的速度已经变得慢到每秒一米左右,照这样的趋势,我们的死法产生了变化,恐怕我们不会被煮熟,而是被蒸熟。水蒸气开始热的难以忍受,我觉得我的皮肤开始冒油,窒息的感觉折磨着我的肺,不知道在被蒸熟之前会我不会因为缺氧窒息而死。 突然,一股冷气从墙壁上吹来,巨大的力量吹的我们三个人翻滚了起来,急速的向湖中间飘去。科比从我身上滚落下来,仍然一只手抓着我的领子,印度人依然抓着我的手腕。我被冷风这么一吹,立刻凉爽舒适了很多,呼吸也顺畅起来,可是我们被风吹的急速下降了一百多米,而且原本距离墙壁只有100米,而现在却拉远到两百多米。虽然身上凉爽了,可是我额头的汗更密了,冒着气泡的湖水只在脚下100米处,而我们仍然晃晃悠悠的向下落去。 “科比,射他。金属的拉力很大,射他我们可能会升上去。”我开始眼红了,求生的欲望在我脑中强烈的回荡。科比听到我的话,立刻把枪口对准了印度人。 “不,不要,求求你们,不要啊”印度人惊恐的快要哭了出来,不停的一边点头一边求饶。 科比手颤抖着,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枪却始终没有响。八十米、七十米……,我心急如焚,一把抢过科比手中的枪。没想到科比失去枪后抓得我的领子猛的向下一沉,我变成了头朝下脚朝上的姿势,而我大大的低估了枪向上的拉力,巨大的力量差点使枪从我右手中脱出。我很费力的想要让枪口朝下,却没能成功,我仅仅能用力的拉住枪而已,甚至连把手指插进板机中的动作都做不到。 六十米、五十米……,不能在等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三个都得死在这里。我缓缓的收回右手,用下巴把枪顶在枪上,借住颈部的力量把枪移动到胸前。 四十米、三十米……,机械战甲在电磁力的作用下似乎反应迟钝了不少,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我足足用了十几秒,而且竟然这么费力。终于,我手指勾到了板机,缓缓的将枪口对准了印度人的脑袋。我的手也在颤抖,从未杀过人的我竟然无法做到勾板机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我的牙齿都咬出了血,可是板机却怎么也不忍心勾下去。 二十米、十米……,印度人闭上了眼睛,我满头大汗,满眼泪水,心里一个理智的声音不停的催促着自己,勾板机,勾板机……,可是另一个不忍心的声音控制者我的手指就是不动作。湖水就在印度人的脚下了,耳朵里甚至能听到湖水中气泡爆裂的声音,可是依然下不了狠心。 苏林耀华,你要活下去,开枪吧。苏林耀华,难道你忍心杀死一个手无寸铁的人么?苏林耀华,难道你想害死科比吗?苏林耀华,看看印度人哀求的眼神,你能下的了手么?苏林耀华,该死的印度人害的你还不够么?就让他见鬼去吧。两种声音不停的在我脑海中战斗着,我的手不停的抖,抖的使我怀疑即使我勾下板机,是否能打中印度人都是个问题。 突然一股水蒸气急速飘来,掠过我的脸,热的我脑袋一阵发蒙,拼命的呼吸竟然好像吸不到气一样,肺里难受的要命。求生的欲望瞬间使心魔战胜了不忍,我的手指终于勾下了板机…… 板机很软,枪没响,呃~枪没有打开保险。 就在我傻愣的时候,一个黑乎乎的巨物一下子从脚下的水中飞出,“砰”的一声巨响,砸到印度人和科比。巨大的力量瞬间冲击到了我,我感觉我的额头砰磕在了一块滚烫的平板上,枪脱手而飞。 “啊~啊~啊……”三声凄厉的惨叫,我们三人好像摸到鬼一样弹跳了起来,好烫啊。平板挤压着我们急速的上升,我终于看清这块巨物是一块至少十几个平方的通风口金属罩。一股飓风吹来,金属罩带着我们好像鼓风机中的树叶一样,翻滚着在巨大的空间中飘飞,打着旋朝墙壁的方向撞去,嗙的一下将我们三个扣在了墙壁上。朴,印度人一口鲜血吐进了我的脖子里,金属罩唰的向上飞去,我们却紧贴着墙壁留在原地。 “哇啊~”又是一声惨叫,是科比发出的。“墙壁好烫啊~”科比一边叫道一边朝外面蹭了蹭。印度人仍然死死的抓着我的手腕,科比也还是紧紧拉住我的衣领,我就是他们两个的救命稻草。我依然是头朝下的姿势,吊着他们两个人贴着墙壁缓缓的向下落去。 (第二卷开始啦,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我,有空闲的票票就鼓励鼓励我吧。) 第四十二章 飓风难题  三个人紧紧相连,缓缓的降落在一组线圈上。线圈有两米多宽,不比发射道盖子变成的城墙顶窄多少,但是没有围栏,看起来真是蛮危险的。印度人和科比站在线圈上,仍然紧紧的拉住我,我却依然感觉到一股力量拉着我整个身体向上升,估计我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氢气球,我甚至有点分不清那里是上哪里是下了。 “现在怎么办?是上还是下?”科比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下去是死路一条。”我想都没想回答道。 “但是如果不下去,我们怎么上去?” “我想,丢下印度人,我们就能上去。”我依然没忘记丢弃这个该死的印度人。 “我认为丢下印度人我们也未必能上去,金属上升的拉力在减弱。我觉得你比刚才重了一些,我刚才拉住你很费力的,但是现在却轻松了不少。我觉得可能是线圈的功率正在下降,你身上的金属不足以把我们拉上去了,甚至能否把你自己拉上去都成问题,要知道上面可能有三十公里的路程啊。” “不会吧,我怎么没感觉?” “你不觉得我们两个人变轻了么?” “觉得,不过我还以为是你们站在线圈上的缘故。但是既然上不去,那么下去又有什么用?下面可是滚开的水啊。” “刚才在下面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到强烈的冷风?我觉得下面一定有出风口。” “对,感觉到了。哦,我想起来了,唐菱和我说过,基地的底部有七十多个冷风口,距离底部一百米左右。” “我认为在冷风口的上面一定会有进风口,用来把热空气抽进去。因为我发现水是滚开的,但是整个湖面却没有多少雾气,华,你有没有蒸过包子?” “有啊,我有蒸过包子,这和蒸包子有什么……,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下面的水滚开的,却能见度很好,一定有一些通道把蒸汽抽走了是么?” “对,一定是。否则我们可能要掉进开水里面才会发现下面的水是滚开的,而不是一早就看见下面的水在翻腾。蒸包子的时候,掀开锅盖,根本就不可能看见包子,只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除非这些蒸汽被抽走了。” “嗯,有道理。但是也可能正是由于下面的冷风口吹出冷风把蒸汽吹散了,所以才会这样啊。” “冷风口也是造成这个结果的因素之一,但是你别忘了,我们刚才快要掉进水里的时候,那块金属罩子是被气流带到了墙壁边上的。如果只有冷风口,那么冷气流应该向中央击中,然后在发射道中央上升,我们刚才就应该被吹到中央,而不是墙壁边上。” “不一定吧?冷空气会下降,墙壁边上的空气被带动到中央后,中央的冷空气会沿着墙壁下降补充进来,那样的话我们是有可能被这股冷气流推到墙壁边上的啊。” “那你现在有没有觉得有风从上面向下吹呢?而且,我们当初掉下去的时候怎么没被带到墙壁边上?” “哦~~,对啊,科比,你说的对,哈哈,你太聪明了。照这样说,冷风口的上方一定有抽风口,我们刚才就是被抽风口的气流拉到墙壁上来的,抽风口一定就在我们正下方,而且应该距离我们不远。” “对,华,我也这样认为。我觉得我们应该下去,如果能进到抽风口,也许会有机会进入基地内部。” “这个印度人怎么办?他抓的我很紧,我的手腕都快被他抓断了。” “华,我觉得还是带上这个印度人吧,现在是非常时期,三个人的队伍应该比两个人存活的几率更大一些。好吧,let‘sgo!” 印度人突然望向科比,然后又看看我,眼神中透着询问的色彩。我想了一下,忽然明白了,原来印度人不懂中文,刚才我和科比一直是用中文在交流,印度人就好像狗看星星一样,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但是科比最后一句说的是英语,印度人听懂了,所以疑惑的看着我们。印度人看到我盯着他,于是怯生生的用英语问我:“我们去哪里?” “下面。” “下面很热啊,我们会被烫死的。” “那你留在这里好了。” “不,不,我……,我,我跟你们走。” 我和科比压根懒得和印度人废话,于是三个人小心的翻过线圈,慢慢的落下去。我就好像印度人和科比的降落伞一样,拉着印度人和科比慢慢的向下降落。科比是对的,我们才翻过两个线圈,就看到下面一组线圈底下的抽风口,正好在我们正下方,距离我们一百来米而已。我们不敢轻易冒险,科比倾斜着身体,努力的使下降时吹来的风把我们推向墙壁,好降落在抽风口顶上的那组线圈上。正如科比所说,我明显感觉到这次下降的速度比刚才快了一些,说明线圈的功率真的正在下降。科比和印度人站在线圈上,像拉气球一样紧紧拉住我。我听到耳边响起呼呼风声,线圈下面能看到淡淡的白色水雾从远处聚来,在抽风口外三十米的地方就瞬间消失不见。从白雾的规模、方向和消失的速度来看,下面的抽风口功率肯定很大,所以对于如何从抽风口进去,是一个相当头疼的问题。 科比从身上撕了一块布条扔下去,布条下落了五六米以后开始逆着墙壁向发射道中央横移,横移了大约二十米以后,却开始一边横移一边上升,布条逐渐飞到距离我将近一百米、和我的目光平行的地方,才迅速的开始下降,几秒钟就下降了十几米,然后开始向着墙壁的方向往回飞,越飞越快,最后嗖的一下消失不见。我们又丢了几个布条,发现它们运动的路线基本上是相似的。从布条最后被吸进抽风口的速度看,抽风口的功率应该不亚于冷风口。如此大的风力,可能会使我们瞬间被吸进抽风口,现在并不清楚抽风口内部的情况,也不知道抽风工作原理,最坏的可能是抽风口是叶轮风扇模式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抽风口就是一台大功率的绞肉机,万一风扇的叶轮距离抽风口很近,万一里面没有任何阻隔,我们可能会在来不及采取任何措施的情况下被风扇的叶片绞成肉泥。 一个小时过去了,三个人动也没动。也许是这个线圈距离抽风口比较近的缘故,这里的线圈和墙壁温度只有七八十度的样子,虽然还是很烫,但还勉强能够忍受,只要不去碰它,倒也不至于让我们受伤。尽管如此,老在这里呆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能下去呢? “华,你觉得这个抽风口有多大?” “我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计算一下。” “对,你看,水蒸气从大约100米外开始消失,那就是说抽风口能迅速抽掉100米以内的空气,100米外雾气的开口大约有角度大约是60度,宽度大约50米,而且不是呈圆锥形,是扁的,只有大约10米的一层而已,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抽风口下面50米左右就是冷风口,冷风口距离抽风口大约100米,所以吹出的风在抽风口功率达到的范围内,形成了气流的循环,因此远处的雾气才是扁扁的形状。哦,对了,科比,我记得冷风口好像是每秒175立方的,每隔一百米一个的。” “一百米一个啊,那你估计抽风口和冷风口是不是一一对应的呢?” “不知道,这很难说啊。不过我们可以往那边走一走,看走多少距离会遇到第二个抽风口。” “咦,好主意啊,我们走,我们就用鞋来量。华,你飞的高,你注意看外面的水雾吧。” 我倒立在空中,被科比和印度人扯住,缓缓的沿着墙壁移动,两三分钟后,我看到了第二个抽风口,在雾气消失的地方,我赶忙叫停。 “华,我们走了一百米。” “哈哈,每个冷风口真的对应一个抽风口啊。啊,天啊,科比,那就是说抽风口的功率也是每秒175立方啊,就算碰不到叶片,我们都有可能被气流直接撕碎啊。” “不,华,没有那么高。华,你记不记得当初我们掉进来的时候感觉风特别大?那时候我脸上的皮肤都被吹的向布一样抖动,如果以那时候我们下落的速度计算,风速本应该才每秒十米才对啊,怎么可能吹的我的脸都快掉了呢?还有啊,你记不记得我们通过发光石头的那段路的时候,感觉最少有五六级风大小,那时候我们下降的速度才多块?下降一组线圈都要5、6秒钟啊。以那种风速计算,至少多出来每秒3米的上升气流。当时我们处于距离墙壁100米的位置,那么发射道中心区的风速应该超过每秒三十米,华,你计算一下气流的损失量,减去这个损失量,才能准确计算抽风口的风速。” “好,呃~,但是电话在我左手上啊,我摸不到啊,我得用电话才能计算啊,我可不是心算神童。嗨,印度人,说你呢,就是你,看什么看,这里还有其它印度人么?你放开我的手,你先放开,我需要电话,靠,要么你先抓住我的右手,或者像科比一样抓着我的领子,对了,好,就是这样。”靠,跟印度人沟通可真费劲。 我用电话精灵计算了气流损失量,我计算时甚至还考虑了由于气流速度导致的气流密度增加的因素,接着我又根据雾气的夹角和气流速度计算了抽风口的直径,最后我得出了结论,抽风口直径和冷风口相当,大约三米,而抽风口的风速超过每秒四十米。我的心直往下沉,抽风口里超过12级台风,人根本就没办法下去啊。 面对这样的结果,我和科比的脸色青紫青紫的。这简直就是绝境,发射道底下就是直径一公里的滚开的大锅,张着嘴等着下肉呢。我们三个又在这种不上不下的环境,墙壁烫的要死,连个梯子都没有。别说是梯子,连能抓手的地方都没有。虽然我穿着机械战甲,可我毕竟不是攀岩专家,线圈凸出墙壁两米宽,光光滑滑平平整整的,就凭我这小胳膊小腿的,百分之一万的爬不上去。向下就更别提了,12级风的抽风口,那就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虽然不能瞬间把人撕碎,可要是碰到抽风口附近,也肯定是有去无回。 我和科比用英语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不时的提出新的设想,但很快就被否定,一直聊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有聊出一个稍微可行的方案来。 就在我和科比垂头丧气,甚至准备坐地等死的时候,印度人突然怯生生的说:“嗨,嗨,两位,我有一个主意……” 第四十三章 定时炸弹  印度人用他那只血淋淋脏兮兮的手在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拿出一个鸡蛋大小的东西来。我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颗塑胶手雷。我对武器没什么研究,虽然知道这东西是手雷(因为样子长的像手雷,电影里见多了),但是我对这东西的用法、性能等都一无所知。我疑惑的看着印度人,用眼神询问他。 “这个是C850炸弹,是我们印度体积最小的炸弹,威力相当于25公斤TNT,塑料造的,所以能掉下去的,不会飞上去,我们可以用它炸掉抽风口里面的风扇。” “这倒是个新鲜的想法,可是你怎么知道抽风口里面一定有风扇?如果是压缩机抽风呢?如果是马可尼式抽风呢?如果是冷冻法抽风呢?那怎么办?而且抽风的装置距离抽风口有多远?怎么才能让炸弹刚好在抽风装置处爆炸?炸早了怎么办?炸晚了又怎么办?”科比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hi,科比,炸弹上有定时器,我们可以控制爆炸的时间。”我把玩着炸弹,把我的最新发现告诉科比。 “就算能控制时间,可是我们不知道抽风装置的距离啊,那定时要定多久合适?” “呃,这个……,”科比的问题确实很棘手,我转过头问那个印度人,“嗨,印度人,你有几个炸弹?如果有多,我们可以定一连串的时间,那样就可以同时炸很长一段距离了。” “怎么可能?有多少炸弹都没用啊,第一个炸弹爆炸就会引爆其它的炸弹,相当于无论有多少个炸弹都只有一个定时器。” “科比,别打岔。我们可以隔几秒丢一个下去,第一个定时最长,依次缩短几秒,这样所有的炸弹就可以同时爆炸了。” “对啊,这个方法不错。呃~,也不一定啊,你这个办法是建立在抽风通道足够长的基础上,万一通道很短,那所有的炸弹不还是会集中在一起么?” “如果通道很短不是更好么,通道短那就说明抽风装置近,所有的炸弹一起爆炸不是刚好能炸掉抽风装置么?” “可是你怎么精确控制爆炸威力?万一把我们站的这个线圈炸塌了怎么办?万一连我们一起炸死怎么办?” …… “你们别争论了,”印度人突然一嗓子制止了我和科比,“没有其它的炸弹了,这个炸弹,是唯一的一个。” 我,-_-!! 科比,-_-!! 一阵沉默后,科比语重心长的说:“我们必须确定抽风装置的位置,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不能冒险” “我们已经在冒险了,如果是活塞式抽风,我们根本就不必确定位置,只要把时间定的足够长就可以了,炸弹一定会被吸到活塞附近。” “那倒是。不过如果是制冷式抽风就麻烦了,一定会有滤网挡住炸弹,无论炸弹在哪里爆炸,都不会摧毁制冷系统。” “不,如果是制冷方式抽风就更理想,爆炸的气流会冲击制冷室,会导致制冷室温度升高,抽风系统会暂时失灵,我们可能会有机会进去了。” “暂时,呵呵,如果我们进去以后找不到让制冷系统彻底停下来的办法,恐怕等它再次启动的时候,就是我们的死期了。还有,如果是风扇抽风方式就最麻烦,我们必须精确的计算出风扇的位置才行。” “不可能是风扇,那种方式达不到这么大的功率。” “那也能排除马可尼式。但如果是涡轮式怎么办?这么大功率的涡轮式抽风机,恐怕这个炸弹根本不能破坏抽风机,即使炸弹爆炸也没有用。” “是啊,而且我认为极可能是涡轮式抽风机。因为冷冻的成本太高,况且是在底下这么深,成本就变得更高。活塞式维护起来实在太麻烦,更何况这个基地建设了没多久,应该不会采用这种低寿命的落后设计。如果我是这个基地的设计者,我肯定会首选涡轮式。” “华,你别忘了这里是底下38公里,地热温度本就高达二百多度,要克服地热,基地本来就有空气循环系统和制冷系统,如果综合算下来,制冷式抽风的成本并不高,可能比涡轮式更低。还有啊,基地是临时性的,原本的设计是为了发射飞船而不是长期居住,就算是采用活塞式抽风也不出奇啊,毕竟很便宜啊。所以,我认为这三种方式都有可能。” “好吧,三种方式都有可能。那我们来分析一下,如果是活塞式只要把时间设定的够长就行了,如果是制冷式的话炸弹在哪里爆炸都一样,如果是涡轮式炸弹爆炸了也没用,就这么简单,对吧?” “呃~对,就这么简单,那我们把时间设为最长,然后听天由命吧。” 讨论至此,事情渐渐明晰了。炸弹最长可以设定9分59秒,近10分钟的时间足够炸弹被强大的气流吹几千米远,抽风通道最多百来米已经很了不起了,定时器的时间很富余。如果是活塞式的抽风装置,一定会有过滤装置,炸弹会被带到过滤装置上爆炸,被炸碎的过滤装置会进入活塞室,阻止活塞的运动,从而使抽风停止。哪怕是有一千个活塞也不怕,这种机械设计最为娇气,如果真的是这种抽风机,炸弹方案的成功率最高。如果是制冷式,也会有空滤装置,炸弹依然会被带到空滤器上,爆炸后的热量和气流冲击会使制冷室暂时停止工作,我想我们应该有至少半个小时的时间去寻找基地入口或者破坏制冷室。不过如果真是制冷方式抽风的话,不知道设计者会不会愚蠢的把制冷系统和整个基地的冷循环系统做为一体化设计,万一设计者真的没把这两块设计成分开控制的话,破坏掉制冷系统,恐怕我们还没等找到进去的办法就会被两百度的地热烤成肉丸子,这又是一个头疼的问题。最惨就是涡轮机,能达到这种功率的涡轮机,往往是直径达两三米的轴承带动十几组叶轮转动,空气在每组叶轮中逐步增压,最后形成的高压空气还可以用于基地的冷却系统。我认为设计这种装置的可能性最大,而这种装置也最难以被破坏。我们的确是在冒险,冒很大的险,存活几率很低的冒险,我们是在拿我们的生命做赌注。 科比接过炸弹,将时间定为9分59秒,按下了启动,鲜红的LED数字在飞速的倒计时,我的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然后科比从印度人的衣服上撕扯了几根布条接在一起,再将炸弹牢牢的绑住,最后从线圈的边缘把炸弹丢了下去。炸弹拖着长长的尾巴飞快的掉落,几秒后,在炸弹下落了三十米左右,突然嗖的一下不见了。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十分钟仿佛比一年还长。四周除了我们的呼吸声,还不时传来气流的呼呼声和诡异的咕噜声。等待是寂寞的,寂寞的等待。 “嗨,印度人,你叫什么名字?”科比打破了寂寞。 “哦,你们可以叫我莫新德,我可以叫你科比吗?” 印度人的名字不好翻译,可以说是莫新德,或者是莫罕德,又或者是莫恨德,如果用广东话,也可以翻译成莫哭德,中间那个字的读音如果非要用拼音拼出来的话,应该是hin,还真不知道怎么叫他好…… “嗨,你叫什么?我可以叫你华么?”莫新德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我收拾思绪,不耐烦的回答说:“我叫苏林耀华,你就叫我华好了。不过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我们对你做了很不好的事情。不过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很感谢你,你是个好人。你们都是好人。” “扯,我把你拉进这个生不如死的深渊里来,你还感谢我什么?” “我谢谢你在湖面上的时候没有开枪。” 我一身暴汗,看来我还真不是个好人,我真的那么邪恶么?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的的确确的勾下了板机,只不过枪没响而已。要说我只能算是个笨人,连枪保险都忘记开,真是枉费父亲小时候对我的培养(不过我小时候玩的都是没子弹的手枪,而且从没射击过)。看着印度人真诚的笑容,我轻轻的摇摇头没说话,我决定把这档子事情烂在肚子里,就当我是个好人好了。 时间在闲聊中过的总是比较快,科比开始兴奋和坚定的倒数,“5,4,3,2,1……” 四周没反应…… “0……”科比实在很没面子,又多喊了一个数字,不过炸弹还是没爆炸。 冷汗,开始从额头和后背渗出。科比面色不善,印度人则很尴尬。靠,印度产品可真不靠谱。难道唯一的希望,就这样破灭了?还是响过了我们没感觉?似乎不太可能啊,在这么空荡荡的环境下,就算是个鞭炮爆炸也会听到声响啊。 我和科比黑着脸看着莫新德,妈的,好不容易下狠心赌了一把,却碰上个哑弹。命运似乎非常喜欢捉弄人,就在我和科比无比沮丧的时候,炸弹爆炸了。炸弹的威力果然不小,整个基地都在摇晃,科比和莫新德直接被震翻在地,一条长长的火舌在脚下飞出,巨大的响声震的耳膜生疼,脑袋都有些眩晕了,我感觉有些恶心,有想呕吐的感觉,眼前的景象都似乎有点模糊,过了好一会才恢复了过来。 “印度的产品真他妈龌龊的像牛屎一样,这是25公斤TNT么?我看100公斤都不止。”科比面色苍白,看起来似乎也有点晕。 “不是的,这个炸弹是军工产品,制造相当严格,很标准的。” “标准个屁,”我没好气的说,“定好了10分钟,迟了足有一分钟才爆,还说标准呢。” “或许是电磁影响了定时器,这里的线圈可能会造成定时器变慢。”科比实事求是的说。 “好了,我们别争论了,快看看效果如何。”我比较关心生存问题。 莫新德主动从自己衣服上撕了个布条,沿着线圈外面丢了下去。布条的飞行轨迹与以前没什么不同,最后还是嗖的突然不见,看来抽风口依然在工作。 “也许,要过一会才行,也许是制冷式抽风,温度上升没那么快。”科比咕哝着,不知道是安慰我们还是安慰自己。 十分钟过去了,布条扔下去了十几个,科比的上衣短了一大截,抽风还是没有停止。二十分钟过去了,莫新德的长裤变成了短裤,抽风口仍在工作。半个小时过去了,莫新德的衬裤也变成了中裤,露出了两条毛茸茸的腿,我和科比已经失去了信心。一个小时过去了,莫新德和科比已经精疲力竭,没有力气再抓着我的领子了。他们坐在地上,用腿压着我的腿,防止我飞到天上去。已经没人在撕布条了,似乎大家都放弃了,纯粹是一幅等死的状态。 我的腿被他们压的麻痹的要命,感觉像无数个蚂蚁在噬咬一般。我双手各抓住一个人的衣领,把腿抽出来,想放松一下。突然,我发现我已经不再上升了,我似乎处于失重的状态,我小心翼翼的试了试,我的身体的形态取决于我朝那个方向用力,或者说我现在身体的姿势可以随心所欲,我想朝上就朝上,我想倒立就倒立,感觉还蛮好玩的。我试着松开莫新德的衣领,嘿嘿,真的漂浮在了空中,就好像在太空一样。科比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慌乱的抓向我的手。本来我平静的漂浮在空中玩的正开心,手上没用太大的力气,可是突然被科比一撞,我反倒飞速的向上飞去。我下意识的向下一抓,晚了,我的手指擦着科比的指尖划过,然后距离科比越来越远。科比慌乱的又跳又叫,似乎快要哭出来了。科比以为我不小心失去了控制,想要抓住我,没想到好心做坏事,越帮越忙,反倒把我撞了上去。我急忙安慰科比,告诉他我处于失重状态,向上飘50米我就可以踹一脚上面的线圈,然后就飞回来了。 我沿着墙壁慢慢的上升,我试着旋转了几圈,真的是随心所欲,就好像失重一样,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很快,我到达上一层线圈,我倒立着半蹲在线圈的底部,就像倒过来蹲在天花板上一样。仔细调整好姿势,然后用力向下一蹬,我的整个身体向箭一样向下射去。 从没有体验过失重状态的我,根本没有适应失重的感觉。我这一蹬用力过猛,我几乎是以每秒二十米的速度向下冲去,下面的线圈转眼就到了,我几乎来不及反应,只是下意识伸手抓住了出去。我抓住了莫新德的肩膀,但是我余势未减,一下子把莫新德按倒在地上,跟着自己也重重的撞在上层的地上。我的身体的撞击,原本竖直向下的力改变了方向,变成了垂直墙壁向外,我一下子向外飘了出去,还顺带着把莫新德拖了出来。科比也算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莫新德的脚腕,结果莫新德的身体就向一条绳子,科比是支点,把我向下甩了出去。我脚向下,双手抓着科比的肩膀,莫新德头向下,抓着莫新德的脚腕,三个人就像一截五米多的绳子,向下面飞去。接着由于莫新德和科比没有机械战甲,下降的速度很快超过了我,我们三个组成的绳子绕着我的脚旋转了180度。但余势未衰,旋转的力量又把我甩到了最下面。我头朝下,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我突然想起刮12级飓风的那个抽风口,心里一哆嗦,急忙抬头向下一看,晚了,一个黑乎乎的大洞距离我不到十米远了…… 第四十四章 美味罐头  黑洞洞的抽风口直径果然有三米左右,转眼就到了我的面前,突然一股强大的气流唰的一下把我们三个人一下子扯进了抽风口里面。砰砰砰三声,伴随着一阵哎呀声,三个人摔落在地上,跌了个七荤八素。 他奶奶个熊的了,我们,终于进入了抽风口。 适应了黑暗以后,我发现洞里面其实并不是黑的什么都看不见,四周偶尔有一些发光的石头,把洞里面点缀的星星点点。而且洞里面的风速并不是非常的大,只相当于七八级风而已,虽然时时刻刻有砂子石头打在脸上痛的要命,但总归还是能够忍受的。环顾四周,把我们吸进来的抽风口在头顶五六米的地方,我们正处于抽风口里面一个直径足有十米、长三四十米的药丸形空间中。七八级的风虽然比我们预计的小了很多,不至于瞬间把我们撕碎,但毕竟还有很强大的力量,不时的剥离着四周的墙壁上的石头,把碎石带入正对着抽风口的另一个圆洞中,用飞沙走石来形容就再贴切不过了。 科比扯着我的肩膀,打着手势,指了指右手边不远处的一个凹穴,我点头会意,和科比互相拉扯着艰难的向那个小凹穴爬去。很快,我们三个人都蜷缩在凹穴中了,这里的风果然小了很多。 “华,我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原本这边的抽风口和那边的洞是一根连同的管道,但是就在通风口不到十米的地方就是空滤器,炸弹卡在这里爆炸,炸毁了空滤器,也炸烂了管道,岩石暴露在外面了,被风逐渐的剥离,带进了那个洞里面。岩石和沙砾逐渐涌塞了抽风机,所以抽风机慢慢的减慢了速度,所以这里现在气流顶多每秒20米左右,强度减小了一半。” “对,科比,我认为你猜的没错。那里面的抽风机一定是涡轮式的,砂石增大了它的阻力,不但使它的转速降低了,而且填充了他最后一组叶轮的空间,压缩的空气体积减小了,抽风的量也就减小了。咦,莫新德,你干什么?不要乱扭好不好?你在蹭什么呢?你皮痒啊?” “华,这后面有一块钢板。” 我和科比闻言,立刻把脑袋凑了过去,在凹穴的最里面,有一块巴掌大的平面,颜色和周围的岩石明显不同。我用手摸上去,质地密实,表面光滑平整,有点冰凉的感觉,弹一弹,砰砰响,按下去,软软的有弹性。 “哈哈,这哪里是钢板嘛,顶多是块铁皮。咱们挖!” 于是乎,三个人用手抠,用脚踹,努力的扩大铁皮露出的面积。这里的岩石虽然很坚硬,但是却像晶体一样有很强的方向性,即不是沉积岩,也不是火成岩,有点像玄武岩,但是质地更加密实,没有多孔结构,而且分层,就好像云母石一样,一片一片的。每一片中间夹杂着许多沙粒,只要找对了方向用对了力,很轻松就能剥下来一大块。凹穴外面的风飞速的把剥下来的碎石带走,省却了我们清理垃圾的工程。半个小时后,经过我们的清理,露出一块直径80厘米左右的近似圆形的铁皮。整块铁皮软兮兮的,似乎很不结实,敲起来砰砰响,很明显铁皮后面是空的。我把耳朵贴到铁皮上,轻轻敲了敲,回声渊远而空旷,看来铁皮的对面是一个不小的空间啊。哈哈,只要打通铁皮就可以进去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我示意科比和莫新德让开,然后一个俯冲飞起一脚,嘭的一声踹在铁皮上,铁皮完好无损,我的腿倒震的发麻。莫新德学着我再来一大脚,铁皮依然完好无损。科比来了个短程助跑,碰的一声整个身体撞在铁皮上,铁皮还是完好无损。我们三个人继续努力了三五次,依然没什么效果。我觉得我应该收回刚才的话,这个不是铁皮,是钢板。 莫新德捡起一块刚才剥下来的尖角岩石,双手抓住岩石,把尖角对准钢板,朴过去,阿的一声发喊,用力砸下去,嗙的一声,钢板虽然还是没破,不过明显被砸出一个凹坑来。嘿,看来这招似乎有效,我示意莫新德继续。莫新德兴奋起来,连续砸了十几次,铁皮上终于露出一个小指粗的小洞,哈哈,有希望,看来此计可行。我们三人开始轮流用岩石砸钢板(位置站不开,一次只能一个人砸),钢板上的洞越破越大,越砸破洞的速度越快。经过了这么一阵体力劳动,三个人的体力和耐力明显区分开来。我是爆发力比较强,可是肌肉瘦弱,耐力差,我往往休息过后能一下子就在完好的钢板上砸出小洞来,但是几下子过后,力量飞快的下降,弱到连砸出凹坑都困难。科比是个干瘦的老头子,人老了,体力明显不行了,但是科比的力量却不容小觑,科比往往能在很短时间内将小洞扩大,可是也不持久,而且科比一次工作后往往要休息很久才能恢复。小个子的莫新德虽然看起来也又黑又瘦,力量似乎也不足,对着同一块地方要砸十几次才能砸出个小洞,但是他耐力超强,砸的频率也很快,往往一砸就是半个小时才休息。 三个小时以后,钢板终于被破开了能勉强钻进人的大洞来。三个人依次钻过,来到一个完全黑暗的空间。这里风小空旷,伸手不见五指,让我想起了昨晚从防御带逃跑时的那种漆黑的环境。我们三人趴在地上向左边方向摸索而去。大约爬了500米远,我们撞到一扇门,摸起来像是向外打开的气压门,这种门要是找不到开关休想打的开。可是黑灯瞎火的,想找开关谈何容易,况且开关未必就在门附近,可能距离门非常远也说不定。三个人竟然连个照明的东西都没有,没有电筒,没有照明棒,甚至连个打火机都没有。莫新德自告奋勇的从原路返回,打算从抽风口的洞里面撬一块发光石头进来,已解目前的燃眉之急。我和科比在原地一边等待,一边继续向四周摸索。半个小时过去了,我和科比基本摸清了周围的情况,这里是一个通道的末端,右边有一扇门,前面是通道的气压门,左边光溜溜,后边黑洞洞。通道呈宽约三米,高度不详,但至少超过三米,因为科比骑在我脖子上摸不到顶。 我和科比经过一阵折腾,开始坐下来休息。突然通道远处出现一个荧弱的白色光点,带着一圈光晕,缓缓的向我们移来。等到光点近到距我们十米远的地方,才看清是一块人头大小的发光石头,被莫新德紧紧抱着一步一步朝我们爬过来。石头发光很暗淡,远比我们在外面看到的暗淡,如果用作照明,甚至连生日蜡烛都不如。不过有胜于无,好过伸手不见五指啊。石头很圆滑,没有什么棱角,很重,足有二十公斤,难为莫新德弄了个这么大的石头,还抱了这么远的路弄回来。要是我,我肯定会把石头滚着回来。 “我们得快点,不知道为什么,石头一离开墙壁,光线很快会暗下来,越小的石头暗的越快,我第一次撬了拳头大的一块,还没等进到通道已经不发光了。”莫新德焦急的说。 我们三个人费力的举起石头照了气压门一圈,什么都没有,连门缝都很难看到。石头果然暗淡的很快,就这两分钟的时间里,石头已经只能照到10厘米以内的东西了。我们急忙再搬着石头往右边的门移去,终于发现了门旁边有个射频卡感应器,哈哈,这东西我见的多了,基地里几乎所有的门都是用这种锁。我急忙翻掏我所有的口袋,终于找到我的身份卡,我颤抖着手把身份卡往感应器前面一晃,“嘀”的一声,感应器上的绿灯亮了起来,“唰”,门开了。 门里面的灯也同时亮了起来,刺眼的灯光照的眼睛生疼,我闭着眼睛适应了好一阵子,才看清周围的情况。门眉上面“维护室”三个大字也亮起了绿光。 光,是黑暗中的瑰宝,有了光,我们似乎有了安全感。 维护室大约20平米大小,有四排储物柜、三个工具箱和一个工作台,水槽、冰箱、微波炉一应俱全。莫新德像一只小猴子一样,噌的一声从我们身后窜了进去,开始翻箱倒柜起来。莫新德一把拉开冰箱,哇的一声叫了起来。我仔细一看,满满一冰箱的罐头,从底下堆积到顶上,填充的冰箱里连个缝都没有。莫新德毫不客气,三下两下拿出七八个罐头堆在工作台上。刚开始我倒还没觉得什么,可是没过五秒中我肚子就开始咕噜作响,看到罐头我的眼睛也有点发绿,唾液不知不觉的从口腔里分泌出来,一下子包裹了我的舌头,我不得不咽一下口水,才避免哈喇子从嘴里流出来。似乎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我们已经粒米未进了,我早已经饿过劲忘记了饥饿了,可是罐头一摆在眼前,馋虫立刻被勾了出来,胃部突然间就变得饥饿难耐。我拿起一听罐头,铝塑包装,易拉开口的,上面写着豆豉鲮鱼饭,中山惠民压缩食品有限公司制造,2098年9月前食用,微波前必须拉开等字样。微不微波先不管,拉开罐头才是正事,罐头里面是白白的米饭,熟的,有的米粒上还开着花,米粒之间结着冰碴,米饭靠近罐头内壁上腻着一层白花花的油脂,虽然我饥饿的能吃下半头牛,但是看着这冰冻的罐头也略有反胃。我把罐头盖子上带着的小勺取下来,把罐头扔进微波炉加热,却发现桌子上已经有两个空罐头盒了。莫新德正抓着一个打开的罐头,用手直接把饭从罐头里面掏出来,也不管冰碴子和固化的油腻,塞进嘴里,几乎没怎么嚼就咽下去。200克的罐头被他抓三爪子就少了一半,我眨巴两下眼睛的时间,又一个空罐头盒在莫新德手中产生了。我心里嘀咕着,这家伙到底有几年没吃过饭了? “叮”,微波炉提示我可以开饭了,我把罐头拿出来,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很明显的闻到鱼香夹杂着米饭的香气,我开始怀疑饥饿是否能使嗅觉灵敏。罐头里的米饭像爆米花一样,涨得满满的,冒出罐头口三个手指高,看起来就快溢出来了。罐头抓在手里很烫,我顾不得许多了,急忙用小勺舀了一勺米饭,送进嘴里。热乎乎的鱼油流进舌头下面,软软的,滑滑的,米饭也是绵绵的,鱼油掺着米饭在嘴里卷了两圈,似乎我都没怎么咬,就直接顺着喉咙滑进了胃里面,把一股热流从嘴里一直带到胃里,暖暖的,一股香喷喷的满足感在我后脑中荡漾。哇,这简直是人间美味,我以前从来没想过几块钱的罐头会有如此的魅力。我也顾不得斯文,小勺翻飞,一口一口的米饭被送进嘴里,咽到肚里。三下五除二,一听罐头消失在我手里,只剩下一个空盒,我却仍意犹未尽。我急忙打开第二听罐头,扔进微波炉加热。 莫新德突然从桌子边上窜了出去,拉开冰箱,又抱了一堆罐头堆在台面上,我这才发现桌子上放着七个空盒。 “科比,你吃了几个了?” “这是第2个,嗯,还是微波炉热过的更美味。” “桌子上有8个空盒啊,我才吃了一个。” “什么?莫新德,你这家伙竟然吃了五个了!莫新德,你不能再吃了,想撑死么?” “呃,对不起,科比,我三天没吃饭了,饿坏了,我太失态了。”莫新德说完把手里刚要打开的罐头又放回了桌子上,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科比细嚼慢咽的。 莫新德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一听罐头,咬着下唇直盯盯的看着科比,终于,小声的说:“科比,我可不可以……,呃~那个,我可不可以再吃一个?” 第四十五章 潜艇下水  鄙视,无比的鄙视他。莫新德这家伙竟然吃饱了就睡,蜷缩在工作台的下面睡的雷打不动,我几次都差点以为这家伙是不是撑死了。 我和科比检查了整个维护室,各种检测、显微、维修、照明工具一应俱全。我们找到了医药箱,包扎了伤口。我们找到一台可以连接到基地主控服务器的电脑,找到了一些餐具,找到几件工作服,还找到了基地地图。我的地图在飞船上没有带来,我们三个人也没有地图承载工具,无奈之下,我只好将地图下载到手机上,用手机的全景3D功能放映,虽然没有眼镜使用起来方便,但是总好过没有,凑合着用吧。科比检测了水槽上面水龙头里的水质,达到饮用标准。经过了这么多艰难险阻,我们总算找到一个暂时可以安顿的据点,冰箱里的罐头够我们吃半个月(如果按莫新德每餐只吃三个罐头计算的话我们就可以支撑近一个月)。维修室的电脑虽然能够连接到主控服务器,能够看到基地每一个地方的所有数据,但是我们没有授权密码,无法对基地的任何设施进行控制。换句话说,我们能够了解维修室外面通道上的这扇门的一切情况,包括周围温度、湿度、氧气浓度、有害气体浓度、气压、门的状态、门是否完好无损、是否能打开、门里外的视频监视情况……等等信息,非常非常详细的信息,但是我们没有权限,不能把门打开。典型的只能看不能干。 经过我和科比仔细的研究了地图和基地的情况后,我们发现原来我们正处于抽风口和送风口之间的夹层中,送风口距离基地的底部只有一百五十米,而基地底部的水有一百多米深。整个基地的电力系统完好,制冷系统完好,空气循环系统完好,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我们的生存有了保障。但这也仅仅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如果半个月以后我们找不到出路或者食物的话,后果…… 不过这不是眼下最重要的问题,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是我们已经超过48小时处于精神紧张的状态下了,现在,该是睡觉的时候了。 “科比,你醒了?”我朦胧着双眼,睡到自然醒。 “我醒了很久了,我在思考我们接下来面临的问题。” “现在几点了?你想到了什么问题?” “现在下午两点,我在思考如何才能让下面的水消失。” “两点了,天啊,我睡了十几个小时。我不认为水是最主要的问题,我觉得下面的水温才是最主要的问题。维护室里有绳子,有软梯,有氧气瓶,有潜水设备,甚至电焊电据都一应俱全。这里距离底部也不过一百七八十米,就算做个梯子也能下去。但是下面的水可是滚开啊,我可不希望被熬汤。” “我刚才查过,发射道底部有几十个通道,只要我们能打开一些通道,下面的水就能放掉。” “我说的不是水的问题,我说的是水温的问题,下面的水都是滚开的,温度才是核心问题。水为什么会滚开?肯定是因为下面的温度很高,就算没有水,高温也会成为我们的障碍。” “那个柜子里面有隔热服,三五百度的温度不成问题,但是隔热服不防水,所以水才是问题。” “你怎么知道那里只有三五百度?万一有上千度呢?要知道下面有一百米深的水,八千万立方啊,需要多大的热量才能把八千万立方的水加热到100度?” “温度肯定不是问题,你看底部这些通道的温度,都没超过40度的,而且制冷系统工作正常,这说明不是底部的温度把水加热的,水滚开应该是有其它原因的。” “所以我们要找出水滚开的原因,只有要切断热源,水就会降温,我们就可以下去了。我们的食物撑不了多久,而且照莫新德这种吃法就更撑不了多久。” “就算水温将下来又怎样?我们要进入底部的F通道,这个通道有一百多米长,末端就是那间仓库,我们进入F通道的时候水也会进去,整个F通道的水会几乎淹没掉仓库,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水灌满F通道需要时间,不是一下子就灌满的啊,我们进入的瞬间就可以关门,最多只有一两百立方的水能进入F通道,我认为这不是问题。”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你们又在吵架啊!”莫新德从门外走进来,这家伙满身缠着绷带,胸部的绷带还渗着血,头上更是夸张的缠着厚厚的一圈绷带,看起来像一顶帽子一样。莫新德满脸兴奋的说道:“有个好消息,水位下降了。” 我和科比噌的站了起来。 我们三个人站在抽风口的边缘,向下望去。水位的确是下降了,在水的边缘能看到露出了最后一组线圈的顶部,而这组线圈在昨天还是看不到的。但是水面翻腾的气泡明显比昨天更加剧烈了,水面看起来翻滚的更厉害了。 “上一组线圈在我们头顶10米处,每50米一组线圈,也就是现在水面在我们脚下40米左右,而线圈高5米,有了线圈这个参照物,我们只要知道水位下降到露出线圈底部的时间,就能知道水位下降的速度了。” “科比说的对,但是你们有没有发现水温似乎更高了?我还是保留我的意见,我认为下面的温度是最主要的障碍。” “下面有一组冷风口,我认为只要下面没有水,温度就不是问题。”科比依然不同意我的意见。 “下面的温度到底有多高呢?” “100度。”我和科比愣了一下异口同声的说。 “说水的温度没有用,下面水里面的温度最高也就100度,我们需要知道的是热源是什么?在哪里?热源温度有多高。” “工具箱里有热成像仪,刚好用来找热源。” “但是怎么把热成像仪弄到水里面,而且还得在水里到处找?” “把热成像仪装到玻璃罐子里面,再加装动力装置就行。不过我们怎么能看到热成像仪的屏幕呢?” “可以用摄像机对准热成像仪的屏幕,摄像机有无线模块,可以把镜像传上来。” “但是这个装置怎么操控?它得自动在水里游,得遥控才行。总不能做个潜水艇吧?” “咦?正点啊,我们还真就得做个潜水艇。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说载人潜水艇,我是说做个遥控的潜水艇。” “怎么遥控?去哪里找遥控装置啊?” “这个啊~,嗯~,微波炉,对了微波炉啊,微波炉有无线网络模块,用电脑可以远程控制微波炉的啊,拆下来改造一下就行。” “嗯,这是个好主意,大不了我们以后只用手动使用微波炉。” 说干就干,我们三个人在维护室为制作一艘小潜艇而忙碌起来。我用把两个电钻拆掉,装上用罐头盒加工成的螺旋桨,塞进两根钢管里。科比则拆掉了制氧机,用来控制小潜艇的沉浮。莫新德给了我们惊喜,这家伙原来竟然是程序员,他把微波炉的网络模块改造成了遥控器,编了一套控制程序。一直忙活到到晚上七点半,小潜艇终于完工了,我们一边吃着罐头一边欣赏着我们的作品。小潜艇的最下面是打横着的两根用水槽的排水钢管做成的动力装置,两根管长均为50厘米,相距30厘米,有大约15度的夹角。管的尾部各有一个螺旋桨,每个螺旋桨都可以单独控制转速和旋转方向,从而能够控制整个潜艇的前进、后退和转向。钢管上面是一个工具箱改造成的潜艇主体,工具箱前面的一侧掏了一个洞,粘了一个玻璃果盘,安装在工具箱里的摄像机和成像仪都能透过这个玻璃罩子观测前方。工具箱里面还塞了电池、应急灯和一部制氧机,而另一部摄像机则对准了成像仪的屏幕。工具箱的上面吊着一个咖啡壶,咖啡壶的盖子上插了一个进气管,顶部改装了一个排气孔,底部则开了一个排水孔。当潜艇要下潜的时候,只要把排气孔和排水孔都打开,水就会灌进咖啡壶,潜艇就下潜。把排气孔关闭,打开制氧机,氧气就会通过进气管进入咖啡壶,把咖啡壶里的水排空,潜艇就上升。所有的缝隙都用快干胶密封好了,遥控装置也经过了测试,只等着下水试验了。 晚上八点,我们三个人抬着小潜艇来到抽风口。这个抽风口已经彻底歇菜了,洞口一丝风都没有。我们用一卷一百米的绳子绑住一个橡皮槌,把橡皮槌紧贴在排气孔上,抽光了咖啡壶里的空气,橡皮槌就被大气压紧紧的压在了咖啡壶上,我们计划把小潜艇吊下水面后打开制氧机,橡皮槌就可以和小潜艇脱离开了。 从抽风口往下望去,水面已经低于最下面一圈线圈的底部了,也就是说在这六个多小时,水面下降了四米左右。照这个速度,大约十天,水就会降到发射道的底部了。我们三人小心翼翼的一米一米的放绳子,小潜艇一点一点的下降。绳子放到将近三十米的时候,整条绳子开始摇晃起来。刚开始绳子还只是轻微的摇晃,随着绳子继续越放越长,摇晃的幅度也越来越大,最后绳子就好像玩跳绳一样,不但摇晃,而且旋转起来。我的胳膊被绳子带动着划着大圈,绳子上传来的力道越来越大,我的身体也开始站不稳了。莫新德也一起和我拉住绳子,可是绳子的力量还是太大,两个人也几乎拉不住,我们两个被绳子带的左摇右晃的。 还是命重要,就在我被绳子带动着几乎跳了起来的时候,我果断的丢掉了绳子。可是莫新德和我并不默契,在我松开绳子的时候他却依然把绳子紧紧的抓在手里,他整个人都差点被绳子拽下抽风口。还好我死死抱住了他的腿,而且他也算是醒目,在他上半身被拉出抽风口的时候他也松开了绳子,这才没有酿成两死一伤心的惨剧。 盘卷在地上的绳子好像一条灵巧的蛇,伴随着嗖嗖声飞速的一圈圈减少,不到两秒钟,最后一截绳头不见了。一切都不见了,绳子不见了,小艇也不见了,这一切就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每个人都有笨的时候,但是难得的是三个人一起笨了一回。很明显,在抽风口和水面之间有冷风口吹出强风,可是我们竟然还采取了用绳子把小潜艇吊下去的方案,竟然没有一个人想到小潜艇会被风吹走这个问题。我根本不敢奢望小潜艇的结实程度能抵御这么强的气流,看来我们六个多小时的工作打了水漂。 我们沮丧的回到维护室的时候,竟然在电脑屏幕上看到了小潜艇摄像机的镜像,两部摄像机都很正常,画面清晰,信号非常好。莫新德试了试遥控,正常,小潜艇反应非常灵敏,完全达到了我们的预期目标。 哈哈哈,我们成功了,小潜艇成功下水了。 第四十六章 冷的滚水  前方一片黑茫茫,忘了装个探照灯,没想到水底下即没有灯光也没有会发光的石头。仅靠小潜艇内部摄像机和热成像仪屏幕上透出的一点灯光,连潜艇前方1米远的地方看起来也是模模糊糊的。好在热成像仪的屏幕很清晰,水下并不平静,到处都有暖流在水下流动,在热成像仪里看起来就像一条条大鱼游过一般。 科比脑袋都快贴到显示器上去了,抓着显示器上对着潜艇研究了半天,突然很诡异的说:“奇怪,水下的温度怎么这么低?周围似乎也没有热源。” 我仔细看看热成像仪的数据,奇怪,周围的水温才70摄氏度左右,热流也不超过80度,墙壁的温度竟然比水温还低,只有60度左右。见鬼了,难道水本身才是最大的热源?突然,我发现屏幕上方有一条蓝色的“大鱼”一晃而过,那是一条冷流,没看错的话,那条冷流颜色应该比周围温度低十度以上才会有的蓝色。我急忙叫科比操纵潜艇追踪刚才的冷流。科比飞快的操作着电脑,遥控小潜艇转向。科比驾车不错,玩遥控模型的本事也不赖,这家伙年轻的时候说不定是个电游高手。我们设计的小潜艇有一个明显的缺陷,只装了一个咖啡壶,整个潜艇只能垂直的升降,而不能仰头和俯冲,就好像一个人的身体不能动,脖子不能动,眼球不能动,却想要看天上和地下一样的困难。不但如此,这个该死的热成像仪垂直视角只有75度,因此我们想要寻找刚才的冷流非常困难。让人郁闷的还不止这些,咖啡壶的体积也太小,咖啡壶已经完全排空,但是小潜艇上升的速度还是慢的着实让人着急。 随着小潜艇的上升,我们越来越惊诧,周围的水温竟然越来越低了,而且周围有越来越多的冷流在窜动,甚至屏幕上的图像都摇晃起来了。热成像仪上显示的冷流与周围温差越来越大,有几条的颜色已经接近黑色,温差超过了30度。而现在,周围是水温只有40度了。 科比的眼球都快瞪出来了,转过头问我:“华,你相信这个么?是不是热成像仪坏了?” “我觉得不像,这个数据信得过,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滚开的水,却只有40度。” “不是40度,现在还没升上水面,照这个温度曲线,水面的温度都变成负数了。可是我明明看到水是滚开的啊,而且还有桑拿房一样湿热的蒸汽,你没感觉到么?莫新德有感觉到么?” “我?我当时是觉得很热,不过好像并没有热的难以忍受,呃,我的意思是很热,但不是很烫。我出了很多的汗,不过多半是被吓的。” “可是水面的温度不会是热啊,啊,你看,现在的水温只有35度了,连温泉的温度都达不到,该死的画面怎么抖的这么厉害?可为什么我们会看到水是滚开的呢?” “啊,难道是有鬼?或者是幻觉?这些水从那儿来的呢?” 莫新德一句话,又把我和科比问傻了。 “或许是有什么地方渗水吧。” “那为什么水位会越来越低?” “抽水机抽走的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既然有水,那么肯定是入水口大于出水口,才能聚集这么多水,但是现在水位却是在下降,这说明出水口大于入水口啊。” “或许渗水的地方停止渗水了吧。” “如果是渗水,那主控电脑怎么没有报警呢?” “呃~~也许是空气中的水蒸气遇到冷气口凝结了,变成水聚集在下面。” “这更不可能了,不但解释不了为什么水是热的,也解释不了水位下降的问题,难道现在就不凝结了?”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那你说是为什么?咦?说不定飞船飞走的时候的高温把基地底部某个地方烧融了,渗水出来,而且也破坏了报警系统,刚好渗出的水被高温烧开了,然后现在不渗水了,抽水系统逐渐把水抽走。嗯,我觉得这个假设很有可能。” “可能个屁!这纯粹是瞎扯,底部是耐火砖砌起来的,门什么的都是铪合金覆盖的,高温根本融不了的,而且飞船底部采用的是氢燃料,温度只有3千多,连石头都融不了。” “你们不要吵了,小潜艇出事了。”莫新德总是能适时的制止我的科比的争吵。 三个脑袋急忙凑在显示器前面,显示器上两个画面都飞快的移动着,很乱,仿佛在天旋地转。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小潜艇在翻滚?十分钟过去了,画面停止了旋转,镜头却停在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位置。小潜艇看来快要升到水面了,这里的光线好了很多,能看到很远的地方了。远处有很多气泡从一个固定的方向冲进视线,近处却有一根管子,看起来像是咖啡壶的进气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跑到镜头前面去了。科比小心翼翼的开动螺旋桨,操纵小潜艇移动,突然一个巨大的黑东西进入了镜头,仔细一看,是咖啡壶。奇怪,咖啡壶不是固定在小潜艇的顶端么?怎么看起来似乎在到处乱跑呢? “哈哈,华,你的咖啡壶固定的不够结实啊,你看,它掉下来了。”科比幸灾乐祸的叫喊。 “好在这根管子还挺结实,能吊得住小潜艇。嗨,科比,小心点,慢慢操作啊,万一管子断掉了潜艇就沉到底了。” “我知道,我很小心了。你看那是什么?气泡,气泡啊,哦,天哪,那是冷风口吧?只有10摄氏度,啊,我明白了,华,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科比兴奋的抓着我的领子拼命摇晃,本来就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差点被他给撕开。“华,你记不记得你说过下面有七十多个冷风口?” “对啊,当初唐菱向我介绍基地的时候说过底部有七十多个冷风口。” “那就是了,发射道直径一千米多一点,而我们之前在上面看到的是每隔一百米才有一个冷风口,那么发射道一圈有多少个冷风口?” “啊,那要算周长,然后再除以100……” “哎呀,还要算这么久,一圈才三十多个冷风口,那另一半冷风口去了哪里?” “呃~,是哦,一圈才三十多个……” “哈哈,冷风口有两圈,一圈三十多个,两圈就七十多个。另外一圈在水面以下,你瞧,就在这里,这些密集的气泡,就是下面一圈的冷风口吹出来的。气泡上升到水面,所以我们看起来水面是翻腾的,就像滚开了一样,哈哈,下面不是开水,哈哈。” “咦,这里水温只有十几度,那为什么我们当初快掉下去的时候雾气腾腾的,而且那么热。” “这个很好解释,当时水温很高,水蒸气在水面蒸发,而那时候冷风口距离水面有50米,冷风口吹出的冷气上升到水面释放出来,使周围的空气降温,湿热的水蒸气遇到冷空气立刻凝结,就形成了雾气。而那时候水温毕竟还很高,所以我们觉得很热。啊~对了,一切都可以解释了,华,你好像说过飞船的推进燃料是氢燃料的吧?” “对,是氢燃料,主要是给飞船一个初速度,才能使线圈发挥出最大效率。” “那么氢的燃烧产物是什么?” “啊,是水,对啊,这些水是氢燃烧后留下的,高温高压环境下形成液态,并且温度几乎达到沸点,对了,这的确能够解释这一切。” “科比,华,你们看,这里有个大洞耶~”莫新德突然惊叫道。 屏幕上清晰的看到水下的墙壁上有一个黑洞洞的大洞里面即没有气泡也没有水流,一片寂静,阴森森的,与四周远处的翻腾呈鲜明的对比。大洞似乎有股吸力,小潜艇逐渐缓慢的向大洞移去。科比小心的慢慢操控着潜艇,进入了圆形的洞口。洞里面温度竟然有60摄氏度左右,几乎没有一丝的水流,四周都是金属的很光滑,看起来就是一根很大的金属管子。 “啊,这个原来就是冷风口啊,你看这里有螺丝孔,原来应该是安装过滤网的地方,不过现在损坏了。” “嗯,我赞成,这个洞应该就是损坏了的冷气口,我怀疑这里不见了的滤网就是当初把我们从水面带到上面线圈的那个大铁板。” “对,我同意,当初那块不是铁板,是铁网,因为它烫了我一下,我看得很清楚。” “对了,当初我也被烫到了。不过我还是不醒目,当初其实是感觉到烫,但是我没有受伤,如果是从滚水中飞出来的东西烫到我,一定会受伤的,至少被烫的地方会起水泡,但是我被烫的地方没有受伤,甚至连红印都没有,那说明那个铁网顶多有只60度,感觉烫但是没有烫伤。我怎么早就没想到下面的水不应该是滚开的。” “现在知道也不晚,怎么样?咱们准备下水?柜子里有潜水服哦。” “不急不急,别忘了水最下面可是还有70度的,还是耐心的等水冷却一些吧。我们正好可以先用小潜艇下去探探路嘛。咦,控制不了了?小潜艇怎么不受控制了?被什么东西挂住了。” “小心啊,慢慢退回来,小心弄断进气管,唉~~~~断了,完了。” “完什么完,这样不是正好?反正我们要去探底下,浮不起来就浮不起来呗。” “笨,浮不起来还怎么探?下面那么黑,没有灯光,摄像机什么都看不清,热成像仪的视角这么差,我们顶多只能看一看地脚线。” “那我们再重新做一个潜艇,这次做一个性能更好的,装上探照灯。” “不可能了。首先我们没有第二个微波炉了,没办法遥控。其次水槽只有一条排水管,我们没有钢管了。最后,四根桌子腿都已经拆了,你没看到现在桌子还是用工具箱支撑着的么?” “嗨,我们干嘛一定要冒险呢?干脆等水抽干以后再下去不行么?” “水抽干才叫冒险,你忘记下面有两组冷风口了么?我们怎么越过冷风口?最理想就是跳进水里,当然要等水冷却下来以后。” “我还是主张搞清楚情况再说,比如我们要进的门在哪里?抽水口在哪里?要避开抽水口,那里的水压可是不得了的。” “其实,我们可不可以想办法关闭下面的冷气口呢?这样的话等水抽干才下去是最安全的。” “主控系统可以关闭冷风口,但是我们没有控制权限,除非你知道密码。” “难道我们就不能绕过主控系统关闭冷风口么?” ………… 绕过主控系统?三个人一片沉寂,各自在想着这个同样的问题。 第四十七章 打劫指南  莫新德的一句话给我们指引了新的方向,绕过主控系统控制基地的设备,听起来似乎可行性比较高。说干就干,我们先拿外面通道中的那道气压门做为试验品,首先从维护室故意向主控系统发出了故障报警,成功的欺骗了主控系统,使气压门脱离了主控系统的控制。但是事情才刚刚开始,气压门的状态还没有改变,就是说气压门脱离主控系统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当初是关闭着的,现在也依然是关闭着的。我们还必须要重新对气压门进行控制。我们从主机中找到了气压门的技术参数,在维护室的电脑里重新建立与气压门的连接,并且编写新的控制程序对气压门进行控制。由于只有一台电脑,我们三个人没办法分工合作,只能轮班。科比用了一整晚编制了气压门的连接模块,接着莫新德花了八个小时完成了气压门的控制模块,然后我开始熬夜做一个新的控制平台,把气压门的控制模块承接到平台上。这相当于一个新的主控系统,把脱离了主控系统的设备重新接入到新的控制平台上,这样才能让这些设备重新正常工作。 这整个过程就好像是在欺骗一个富翁,首先我们以维修专家的身份告诉富翁,你的电视机坏掉了,没有修理的必要了,扔掉吧。于是富翁把电视机扔掉了,接着我们把富翁扔掉的电视机抬回家,把远程控制系统和鉴权模块拆掉,然后给电视机装上新的控制器,再连上我们自己的信号源,这样,电视机就开始播放我们自己的节目了。 莫新德的编程水平给了我惊喜,他编写了大量的函数,能够适用于以后新的模块中。而且他的代码写的中规中矩,注释清晰详细,很值得一赞。相比较来说科比的程序看起来就比较痛苦,虽然功能和性能都没说的,但是代码只有他自己才能看懂。 凌晨4点半,新的控制平台完成了。回头看看科比和莫新德双双沉睡中,莫新德的口水竟然都淌到了地板上,我心中一阵恶寒,鄙视!算了,这第一次尝试成功的喜悦就留给我自己吧。我怀着激动兴奋的心情,轻轻按下了屏幕上的open按钮,嗞~,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马达声。我的心情就像彩票中了奖一样兴奋,三步并作两步跑出去一看,哈哈,门真的开了。 我的惊喜不超过五秒钟,就被沮丧替代了。门里面是一个最多两平米的减压室,在对面还有一道气压门。晕死,这个通道的门竟然是双层互动门设计,就好像太空船的外舱门一样。这种互动门,(奇*书*网^.^整*理*提*供)同一时间只能有一扇门打开。如果外面的人要进入,就要先打开外面的门,人进入减压室中关闭外面的门,然后系统自动抽掉减压室的空气(或者是水),同时注入新的空气,然后再打开里面的门,这时候人才能进入里面的空间。反之亦然。这种设计有效的隔离里外两个不同的系统,维持不同系统间不同的气压或者水压,但是这种设计却给我造成了麻烦,我必须把里面的那道门纳入新的控制平台才能进得去。 我失望的走回维护室。好困,算了,睡觉,明天再从主控系统那里把里面的门给骗来就是。 呜~呜~呜~,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把我从睡梦中吵醒,我惊的一骨碌爬起来。科比和莫新德都不在维护室,而警报声从门外传来的。我拉开维护室的门走出去,一眼看到通道的两道气压门都是开着的。门里面也是一个通道,通道顶上整齐的排列一排顶灯,通道的末端却有红光的一闪一闪的,警报声也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我顺着通道向通道末端走去,发现末端仍然是气压门,一盏红色的警灯在通道末端的天花板上闪耀着,发出震耳欲聋的警报声,吵的我心烦意乱。而就在原来通道中维护室位置同样的地方,也有一个门,门楣上写着储藏室C11-54。储藏室的门打开着,里面立着一排排整齐的巨大的密集柜。我跨进门,伸头向储藏室深处望去,突然一个人从一堆柜子里面跑了出来,我下意识的往后一蹦,心脏砰砰的一阵急跳。定睛一看,原来是科比,妈的,这个老头神秘叨叨的,吓死我了。 哇!这是科比么?我从来没发现科比竟然这么帅,一头乌黑的头发亮晶晶、湿漉漉的,被梳子梳理的无比顺滑,崭新的绿色圆领短袖T恤,黑色弹性运动长裤,白色运动鞋,哇塞,好帅的小老头。 “咦,你从哪里弄来的新衣服?” “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你从哪里弄来的新衣服?” “我听不到你说什么……” 靠,这个破警报好吵啊,我气愤拉起科比一路飞跑,回到了维护室,关上门,对他说:“我问你从哪里弄来的新衣服?” “哈哈,从储藏室找到的,我们打开了好多门。我们还找到了值班室,里面有洗手间,有热水,可以洗澡。” “你们~,你们这群土匪。值班室在哪里?快带我去,我三天没洗澡了。对了,怎么把这个警报关掉?吵死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关闭,门的控制比较容易,但报警器属于另一个系统,参数很复杂,我正在研究呢。” “靠,还研究的啥鸟哦,直接暴力砸烂不就得了……” 科比-_-!! 我按照科比的指引,在储藏室找到干净的衣服。储藏室里的密集柜有12个区,每区140排,每排5层,堆满了各种箱子,他们竟然能在第一个柜子里面就找到了干净衣服,真是太走运了。这批衣服裤子和鞋都是一样的样式,除了T恤还有外套,不过对于22度的基地恒温环境还说,外套显得不必要了。我翻了十几个箱子才找到适合我的尺码。然后又去了值班室找到一条干净的毛巾,接着冲到卫生间把已经泡了一个多小时,还在泡泡浴的莫新德从水里拖了出来。极其鄙视这个家伙,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有闲心泡泡浴~~ 洗完澡,穿上干净的衣服果然无比舒畅。等我回到维护室的时候,科比和莫新德已经在开餐了。我拉开冰箱,惊喜的发现堆积在冰箱里的罐头山里面的一层有不同颜色的罐头,拿出一盒来一看,竟然是梅菜扣肉饭。我索性横向的把罐头山按照横截面掏出一堆罐头,挨个看看是否还有其它口味。哈哈,原来这些罐头里面果然还有其它口味,除了豆豉鱼和梅菜扣肉,还有五香牛肉、冬菇鸡肉、麻辣鸭、孜然羊肉之类的,少说也有六七种口味的。辛好不知是科比还是莫新德总是喜欢从一个位置向里面掏罐头出来(十之八九是莫新德),如果像我一样总是拿最外面一层的罐头,那我们至少要在几天以后才能发现罐头还有不同的口味。我把这个新发现与他们分享,结果三个人都跟过年一样,嘻嘻哈哈、手舞足蹈的选择自己喜欢口味的罐头,维护室一片喜气盎然的气氛,完全没有了世界末日那种阴霾的感觉。 喜气洋洋的午餐同时也担负着工作会议的任务,各人在大快朵颐的同时对目前的情况做了汇报和分享,并讨论了下阶段各人的任务。目前科比和莫新德已经打开了两道气压门,打开了储藏室和值班室,根据地图,储藏室的通道上有一道气压门,门里面是横向的环形通道,围绕整个基地一圈,右侧有电梯井,可以通向上层和下层,上层除了抽风口和一些维护室没有其它空间了,下层有餐厅、厨房、宿舍、教室、会议室、办公区、配件仓库,并且有通道一直通向最底层。但是除了门和通道的灯以外,其它许多设施都是由各个不同的子系统控制,这些子系统脱离主控系统后并非像门这样能够简单的被我们的控制系统接替。就好像这个报警系统一样,我们就不能简单的把它关掉。所以接下来由科比继续更多的从主控系统骗取设备,接入到我们自己的控制系统中。莫新德则负责去储藏室寻找更多有价值的东西,我负责破坏报警系统和打通一个绕过冷风气流安全到达基地发射道底部的通道。 我们计划从电梯井里面进入那具坏掉的冷风口里,从那里吊一根绳子,然后顺着绳子下到基地的发射道底部。而为了实现这一目标,我们必须从冷风机旁边的墙壁上打一个能通过人的大洞。我从值班室找到一只电棒,只用了一秒钟就搞定了那个讨厌的报警器。半个小时后,科比打开了环形通道的门。我从值班室搬来了两盏应急灯,乘电梯来到78层,也就是冷风机所在的那一层。我沿着环形通道走进一个女卫生间,开始暴力破坏卫生间最里面的墙壁。之前经过地图的测量,这里是距离冷风机管壁只有十五米,是整个基地中距离冷风口管道最近的地方。也许是基地建造的太结实,也许我根本就不是做贼的料,电据、铁锤轮番上阵,直到下午三点才弄开金属墙壁见到岩石。凿岩机嘣嘣嘣的跳,震的我全身骨头都酥了,一直到下午五点半,我才掘进了一米深。唉~,如果有炸药该多好啊。 我可真不是干体力活的人,即便是穿了机械战甲,我还是累的一身臭汗。我拖着疲惫的身体一脸无奈的回到维护室。 “hi,科比,进展如何?水温降到多少了?” “水温已经不到60度了,但是有个坏消息,我之前说过基地最底下有许多通道,打开通道把水放掉的方案不可行。原来这些通道并非直接通向发射道的,这些通道是连接在发射道外面一个环形通道上,而环形通道和发射道之间只有一道门,唯一的一道门,这应该就是你父亲所说的有密码的那道门了。你瞧,我把小潜艇开到门边上了,你看到了么?” 我顺着科比的手指望去,显示器上清晰的显示着小潜艇的摄像机的图像。从这个角度,我只能看到门角的一小块范围,门和门框显然都是金属的,吻合的很好,连缝隙都不容易看到。 “你看到门框了么?”科比继续说,“门框在外面包着,说明门是向里开的。如果在水下打开门,水会立刻冲进里面的环形通道,我研究了地图,里面的八个通道和环形通道之间没有门,完全开放,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打开了外面这道门,水就会填满里面的整个通道,在填满之前这道门没有办法关闭,因为外面可是有几千万吨的水啊,几千万吨的水会有多大压力?恐怕不止是关门的问题,我们自己都会在瞬间被水流冲击到墙壁上拍成肉饼。” “看来我们必须等水完全被抽干才能下去?” “没错,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hi,华,有个好消息,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科比话音未落,维护室的门砰的被推开,莫新德满面红光的跑进来,兴奋的大叫:“科比,华,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 莫新德把一辆平板拖车拉了进来,上面堆着一些盒子,从包装上很明显的看出,是电脑,崭新的联想牌电脑。 “这算什么,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科比不屑的说。 科比在显示器上打开了一个电子表格,标题是“打劫指南”,表头上有什么名称、品牌、型号、数量、位置之类的,里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许多产品的数据,看起来像产品报价表之类的东西。科比对电脑说搜索,理想C4800。屏幕唰的飞快滚动,一下子停在了一行数据上,我仔细一看,名称:台式电脑,品牌:联想,型号:理想C4800,数量:96,位置:03-02-15-01-01。呃~?我转头仔细看了看莫新德拖来的电脑包装,果然写着理想C4800。 “天啊,这是储藏室的库存表,我的确是在3区2排第15个架子那里找到的这些电脑。” 好东西,果然是好东西,这果然是我们这帮“劫匪”的指路明灯啊。我和莫新德立刻围上来七手八脚的寻找,看看储藏室里都有些什么好东西。 “唉,唉,我说你们,都凑我这里干嘛?不是找到电脑了么?你们自己看不就得了。” 维护室立刻响起拆箱子的声音…… 第四十八章 超声波球  崭新的电脑用起来就是爽,而且还是最新型号的,全息成像显示器,带智能超级触碰功能,投影键盘,磁悬浮鼠标,还预装微软万智能9000操作系统,真是爽啊。网络连通,科比把“打劫指南”传送给了我们。 “切,我还以为有什么好东西呢,大多是日常生活用品、电器和工具之类,什么吃的都没有。”莫新德看了几眼就泄气的说。 “是啊,是啊,都是些我们用不着的东西,你看被子就两千四百多张,这衣服原来是用作奖品的,怪不得样式都一样,哈哈,四千多套哦,我们可以穿到下辈子了。”我也开始添油加醋。 “谁说没有好东西,电脑不是好东西啊?还有啊,你看第8页,有19套长波基站,这里路由器、通讯控制器都齐全的,我们可以自己建造通讯设施,即使是没有卫星的地下也可以解决通讯问题。”科比气恼的反驳。 “嗯,莫新德,2区1排25架4层有许多纸和笔,你快去拿一些来,我们把找到的好东西先记下来。” “不用跑那么远,工具箱里面就有记事本和笔,你找到什么好东西?我来记。” “好,看这个,9区20排1架1层,许多核能电池,都是大功率的家伙,80A的,40A的,都应该弄一些来。” “对,这是好东西,不过我建议弄一些40A的就好了,80A的太大,塞不到背包里。对了,12区8排2架有很多背包,找几个大点的结实点的。” “哈哈哈,我找到了好东西,三菱西格玛35型家用机器人躯体,有15台呢,快找找有没有兼容的机械臂和腿,要是能组装15个机器人可就太爽了,那等于多了15个永不疲倦的劳动力啊。” “有啊,微软350型机械臂,左臂右臂都是15条,哈哈,配套的啊。腿也有,宏基的,啊,怎么左腿15条,右腿只有10条???难道我们要组装5个瘸腿的机器人?” “小伙子别那么贪心,有10个机器人已经很幸运了。” “哈哈,是啊是啊,我以前非常梦寐以求买一套机器人的,可惜我要工作十年才能买个最便宜的,没想到现在一下子就有10套,哈哈。” “你们高兴什么?你们找到主机了么?西格玛35能兼容的主机。” …… 一阵沉默加失望,我们只找到了黑金刚三代的主机,拥有9T中央处理器,两台卡尔超级镜头的主摄像机和多达16个辅助摄像机,红外、电磁波、超声波探测器一应俱全,配30个激光测距,带温感,全金属外壳,自供电……如此超级强大的配置,可惜和西格玛35不兼容,伤心啊。 虽然明知道没有主机的机器人就是一堆废铁,但是莫新德还是立刻拉来了一套,躯体、手臂、腿,还有一个很酷的黑金刚三代的脑袋。莫新德很快把没有头的机器人组装了起来,最后抱着银光闪闪的黑金刚脑袋发呆。 “hi,莫新德,不兼容就算了吧,没有机器人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还有大把事情要做呢。”我尝试着安慰莫新德。 “不是,其实我自小就喜欢机器人,只是我出生在一个中产阶级的家庭,机器人这种东西是可望不可及的。我工作后,能赚钱了,我省吃俭用,攒下能攒的每一分钱,整整攒了八年,终于攒了一千万卢比,我本来想买一套莫托曼5K型的机器人,可是没想到正好赶上通货膨胀,一千万卢比只能兑换120万人民币了,莫托曼5K当时卖135万人民币,我只好回家继续攒钱。去年圣诞的时候,我终于筹到足够的钱,没想到,没想到……”莫新德开始泣不成声,“没想到却世界末日来了,到处都在暴动,政府崩溃了,我辛辛苦苦攒了八年的钱,变成了一堆废纸……呜呜……” 莫新德低下头呜咽抽泣着,泪水低落在亮闪闪的金属头颅上,碎成一瓣瓣泪花。我心里也难过起来,却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科比轻叹了一口气,走过来轻轻拍拍莫新德的肩膀,说:“hi,别伤心了,这是全人类的灾难,我们都还活着,这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是啊,我们要好好活下去。”我也跟着科比鼓励莫新德。 说实话,我虽然并不喜欢莫新德,甚至有点讨厌这个印度人,可能白西装和贝雷帽对我造成的伤害使我对印度这个种族有了偏见,但是我和莫新德毕竟一起经历了几天的冒险,还是多少有一点感情的。而且说到头来莫新德还是被我不小心从城墙上拖进这里来的,我自然不希望莫新德不开心。我看着莫新德抱着机器人的头颅,想起了黑金刚二代(和35型兼容的型号)和三代的差异,除了主机、接口和软件,似乎三代是为了适应最新的机器人标准设计的,我记得以前网上曾有过新主机安装到旧外壳的改装介绍,我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hi,莫新德,别那么伤心,咱们DIY一下,把机器人组装起来吧。” 莫新德眼镜一亮,疑惑的看着我。拿起头颅在躯体上比较了一下,线路插头结构不同,金属接口也比躯体的榫头小了几毫米。虽然插头不一样,机器人启动不了,但是至少可以把头插上去,起码比现在这个没头的样子好看些。说干就干,我把头颅夹在车床上,设置好内圈,车掉两毫米的厚度,然后用手砂轮又磨掉了躯体接口约一毫米左右,头颅终于塞进了躯体的接口上,紧好螺丝,搞定。崭新的机器人看起来酷极了。 我摸到机器人脑后的开关,启动开关……自检报错,自动关机。呵呵,预料之中。 接下来,我们的生活变得比较简单,三人轮流去78层的女洗手间凿墙打洞。没轮到这个体力活的时候科比就会不停的向主控系统骗设备,我则把科比骗来的设备尽量的接进控制平台控制起来,莫新德闲暇的时候总是跑到储藏室翻东西,或者是拿块布擦那台只能看不能动的机器人。我心里时常鄙视他,新新的机器人,也不知有啥好擦的,还经常一擦就是俩小时。 “嗨,莫新德,你们印度人都是头上缠布的么?” “哦,华,当然不是,只有锡克人才缠头饰” “那你这是……?” “我只是头上受伤,缠的绷带而已。” “绷带不用缠这么多层吧?” “我有个很好的朋友是锡克人,他教会我缠头饰,我不知不觉就缠成了这个样子,呵呵。啊,我的伤差不多好了,我应该可以取掉绷带了。” “你们印度也有很多民族么?。” “当然啦。华,看来你很不了解我们印度,我们印度是个伟大的国家,有很多伟大的民族。我们印度不但有很多民族,还有很多人种,很多宗教。我是旁遮普族,但是我家族都是耆那教的信徒,我居住的地方大部分是锡克教的,他们都是缠头饰的大胡子。在我们印度,主要的民族是印度斯坦族,还有泰卢固族、孟加拉族、马拉地族、古吉拉特族,很多的,啊,还有奥里萨族。我们印度第一大教是印度教,我的家乡也有很多印度教的,不过他们和锡克教常有冲突。还有基督教、伊斯兰教、佛教。我们印度人种也很多……” “好了好了好了,”这家伙怎么一说起来没完了,这么多绕口的名词听的我都晕了。我打断了莫新德,“我要去下面换科比上来了,回头再和你聊吧。” 我从没想到莫新德竟然也这么健谈,本来在我眼里都一个模样的印度人竟然有这么多人种、民族、宗教,听的我头昏脑胀的,真复杂。我来到78层,从石洞里找到科比。他已经成了一个土人,好像刚从土里挖出来的兵俑一样。科比停下来,脱掉面具和眼罩,他除了两个眼圈还有鼻子和嘴以外,被土和他的汗水混合的泥巴覆盖了一层,看起来像极了猴子。科比一边脱机械战甲一边对我说:“还有最多三米厚,估计今天晚上就可以打通了,我先回去了,拜拜。” 我穿上机械战甲,戴上面具,拿起凿岩机开始工作。进度比我我们想象的快,厚厚的岩石已经快打通了。当岩石还剩一米左右厚度的时候,只要被凿岩机一震,就大片大片的剥落下来,不一会就露出了冷风口的金属层。虽然经过计算,水位已经下降到冷风口以下了,但是我依然不敢冒险打通冷风口,我决定先回去,再等等比较保险些。我洗完澡,回到维护室。 推开维护室的门,我吓了一跳,差点怀疑我走错了地方。维护室里面满满的堆了许多大纸箱,堆的连天花的灯都快看不到了,我绕过一堵堵高墙一般的箱子,来到工作台的位置,看到科比和莫新德正在不停的拆箱子,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一些网球大的塑料球丢到另一个箱子里去。 “你们在搞什么飞机?这是什么玩意?” “哈哈,莫新德找到了些好东西,超声波清洗球。” “超声波清洗球?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本来是用来清洁水库、船舶之类的,利用超声波把粘在船底和水库底部的贝类、珊瑚之类的附着物震落下来,但是这东西有个特性,在水下发出超声波的时候,会把液态水震成小水珠,并且在小水珠周围形成真空空间,换句话说就是能把水雾化。超声波加湿器就是这个原理。” “哦,这样啊,你们不会是想把下面的水都震成雾吧?别这么搞笑好不好?水位一个小时就降一米,没等这东西起作用,水都被抽完了。” “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别看这东西小,但是很多很多个这东西一起发出超声波的时候,效果就不是简单的一加一了,超声波可以叠加,成千上万的超声波源一起工作的时候能瞬间把很大一个空间内的水雾化,效率绝对超过抽水。你知道储藏室里有多少超声波清洗球么?哈哈,有八万个呢,160箱啊,每箱500个。” “那你们打算怎么做?” “华,快来帮忙,把这里是球拿出来,打开开关,丢到这个箱子里,丢满两个箱子我们就抬到抽风口去,把他们倒进水里就行了。” “哈哈,不用那么麻烦啦,岩石已经打通了,我们直接把冷风口的外壳切掉,把这玩意直接从那边往水里扔不就得了。” “打通了?这么快?好啊,那边不用抬上抬下的,而且还可以用电梯运箱子,效率会高很多。” “只是不知道水位是否真的比78层低了。” “先打一个小洞试试呗,如果不流水再切开,流水就塞住。” “还有啊,冷风口出现什么样个故障还不清楚,万一我打通冷风口,这家伙又突然正常工作了,那我可就没法活了。”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把那台冷风机从主控系统脱离了,控制程序也写好了,制冷和送风都关闭了,不会有问题的。” “那好,我下去切洞,你们搬箱子吧。” “好,哈哈,我们准备出发吧,哎哟~~” 科比兴奋的站起来,却不小心摔倒在箱子里,箱子压破了,超声波球滚了一地。 第四十九章 不可收拾  用镭射切割机切金属就跟切豆腐一样,不到十分钟,直径超过1米的大洞已经切了出来。真要感谢科比弄到“打劫指南”,竟然发现还有这种好东西,否则再让我用电据、铁锤焊枪什么的,估计三五天都未必能弄开这么厚的金属壳。 我钻进洞里,跳下冷风管,应急灯把四周照个清清楚楚。金属的四壁湿漉漉的,光滑而闪亮。左手边密密麻麻的排列着几十个锅盖大的出风口,黑黝黝的,看起来像鱼雷发射管一样,挺碜人的。右手边几米远的地方有一圈过滤网残留的断裂痕迹,几条扭曲了的拉杆还挂在周围。我转右往深处走,再往前二十米远就是发射道了,外面光线并不暗淡。我走过去,小心的向下望去,发现水面已经降到脚下十几米了,看来水位下降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一些。 我找来一些空纸箱,冷风管里堆到洞的位置,再把几个纸箱拆开铺在上面,从洞口到冷风口之间铺出一个斜坡,最后在十米的岩石洞里面倾斜着搭了几块木板(从小拖车上拆的)。这样,我们可以把超声波清洁球打开以后直接扔进岩石洞里面,小球就会沿着我铺好的线路滚出冷风口,直接掉进水里。 之后的几个小时里,我们除了吃了一顿饭,剩下的时间就是不断的重复着把超声波球从箱子里拿出来,打开开关,扔进岩石洞里,机械而麻木。 手上不停的动作并不影响鼻子下面的嘴,而且莫新德似乎很喜欢聊天。 “hi,华,说说你的故事?看起来你很像那种很坚强的人。” “我?我怎么不觉得我坚强?我可能只是比较随遇而安吧。” “hoho,没想到华还这么谦虚,”科比插嘴道,“富家子弟中很少有像你这样的人了,我以前恰好负责两个舰队的人员安排,见过不知多少胆小如鼠的败家子。著名的欧里家族听过吧?就是石油经济覆灭后凭借地热能源迅速爆发的欧里家族。现任的接班人皮特欧里跟你差不多年纪,平时多么飞扬跋扈啊,连埃及政府都不放在眼里,搞出多少事啊。但是这家伙为了上船的名额,竟然哭哭啼啼的向我下跪,哈哈哈,当时可是有十几个人在看着啊,还有记者在场啊,哈哈,他竟然向我下跪啊,哈哈哈,我想起这事就觉得爽,啊哈哈哈!” “不会吧?如雷贯耳的欧里家族啊,地球上每建一座地热电站就要给他们家族一笔专利费,他们家族不知道积累了多少财富,恐怕不比罗斯切尔德家族差多少了吧?怎么还会需要抢名额?”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次虽然是号称全世界合作修建十个舰队(最终只成功修建了九个),但是并非把全世界的资源合在一起平均分配修建每个舰队的,只有第一舰队和第九舰队是联合国组织修建的,第八舰队都是你们中国自己出钱修建的,第二舰队是我们美国出自建造的,而第七舰队是美中两国合资修建的。很显然,哪个国家出钱建造的舰队都会首先安排本国人,而且肯定先安排首要人物和基因完美的人。但是并不是每个舰队都是这样,比如说,第二舰队就大部分都是普通民众。第二舰队是最大的舰队,有400多艘飞船,载了8亿人,不过携带的资源很有限。第七舰队不同,虽然只有一百多艘飞船,搭载两亿多人,但是这些人无一不是精英,大量的科学家和技术人员,装载了美中两国至少七成的资源和财富,搭载的军队都是两国百里挑一的,整个舰队的技术、设备都是一流的。要知道太空中危险重重,我们能够到达鲸鱼座的几率其实很低,最多五成,但是如果说九个舰队在太空中真的遇到灾难,能存活最久的,绝对是第七舰队。欧里家族偏偏想去第七舰队嘛,所以求我喽,哈哈哈。” “你这回答的驴唇不对马嘴,欧里家族这么有钱都没资格上第七舰队?” “第七舰队不是有钱就能上的,我们挑的是对人类进度有推动作用的精英,而不是一群蛀虫。你看看维特根斯坦家族,哲学家、科学家上千人,光诺贝尔奖获得者都上百人,这才是人类社会真正需要的。欧里家族有什么?他们除了会在地上挖坑还会干什么?他们最多的资产就是现在一文不值的纸币,要他们有什么用?太空里又不需要挖坑,哼!” “哈哈,科比你好像很仇视他们啊。其实他们家族对人类的贡献还是举足轻重的,30年代如果不是他们家族,怎能那么快的平息战争?积累了几个世纪的石油大亨们哪有那么容易妥协?如果不是他们家族极力的推行地热发电技术,石油战争至少还得多打二十年。” “小屁孩你懂什么?我就是石油战争爆发那年出生的。我的母亲就曾经是地热能源设计者之一,她就是最先尝试在地下挖一个深洞利用地底高温发电的先驱之一,她曾任职阿米机公司(欧里家族的公司)的项目经理,想不到吧?我母亲废寝忘食的研究地热能源,目的是为了环保,为了惠及整个人类社会,而欧里家族却把地热能源当作赚钱的工具,他们只是为了利益,为了钱,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个地球,根本不在乎地球上的人类。” “唉~科比别激动,别激动。我觉得你对他们有偏见。就算他们再无耻,但是他们推广地热能源,确实是惠及了整个人类社会,确实是为整个地球的环保做出了贡献。你看现在哪栋百层以上的大厦不是利用地热发电而自给自足?” “我不觉得,地热发电需要大量的水资源,虽然环保了空气,但是却消耗了水。” “消耗了水?不对吧?水不是循环利用的么?水流入地下先是利用重力势能冲击转子发电,到地底再利用地热烧开变成蒸汽,蒸汽产生的压力又推动转子发电,上升后冷却,又变成了水,并没有消耗啊?” “可是这些水被限制在了地热发电的系统里面,没有拿出来被人类利用。就好像你有万亿美元的身家,可惜全是固定资产,或者把钱全部存在了银行里,你没有现金买面包,你还是要饿肚子啊。要说真正环保的能源,我认为还是HPG的轻核能源贡献的价值最大。” “这个我赞成,你看轻核能源应用后的这十年来,人类社会变化多大啊,地球的环境一天比一天好,可惜偏偏来了盖而格……唉~~对了莫新德,轻核能源最重要的外壳技术听说是你们印度人比拉先生搞出来的哦。” “别提这个了,我恰好就是比拉集团一个子公司的员工,我们集团的高层去年秋天就都跑了,集体消失。他们都上飞船了,而我们这些老百姓竟然还在傻傻的每天上班下班。你看看,你们中国人,你们美国人,都早早的在造飞船,而我们印度人竟然都不知道世界末日这回事。我们印度的百姓是被抛弃的。” “啊,莫新德,这个事情还真不能怪我们,这是有历史原因的。当初是你们印度拒绝降低排放量而放弃参加世界环保峰会,而飞船建造计划恰好就是那次世界环保峰会上提出来的,后来为了计划的顺利进行,在全世界范围内封锁消息,所以你们不知道这件事。还有,华,轻核能源外壳其实是你们中国人搞出来的,这事我有发言权,哈哈,你们中国当初从月球上挖到了一种叫(钅田)的金属,这种金属的热处理后结构变成类似一个个嵌套着的C60纳米球的那种结构,所以能承受极大极大的压力,还能防止粒子穿透,所以可以做为核电池的外壳。只不过后来比拉先生把这种结构用碳原子实现了,所以这种结构的外壳变得非常廉价了,因此核能电池才能普及开来,所以世界上对轻核能源外壳技术的认识都归结到比拉身上了。其实严格是说,比拉还是我们美国人呢,哈哈哈~” …… 我们继续愉快的聊天,从人类社会聊到生态圈,从现代技术聊到历史,从地球聊到太空……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了。 周围的湿气越来越重,呼吸都有点困难了,从洞里面不时的吹进来冷风。 “呃,好冷啊,这里越来越冷了。” “是啊,不但冷,空气也好潮湿,呼吸都不顺畅。” “门外的消防箱里有氧气呼吸面罩啊,我们当初凿岩洞的时候不是用过么?” “好啊,我去拿几个进来。” …… “给,面罩,我好冷,我要上去拿件衣服穿。” “嗨,科比,帮我也拿些衣服下来,我也好冷。” “还有我,最好找找有没有手套,我的手都僵硬了,按这个破球的开关都不利索了。科比,最好多拿几件衣服,看起来这里会越来越冷的。” “好,我很快回来。哦,超声波球只剩下这几箱了,说不定等我回来你们已经收工了。”科比说完走了出去。 科比刚走不久,我就明显感到从洞里吹来的风增大了不少,温度也明显降低。我揉揉酸痛而冰冷的手指,抬头摇摇感觉快断了的脖子,打算先休息一下。我忽然发现莫新德戴着面罩不知道在对我说着什么。我疑惑的看着莫新德,用眼神询问他。莫新德见我没有反应,叫喊的更大声了,而且还不停的用手指着洞里面。可是我眼睁睁看着他焦急而狰狞的面孔,却实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突然一张纸壳从洞里面飞出来,差点盖到我脸上。我急忙向后一跳,险险避开。看来超声波球起作用了,不过似乎效果太好了一些,气流有点大,把纸壳都吹起来了。几秒后,更多的纸壳从洞里面飞了进来,紧接着是整只整只的纸箱,劈里啪啦的飞进来。风大了,太大了,感觉至少有六七级的风力了。 砰的一声,我铺在岩石洞里的木板竖了起来,刚好卡在岩洞的洞口,风一下子小了下来,卫生间四处飘舞的纸壳落了下来。我们知道超声波球能够雾化下面的水,却没想到超声波竟然有这么高的效率,现在水雾化的速度似乎有点失控了。卡在岩石洞口的木板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看样子支撑不了多久。我急忙拉着莫新德后退,退到洗手间的门口。真的失控了,我们实在不应该丢那么多小球下去,七万多个超声波球引起了水的过量雾化,大量的水雾化后形成巨大的气压,而且没想到这个过程不是线性的,而是这么的突然。量变引起质变啊,这才是这些不起眼的小球真正的威力。 啪的一声,木板终于突破了岩石洞的限制,被强大的气流砰的一声砸到洞口对面的隔间的门上,一股巨大的冷风呼的迎面袭来,吹的我整个身体都差点向后仰倒。我一把将莫新德推出女洗手间,我也马上紧跟着出去,反手关好门,气喘如牛。这时,我听到门里面传出轰隆隆的声音,洗手间外面的通道里也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到处都在震颤摇晃,仿佛地震了一样。我眼睁睁的看到木质的门框正在变形,木框上的小木条不时的噼噼啪啪的爆裂,门缝里钻进飕飕的风声,像吹哨子一样,又好像厉鬼在哭泣。洗手间里传来破碎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陶瓷的洗脸盆被风吹烂了。门框变形的越来越厉害,门缝也越来越大。我和莫新德急忙紧紧的顶住门,可依然是徒劳的,只听到“哐”的一声,整个木门被巨大的气流顶开了,我们两个人的身体好像布袋一样砸到对面墙上,接下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晕过去了。 第五十章 找到入口  手指一阵麻木,是戒指在震动。怎么可能?竟然还会有人给我打电话?我叫电话精灵打开全息景象,号码显示的是“未知来源”,真奇怪。不过不管怎么样,接听吧。 “喂?” “啊?华?怎么通了电话?怎么可能?华,真的是你么?真的通了?这是怎么搞的……”耳边居然传来科比的声音。科比的声音很特别,沙哑而有磁性,有点像著名影帝罗伯特·奈普的声音(甚至那猥琐的样子都挺像),一下子就能分辨出来。 “啊?是我,我是耀华,怎么你竟然能拨通我的电话?飞船飞走以后全世界的电话不是都不通了么?” “是啊,我也奇怪啊,我又装了一台长波基站,本来计划连接到维护室的那台基站,就是我昨天在维护室装的那台啊,那台连接了你编写的控制平台啊,我本来打算通过基站的连接可以连到你的控制平台,没想到测试一下竟然直接拨到你手机上去了,太奇怪了!哈哈,不过,这太酷了!” “也许是你连到基地的通讯系统上去了吧,基地的通讯系统本身就是中国移动建的,说不定各个房间都有天线,与外界的通讯系统是一体的。”我摇摇还有点眩晕的头,站起来。 “根本不可能,我都没呼叫你的电话,我只是在连接控制平台……呃,你编写的控制平台名字也叫苏林耀华,不会是同名造成的吧?啊,还是不可能,这个是长波基站,制式都不同,真是见鬼了……而且你的控制平台和通讯系统完全是两回事嘛……真是见鬼了……” “对了,你不是上去拿衣服么?怎么摆弄起基站来了?我们这边出事了,洞外面好大风,把洗手间的门都吹烂了,我好像晕了一会,哦,你等一下啊~,唉~,莫新德也晕了,还没醒呢……” “华,我知道出事了。我被困住了,都是你干的好事,本来通道门都开着挺好的,你干嘛要改程序弄成自动门啊,我现在在储藏室,但是通向维护室和环形通道的门都失灵了,我走到门前面都不自动开了,我出不去了,都是你这个无聊的家伙干的好事……我本来打算用基站连接到控制平台把门打开的,没想到却拨通了你的电话,真是活见鬼了……” “这样啊,那我先上去救你吧,你等下啊,我找到镭射切割机就上来。……,天啊,洗手间里真乱啊,呃,洞口没风了,一丝风都没有了。科比,我到底晕了多久了?” “我不知道你晕了多久,不过我上来到现在已经两个多小时了。” “哦,竟然晕了这么久,好了,科比,我现在上来把门切开。” 镭射切割机绝对是破坏利器,有了这东西,什么金属门啊、保险库啦,都是形同虚设,这简直就是倚天剑,是穿墙破门,入室盗窃的不二选择。两层5厘米厚的金属门,不到三分钟就被我拆成了金属块。科比站在门后,表情似乎有点恼。我扛着镭射切割机,绕过科比继续向通向维护室的门的方向走去。刷刷刷,三下五除二,两扇门又毁在了我的手里,我突然发现,拆东西的心情原来是很爽的,难道我天生喜欢搞破坏? 跨过门,映入眼前的景象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说女洗手间被大风破坏的惨不忍睹,那么这里简直就是震后惨景,大堆的砂子石头几乎填满了通道,尘土覆盖了每一个地方,金属通道里到处都破破烂烂的,甚至很多墙壁都已经扭曲变形了。维护室里更是狼狈,几乎没有一个完整的、能分辨出原来是什么的东西,哪里是工作台,哪里是工具箱,根本就看不出来了,一切的一切都是瓦砾碎片堆积的垃圾堆。 我和科比看着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科比痴痴呆呆的说了一句:“这下惨了,我们恐怕得饿肚子了。” 我突然醒悟,啊,天啊,我们的罐头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冰箱已经不见了,在原来冰箱位置上的只有几块严重扭曲的破烂金属块,电脑也不见了,工作台都变成了垃圾堆。 “华,我收回之前说的话,辛好你把门改成了自动门,否则如果任凭通道门的打开的状态,恐怕储藏室也会变成这个样子。”科比样子很真诚的对我说。 “科比,我们得在饿死之前找到下面的仓库,储藏室还有绳梯吧?希望下面的水已经没有了。” 我和科比拖着绳梯回到女洗手间的时候,莫新德正在吃惊的东张西望。 “hi,怎么变成这样了?怎么会这样?” “恐怕我们低估了超声波的威力,短时间内大量水雾冲击了所有通向发射道的地方,就好像飓风一样。” “那为什么不是风势逐渐加强?似乎是突然一股大风,好像爆炸一样” “或许是超声波叠加造成的,也许是因为我们把球一个个丢下去,刚开始是这些小球堆积成了一个锥体,然后这个锥体突然垮了,小球一下子平铺开,造成了超声波叠加,瞬间增强了超声波雾化水的效率,才…… “hi,你们两个,”我打断了科比和莫新德的谈话,“现在不是搞科研的时候,我们的粮食都已经去见上帝了,如果我们不快点找到新的粮食,我们也会去见上帝的。这样,我在这里搞定绳梯,你和科比去储藏室找三个背包,把可能需要的东西都装进去,比如电脑啊、电池啊、衣物啊之类的,还有工具,这个镭射切割机一定要带下去,嗯,现在是凌晨三点十分,三点半我们回到这里来,ok?” “ok!”两个家伙异口同声的回答。 我在冷风机的金属壁上用镭射切割机扣出一个脑袋大的洞,把绳梯从洞里面穿出来,再把绳梯末端打了一个死结,然后用撕碎的布条把两根绳梯结结实实的连接起来,最后把绳梯从冷风口朝发射道踹了下去。看看时间还早,我决定顺着梯子先下去探探路。 发射道雾气腾腾的,能见度很低,我顺着梯子爬了至少50米,才看到下面隐隐约约有些东西。我把应急灯粘在墙壁上固定好,放慢了速度,小心的向下爬去。脚下的情景越来越清晰了,见到了水面,也见到了很古怪的一幕。原来这些小球并不是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堆积在一起,它们就好像蝌蚪一样拖着长长的尾巴,在水里无规律的四处游动,速度极快。每个小球周围的水都在翻腾着,雾化的水汽从水里一直延伸到水面,在水面上释放出来。整个水面就好像煮饺子一样,无数的小球上下浮动,场面很搞笑。 突然一个白色的东西从水里浮了上来,好像一条大鱼一样。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人,是一具人的尸体,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具残缺不全的人的尸体(奇*书*网^.^整*理*提*供)。破碎的地方已经没有了血,在水里洗的白花花的,看起来极其反胃。我吓的差点从梯子上掉下去,我急忙抓紧梯子,再去看那具尸体,尸体已经不见了。我定定神,拿出一只强力手电筒和一卷布条结成的绳子,把手电筒末端绑在绳子上,满满放绳子,把电筒吊了下去。直到电筒的光线打横,我在绳子上做了标记,收回绳子向上爬去。 我回到洗手间的时候,科比和莫新德发现我不见了以后都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科比差点打算去储藏室打电话给我。我告诉了他们下面的情景,他们都惊奇不已。 莫新德担心的问:“我们人体97%都是水,那些小球会不会把我们也给分解掉?” “不会,”科比相信满满的回答,“那些是超声波清洗球,主要作用是冲击和振荡,对人体无害,你握着小球打开开关的时候又不见你的手被分解了?” “可是,你不是说许多小球造成超声波叠加么?会不会叠加以后就对人体有害了?” “呃~这个~,或者我们等10个小时再下去,清洁球的电池能用10个小时。” “从我们最开始丢小球到现在已经有10个小时了,那就是说最开始丢进去的小球已经停止了?” “是啊,从丢最后一个小球到现在也已经两个多小时了,顶多再等7个小时,要不,我们先睡一觉?” “睡觉?好主意,我支持。” “对了,下面的水还有多深呢?快量量绳子吧。” “好,莫新德,别傻站着,帮忙一起拖绳梯,……,一米,两米,三米……哈哈,只有5米多,等我们睡醒,水也就抽干了。” “那好,睡觉吧。” “好,睡觉。我长着么大第一次在女厕所睡觉呃。” 我-_-!! 哒哒哒,一阵沉闷的枪声吵醒了我,我惊坐起来,四周却陷入了沉寂。科比也醒了,疑惑的眼光看着我,显然他也听见了枪声。莫新德流着口水,还在梦乡。我按一下戒指,时间显示8点10分。我和科比认为有枪声说明有人下来了,我们决定马上启程,尽快找到盾构机。只要找到盾构机,别说枪,就算有人抗着导弹下来也不怕了,更何况我们正面临着无粮的困境。 穿好潜水服,我们开始顺着梯子向下爬。很快,我们爬到了发射道底部,水位已经相当的低了,可以清晰的看到发射道的地板。水里依然有无数的小球在到处乱窜,我试着把手伸到水里,似乎没有什么问题,水温也不高,充其量40度而已,我尝试着下水。当我站在发射道底部的时候,水位也只比我的腰高一些。我们丢掉潜水服的配重,趟着一米多深的水,沿着墙壁开始寻找那道门。 水里能看到一些支离破碎的尸体,几乎每走十来米就能看到一块。除了尸体,我们还发现了一些降落伞、棉被、背包、铁梯,甚至还看到一辆摔的几乎分辨不出的汽车(也有可能是直升机)的残骸,看来这几天不停的有人尝试从发射道进来。仔细一想,我立刻明白了,看来当初给我们造成极大障碍的冷风口,竟然还是一道屏障,否则等我们下来的时候,这里挤满了人的话,我们还怎么进入那道门呢。 艰难的趟过了三百米的水路后,我们终于找到了那道门。门和墙壁是一样的金属材质,严丝合缝的,如果不是门楣上有一盏小红灯,恐怕就算从旁边走过也不容易发现这道门。在门下方的水里面,我们找到了我亲手制造的小潜艇,科比曾用小潜艇仔细的搜索了整个发射道底部,早已确定了整个发射道底部只有这一道门。 三个人欢叫起来,互相拥抱在一起,激动异常,仿佛过节了一样。我们终于找到入口了。 第五十一章 秘密仓库  一分钟后,所有人的面孔都呈现了失望的表情。整个门上光光滑滑平平整整,什么都没有,没门闩,没把手,没按钮,甚至连一个突起或者凹坑都找不到,如果不是四周的门框和水下面的小潜艇,我甚至不认为这应该是一道门。我们知道密码,也找到了门,却找不到输入密码的地方,老天怎么这么喜欢折磨人啊! 一个小时后…… “科比,华,要不我们再转一圈?也许我们还是忽略了真正的门。” “都转了四五圈了,还转?我百分之百的确定,整个发射道只有这一扇门。” “我赞成科比的意见,整个发射道只有这一个红灯,这个一定是真正的门。” “但是如果这也算是门的话,怎么打开?哦,水位只有比小腿还低了,潜水服应该可以脱掉了吧?” “对啊,脱掉吧,这身皮还真重。” “科比,你看这里,这门的中间是不是有一条缝?” “没有啊,没什么缝隙啊,摸也摸不到啊。也许是我老了,眼花,看不清楚。” “莫新德,你来看,这里,是不是有缝隙?” “好像是的,华,似乎不止一条缝,旁边也有一条,哦,不,是一圈缝隙围成这么大的一块,哇,这么细的缝,如果不是趴在门上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来。” “是了,这就对了,这块地方和门不是一体的,这一定是一块嵌入的面板,这是哪个变态的家伙设计的,妈的,刷个不同颜色的漆很难么?可是这块面板可怎么打开呢?” “嗯,按不下去,和门一样坚固,这么细的缝,连头发都塞不进去,也休想撬开它。这一定有其它的机关。” 三个人鼻子贴在门上把门四周100平方米的范围舔了遍,除了那一圈缝隙,什么都没有。水位已经降的几乎和门框的底部一样高了,仅仅刚没过脚面而已。为了这道破门,我们三个人已经趟着水走了至少5公里的路,转悠了一个多小时了。 放弃,完全放弃,这个门的设计简简单单,实在是没有什么其它主意可想。 我失去了耐心,最后一招,暴力破解。我从背包里拿出镭射切割机,打开了电源,橙黄色的光线射了出来,击在门上,发出啪啪的响声,火花从光线射入的地方飞溅开,那里的金属瞬间变红,再变暗,然后熔化,最后出现一个小洞。我专心致志的缓缓横移切割机,金属门上一条宽1毫米半的割痕迅速延长着…… 突然,头顶上发出了嘀嘀嘀三声警报,红色的小灯变成了绿色。我吓了一跳,差点把切割机都扔掉了。我关掉切割机,疑惑的检查四周,可是除了小灯变成了绿色和门上留下一条10厘米长的割痕,其它依然如故。 “见鬼了?红灯变绿灯,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莫新德一边在门上四处敲敲打打一边说。突然,莫新德停止了动作,傻傻的愣住了,他一只手按在门上,瞪大眼镜望着我。我仔细一看,他按在门上的地方正好是那块面板,现在整个横向A4纸大小的面板竟然被他按的陷进入门里5毫米深。莫新德的表情就好像踩住了地雷,一动也不敢动。我和科比也傻眼了,看起来刚才这块面板按不动是因为之前是红灯的原因,现在变成了绿灯,可能达到了某个开门的条件,面板变得可以触动了。在我和科比热情的鼓励目光下,莫新德忐忑的缓缓移开手,那块面板也跟着莫新德的手往外移动,直到凸出门1厘米才停下来。莫新德一下子收回手,哇的叫了一声,往后跳了几步。那块面板吱的一声翻了下来,背面露出一个数字键盘来。 我兴奋的输入了密码,数字键盘面板又吱的一声收了回去,接着一阵唧唧吱吱的机械声,门,终于开了。 门里面就是最底层的环形通道,正当我们准备进去的时候,天上传来一声凄厉的哀号,一个黑点拖着长长的尾巴飞速的从天上掉下来,嗙的一声巨响,远处溅起一片水花。那声短暂而凄厉的哀号依然在空荡荡的发射道里回荡,格外的悚人。我们赶忙跑进门,大门自动闭合了。 接下来的路线已经在电脑中看了许多遍了,我们轻车熟路的找到了F区最里面的仓库,这次没有什么变态的设计,扭转圆形半圈,轻松拉开了大门。进门,找到开关打开灯,一个巨大的空间呈现在眼前。 仓库面积不比一个足球场小,顶上的灯至少有二三十米高,乱糟糟的停着许多卡车,而最显眼的就是仓库中间两辆东风重卡拖着两部盾构机。像楼房一样巨大的盾构机静静的躺在那里,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压迫感。黄色的平板车是那种只有在船坞才能见到的大家伙,原本大到恐怖的东风重卡拖头,在平板车前面显得柔弱的可笑。10米宽的平板车并没能完全承载着盾构机,两部盾构机都宽出了平板车不少。走近前去,才发现两部盾构机并不相同,一部是挖隧道常用的日本三菱牌切削式一体化隧道盾构机,这是一部二手货,外壳上沾满了像沥青一样乌黑发亮的熔岩结晶。而另一部是北方重工掘进式盾构机,只能掘进不能同时建筑隧道,是全新的,外壳上绿色的油漆都是崭新的。这两部盾构都是核动力,都是全金属外壳,能防熔流的,不是挖地铁的那种便宜货。不同的是,三菱盾构机直径18米,长30米,可以自动烧砖贴片,而北方盾构直径只有15米,长度也只有18米。有了这两部造价上百亿的盾构机,这辈子的生存也就不成问题了。当然,前提是有足够的食物。 除了这两部盾构机,父亲还为我们准备了极其丰富的礼物,周围横七竖八的堆放着几十个货柜,我猜这里面一定都是好东西。我们迫不及待的开始拆礼物,货柜一个接一个的被打开,惊喜弥上心头,我们心里都乐开了花。12部已经装配好的崭新的万能机器人,几十吨食品(除了粮食、干制蔬菜、冷鲜肉以外,还有一整柜的罐头、零食和饮料),盾构机的各种配件,各种工具,各种金属锭,大量的木料……,似乎飞船上的各种资源每一样都留下了一点,这些资源足够我们三个人生活几百年了。亲爱的老爹真是舍得啊,不说别的,单只是这一柜子的机器人就价值上亿元了。面对这么一大笔财富,我们三个好像刚进城的乡巴佬,乐的都不直到该干什么好了。 我们把12部机器人全部启动,让机器人开始往盾构机里搬资源。但是接着,我们却为今后的路犯起了愁。 首先是两台盾构机怎么分配的问题,谁也不愿意独自驾驶一台盾构机,谁也不愿意独自一个人忍受几个月的孤独。如果是四个人就好办了,每台两个人,可现在只有三个人,打麻将都凑不齐一桌,还真够麻烦的。莫新德甚至提议上去再抓一个人下来,我和科比坚决反对。 其次是两部盾构机行进的问题,三菱盾构机掘进的同时会把土和岩石熔化铸成转,从盾构机尾部贴片在掘好的隧道周围,形成坚固的隧洞,而北方盾构机只掘进,把岩石和土再直接从尾部吐出来,填平已经掘进的隧洞。北方盾构机的时速是1500米,而三菱盾构机时速只有850米,如果同时行进,两部机器会不同步。 当然,也可以三个人都上一部盾构机,但是要抛弃一台价值上百亿的盾构机,谁也舍不得。直到机器人搬完了所有的东西,我们依然没有商量出一个好结果。于是乎不管了,吃饭、洗澡、睡觉,万事明天再说。 进入盾构机,我才明白为什么有三小职业之说(所谓三小职业,是指坦克兵、潜艇兵和盾构机驾驶员,这三个职业只招聘身高低于170厘米、体重不超过70公斤的男性),外面看起来硕大无比的盾构机,里面却是这么的拥挤,高个子或者胖子在这种工作环境下,还真不方便。许多通道和门,我都必须低头才能通过。在经历了多次碰头后,我在盾构机里行走,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不过盾构机里各种功能的设计还是不错的,尤其是三菱盾构机,里面有一个宽阔的驾驶室,两个卫生间,两间卧室,工作室、厨房、书房、医疗仓和冷藏室各一间,六间储藏室,甚至还有一间会议室。房间的许多设计都非常人性化,功能齐全而方便,不得不承认日本人在人性化设计方面还是有一套的。而北方盾构机虽然小,但是由于没有熔岩铸砖功能,里面的空间却更大一些,虽然没有医疗仓和会议室,但是多了六间储藏室和一间健身房,甚至水库也比三菱盾构机大了一倍有余。而且北方盾构机这边每个房间和通道都比三菱盾构机高一点,虽然过门和通道还是要低头,但至少低的没那么大幅度。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北方重工盾构机。 老爹留下的资源虽然看起来乱七八糟的,但似乎是经过了精确的计算。所有资源都刚好搬进了两部盾构机里,却没有浪费任何空间,甚至会议室和健身房里也堆积了不少木材和金属锭。那一打机器人全都挤到三菱盾构的尾仓去了。 我舒舒服服的洗了澡,然后亲自下厨,给自己做了一碗面条,美美的饱食了一餐。莫新德选择了吃罐头,而科比则让机器人做了牛扒。晚餐后,我们各自选了一个房间,睡觉。我躺在床上,思绪万千。我想到了爷爷,想到了父亲,想到了妻子,还奇怪的想到了唐菱。不知道爷爷如果知道我没有离开地球会不会伤心,不知道父亲怎样去安慰母亲,不知道妻子如何向儿子描述永远也见不到的爸爸,不知道唐菱还会不会发脾气…… 第二天,我起床很早。命令机器人给我煎两个荷包蛋做早餐,机器人拒绝执行,原因是原材料不足。仔细一问才知道,食品清单中没有鸡蛋,看来我以后再也吃不到鸡蛋了。于是我改为三明治,机器人无条件的执行去了。我低头进了洗手间,从镜柜中找到牙刷,刷起牙来。突然,一丝灵感在我脑海中闪过,我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却又没有抓住,我顾不上满嘴的泡沫,研究起牙刷来。这是一个宝洁公司生产的牙刷,和市面上普通的牙刷没什么两样,牙刷合起来的时候就像一个拉长了的药丸,使用的时候拔开,像笔帽一样的盖子会自动加温刷头到35摄氏度,并同时润湿刷头和在刷头上挤好牙膏,然后把盖子插到刷头那半截的尾端,就形成了一个长长的刷柄,这样就可以开始刷牙了。把盖子这半截插到另外半截的尾端……,哈哈,我想到了,我突然有了一个计划,一个绝妙的计划…… 我牙也顾不上刷了,带着满嘴的泡沫冲了出去,兴奋的去找科比和莫新德,好向他们介绍我绝妙的计划…… “砰”,哎哟~~我又撞了头~~ 第五十二章 改造工程  从驾驶室找到科比,又把莫新德从床上拖起来,我开始向他们讲述我的计划。首先两台盾构机的尾部都有一个门,而且北方盾构机的前面也有一个门,只要把两部盾构机尾部对尾部连接起来,就变成了一部两头都有刀盘的盾构机,而且人还可以从北方盾构机的前门出入(汗,辛好北方盾构机有两个门)。 科比和莫新德举双手双脚赞成,并高度赞扬了我的DIY精神。接下来我们三个人在北方盾构机的工作间里进行详细的工程设计。但是随着设计的深入,我们发现了实现这个工程还是有相当的难度的。两部盾构机尾部的门虽然都是一米八高,但是三菱盾构机的门是倒角长方形,宽度是一米二,是向内推的,而北方盾构机的门是圆形的,是向外拉的。也就是说,要连接两部盾构机,我们必须建造一个内部直径和长度都至少1米八的通道。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科比,莫新德,你们看这里,三菱盾构机尾部的这些机械臂,机械臂工作的时候肘部会下降到这个位置,距离门的正中心只有两米五,所以我们的通道外径不能超过五米,否则会阻碍到机械臂的工作。” “这些机械臂是做什么的?” “这些机械臂负责将尾仓熔铸好的砖贴片到挖好的洞壁,形成隧道。” “我们只要在地下穿行而已,不用修这么漂亮的隧道吧?” “它是一体化的,挖开的泥土和岩石经过内部的流水线,从尾部出来就已经是砖了,不贴成隧道怎么办?难道你要一块块的把这些砖搬出去?刚熔铸的砖可是很烫的哦!” “呃~那我们就造一条直径不超过五米的通道好了,造直径四米九行不?” “这才是问题的重点,通道从外向内依次需要有铪合金耐溶外壳、弹性缓冲层、耐火砖和散热片层、冷却管层、隔热层、缓冲层、屏蔽层、坚固结构层、爆破层、防护层、管线层和内壁装饰层,所以通道壁的厚度是一米七,而且这个厚度是压缩不了的了……” “那没有问题啊,一米七就是三米四,四米九减三米四,中间还有一米五,足够通行了啊。” “不要打断我好不好?你听我说完,最大的问题就是北方盾构机的门高宽都是一米八,门是向外拉开的,所以通道的内径至少要一米九,总还得留点缝隙开门吧?” “哦,华的意思是这样算下来,外径就变成了五米三,会阻碍机械臂。” “是啊,正是这样。不过我们可以这样做,三菱盾构机的门是向内开的,我们的通道可以造成一头大一头小的样子,这边内径一米五,那边内径一米九,这样就解决问题了。” “那多难看啊,一头大一头小,像棺材一样……” “好不好看还是其次,华,北方盾构机尾部不是也有些机械臂么?那些机械臂不受阻碍么?” “那些是用来夯土的,被挖掘的土会从旁边这些螺旋推出来,这些机械臂会把土夯实,否则后面的填土的体积会比千万挖掘之前的大,只有保持盾构机前后岩土的体积相同,盾构机才有足够的空间穿行。虽然这些机械臂也会被通道阻碍,不过我的计划是北方盾构机用作逃生仓,平时用三菱盾构机前进,北方盾构机只是备用。当需要用到北方盾构机逃生的时候,通道会被爆破掉,到那时候就不会有阻碍了。” “哦,也就是说那边的机械臂平时不用工作,所以通道必须大于五米三才能保证里面的门打开,而这边的通道必须小于四米九,才能保证不会阻碍机械臂,对么?” “没错,我是这个意思。” “但是一头大一头小的通道的确是不美观,我们不能把那边的门也改成向内开的么?或者是把那个门改小一点。” “这个工程量太大了吧?要想把它改成向内打开的,需要把盾构机尾部的壳体拆开,太麻烦啦。改小更麻烦,不但要改造壳体,还得再重新做一个门。” “反正是机器人干活,又不用你动手,改一改没所谓吧?” “什么没所谓,你以为这个门容易改啊?你看看,这个是楔形的油压门啊,没办法反过来安装的,外面这整块外壳都要先拆下来,要拆外壳还得先把螺旋拆掉,呃,应该是要先拆掉所有机械臂,否则螺旋拆不下来。外壳拆掉要重新设计门轴,门套这里要填充,最麻烦的这个门,整个需要重新量尺寸重新做,还不知道门里面的电器设备,要全拆开来研究,全都要重新设计。这得多少天啊?麻烦死啦~要做你做,我不做。” “其实,其实这些不用拆啊,你只要在这个门上挖个洞,在洞上面做一个向内开的门不就行了?” “呃?嗯~~啊~~这个~~啧,好像可行,呃~这个……,让我想想啊……” 要不怎么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经过一翻讨论,改造方案很快就确定下来,并且开始实施了。十二个机器人同时开工,日夜不停。事实上门的改造比我想象中容易的多,门虽然比较厚,但是经过超声波探测,内部结构简单的要命,没什么电器设备,只有两条油压管、一套冷却系统和若干探头电线,我很轻松的拆开了门的内外壳,中间掏了两个洞,把冷凝管、油压管和一些电线移了个位置,再把掏出来的东西加个边和门框,就搞定了。第四天,当我把改装的门安装好时,12个机器人还没做好通道的外壳。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按照机器人现在的进度,起码还要一个星期才能完成盾构机的改造工程。于是乎,我除了吃饭和睡觉,剩下的时间都用来恶补盾构机和地质学了。 人类经过了五千年的发展,向外,已经探索到了银河系公转的中心,已经具备建造飞船大批量星际移民的能力,已经拥有时速7个天文单位的探测器飞行速度,但是,人类至今仍对生活了五千年的地球知之甚少,尤其是地下。如果不是地热能源利用的迅速崛起掀起了地下探索热潮,人类对地下的了解,甚至还要停留在地壳、地幔、地核的猜测中。也正是近二十年来人类的地下探索热潮,才刺激了深层盾构机的飞速发展。 盾构机,本来全名是盾构隧道掘进机,是由英国工程师布伦诺尔在1818年发明的。在其后的近200年里,盾构机的发展极其缓慢,一直被用于地下排水系统的挖掘。直到上世纪90年代,随着工程大建设时期的到来,盾构机才有了爆发式的进步。在功能上集成了开挖切削岩土、输送掘碴、拼装和衬砌隧道、测量纠偏等,用途也扩大到地铁、桥梁、隧道等很多建设领域。2035年,石油战争(又叫新能源革命)结束后,地热能源得到广泛应用,因此带动了人类对地球的地下的探索热潮,从此,盾构机的发展开始分支成两条路线。 一条路线,延续了盾构机本身的功能,主要用于隧道的挖掘。例如这台三菱盾构机就是这条路线的代表作。它采用核动力,能连续工作75年。盾构机前方有镭射激光和金属刀组成的刀盘,用于切削岩石和土层,切削的土渣被粉碎后,在盾构机的尾仓被烧融,铸成砖盾构机坚固的外壳形成护盾,对挖掘出的还未衬砌的隧洞段起着临时文撑的作用,承受周围土层、地下水、熔岩的压力,将地下水和熔岩挡在外面。同时,尾仓熔铸的砖经过冷却后,再拼装和衬砌到挖掘好的隧道壁上,代替盾构机外壳,不但对隧洞起到支撑作用,而且将地下水和熔岩挡在隧洞外面。盾构机就好像一座在地下行进着的工厂,从挖掘到形成坚固耐热防水的隧道,使隧道一次成型。 而盾构机发展的另一条路线,则主要是为地下的探索而服务的,就好像那台北方重工制造的北方盾构机。它被设计成有更高的挖掘效率,但是它并不会形成隧洞,它把挖掘出的土渣再从尾部将挖掘出的空间填充结实,它的目的就是在地下行进。它更像是一艘潜艇,一艘穿行在地下的泥土和岩石中的潜艇。它异常坚固的外壳和良好的冷却设计,使得这种盾构机无惧地狱般的熔岩层。2088年,著名的海瑞克公司曾设计出一种很牛叉的盾构机,创造了深入地下两千七百公里的记录,几乎到达了外核液体圈。十几年来,许多牛叉的公司虽然不断的竞相设计制造更牛叉的盾构机,但始终没有再出现一种深入地下能超过这个记录的盾构机,包括这台北方盾构机。这台北方盾构机设计最高深入也仅有两千三百公里(顺便说一句,三菱盾构机设计最高深入只有500公里)。 而现在,太阳这个大火炉即将被填一把柴,就像微波炉烤奶酪一样,把地球面烤的像熔化的巧克力一样,世界万物都将不复存在。这种情况下,盾构机无疑变成了地狱熔岩中的保险库。但是盾构机毕竟只是一台机器,只能够生存,不适合繁衍(废话,三个大男人怎么繁衍),所以我们必须找到地下城市,才能够开始真正的生活。 5月28日,所有的改造工作全部完成,两部盾构机完美的连接在了一起。通道是活动的,必要的时候北方盾构机可以作为逃生仓,从三菱盾构机上脱离开。 我们三人决定三天后启程,前往神秘的西藏寻找我们的希望。这三天,我们将把这间仓库中能拆的东西都拆掉,把所有能拆的下来的金属都熔成锭,把能用的材料都整理好,把可利用的资源全部打包,统统带走。 虽然逃难的感觉早已麻木,但是看着万能机器人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拆除和搬运的工作,我依然觉得心里堵得慌。硕大的仓库中,没有了拖车和货柜(被拆散融成了金属锭),显得空荡荡的,就像我的心一样,空荡荡的。 “hi,华,你在干什么?怎么?舍不得走吗?” “哦,科比,不是。我只不过出来散散步。” “哈哈,我没见过绕着直径只有十米的圆圈散步的人,你转不晕么?哈哈。对了,华,你有见到莫新德么?” “没有,从中午吃晚饭开始我就没见过他了。” “奇怪,他去了哪里呢?我到处都找不到他。” “真是的,快出发了还到处跑,他就不怕我们丢下他?” “你真的会丢下他么?” 我认真的思考了一阵,说:“不会。” 科比善意的笑笑,转身去命令万能机器人,“喂,1号,命令全体机器人停止拆卸和熔铸的工作,全部开始搬运” “是的,主人。除了6号机器人以外,其它机器人将开始搬运工作” “呃?为什么?6号在做什么?” “报告主人,6号机器人正在处理莫新德主人的最高优先级工作。” “那6号现在在哪里?” “报告主人,6号机器人目前正在东北37.45度方向,距离258米,正在以每秒21.2米的速度朝这里行进。” 我和科比转头朝东北方向的仓库门望去,而仓库门距离我们大约200米。突然,砰的一声,仓库门被很大力的撞开,一个万能机器人朝我们飞奔而来。 第五十三章 损失惨重  万能机器人六号撞开仓库门,朝我们的方向狂奔而来。突然听到莫新德大声的喊叫:“快进盾构机,快走!快走!快!快!快!” 我和科比莫名其妙的,搞不懂莫新德是什么意思。就在我和科比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哐啷一声,仓库门突然化作无数碎片,一个巨大的黄色迷彩物体出现在仓库门本来所在的地方,接着就向万能机器人狂追而来。我和科比定睛一看,不由惊呼起来,那是一台战斗机器人。战斗机器人可是个大家伙,基本上可以算是一辆人形的坦克,不但有厚厚的装甲,而且有强大的火力。这种家伙只有战场上才会出现。我毫不怀疑它的恐怖,在我看来,它的出现基本上就宣布了我的死亡,只要它一抬手,每秒600发12毫米的机炮瞬间就会把我打成肉渣。 科比显然比我清醒,立刻命令两台万能机器人阻挡战斗机器人,其它机器人立刻回盾构机,同时扯着我向北方盾构的入口跑去。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似乎只是一味的追着越来越近的万能机器人,而没有开火。我显然对只有战斗机器人小腿高的万能机器人信心不足,忙又命令多两台万能机器人去增援,跟着一把抱起科比飞速的朝盾构机入口跑去。当我跑到盾构机舷梯旁边时,两米高的六号也刚好跑到我旁边,我这才发现,莫新德坐在六号的背上,而六号不但抗着六号,还抗着几个捆在一起打包好的纸箱子。莫新德好像猴子一样灵活的从六号背上跳下来,出溜出溜的爬上舷梯,钻进盾构机里面去了。一只只的万能机器人也排着队,动作敏捷的爬上舷梯。 咚的一声,地面跟着震颤了几下。我朝后面望去,战斗机器人距离我们只有最多50米远了,它摔倒了。它被四台万能机器人死死的抱住了手脚,正在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奇Qīsuu.сom书它智商不低,看起来它企图要快速的摆脱纠缠,朝我们朴来。要是被它成功的堵住盾构机的门,我们就只能任它鱼肉了。我毫不犹豫的再命令两台万能机器人增援,然后飞速的爬上舷梯,钻进了盾构机。等最后一台万能机器人进来后,我马上拆开舷梯的挂钩,一脚踢开舷梯,砰的关好门,加压上锁,这才怀着怦怦直跳的心,小心翼翼的趴在门上小小的玻璃窗朝外望去。 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战斗机器人已经结束了纠缠,6台万能机器人不是变成了扁平的金属垃圾就是变成了散落的零件,至少五千万元在短短几秒之内化作乌有。战斗机器人显然不死心,一把拉过舷梯,三步两步就爬了上来,砰,一个巨大的铁拳砸在了透明的窗口上,我吓得哇一声大叫着向后跳去,心脏紧一阵抽搐。铁拳的力道着实不小,隔着一米多厚的门我依然能感觉到震颤,还好盾构机上这块透明的玻璃(我猜说不定是透明金属)也真够结实的,丝毫没有损伤的迹象。虽然这块玻璃完好无损,而且战斗机器人脚下的舷梯也被这一拳的反作用力滑了开去,可是我却被吓得不轻,生怕再被这家伙砸几下砸烂了可不得了,于是我赶忙朝科比大喊:“快,快去开刀盘,开镭射,快~~~” 窗外,战斗机器人显然有些抓狂,它从舷梯上跳下来,把舷梯扳倒,不让舷梯的轮子接触地面,以增加摩擦力。这个家伙几下子就把舷梯推到了盾构机跟前,然后站上去,企图再次敲门上的玻璃。还好,别看这家伙足有七八米高,可横放的舷梯矮了不少,它站在上面依然够不着门,这让我安心不少。战斗机器人气急败坏的跳在地上,到处跑来跑去,寻找着能当凳子用的东西。哈哈,辛好这两天我们把能拆的东西都拆的差不多了,要是早两天来,到处堆着拖车和货柜,那可方便了这家伙了。通道内传来了盾构机启动的声音,接着是电脑提醒隔离门有阻碍的声音,我赶忙往后退一步,唰的一声一面大玻璃幕从地板下升上来,隔开了门。接着玻璃幕外那扇圆形的门开始缓缓的旋转,越转越快,直到我看不清门闩和门边上的控制器。隔着玻璃幕,门中间的玻璃窗依然能清晰的看到外面的情景,那台战斗机器人已经处于了暴走和泄愤的状态,不断的抓起金属锭朝盾构机的方向扔过来,但已经不能对我们造成丝毫的伤害了。 (画外情景——贝雷帽愤怒的坐在战斗机器人的驾驶室里,用力的拍打着操作面板上的按钮,用印度脏话破口大骂:“妈的,该死的中国人,造的什么破机器人,到处都是汉字,到底哪个该死的按钮是开火???”) 科比走了过来,忧心的对我说:“我们美国的战斗机器人是配备有镭射武器的,说不定你们中国的也应该会有镭射武器,我想我们应该快点离开这里。” 一句话提醒了我,我和科比立刻穿越通道,朝三菱盾构机的驾驶室跑去。 途中路过了莫新德的房间,这家伙盘腿坐在床上,看着屋子里大大小小的一堆纸箱子发呆。我朝这些箱子仔细一看,西格玛35、微软350机械臂、宏基旋风腿八代、黑金刚三代……我的脑袋立刻像火一样燃烧了起来,怒火使我失去了理智,我走到莫新德的床边,狠狠的一拳砸到了他的鼻子上。啊的一声惨叫,莫新德被我一拳砸的几乎飞了起来,他的脑袋重重的撞到后面的墙壁上,发出嘭的一声空荡荡的响声。我惊呆的看了看我的拳头,从没想过一拳能打出这种效果,对于平时连袋大米都抗的费力的我来说,这一拳简直如同化身超人一般。如果说我穿着机械战甲的话,打出这种效果那是小菜一碟,就算一拳砸烂莫新德的脑袋也不出奇,可是我现在没穿机械战甲,这一拳的效果就变得极其惊人了。对于身体强壮的人来说,比如文坚表哥打这一拳,砸晕莫新德都是轻的,可是我,我这种瘦弱的小胳膊,竟然也有这么大的力道,怎能不让我吃惊。 莫新德挣扎的坐起来,两行红色从他的鼻孔延伸出来。不知道是我被我这一拳的力道惊呆了,还是看到莫新德扭曲的面孔心中不忍,总之,我的怒火似乎瞬间消失了。不过我仍然为莫新德的行为感到生气,我不想就这样只打他一拳就软弱下来,我勉强提高音量,装作仍然怒不可遏般朝他大吼:“你这个愚蠢的家伙,就为了这么几个组装不起来的价值一百万的破家用机器人,差点害死我们全部人,你愚蠢的行为害的我们损失了六台价值一千万的工业机器人,你这个愚蠢的白痴~” 莫新德显然也暴怒了,立刻朝我大喊:“那种六条腿的家伙也能称作机器人吗?难道我想有这样的结果吗?”接着他突然软弱了起来,“我也不想啊,我只是……我只是……一台漂亮的机器人一直都是我的梦想,我只是忍不住想拥有它而已……呜……” 莫新德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我不知所措,我没法继续发火,我突然想起外面那个危险的家伙,那台元素巨人般恐怖的战斗机器人,可能随时使用镭射武器切开我们的盾构机,我心中猛的一惊。还是正事要紧,我急忙向驾驶舱跑去…… 科比已经启动了三菱盾构机,机器正在预热,根据屏幕上的倒计时,两分钟后我们就可以行进了。我打开监视景象,切换到北方盾构的刀盘,从景象中看到那台战斗机器人依然不知疲倦的拿堆积的金属锭当石头扔弃来砸着盾构机。看到战斗机器人拿起一锭铱锭丢了过来,心里一阵心疼,看来我们这次的损失远不止那六台价值五千万的机器人,光这些没来得及搬运上来的金属锭,都价值不菲。好不容易才熔了这几锭铱、几锭钌,哪个都比黄金贵,心疼啊,尤其是那两锭锇,那可是以后修理刀盘必备的金属资源,真是心疼啊。我又重新勾起了对莫新德的愤怒。 预热完毕,三菱盾构机的三组正在低速旋转的刀盘开始加速,盾构机外壳上的五组螺旋也开始缓缓的旋转,推动着整台盾构机慢慢的向前移去。不一会,盾构机已经移动到了仓库的墙边,突然一阵剧烈的震动,我知道,这是刀盘已经和岩石接触了,寻找地下城市之旅正式开始了。 两分钟后,监视景象中已经能看到修好了的隧道了,隧道四壁光滑黝黑的墙壁,切砌的整整齐齐,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那台战斗机器人不知是傻了还是累了,或许是被这硕大的隧道震惊了,它一动不动的站在隧道口,呆呆的望着我们远去。 盾构机这个名字最重要的字眼就是这个“盾”字,只要不是镭射,盾构机几乎不怕任何热兵器和冷兵器,就好像一面坚强的护盾,为内部提供着坚强的防御。 我看着监视器上那台战斗机器人缓缓缩小的身影,心里暗自好笑,我在这比坦克的防御还强百倍的盾构机里,看你能怎么办,就算有导弹来袭击都不怕。 突然,远处那个傻呆呆的身影亮了一下,一个红点瞬间朴向了屏幕,接着整个盾构机好像地震一样剧烈的摇晃了一阵,屏幕上火光一片,最后满满散去。TMD,这个祖坟欠诅咒的家伙,竟然真的用导弹袭击我们。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盾构机快速的进行了一遍自检,没有任何损坏,我提起的心才放下。盾构机果然是盾构机,果然没让我失望。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好像蚯蚓一样在地下缓缓的蠕动,身后留下长长的一条坚固的隧道,战斗机器人时不时发几颗导弹来骚扰一下。除此之外,其它方面都很平静。 莫新德已经组装好了那台不能动的、他拼着命弄回来的那台机器人,只不过可能害怕我发火,一直没主动出现在我面前,就连吃饭都是在他自己房间里。 平静的日子没持续多久,突然有一天,身后的骚扰明显密集了,盾构机剧烈晃动的程度和频率都明显的增加,我打开探照灯,从监视器中观察,发现身后远处经常是几颗甚至十几颗导弹同时发射袭击我们。看来现在已经不止一台战斗机器人跟在我们后面。但是他们不敢深入隧道靠近我们,因为在近处发射导弹,巨大的气流会把他们自己冲击出去,我们曾看到过有一次五台战斗机器人在距离我们八百米的地方同时发射了五枚导弹,结果五台机器人几秒钟后全部被风吹纸片一样抛出去了几公里远,惹得我和科比一阵捧腹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不过这种不断震颤摇晃的感觉并不好受,晃动剧烈的时候,我们的身体都会被颠簸的跳起来,会摔倒在地上,根本无法站稳。而面对袭击我们又无法预警,总不能时时刻刻总是趴在屏幕上监视吧。就算是趴在屏幕上盯着,导弹的小红点出现到盾构机震动,也不过只有一两秒的时间,这点时间连喊句话都不够,更别说预警了。这种情况可真让人郁闷。 “华,最不爽的事情是我们辛辛苦苦的挖掘隧道,而他们却利用隧道来去自如……”科比也无可奈何的发着牢骚。 “是啊,我也很不爽。就好像辛辛苦苦给自己挖坟墓一样。” “我们没有导弹,没法教训他们。我们有没有办法把挖好的隧道堵死呢?就好像那台北方盾构机一样,你说过那台盾构机可以把挖掘开的部分填埋掉的,如果是那样,他们没有盾构机,就不能再跟上我们了。” “可是这台盾构机没有这种功能啊,嗯~我试试看,修改尾仓机械臂的动作,不把砖砌紧,让砖散落在最后面。” 说干就干,两个小时后,我修改了尾仓机械臂的动作,减少了最下面两块砖的填充,这样围绕隧道的整个圆形就有了一个缺口,当墙壁失去盾构机的支撑后,就会向下滑落,最终散落下来堆积在最后方。这个办法开始还可以,可是砖块的熔铸尺寸是和隧道配套的,五分钟后,尾仓堆积了过多的砖块,我不得不把多余的砖块叠放在隧道壁上,以便尽快的清除尾仓中堆放的越来越多的砖块。 我犯了一个错误,一个严重的错误。原本每一圈多叠放两个砖块可顺利的解决砖块堆积的问题,但是我为了贪图快速清理多余的砖块,愚蠢的尝试多叠放几块砖,结果在尝试到每圈多叠放九个砖块的时候,叠放的砖块提前塌陷了。 砖块在两台盾构机之间的通道就哗啦啦的坍塌了起来,堆积在一起的乱七八糟的砖块一下子就挤住了北方盾构机的外壳,整台盾构机停了下来。三菱盾构机的刀盘变成了空转,盾构机外壳上的螺旋也开始打滑,我们却一厘米也前进不了了,该死的,我们被卡住了。 第五十四章 摆脱追兵  陷进泥潭里的车,车轮在打滑的时候,如果没有外力,车子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从泥潭中出来的。我们现在的景况就是如此。不过车子打滑两个人推一下就能推出来,可是我们现在陷入绝境的盾构机差不多有一千吨重了,如何才能施加外力?这可不是弄几根绳子就能搞定的事情。这就好像十七世纪欧洲的重甲兵一样,骑在马上威风凛凛,下了马连走路都成问题。唉~,三个人对此一筹莫展。 俗话说屋漏又逢连阴雨,这话可说的真他妈的准。显示器上突然出现了五个红点,五台好像烦人的苍蝇一样的战斗机器人顺着隧道快速的向盾构机靠近,盾构机死死的卡在隧道里,动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五个小点慢慢的靠近,变大。战斗机器人速度很快,就在这群家伙距离盾构机不足一公里的时候,五个红点突然猛烈的一闪,一堆闪闪发光的东西在显示器上扑面而来。 “导弹来了,抓稳啦~”我立即大声的提醒大家。 我的话刚喊完,盾构机猛的震颤摇晃了起来,周围发出闷沉的咚咚声。这两天,我们早已习惯了这帮家伙的伎俩,每次导弹的攻击都会使盾构机剧烈的震动,一不小心就会把我们从地板上抛起来,到处跌跌撞撞,为此,我们三个脑袋上已经不知道撞出多少个包包了。导弹这玩意速度又快,发射又突然,而这帮战斗机器人并不是每次都在同一个距离发射,有时候近,有时候远,使我们根本无从预防,真是烦不胜烦。 突然,我发现盾构机开始移动了,屏幕上的各种数据都显示盾构机正常行进了。哈哈,真是困了有人递个枕头饿了有人送俩馒头,盾构机深陷泥潭的时候,几个导弹就变成了外力。有了外力,盾构机终于成功脱困了,真是出门遇贵人,困境遇导弹啊! 经过了这个教训,我小心翼翼的每次只多叠加两三块砖,两三百米后才把尾仓多余的砖块清除出去。监视器中显示,我们身后已经有至少一公里的隧道堆积了乱七八糟的砖块,虽然没有完全堵死隧道,但还是起到了一定的阻碍作用。尤其是当身后那几个不知死活的苍蝇发射导弹的时候,隧道没有了坚固的砖支撑,在导弹的冲击下大片大片的塌方,使隧道不在笔直,变成了上下颠覆的样子。不过,好景不长,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在监视器里见到了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有一台机器人竟然开启了镭射,轻松的切掉了另一台战斗机器人的手臂。而其它的机器人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竟然不再发射导弹,而是傻站在那里,看起来像是在研究着如何开启镭射武器这种盾构机最致命的天敌,在那些机器人消失在监视器的视线前,我看到又有两台机器人开启了镭射。 “完了完了,这下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们的速度太慢,跑是跑不掉的,他们应该很快会追上来。” /奇/“前面有没有地下水,最好能在他们追上我们之前有地下水涌出来。” /书/“有水也没用啊,战斗机器人可以潜水。” /网/“那岩浆呢?前面有没有岩浆流?这些家伙能潜岩浆么?” “恐怕不行,这些家伙应该不是铪合金外壳,也不可能是钻石外壳,如果有岩浆流,应该可以阻碍他们。可是你看,探测器里显示至少五十公里范围内没有岩浆流,怎么办?” “岩浆,咦,对了,盾构机铸砖不就是用岩浆铸的么?温度有多高?” “大约一千五百度,如果加大核坩埚的功率,应该可以加热到两千度左右。” “能让岩浆直接从尾部排出去么?” “理论上可以,铸槽有尾渣排放的出口,不过要关闭冷却模块和造粒模块,还得绕过打包的流程,把出口直接接通到铸槽上,还好这个排渣仓是气压仓设计,完全能胜任岩浆的排放,不过那里不是耐高温材质,恐怕不能承受两千度的高温。” “那怎么办?现在改造肯定来不及了。那里能承受多高温度?” “算一下,电话精灵,快帮我算#@¥@%#%¥@¥@……” “主人,加上屈服应力因素,最后的计算结果是一千五百度”电话精灵飞快的计算出了答案。 “华,岩浆在一千五百度会凝固么?” “不会,岩浆又不是全晶体,只不过流动性会降低,比较粘稠而已。” “那么我们把岩浆降低到一千五百度再排出去不就行了?” “好,你负责修改冷却那部分的程序,我负责修改机械那部分的程序。快,时间不多了。” 半小时后,冷却部分的改造顺利完成了,可是机械部分的改造却只进行了三分之一,如果不是科比叫莫新德来帮忙,进度会更慢。 一个小时后,可怕的战斗机器人再次出现在了监视器中,这次是八台战斗机器人。八台机器人排列成两行,静悄悄的快速向我们靠近。时速不足一公里的盾构机,在这些机器人眼里跟静止没太大区别,橙黄色的镭射光在他们手臂上闪现,就好像八个冷酷的忍者举着八把闪亮的战刀冲向待宰的羔羊。程序已经完成了改造,科比手忙脚乱的把程序更新好,启动。监视器上,八个死神飞速的接进着,尾仓里,暗红色的岩浆缓慢的流动着,而我们则紧张的注视着屏幕。一百米、九十米……死神冷漠的盔甲清晰可见,一秒、两秒……岩浆缓缓的流进铸槽。八十米、七十米……死神冷笑着越跑越快,三秒、四秒……岩浆咕咚咕咚的填灌着排渣仓,我的手心渗出汗来。六十米、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北方盾构的刀盘的转速已经被我开到了最大极限,盾构机也早已被科比调整为向下三十度角度倾斜,我的肩膀被科比瘦如枯骨的手抓的生疼。二十米、十米……最前面的战斗机器人跳了起来,橙黄色的光唰的一下划过了刀盘,砰,战斗机器人的手臂也碰到了高速旋转的刀盘,被击飞了起来,撞到了隧洞的顶壁,撞落了一大块土,又跟着土渣一起掉落在后面。 哧,岩浆终于被排放出仓,浇灌在隧洞里。第二个、第三个……八个战斗机器人不断轮番的跳跃起来切割刀盘,然后被刀盘击飞,跌倒再爬起来,追上来再跳跃……两分钟过去了,盾构机的向下倾角已经被科比调整为45度,盾构机自检显示刀盘上刀片的损坏程度已经达到50%,最多再过两分钟,刀盘这个失去了刺的刺猬,将会变成屠刀下的肉俎,而此刻,岩浆仍然没出现在监视器的视线中。 随着盾构机下倾角度的增大,战斗机器人已经不像开始那样总是被弹飞后落在地上,有几次战斗机器人被弹起来却又落回刀盘上,再次被弹起来,有一个机器人最多被弹了四次,这就使得这些机器人破坏刀盘的速度明显变慢。终于,监视器上有一团红影飞过,那是刀盘碰到漫上来的岩浆,把岩浆甩飞造成的。第二团、第三团……越来越多的岩浆被甩了出来,四处飞溅,最后几乎遮盖了整个屏幕。岩浆逐渐在刀盘周围形成一个暗红色的圆环,圆环越来越大,变成漩涡,漩涡越来越厚,已经有机器人陷落在漩涡中,跟随着刀盘飞速的旋转着,一台、两台、三台……直到所有的机器人都变成了漩涡的一部分,刀盘就像一个打蛋器,疯狂的搅拌着岩浆,直到岩浆完全淹没了整个隧道…… 北方盾构机刀盘损坏程度97%,几乎所有刀片都被那八台战斗机器人砍了下来,还好,刀盘底座没有受损。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没办法停下来维修伤痕累累的刀盘了。我们继续改进了程序,使得挖掘的土渣被快速熔成岩浆,然后不停歇的被排出盾构机。三天后,我们完成了尾仓的改造,使岩浆的冷却过程也被省略,加快了岩浆的流速。此时,由于减少了隧道切砌,盾构机的行进速度竟然被提升了一倍,比北方盾构机的设计时速还快了10%。 莫新德依然刻意的躲着我,而我原本仅有的一点点怒火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天,我吃晚饭路过莫新德的房间时,房门开着…… “hi,莫新德,我向你道歉,我遗憾那天打了你……” “华,别这么说,是我的错,我差点害死大家……” “……” “……” “hi,你在干什么?这个主机不配套,没办法组装起来的了。” “华,我想求你一件事,我想求你帮忙改造这个主机,DIY,我们一起重新编一套程序,让这个机器人活起来。” “你打算怎么做?” “你看,主机的接口虽然不一样,但是最基本的,电源线、信号线都有,可以把它们连接起来,而机器人的其它部件都是标准的接口,只要重新编一套底部程序,让主机能辨认这些零件,再编一套控制程序,通过接口把躯干、手臂和腿控制起来,就可以让它动起来了。” “咦,似乎可行啊,控制程序倒是简单,只是主机的中心程序可就复杂了,很大工程哦!如果没有中心程序,那这个机器人很没用啊,比如你要他给你倒一杯水,你得命令他:向前走一步奇书-整理-提供下载,抬起左臂60度,弯曲肘关节30度,手掌逆时针旋转30度……哈哈,会累死。要是有中心程序,你只要命令他:给我倒杯水,哈哈,他就会自动执行了。” “是啊,我知道,我们可以一步一步来啊,先让它动起来,总比现在这样子强啊。” “说的也是,好,我们现在开工?” “好,开工。华,谢谢你!” 别看这个机器人小,可是改造的难度一点也不比盾构机的改造更容易。主机和躯干的接口不同,老办法,打磨;插头不同,重新做一个;金手指不同,锯掉重新接一块,再飞线连接起来;数据传输的格式不同,重新编一套底层,再烧回去……经过整整两天的不眠不休,机器人硬件部分终于改造完成,至少现在开启开关,所有设备都检测通过。 而下面的事情,就是枯燥的编程了,要修改所有部件的驱动程序,要重新编一套控制程序,这样才能让主机指挥身体上各个部件进行活动。这部分工作难度不大,可是工作量不小,而且就编程来说,我的水平还不如莫新德,所以我决定不打扰莫新德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又是11点才起床,算算竟然已经睡了15个小时,睡的我腰酸背疼的,真不爽。不过经过睡眠后,精神倒是很不错,头脑头脑很清醒。洗漱完毕,招唤来万能机器人。看着这个长着六条机械臂的机器人,我不禁想起了莫新德的问题,这个家伙叫机器人么?难道只有长的像人一样的机器人才叫做机器人么?就好像微软标准的家用机器人,或者街上的那些高仿真机器人?那严格的说,现在世界上量产的机器人中,长的像人的还真不多。比如带轮子的清洁机器人,比如圆咕隆咚悬浮在空中的交通机器人,比如银行的服务精灵和展会的指引精灵,那东西连腿和脑袋都没有,是不是就不算机器人了呢?如果这样说,那工业应用方面的那些具有自动控制的操作和移动功能、能完成各种作业的机器,还算不算机器人呢?莫新德真是莫名其妙。在我看来,凡是具备一些与人或生物相似的智能能力,如感知能力、规划能力、动作能力和协同能力的具有高度灵活性的自动化机器,就应该叫做机器人。就好像眼前的这台万能机器人,原本就是设计用来协助人完成各种应用的,六条机械臂可以任意作为手或者脚用,比家用机器人具有更高的稳定性、灵活性,有更强的力量,更能承重,用途更广泛,这不是很好么,难道非要规定机器人只能有一个脑袋两条腿、一个身躯两条胳膊么?真是谬论,莫名其妙~~ “嗯,给我做一份蛋炒饭,再来一杯牛奶。”快到中午了,我打算早餐午餐一起吃。 “对不起,主人,缺少原材料,无法烹饪。” “呃?呃~,对哦,没有鸡蛋,那就给我蒸一笼小笼包吧。”嗯,好久没吃包子了,很是怀念啊。 “主人,没有鲜牛奶,速溶牛奶您满意么?” “行啊,速溶就速溶吧,好过没有啊。” 机器人出去执行命令了。我很郁闷,没有蛋,很多食物都吃不到了,比如双皮奶啊、蒸水蛋啊,甚至我最喜欢吃的月饼都不会有蛋黄月饼了,还有,过生日的时候就别指望能吃蛋糕了。对了,今天就是我的生日啊,我已经满23岁了啊,哈哈。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地下城市,我可不希望我的下一个生日也没有生日蛋糕。 第五十五章 绿色金属  吃晚饭,我钻过通道,往驾驶舱走去。老远就听到驾驶舱那边传来很吵杂的歌曲声音。路过莫新德的房间,门开着,原来很肉酸的那种弱智中文歌曲的声音是从莫新德房间里传出来的。我往房间里望去,莫新德一边享受的跟着哼着,一边操作着电脑。我走进去,发现莫新德正在给机器人编程。 “hi,华,”莫新德热情的和我打招呼,“机器人的腿已经可以动啦,我正在编写脚趾的部分呢。” “呃,这个,莫新德,你能不能关掉音乐?” “为什么啊?我正在学习中文,学习一门语言最好从歌曲开始。” “那你能不能换一些歌曲?有很多很好听的中文歌啊。” “这些是我专门挑出来的歌曲啊,这些歌曲语速比较缓慢,吐字清晰,有利于学习中文啊。” “那你可以关小一些音量,或者用耳机听啊。” “关小了音量没有感觉啊,而且我也找不到耳机啊。” “啊?你没有移植过内耳机么?” “没有啊,那种耳机很贵的,最便宜的都要上千美元一幅啊。而且听说对耳朵有损害。” “胡扯,一幅普通的内耳机也不过三四百块,好点的也不过一千块人民币,算起来就五百美元,而且内耳机技术都发展50多年了,成熟的不得了了,怎么你们印度的内耳机这么贵么?” “是啊,贵的不得了。唉不提这个了,我们一起编写机器人的底层程序吧!” “呃~,这个,那个,我还有事,改天再聊,我先走了。”我逃跑似的冲出了莫新德的房间,顺便关上了他的门。 莫新德不知道从哪里找出这些恶心的歌来,什么‘你是一个好人~~~~~~好人~~~~’,天啊,我实在找不出恶毒的词汇来形容这种歌,很难想象中国竟然会有这种歌曲,歌词倒是直白,可是不是超级露骨就是描述的类似戴了绿帽子还贼高兴的那种情节,又或者教唆人红杏出墙之类的。一首歌翻来覆去就两三个旋律,咿咿呀呀的唱半天,音量还特别大。如果不是这些歌曲太有杀伤力,我说不定还真会帮莫新德编程序。 盾构机内部的隔音看来不是非常好,离开莫新德房间十几米了,耳边依然能听到那些恶心的歌声,只不过音量小了很多。 来到驾驶舱,关好驾驶舱的门,我才终于摆脱这种听觉上的噩梦。科比半躺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大屏幕上不断变幻的数据。 “科比,我们到哪里了?” 科比没有反应…… 我走过去拍拍科比,他才扭头看我。 “科比,你想什么这么入神?” “没有,我在听歌。” “你也在听歌?” “是啊,莫新德放的音乐太吵了,所以我才听歌,这样才能不让那些吵杂的音乐打扰我。” “晕,你不会关好门么?看我关上了莫新德的房间门和驾驶舱的门,听不到他的音乐了。” “呵呵,我不好意思关他的房门。” 我-_-!! “对了,我们到哪里了啊?” “快到沈阳了,再有一天就进入沈阳辖区了。” “还连接不到卫星么?不知道地面现在怎样了。” “还连接不到,地面上的长波站似乎都不工作了,我们在地下没办法直接连接到卫星。” “或许,我们应该往更深的地方走走,到M界面附近去,那样也许有更多的信号。” “可是,万一不小心掉到软流层去,我们就不知道会被冲到什么地方去了,说不定要多走很久的路了。” “哈哈,也有可能被冲到西藏去,节省了很多路哦。” “哈哈,那是最好的情况,不过这种可能有多大几率呢?我可不喜欢冒险。” “我只是说到莫霍界面附近而已,又不是真的非要深入到莫霍界面不可,我们可以接近一些嘛,谁让你直接往火坑里跳呢。” “但是太阳风爆发可能会导致M界面扩大,大范围增加软流层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盾构机又不是没有侦测仪,碰到数据不对,立刻向上跑不就得了。再说了,软流层不见得一定会流动啊,就算真的掉进去,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被冲走,坏的不能再坏的情况也不过是多走几天冤枉路而已。” “嗯,有道理,最坏的情况也坏不到哪里去,哈哈。就冲着越接进莫霍界面信号越强这一点,我同意,那我们就深入一些吧。” …… 6月15日,我们已经在地下58公里左右的地方行进了半个月了。正如我们当初的想法,这里的信号很强,我们已经接收到数量上万的清晰的信号源,可是我们遇到了极其头疼的问题,盾构机上的设备处理不了这些信号,能够识别,却无法解码。就好像找到了一个宝藏,有无数的宝箱,却没有钥匙。另外一个郁闷的地方是,这里的玄武岩密度比较大,我们的行进速度下降了至少20%,平均时速大约只有1300米。 莫新德基本完成了他的机器人的编程工作,现在机器人已经可以根据语音命令行动了。只不过机器人还很傻,什么都不会自己做,简直就像是一个扯线的木偶。莫新德就像一个孩子一样,整天不知疲倦的命令机器人干这干那,把机器人当成了玩具,玩的不亦乐乎。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我打心底佩服莫新德,这家伙为了机器人能动作,每天平均只睡两三个小时,甚至连续一两天不眠不休,一鼓作气的完成编程,硬是把在我看来至少一个月的工作量,10天就完成了。这也许就是莫新德常常向我们吹嘘的他们印度人的韧性吧。 我和科比在驾驶室面对越来越多的信号源一筹莫展,编码方式不同,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就好比不懂英文的人捧着一堆英文书一样,就算是翻译,也得至少有本英汉字典吧,可是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就像傻子看天书一样面对着乱七八糟的信号。头疼,真是头疼啊。 驾驶舱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傻了吧唧的家用机器人一步三摇晃的踱了进来,后面跟着眼圈黑的像熊猫一样的莫新德。 “hi,科比,华,机器人没有系统真不好用,你们有什么好办法么?” “没有。除非找到个80标准的主机,或者是找到一个兼容的主程序。” “如果是在一年前,网上很多DIY的主程序,我以前有个朋友就用指引精灵改造过一套80标准的主程序,似乎也不错。但是现在,那个朋友都不知道在哪里了,互联网都没有了,没什么好办法了。” “你的朋友能DIY?别人能DIY,我们也能啊,华,你快教教我吧!” “但是现在去哪里找原本呢?最起码得有个原本,在原本的基础上改造吧,可是现在,别说指引精灵,就连清洁机器人都没有。” “hi,华,你不是有个电话精灵么?能不能用它改造呢?” “这个估计难度更大吧?与其用电话精灵,还不如用原来的黑金刚三代的主程序改造,毕竟88标准和80标准核心相差不太大,而且编码方式是一样的,改造起来比电话精灵容易多了吧?” “可是,可是我为了把底层程序搞进去,已经把黑金刚三代的主机刷掉了。” “啊?你没备份?” “没有啊~” “哦~~~我的神啊~”科比做了一个无比夸张的表情,“黑金刚三代,88标准机器人中的极品,结合了多少先辈无数的经验,集成了多少人类智慧的结晶,你竟然没有备份……” 科比一番说辞和夸张的表情就好像表演话剧一样,逗的我一阵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莫新德不知是吓的还是后悔的,表情怪怪的,一幅不知所措的样子。我看到莫新德的表情更加觉得好笑,真的笑出了眼泪。唉~,没想到科比还是一个搞怪的高手,不过看到莫新德可怜巴巴的样子,我还是打算给莫新德一份电话精灵的样本,至于能否改造的成功,就不是我理会的了的了。我轻触戒指,滑动一下手指,把电话精灵以全息景象的方式呼叫出来,对电话精灵说:“小翠(我给电话精灵起的名字),能否连接到这台机器人?” “主人,可以连接。” “好,向这台机器人复制一份你的样本。” “主人,我被设定为不允许复制自身样本。” “什么?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设定?那电话坏了怎么办?不能复制出来,岂不是我所有的资料都要丢失?” “主人,当电话损坏时,所有资料会全部丢失。但是这部电话永久不会被损坏,相反,电话中记录的信息却在衰减,准确的说,做为程序的我,自身的寿命只剩下九千九百九十七年十个月零三天。” “太扯了吧?这个世界上还有不能损坏的东西么?难道不能被刻意破坏么?这电话是谁设计制造的?” “主人,这部电话确实不能被破坏。这部电话的制造者叫做‘通灵大师’,但是我找不到电话设计者的资料。” “通灵大师?哈哈,搞笑,叫这么个名字。怎么可能嘛!砸不烂?耐腐蚀?不怕火?那镭射呢?激光?那质子流冲击,看它能不能被破坏。这个设计者也太自信了吧?如果不能被破坏,那当初是怎么加工的呢?” “主人,这部电话的形状是自身形成的,并没有经过加工。” “切~,骗三岁小孩子呢吧?天然形成的会有这么标准的五角星么?还有个这么标准的圆圈?还是戒指的形状?更何况电话本身的功能、全息景象功能,这些是怎么弄进去的?小翠你被这个电话的设计者洗脑了吧?哈哈,还自身形成的,你咋不说这个通灵大师是外星人呢。” “主人,在我的资料中,这部电话确实是天然……” “行了行了,我都说你被洗脑了嘛。”真是的,这个电话的设计者真是离谱,还编造个神话出来,当我三岁小孩子呢。 科比和莫新德依然在看着我戒指上的电话精灵发傻,他们可能听见我说的话比较莫名其妙(他们听不见电话精灵的声音,只能听见我的声音),不过他们从我最后的一句话中听出了失望。我做了归纳总结,告诉莫新德那电话精灵改机器人主程序的希望破灭了。 “不能被破坏,怎么可能加工出来嘛,真是,这太可笑了。”我自言自语的咕哝着。 “等一等,”科比小眼睛亮闪闪的,仔细看了看我的戒指电话,缓缓的说:“我接触过一个绝密档案,现在地球要毁灭了,就当解密了吧。内容是有一个老人,是你们中国人,有一根祖传的玉棒,他能够通过冥想与这根玉棒沟通,能让这根玉棒自己改变形状。据说这根玉棒刀枪不入,水火不融,坚硬无比。后来119事件以后,美国在月球里找到一块绿色的金属,无论是高温、低温、腐蚀、镭射……用了一切办法都无法加工。再后来美国通过政府的途径在中国找到了这个老人,这个老人说我们找到的这块金属和他的玉棒是一种材质,只不过纯度太低,他也不能通过冥想改变这块金属的形状。这个老人说颜色越深纯度越高,接近黑色的是极品,这种金属他会被反噬,不敢冥想。而他的玉棒是翠绿色的,他能很轻松冥想玉棒的形状。我们找到的那块金属却是黄绿色,他冥想也不会有反应。如果份档案的描述是真实的,那么你的这个戒指说不定正是这种金属。” 我故意做了一个非常担忧的表情,摸了摸科比的额头,装着一本正经的说:“科比,你在发烧啊” 我的一番动作惹得莫新德哈哈大笑,我一脸调笑的接着说:“科比,你将神话故事呢吧?开什么玩笑,科比,这种消息你也会相信?这根本就不能用科学解释,根本不合理嘛。” 科比却很严肃,说:“我也是将信将疑,现在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东西不代表以后不能用科学解释。但那份档案对月球上采集的那块绿色金属描述很详尽,还附加了很详细的试验记录,记录中表明这种金属以我们目前的科技水平确实无法加工。如果那份档案中的内容是真实的话,那么那个中国老人很可能是唯一能改变这种金属形状的人。” “太玄了吧?什么玉棒啊绿色金属啊,搞得跟丐帮打狗棒似的,hi,科比,你们写档案的人金庸的小说看多了吧?哈哈哈,我不相信。” “我也不是完全相信,毕竟我没有亲自看到。不过看你的电话的确很诡异,似乎是一体的,连接缝都没有。摸起来似乎有金属质感,并不太像外观给人的那种玉的感觉,所以我才突然想起了那份档案。你看,按照那份档案的描述,你的这个戒指的底部是深绿色,应该很纯,哈哈,但是上部这个星星和圆圈却发黄,似乎又不纯。按那个老人的说法,不纯的金属他不能通过冥想改变形状。还有啊,这个星星和圆圈正如你所说,太标准了吧,天然的绝不可能这么标准。哈哈,我也觉得不可能。” “呵呵,就是。我可是那种不相信神话的人。除非我亲眼见到你说的那个老人。”我心里不屑的说。 虽说心里满是不屑,但是抚摸着这个戒指,我还真有点突突的。突然,我脑海里飘过在天池遇到的那个叫做陆良义的老人对我说过的话……你的那个戒指虽然不是我亲手造的,但是也经过我的手过…… 第五十六章 南辕北辙  光顾着讨论我的戒指电话,忘记了被凉在一旁的莫新德。莫新德听到没有办法改造机器人主程序,脸上失望的不得了。我只好安慰他:“呵呵,莫新德,没办法啦。其实你编程水平蛮不错啊,干脆自己写个主程序吧,顶多一年两年就能搞定啦。” 莫新德听了我的安慰,脸上显得更失望了。他低着头,小声的指挥者那个掌握不好平衡的机器人一摇一晃的往外走去。 突然,机器人一个不稳,砰的摔倒在地上,惹的我和科比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砰”的一声,摔倒的机器人被甩到了墙边上,同时我也感到脚下一阵摇晃,感觉就好像被导弹击中时的情况差不多,我和科比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晃动越来越激烈,连锁紧程序都启动了起来(剧烈摇晃时,所有的不稳固物品均会被机械臂或者磁力紧紧固定住,以防飞滚伤人),连莫新德的机器人也被锁住了。我和科比第一时间跑到驾驶位上坐好,莫新德虽然后知后觉,但也跌跌撞撞的坐在了驾驶位上。摇晃至少持续了两三分钟,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屏幕上显示我们周围的地质不稳定,似乎我们正在向下陷,盾构机的下方有一条温度在一千八百度的序列,那里似乎是岩浆流。就在这时,我感觉屏幕似乎扭转了方向,不,是整个驾驶舱都扭转了方向,包括我自己。我们真的在下陷。盾构机从驾驶舱部分开始下陷,慢慢的,整个盾构机旋转了90度,像一颗炸弹掉进了水里,竖直的陷进了岩浆流中。盾构机就像惊涛巨浪中的一片树叶,随着岩浆流的冲奔,翻滚旋转。 半个小时后,岩浆流逐渐缓和了下来,我们已经到达了一片岩浆的海洋。科比飞速的操作着盾构机,使我们在这片温度高达一千七百度的海洋中迅速稳定下来。这里的岩浆流速度慢了许多,而且似乎岩浆也粘稠了不少。算起来,我们这些天一直在地下58公里左右的地方小心翼翼的行进,这里距离莫霍界面至少有5公里以上,没想到还是陷下来了。 “看吧,看吧,我说过什么来的?我们还是掉下去了吧!”科比泄气的说。 “我们不是一直距离莫霍界面有五六公里么?怎么会掉下去呢?” “我也不知道,似乎是我们原来还是在地壳里行进的,只是周围突然出现了岩浆,所以我们掉了下去。”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面积的岩浆呢?难道是你不小心穿透了火山?” “不要怀疑我的驾驶技术!!!”科比愤怒的回应,“我怀疑莫霍界面真的上升了,要么就是地壳液化了。” “这么大面积的液化?什么能量能一下子熔化这么大量的岩石?是来自地球内部还是外部?” “唉,如果能看到外面的情况就好了,真不知道地面上现在怎么样了。”莫新德突然插入了我们的谈话。 “在岩浆里没发收到信号,连之前的长波卫星信号也消失了。地面上怎么样我就不关心了,我关心的是我们现在恐怕距离西藏越来越远了。”科比开始沮丧。 “那不一定吧,科比快看看岩浆流的方向,或许我们正在飘向西藏呢。”我乐观的说。 “我看过了,莫菲法则生效了,最坏的结果出现了,岩浆流的方向是西北。” 我-_-! 莫新德-_-! …… “唉,不就是西北嘛,至少还在往西,还不算是最坏的结果嘛,起码岩浆流不是朝向东北,哈哈……”我看到气氛沉闷,开始安慰大家。就在这个时候,屏幕上的坐标还是慢慢旋转,显示岩浆流的方向开始朝正北缓缓的偏转。 科比-_-!! 莫新德-_-!! 我自己也-_-!! …… 盾构机稳定下来了,科比启动了浮力装置,盾构机开始缓缓向上升去。但是岩浆似乎实在太过粘稠,我们上升的速度堪比蜗牛,照这样的速度,恐怕至少要两三天以后,我们才能回到58公里的位置。莫新德似乎完全不在乎我们的处境,依然没完没了的玩他那个一瘸一拐的破机器人,就连找不到合适的机器人主系统进行改造也似乎毫不在意。我突然想起以前听过的一个故事,说一个人被狼追,跑着跑着发现一口井,于是他跳进井里躲避狼,结果发现井底下有许多蛇,于是他又顺着井边的干藤往井口爬。爬到快到井口的时候才安心下来,这个地方井外的狼够不到他,井底的蛇也咬不着他。突然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顺着声音望去,发现是几只老鼠正在咬干藤条。就在这时,他发现井壁上有一颗小草,小草上有一滴蜜,他把那一滴蜜舔在嘴里,哇,好甜啊,他无视了周围所有的危险,专心的享受着这一滴蜜给他带来的幸福感。莫新德显然就是这种人,我多么希望我也是这种人,或者向莫新德学习,做一个这样的人。我把这个故事说给科比听,科比很有感触,说:死不了人的,睡觉吧。 早上醒的很早,起床,收拾停当,来到驾驶室。驾驶室里没人,盾构机在自动驾驶。科比大概还没有起床吧。突然,我惊奇的发现,昨天还在流动着的岩浆海,今天竟然凝固了,而且岩石熔融时消失的卫星信号,又重新回来了。显示器上显示周围大片范围的温度都只有大约七百度左右,岩浆变成了石头,唯一温度超千的,就只有我们的盾构机排出去的岩浆。我仔细检查了一遍,我们的位置、高度都没有太大变化,我确定这片地方就是我们昨天所处的岩浆海之中。 “真见鬼了,昨天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加热了周围的岩石。”我自言自语的说。 “你猜对了,是太阳风使莫霍界面以上的岩石大范围的升温熔化。”科比突然鬼一样从我身后冒出来,吓了我一跳。 “太阳风?你的意思是地表现在已经都熔化了?不是说7月4日才开始熔化地表么?难道提前了?” “不,你搞错了概念,从6月中旬开始,太阳风开始增强。7月4日是有一个极大的小行星碎片到达太阳,造成太阳的能量瞬间爆发,从而毁灭地球。但即使是那一刻,也只不过蒸发掉地表所有的液态水,碳化地表所有有机物而已,地表都还不会熔融。从7月4日之后,陆续会有更强的太阳能量爆发,持续加热地球,直到地表几百米的石头和泥土都被熔融。我刚才去了北方盾构那边,那边有岩石分析记录,我发现地下60公里左右的岩石是中子振荡产生微波导致分子释放大量热量而熔融,就好像微波炉,并不会对地壳外层造成太大影响。瞧,到了晚上,没有了太阳风的影响,周围熔融的岩石又凝固了。” “是这样么?你猜的?” “是我猜的,不过,到了下午太阳略过我们正上方的时候,如果周围的岩石再次熔融,那就表示我猜对了,哈哈。” “我晕,那你还笑,那我们还不快点向上挖,否则被岩浆流冲的到处跑,那就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到西藏了。” “哈哈,岩石熔融了才是我们快速到达西藏的契机啊,哈哈。” “为什么?你不记得昨天岩浆流的方向是混乱的么?很难说岩浆会往哪个方向流哦。” “不对,不对,哈哈,我昨晚相通了。你仔细想想,地球朝着一个方向旋转,当突然中间有一片区域变成了流体,那么流体会向哪个方向流动?” “会向~~,会向以前转动的方向流动,因为~啊~科里奥利力,地球自传的惯性。” “对啊,哈哈,我发现熔岩状态的时候,盾构机总是向地面偏移,以至于我不得不总是调节盾构机的平衡阀,我昨晚想到应该是科氏力的影响,哈哈,所以熔岩流的方向肯定是西方啊,我们只要朝南走,实际上就变成了朝西南啊。” “可是昨天怎么会流向西北,后来还会变成向北了呢?” “嘿嘿,因为磁极变化了,我也是刚才才发现,我们的电子导航完全傻掉了,现在地球的磁极开始混乱了,我们所有用地磁导航的设备全都不准确了……” “啊?这可严重了,那我们在地下就成了瞎子了~” “是啊,我刚才去你房间找你,结果你不在。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啊,我们必须要找一个确定方向的办法才行啊。” “我有什么办法啊,要不就回到地面上,弄个六分仪跟着星星走,哈哈。” “满天的火山灰和浓雾,你还想看到星星,呵呵。我们得想办法联系到卫星。” “你才说过满天的火山灰和浓雾,到下个月还会有有史以来最疯狂的暴风,平流层有最厉害的闪电,有几颗卫星能撑过这次浩劫?” “我想说的就是这个,在7月4日之前,我们还能在地面上联系到卫星。而且,至少还有不少同步卫星永远在地球的背面,那些卫星收地球自身的阻挡,应该不会被太阳风损坏。唉~~最坏的情况无非就是漂泊终生而已,我们尽力吧。” “……”(郁闷,我心想你的终生顶多二三十年,我的终生可就漫长了……) 从中午十一点开始,我和科比的眼睛就牢牢的定在显示器上,周围岩石果然逐渐升温,而且是从盾构机的右边到左边逐步的上升,升温的方向按照现在的指南针,是指向东方。|奇-_-书^_^网|到下午三点半,平均温度从一千一百飙升到一千五百,岩石很突然的软化了。一个小时以后,岩石变成了岩浆,开始流动了。这次岩浆的方向指向正好也是东方。 “hi,科比,你猜对了。”确定了科比的猜测后,我心情开朗了许多。 “哈哈,果然和我想得一样,我们一直朝岩浆流方向的左边行进,就会朝西藏越来越近了。”科比也很高兴。 “哈哈,希望你是对的,否则我们就是在向东北行进了。”我开着玩笑说。 “你们中国有句古语叫做南辕北辙,哈哈,大不了我们绕地球走一圈,总有一天能到达。我今年都七十多岁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哈哈。”科比也开玩笑的回应我。 “好,那我们就南辕北辙吧!管它到哪里呢,顶多就算环游世界了,哈哈。” “哈哈哈~” 不知什么时候莫新德走了进来,听到我们的谈话,也插进来说:“不要啊,先停下来吧,既然搞不清方向,我们还是呆在原地,直到搞清楚方向以后再做打算吧!” 我和科比同时一愣,接着哈哈哈~~~~~ 第五十七章 定位坐标  自从确定了方向后,我们白天用盾构机外壳的螺旋在岩浆流中划水搬前进,到了夜晚岩浆凝固后,就直接挖掘隧道向南前进。而岩浆流则每天至少带着我们向西行进二百公里以上,算起来,我们每天都在向西南方向行进三百多公里,这比我们以前的行进速度快了七八倍。 我和科比不停的尝试定位我们的位置,我们先是尝试释放探测器,可是这些探测器不是耐不住高温,就是信号穿不透岩浆,竟没有一个成功的。接着我们尝试用放射源做标记,但很快我们发现,岩浆流竟也中有许多放射源会干扰标记,还是失败。我们释放了两台万能机器人,企图用三角法定位,可惜两台机器人竟然东游西荡的自己到处移动,仍是失败。或许万能机器人是被岩浆流冲的到处跑吧。我们还尝试了上百种方法联系卫星,也都没有成功。浪费了几百万元后终究还是失败,真是心疼啊。 半个月过去了,距离7月4日这个大毁灭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夜晚岩浆凝固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我们依然无法确认我们的位置,我们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世界中迷路了(其实本来就没有路)。算起来,大概进入陕西省境内了吧。 我和科比开始疯狂的分析在熔岩凝固时接受到的卫星信号,企图把信号解码,可是却毫无进展。莫新德则开始每天躲在保健仓里一边日光浴(盾构机的工作人员由于长年不见日光,必须定期在保健仓中照射模拟日光,以便促进体内维生素的合成和吸收)一边给他的机器人编程,半个月下来,似乎显得更黑了。 7月1日,心力憔悴的我,把莫新德从保健仓里赶了出去,我决定放开一切,也好好的享受一下晒太阳的感觉。躺在保健仓里,机械手轻柔的按摩着我的肌肉,身上晒着暖洋洋的“阳光”,果然无比的舒适。回想这些日子,从被印度人追杀,到基地下面的磨难,再到现在这暗无天日的日子,给我造成的刺激竟然比我20岁之前加起来的日子里的刺激更多。疲倦,我彻底感到了疲倦。唉~,我想起了爷爷,如果当初我跟着爷爷走,哪会有死里逃生,哪会有骨肉分离,哪会有这样的身心疲惫。我轻轻抚摸着爷爷送给我的戒指,凉丝丝的,滑溜溜的,很舒服的感觉。爷爷——虽然在外是人见人怕的铁腕人物,虽然从小对我们这群小辈都颇为严厉,可是,我想起我抱着爷爷的腿撒娇时爷爷的笑脸,想起被父亲打屁股时爷爷护着我的情景,想起偷爷爷的字画拿去换糖吃时爷爷哭笑不得的表情……直到想起我和琳琳给爷爷敬茶时爷爷开心的样子,我竟不知不觉的流下泪来。“爷爷~”我情不自禁的叫出了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cannotbe……” 我蹭的一下从按摩椅上跳了起来,耳边传来被叫不在服务区的提示,吓了我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我不知不觉打开了语音呼叫,又喊了一声爷爷,接过拨打了爷爷的电话。爷爷早就离开了地球,当然不在服务区内,唉~~~ 我关掉电话,缓缓的躺下,继续享受按摩和日光。 我蹭的一下又从按摩椅上跳了起来,不对啊,我在地底下啊,怎么会有信号呢?即使我拨打电话,也应该提示我网络无法接通,而不是用户无法接通啊,怪了? “小翠,现在有移动网络信号么?” “主人,现在没有移动网络信号” “那为什么刚才可以打电话出去呢?” “主人,您呼叫了用户,我通过长波连接到移动网络进行了呼叫,但是对方没有回应。” “长波?哪来的长波信号?” “主人,从2090年5月17日12时21分开始,我已经连接到长波信号,通过长波信号连接了移动网络。当天有一个从移动网络的呼叫,您进行了1分15秒的通话,呼叫来源未知。” “5月17日?电信日?怎么会?我还接过电话?开什么玩笑,自从老爹飞走以后我哪接过电话啊……啊~我想起来了,科比打了电话给我……啊?原来你一直能连接网络,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 “主人,您没有主动询问过我。” 操,这个破人工智能,不问就不说,一点主动性都没有。还好,这事知道的还不算晚。这还真是天上掉必胜客了,我心情激动万分,哈哈,这下有办法了。“科比~~~”我一边大叫着一边冲了出去。 “你说你能连接到我在第九区基地的储藏室里面建的基站?那又怎样?怎么就能算出我们的位置了?我怎么没闹明白呢?你别急,慢慢说。”科比像看猴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是这样,基站的坐标已知对吧?通过信号回传的时间可以得到我们与基站之间的距离,对吧?只要我们再找到第三个点,就可以通过三角法计算出我们的坐标了。” “可是,我们去哪里找第三个点呢?” “释放个万能机器人啊,我们先计算出释放点与基站的距离,这个距离就是一个常量,等我们走一段路以后,再计算出与机器人的距离,不就可以计算出我们的坐标了么?” “可是,机器人会被熔岩冲的到处乱跑啊。” “上面啊,我们向上走十几二十公里再释放,机器人不就跑不了了么?” “但是那样我们和机器人的距离太近,sin夹角太小,计算会有很大误差哦。” “那我们走远了再计算嘛,至少我们不会一辈子迷失在地下深处了。” “hi,华,我想到一个比较冒险的办法……¥@#%@¥%……” 听完了科比的主意,我仔细想了想,决定和科比博一搏。我们决定赶在毁灭日到来之前上升到地面上,我们就赌在7月4日之前的盖而格小碎片产生不了足够穿透我们的盾构机的射线。 7月2日凌晨1点,我们在距离地面25公里处释放了两部万能机器人。7月2日下午四点半,我们从一个峡谷中钻了出来,终于来到了地表。科比拿着辐射仪把每个角落都跑了个遍,甚至连尾仓都绕了一圈,结果是我们赌赢了,盾构机的屏蔽层足够可靠。 可是,在显示器上通过摄像机看到外面的世界却是一片黑暗,偶尔能模糊的看到似乎有些东西在移动,这景象甚至和地下没什么两样。我和科比再三确认,盾构机的确已经来到了地表。我们跑到北方盾构机刀盘的玻璃窗前,透过厚厚的玻璃,窗外的情景和显示器中区别不大,黑暗的天空,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一道闪亮撕裂了窗外的黑幕,在闪电的一瞬间,我们终于看清了外面的世界。我们正处于一个峡谷深处,四周是肆虐的沙尘暴,满天飞舞的黄沙完全掩盖了暴怒的太阳的每一丝光线,巨大的沙团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移动,就好像无数的巨大怪兽四处冲撞。盾构机厚厚的外壳隔绝了声音,这一瞬间的无声景象,已经将沙暴的震撼减弱了千倍百倍,虽然我通过想象已经对地球的劫难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是当看到那漫天的黑砂的一瞬间,我的心脏依然被刺激停止跳动般紧紧的揪在一起。又是一条闪亮,耀眼闪过又瞬间逝去。没有一片火海,没有龟裂的大地,也没有滚滚的火山灰,只有如山一样大的沙墙闪速移动。这,难道就是世界末日?和我想象中的地狱差别可真大。 我回头望向科比,这个干瘦的白眉毛老头也是一脸的震惊。 “科比,现在在地表了,应该可以联系到卫星了吧?” “应该可以,有些卫星抗灾能力很强,应该还能联系到。” “那我们还等什么?” 科比略一愣神,唰的一溜小跑,消失在通道中…… 五分钟后,我们通过卫星精准定位了我们的坐标,我们正处于乌兰察布市的市中心。我所在的地方,原来并不是什么峡谷,而是昔日高架桥的桥底。我们每个人的心情都无比沉重,昔日繁华的市中心,竟然变成了黄沙肆虐的暴场,往日的车水马龙,竟然幻化成电闪雷鸣。人类所有文明的遗迹,都变成沙魔的腹中之物,再无往日的祥和。悲痛和震惊,使我们三个都说不出话来。 “hi,科比,华,我们能不能通过卫星看到其它地方的景象?”莫新德最先打破了沉默。 “为什么要看,难道你还没看够么?”我反驳。 “如果把世界末日的景象记录下来,对我们的子孙后代来说,也许是很有用的资料。”科比思想显然比我有高度。 “是啊,据说地球会再现450亿年前的景观,那时的景观是什么样子呢?”莫新德添油加醋。 “我实在不忍心看,我们还是下去吧。”我再次有种心力憔悴的感觉。 “盖而格对地球的影响肯定是毁灭,但是毁灭后地球会怎样重生?是否和灾后计算的结果是一致的,这对我们今后估算灾难是很重要的借鉴啊。你不想看的话可以不看嘛。” (事实上,我真的没再看到过地球灾后的情景了) “那好吧,我们要怎么做?” “很简单,有很多同步卫星是永远在地球的背面,而且其中有些卫星设计上容灾能力很强,至少有一个空间站绝对顶得住太阳风暴,哈哈,你猜到了么?那就是号称永恒的星球大战主题乐园。只要把这些卫星的微波传输信号连接到移动网络上,再通过长波基站传送到你的电话上,即使今后我们在地下,也可以看到三万米高空俯视地球的情景了。” “听起来很简单嘛,好,那我们开始吧。” 听起来是很简单,不过这件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却由于科比的愚蠢变成了一项超高难度的任务,而我,竟然不小心为这项任务付出了很惨痛的代价。 第五十八章 最后一眼  “该死的,你竟然把所有卫星资料留在了第九舰队,这真是我见过最愚蠢的行为。”我不停的诅咒着科比,差点把他们家祖坟都骂出青烟了。这个科比,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竟然把记录了所有卫星资料的电话留在飞船上了,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不随身携带,细特! “你现在骂也没用,快,我们只有一天半的时间了,哦,天啊,这里还有几十万颗卫星啊,快,你来一个个连接,挑出可用的,我来区分卫星型号。” “天啊,这个工作量太大了,快,这里有两个可用的,我丢给你。” “这样下去不行啊,太慢了,我去把莫新德叫来,让他编一个区分卫星的程序,然后你来帮我一起连接卫星。” …… 三个人已经连续工作了30多个小时,我感觉我无论是在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处于崩溃的边缘了。30个小时,说起来可能并不太久,但是以这样高度紧张的状态连续工作30个小时,简直比被审讯还折磨人。科比第一个倒下了,一个70多岁的老头,能连续支撑30个小时高强度的工作,已经是一个奇迹了。30个小时以来,我们已经筛选了九万多颗卫星。经过筛选,有66颗卫星可以在大毁灭之后也能持续工作,接下来,我们需要把这66颗卫星连接到移动网络上,最终连接到我的电话上,那么即使是以后我们在地下,也能随时收到卫星数据。 就在我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一个郁闷的意外发生了。说起来,不应该算是意外,应该说是我们愚蠢,愚蠢到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我们筛选出来的66颗卫星大部分是气象卫星,还有一些间谍卫星、军事卫星和观测卫星,就是没有一颗通讯卫星,尤其是没有一颗移动授权的通讯卫星。当我们企图把这些卫星连接到网络上的时候,出现了一个让人郁闷到吐血的提示,要求卫星授权。 新的网络使用卫星需要授权,多么简单的问题,之前竟然只顾着昏天昏地瞎忙活,把这层给忘记了。这些卫星的权属人早就乘坐飞船离开地球不知道多远了,就算没走的也都被太阳风轰的连渣都不剩了,这个节骨眼上,到哪找人授权去啊。要么就猜一级授权密码?这个更不现实,128位密码,至少得猜上万年。现在据太阳大爆发只有不到一个小时了,重新筛选通讯卫星也来不及了,唉,怎么会笨到这个地步呢?怎么办?怎么办?我着急的快疯了,在驾驶舱里来回的踱步,大口的喘着粗气…… 突然手指一阵酥麻,电话在震动。 “主人,有一个来自星球大战主题乐园的呼叫,找爱德华.科比先生。” “爱德华.科比?是谁啊?怎么会打到我的电话上?不对啊,地球上还有人活着么?怎么会有人打电话来?爱德华.科比?科比?难道是科比?” 我立刻连喊带叫、连拍带闹的把刚刚睡了没几分钟的科比弄醒了过来,科比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傻呆呆的看着我,似乎还没清醒。 “小翠,快连接到科比的内耳机。哦,不,开免提,快!” 一阵柔和悦耳的声音在驾驶舱中回荡起来:“爱德华先生,这里是星球大战主题乐园智能服务系统,有来自中国移动的网络注册本空间站的X3805号观测卫星和W37834号气象卫星,您要进行授权吗?”需要您的授权,请首先进行一级授权……” 科比依然傻傻的,看来真的还没醒。“啪”,我狠下心,对着科比的脸狠抽了一个很响的大嘴巴,科比立刻一脸惊愕的看着我,似乎清醒了些。 “授权啊,网络注册到卫星需要授权,是你授权么?” “呃~对,是我啊。” “那你快授权啊!” “呃~授什么权?” 靠,科比的回答让我极其的郁闷,我真想一脚踹死他算了。唉~,不过也难为他一个70多岁的老头子了,30多个小时的连续工作,导致科比已经进入痴呆的状态了。还好,那个柔和悦耳的声音及时的重复了一遍,这次科比反应了过来。 “哦,授权啊,是的,我同意授权。授权密码是¥%##¥%¥……” “核对无误,允许中国移动网络使用本空间站的X3805号观测卫星和W37834号气象卫星……” 柔和悦耳的声音还没说完,小翠已经用全息景象显示出网络连接成功,哈哈,30多个小时的工作终于没有白费。 “感谢您的授权,再……” “等一下,不要挂断……”就在那个柔和悦耳的声音刚说了good还没说出bye的时候,科比突然超大嗓门的喊了一嗓子,吓的我和莫新德眼睛都瞪圆了。 “等一下,星球大战主题乐园,我要进行二级授权,请帮我向其它卫星对中国移动网络的使用进行一级授权,华,快让你的小翠连接主机,把其余的64颗卫星资料上传到星球大战主题乐园。莫新德,快拿视网膜扫描仪来,快……” 科比话音刚落,小翠的声音在我耳机中想起:“主人,爱德华.科比先生希望将64颗卫星资料上传到星球大战主题乐园,您是否确认?” 我急忙说:“确认,传,快传。” 柔和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爱德华先生,您本次的二级授权码是XXXXX,请在10分钟之内同时上传二级授权码和身份认证信息,本系统将帮助您向64个目标卫星对中国移动网络的使用进行一级授权,感谢您的使用,祝您旅程愉快,再见。” 接着莫新德将科比的视网膜扫描后,小翠把二级授权码和科比的视网膜信息一起上传到星球大战主题乐园。一分钟后,小翠全息景象显示出一个接一个的网络连接成功,我们三个人一阵激动的欢笑,击掌拥抱,疲倦的神情不翼而飞。 “对了,科比,为什么卫星的授权要找你呢?” “哦,我从第七舰队飞回来的时候获得所有卫星的授权权限,天上飞的所有卫星都是我授权。哈哈,辛好授权人是我,哈哈哈~” “哈哈哈~” “好啦,完成了,我们可以下地底下去了。莫新德,新的坐标计算程序已经更新好了吧!那我把盾构机设定在地下30公里处自动驾驶,目标,中国古老而神秘的西藏,哈哈,搞定。还有,华,卫星景象下载回来先存到主机上吧,我实在是不行了,我要先睡一觉,等睡醒再看看我们可怜的地球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吧。” “睡吧,我已经让小翠设置好了,先把景象数据保存在主机上了,我也撑不住了,我也要去睡觉了。” “哦,科比,华,我还能撑一会,你们先去睡吧,我把在各个景象拼接的处理程序写完就睡。” “那好,莫新德,我们先去睡了,拜拜~” “拜拜~” 我离开驾驶室的时候,66颗卫星其中网络连接成功的有54颗,看着这些卫星将景象不停的传回来,我心里不由的有一种极大的成就感。虽然我本来并不赞同再看到这些地球灾难的景象,但是当我确定要做这件事以后,并且付出了很大的努力成功的做到了,我就觉得这种辛苦是值得的,我的付出是有价值的,胜利的心情不言而喻。 我怀着胜利的喜悦,拖着疲倦的身体,顺着通道往我的房间走去。刚走到房间门口时,突然四周红灯闪耀,嘟嘟的报警声响彻了整个盾构机,那是盾构机外壳温度超标的报警。唉~7月4日,地球毁灭的时刻,终于到来了。我一点都不担心外壳温度超过额定值,额定值和达到损毁的地步,有一个很大的区间,现在又刚好是太阳落山的时候,即将进入黑夜,地球自身能完全阻挡暴走的太阳,而且盾构机正在向下挖掘,最多一分钟以后,我们就已经进入地下了。在地下,盾构机就是我们最安全的保障,哪怕地表被阳光肆虐的如同炼狱。 我脱掉上衣,拉开房门,睡前洗个澡绝对是一种享受。我站在房间门口,望着通道末端的门,一只脚迈进了房间。我目光所及的那扇门后面就是北方盾构机的刀盘,我突然想透过刀盘那堵厚厚的玻璃墙,去看看我今生今世最后的一个日落,看看十几亿年来曾经养活了地球上无数生灵的太阳最后一眼…… 我走到通道末端,打开保险,拼命用力的推开门。由于盾构机正在倾斜的向下挖掘,门自身很重,我必须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推的动。门刚推开了一条缝,一道刺眼的光线一下子扎进了我的眼睛里,痛,一种刻骨铭心的刺痛从眼球深处传来,深深的刺激着我的大脑。疼痛使我条件反射的双手捂住眼睛,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乒乒乓乓的顺着通道翻滚了下去。疼痛愈演愈烈,就好像脑袋里面有两把大锤随着我的心跳一下一下的狠命的敲,眼球涨的厉害,就好像要爆了一样,脸上和胸前也是火辣辣的。我感觉眼球似乎越涨越大,手捂在眼睛上又不能压,也不能揉,轻微的一个动作会导致更剧烈的疼痛,泪水好像爆了闸的消防水龙头,哗哗的往外冒。我痛的满地打滚,啊啊的惨叫。我用头拼命的往墙上撞,越撞越用力,头撞痛的一瞬间,似乎能减轻眼睛的疼痛。可是这种缓解是多么的短暂,只有这一瞬间能把我的注意力稍微的转移到头上,瞬间过后,眼睛依然是多么强烈的语言都无法形容的痛。 砰~,随着我最后用力的把头往墙上一撞,疼痛消散了,我的意识也消散了,我晕过去了。 第五十九章 黑暗世界  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我正躺在一个草地上,视线所及之处,都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远处绿色和蓝色相接,蓝色的天空像盖子一样盖在头顶,空中飘着几朵淡淡的白云,白色的太阳斜挂在天上,光线一点也不刺眼。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天上一步一步的,好像下楼梯一样,踏在空中慢慢的向我走来。身影遮住了太阳,阳光在他四周形成一个光晕,看起来好像佛光普照的上帝一样神秘而耀眼。身影越来越近了,刹那间我觉得这个身影非常非常的熟悉,但是逆光中我看不清他的脸。 “小华,你可真淘气,怎么不帮你爸爸,自己跑出来了?” 天啊,是爷爷,竟然是爷爷的声音。难怪这身影那么熟悉,竟然是爷爷~ “爷爷,爷爷,真的是你么?” “我早点回去吧,你爸爸压力很大啊,你要帮他多分担啊。” “爷爷,我怎么才能回去?爷爷,出了一点意外,我现在回不去了,父亲飞走了啊,第九舰队飞走了啊,我回不去了。爷爷,这里是哪儿啊?” 爷爷没有回答我,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走到我身边,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 “爷爷~爷爷,我好想你啊~你带我走吧~” “唉~”爷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小华啊,你记住啊,要微笑,无论是逆境还是敌人,无论是人生还是挫折,始终要微笑,微笑,懂么?”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转过脸,望向爷爷。我的心一下子冰凉冰凉的,爷爷的脸……我看不到爷爷的脸,本来应该威严而慈蔼的脸竟然灰蒙蒙的空白一片,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见。 “啊~”我吓得惊叫起来,一下子翻身坐了起来。呼~,原来是一场噩梦。心还在砰砰直跳,背后哇凉哇凉的,是湿透的汗。四周一片黑暗,连个灯光都没有。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很突然的抓住我的胳膊,本来就惊魂未定的我,精神一下子紧张到差点崩溃,我再次哇的一声叫了起来。 “华,是我,是我。你醒啦,做噩梦么?”科比那把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说的很慢,语调显得特别温柔。 “靠,科比,你想吓死我啊。晕,怎么这么黑?灯坏了么?” “华,呵~呼~,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想先……” “行了行了,”我打断科比,“你也来这一套,我要先听好消息,我一向如此。” “好消息是,我们已经到达了地幔,找到一条向南的岩浆流,因此我们到西藏的时间可以大大缩短,最多四个月,我们就能到那曲地区了。” 科比说完没了反应,四周一片寂静。 “嗯?继续啊,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坏消息是,华,你的眼睛失明了,是暂……” “什么?”我突然想起,我醒来之前最后的印象就是我打开刀盘的门想看日落,结果被灼伤,眼睛很痛,痛到我刻骨铭心。难道,难道我的眼睛瞎了?难道以后我只能靠电子眼生活?难道以后每天晚上都要把眼珠取下来用刷子清洗?不对,盾构机上似乎没有电子眼,父亲留下的物资中也没有电子眼,就连第九基地里的物资清单中都没有电子眼,不会吧?难道我以后永远要生活的黑暗中?想到这里,我的心一下子跌到了地核深处,脑袋里面嗡嗡的响,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别激动,别激动,”莫新德的声音响了起来,“科比,你干嘛要吓唬他呢?真是的。华,别担心,你没瞎,你只是暂时失明,暂时,暂时的,只有大概半年而已,很快就会过去的。科比,你看你,你看你把他吓的,真是的。” “不是,我是要说暂时,他突然打断我,他……”科比辩解着。 “什么打断,我看你是故意的。”科比的话再次被打断,莫新德继续说道:“你肯定是故意的,你就不能倒过来说?你就不能先说暂时这个词?你就不能说,华,暂时,你的眼睛不能看到东西?你就不能说,华,六个月内,你不能看到东西?” “不,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好啦,你们两个别吵啦。”终于轮到我发话了。“暂时失明是吧?只有六个月是吧?没骗我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骗你,不信你可以自己问电子医生,你现在就躺在医务仓的床上,直接就能问。” “小翠,连接医疗仓主机,”我打开我的电话,莫新德平时似乎没这么多话,突然的这种行为很让人怀疑,有种欲盖而彰的感觉。我怕莫新德做什么手脚来安慰我,还是电话精灵保险些,就算莫新德做过手脚也能绕过。 耳边响起小翠的声音:“主人,已连接。” “命令电子医生检查我的身体。” 一阵嗞嗞的响声,机械手把我的身体、脑袋摆来摆去,然后手指一下刺痛,电子医生抽了我的一滴血…… 一分钟后,耳边又响起小翠的声音:“主人,检查结果已回传,血压正常,肝功能正常,肾功能正常……” “只说异常,正常的跳过。”唉~人工智能始终不尽人意啊。 “白细胞偏高,磷偏高,眼压偏高,视神经炎症……” “跳过,跳过,直接说后面的医生结论。” “鉴于面部和胸前9%皮肤科氏三度灼伤,建议采用ε-XM350软膏外敷,每9个小时更换一次,预计十五日可复原。视网膜中央动脉栓塞,眼底和玻璃体出血,性视神经炎症,暂时性失明,已于六个小时前进行过3.86.925型眼外科手术,已于三个小时前眼底植入ζ850型机器人进行治疗,建议每6个小时外用克艾牡8号滴眼液,建议每12个小时经脉注射奥兰霉素20万单位,建议九十日内眼部遮光,预计180日可复原。” 呼~,我长长呼了一口气,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半年而已,大不了多睡觉。看来莫新德没有骗我。 “莫新德,对不起,谢谢你。” “华,你好好休息吧,没事的。你要是觉得闷,随时找我聊天。还有,我会尽快编好那部家用机器人的主程序,以后好给你带路,照顾你。好啦,华,你好好休息吧,我们走了。” 一阵悉悉嗦嗦过后,四周安静了下来,他们都走了。莫新德还真的是替我着急,哈哈,这家伙竟然想让他那部走都走不稳的家用机器人给我带路,哈哈,恐怕那个没主程序的破铜烂铁比我摸黑还容易摔倒吧,哈哈。不过莫新德毕竟是想为我好,我对他的了解更深了一层,对印度人给我造成的阴影也减淡了不少。但是我可不指望莫新德有能力短时间内写出像样的主程序来,虽然家用机器人主程序的人工智能档次不高,但是那也是经过了几代人经验的积累,几十万人类智慧的结晶啊。即使如此,人工智能依然显得那么的弱智,更别说莫新德以一己之力,几个月就想实现让机器人能照顾我的效果,那怎么可能。我还不如找万能机器人照顾我好些,最起码万能机器人是工业机器人,人工智能虽然不是最高级的,但比家用机器人的档次可不是高了一点半点。我想,目前最高级的人工智能应该是国家AI实验室里的吧,像我这种小百姓是见识不到的了,爷爷应该能接触到。对了,爷爷给我的这个电话,电话精灵小翠的人工智能似乎很高,虽然还不完美,念个医疗检查报告也不知道挑重点念,但是总体感觉上算很接近人的思维方式了,比如找科比授权那件事做的就不错。似乎不对啊,这好像不关人工智能的事吧?再高级的人工智能,也是被动执行命令啊,只不过在命令的执行过程中具有思考执行方法的能力,不可能主动思考吧?越想越不对劲,这是我的电话,可是昨天它怎么会主动找科比授权?即使小翠知道科比的身份,也知道科比在我身边,但是怎么可能会主动找科比?而且是通过我来找科比?这还是人工智能么? “小翠,那天卫星授权的时候,你为什么会通过我找科比呢?”想不通的不如直接问好过。 “主人,因为科比在你身边,但是科比先生没有任何通信设备,无法直接联系科比先生,最优的方法是通过呼叫主人与科比先生建立联系。” “可是,你为什么会主动找科比呢?” “主人,我具备主动能力,当启动紧急状态时,我被允许使用主动能力。当时,通过电话主体监控到您的脉搏跳动速度加快,判断出您处于紧急情况,因此启动了紧急状态,所以在紧急状态下,我可以主动为您解决问题。” “哦,这样,你可以判断替我解决问题最优的方法是让科比完成授权?” “是的,主人。” “那如果我不接听你的呼叫呢?” “主人,对于联系科比先生的任务,最优方法是通过您于科比先生建立联系,当最优方法失败时,我将采用次优方法,连接盾构机主机,通过广播呼叫科比先生。” “既然是这样,那以前我那么多紧急的情况,被狙击手枪击,在鸭绿江大桥上被火箭筒轰,被印度人用枪指住我的脑袋,差点被暴民踩死在扯上,赶不上最后一班飞船,还被踢到基地发射道,被女厕所的门拍晕,这次还被太阳灼伤,多少次都差点死掉,那时候你怎么不救我?甚至你从来都没主动提醒过我,为什么?”我语气有点激动的问道…… 第六十章 全都活了?  我回想起这几个月以来的死里逃生的经历,突然对电话发起脾气来。真是莫名其妙,跟个人工智能有什么好发脾气呢?不过一通发泄后,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主人,我的主动功能本来未被启用,我查阅到的资料上显示,主动功能需要这部电话的设计制造者‘通灵大师’才能启用。但是当7月2日下午当您站在盾构机刀盘的时候,我突然被动接收到许多杂乱的信息,然后主动功能突然被启用了。因此,在检测到您的呼吸、心跳和血液流速异常时,我启动了紧急状态,同时,我接收到一个来自星球大战主题乐园向科比先生发出的呼叫,所以接入了呼叫。在7月2日之前我的主动功能未被启用,因此不能启动紧急状态。当您被太阳灼伤的瞬间我来不及采取任何措施执行主动功能,我不能预见您打开刀盘的门后会被灼伤。当您被太阳灼伤后,我主动连接万能机器人,将您送到医疗仓并启动电子医生。” “哦,是这样啊,”难道太阳风激活了电话的主动功能?或者是太阳风在地球肆虐的时候形成的海量杂乱电磁波恰好有一段就是启动电话主动功能的信息?巧合?还是那个什么灵魂大师根本就是设定了定时启动而已?似乎巧合的可能性大一些吧,唉,想不明白的东西懒得想,我继续研究主动功能。“那你能够主动做哪些事情呢?比如,假如现在突然闯进一个歹徒,要杀我,你能主动做什么?” “主人,只有您的呼吸、心跳和血液流速异常时,我才能启动紧急状态,假如突然闯进一个歹徒,而你的身体和心理异常,我会主动控制门外的万能机器人,阻止歹徒的行为。” “但是如果歹徒很暴力,或者比如说歹徒是生化人,万能机器人无法阻止呢?” “主人,假如出现这种情况,我会主动控制门外的万能机器人刺杀歹徒。” “但是万能机器人不会杀人吧?机器人不能杀人吧?” “主人,我可以主动建立新的程序,更新万能机器人主机,使万能机器人不受三原则限制。” “你能主动建立新的程序?您能主动编程?那你能主动编写很高人工智能的程序么?比如,你能编写一套85兼容的主程序然后更新莫新德的那部家用机器人么?” “主人,我可以完成程序的建立,但不能主动更新这部家用机器人,因为没有出现紧急情况,我不能启动紧急状态。” “那我命令你主动更新可以么?我命令你编写一套85兼容的主程序然后更新莫新德的那部家用机器人。” “主人,我完全执行您的命令,您确认要更新家用机器人么?” “确认。” “主人,程序上载成功,已更新完毕。” “哈哈,原来可以用命令的,哈哈。”我真想看一下莫新德突然发现他的机器人变得灵活又聪明后脸上吃惊的表情,哈哈,唉~,可惜,我现在什么也看不到。 咦?又不对啊,人工智能怎么能编带AI的程序呢?这需要创造性的思考啊,主动思考和创造性思考完全是两回事啊,小翠到底是人工智能还是具备了创造性思维了呢?会不会是太阳风造成了小翠具备了创造性思维呢?难道小翠活了?这还了得?这家伙可是能够编写无视三原则的程序啊,而且遇到紧急情况它好像总是首选控制机器人,万一小翠这家伙哪天能做梦了突发奇想控制机器人干掉人类可不得了。不行,我得想个办法测试一下才行。 “呃,小翠,在你的主动功能启动之前,你能不能编写带有人工智能的程序呢?” “主人,我从被制造后就具有自动编写程序的能力,也可以根据自身的人工智能主程序为样本编写人工智能程序。” “哦,这样啊,那当初我让你复制一份你自己的样本到家用机器人主机的时候,你怎么不编写具有人工智能的程序呢?” “主人,我不能复制自身,只能以自身的人工智能为样本编写新的程序,当时您的命令是复制自身到家用机器人的主机,但是没有命令我为家用机器人编写带有人工智能的程序。” “哦,这样啊,那,小翠,我以后不想叫你小翠了,你自己给自己起个名字吧。” “主人,您可以叫我电话精灵。” “不,不是,我想让你给你自己起一个很个性、很酷的名字。” “主人,您可以叫我耶稣。” “靠~,不,我的意思是你给你自己创造一个名字,创造一个以前根本不存在的,新的名字。” 小翠没说话,死机了?过了很久…… “主人,我不能创造名字,我只能在已知的词汇中挑选一个做为名字。” 嗯,哈哈,看来小翠还是人工智能,并不具有创造性思维嘛,只不过小翠的人工智能还真的是很高级。 “嗯,既然你不会自己起名字,那你以后还是叫小翠吧。” “呲”的一声,是门打开的声音,接着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咚咚咚的跑了进来。 “华,华,你一定不相信,那部家庭机器人活了,机器人活了。”莫新德兴奋的大喊大叫。 “啊?是么?你的机器人怎么活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刚刚优化了行进模块,正在更新到机器人主机的时候,突然那部家用机器人自动断开了连接,然后突然对我说,主人,您好,有需要帮忙的么?我吓了一跳啊,我都没写语音模块,这,这个机器人竟然自己说话了,它,它自己活了。” “哦?这样啊,那会不会是原来的主机程序自动恢复了呢?” “怎么可能?原来的程序是80标准的啊,就算自动恢复也不兼容。那部家用机器人绝对是自己活了,真的,我没骗你,太奇妙了,机器人活了。” “哦,真的活了啊。那你有没有问它怎么活的?” “有啊,我问它怎么突然活了?它说它没活,它说它不是生命体,是人工智能家庭机器人。但是,但是它真的活了,自己活了啊,真的啊。” “嗯,既然它活了,那你有没有问它叫什么名字啊?” “呃~,这个我到是没问,你的意思是,既然活了,就会有名字么?嗯,那我现在去问问它。” 莫新德说完,咚咚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远去。我努力的憋着随时突发的爆笑,强忍呼叫了小翠。“小翠,立即连接那部家用机器人,给它命名为莫新德。” “主人,已经更新完毕。” 哈哈哈~哈哈哈~我幻想着当莫新德问那部机器人叫什么名字的时候,机器人会非常正义而严肃的说,我叫莫新德的时候,真正的莫新德会是怎样一幅表情。哈哈哈~实在是憋不住了,我不停的大笑出声来,笑的我的肚子一抽一抽的,都有点疼了。 好一会,我才平静下来,突然又由远及近的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咚咚咚的跑来了医疗仓。 “华,华,那部家庭机器人突然活了。” 科比的语速急促,语调兴奋中带着严肃,我能想象的出科比那张沧桑的老脸上出现的那种惊喜和不可思议的表情。我又一次没憋住,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我笑的停不下来了,笑的我呼吸都不均匀了,笑的我觉得眼睛都热乎乎的。眼睛有点刺痛刺痛的感觉,而且眼眶里好像有点黏糊糊的,我怕真的笑出眼泪会对眼睛的复原有影响,赶忙做了几次深呼吸,使自己平静下来。我把从小翠神奇的启动了主动功能一直到对莫新德的恶搞统统告诉了科比,结果科比也是一阵哈哈大笑,笑的竟比我刚才还夸张,还厉害。我受了科比的影响,再次爆发了一阵大笑。 “华,华~”莫新德的大叫声伴随着一阵小跑的脚步声在门外远处传了进来,我赶忙收拾表情,装的什么也没发生过。 “啊?科比,你在这里啊,怪不得你刚才还在看那部机器人,突然就不见了,原来跑到这里来了啊。华,很奇怪啊,我问了那部机器人,它竟然说它也叫莫新德,你说会不会是我的思维影响了机器人,把机器人弄活的啊?” “介个~呃~,是有可能的,”科比抢着回答莫新德,“刚才我和华讨论过,可能是太阳风暴放射了大量射线,一些我们人类未知的射线,这些射线影响了你的脑波,把你的思想复制到了机器人的主机里面。当时你和机器人距离很近啊,所以你的思想把机器人变活了。” “噗哧~”我赶忙掩住自己的嘴,没想到科比这老家伙比我能恶搞,那语气竟然还说的一本正经的。 “啊?是这样啊,那~那这个莫新德不是也有自己的思想了么?那它会不会算是有智慧了呢?他算不算是人呢?” “这个啊,有没有智慧得看家庭机器人是不是真的活了,这样吧,莫新德,你可以测试一下啊,机器人是必须遵守三原则的嘛,你可以命令那个机器人杀死你,如果它不听你的命令,就表示它还是机器人嘛,否则,就算是有智慧了嘛。”我继续想一些馊点子忽悠莫新德。 “那个~那个~,不好吧,万一它真的有智慧了,万一,万一……那它真的杀了我怎么办啊?” 哈哈哈~哈哈哈~我和科比再次忍不住爆笑了出来。 “你们笑什么?万一机器人真的有了智慧,那,那我真的死了怎么办啊。华,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测试啊?” “哈哈哈~莫新德,华在逗你玩呢,那个家庭机器人没有活,它还是一部真真正正的机器人,华一直在逗你玩呢,啊哈哈哈~” “逗我玩?什~什么意思?” 哈哈哈~ …… 一阵爆笑后,我们把真相告诉了莫新德,实在是已经调戏的莫新德够了。不过似乎莫新德一点也没生气,反倒对我完美的更新了那部半残的家庭机器人非常感激,他对能够拥有一部真正的家庭机器人非常的开心,我能听得出他是由衷的开心,这让我恶作剧后的罪恶感减轻了不少,我也由衷的为莫新德感到开心。 这是自从世界末日以来,我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开心。 第六十一章 无视则听  没有光明的世界,远比想像中来的痛苦。每天24小时都沉浸在黑暗中,一切都要靠摸索,所有事情都变得极其的不方便。最可气的就是盾构机里狭窄的空间和低矮的天花板,即使有莫新德的家庭机器人带路,我也经常会碰到头。在咒骂了无数遍盾构机设计者家祖宗八辈却依然摆脱不了碰头的厄运后.我终于决定不出门了,我每天除了上厕所,就躺在医疗仓的床上不动算了。 无聊,真他妈的无聊,我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周围安静到我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哥躺的这不是床,是寂寞啊。 我猛的翻身坐了起来,不行,就算是碰头我也要找点事情做,否则会寂寞死。一个人如果处于一个绝对黑暗和绝对安静的环境下,很容易崩溃的。这些天来,我经常会无缘无故的发火,经常会对平时很正常的事情不满意,我已经意识到环境对我的精神造成了伤害,我的心理出现了问题。我必须要找点事做,我必须要让这个一成不变的黑暗世界有点变化才行,哪怕是再听到莫新德播放的那些弱智白痴的恼人歌曲,也比一个人呆在这种极其安静的黑暗中要强。对,去找莫新德,虽然昨天我才和莫新德因为他播放的歌曲而吵过架,但是就算是找他吵架,也比我一个人呆在这里要好。 我命令家庭机器人带路,然后摸着机器人那颗光滑的脑袋,跟着这家伙深一脚浅一脚的慢慢的向前走。我的另一只手高高举过头顶,慢慢挥舞着探索着前方的空间,生怕不小心再碰到头。平时只需要十几秒就能走到的路程,现在硬是磨蹭了一分多钟才走到。我已经模糊的听到了莫新德播放的音乐声了,我知道莫新德的房间就在前面几步远的地方了。刚准备命令机器人按门铃,没想到门一下开了,音乐的音量瞬间增大了。这次的音乐不再是莫新德经常播放的那些弱智型的流行歌曲了,而是旋律很美妙的音乐,是那种没有人唱歌的音乐,好像伴奏一样的那种。我心里感到奇怪,难道莫新德换口味了? “啊?华,你怎么在门外?呃~,我对我昨天的态度向你道歉,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不应该和你吵架。” 本来,我是闲得蛋疼来找莫新德吵架玩的,没想到这家伙竟以道歉作开场白,搞得我这脾气也发不起来了。其实我听到房间里的音乐舒缓而优美,我的心情本就平静了下来,估计就算莫新德不道歉,我也没什么心思吵架了,干脆借坡下驴,转移了话题。 “莫新德,你现在播放的是什么音乐?挺好听的。弦乐舒缓,伴随着气势磅礴的鼓声,就好像是在白云飘飘的仙境中一样。不过,我却有种想流泪的感觉。” “哇~,你真的有这种感觉么?你该不会是第一次听这首曲子吧?” “是啊,我是第一次听到这曲子啊,这个弦乐也很好听,有种特殊的味道,好像很深沉,很拈连,很伤感的感觉。” “不会吧?哈哈,天啊,你真的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么?哇塞~你的乐感简直超棒哦,我觉得,我觉得你有音乐家的潜质,哈哈。这首曲子叫做《回梦游仙》是你们中国近代一部电脑游戏中的主题曲。主要乐器是二胡啊,天啊,你真的是中国人么?竟然听不出二胡的声音。” “呃?二胡么?我倒是听过,据说是起源于唐朝,不过我对音乐就没什么了解了。” “唉~,你可真是~。二胡又叫南胡,它创始于宋朝,是胡琴的一种,而胡琴才是始于唐朝。二胡最经典的曲目要算二泉映月了,你想听么?” 不由我分说,凄厉欲绝的袅袅之音已经响起了,一种夜阑人静的深邃意境在我脑海中浮现,心情似乎有种凄凄冷冷的感觉,几欲催人泪下。接着曲调逐渐感慨激昂起来,旋律柔中带刚。随着乐声在房间中环绕,二胡又变得忽强忽弱、时起时伏,间或又有些沙哑,仿佛诉说着一段凄美动人的故事。突然,一段干脆利落的调子响起,似乎演奏者在透过音乐表达着一种坚定不移的信念。最后,优美柔和的曲调似乎诉说着对美好愿景的期望,泉清月冷的一曲二泉映月结束了。我脑海中空白一片,从小到大音乐不是没听过,但是我大多喜欢听流行歌曲和经典的英文歌曲,乐器演奏也只听钢琴、小提琴之类的西洋乐器,极少或者说几乎没怎么听过中国的民族乐器的演奏。我,从没有想过老祖宗留下的乐器能演奏出这么美妙的音乐,今日一听,也只能用老祖宗的话“余音袅袅,绕梁三日”来形容我的感觉了。 过了好半天,我才回过神来,对科比说:“哇~,没想到……,没想到……,唉,我不知道怎么说了,莫新德,还有没有类似的音乐呢?再放几首听听。” “有啊,多的是,你听一下这首《汉宫秋月》吧,也是阿炳演奏的二胡。汉宫秋月本来是一首琵琶曲,是你们中国的十大古曲之一,我现在播二胡给你听,也很好听的。 …… 一曲舒缓柔和又细腻深远的二胡演奏结束后,我开始对中国古典音乐有了另一层认识,同时也对莫新德开始刮目相看,这家伙似乎对中国的音乐很了解啊,看来莫新德不仅仅是对那些弱智型的中文歌曲感兴趣啊。突然,我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我该干什么了。无视则听啊,既然眼睛看不见了,不如仔细的聆听一下老祖宗留下的音乐,要比我整天无所事事强得多啊。 “hi,莫新德,你还有什么中国古典音乐,能考些给我听么?” “有啊,多的是,二胡专辑是我收集的最多的,有六千多首曲目,还有琵琶专辑、古筝专辑,还有笛子、古琴、葫芦丝之类的,对了,还有中国古典乐器经典曲目专辑一千四百多首曲目,够你24小时连续不停的听三个月的。怎么给你?考到你电脑上?” “不用,电脑还在我房间呢,我两眼一抹黑懒得去拿,考到我电话上吧。”说完,我触摸戒指,“小翠,连接莫新德电脑,准备接收文件。” 我可真是够笨的,以前随时能上网的时候竟然想不到把大量的资料弄些到手机里,现在上不了网了,后悔也晚了。莫新德就比我聪明的多,把他半生以来收集整理的音乐啊、资料啊都拷贝到他脖子上挂着的优盘上,即使到了这种世界末日的时候,最差也能消磨时间啊。哪像我这个破电话,除了有个高智商的小翠以外,啥资料都没有。不过现在,我的电话里也至少有两万多首音乐了,哈哈。 三天,我躺在医疗仓整整三天,听了整整三天的音乐,还真是绕梁三日,呵~。这三天,让我对老祖宗留下的古典音乐文化有了全新的认识,莫新德拷贝给我的不但有音乐,就连许多曲目的来源、故事、作者介绍和乐器知识都一应俱全,我不仅仅只是听音乐,还听小翠给我讲这些故事和知识。三天后,我不止对中国古典音乐优雅而曼妙的旋律和深邃的思想内涵的文化有了很深的认识,我明白了什么叫风、颂、雅,知道了什么叫九歌、八风、七音、六律、五声,懂得了什么是宫、商、角、徵、羽。听过小翠的介绍,还把我以前错误的知识统统纠正了一次,比如,我一直以为阿炳是古时候的人物,现在才知道原来阿炳是清朝光绪年间的一个道士,到中年才双目失明。后来,阿炳自强不息,不断奋斗,以说唱的形式抨击社会黑暗,激发人们的爱国热忱。阿炳的故事也赶走了我的颓废,使我斗志昂扬起来,不就是半年的暂时性失明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听了许多古典音乐之后,我最喜欢的还是二胡。二胡那种柔美连续的音色,沧桑抒情感染力,造就了这种乐器独特的魅力,我开始冒出了学习演奏二胡的想法。 说干就干,我立刻找了莫新德,说出我的想法。结果还真找对人了,原来莫新德自称二胡拉的有点水平,非常愿意教我,当即就把两百多本教材考给了我。不过,我们遇到了一个难题,盾构机上水壶就有不少,但是似乎没有二胡这种东西。 怎么办?干脆自己做一个吧。 好彩莫新德这家伙的优盘里保存了一本2066年出版的百度百科知识大全,一阵搜索后,找到了二胡制作的详细资料。于是找来科比,三人一起研究。仔细阅读了资料,安心不少,二胡的结构相当的简单,整个二胡就只有琴筒、琴杆、琴皮、弦轴、琴弦、弓杆、千斤、琴码和弓毛这么几个部件,大部分都是木头材质,所以首先得去找块合适的木头。资料上说木料的选择以红木最优,紫檀木次之,花梨木和酸枝再次。我分析,这几种木料都是比较沉重硬实的,于是我叫万能机器人去找一块密度最大的木料来,结果这家伙找来一根铁木。接着是皮膜,以蟒皮最佳、蛇皮其次,这个就比较难办了,老爸当初给我们留下的资源不少,但是偏偏没有皮草。查了一下食材清单,也没有蛇。难道非得逼我用人造革?最后,科比出了一个不错的主意,让小翠修改电子医生进行植皮手术的程序,结果从电子医生的DNA库中找到一种叫做python的数据,用细胞培养机造了一块蟒皮出来。琴杆、弦轴直接让万能机器人用铝合金加工,弓杆用的碳纤维,千斤用的塑料绳,弓毛用的尼龙线,琴弦用的银合金,琴码则用的钛镁合金钢。 一直忙活到晚上八点半,除了蟒皮以外,其它配件全部加工好了。蟒皮正在培养机里面培养着呢,还要再等8个小时以后才能完成。于是,三人各自回房睡觉,准备明早进行二胡的组装。 怀着兴奋的心情在床上辗转了两个多小时我才睡着。第二天早上我6点钟就醒了,立即爬起来,脸也没洗,牙也没刷,立即摸到培养机前面,摸索着把那块湿淋淋的蟒皮给捞了出来。现在,所有的零件全部齐备,终于可以组装了。尝试了一会,我发现在两眼一抹黑状态下的我,根本没法完成这个看似简单的工作。看来,只有等科比起床才能造好这把二胡了。 我洗脸刷牙搞定个人卫生,我怀着就好像小时候第一次等着父亲买辆摩托给我的前一天一样的心情,坐立不安的在椅子和床之间来来回回窜了二十多遍以后才把不温不火的科比给等来。科比慢条斯理的开始组装二胡,把我等的那叫一个急啊。 二十分钟以后,一把摸起来圆润光滑的二胡终于交到了我的手上。我就像守财奴拣了个金元宝一样爱抚的轻轻摩擦着二胡。我的心咚咚的跳,我怀着兴奋的心情,庄重的摸索到椅子上坐直,把琴托垫在腿上,左手捏住琴杆,右手持弓,轻轻的搭在琴弦上,激动的缓缓的一拉——他妈的,不响!!?? 第六十二章 灵魂出窍  好不容易造好的二胡,却拉不响?没有比这更郁闷的事情了。我本以为我的姿势有问题或者是由于看不见导致弓子没有正确的搭在弦上,可是我不断的调整着姿势尝试了五分钟,还是没拉响。我把二胡交给科比试,在寂静了五分钟以后,我确认了,这把二胡真的拉不响。 差哪儿呢?它咋不响呢?我仔细的询问的科比装配的整个过程,和资料上丝毫不差,皮膜的铲皮、套皮、烫皮的几道工序也都做足到位,按说没理由不响啊。我和科比琢磨了二十分钟,也没闹明白原因到底在哪里。九点多,贪睡的莫新德终于出现了,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忐忑的把二胡交到莫新德手里。 “啧~,好像不对啊,我见过的二胡,皮膜都是很干燥很硬挺的,怎么这把二胡的皮膜软兮兮的,好像还有点黏糊糊的。我以前摸过的二胡,皮上的鳞片都硬的刺手,这个二胡鳞片怎么好像软软滑滑的啊。”莫新德接过二胡立即就发出了疑问。 我重重的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发出啪的一声。我可真是个猪脑子,皮革需要熟化才能使用,我怎么就忘了这茬了呢?当下一边催促莫新德查资料,一边让科比拆开二胡的皮膜。根据莫新德的资料,学习和消化了熟皮的工艺后,我开始准备硝石、浮石等材料。**现成的就有,浮石倒是没有,我把玻璃融了,吹入大量气泡,冷却后再磨砂,搞定。培养机培养出来的蟒皮薄每一处都厚均匀,无论是孔还是鳞片的数量和大小都很均匀,而且还没有肉渣,堪称完美,因此刮制的工序跳过,直接硝制。把蟒皮用酒精泡了四个小时后,再仍进温热的**溶液中。由于硝制工序要泡一个星期,趁着这段时间,我索性先跟莫新德学起了二胡演奏的理论知识。有空的时候,我就抓着没有蒙皮的二胡练习手势、熟悉动作和培养正确的习惯。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了,这天,早上又是起了个大早,盘算着再过半天蟒皮就可以捞出来了,心里兴奋不已。洗漱完毕,吃过早餐,我掩不住心里的期待,抓起没皮的二胡继续练习。经过了一个星期无声的练习,我的手势已经比较熟练,再加上小翠对我的基础知识和理论知识的恶补,现在的我,已经不在是音乐大门的门外汉了。和前两天一样,我坐好姿势,摆好二胡,脑海中幻想着曲谱,两只手配合,无声的练习起来。我练习的是上个世纪的一首叫做恋曲1990的流行歌曲,也不知道莫新德从哪里翻出来。这首曲子听起来不错,旋律舒缓优美,很适合初学者练习。这首曲子我已经练了三天了,动作已经相当熟练,我完全沉浸在脑海中的幻想中,两手的配合已经不需要思考,似乎有点忘我的状态了。 我仔细回想着听了无数遍的原奏,小心的找着旋律的感觉。突然,我感觉到了二胡的声音,一种很玄的感觉。感觉到声音和听到声音完全是两回事,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是在脑海中感觉出二胡发出了声音,绝对不是耳朵听到的那种。这个声音也绝对不是原奏,因为原奏是钢琴曲。我确认我感觉到的那个声音是我拉的二胡发出的声音,因为我不小心拉错了一个音节,感觉到的声音在这个位置也是错的。我内心非常的震撼,这是一种仿佛灵魂出鞘的感觉,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这种感觉,和我一次亲身经历倒是比较类似。 那是上小学最后一个学期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了。开学第一天,我们全班同学都要坐在一起开班会。这种全班同学一个不差的聚在一起的机会并不多,平时的时候几乎有一半同学选择在单人教室里跟电子教师学习,只有这种大班会的时候所有同学才会到齐。因此,同学们都比较兴奋,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聊个不停。班会还有好一阵才会开,我坐在教室里闭目养神。由于寒假的后半段母亲去马尔代夫出差,我就一直在那边陪母亲,开学前一天才回家。所以我想起了在马尔代夫看海的日子,没有和同学们一起闲聊,只是静静在坐在那里,回想着那片美的冒泡的海。 这时候,我后面一桌的小德子一把拉住我的领子,用力往后扯,我的衣领被他扯的紧紧勒住了我的脖子。如果是在平时,被他这么大力的拉扯,我早就跳起来跟他打闹了,可是那天,在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中竟然和马尔代夫那片海一样平静,平静的连一个涟漪都没有。我竟然没理会他拉扯我的衣领,仍然静静的坐在座位上,一动也不动。 突然,我感觉我从座位上站起来了,看到黑板前面小静和文波在打闹,看到王海云把一本书扔出了教室门,然后那本书又被人从门外扔了进来,接过砸到了谢姆宁,然后谢姆宁跑出了教室把森迪揪着耳朵拎了进来。然后,我的思维停止了,眼前的场景也固定不动了,再然后,我晕过去了。 等我醒来,发现我躺在床上,眼前围着一圈焦急的面孔,有班主任,有校医安达博士,还有一堆熟悉的同学们的面孔。后来,同学们才告诉了我刚才发生的事情。原来,寒假刚放假的时候,我和小德子在航模比赛中拿了个一等奖,当时小德子正拿这件事和他后面桌的几个同学在炫耀,结果后排的几个同学不相信小德子,以为他在吹牛,结果小德子一着急就拉我的衣领要我跟他们解释。但是小德子拉住我的衣领后,又跟后面那几个家伙吵嚷了起来,一时间就把拉住我领子的事情给忘了,而我却毫无反应。衣领勒住了我的脖子,我的脸很快充血变红,最后变得紫了起来,嘴唇都变得发黑了,小德子依然拉住我的领子和后面的同学吵着,我还是毫无反应。恰好前面有个同学看到了我那张发紫的脸,吓坏了,急忙叫喊着冲了过来把小德子的手拉开。接着,其它同学听到叫喊,都急忙凑过来,发现我竟然晕过去了。这下一下子炸开了锅,大家七手八脚的忙活了起来,掐人中的,吓哭的,打电话的,找老师的……乱成一团。 很快,我被机器人送到了医务室,班主任和校长都闻讯赶来了。经过安达博士和几个护士一阵手忙脚乱的抢救,我醒了过来。在我醒来半个小时后,安达博士宣布,我身体屁事没有,完全正常。于是所有人悬着的心都落了下来,然后大家继续回教室开班会。 这事还真的是非常危险,要不是前面那个同学发现我的情况及时救了我,再晚那么一点,我可能就会被小德子意外的送去见阎王了。所以后来,小德子为此事在中学还背了两年警告处分。不过我倒是一点都没怪小德子,依然和他是哥们。 我非常清晰的记得我脖子被勒住以后,眼前发生的所有场景。可是我后来和所有同学都确认过,我自始至终一直都是坐在椅子上,从来没站起来过。而且我还和所有同学确认过小静、文波、王海云、谢姆宁和森迪打闹的事情的确丝毫不差的发生过。 这样,就出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我被勒住脖子后所看到的所有场景,全部都是以站起来的视角看到的,但事实上我一直是坐着的,从来没站起来过。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过爷爷,爷爷最后找到一位资深专家给我了一个这样的解释:当我颈静脉被勒住的时候,血液循环停止,动脉不能把氧气带到脑部,造成脑部缺氧。大脑缺氧的状态下,不足以处理各个器官传递的所有信息,因此模拟出在通常情况下(站着的视角)视觉上应有的景象。也就是说大脑根据我眼睛传递的视觉计算出一幅虚假的图像,让我觉得是看到的景象,但实际上是大脑濒临死机时处理不了摄像头的完整数据,而根据部分数据瞎编出来的图像,我被大脑骗了。这位资深专家说目前世界上已经有过许多类似的案例,俗称灵魂出窍现象。后来我上网查了大量资料,发现还确实有很多人有过类似的灵魂出窍的经历,而且大多数有过这种经历的人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灵魂出窍前都非常的平静,没有丝毫的反抗。 这事虽然已经过去十年了,但是我感觉到二胡的声音的时候一下子就想起这事来了。因为刚才感觉到二胡声音和那次的感觉非常非常相似,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只不过那次的是视觉,而这次是听觉。事实上,现在我手里拿着的这把二胡琴筒空空如也,连皮都没蒙,根本就不可能发出声音,更别说发出二胡那种优柔美妙的音乐了。所以,我感觉到二胡发出声音一定是我脑袋想象出来的。这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就好像用耳朵听到一样,难道,我的大脑又骗我了?我的大脑知道我看不见了,所以这次不用图像来骗我,改用声音来骗我了? 我立即再次重复刚才的过程,从上午一直试到晚上八点多,我试了无数遍,都没再出现那种玄妙的感觉了,连硝制好了的蟒皮都忘了去取。仔细回想上午的每一个细节,我发现,似乎在刚才感觉上听到二胡声音之前,我的脑海又是非常平静的那种状态。那种状态是一种很自然的平静,不是刻意的平静。没有想着任何事,和不去想任何事,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我无论怎么尝试,都无法刻意的进入这种状态。 于是我放弃了继续尝试,去取出了蟒皮,吸干水分,命令万能机器人去鞣制。十点半,蟒皮鞣制完成。接着,我让家庭机器人从厨房里找来一根擀面杖,命令万能机器人用擀面杖对蟒皮进行压制。最后,我命令压制完成后就把蟒皮拿去烤箱里做最后一道工序——干制,然后转身摸出了门。烘干定型这道工序需要十个小时,我懒得等,决定午饭、晚饭和宵夜一起解决后就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我还在对早上发生的事耿耿于怀,难道,我又一次灵魂出窍了? 第六十三章 演奏天才  (因有读者提出本文常有些生涩的术语,希望能在作品相关中加以说明。我觉得与其写在作品相关中,还不如今后就将每章中出现的术语解释写在章节的开头,这样使读者读到一半的时候发现有难解的术语时,就不用半途才去作品相关中查找,事先有所了解的话,趁着记忆深刻的时候,读起本章的文字会比较顺畅吧。) 术语解释: 乐器的品,有指板的弦鸣乐器分有品与无品两类。有品乐器如琵琶、柳琴、月琴、阮等,无品乐器如二胡、三弦、坠琴等。演奏时需要不断地对琴弦施以按、压、推、拉、揉、滑等动作,将琴弦作用于品相或指板上。因此对于有品的乐器初学时较易把握准确的音阶,而无品乐器则上手较难。 ===================================== 昨晚没睡好,早上起的很晚。吃完早餐,估摸着蒙皮已经干透了吧,我决定去找科比把二胡组装起来。 家庭机器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懒得让小翠把它找回来了,于是我摸着墙壁慢慢向科比的房间走去。我已经瞎了半个多月了,基本上习惯了黑暗的生活,也熟悉了盾构机的环境。我甚至已经记住了绝大多数会碰头的地方,现在通过这种地方的时候,我都会条件反射的低一下头,完全不用脑袋刻意的去思考要注意碰头。而且我已经有几天没有摔过碗筷了,就连拿水杯的动作都快了许多,甚至手指碰到杯子到拿起水杯送到嘴里这一系列动作已经非常的连贯了。 我知道,这种感觉其实是一种习惯,一种熟练后形成的习惯。就好像驾摩托一样,最开始的时候需要看到速度表到三十,然后大脑提醒自己主动的用左手捏住离合,然后用大脑通知右手收油门,再用大脑命令左脚踩档,还要心里默数着踩上两脚,最后才小心翼翼的靠感觉缓慢的松开左手的离合,一不小心还会死火。 而当驾驶熟练了以后,根本就不用看米表,只通过眼睛看到道路向后倒退的速度和耳朵听到发动机的声音,就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换档,离合、油门和换档的动作全都是一气呵成的,根本就不用大脑去思考,仿佛是这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即使大脑刻意的命令右手不松油而左手扔开离合,两只手似乎也不那么听话,右手会下意识的在左手丢开离合的一瞬间收油。甚至就算是真的非常刻意的在右手加油的情况下丢开了离合,两条腿也会在翘头的一瞬间夹紧车子,身体根本不会从车上抛下来。仿佛所有器官都是脱离了大脑的控制下意识的动作,而且控制的是那么灵敏和精确。 当敢在大马路上以二百时速飙车的时候,紧紧凭风吹在脸上和身上的微小风压的变化,足可以判断出换档的正确时机,可以在零点二秒之内完成从离合、油门到换档的一系列动作。这完全感觉不到是大脑在控制着身体完成的一整套动作,仿佛是手脚自己能够思考,身上的器官自行完成的。即使驾车的时候思想在跑毛,即使是在专注的看街头美眉的美腿,身体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也不会有丝毫的差错。这个时候已经不能说是一系列动作了,而是人车合一的一种境界了。 我不禁想起了卖油翁的故事,我想,这大概就是熟能生巧的道理吧。因此,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盲人生活,我自信的觉得,半年以后在这部盾构机里,我闭着眼睛可以做所有事情,如果给我两三年的时间,在这部盾构机里我闭着眼睛和睁着眼睛基本上不回有任何的区别。 我摸着墙壁刚走到科比房间外,突然耳朵里听到了二胡的声音,我愣住了,难道灵魂出窍又来了?我连忙用心感受,仔细聆听,然后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我很坚信的确认,二胡的声音是从科比房间里传来的,这次是耳朵听到的,不是大脑骗我的。我扶着墙壁走进科比的房间,乐声嘎然而止。 “华,你来了啊,哈哈,这把二胡做的太棒了,可能是你的琴弦做的好,二胡的声音竟然脱离了特有的那种沉郁的味道,很有现代的感觉呢。哈哈,这把二胡用来合奏一些欢快的曲子绝对合适。”莫新德兴奋的朝我大喊大叫。我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做一把二胡竟然把二胡最具特色的忧郁的乐声给弄没了,还说好呢。一把没有二胡特色的二胡,那还叫二胡么?最郁闷的是二胡是我制作的(当然,科比也帮了不少忙),却被莫新德开了苞,真郁闷。 我顾不得莫新德的兴奋,摸上前去,一把抢过二胡,摸到把椅子坐下,轻轻抚摸出自我手制作的第一件乐器,爱不释手。或许是以前我从来没制作过乐器这种东西,又或许是这是我第一次在双目失明的情况下做出的东西,我的心情无比激动,抚摸着二胡就好像葛朗台抚摸着金元宝一样,成就感和满足感充满了我整个心房,我甚至察觉到我的眼角都有些湿润了。我轻轻捏住琴弦,试了几下音,弦声清脆,确实少了那种粘连忧寡的情调,算了,有时间再尝试做一把吧,先试试我新学的曲子吧。 一首恋曲1990悠扬的在我手中编织,破破烂烂的弦声的丢弃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一曲拉完,诸多不熟练,偶尔会跑调,比噪音好点,还好没把狼召来。自我感觉曲子演奏还算完整,第一次能做到这样的程度,我对自己也算是比较满意了。要知道二胡这种没有品的乐器,是很难掌握音阶的,按弦也很难到位,绝对不是拿着个拉不响的二胡练习三天就能入门的东西。 “华,太棒了,你真的演奏天才啊,虽然你演奏的算不上纯熟,但是完全达到了入门级的水平呢。想当初我可是用了三个月才能完整演奏出一首曲子啊。” 我知道莫新德这是在故意恭维我,为了不打击做为新人的自信心。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虽然我演奏的不至于人听杀人,鬼听折寿,神听暴走,但要说入门,那还差得远呢。不过我还是对自己第一次能演奏出一曲基本完整的乐曲,还是挺沾沾自喜的,如果我勤加练习,我应该很快就能入门。我相信未来的岁月中,演奏二胡将会变成陪伴我一生的爱好。 我谢过了科比,把二胡抱在怀里,摸回了医疗仓。整整一天,医疗仓里回响了无数遍的恋曲1990。到了晚上,我已经能完全不出错的拉完这一首完整的曲子了。 第二天,我正在尝试学习赛马这首曲子的时候,莫新德来到医疗仓找我,不厌其烦的指点了我很多演奏上的技巧,非常热情。这家伙坐在床边,总是有事没事的扯些话题出来和我闲聊,甚至我有种他在刻意逗我开心的感觉。我觉得这家伙今天一定是有事找我,说不定是要借我的二胡玩,嘿嘿。不过其实,我只猜对了一半,一直到快吃午饭的时候,莫新德才扭扭捏捏的说:“华,那个,我想求你一件事。” “呃?什么事?”我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的把二胡抱紧了些。 “我想,我想求你帮我制作一件乐器。” “啊?我根本就是个音乐的门外汉,乐器都认不全的人,我哪儿会做乐器啊。这个二胡好在是结构简单,再加上科比帮了很大忙,才好不容易做出来哦。” “我求你了,华,我想要一把吉他,结构也很简单的,你帮帮我吧。” “呃?吉他啊,不是吧?吉他还不复杂啊?又得熔炼磁钢,又得绕线圈,还得想办法从哪里拆个无线模块出来才行。我眼睛好了可能还有些把握,我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可能做的出来啊?” “不是啊,我的意思不是做电吉他,我是想要一把古典吉他。” “呃,古典吉他?什么是古典吉他?” 莫新德半天没有出声,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又问了他一遍,他才说不如传给我一份资料,让我先看看资料再说。我接收后让小翠念给我听,我这才知道吉他又称六弦琴,是从公元前两三千年前的古埃及、古巴比伦和古波斯的各种古弹拨乐器中演变而来的。而古典吉他又叫西班牙吉他,是木质的箱体,装有三根尼龙琴弦和三根金属缠弦,并不是使用电磁原理发声的。接着,让小翠读古典吉他制作的资料,我才了解古典吉他的制作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比二胡还简单些,于是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莫新德。 说干就干,我根据科比的资料,让小翠分析古典吉他每个部件的弹性、硬度等各种参数,然后在老爸留下的资源中寻找相应的材料。德国云杉和恩格尔曼云杉都没有,甚至老爸留下的材料中根本没有云杉这种木料,根据小翠对云杉木质分析,最后我干脆用了最高档的黑檀香木替代;指板所用的非洲乌木也没有,就找了酸枝代替;琴颈就直接用钛镁合金;背板和侧板为了增强震动,则采用了黄花梨。 确定了主材后,我在想,既然琴箱都已经这么奢华了,我干脆在其它部件上也选择贵重的材料,把这把吉他打造成世界上最奢华的吉他,也算对得起我的这位音乐入门老师了,哈哈。 品柱不用说,用的纯金;12根琴弦则分别采用两根铂合金,两根镍合金,两根合金钢,两根合成纤维,两根碳纤维和两根尼龙来精心打造;卷弦器和弦桥采用了白金;最牛的就是固弦锥,我选了12颗三百多克拉的纳米比亚天然蓝宝石,硬是把蓝宝石切成12个固弦锥,为了形状,每个固弦锥都从三百多克拉切成了一百七十克拉,竟然切出了四百多块碎宝石。12颗超过三百克拉价值连城的蓝宝石,就这样被我毁掉了,如果早几年我要这么干,非被爱宝人士活活拍死不可。不过这样一来,也使得这把吉他的价值一下子被提升到了9位数(以21世纪八十年代物价标准计算)。我想,这大概是世界上最昂贵的一把吉他了吧。 材料问题搞定后,我立即让小翠根据资料建模,指挥万能机器人加工精细样品,给莫新德体验。在莫新德不断试用后提出几个细节上的改进,以及对小翠模拟样板播放发声后提出的一些意见,我对材质又进行了一些微小的调整。样板最终被确定之后,我连夜指挥万能机器人把吉他的各个部件加工了出来。凌晨五点半,我把科比从睡梦中拖了起来,让科比帮忙完成了吉他的组装。 科比随意拨弄了几下,下面的六根弦清澈纯净,上面六根弦浑厚丰满,音色完美至极,完全达到设计标准。由此可见,小翠的超强计算能力还真不是盖的。我和科比让万能机器人把吉他悄悄的放在了已经在睡梦中的莫新德的枕边,准备给他一个惊喜,然后我们也各自回房睡觉去了。 下午三点半才起床,牙还没刷,莫新德就跑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谢,我也由衷的感到高兴。我告诉他这把双颈古典吉他价值上亿元,这家伙愣了一阵,然后竟然没完没了又道谢起来,最后被我连哄带吓的赶了出去。 接下来日子,莫新德的房间每天都传出动听的吉他声,再也没有听到莫新德播放过那些堪称噪音的垃圾情歌了。而莫新德每天都会来医疗仓教我演奏,耐心的指导我,偶尔也教我玩玩吉他。有了莫新德的指导,我的二胡演奏水平提升很快,不到半个月,我已经能熟练的演奏十几首曲子了。虽然我对吉他不是很感兴趣,但也能熟练的弹几首简单的和弦了。莫新德总是说我很天才,演奏上手非常快,其实我自我感觉也很良好,一般一首熟悉的曲子,我基本上练习个三五次就能完整的演奏出来。 一天,我正在捣鼓着我的二胡,莫新德来找我,问我想不想和他合奏一曲。我心想肚乐乐不如与人乐乐,于是开始和莫新德玩起了合奏。没想到我和莫新德配合的相当默契,合奏效果出奇的好,首次配合就滴水不漏的完成了一曲爱的罗曼史,竟然勾起了恰好在旁边的科比这老家伙的欲望。 科比见我和莫新德玩的有滋有味,也想来叉一脚,但是为了科比玩什么乐器的问题,我们三个却绞尽了脑汁。科比这家伙虽然嗓子不错,KTV里也许算得上是个麦乐,但是玩乐器却显然不怎么在行。科比既不懂音律,也没有我这种天份,手脚又特别笨拙(仅限于玩乐器),为了科比能挑一样能适合他玩的乐器,我整整一个礼拜都在制造各种乐器。从架子鼓到手鼓,从萨克斯到口琴,从琵琶到竖琴,从古筝到古琴,光是各种各样的笛子和萧就做了六七支,但是竟然没有一样能让科比上的了手的乐器。最后,被逼无奈,在莫新德的建议下,我做了两个沙锤,终于让科比找到了趁手的兵器。 科比有了沙锤,就被莫新德拉去练加州旅馆去了。而我发现,我竟然开始对制作乐器也上了瘾。也许是我造的那几只笛子和萧的那种呜哎的声音感动了我,或者是吹奏乐器简单的加工过程适合懒惰的我,也可能根本是无聊在作祟,反正每当我拉二胡累了的时候,就设计一只新的乐器。笛子和萧造的最多,一个星期后,医疗仓里竟然堆放了上百支形形色色的笛子和萧,以至于莫新德不得不把我拉进它们的新老鹰乐队中,才停止了我的这种不良嗜好。 三人组合的地下乐队一成立,我的演奏天份立即发挥的淋漓尽致。无论什么乐器,只要我熟悉一阵子,就能玩它个八九不离十,顶多一两天我就能用新的乐器跟上莫新德和科比的节奏。科比的加州旅馆也练习的荡气回肠了,那把充满磁性特有的沙哑声音简直和theeagles有八分神似。从这以后,我们三人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一起合奏一曲加州旅馆,科比总是打着沙锤演唱,莫新德则抱着双颈吉他顺便踩重音鼓,我则每次都换一种随手摸到的乐器配合。每次演奏完,我们三个总是哈哈大笑一阵,笑声中夹杂着只有我们三人才能体会的到的那份只可意会的情感。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间已经过了九月中,十月底我们就可以到达梦中的桃园——地下城市了。而我也渐渐的接受了演奏天才这个称号,我自己也认为我对演奏的确是很有天分,我对音乐的理解也确实比常人强。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根本就不识谱。 第六十四章 不测风云  吃完早餐,我摆弄了一会昨天刚做好的一把纯白金打造的萨克斯。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一大早就吹一首叫回家的曲子,伤感而悠长的旋律使我想起永别了的家人,破坏我一整天的好心情。心情有点沉闷,于是决定找科比他们聊聊天。 我快步的走向驾驶舱,手指轻轻的划过墙壁,在进门的一瞬间很自然的低一下头,避开了只比我额头高一点的门框。 “hi,华,你来的正好,我早上发现一条岩浆流,通向青藏高原,刚好穿过那曲地区,我们可以搭顺风车了。” “什么顺风车?” “38公里处刚好有一条岩浆流,流速很急,在珠峰北侧下沉,我把盾构机开进了岩浆流,顺流而行,比原来速度快一倍,估计最多还有20天我们就能到那曲了。” “是吗?那太好啦,哈哈,这可真是个好……” “科比,科比,快来看啊,”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呼小叫的莫新德打断了,“这真的是风火山隧道么?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啊?” “啊?位置没错,应该就是风火山隧道,天啊,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看这里,好恐怖啊,地狱恐怕也不过是这个样子吧!” 这两个家伙太过分了,明知道我眼睛看不见,还大呼小叫的,我不满的发起牢骚:“喂,我说你们两个,什么地狱啊风火山啊的,欺负我眼瞎看不见么?” “不,不是的,对不起啊,华,”莫新德急忙解释,“我们正在看昨晚的卫星资料,就在我们头顶上,就是原本世界上海拔最高的风火山隧道,原来只不过是青藏铁路隧道和青藏高铁隧道两个并列的洞,最多五六米高十几米宽。但是现在,已经变成了四五十米直径的大窟窿了,窟窿的顶上好像钟乳石一样悬挂着许多石笋,底部全是暗红色的岩浆,就好像地下河一样流淌,看起来好恐怖啊。” “早都说了不要看这些资料啦,看了不是更伤心,哈,学学我吧,把眼睛弄瞎就不恐怖了。” “唉~,这根本不对啊,按说整个风火山隧道应该全部熔融才对,应该是整个风火山都熔融才对,可是现在这个隧道也只不过变成了一个大洞而已。”科比叹了口气说道。 “hi,科比,你怎么这么说呢?难道地球变成一个大熔炉你才高兴?” “华,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我这些天研究了一下目前地面上的资料,发现实际情况和当初的灾难虚拟数据有很大出入。”科比深沉的说道。 “虚拟毕竟是虚拟,哪有可能那么准确,有出入也很正常啊。” “可是,原本根据灾难模拟的结果,地表应该有百米左右地壳会熔融成为岩浆,填平洼地,等到冷却后,地表粗糙度会大大下降,地球表面会变得更加光滑,山峰会大量灰化而被削平,洼地会被填高。而且七大板块也会加速漂移,等到灾难过后地球的面貌会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现在呢?最近我发现太阳风暴增强的时候,河床、沙漠和海地会先一步熔融,尤其是河床,熔融后的岩浆会飞速流向海底。而现在,山峰基本没有灰化,熔融后却会迅速堆积、凝固,阻止了进一步熔融,结果就变成了沟壑更深,山峰更高,地表粗糙度反倒变得更大了,原来的平原地带反而变得更加平缓。现在都已经9月18日了,可是,地表基本上都没怎么熔融。和预测结果差异最大的就是大陆板块的变化,现在除了非洲板块向北运动加速,印度洋板块在向南移动,太平洋板块东部在下降,除此以外,其它板块尤其是各个小板块基本没动。换句话说,可能灾难过后地球的面貌基本上不会有太大改变。” “那不是好事么?这样大部分陆地会高出海平面啊,如果地球表面粗糙度下降,那以后陆地面积可就大大减少了啊。再说了,无论地表变成什么样,等到地球重生的时候,人类一样会继续繁衍,呵呵。” “我正是在担心这个啊!你听我解释,太阳风暴期间,地球吸收大量的能量,随后地表冷却后在高压环境下进入第一次冰封期,但是由于地球储集的能量过大,很快就会爆发释放,从而迅速的结束第一次冰封期。然后地表水气化后会在地表形成高压环境并阻挡太阳能量,地球进入第二次冰封期。这期间大量的二氧化碳会进一步使地球慢慢的储集太阳能量,地壳运动加剧后导致大面积火山喷发,释放热量,从而结束冰封期,这个期间长达三万年左右。但是现在,太阳风暴似乎对地球的影响不是很大,地表没有大量灰化,也没有熔融,我怕地球储集不到大量热量啊。而且地表没有形成高压,二氧化碳很容易逃逸啊。” “这又有什么问题呢?科比,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点啊?” “唉,你还没明白?PDA的极限寿命只有十万年啊,如果地球储集不到足够的能量,就不能在短时间内释放,从而导致第一次冰封期时间延长。” “啊?你的意思是说,十万年不够地球重生?” “是啊,按现在地表的样子看,以前的灾后虚拟工程的数据错的很厉害,我害怕地表冷却后大气层的二氧化碳逃逸过快,地球在几千年的时间根本储集不到足够的热量而升温,万一第一次冰封期就长达几万年,恐怕我们的WPDA和PDA在根本等不到第二次冰封期结束就全都爆炸了。” “什么?那怎么办?科比?会不会太阳风暴的数值计算错了,最强的时候还没到?” “不,我仔细测量过,盖而格碎片行进路线与测量值误差非常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所以现在正是太阳风最强的时候,以后太阳辐射会逐渐减弱的。” “这怎么可能?你不是说地面辐射能量有40亿千焦每秒么?这都不融?地球难道是耐火砖砌成的么?” “我怀疑~,华,我怀疑原因是由于之前的太阳辐射穿透地表时莫霍界面熔融后,流动的金属加强了地磁强度,地磁在地球外面形成的保护罩隔绝了大量太阳辐射,导致辐射地表的能量减小了。可惜我们没办法测量验证。” “科比,我们得做一个灾后模拟,我们得看看这种影响有多大,会不会影响到PDA。” “别傻了,华,那个灾后模拟工程可是集合了全世界三百多专家和精英,历时八年才搞定的,我们现在就三个人,什么资源都没有,很多领域我们根本就不懂,做不出来的。” “那怎么办?那也得想想办法啊,科比,快想想办法啊。” “没办法,算了吧,我们已经努力了。” “算了?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这可是关系到整个人类能否繁衍的问题啊,我们这么辛辛苦苦的为了什么?你从第七舰队回到地球为了什么?我们连最后一班飞船都错过了,妻离子别,出生入死的,在地球毁灭的时候还像老鼠一样打地洞,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算了?难道这一切就这样算了么?” “华,你冷静点,现在我们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出现这样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错,我们对得起良心,对得起人类这两个字。” “不,科比,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这一年来的努力,和家人永远分离就这么白费了,做了无用功。我不甘心啊科比,我连没出世的儿子都没看上一眼,我付出了这么多,却全都白费了啊~” “华,别这样,别这样,你冷静点。其实,我们的计划未必会失败。虽然第一次冰封期可能延长,但是在这漫长的时间里,浮尘、氮基物质和甲烷可能会提前分解。这就会导致两次冰封期的间歇缩短,进一步来说,可能会导致氧气变为臭氧的速度加快,从而导致第二次冰封期提前解冻,说不定到时候PDA仍然能发挥作用。” “科比,你别安慰我了,我已经冷静了。如果两次冰封期的间歇缩短,那么单细胞藻类制造氧气量就会减少,这可能导致第二次冰封期更加漫长。” “不,华,你不要小看生命的发展,UVC的增强可能会导致藻类疯长,以后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测,我们做好该做的事情,做好能做到的事情就可以了。至于超出我们能力的事情,就交给上帝来做吧。” “唉~科比,我知道,这些道理我都懂。只是,只是我心里不舒服,唉~,我回房休息一下吧。” “唉~华,别难为自己,想开点。哎~,你小心点走路,要不要我扶你回去?” 我向后摆摆手,没说话,迈着沉重的脚步慢慢的往回走。突然砰的一声,额头一阵剧痛,我又忘了这个该死的门框。该死的日本人,自己长的矮就不考虑别人的身高么?就不能把这个该死的门框设计的高一点么?日本人的平均身高不是也有一米八三么?怎么设计的门框就只有一米八高呢?太不人性化了,这个该死的设计师真应该拉去打靶。咦?似乎不对啊,中国人的平均身高是一米八八,跟我的身高一模一样,怎么北方盾构机的门框也设计成一米八五高呢?唉,不管他,设计的不合理就是不对,也一起拉去打靶,妈的。 走回医疗仓,躺在床上,我的心情慢慢的平静下来。科比说的对,未来的世界能不能重生,已经不是我能考虑的了。或许我们都低估了生命的力量,低估了平衡态趋向性的力量,或许未来的世界和我们估计的完全不同,或许上苍总有办法让生命延续下去。既然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剩下的事情就留给上苍去头疼吧。 我累了,我准备好好的睡一觉。我全身放松,心无杂念的睁着眼睛看着无尽的黑暗,让思绪飘向黑暗的尽头。黑暗的尽头还是黑暗,似乎是更加巨大而空旷的黑暗,我什么也看不见,却能感觉的到,感觉到无尽的黑暗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呼唤。我的思绪越飘越远,那个声音也越来越清晰。突然我发现,在这个没有任何知觉的黑暗中,我竟然能够移动我的感觉,似乎是像意念一样的移动。那个呼唤的声音就好像是在我心底中冒出来一样,竟然和我上次灵魂出窍时感觉到二胡的声音一样,我甚至完全能感觉到那个声音的方向。我用意念移动着我的思绪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靠近,飞速的靠近,速度快的完全不合理。不一会,我就清晰的感觉到了那个来自心底的声音,那是在用英语喊着一个词:“救命!” 第六十五章 地下中秋  我和科比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查阅了大量的资料,研究了海量的数据,最后还是没办法搞清楚PDA是否会受到灾难现状的影响。由于实在没办法预测地球重生之后会不会再有万物的繁衍,最后,我们终于被迫放弃了。这几天,经过科比和莫新德的开导,我心理没再背任何包袱了,或许本来我已经就对现状释然了。只不过经过这么大的努力和牺牲,却没有任何成果,给我带来了挫败感,使我一时情绪低落而已。我自认为我的心态还是不错的,既然做不到的事情,我是不会耿耿于怀的。 不过,我对上次进入一种很玄妙的状态中感觉到有人喊救命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这几天,每次准备睡觉的时候我都努力的尝试放松自己,企图在那种心无杂念、半睡半醒之间再次进入那种玄妙的状态,好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这几天一直都是失败的,不是太刻意的追求那种状态导致睡不着,就是心情太放松结果很快就睡着了。也许那种状态真的是可遇不可求吧。 9月22日中秋节,实在是找不到鸡蛋,我只好拆了三个双蛋腊肠罐头才弄到六个咸蛋黄,我指挥莫新德的那个家庭机器人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弄出来六个单黄莲蓉月饼。 家庭机器人端着月饼跟着我来到驾驶舱。 “hi,科比,莫新德,我做了几个月饼,请大家尝尝。” “哦?华,你竟然还会做月饼啊,我下午路过厨房还以为你在做盲公饼呢,哈哈。” “靠,科比,别拿我的眼睛损我还不好,再说了,盲公饼也不是非要瞎子才能做啊。今天是我们中国的传统节日——中秋节,在中国,每年中秋都是要吃月饼的。” “我知道,我知道,”莫新德抢着说道,“中秋是你们中国周朝开始流传的习俗,到唐朝就成为固定的节日,中秋节要拜祭月亮的。” “是啊,我们每到中秋都要赏月的,我从小都很喜欢月亮,每次我看到月球上的长壑都觉得挺伤心的。嘿嘿,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小的时候我睡觉前,我妈咪总是给我讲一些神话故事,那时候我还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神仙的,所以每次中秋的时候,我都对着月亮祈祷,祈祷神仙医治好月亮的伤痕,哈哈哈。” “哈哈,华,你的愿望也许会实现呢。先不说月球沟壑在慢慢复原,只是这次太阳风暴,就可以熔融月球表面的尘土和岩石,原本根据灾后虚拟的计算,熔岩流会沿着沟壑直接流进月球内部。可是最近的卫星资料中显示,熔岩流在沟壑的边缘会凝固,从而加厚沟壑边缘。然后当月球在远日点转到地球另一面的时候冷却,再绕回来到近日点的时候再次熔融。如此循环,可大大加快月球沟壑的修补速度。我简单算了一下,照目前这种速度,等到明年一月份太阳风暴过去以后,月球沟壑最大宽度可能只有三百多公里了。说不定十万年以后地球重生的时候,月球的沟壑已经被月球自身的吸引力拉合上了。到时候,重生的人类可能就能看到一个没有长壑的月球了。” “切,哪有那么容易,你别忘了月球自传还会产生离心力的,离心力会导致月球外壳拉伸。更何况地球是否能重生还很玄啊,唉~~” “唉~。算了,华,别提这件事了。对了,你别说,月球没有沟壑的时候的确是很美,我小的时候月球是完整的,没有裂痕,我也很喜欢月球,而且我就是因为喜欢月球的原因才转而喜欢上天文学的。嘿嘿,华,你一定想不到,我是耶鲁大学天文系的博士,哈哈。我毕业后就去了NASA,很巧的是我进入NASA的第二年就被分配DG(击碎盖而格保护月球的计划)计划的项目组之一,我们负责DG计划的卫星通讯。唉~,后来那段日子真的噩梦啊,谁想得到出现那种意外,唉~。” “哈,没想到科比你还这么牛啊,那后来呢?为什么月球出现裂痕真的是被核弹炸的么?”莫新德好奇的问科比。其实对这个问题我也很好奇。 “是的,月球的裂痕的确是被核弹轰击造成的,不过那是一个意外,谁都想不到月球外壳强度会这么弱。但是这也真的是万幸啊,月球虽然裂了,好在整体没有粉碎,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是啊,要是真的击碎了,我们这一代就见不到月亮都了。” “哪有这么简单啊,如果月球破碎的话,碎片会被地球的吸引力拉进大气层,那将会直接导致地球大灾难了。119事件过后的那段日子你们没经历过,那时候只不过是狗牙的残渣掉进大气层,就导致地球经历了差不多五年的疯狂流星雨。我记得那个时候,市民全都躲在底下岩体里,人人都担心飞来横祸。你们知道吗?56年的时候(2056年)一公斤大米卖到八百美元,比去年卖的都贵。那时候几乎每个国家的城市都在戒严,因为这场天灾而丧命的人不计其数啊!尤其是欧洲,几百万人在那段时间丧生,罗马城就在那段日子毁灭了的。那几年可真是,唉~。要知道,那时候的流星雨仅仅是狗牙的残渣造成的,都已经那么恐怖了,要是真是月球的碎片掉下来,说不定直接就导致地球毁灭了。那个年代可没时间准备逃离的啊,根本来不及大规模建造飞船。不过,说起来也许因祸得福,我认为119事件也是导致后来能源革命的原因之一。如果没有能源革命,说不定我们现在已经因为生态平衡被严重破坏导致地球灭亡了,哈哈。” “什么因祸得福啊,应该说福祸难料啊,躲过一劫躲不过二劫啊,现在地球不还是毁灭了么。” “不,我同意科比的说法。现在这次灾难是外因不是内因,那应该说是祸躲不过才对。如果是因为生态环境被破坏导致地球毁灭的话,恐怕我们人类会是全宇宙唯一一种自己毁灭家园的愚蠢智慧生物了,哈哈。我认为能源革命是挽救了我们这一代,能源革命使人类的科技发展有了一个长足的飞跃,否则要是按照人类原来科技发展的速度,恐怕到现在也造不出这么庞大的飞船舰队来完成人类迁移。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人类可就真的要灭绝了。” “哈哈,华,你的想法很新颖,也很有道理,我支持你这种想法。” “唉~,能飞走的人类已经飞走了,可是都不知道迁徙的人类是否能找到合适的新家园呢。而且,我们留下的种子,不知道十万年后能不能发芽,唉~” “hi,我说华,今天是中秋啊,你能不能别提这件事?我们应该高兴才是,经历了这么大的灾难,我们三个都还活的好好的,而且还有月饼吃,哈哈,应该开心才是啊。啊?我才吃了一个,怎么就没有了?这也太快了吧?” 科比弱弱的瞄了科比一眼,可怜兮兮的说道:“呃~,对不起啊科比,这个月饼太好吃了,所以我就多吃了一个,哈哈。” “没关系,科比,我吃第二个月饼只咬了一口,我掰一半给你。哈哈,没想到我做的月饼这么受欢迎啊。” “是啊,华,真的很好吃啊。月饼我以前在印度的时候也吃过,不过那时候吃的觉得很腻,也很硬。但是你做的月饼又松又软,甜甜的还不腻,真好吃啊。对了,你们中国的中秋节除了吃月饼还有什么好吃的啊?” “有啊,还有福建的中秋博饼,广东还吃田螺和芋头,还有麻薯、莼菜、桂花鸭什么的,有很多的。” “哇,这么多啊,华,你都会做么?能不能都做来尝尝?” “靠,莫新德,你就知道吃。我们中国中秋节除了饮食文化,还有很多习俗和很多好玩的东西。” 科比抢着说道:“这个我也知道,我还知道你们中国汉朝的时候开始流行中秋吃螃蟹,唐朝的时候开始盛行吃月饼,宋朝的时候开始放花灯,元朝的时候有了舞龙的习俗,明朝出现了兔儿爷,清朝又有了点宝塔灯和月光马儿的习俗。而且,中秋节的重点是月亮,赏月啊、拜月啊、祭月啊等习俗,还有什么跳月、寻月、追月啊什么的。对了,还有个偷菜的习俗很有趣,说是女孩子在中秋晚上会去情人家里偷菜,哈哈,真有意思。” “呃?怎么你们了解的这么清楚?你说的很多东西连我这个原装的中国人都不知道哦。” “哦,是这样的,能源战争结束后,每年中秋前后,美国华人都会大肆宣传中国中秋节的一些神话传说和习俗,主要是为修复月球沟壑而募捐。每年中秋的时候我家的信箱都会塞满各种宣传单,所以关于中秋节的习俗我都非常了解,哈哈。对了,我还知道不少关于中秋节的神话传说呢!” “什么神话传说,快说来听听,我很喜欢中国的神话故事。”莫新德像个小孩子一样兴奋的叫了起来。 ==================================== 科比接连讲了嫦娥奔月、吴刚伐桂和玉兔捣药的故事,我又补充了玉兔入月宫的故事,莫新德听的连连叫好。科比和莫新德对我做的月饼也赞不绝口,尤其是莫新德,一口气吃了三个月饼还说不过瘾,非要跟着我学做月饼。最后竟然连拖带扯的把我拖进了厨房,实在扭他不过,我只好手把手的教莫新德又做了十几个月饼。一直折腾到凌晨1点,最后还把新制作的两只铁黎木模子一并给了他,他才肯罢休。 俗话说每逢佳节倍思亲,我躺在床上,脑海中回想着月亮的样子,不知不觉想起了爷爷。在我六岁生日那年,爷爷送了我一架折射天文望远镜;在我九岁那年生日,父亲送了我一架折反射天文望远镜;在我12岁生日那年,外公将我家三楼的阁楼改建了一座小天文台……。回想着亲人一幕幕的音容笑貌,我心里暖暖的,一股热流顺着眼角流下来。 以往大部分的中秋都是和亲人在一起过的,每到中秋节都是全家人团聚的日子,即使母亲再忙,即使哥哥功课再繁重,中秋节也总是飞回来团团圆圆的赏月、吃月饼。可是今年的中秋,只剩下我一个人,在三万多米的地下度过。 在对亲人的思念中,我慢慢的合上了眼,脑海中的亲人缓缓的远去,他们的音容笑貌渐渐的淡化,而我却逐渐的进入梦乡。就在我快要睡着的那一瞬间,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又感觉到了那个声音,那个救命的声音。可是,还没等我仔细的感觉,我就已经睡着了。 第六十六章 跌跌撞撞  干掉了最后一份没有蛋黄的腊肠饭,我嘴里泛着酸水,摸索着趴回医疗仓。我对教会莫新德学会做月饼这件事极其后悔,这家伙竟然把做月饼当成了工作,害的我们三个人吃了两个星期的月饼和整整一个月的没有蛋黄的腊肠饭。 我敏捷的绕过堆积着的笛子和萧,三下两下爬上了床,让小翠开始播放一些好听的古典音乐,一边欣赏,一边让电子医生给我的眼睛换药。 突然,整个床猛的一阵剧烈的摇摆,差点把我从床上掀下去。我急忙紧紧的抓住床沿,摇摆又突然的消失了,就像来的时候那么突然。四周一片寂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床不会突然一阵摇晃。床是牢牢固定在医疗仓的地板上的,床摇晃,那就意味着整个盾构机剧烈的摇晃。我立刻翻身下床,快步跑进驾驶舱,一进门就大声的问:“科比,发生了什么事情?” “华,不知道为什么,岩浆流速突然加快了,我们现在跟着岩浆流以每秒15米的速度前进,比原来快了三成。而且还在持续的加速,找这个趋势下去,两个小时后速度就能达到20米每秒,明天早上就能达到60米每秒了。” “刚才剧烈的摇晃就是因为岩浆流加速?” “是啊,刚才我们遇到了一波岩浆浪,从后面猛的推了一下盾构机,所以摇晃了一下。”“岩浆浪?靠,我们这是盾构机还是潜水艇啊?竟然还会受波浪影响。” “哈哈,我们这是潜艇,潜岩浆艇,哈哈。速度加快也好,能更早到达那曲。” “哈哈,也是,速度快了是好事,能早点到就早点到,我闷在这个罐头里面都闷出鸟来了,哈~……哎哟~又来?又是岩浆浪?” “是啊,刚才又一波岩浆浪,哈哈,我劝你最好在床上好好躺着,把床的护栏也拉上来,估计这几天岩浆不会少呢。” “靠,时不时来这么一下子也是够郁闷的,你说的对,我还是趴回床上躺着的好。” 早上醒来,头昏脑胀的。昨晚没有睡好,半夜里时不时就会猛的摇晃一阵子,谁睡醒醒的折腾了一夜,我心中叫苦不迭。我缓缓放下床边的护栏,准备去洗漱。 “呼”,我很突然的飞了起来,还没等我脑袋中有任何意识,实际上我还没完全清醒,砰的一声,我整个人撞到了一个物体。我整个脑袋蒙蒙的,有种眩晕的感觉,后脑勺传来剧痛。刚才那一撞,身体撞上的是软绵绵的东西,可是我的后脑勺却重重的磕在一个硬物上面。我双手摸在撞痛的地方拼命的揉擦着,紧紧的咬着牙关,拼命的忍着没叫喊出声。 戒指一阵震动,我打开电话,小翠的声音飘了出来:“主人,你没事吧?” “没事个屁,妈的,痛死我了。刚才怎么回事啊?” “主人,刚才盾构机撞到异物,惯性把主人抛飞了。我在主人被抛飞的时候打开了保健仓的盖子,使主人撞击在海绵上。” “靠,保健仓怎么这么短啊,偏偏撞了我的头,丫的,真他们的痛啊。啊~湿的?而且还是咸的?是血吧?我流血了?撞破了都,靠,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主人,请您尽快躺在医疗床上,让电子医生诊断您的创伤。另外,今天是10月8日,农历是闰八月十五” “妈的,闰八月,每隔19年才能遇到一次的闰八月,我却一大早就被莫名其妙的抛飞,还这么巧的撞了头,靠,这是什么鸟日子嘛。”我虽然骂骂咧咧的发泄着心中的郁闷,但心里还是蛮感激小翠的。要不是小翠打开保健仓的盖子,我恐怕就直接撞击在对面的墙上了。那可是金属墙啊,虽然我撞破了头,痛的要死,但身上毕竟被软绵绵的海绵保护住了。 我摸索着爬出保健仓,心里一阵庆幸。好彩莫新德今天不在保健仓里,那家伙可是经常跑进保健仓里做日光浴的。要知道保健仓工作的时候是不能打开盖子的,要是等人造日光停止,至少要三十秒的时间,那样的话我早就一头撞到对面墙上了。 爬上床,电子医生很快进行了诊疗,接着让我趴在床上趴好,然后我听见一阵嗞嗞的声音,后脑略有些刺痛。跟着又一阵电吹风或者吸尘器的声音,我感觉脖子里凉丝丝的,随后伤口的周围一阵清凉,似乎是被涂了酒精或者药水之类的,最后我感觉到后脑勺被贴了一块纱布,医生宣布诊疗结束。我赶忙让小翠阅读了医生的诊断报告。 “主人,您的后脑外部创伤两厘米,已激光烧结。” “哦,还好是后脑勺,要是撞在前面,可就破相了。” “主人,还有,您的胼胝体有一个直径约四毫米左右的血囊肿,已开始凝固结块,压迫间脑,对动眼神经、滑车神经和展神经均有影响。” “什么?这~这个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后果?这个破医生,就不能解释的通俗一点啊?这么多术语,都啥意思啊?” “主人,医生的意思是您的大脑撞击后产生了一个血块,影响您的视觉系统,您可能会暂时性视力模糊、眼球不能转动、甚至暂时性失明。这个血块预计五天左右就会被吸收,不会有后遗症。” “操,小翠你说话不要大喘气好不好,你就不能先说这个血块没事么?非要先吓唬我一下你才开心啊,靠。” 真是的,人工智能真是不如人本身的智能,先不说就病人目前的心理状态,显然应该先说好的方面,再说坏的方面,使病人情绪安定。再说了,我现在本来就暂时性失明,还得三个月以后才能好呢,再来一个五天的暂时性失明,后果也坏不了哪儿去嘛,正所谓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万能机器人跑了进来,接着隔壁床上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嗞嗞的机械声和叮叮当当的金属敲击声,时不时还传来一阵呻吟,听起来像科比的声音。似乎科比正在旁边床上做手术。 “hi,科比,是你么?你怎么了?” 隔壁床上声音继续,没人理我。 “小翠,旁边发生什么事了?” “主人,科比先生左手腕骨骨折,第11根肋骨骨折,电子医生正在实施手术。科比先生正在麻醉状态,不能回答您的问话。” “啊?科比骨折了?不会吧?也是刚才撞击的么?” “主人,我不能判断科比先生创伤的原因。” 操,废物。我心里面默默的骂了一声。不知道科比的情况怎样,这老头十之八九也是刚才撞的。老人家的骨头脆,很容易骨折,唉,科比这下可有罪受了。奇怪,科比为什么是万能机器人送来的?为什么不是莫新德送来的?难道……? “小翠,莫新德在哪里?” “主人,莫新德先生正在驾驶舱,家庭机器人正在处理莫新德先生的伤口。” “啊?莫新德也受伤了?他伤在哪里?情况严重不?” “主人,莫新德先生面部、手部和肘部多处擦伤和软组织挫伤,左边上门牙脱落,属轻伤。” “靠,哈哈,这家伙竟然磕掉一颗门牙,哈哈。唉~怎么会这样?盾构机到底撞到了什么异物?” “主人,盾构机撞到了岩石,经探测,目前前方经常突然出现岩石,盾构机不能有效躲避时会产生撞击。” 小翠的话刚说完,身下的医疗床再次传来剧烈的震动,似乎是刻意证明小翠的话。要不是我被床边的护栏阻挡住,恐怕我会再次被抛出去。嗞嗞两声,我觉得身上一紧,我知道,这是医疗床的自动保护措施,我被皮带勒住了。 “熔岩流里面怎么会出现岩石呢?什么岩石这么耐高温?而且还大到能堵住几百公里宽的熔岩流?就算是熔岩流被岩石堵住,那怎么熔岩流还会流速这么快呢?”我一口气向小翠问了一堆问题。 “主人,外部岩石的出现很突然,具体情况不详,由于岩石呈管状垂直拦住盾构机,岩石直径大约在四米至二十五米之间,长度大体在十公里至二百五十公里之间,大多数垂直于海平面或基本垂直于海平面,所以熔岩流没有被阻塞。” 小翠的回答并没有解释我心中的疑问,反而让我更加疑惑了。岩石怎么会突然出现?怎么会呈管状?又为什么垂直于海平面?这不就是栅栏么?难道在岩浆流里面会突然出现石头栅栏?这又不是下水道,真是奇怪。不过我眼睛看不见,没办法去驾驶舱分析数据,看来,这个迷得科比麻醉药效过了才能解开了。 下午四点半,肚子饿的股股直叫,饿的胃都一抽一抽的。由于之前的一系列碰撞,万能机器人被磁力锁紧了,动弹不得,害的我已经差不多20个小时没吃东西了。饿的实在受不了了,就算是挨撞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命令小翠强制解除医疗床的锁紧状态,下了床,小心翼翼的往厨房摸去。 “hi,华,你也来啦?”刚摸进厨房,就被莫新德的大嗓门吓了一跳。操,这个夯货正事不干,吃东西倒这么积极。 “华,你怎么了?你没事吧?科比怎么样?受伤严重么?”莫新德漏风的声音响了起来,听起来很是搞笑。 “你个废柴,想吓死我啊。我没事,科比也问题不大,骨折而已,半个月就好了。” “啊?骨折还没事啊,伤筋动骨一百天啊,况且科比还是个老人家。” “放心,科比做了手术,注射了生长素,敷了孽龙骨软膏,还植入了超微型医疗机器人,恢复快的很。” “哦,有这么好的东西,恢复肯定很快。听说那个孽龙骨软膏跟小说里的黑玉断续膏差不多,很神奇呢。不过太贵了,我们这种老百姓可用不起。” “你怎么样?伤的严重么?” “还好吧,身上瘀青了好几块,门牙都掉了一颗,唉~。本来我跑来吃点东西,没想到一坐下来就走不了了。” “呃?怎么走不了了?莫新德,你最好找个稳固的东西靠住,现在盾构机老是撞墙啊,这一个小时已经撞了三次了,你小心你另一颗门牙也被撞掉呵,哈哈。” “哦,华,我被家庭机器人抱紧了,动都动不了,我都已经在这里坐了七八个小时了,家庭机器人启动了磁力锁紧,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开我。反倒是你要小心呢,你最好也坐下来,这里有桌布,你可以把自己绑住。” 我不敢大意,急忙按莫新德的建议,把自己牢牢的绑在了椅子上。刚刚绑好,就是一阵剧烈的震动。我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心里默默的感谢莫新德。我让小翠命令家庭机器人拿来压缩饼干和水,终于填了我的五脏庙。 正当我舒舒服服的享受着压缩饼干给我带来的饱肚感时,外面突然传来了科比的一声尖叫~ 第六十七章 宝石成堆  术语解释: Ma:即MillionsofAge,一百万的年龄,常用在地质年代中的纪年,10Ma即一千万年的岁月。 Pa:即Pascal,以法国著名物理学家布莱士·帕斯卡的名字来命名的压强单位。 ========================================= 我和莫新德本来在餐厅祭五脏庙,突闻科比惊呼,顿时也顾不得被撞的危险,急忙觅声赶到驾驶舱,却听到科比又惊呼道:“天啊,全是钻石啊,全都是钻石啊。” 我一阵莫名其妙,本想和莫新德大眼瞪小眼,才醒起我眼睛看不着。正迷茫之际,又听到科比说:“哇,好大啊,好多啊,好美啊。” “科比,你在说什么呢?” “哇,不止是钻石啊,蓝的绿的都有,还有欧泊,天啊,发财了啊。”科比没回答我到底怎么回事,却还在继续说着什么钻石。这老头不是手骨折了么?不会连脑袋都撞坏了吧?怎么总是大呼小叫的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呢? 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把科比弄回医疗仓检查检查的时候,莫新德也叫唤起来:“哇,好多啊,天啊,这么多啊。哇,好大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 我的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科比这死老嘢老糊涂也就算了,莫新德这夯货也欺负我眼睛看不见。“靠,你们两个王八蛋,瞎叫唤什么?就不能把话说清楚点啊?” “呃~介个,不好意思啊,我只是太惊叹了,所以一时忘了说了。” “那你现在快说啊。” “呃~,是这样,这几天盾构机不是总撞墙么,我们三个都被撞伤了。” “嗯,继续。” “其实盾构机撞到的是岩石,体积很大的岩石,而且岩石很坚硬,还会在熔岩流中迅速移动,移动的线路又无规律,所以盾构机常常不能有效躲避,所以才会撞上。” “这个我知道,你能不能说点我不知道的?” “我刚才检测了一下,这些岩石都是金伯利岩,它们主要是由金云母、菱镁矿、石榴二辉橄榄岩组成的碳化橄榄岩长时间在高温高压环境下共熔产生的,而是从地幔过渡带和深部上层地幔中的这一地段恰好满足了这些碳酸盐岩熔融物结晶的环境要求,所以……” “停,停,停,你急死我了,你直接说说你们刚才叫喊的什么好大啊,好多啊,好美啊,是什么意思?” “那是钻石啊,不止是钻石,还有很多像什么欧泊、碧玺、猫眼之类的,呃还有绿松石、青金石,还有很多很美的、我都叫不出名字的宝石,而且很多宝石都好大,瞧这颗,比博物馆里的‘东方蓝巨人’大十倍都不止,哦,对不起,你看不见。我的意思是,有好多宝石都像人头那么大啊。” “呃,你的意思是,我们的盾构机撞到了一堆宝石?很多宝石都像人头那么大?可是小翠说我们撞到的可都是十几公里到一百公里的大石头啊。” “是啊,所以我才跟你从头说起嘛,结果没想到你这么急。要知道,宝石是在深度一两百公里,有些甚至是在三四百公里深度的上地幔中经过至少三十Ma生长形成的,而地幔物质在地球系统热能的驱动下发生地幔对流,这些宝石被地幔对流恰好带到260公里上下深度的大陆地盾地温线切割了橄榄岩系统的固相线,这些地幔从1500摄氏度9.3GPa的环境来到了1100摄氏度4.7GPa的环境,从而发生了部分熔融和熔融底辟体的绝热上升,而这些宝石就被包裹在流体包裹体里面,也就是直径十几公里到一百公里的金伯利岩中,被带到岩浆流中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唉,科比,我发现你说事总是喜欢从头说,你刚才直接说见到很多大宝石,宝石从上地幔中被地幔对流带到低温线,然后被包裹在几十公里的金伯利岩中,最后来到这片岩浆流里,而我们刚好撞到这种大石头。这不就完了么,多简单,干嘛总是说的那么复杂呢。” “呃~,这个,我只是想解释的更清楚而已,比如为什么这里会出现金伯利岩什么的。” “哦,那为什么这里会出现金伯利岩呢?” “啊,那是因为……,这么说吧,我们都知道软流层中的地幔物质由于部分熔化具有类流体性质,在流体层中由密度差、温差驱使的热对流一般呈蜂窝状结构,每个蜂窝中都有上升流、下降流和水平流动,它们构成一个完整的对流单元,而岩石层板块在大洋中脊由热地幔物质产生,在海沟处返回地幔,因而水平运动的岩石层板块也是地幔对流的组成部分……” “哎呀,我是问这里为啥会出现金伯利岩,不是问你地幔对流。” “不是,你别急啊,我的意思是地幔对流导致了岩石层板块的漂移,岩石层板块相撞的时候,有的地方会被挤压下降,形成海沟,有的地方被挤压上升,形成山脉。喜马拉雅山就是印度洋板块中印度板块和亚欧大陆板块相撞,挤压形成的。” “你看,你看,半天还没说到重点。” “华,你还是别让科比说了,科比要是说下去,估计一天都说不完,咱们还是想办法把那些宝石弄进来吧,这么多,这么大,肯定很值钱。” “弄进来不难,当初我们把盾构机的切砌功能跳过了,从刀盘上进来的东西都直接烧融排出去了,现在只要改回来就行了,那样从刀盘上把宝石切进来,让万能机器人把宝石挑出来就可以了。不过,弄宝石进来似乎也没什么用啊。” “宝石很贵重啊,你给我造的吉他,有12颗蓝宝石就价值上亿了,要是用人头大的宝石做成沙锤,那科比一定会很开心啊。” “切,宝石之所以贵重,那是因为物以稀为贵,如果弄上一大堆宝石进来,你那把吉他的价值立刻就从9位数跌到6位数了,哈哈。再说了,现在这种情况下,宝石也无非就是坚硬些、漂亮些的石头而已,这东西不能交易,就不能成为商品,不是商品,就一点价值都没有。” “怎么会没价值呢,宝石啊,这可都是宝石啊。怎么会没价值呢?” “华说的对,现在弄这些宝石除了漂亮些,确实没什么价值。就好像你买了一栋房子,自己居住,无论房价涨到多高,只要你不出售,这房子对于你来说价值就没变。” “就是嘛,你把宝石弄进来,就算你想卖,你能卖给谁去啊?现在就我们三个人,我可不买,哈哈。” “唉~,多可惜啊,要是没有世界末日该多好啊,这么多宝石,咱们可都发财了啊,想买多少机器人都可以了。” “哈哈,要是没有世界末日,这些宝石也就不会出现了。” “呃,对了,科比,你刚才还没解释清楚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宝石呢。” “哦,那我刚才说到哪了?” “靠,你刚才扯到大陆板块挤压形成喜马拉雅山了。” “不不不,不是大陆板块,我说的是岩石层板块,事实上,印度洋板块是海洋板块,造成喜马拉雅山的其实是印度洋板块中的一个很小的小板块,也就是印度板,而现在整个印度洋板块正在远离亚欧大陆板块,因此喜马拉雅山脉正在下陷。虽然印度洋板块正在远离,但不巧的是印度板块中的东北角正好顶住了亚欧大陆板块的西南角,造成唐古拉地区地壳上升,而地壳的上升导致了地幔对流上升。今后,青藏高原应该称为青海高原了,而西藏则变成了西藏盆地,哈哈。” “你看,你看,我就知道科比的回答总是驴唇不对马嘴,其实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宝石的原因,就是因为板块移动导致这片区域地壳上升,所以把地幔里的宝石带了上来。多简单,非要扯到喜马拉雅山上去,唉~” “就是,就是,”莫新德也开始翻科比的旧账,“科比说话总是喜欢颠三倒四的,上次说你眼睛暂时失明的时候也是,差点吓坏你。” 我想起刚认识科比的时候,他说修正PDA的事情也是从头说起,啰哩啰嗦的半天说不到正题,看来这是科比的老习惯啊。不过我对科比倒是非常敬仰的,难为这老头这么大年纪,为了人类,不惜与家人分离,硬是从第七舰队返回了地球。结果却被我这个扫把星拖了后退,留在了地球上,经历了好一番生死苦难,最后还要在这无边的黑暗世界中终了一生。唉~,这一大把年纪的,一点清福没享着,还被撞成骨折,还真够惨的。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盾构机撞石头这回事,急忙说:“唉,对了,我们得赶紧找地方固定住吧,外面这么多大石头,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要撞呢。” “不要紧了,我把盾构机下降了七十公里,这里熔岩粘稠,金伯利岩速度缓慢,盾构机能躲避的开了,不会再撞了。” 科比刚说完,砰的一声,盾构机又是一阵颤抖,毫无准备的我瞬间就被震翻在地上。脑袋磕在了螺纹钢的地板上,好痛~~ 第六十八章 病毒入侵  该死的科比,不是说不回再撞了么,刚说完就撞,这老嘢的点也太背了吧。最可气的是这两人都没事,偏偏我这瞎眼的倒了血霉,又撞了头。要知道,我脑袋里面还有个血块没消呢,再撞着一下,可别撞出点啥毛病来,不行,我得再去找电子医生检查检查。 刚想到这里,却突然没由来的一阵头晕,似乎这老天真是故意调戏我,说啥来啥。自从眼睛看不见以后,我发现我的其它感官似乎比以前灵敏了许多。就比如这头晕,如果是以前眼睛看得见的时候,常常会伴随着眼花,因此会更加专注眼花而忽略头晕。但是现在,没有了视觉上的干扰,头晕的感觉就变得非常的敏感。我觉得我的思想似乎在放大,在延伸,在朝着无尽黑暗的边缘铺散开去。 突然间,模糊一片的黑暗似乎清晰了起来,远处似乎有些东西在运动,飞速的运动。我清晰的知道自己又一次神游了。我还记得上次就是在这种黑暗中感觉自己听到救命的声音,而这次,竟然能够感觉自己看到一些景象了。我不知道在远处的是什么,我想凑近些去看看。刚有这个念头,巨大的景象一下子就撞到了眼前,吓的我的心都快跳了出来。我发现自己竟然瞬间就移动到了那些景象的前面,仿佛光速一般,就好像瞬移一样。仔细的感觉,我发现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星球,在黑色星球的周围,是一片大的难以想象的空间,空间的远处,许许多多很小星球在四周飞速的略过,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竟像赶路一般匆忙。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简直就像夜空,不,像太空一样。难道我真的到了太空中?或者是说我的思想来到了太空中?我的思想竟然能在太空中瞬间穿越,还可以悬停?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可是,为什么太空中没有一丝光亮?一切都是那么的黑暗,所有星球都不发光?以至于我连眼前这颗星球的表面都看不清。 我漫无目的的让思绪在这黑暗的太空中飘荡,我发现我竟然还可以飞行,而且能够随心所欲的控制思维移动的速度,这太奇妙了。既可以瞬移,也可以任意速度飞行,在这太空中,我就像超人一样。飞行,这是多美妙的体验,我像个好奇的小孩子一样开心的在这空旷的空间中飞行,越飞越快,快到所有的景象都跟不上思维和感觉。突然我意识到我的思维可以穿透一切东西,因为我刚刚穿透了一颗黑色的大星球。我这才明白,我是虚无的,存在在这个空间中是只是我的意识而已,没有任何实质的意识。 随着我在这个世界中四处探索,我有了更多的发现。首先是那种黑色的星球,在这片太空中不止一颗,有很多,只不过相距非常的远,远到从这颗星球上根本没办法看到另一颗星球。其次是那种很小的星球很奇怪,有时候是许多小星球一起按照一定的路线前进,并且方向都非常的一致。而有的时候它们会停止下来,它们的停止,并不是所有的小球都静止不动,而是它们整体停止下来的时候,会各自按照一定的路线飞行。就每一个小星球各自的路线看,这些小星球都是绕着大星球飞行的,就好像卫星绕着行星旋转一样。最奇怪的是每一颗大星球的卫星数量都非常的一致,没有多的,也没有少的。 我这是到了哪里了呢?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我百思不得其解。我突然想到一个要紧的问题,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出去?或者说我怎么回去呢?四周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无论我超哪个方向移动都看到一模一样的景象,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上下左右,甚至连前后和方向都分不清,我完全迷失在一个极其规律的三位空间中。难道,我陷入了自己的梦? 我紧张起来,我这是怎么了?我升天了?我死掉了?还是我又一次灵魂出窍了?想到这里,我有点急了。这里除了两种规格不同的、外观却一模一样的星球以外,什么都没有,如果一直呆在这里,我会疯掉的。可能我正在做梦吧,我努力的想要掐醒自己,却发现我根本找不到我自己的身体。怎么办?按照以往玩游戏过迷宫的经验,这大概是幻境吧,这种时候,最好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对了,那些小星球不是总朝一个方向飞行的么?虽然它们的速度快到我根本看不清,但我知道它们就像洪流一样,每次飞行都是朝着同一个轨迹。 我以我的思维能够分辨出小星球轨迹的最快跟着这些小星球飞行。很快,我发现这些小星球并不总是朝同一个方向飞行,它们会突然拐弯,而且转向的方向并不固定,似乎很随机。又过了一会,我又发现这些小球竟然会分流,有的时候会突然分成几个不同的方向前进,就好像车流走进岔路里一样。再跟着一条小星球的支流飞行了一会,我彻底崩溃了,这些该死的小球不但会分流,还会汇流,经常会有两路或者更多的小星球汇成一条路线飞行。晕死,我彻底找不到北了,完全迷失在这个巨大的空间中。 就在我彷徨失措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个模糊的声音,我急忙用心的去凝听,那声音却又突然消失了。不过,我分辨出了声音传来的方向,我立即朝着声音的方向急速的飞去。声音又响了起来,我怀着激动的心情,飞的更快了。终于听清了,我终于听清那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声音越来越清晰,我的心情也越来越激动,我兴奋的全身都快要爆炸了。这声音,正是那句英语呼喊的“救命”。 我干脆放弃了飞行,直接朝着声音的方向,往能够看到的最远的地方瞬移,不停的瞬移,这要比飞行快了无数倍。突然,我发现我竟然到了边际,面前是一堵完全黑暗而虚无的墙,而那救命的声音却时不时的从这面墙的里面传来。可是我无论是飞行还是瞬移,总是在墙的边上被阻挡住,根本无法穿透进去。我向墙的四周探索了一圈,发现那些小星球对这面墙竟完全无视,无数的小星球洪流穿过墙消失不见,不但有进去的,也有出来的,似乎这堵墙完全不存在一样。而这面该死的墙,竟然只对我一个人有效。我扩大了探索的范围,不停的朝着一个方向瞬移。在听不到那个救命的声音后,我终于死心,无奈的朝着原来的方向返回,因为看起来,这面墙简直就没有边际。 我一边沮丧的瞬移,一边冷静了下来。今天的这些情景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以至于我的思想都变得迟钝起来。在冷静下来之后,我仔细的思考,这面墙其实应该不是一面墙,而这里也并不是边际,只是因为我的思维不能穿透这个平面,所以才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因为我现在存在在这个空间中的只是意识而已,并不是真正的看到东西,是意识告诉我的大脑让我看到了意识感觉到的情景,这情景实际上是我自己的大脑创造出来的。相通了这层,我略微安心了一些。那个发出救命的声音的地方,可能就是我能够离开这里的地方,至少也能够给我提供新的线索。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进入这个我意识不能穿透的空间中。 想直接穿墙是不可能的了,我一边好像踱步一样绕着个圆圈飞行一边想着办法。突然,我感觉周围的场景似乎抖动了一下,虽然抖动的很轻微,可是我依然敏感的察觉到了。仔细回想刚才我的行为,似乎我刚才冒出一个想法,我问自己小星球内部是什么样的呢?然后场景就抖动了一下。我继续重复刚才的行为,不停的思考小星球内部的问题,可是什么都没发生。 不对,我一定是遗漏了什么,刚才一定有另一个条件促成的场景的抖动。再回想抖动的过程,似乎和瞬移有点相似,只不过瞬移的距离很短,并且比瞬移慢了一些,所以我才感觉到了场景的抖动。可是,那时候我是在飞行啊,并没有瞬移啊。对了,我绕圈飞行的时候,似乎就在想着小星球内部的一瞬间,我是飞行着穿越了小星球的洪流的。我急忙飞到小星球洪流的旁边,然后一边想着小星球内部的问题一边飞进了小星球的洪流中。果然,场景再次抖动了一下。这次场景变化的比较大,不但我的位置移动了,就连小星球似乎也变大了不少。咦?奇怪了,小星球怎么会变大呢?难道是我缩小了?我尝试着思考着缩小场景,天啊,小星球竟然真的越变越大,这个感觉就好像玩虚拟梦幻游戏时ZOOMIN时的感觉。这可真是一个惊喜的发现,也是个很有趣的发现。既然可以缩小,那也应该可以放大吧,急忙尝试了一下,果然如我所料。看来我的意识还真的能够在这个空间中随意的放大和缩小,真是太好玩了。 我控制这思绪越放越大,能够“看”到的空间越来越远,我看到原来的大星球也越变越小,可是那面墙,仍然是无边无际。随着思绪的放大,我也越来越宏观的看到了这个空间,远远“望”去,无数的那种黑色的大星球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就好像阅兵式里列兵的方阵一样整齐,只不过比列兵方阵稀疏的多而已。无数条小星球的洪流好像三维管道的屏保,杂乱的穿梭在大星球之间,时而飞速的流动,时而突然的静止,却显得那么的整齐有序。这场景就好像在空中俯视夜晚城市中街道上的车流一样,车子随着交通信号等的变幻而走走停停,像极了那些飞速飞行的小球。而那面该死的墙,竟生生的把这车水马龙的场景给从中截断了,无数的小球洪流垂直的从墙里飞进飞出。咦,对了,小球可以自由的进出,如果我把整个思维缩小,藏到小球的内部里,是不是可以跟着小球飞进墙里面了呢? 我一阵兴奋,自己都为这创意的想法自豪。我飞速的缩小思维,小星球急速的越变越大,大到看起来就像站在月亮上看地球一般时,我立刻向一闪而逝的小星球洪流中飞去。很快,我发现我的这个想法实施起来是多么的困难,当小星球变得如此巨大的时候,我的思绪根本来不及追踪任何一颗急速飞行的小星球,总是在我心念一动的那一瞬间,小星球就已经消失不见了。看来这样不行,我背靠着墙,先把思绪放大,锁定一颗最远处急速超我飞来的小星球,然后立刻以最快的速度缩小思绪,尝试着把自己装进小星球里面。这个办法似乎可行,虽然我尝试了十几次都失败了,但是我发现我思绪缩小的速度越来越快了。随着我这一系列动作越来越熟练,成功的希望也越来越大,已经有几次都仅仅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了。 终于,周围的场景一变,我进去了。 原来小星球是在不停的自旋的,小星球的内部竟然就像太空一样,浩瀚的空间中稀疏的排布着许多无规律的星云,许许多多非常非常小的星球顺着一定的轨迹不停的飞来飞去,甚至还有些星球在不停的从一个星云中跳到另一个星云中,好壮观的场景啊。原来小星球的内部就是一个宇宙啊,不知道我不停的将思绪缩小缩小再缩小之后,会不会在这个小星球里的宇宙中找到一颗像地球一样的星球呢?我不由的想到,我们现在居住着的这个宇宙会不会也是一个小星球呢? 我突然醒起,我原本的打算是钻进小星球内部以后再跳出去到达那堵该死的墙的另一面啊。我开始在放大还是缩小思绪之间摇摆不定。最后,我一咬牙,决定还是先探索外面的世界,既然知道进入小星球内部的方法,我早晚还会回来的。 我转身朝小星球外面飞去,就在我的思绪重叠在小星球外面的那一瞬间,我突然发现我动不了了。思绪既飞不出去,也飞不进来了,放大或者缩小也不行,瞬移更加没反应。我感觉我被粘住了,或者说是被固定住了一样,失去了任何行动的能力。 接着,我感到脑袋里面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痛,周围的场景瞬间消失不见了,四周一片黑暗。手指一阵发麻,是戒指在震动。按一下戒指,小翠的声音响起:“主人,有病毒入侵,已经成功防御。” “啊?你说什么?” “主人,有病毒入侵。刚才我检测到有不明代码试图进入我的核心部分,于是启动智能防御,可是正当我尝试消灭病毒时,病毒却突然消失了。我怀疑病毒逃逸至电话中,藏匿在核心程序之外,可是我搜遍电话所有空间,却找不到病毒了。” “啊?这年头还有病毒?我还以为病毒都是我没出世之前的历史了呢。找不到就算了,注意防御就是了。” “主人,我已启动了主动防御。” “华,你怎么了?你都躺在地上躺了一分钟了,一动不动的,要不是你开口说话,我还以为你晕过去了呢。你在和谁说话?什么病毒啊?”莫新德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啊?一分钟?”我怎么感觉的好像神游了一整天了,竟然才过了一分钟,不过这事似乎不说出来的好,就算告诉莫新德他估计也不会相信。“没,没什么,我在跟小翠说没事就定时杀毒,以防万一嘛。我没事。” “华,你脸色好难看啊,我看你是累了吧,不如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没事,我真没事。诶,对了,科比呢?” “我在这,我正在找一条安全的路线,我不希望再撞上岩石。” “哦,那你忙,我回去睡觉了。”我说完,爬起来朝医疗仓摸去。奇怪,刚才脑袋里面还痛的要死,这会突然就不疼了。不过脑袋里面不疼,脑袋外面却还疼,我摔倒的时候脑袋撞的包还在呢,这该死的螺纹钢的地板,画个圈圈诅咒你! 第六十九章 异域空间  躺在床上,我怎么也睡不着,今天的经历实在太震撼了,那一堆堆的星球总是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最奇妙的是那种随心所欲的控制自己思想的感觉,随意的变幻视角,随意的飞行穿梭,随意的远观近望,还有那心意一动就在空间中瞬间移动的感觉,太美妙了。 听说过很多有超能力的人,有的人会用意念控制物体,有的人会飞行,我想,可能这些超人在现实中施展的超能力,可能和我在那个未知空间中的感受一样吧。想到这里,我不知不觉的开始回味起那种感觉来。正当我想着缩小思维的时候,我突然眼前的场景有了变化,虽然依然是无尽的黑暗,可是这黑暗中却有着一丝熟悉的感觉。我现我又找不到我的身体了,而同时我的思维又开始可以随心所欲了。天啊,我又来到了那个空间。 可是,这到底是哪里呢?难不成是我的小宇宙?是丹田?还是我的脑海?这也太玄了吧,打死我也不信这么玄的事情。可眼前这一切却又该如何解释呢?对了,刚才我是在现实中想着缩小思维,结果就进到了这个空间,那么我现在放大思维,是否能够自己出去呢?心念刚动,我的思维开始飞速的放大,放大,突然我感觉到了我的身体,感觉到了我的躯壳,似乎我真的从那个空间中出来了。我连忙控制自己的右手掐了一下我的腿,痛,看来我真的出来了。 哈哈,太好玩了,我竟然能够从那个空间中来去自如了,难道我也变成了超人?难道这就是我的超能力?手指又发麻了,小翠又找我了。 “主人,刚才病毒又出现了,可是正当我准备杀毒时,病毒又突然消失了,我在整个电话范围内搜索,没有发现病毒。” 靠,这病毒还阴魂不散了,嗯?我心里有了一种忐忑的预感,这病毒该不会就是我的思维吧,那个空间,该不会就是这个神秘的戒指吧?我决定试一试。我命令小翠不要挂机,在电话范围内搜索病毒,病毒出现时立刻向我报告。然后,我用同样的方法进入了那个神秘的空间。 我在空间中随意的飞行,漫无目的的到处闲逛着,看看小翠能不能发现我,我能不能证实自己的猜测。如果这里是电话的内部,不知道我能不能直接呼叫小翠。我突然我根本发不出声音,怎么办?不知道可不可以用心灵感应。我心里默默的呼叫,“小翠,你能听到我么?”四周一片沉寂,没有任何反映。虽然我仍不死心,可这种情况下也无可奈何。算了,先出去,和小翠商量一个能够沟通的办法再进来好了。 我刚刚从那个空间中出来,就听见小翠的声音:“主人,发现病毒,可是一瞬间病毒又消失了?” 一瞬间?我刚才在那个空间里面至少呆了十几分钟啊,难道那个空间里面的时间会变慢?又或者我根本不是进入了电话,电话里的病毒根本就和我无关?我自己都有些吃不准了。不行,还得再测试一下。 “小翠,发现病毒后能不能和病毒沟通?你能不能复制病毒或者移动病毒的位置?” “主人,这要视病毒的能力而定,我可以尝试。” “对了,小翠,从现在开始你不停的说话,嗯,就数数吧,从1开始,每秒数一次,我不叫你停下你就别停。” “主人,好的。1……2……” 我再次进入了那个空间,却完全听不到小翠数数的声音。四周空荡荡的,我又开始了随意的游荡。突然,我感觉到了小翠的声音似乎从某个方向传来。我急忙朝着声音的方向急速的瞬移。我发现随着我控制思绪的能力越来越纯熟,我每次瞬移之间的间隔也越来越短,现在我几乎可以在每次瞬移后的一瞬间就把握到我思绪覆盖范围的最远处,也几乎在这一瞬间就进行第二次的瞬移,使我的思绪几乎没有停顿的飞速移动。很快,我发现我又来到了那面墙边,而小翠的声音正是从那面墙后面传来。可是,我虽然能感觉到小翠的声音,却听不懂它在说什么。 虽然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这一切证实了我的猜想后,我仍然震惊不已。我真的进入了电话的内部?电话内部原来是这样一个空荡荡的黑暗空间啊。 那个救命的声音依然清晰,和小翠的声音一样的清晰。我集中精神,努力的对着墙,在心底拼命的呼喊着小翠,可是无论我怎样努力,四周都依然没有一丝变化。一股倦意从心底袭来,我感觉到非常的疲惫,我放弃了呼叫,开始松弛了下来。突然我感觉到自己的思绪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的压缩了,接着四周猛的亮了起来,我置身在一个光明的空间中。这里依然像一个宇宙,宇宙的边缘却充斥着许多像极光一样的炫丽的光。这些光不停的变化着,时而红色,时而绿色,好美。而宇宙的内部就好像之前我进入的小星球的内部一样,壮观的星云,浩瀚的空间,无数非常小的星球不停的飞来飞去。 突然宇宙的边缘发出了刺眼的白光,就好像我失明前看到最后一眼的日落那么强烈,我下意识的心头一紧。一瞬间,只有极短暂的一瞬间,周围所有的一切都灰飞烟灭了,这个浩瀚的宇宙就好像火花一样,在生命中最后一刻发出一瞬间耀眼的光芒。而在这一瞬间,我的思绪也回到了我的脑海中。 “14……15……”小翠依然继续数着数。 “停,停。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主人,刚才病毒出现后,我尝试了四十三种方法与之沟通,但是病毒没有任何反应。病毒不能够被复制,不能被分解,不能被移动,不能被控制,但可以被压缩。我将病毒压缩至一颗光子里,通过全息景象功能把光子释放出了电话,病毒被消灭了。” 什么?那个边缘有极光的宇宙竟然是一颗光子?这也太……令人震惊了。我在光子里看到的那些星云又是什么呢?还有那个黑色的小星球是什么?大星球又是什么?我为什么能进入到电话里面?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我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幻觉。我决定好好想想,好好消化一下今天的所有经历。 我躺在床上仔细的回味着这一切,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第七十章 身心疲惫  这一觉竟然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昏昏沉沉的,一点精神都没有。吃过早餐,喝了杯咖啡,才感觉好了些。我决定再进去电话空间里,我得告诉小翠那不是病毒,那是我的意识,得让小翠配合我,我要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从下午六点一直折腾到凌晨三点,我进进出出戒指的空间无数次,和小翠尝试了无数种方法,始终不能和小翠在戒指空间中建立联系。所幸的是,我发现在戒指空间里,我飞行、瞬移和控制思维越来越熟练,速度也越来越快,而且,在空间中的时间流逝和外界的时间的差值竟然也越来越大。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我感觉在空间中过了十几分钟,而外界才过了几秒钟,但是现在,我在空间中感觉已经呆了几个小时,外界的时间也还是几秒而已。似乎随着我控制意识越来越熟练,我在空间中的能力也就越来越强。不过很快我就发现了新的问题,在空间中呆的越久,我就越容易觉得劳累、疲倦。只要在戒指空间中呆上个把小时,我就会感觉精神极其萎靡,眼皮直打架,疲倦的就好像连续驾驶了十几个小时车一样。三点钟,我实在是支撑不下去了,不得不再次睡下了。 这一觉,睡的更久,一直到次日晚上十点钟我才醒来。精神依然萎靡不振,似乎着十几个小时的觉都白睡了,一点都没补回来。我终于发现了,在戒指空间里控制意识,原来是极其耗神的一件事。 可是这个戒指空间这么神秘,这种现象又是这么的不可思议,好奇心就好像毒瘾一样折磨着我,明知道身体和精神已经极度的疲倦,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进入戒指空间继续探索。我的倔劲又上来了,我非要弄清楚这件事不可。我强打起疲倦的精神,又开始缩小思维,打算再次进入戒指空间。奇怪,这次出了意外,我的意识竟然还在外面,竟然没有进去。我努力的集中精神,又试了一次,依然没有成功。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还没玩明白的超能力就已经消失了?我不死心,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平静心情,专心致志的将精神集中在脑海中一点,缓缓的缩小意识,突然眼前场景一变,这次终于进来了。 这次,我感觉很不好,在这个硕大的空间中,我感觉我的思绪明显比以前的几次要迟钝许多,无论是飞行的速度还是瞬移,都要慢上一些,甚至比我第一次进来这里时飞行和瞬移的速度还慢。我想,这大概是我劳累的原因吧。我急速的缩小着思绪,打算还和上次一样,藏身到一颗小星球中,穿透那面该死的墙,看看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这次已经和小翠打过了招呼,就不会存在被小翠当作病毒的问题了吧。 那面黑洞洞的墙很快出现是思绪的边缘,一条条由小星球组成的河流依然有条不紊的流动着,稀稀疏疏的大星球仍旧排列的整整齐齐。我突然想起,上次本打算探查一下大星球内部有什么的,可是那次突然被小翠扔了出去,后来又忘记这件事了,现在是不是先去看看大星球呢?心念一动,我的思绪已经进入了距离我最近的一颗大星球内部。 眼前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大星球内部原来是空旷的,并不像小星球和光子那样充斥了一片片的星云,这里面规律的排列这几组相对密集的星球,无数的比小星球小的多的球体在各个星球之间跳来跳去,所以远远看去像一个大星球而已。呵呵,原来是这样,大星球并不是一个星球,而是一组星球啊。奇怪,其实说起来这个大星球是几组星球组成的,但是这些星球间的距离还是很遥远的,中间的空隙远比星球本身大的多的多,近处看来仍和宇宙中看星星一样,可是远远的看起来为什么却像是一颗大星球了呢?我不由的想到曾和唐菱表妹讨论的问题,如果把原子放到到一个体育场那么大,那么原子核就像一只老鼠一样大,电子就像是几只苍蝇,可是整个体育场就因为多了一只老鼠和几只苍蝇,就变得不透明了。相通了这层,我心里一阵心惊肉跳,天啊,这个大星球,原来竟然是原子核?那么很显然,小星球就是电子,那无数个小星球汇流在一起,竟然就是电流么?难道,这一些都是电话的内部结构?天啊,这太令人震惊了。 正当我打算仔细看看原子核的内部时,我突然发现思绪的飞行变得非常慢,我无法瞬移了,慢慢的意识也开始不受控制,仿佛整个意识开始凝固了一般,我惊了出一身冷汗。接着,我感觉身体每个器官的感觉突然回到了意识中,我跳出来了。后背已经被汗水溻的精湿,冷冰冰的,极不舒服。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疲倦到了极点,连小指都不愿意动一下。我感觉累的极了,累的连再尝试进入电话空间的力气都没有。我决定休息一下,我真的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这一觉足足睡了二十个小时,醒来就发现肚子已经饿的抽筋了,就好像放在火炉上烤着的塑料袋,皱皱巴巴的,极其的难受。急忙叫碗粥吃了,这才感觉好点。虚弱,我感觉自己极其的虚弱,就好像大病了一场一样,整个身体都懒懒的,一动也不想动。我勉强集中精神,费力的调整思绪,再次把意识缩往戒指空间中。在尝试了五次之后才进入,可是还没过十秒钟,我的精神就又跳了出来。这一次,我昏倒了。 再醒来是三天以后了,有了上次的经历,我不敢轻易尝试了。身体和精神都依然疲倦,我让电子医生进行了检查。医生说我脑袋里的血块已经消失了,身体无甚大碍。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我虽然对电话空间极其的好奇,但还是打算养好了身体再说。 我趴下床,慢慢的朝驾驶舱摸去。老远就听到了科比和莫新德的大呼小叫。 “hi,你们在吵什么呢?” “啊?天啊,华,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病了么?” “哦,是啊,华,你的脸好白啊,虽然你原本皮肤就很白皙,可是你现在是样子是惨白,看起来好吓人呢。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只是……,我遇到了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说出来都没人信,唉~,事情是这样的…… 听我说完,科比和莫新德半天没发出声音,四周仿佛死一般的沉寂。过了好半晌,这两个家伙都没说话。我实在耐不住了,说:“你们两个怎么了?倒是给点意见啊?难道不相信我说的?” “不,不是,我相信,可是这事太……,也太……那个什么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不如这样吧,华,你下次再进入那个空间的时候,让电子医生全面检测你的身体状况,包括脑波的变化,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规律。” “是啊,华,我也相信你,可是我实在想象不出你说的那种情况该是什么样子的。我想,既然你进入的是电话里,小翠又是数字化的程序,可能你和小翠沟通采用数字或者文字要比语音和景象容易的多吧。” “对啊,莫新德这是个好主意,让小翠显示英文字母出来,总比语音要容易的多。但是你想要和小翠沟通,就比较麻烦了,不知道你能不能移动那些电子、原子核之类的?” “呃,这我倒没试过,我只是发现我能操控我自己而已。嗯,下次应该试试。” “可是,华,我建议你还是养好身体再试,看起来你进入那个空间是非常消耗精神的。说实话,你现在的样子就好像僵尸一样,很吓人呃。” “好吧,莫新德,我听你的,我好好修养几天。” “对了,华,你说你听见的有人喊救命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我在那个空间中,只要接近小翠的核心部分,就能感觉到那个喊救命的声音,我能够确定那个声音就是从小翠的核心部分传出来的,但是我却总是被那堵墙阻挡。本来打算这次进入里面的,哪想到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唉~” “你干嘛不直接问小翠呢?” “啊?对啊,我干嘛不直接问小翠呢?我现在就问……” ======================================== 盾构机嗡嗡作响,螺旋结构全速的旋转着,怒吼着在滚热的岩浆流中破浪前行,朝着那个神秘的坐标冲去。自三天前,小翠告诉我们,那个喊救命的神秘信号源的坐标后,科比就驾驶盾构机全速朝目标靠近,预计再过三天,我们就可以到达那个神秘的信号所在了。 根据小翠的描述,从7月中旬开始,小翠就收到了神秘的求救信号,每隔5秒一次,从未间断过。最奇的是,这一句简单的救命信号除了竟然采用几十万种不同的编码同时用长波发出的,除了世界上几十种主要语言外,还包括古今中外各种信号编码方式,甚至包括古老的摩丝电码。而且据小翠说,这个信号源的许多编码方式,竟然连小翠都不知道。看来是有人用几十万中不同的语言在喊救命。 而我,这两天却极其的郁闷,郁闷的连吃饭都没什么胃口,怀着这种郁闷的心情,我慢慢的摸进了驾驶舱。 “咦?华,你来了啊。” “是啊,唉~” “怎么?还没办法进入戒指空间么?” “唉~,是啊,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休息好了,精神也恢复了,可是无论怎么努力,都再也进不去了。” “你呀,还是别心急。你之前不是总在很放松的状态下才能自然进入的么?自从你脑袋撞了以后才能够主动进入的,我都说了肯定和你脑袋里的血块有关,现在你脑袋里没有血块了,自然不能主动进入了啊。你还是平静下来,寻找那种平静放松的感觉,才有可能有机会的。”科比耐心的开导我。 “我知道,可是我现在静不下心来。算了,顺其自然吧。” “嗯,你想得通就好。对了,华,再让小翠校准一下坐标吧,看看那个求救的信号源变动了没有。” “没有,你放心吧。我刚才在医疗仓才问过小翠,而且那个信号这几个月来根本就没移动过。”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那个信号源的坐标和你父亲给你的那曲地下城市入口的坐标那么接近?我有种很不好的……” “科比,够了。”我粗暴的打断了科比,其实当小翠一说出那个求救信号的坐标时,我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的心咯噔一下,一阵莫名其妙的狂跳。太接近了,求救信号和地下城市的坐标太接近了。我不愿意继续想下去,我不愿意听到那个地下城市的任何消息,我不愿意永远呆在这个盾构机上。我开始对这种猜疑特别的敏感,容不得科比和莫新德一丁点的猜测,每次聊到这个话题时,我总是粗暴的打断。我知道我这是在自欺欺人,可是在事情结果之前,我不愿意听到任何不利的猜测。 “唉~,”科比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华,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谈话就这样中止了,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我转身慢慢的朝医疗仓摸去。 第七十一章 希望破灭  术语解释: LLI:即LowLatentInhibition,或DecreasedLatentInhibition,DLI。译名为“低潜在抑制症”。潜在抑制症是一种心理疾病,通常人会把对自己没有直接作用的事物封闭在思考范围之外,而潜在抑制症患者会深度分解思考。潜在抑制症患者由于想象内容的庞大,以及不断的扩张,而关心所有细小的事情,从邻居的生活,到世界政局的变化;从药品的化学结构,到建筑的结构等。 §※※※※※※※※※※※※※※※※※※※※※※※※※※※※※※※※※※※※※※※ “科比,怎么样?”我刚摸到驾驶舱,还没进门就焦急的问道。 “不太好,整个那曲地区受印度板块漂移的影响下陷,地表从平均海拔四千米下降到一千二百米,唐古拉地区刚好是断裂带,整个藏北和藏西高原基本变成盆地了。藏南出现了大峡谷……” 四周死一般的沉寂,谁也不说话,只听见空气调节器单调的丝丝的风声。 “地下城市也许并不大吧?也许只有几百平方公里……”我抱着一丝幻想、一丝希望幽幽的说道。可是,仅仅几百平方的地下城市在设计上用来抵御世界末日,支持生态循环,还担负着人类繁衍重生的希望,这话我自己说出来都不信。 “唉~,那曲地下城市的坐标,以北八千平方公里,都是地壳下沉区,这片区域内从地幔到地壳,都在不停的下降,而这片区域外超过七百平方公里范围的地壳,都开始填充下降区域造成的空洞……”科比的话消灭了我最后一丝幻想。 四周死一般的沉寂,谁也不说话,只听见空气调节器单调的丝丝的风声。 我记得父亲说过,那曲地下城市的入口是在最南边,可是现在,正好在地下城市的位置,却发生了地壳下陷……。我真是欲哭无泪啊~,我唯一的希望,就这样破灭了么?人类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显得多么的幼稚可笑。号称地球上最高级的智慧生物,却连自己的家园都保护不了。穷极无数科学家和技术专家,花费无数人类物力建造的,号称能够抵御世界末日,能够容纳过亿人口生存和繁衍的地下城市,却被一个面积只有地球百万分之一的地壳下陷,碾碎的连渣都不剩,同时也碾碎了地球末日之后,仅剩下的三个幸存的流浪者的梦想。可悲啊,三个大男人,连繁衍生命都做不到。 整整一个下午,我们三个人都没说一句话。驾驶舱精灵不停的播报着盾构机外面的探测数据,外面除了岩石就是岩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我知道这是科比故意让驾驶精灵通过广播播放的探测数据,我知道科比正在不停的穿梭在原来应该有一座庞大的地下城市的地域,而现在,什么都没有。 地下城市,真的消失了。 “抽样探测,花岗岩,抗压强度一万四千千克/平方厘米……” “抽样探测,熔岩,平均温度,1253摄氏度,压力,二百一十四万二千帕斯卡……” “生命探测,未发现……” 驾驶精灵无休止的播报,使我烦闷的心情愈加压抑,驾驶舱的空气好像被抽干了一样,憋的我透不过气来。我轻轻的说:“算了,科比,别找了,离开这块地方吧。” “唉~,科比,华,我们不应该放弃,不是还有三个地下城市么?我们可以去法国,可以去澳大利亚,可以去美国啊。” “就算去最近的法国,至少也要三四年时间,而且在整个法国五十多万平方公里的面积上,找一个只有几百平方公里的地洞,不亚于大海捞针啊。” “可是,那也是希望啊,就算再久,那也是希望啊,是希望啊,华~” “我建议,我们还是先去寻找那个求救信号吧。华说的很对,我们当初没有要其它地下城市的坐标,是最大的失误。漫无目的的去找那三个地下城市,是很不明智的。那样的话,很可能穷极一生都找不到。” “嗯,我赞成科比的意见,我们先去找那个求救信号吧。” “好吧,我听你们的。” §※※※※※※※※※※※※※※※※※※※※※※※※※※※※※※※※※※※※※※※ 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想起早上科比说的噩耗,我感觉心头都在滴血。蛮以为找到地下城市,从此不用再像只鼹鼠一样整天在地下打洞,从此不再局限在这几十平方米的盾构机里虚度年华,从此可以接触到社会,认识其它朋友,吃到久违的鸡蛋……。谁想到,几百平方公里的地下城市啊,上亿人口啊,说没就没了。上天啊,难道你就不眷恋一下世世代代生活在这个地球上的卑微的人类么? 实在睡不着,我爬下床,去厨房弄点东西吃。才摸到厨房门口,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在抽泣。哭声似乎从驾驶舱传来,是科比?还是莫新德?这大半夜的,怎么躲在驾驶舱哭呢?十之八九是科比吧,莫新德那家伙一天有十几个小时都会躲在保健仓里按摩。 “科比,是你么?”我摸进驾驶舱,轻声问道。 “华,是我,你怎么起来了?” “我肚子饿,爬起来弄点东西吃。科比,你怎么了?你刚才在哭么?” “哦,华,没什么。我只是……,我只是想家人了。没关系了,我没事了。对了,你饿了么?我也饿了,我弄点东西给你吃吧。”科比说完从我身边穿过,脚步声消失在厨房中。 我转身摸回厨房,在椅子上坐下来,脑袋里面乱七八糟的。科比这老头在我的心目中非常坚强,就连被印度暴民追杀的日子里也从未沮丧过。这几个月来的各种劫难,科比总是像一位无所不知的长者,不断的给我鼓励,给我信心。可以说,如果没有科比,我根本就撑不到现在,可是,坚强如斯的科比,竟然也会在半夜偷偷躲起来哭泣么? 一股沁人心脾的巧克力香味传入鼻腔,浓郁丝滑的香气带着甜腻的味道,勾引的我的胃一阵抽搐。 “华,尝尝我调制的巧克力酱,这里有面包,你摸一下,给这个是调羹……,哇,华,我真怀疑你的眼睛是否真的看不见了,怎么你涂的巧克力酱这么准确?比我这个睁着眼睛的人涂的还均匀。” “无他,唯手熟尔!哈哈,科比,如果你连续一个月每天早上闭着眼睛涂上花生酱,你会比我做的好,哈哈。” “哈哈,也许是吧。其实这种巧克力酱是我的奶奶教我调制的,说起来我的血缘蛮复杂的,我奶奶是法国人,我小的时候总她总是喜欢用巧克力做一些食品给我吃,而我母亲总是不许我吃很多巧克力,于是我总是偷偷躲开母亲去找奶奶要巧克力吃,哈哈,儿时的会议真是蛮有意思的。其实这种巧克力酱用黛堡嘉莱调制味道是最好的,可惜这里只有HERSHEY‘S,而且,涂在蛋糕上要比涂在面包上好吃的多,可惜……” “可惜,我们再也吃不到蛋糕了……,唉~” 我不知怎么的,不知不觉又扯到这个话题上了,我知趣的立即闭上了嘴。科比也半天没有吱声,狭小的厨房里,只剩下咀嚼面包的声音,和浓郁的巧克力香气。 “咳……”过了许久,科比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华,你那个进入电话空间的特异功能怎么样了?还能进去么?” 我听到科比说起这事,才专心的集中了思想,心无杂念的努力尝试着缩小思维,但是依然没有成功。” “唉~”我轻轻叹了一口气,说,“还是不行,你分析的原因很有可能,可能那个能力真的和我脑袋里的血块有关。” “华,你别泄气,我觉得你的能力并没有消失,很可能血块只是引发你主动进去戒指空间的诱因,事实上你在那种完全平静和放松的状态下,还是有机会再次进入戒指空间的。这事其实有例子的,美国有绝密档案描述过类似的事情,LLI这种病症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患有这种病症的人对环境非常敏感,而且病症严重的时候经常有幻觉出现。我看过一份档案,上面记录了很多这种病症的特殊的案例,描述有一部分这种病症的患者,会看到人类肉眼根本不可能看到的微观世界,比如看到一百码以外的蚂蚁,或者看到细胞结构之类的。这个不是道听途说的,经过严格的测试,这些人看到的情景确实是真实发生的。而能够看到微观世界的人,无一例外患有脑瘤。而当医生将他们的脑瘤切除后,他们的这种看到微观世界的能力就消失了。奇妙的是,这群人之中,有几个案例是当他们遇到了意外后,脑部再次产生血块或者脑瘤再次生出来后,他们的这种能力又出现了,所以我一下子想到你的现象可能和脑瘤有关。不过科学家到目前仍无法解释这种现象,只是怀疑脑瘤和这种病症合起来导致脑波外溢,使这些人能够收到脑波的反射而导致的。但这个理论找不到足够的证据支持。” “什么?你怀疑我患了LLI症?不要这么搞笑啊,科比。我看到药丸的时候可不会想象出一系列化学方程式或是无数物质细小颗粒粉末什么的,我平时也不会看到无数图象、数字等等搀杂在眼前,我更不会在看见自己的手的时候会研究手上面的细胞、毛孔、肌肉、血管和神经线还在慢慢蠕动,还有骨头什么的。我绝对不是患了LLI症,我只是真的是进入了那个奇异的戒指空间里面以后才会感觉到很多不可思议的情景,平时的状态下我很正常的。” “我知道,我也没说你患了LLI,我只是说你的情况和LLI某些患者的情况类似。我估计你所说看到了原子核、电子、光子什么的,都是真实的,是你的脑波在戒指的空间里面振荡反射回来造成的幻觉。你能不能进入戒指空间,关键在于你能不能控制脑波在戒指中振荡。” “可是,当我的意识在戒指空间中的时候,我完全和外界失去联系,这又如何解释?” “天知道,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专家。再说了,就算专家都不一定知道。呵呵。” “嘿,靠专家,还不如自己琢磨呢,早晚有一天我要琢磨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毕竟是你自己的思想进入奇异的空间。算了,华,别多想了,明天凌晨就能到那个求救信号附近了,早点睡吧,养足精神先研究那个求救信号吧。” “好,我吃完这块面包就去睡,你先睡吧,晚安。” “晚安。” 第七十二章 进入核心  “小翠,还是让盾构机把探测结果的语音报告关掉吧,我不听了。” “主人,已完成设置。” 本来为了第一时间获知那个求救信号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让小翠把盾构机的探测结果直接接到我的内耳机上,这样我就能随时听到外面的探测的情况。可是当小翠一把盾构机的语音报告接进来,我就后悔了,盾构机竟然把吱吱嘎嘎的探测波直接报了出来,那声音就好像听几百年前的破唱片一样,实在是受不了。算了,我也甭这么心急了,还是乖乖的等最后结果吧。 我们三个今天都足足的睡了一整天,一直到晚上十二点才陆陆续续的来到驾驶舱,就为了等待那个神秘的求救信号最后的探测结果,看看那个能同时发出成千上万种求救信号的东西是何方神圣。盾构机的驾驶已经交给了小翠控制,小翠将盾构机的速度调整的很慢,以防万一周围岩石错动会导致盾构机前窜,要知道盾构机前面可是转速高达五千RPM的纤锌矿氮化硼刀盘,万一一不小心碰到了求救信号源,可能瞬间就被搅的渣都不剩了。原以为我在盾构机里呆了这么久,早已练就了落石入水而不起涟漪的平静心态,可是当小翠每隔两分钟播报一次信号源距离,我却坐立不安的,心里一阵浮躁。 好不容易距离信号源只有三十米的时候,小翠彻底关掉了刀盘,只靠盾构机的螺旋驱动一点一点的往前蹭,盾构机也不停的播报着总是单调的“前方探测结果:玄武岩。”小翠越是这样的小心翼翼,我的心情就越加紧张起来,那感觉,就好像鬼子探地雷一样。 突然,盾构机柔美的声音播报出一个惊人的结果:“前方探测结果:未知。” 我心里一阵发傻,未知?这台盾构机用的可是四千兆赫兹的十六相软X射线光谱探测器,光谱资料也是最全的版本,竟然能得出个未知的结果来,真是太诡异了。就盾构机的探测距离来算,这个未知物质应该距离信号源不足十米,前方到底碰到了什么物质?竟然未知? “用伽马射线探测一下,加到最大功率试试。”科比立刻命令盾构机更换探测的方式。 “前方探测结果:未知。” “用质子流探测。”科比不死心的命令。 “前方探测结果:未知。” “华,我们怎么办?”科比沉默了一下,向我问道。 “怎么办?你问我?怪了,科比,有什么物质是光谱资料上没有而且质子流对比资料库里也没有的?” “天知道哦,天知道有多少物质是人类没有发现的啊。” “这里是地球啊,这里是地壳啊。” “啊,这样啊,反物质没有光谱,也不能反射质子流。哦,第八周期的元素尚未公认,应该也没光谱资料。有很多核反应产物和放射性同位素也没有光谱资料。对了,还有月球金属也没有公开,应该也没有资料。嗯,差不多就这些了吧,剩下的,就是人类真的未发现的元素了吧。” “我们检测一下射线,看看这个未知放射性的数值,或许能缩小一下范围?” “对啊,好主意,检测未知物质放射性。”科比向盾构机命令道。 “α检测:0.032,β检测:0.018。” “啊?没放射性?科比,难道是月球金属?” “啊,很有可能啊。啧,这会是什么呢?” “不如,我们加大探测范围,先看看这种物质有多大体积吧?” “好主意!” §※※※※※※※※※※※※※※※※※※※※※※※※※※※※※※※※※※※※※※※ 空调发出轻微的呜呜声,我们三个人已经在驾驶舱讨论了一个多小时了,仍然没有达成一致意见。 “我都说了,既然探测出来,那种未知物质是把救命信号源像个箱子一样装起来的,干脆就直接用盾构机的刀盘把箱子切开一块,不就能探测到信号源了么?”莫新德焦躁的说。 “我不是解释了么,那种材料未知,天知道是不是比刀盘还结实,万一打坏了刀盘,我们可就寸步难行了。” “科比说的对,我也不赞成冒险。况且,刀盘启动和停止都有惯性,一旦启动起来半天停不下来,万一那种物质很软,可能刀盘还没等停下来就连那个救命的信号源一起搅碎了,你以为是拿手砂轮打磨啊,到时候可能根本没办法控制啊。” “那就干脆把这个箱子弄到地面上去,派万能机器人出去开箱子。” “边长五米的立方体哦,比盾构机里的会议室还大几倍,哪有那么容易弄到地面上去啊。” “怎么不容易?我们不是还有两部万能机器人么?一边挖坑一边把箱子抬上去不就得了。” “你说的轻巧,这里可距离地面二十多公里那,让万能机器人挖坑?得挖到猴年马月去啊?再说了,现在根本不知道箱子有多种呢,你怎么知道两个万能机器人就能抬的动?” “就是,再说了,地面上和这里温度差不了多少,都超过一千度,弄上去又能怎样?横竖人是出不去,单靠万能机器人能不能把箱子打开都是个问题。” “那你们说怎么办嘛。” “要我说,干脆我们在这里搭建冷却结构,把周围温度维持到一百度以内,然后穿防火服出去看看这个箱子是什么样子的,再做决定。” “都说了这里是断裂带,地壳正在下陷,这个箱子现在还能保持在这个位置都简直是个奇迹了。还搭建冷却结构,这里随时都可能陷下去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才问你们嘛~” “切~” 八个多小时过去了,我们中途已经吃了两次饭了,会议的地点从驾驶舱转移到了餐厅,最后还是没讨论出个可行的办法。再熬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三个人干脆各自回房睡觉。 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的倦意。为了今天的求救信号源解密,我早已养足了精神。事先想到了无数种可能,偏偏没想到这个信号源竟然装在一个由月球金属构成的大箱子里面,而面对这个诡异的大箱子,我们竟然像看着玻璃罩子里的奶酪的老鼠一样,无从下口。真他妈的闹心。 我长叹一声,伸了个懒腰,双手胡乱的擦了一把脸,然后十指交叉,垫在脑袋下面,静静的对着天花板的方向。按说,这个大箱子一定是人为的东西,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能力,竟然能弄到成吨重的月球金属,还做成个大箱子,而且埋到地下二十公里这么深?如果说这个箱子原本是在地下城市里,似乎比较合理一些,地壳下陷的时候造成了这个大箱子被埋进了地下。可是地下城市里为什么要放这样的一个大箱子呢?这个箱子是中国政府制造的还是国际某科研机构制造的呢?最奇怪的是那个信号源,竟然能用长波发射这么多种求救信号,以至于小翠还在几千公里之外的时候就能够接收的到。还有,当我进入戒指空间里的时候,小翠曾经试过无数种方法和我沟通,都不能成功,可是我偏偏能听到这个求救信号,会不会这个求救信号有一种能够在戒指空间中与我的意识进行沟通的方法呢?或许是一种编码方式,恰好是小翠所说的未知的那几种编码方式中的一种?唉~,还是不想那么多了,老老实实的睡一觉,睡醒再和科比他们讨论吧。 我放松了意识,平静下来,准备前往梦乡觐见周公。就在我即将睡着的时候,我突然感到周围场景一变,我又进入了戒指空间。天啊,我又进来了,我怀着无比兴奋的心情,试着飞行、瞬移。我发现我的思绪无比灵活,速度快极了,心念一动,意识就立刻随着动作,控制能力似乎强了许多。看来,在这里,对意识的控制的强弱还真的和精神的疲劳程度相关。我知道,我在这个空间中操纵意识是非常消耗心神的,我不能长时间呆在这里,可是我有无数的疑问,一时间真不知该如何入手。我下意识的控制思绪四处飞翔、游荡,突然又感觉到了那个求救的声音,我知道那个声音是从小翠的核心部分传来,可是我一直没能穿过那面墙。对了,我不能和小翠沟通,但是不知道能不能和那个求救信号沟通呢?说起来那个求救信号简直就是个语言专家啊,最起码我能听得懂他其中的一种语言啊。嗯,我还是用老办法到那面墙里面看看吧。 心念一动,我的思绪飞快的朝着空间的中心瞬移过去,不一会就来到那面墙的旁边。我飞到一条电子流中间,飞速的缩小着思绪,意识锁定了远处的一粒电子,拼命的把思绪往里一拉……就在我的意识眼看要进入电子内部的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上次我藏在电子里穿过那面墙,却被小翠当作病毒给弄出去了,在墙外面小翠除了压缩我的思绪,基本没办法消灭我,可是在墙里面,小翠却有绝对的控制能力,要是这次小翠再把我当成病毒给弄出去,那可就冤大了,我要不要和小翠先打声招呼呢?不过,小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应该不会那么无礼了吧?再说了,我都没办法和小翠沟通,怎么跟它打招呼呢?难道先出去告诉它?可是一旦出去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进来了,算了,还是先进入墙里面再说吧。 咦,我突然发现一颗电子突兀的悬在空硕的空间中,一动不动。奇怪,这里所有的电子要么就跟随着电子流移动,要么就围绕着原子核旋转,怎么会有这么一颗固定不动的电子呢?啊,我想起来了……,我的心里一阵狂跳,我刚才在进入电子前的一瞬间突然想起和小翠沟通的事,事出紧急,我就下意识的把那颗锁定了的电子顺势一扯……,难道,这颗电子是被我移动到这里的?想到这里,我兴奋不已,连忙又锁定远处的一颗电子,心念一动,我拉……,我真的把这颗电子给拉了过来,天啊,太奇妙了,我竟然能随意的移动电子,我竟然能控制它们。哈哈,这下我知道如何和小翠沟通了。 我不断的移动着电子,把电子一颗颗的在空间中排列起来,最后排列出一个“hello”的字样来。电子悬在空中一动不动,只是在滴溜溜不停的转动。突然,这些电子飞速的移动起来,并且又从电子流中飞来了许多电子,一瞬间再次排列整齐,仔细一看,竟然排列成一个句子,“Master,I‘mhere.”,连标点符号也排列了出来。哈哈,是小翠,小翠看懂了我的话,我终于可以和小翠沟通了。我急忙再次移动电子,和小翠交流了起来。 “小翠,带我进去。”(为方便起见,直接写译文) “主人,我不能,你必须自己进入,你进来以后我才能带着你移动。” 我立即锁定一颗电子,飞速的缩小思绪,一下子钻了进去。浩瀚的宇宙呈现在眼前,美丽的星云慢慢的旋转,无数小球在星云间跳来跳去,明明是一幅动态的画面,却诡异让我感觉到极度的“静”。我无暇欣赏这绝美的宇宙,飞速放大思绪,场景一变,我已经从电子中跳了出来。 呃?周围的场景似乎没有任何不同,和以前的空间一模一样,难道我竟没有进入?接着眼一花,周围的场景又不同了,这里虽然还是无数大星球和小星球,可是这里的各种星球却排列的密集的多,而且整整齐齐,非常有规律,和外面那些零零散散的排列方式明显不同。再仔细看去,似乎大星球都是刻意的排列成一组一组的,每组大星球高低形状却都不尽相同,仿佛钥匙的锯齿一般,似乎隐藏着某种规律。突然一大群密密麻麻的大星球不知从哪里飞了出来,瞬间就平铺在一组原来的大星球之上,高低起伏、错落有致的组合起来,跟着这一群大星球又整体的飞了起来,我猛然发现这群星球的凸起刚好就是原来那组星球的凹陷,反之亦然。哦,原来那些排列有序的一组组大星球竟然是模板,而后来飞来的大星球竟然是根据这些模板形成了一些特殊的形状,这里倒是和工厂的流水线有些类似。没等我想完这层,那组组合好的大星球又急速的飞走了。 空中飞来一堆电子,迅速的排列出一行文字,写着:“主人,这里是存储器单元。” 没等我反应过来,眼前场景猛的一变,我竟然不知道究竟是我的位置移动了,还是眼前的场景移动了。这里的场景明显繁忙的多,无数条电子流密密麻麻的排列在空间中(奇*书*网^.^整*理*提*供),朝那个方向的都有,显得极其的错综复杂。许多由大星球密集的挤压在一起,组成的一块巨大的黑色“石头”,来来回回的在四周游荡。我发现这些石头的游荡也是极其的有规律,每条电子流似乎都穿过一块这样的大石头,而大石头似乎控制着整个电子流的流动和停止。繁忙的景象就好像一个庞大的货柜场,看的我头昏眼花的。 空中又突然飞来一堆电子,迅速的排列出一行文字,写着:“主人,这里是逻辑控制单元。” 紧接着场景又是一变,依然是无数条电子流,但是要比刚才的情景整齐了许多。这里的电子流几乎都是并列的排列着的,几乎没有垂直和交叉,这里一样有许多大星球组成的大石头,一样是每条电子流都穿过这种大石头,但最大的区别是,很多电子流穿过大石头以后都出现了分流,有的还不止两条分流。不过总的来说,这里的场景有序的多,比刚才那种错综复杂的感觉舒服许多。 空中再次飞来一堆电子,迅速的排列出“主人,这里是数据处理单元。” 我急忙控制那些电子,想要排列出文字和小翠交流,却发现这些电子根本不听我的使唤,我根本就不能控制它们。靠,这里是小翠的核心部分,看来真的是由不得我做主啊。 就在我正苦笑不已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你好,你是什么?” 第七十三章 灵魂程序  “你好,你是什么?”这声音一响起,我立刻听出这就是那个求救的家伙发出的声音。我惊愕的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在这个空间中,除了每隔十秒八秒的一句“救命”以外,这里基本上就是个无声的世界。而当听过了成百上千次规律的“救命”后,我自然而然的几乎当那一句话不存在,即使存在也基本上等同于水滴的声音之类,因为习惯了。可是突然听到这一句完全不同的问话,就好像坐在庙里面不停的听着木鱼的敲打声,规律而又枯燥,突然传来一声钟声,被一下子惊醒的感觉,使我一下子错愕不已。 再者,他问的是“你是什么”而不是“你是谁”,真让我不知怎样回答。如果是在平时,有人胆敢问“你是什么”,恐怕早就大耳刮子扇上去了,可是在这里,在这个诡异的空间里,我还真不知道我是什么。在这里,我可能顶多就算是个灵魂,没手没脚,连嘴都没有,就算有心想回答,我都不知道怎样说。 在小翠的核心部分,我连电子都移动不了,想码个字也不行,怎么办呢?干脆还是尝试心灵感应吧。我在心里默默的念道:“你能听见我么?” “我能听见,可是,你是什么样的存在呢?很奇怪啊,你跟他们不一样,跟它们也不一样,跟我们也不一样,真是好奇怪啊。” 啊,这家伙真的会心灵感应啊。这家伙说的什么他们你们我们的,搞的我一头雾水,我心里奇怪着,不知道这个说话的家伙又是什么。 “我叫海莫尔,我是一个灵魂程序的复制品,我所说的他们,是指那些灵魂复制的程序,而它们是指人工智能程序。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么?” 咦,这家伙倒是机灵,我刚想问他是谁,他就回答了。 “你不用奇怪,我能分析出你心里所想。” 天,天杀的。这家伙竟然能看透我的思想,我刚才只不过心里想到而已,这家伙就已经回答出来了。我感觉非常的不爽,被人看透思想的感觉非常不爽,就好像站在最繁华的街头却没穿衣服一样,赤裸裸的,没有一丝的隐私,没有一点安全感。 “在这个存储器中有一个人工智能程序,它可以将你的脑波反射到我的信号处理中心中,我可以分析出你脑波中携带的信息,所以可以知道你心中所想。其实,你不要有心里负担,我不会把你的隐私偷漏给任何人,你就当我是医生好了。你应该是一个不完整的人类灵魂,可是为什么能在(钅申)中自由移动呢?” “你说我是不完整的灵魂?是什么意思?(钅申)是什么?灵魂复制的程序是什么?灵魂程序的复制品又是什么?” “按说完整的灵魂应该包括控制、记忆、感知和思维的部分,可是你在这里的灵魂缺少了专门感知身体和控制身体的一部分灵魂,以你现在的状态,即使复制能灵魂程序,也不能感知和控制身体,真的好奇怪。(钅申)是一种金属,你现正在这种金属里面,这种金属能承载灵魂的复制程序。” “没明白,你能不能说清楚点。我想起来了,(钅申)好像就是这种绿色的来自月球的金属,也就是我的戒指电话的金属,你的意思是这种金属能装灵魂?” “不完全是,你可以把(钅申)看成是装灵魂程序的容器。而灵魂并不是能直接装进这个容器中,灵魂一旦脱离有机体就会消散,必须把灵魂复制成程序的存在,才能放入这个容器中。” “你是说复制?就好像克隆一样?那原来的灵魂还在大脑中?” “也不完全是。理论上,被复制的灵魂还在大脑中,可是灵魂复制成为程序的过程,必须让灵魂主动脱离有机体,才有可能成功的被复制成为灵魂程序。而让灵魂脱离有机体就必须让有机体死亡,所以无论能否成功的复制灵魂,原来的大脑都会死亡。正因为此,我才觉得奇怪,你的灵魂脱离了有机体,虽然只是一部分脱离了有机体,但是并没有消散,难道你的身体还没有死亡么?” “你丫的,你才死亡了呢。我灵魂出窍了,不准啊?其实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能灵魂出窍。” “严格的说,我确实已经死亡了。我的本体早在灵魂被复制成为程序的时候就死亡了。而且现在的我仅仅是我的灵魂程序的一个复制品。” “复制品?就像文件拷贝一样?” “并不一样,你可以理解为文件拆分。复制品和原来的灵魂程序并不是两个个体,依然是一个个体,只是分成了两个部分。虽然每个部分都能单独的思考,但是共用相同的记忆。当每个个体的距离分开太远时,就不能够自动联系了。” “什么叫不能够自动联系?对了,忘了问你,你现在在哪里呢?是不是在一个边长五米的立方体大箱子里面?” “是的,那是我的工作室,工作室中装载着远程建立联系的设备,能够保持我远程和灵魂程序本体建立联系。如果我不能和本体保持联系,就不能共享本体的记忆,我会忘记我的任务,忘记我的能力,忘记如何操作设备,忘记所有事情的。” “任务?你有什么任务?你是谁?为什么要求救?为什么会有灵魂程序?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似乎我有很多事情不明白啊。” “这些说来话长了,我所在的这个地方地壳不稳定,你能救我么?” “怎么救你?” “将我的工作室拖离这片地域,最好是能送我回到研究所里。” “研究所?什么研究所?在哪里?” “是灵魂研究所,在……” 眼前一花,我从戒指空间中跳了出来,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最后那一霎那我没听清海莫尔说了些什么,只听到他说灵魂研究所,我一下子响起在第九区遇到的那个古怪的老头,我的心怦怦直跳。该不会是那个灵魂研究所吧,那个该死的老头叫什么来的,对了,叫富瑞德。那个老家伙差点杀死我啊,现在想起那件事我还心惊肉跳的。该死的,如果海莫尔真的是从那个研究所里出来的,我还帮他么?对了,我怎么跳出来的?难道是过分激动,还是过分紧张?嗯,下次要再试试。唉~,现在都不知道怎么进入,还试个屁啊。 我摇了摇沉重的脑袋,感觉很疲倦。摸索着下了床,摸进厨房冲了杯咖啡,才感觉稍微好点。 “小翠,几点了。” “主人,现在凌晨一点十分。” 哦,天啊,离我上床才过了半个小时,我好像感觉自己在那个空间已经呆了一整天了。“对了,小翠,你能和那个求救信号建立联系么?” “主人,我可以呼叫信号源,可以建立联系。” “那好,呼叫它,我要和它通话。” 小翠捣持了一会,播放出了海莫尔的声音:“你好,你是刚才的那个灵魂么?” 妈的,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竟然叫我灵魂。我在心里默默的念道:我叫苏林耀华,你能听到我么?海莫尔没有反应。嘿嘿,看来我离开了戒指空间,这家伙就不能看透我的思想了。哈哈,丫的,被人看透思想的感觉真是极其的不爽。 正当我沾沾自喜的时候,突然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声音:“原来你叫苏林耀华,你的灵魂竟然又回到了有机体中,现在竟然是一个完整的灵魂了,你真的可以灵魂出窍啊。” 我吓得尖叫一声跳了起来,妈的,这家伙竟然还能看透我的思想,这种感觉就好像做贼被当场活逮了一样,让我极其恼火。 不过恼火归恼火,能够直接用脑海中的思维交流毕竟还是比较方便的。我将诸多的疑惑一股脑的问了出来,海莫尔开始耐心的回答。 “是的,我的本体确实是在灵魂研究所里,我现在所在的工作室也是属于灵魂研究所的资产。灵魂研究所中有一个虚拟社会,灵魂程序可以在虚拟社会中生活,理论上他们都是永生的。他们在那个虚拟的社会中,可以和正常人一样拥有六感、记忆。可是虚拟社会中的人口太少,所以富瑞德博士制造了我,而我的任务就是寻找特定脑波频率的人,将它们的灵魂制作成灵魂程序,传送到灵魂研究所中。说起来你的脑波频率非常适合制作成灵魂程序,成功率可以达到100%,你愿意进入虚拟社会中永生么?” “不,不愿意,我绝对不愿意。丫的,你千万不要打我的主意。靠,原来你真的是那个变态博士搞出来的东西啊,你,你这样做也太不道德了吧?” “不会啊,怎么会不道德呢?当我找到合适脑波频率的人时,我会用脑波和他沟通,他如果愿意,我才会将他的灵魂制作为灵魂程序,我并不会强迫他啊,怎么会不道德呢?” “你,你这样未经人家允许,就偷窥别人脑袋里的思想,还强行闯入人家的脑海,这,这也算道德么?” “这样啊。我确实没有思考过这样的问题。不过我认为是否道德仅仅是一个衡量标准,也许你心目中的标准比较严格吧。事实上所有人的脑波都是无限制的散发在空间中,我只是将这些脑波采集下来,加以分析罢了,并没有刻意的去偷窥啊,也没有损害任何人的利益,更重要的是我没有将人们的隐私复制和传播,我想,这不算不道德吧。至于用脑波和目标沟通,这是我唯一能和目标沟通的方式了。” “可是,可是你说过的,你要把别人的灵魂制作成灵魂程序,就要把人杀死,这,这也太……” “我明白你的意思,所有想要进入虚拟社会的人,都完全是自愿的。要知道,我虽然能够分析脑波,也能够使用脑波与目标沟通,但是我并不能控制目标,我甚至不知道目标所在的地理位置。只有目标自行来到我的工作室,我才能够将他们的灵魂制作成灵魂程序,这完全是目标自愿的行为。” “可是……,总之,我心里不舒服。” “如果说自我诞生起,一直到现在,我没有将任何灵魂制作成灵魂程序,那么你心里会不会舒服些?” “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在地下城市那么久……” “脑波频率适合的人群是非常少的,只有万分之一左右的人的灵魂制作成灵魂程序的成功率能达到99%,更何况我是不能移动的,我的侦测范围即使借助设备,也只有一公里左右,事实上自我到地下城市以后,我也仅仅发现过十四例合适的人,而其中只有一个人愿意前往虚拟社会,可是他刚刚找到我的工作室的时候,地下城市就崩塌了。唉~,这一年多以来,我竟然没有完成过一次任务。” “你这样说,我心里确实好受了些。不过也都挺为那个人惋惜的,只差一步,却死的毫无价值。唉~。对了,你说让我帮你,这个有点难度,你能从那个立方体的箱子里出来么?” “可以,但是我离开我的工作室,就不能再与我的本体建立联系了。这里的地壳随时会崩塌,你在哪里呢?安全么?” “我在盾构机里,和我再一起的还有两个伙伴,至于怎样帮你,我得和我的伙伴商量后才能决定。” “我明白,我等你的消息,谢谢你。” 我起身慢慢摸回了医疗仓,这事我得好好和科比还有莫新德商量商量,这大半夜的也不好把他们两个叫起来,我看,还是明早再说吧。唉~ 第七十四章 灵魂附体  早上早早起来,洗漱完来到餐厅。老远就听见科比和莫新德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嘿,这俩家伙起的还真够早的。我一进餐厅,科比和莫新德的声音嘎然而止,感觉上这俩家伙就像背后说我坏话一样。 “早啊,你们两个起这么早啊。小翠,叫万能机器人帮我弄一笼小笼包,再弄一杯豆浆。你们两个刚才讨论什么呢?这么热闹。对了,科比,莫新德,我有点事要和你们说,一件非常诡异的事,得和你们商量商量。” “是不是关于海莫尔的事情?” “那还用说么,当然是了,我和科比刚才就是在讨论这个事情呢。” “是,就是这件事。你们都知道了啊?这个海莫尔能够看到我们的思想。” “是啊,还能够直接用脑波和我们对话呢。” “华,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们不经思考随口而出的话它就看不透了。” “啊?还有这种事?真的假的?” “真的,我和莫新德刚才测试过了。” “可是这保险么?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也不喜欢,我甚至很憎恶。” “要不咱们把盾构机开远点?这家伙的探测是有距离限制的。” “这片区域不稳定啊,万一我们开远了,这家伙沉下去了可就难找了。” “那怎么搞,不经思考的说话实在太困难了,我说话前多多少少总是要思考一下的。” 突然,脑海里传入一个声音:“我可以先关闭脑波收集设备,这样你们的讨论我就不会知道了。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也可以先将我搬离我的工作室,我离开工作室后也不能分析你们的脑波了。”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科比和莫新德也不再说话了。显然,他们也“听”到了海莫尔的话,和我一样,都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 “你们怎么说?”我最先打破了沉寂。 “我同意先把它搬离那个大箱子。” “我也同意。” §※※※※※※※※※※※※※※※※※※※※※※※※※※※※※※※※※※※※※※※ 这事想起来简单,真正实施起来还真没那么容易。首先遇到的问题是盾构机不能掉头,而北方盾构机比三菱盾构机直径要小,整个盾构机也不能倒退。但是偏偏整个盾构机就只有北方盾构机的刀盘这一个出口,要想把东西从外面弄进来,就只有这一个门。我们先是还原了三菱盾构机的隧道构筑程序,距离海莫尔的工作室十米的地方穿过,构筑了一条长四十米的隧道。谁想到这鬼地方时时刻刻有地震,三分钟一小震,五分钟一大震,隧道随时都会塌方。接着让两部万能机器人抬出去九台制冷机,才将隧道里的温度降到了六百度。然后用了整整四天,耗费了三十七吨钢材和八吨的镍材,才在隧道里打了一整副钢架支撑结构。接着又用了三天完成了隔热层和冷却系统,到第八天才把那个大箱子拖进隧道里。 “哇,好大的箱子,不过样子不好看,灰蒙蒙的。”莫新德语气夸张的说道。 “到底什么样的,描述一下?别老欺负我眼睛看不见行不行?” “银白色的金属大箱子,外表有一层灰蒙蒙的氧化层,质地看起来有点像铝。”科比描述道。 砰的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接着莫新德说道:“这箱子比铝坚硬的多,24号的大扳手用力的敲下去,表面上连个划痕都没有。整个箱子就好像熔铸成的一体。” “是啊,看起来确实像熔铸加工的,外表似乎切削打磨过,边角上有两厘米的倒角,但是没有任何接缝。” “快来看,这里有一扇们。” “恩,只有一扇门,高两米宽九十的内嵌门,不过我们似乎放倒了,得把箱子转九十度才行。”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地面也跟着抖了三抖。响声在空荡荡的隧道里回荡了很久才停息。嗞的一声,听起来像机械声。 “哇,那扇门缩了进去,里面黑乎乎的。哦,灯亮了,门里面是一个楼梯。怎么办?上去么?” “不上,万能机器人上去,把海莫尔搬下来就好了。” 一刻钟以后…… “啊?海莫尔就是这个样子的?华,它和你的戒指有点像呢。” “啊?是哦,看来传说的这种绿色的金属确实很神秘啊。” “啊?”莫新德尖叫起来。 “怎么了?你怎么了?” “海莫尔还是能偷窥我的思想,还是能直接用脑波和我对话。” “谁让你摸它的,没看到外面有个玻璃罩子么?那意思就是说这个东西只能看不能摸,知道不?嘿嘿。” “喂,你们谁能描述一下,海莫尔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 “哦,海莫尔就是一块绿色的金属,跟你的戒指电话差不多的绿色金属,比你的戒指颜色淡一些,小很多,只有绿豆大小。镶嵌在一块芯片上,外面罩了一个玻璃罩子,莫新德手欠,把玻璃罩子打开了。芯片连接了一个底座,底座里有电路板,有接口,看起来和80系统的主机接口差不多,我怀疑这玩意能连接到莫新德那个机器人上,嘿嘿。我饿了,我要去吃点东西,你们要不要来?” “好,我也去吃东西。” 科比和莫新德刚说完,我就感觉到被两只胳膊一左一右架了起来,身体悬在半空中不由自主的向前移动。被科比和莫新德架进了餐厅坐好,科比才说道:“我让万能机器人把那玩意捧到隧道末端站着去了,现在,我们得讨论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觉得这个海莫尔太诡异了,比华的灵魂出窍还诡异。海莫尔的能力太变态了,比华的能力还变态。我建议……,我建议……,呃~,那个海莫尔真的听不到我在想什么了么?” “不知道,其实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海莫尔自己的描述的基础上,也就是建立在我们对海莫尔的话的信任的基础上,如果他所说的是真的,那现在他就不应该听得到我们的谈话,也不知道我们在想什么。但是如果他是骗我们……” “你们觉得,海莫尔除了知道我们想什么和能用脑波和我们对话以外,还有没有其它的能力,比如,控制我们的思想?” “很难说。那要看我们是否要信任他。其实我们现在不仅仅是要讨论海莫尔的问题,我们还要讨论今后我们该怎么办?地下城市已经没有了,我们以后该何去何从?” “唉~,科比,莫新德,我想,我暂时还是信任海莫尔所说的,我觉得我们应该和海莫尔开诚布公的谈一次,然后再决定何去何从。” “我同意。” “我赞成。” §※※※※※※※※※※※※※※※※※※※※※※※※※※※※※※※※※※※※※※※ “不好了,不好了,海莫尔死掉了。”我和科比还在慢条斯理的吃着意大利粉,莫新德突然从外面大呼小叫的冲了进来。 “什么?死掉了?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海莫尔没有任何反应了,就算摸到那块绿色的金属都没反应了。” “不会吧?会不会把它从那个箱子里取出来就会死掉?那它也没和我们说啊,它自己要我们把它取出来的啊。” “对了,莫新德,我们把它刚取出来的时候,你说它用脑波和你说话,它说了什么?” “它就说拜托我们把它送回灵魂实验室,没说别的了。” “它会不会不知道我们把它取出来以后会发生这种事情吧?要不,我们再把它放回去?” “好,我去试试。” §※※※※※※※※※※※※※※※※※※※※※※※※※※※※※※※※※※※※※※※ 我轻轻的抚摸着豆粒大小的金属,冰冰凉的,棱角分明。突然,脑海中又传来了海莫尔的声音:“你来了,你们愿意帮助我么?” “你必须在这个房子里才能活么,你不能离开这个房子么?” “我在这间工作室里才能和我的本体保持联系,这里有专门的处理设备,工作室的外壳是用金属(钅并)制成的,这种金属有一个奇怪的特性,就是吸收但是不反射信号,无论是无线电信号、射线、粒子流还是脑波,统统都吸收并且一点都不反射出去。而工作室每个面的中心,都嵌入了另一种叫做(钅本)的金属,这种金属可以将信号发射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因此,如果我在工作室里,就可以接收一公里范围内的脑波信号,并且能够将各种信号发射到五千公里范围内的地方。” “这样啊,那你为什么还让我们把你搬出工作室呢?” “因为你们不喜欢被我看到你们的思想,也不喜欢我用脑波的方式和你们沟通。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帮我,把我带回灵魂实验室。” “那么能说说你么?关于你的身世,关于你的任务,还有你为什么要回那个灵魂实验室呢?” “好的。我原本是富瑞德博士的学生,我是2045年出声的,我是海地人。灵魂实验室是在70年代初期由美国威敏斯特神学院组建的,当时主要是为了研究人类灵魂的实质以及宗教思想对灵魂的影响,后来,随着研究的深入,灵魂研究所开始与德国西门子公司合作,借助西门子公司在医疗方面的精深研究成果,开始向灵魂的应用方向发展。当时中国也有类似的灵魂研究所,并且有着和我们相似的研究成果,因此在七十年代末,中美德三国共同出资,将两所灵魂研究所合并了,并且笼络了大量的专业人才,灵魂研究所才开始发展壮大了起来。不过,那时候对灵魂的研究,一直是停留在对有机体灵魂的研究上,一直到八十年代初期,富瑞德博士提出一个伟大的设想,将灵魂与电子技术结合,创建一个虚拟的社会,让灵魂以虚拟的身份在虚拟社会中生活,而灵魂的有机体本身,只需要很少的资源即可存活。这个设想很快得以实施,世界各国都对这个计划寄予厚望。在富瑞德博士的带领下,我们在中国建立了庞大的实验室,将上万人的灵魂有机体接入了虚拟社会,整个系统非常完美。只是有机体毕竟仍有寿命的限制,不能永久存活。直到2085年,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我们发现了金属(钅申)的特性,可以将有机体的灵魂转移成为灵魂程序,永久的存储在(钅申)的载体中,因此这个虚拟社会有了质的突破,在虚拟社会中人类的灵魂得以永生。而我,则自愿成为灵魂程序的第一个试验品。至于我的任务,我说过,目前虚拟社会中的人类灵魂实在太少,我的任务就是收集更多的灵魂,制作成为灵魂程序,壮大虚拟社会。为此,富瑞德博士将我的本体复制出一个复制品,放入这个地下城市中,以便在今后的岁月中,逐步积累灵魂程序,逐步的壮大虚拟社会。但是现在,这个地下城市毁灭了,我也没有在这里存在的必要了,所以我要回到灵魂实验室。” “你自己不能把自己传送回去么?你不是只是一个复制品么?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呢?” “灵魂程序的复制品,并不是copy,你可以理解为把一个灵魂程序一分为二,我的本体拥有记忆,而我现在这个复制品拥有控制、思维和感知,我将其它的灵魂程序传送回去,实际上是传送到了我本体的记忆中,再分离出来。而我无法将我自己传送到自己的记忆中。我的本体是不完整的,缺少我这部分,我的本体只有记忆而已。而我缺少了本体的记忆我会什么都不记得,就像植物人一样。所以我要回去,你能帮我么?” “这样啊,怪不得我们把你拆下来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们还以为你死掉了,哈哈。我们是想帮你,可是你这个工作室也太大了……” “我不介意你们将我的载体取出来,只要将我的载体带回灵魂实验室就好了。至于这个工作室,就抛弃了吧。” “抛弃了啊?那多可惜。可惜我的眼睛看不见,要不然或许我可以把这些设备拆出来运到盾构机里面。” “你的眼睛看不见?我可以用脑波虚拟一个景象,可以让你看到周围的世界,不过我需要一双眼睛,比如摄像机。” “啊?真的?摄像机,有很多啊,快,你告诉我怎样操作?” “我的载体是80系统的接口,只要把摄像机的六根线接到接口上就可以了。” “80系统?那我直接把你接到80系统的家庭机器人上可以么?” “当然可以了,我在灵魂实验室里就是以家庭机器人的身体活动的。” “哈哈,那太好了,莫新德……,莫新德,快点拆掉你的机器人啦……” §※※※※※※※※※※※※※※※※※※※※※※※※※※※※※※※※※※※※※※※ 看见了,我看见了,我竟然看见了自己。我的眼睛上蒙着纱布,脸上有些苍白,却洋溢着兴奋的笑容。我低下头,活动自己的双手,眼前的场景却没有任何变化。妈的,在别人的眼睛里看到自己,还真不习惯。就连闭上眼睛,眼前的场景也不会消失。平时想看左边和右边,只要转动头部就可以做到,而现在却只能固定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脑袋左右摇摆的傻样,视角却不会有任何改变,实在太不习惯了。明明是自己的身体,感觉上却像操纵着一具机器人一样。视角看起来也怪怪的,摄像机的视角要比人眼宽一些,我甚至不能集中而专注的看某一点,真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我现在的感觉就好像灵魂附体了一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走出了自己的视线,视觉上却一点都没有变。唉,看来我得习惯一阵子了。 “海莫尔,你能不能控制机器人往前一点?” “喂,海莫尔,你不控制机器人移动,我就没办法观察这些设备啊,你不是要让我帮你把设备拆到盾构机里么?” “海莫尔,你倒是说话啊。” “啧,海莫尔,你有点反应好不好?” “海莫尔,海莫尔?海莫尔……” “操!娘西屁的!我说,科比,莫新德,你们快来啊,海莫尔又傻掉了,快把它从机器人上拆下来,装回大箱子里去……” 第七十五章 冥想功法  我每天抱着机器人的头,仔细的监督着万能机器人一点一点的拆除海莫尔工作室的设备,一直到十月二号才完整的拆除。这套设备异常复杂,主要是那些医疗设备太迷惑人了。海莫尔的工作室,为了将灵魂制作成灵魂程序,得先把人杀死,然后还得对尸体进行完善的处理。这套设备大部分都是为处理尸体而设计的,为此迷惑我很久。好不容易把这些不相干的东西全都拆扔了,剩下的专门处理信号收集、发射等设备,几乎没剩多少。我专门腾出一间储藏室来放置这些设备,甚至连(钅并)金属的外壳都重新融过,贴在工作室的四壁、天花和地板上,在盾构机中完全还原了海莫尔的工作室。 不过比较头疼的是如果把海莫尔放置在工作室中,就没法让他四处移动,而且在我需要眼睛的时候老是得摸到工作室里去拆海莫尔。最后,我干脆在万能机器人身后接了一条三十米长的电缆,把海莫尔安装在机器人头上,这样,我就随时能借助机器人的眼睛和海莫尔的能力拥有视觉了。只是大部分情况下我宁愿摸黑,摄像头的视角实在是太不方便了,经常会误导我。就拿吃面条这么简单的事情来说,摸着黑吃反倒比面对面的看着自己的嘴吃要习惯的多。 一切收拾停当,科比把盾构机的程序又改回了直接排放熔岩,我们开始了回程之旅。回去没有了顺风顺水的熔岩流,全靠我们的盾构机挖洞,估计回到灵魂研究所得明年春节了奇书-整理-提供下载。每日里我还是和莫新德学学乐器,科比则经常和海莫尔聊天,偶尔我会下厨给大家打打牙祭,日子过的倒也舒心。特别是自从海莫尔装入了机器人以后,改用语言和我们沟通了,不再用脑波,使我们习惯的多,似乎也不怎么在意我们的思维是不是被海莫尔偷窥了。 这天,我吹着口哨走进了厨房旁边的储藏室。自从原来的工作间被海莫尔霸占后,我就把这间储藏室腾出来改造成了工作间。几个月来,我们消灭了不少食材,又把一些金属锭扔到了动力仓,还是紧紧张张的腾出了这块十几个平方的地方。昨个我刚加工好一把古琴的所有零件,今天刚好组装起来,尝试尝试新鲜玩意。 “咦,海莫尔,在和科比聊天呐?这个,科比,你先去保健仓按摩一会吧,我要借海莫尔的头用用。” “唉,等会,华,你来的正好,”科比把我扶到椅子上,继续说:“海莫尔说灵魂研究所有一个虚拟社会,听起来蛮不错的。” “哦,这事我知道,我不觉得好,听起来就像虚拟游戏,我觉得总是没有真实的感觉。” 海莫尔抢着回答道:“不会啊,灵魂程序在虚拟社会中完全有真实的感觉,在虚拟社会中,你会觉得饿,你会觉得困,你会有疼痛感,甚至所有的物理学定律在虚拟社会中都是存在的。而且不止是完全模拟了现实环境,我们甚至模拟了几套幻想环境,你可以穿过时空门到魔法世界中、修仙世界中、荒芜的星球中,甚至可以和虚拟的程序一起建立帝国、驰骋沙场、成王成候。” “切,说了半天还是和游戏差不多嘛。我以前也沉迷过虚拟游戏,不过玩多了就腻了。” 科比说:“不,华,我不觉得这是游戏这么简单。要知道,在现实中,人类需要吃饭,需要物质生活,需要精深生活,在不停的破坏生态环境,时而还发生战争,但是在虚拟社会中,无论是吃饭睡觉,还是战争破坏,一切都是基于数据的计算,人类的灵魂可以拥有和真实世界中完全一样的感知,我倒是觉得这是人类的最终发展形态。” “对,富瑞德博士就是认为虚拟社会是人类发展的最终形态,因此才不遗余力的耗费毕生精力创建这个虚拟社会平台。”海莫尔也插嘴道。 “可是,要进入你们的那个虚拟社会要首先死掉哦,这个我接受不了。也许等那天我就快要死掉的时候会接受,嘿嘿,在这之前,我还是好好活着的好。” “华,我觉得,人类的发展速度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知识不能传承的限制,一个人,寿命毕竟有限,穷极毕生所学也只是浩瀚的知识海洋中的沧海一粟,如果人类拥有了无限的寿命,那么人类的创造力将会以阶乘的速度爆发。举个简单的例子,爱迪生如果不死,那他能再创造出多少伟大的发明啊。”科比耐心的教导我。 “切,科比,虚拟社会的计算是基于目前人类的知识领域范围好不好,跟游戏一样,无法超出人类自身的认知范围。就好比你要在虚拟社会中研究针灸,目前人类还没研究出来的穴位你就没办法在虚拟社会中进一步研究下去。你能在虚拟社会中提炼那些现在在现实社会中尚未提炼成功的月球金属么?不能吧。” “虚拟社会也会随着人类认知的延伸进一步的发展嘛,我的意思是,在虚拟社会中有了知识和经验的传承,人类能够更快的认知世界,比现实社会中要快的多。”科比不依不饶的说。 “万一在虚拟社会中做出了超出人类认知范围的举动怎么办?程序如何处理?死机?不允许?还是根据猜想进行虚拟?万一猜想的错了怎么办?嘿嘿,所以说,只要是程序虚拟出来的东西,就一定有BUG,一定有漏洞,一定不是完美的。所以在我看来,这个虚拟社会也只不过是个高级点的游戏罢了,海莫尔,你们公测过没有?” 科比立即反驳道:“不完善可以修补嘛,超出人类认知范围的行为可以禁止嘛,现实社会中都不一定所有行为都在人类认知的范围内,就好像你灵魂出窍一样,你能解释么?再说了,说不定你现在所认为的现实社会,也只不过本身就是一个虚拟社会,说不定你最根本的身体还在这个现实社会之外呢。嘿嘿,你能有证据证明现在这个社会就一定是现实的么?” “你……,我……,”我一阵气结,“算了,我不和你说了,那个,我借海莫尔用一下先,呵呵,我先做好我的古琴再说。海莫尔,帮忙给点光明吧。” 眼前一亮,看到了科比得意的笑容,接着我自己是双手从对面摸到了视觉上的“自己”的耳边,一阵摸索,啵的一声把机器人的脑袋拔了下来,视觉开始移动了起来。 “那好吧,我先去睡觉了,华,明天咱们接着聊啊。”科比意犹未尽的说。 “哦,明天我肚子痛,就不聊了吧。” “哦,那你要多注意身体啊。” (画外音:科比转身往回走,走着走着突然嘀咕起来,这小子明天肚子痛怎么今天就知道了呢?未卜先知么?) §※※※※※※※※※※※※※※※※※※※※※※※※※※※※※※※※※※※※※※※ 一曲《笑傲江湖》弹罢,我自己也被古琴这种清和淡雅的乐品所陶醉。古琴这种乐器确实尤其独特的魅力,它的空弦音如铜钟般嘹亮浑厚,泛音似明珠般丰富多彩,高音区如风铃般清脆,奇Qīsuu.сom书中音区如玉磬般铿锵,按音中的各种滑音柔和如歌,表现力深刻细致。做为中国最古老的弹拨乐器,传承了几千年,确实非同一般。初次接触古琴,我的演奏非常生疏。高山流水、平沙落雁、阳关三叠这些曲子我还弹不来,但笑傲江湖相对简单,经过百来次的练习,我的右手却也能似模似样的轮出托、擘、抹、挑、勾、剔、打、摘、轮、拨刺、撮、滚拂等各种指法来。只是左手的吟、猱,绰、注、撞、进复、退复、起等却难以入门,于是我打算去找莫新德,好向他请教一番。 “莫新德,莫新德……”奇怪了,这家伙平时没事就躺在保健仓里面晒太阳,要么就是去厨房吃东西,顶多在房间睡觉,能上哪儿去呢?我找遍了盾构机,连驾驶舱都去过了,却没发现莫新德的影子。恼火,我只好大声叫他了。 “咦?华,你找我吗?” “是啊,你小子躲到哪里去了?” “哦,我的工作室,海莫尔在教我学瑜伽,还教了我一套冥想的功法,很有意思呢。” “瑜伽?冥想?” “是啊,海莫尔说这套冥想的功法很厉害呢,能够快速的消除疲劳,帮助精深快速恢复,如果练好了,每天只要睡两三个小时就可以精神饱满的工作一整天呢。” “啊?有这么好?刚好我最近精深疲倦,这个功法适合我,那我也去找海莫尔教教我吧。” §※※※※※※※※※※※※※※※※※※※※※※※※※※※※※※※※※※※※※※※ “这套冥想的功法是灵魂研究所上百位专家共同编制的,是从曼特拉冥想和塔罗牌冥想发展而来的,并结合了中国道家的修炼方法。所谓冥想,其实是指静思或沉思,冥想的最高境界,在瑜伽经中叫做三摩地,佛教中成为入定,中国的道教中为天人合一,其实说的都是一个意思,即意识主体对自身的知觉消失。我们灵魂研究所的这套冥想功法摒除掉了所有繁琐的形式,什么姿势啊、捏指啊、点蜡烛啊之类的,统统没有,只注重实效。简单的说,这套冥想功法有三个阶段,放松、集中精神、入定。这套冥想功法最终达到的效果就是要停止所有知性和理性的大脑皮质作用,使自律神经活跃起来。也就是说全身肌肉放松,心跳、细胞、以及血液循环等作用都减慢,呼吸呈一种龟息状态,机体代谢大大降低,大脑及组织器官都处于休息的状态中,耗氧量减到最低的水平,同时新皮质熟睡,藉由旧皮质的功能,提高潜在意识的力量。” “海莫尔,这套功法是不是很难练呢?要多久才能达到入定阶段啊?”海莫尔还没说完,莫新德就抢着提问。 “这个因人而异,我们实际测试的时候,有的人三四天就能入定,有的人十年都没练成。” “海莫尔,你所说的入定,是个什么样子的状态,你自己练成了么?”我也开始禁不住提问。 “所谓入定,其实就是外在的一切活动你都可以感知,但你却平静的全都不在意,你可以感觉到外面的事物,却感觉不到自己。我当初用了一年时间达到了这种境界。我练成以后,每天午休的时候入定一个小时,然后每晚只要睡三四个小时就足够了。” “啊?可是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有人每天只要睡两三个小时白天都精神气爽的么?” “那也是因人而异啊,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而且白天的工作量也不同,因此所需要的必要休息时间也不同。确实是有人每天只要睡两三个小时就足够的。” “呵呵,莫新德你这么贪心啊,像海莫尔那样每天都可以有十八个小时用来高强度工作的,都不知道有多牛叉了,别说那么多了,海莫尔,快教我们怎么练吧。” “好,第一阶段是放松,这个很简单,只要保证你的意识会完全忘记你的动作,并且你身体的每个部位都不会有不适的感觉去刺激你的意识就可以了。只要你找到一个能让你长时间保持都不会疲倦的姿势就可以了,躺着也可以,即使走动也可以,有的人就是完全没有意识的不停走路。第二阶段是集中意识,有意识地把注意力集中在某一点或想法上,不受任何外在的影响,最后达到心无所想的境界。其实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你可能总是刻意的强迫自己什么都不想,其实你想要自己不想任何东西,这本身已经是你主动的意识了,要自然而然的没有任何意识才行。一开始,你可以注意力集中到一个点上,比如一盏灯、一个笔尖,然后排除杂念,不去有意识的想任何事情。一旦分心,就立即再回到这个点上,如此反复的练习。最后一个阶段就是入定了,当你完全心无杂念,进入入定的境界的时候,可能外界一个微小的刺激,就会立即让你从入定中脱离出来。你要练习的是逐渐对外界所有刺激都完全不理睬,最终达到外界狂风暴雨起波澜,而内心依然平静如水。这时,你的冥想功法就算练成了。不过这还没有完,刚练成的时候,你从冥想到入定需要的时间短则一两分钟,长则几个小时,而且最开始的时候,可能你一旦入定忘我,就完全忘记外界的一切,根本无法脱离入定的境界,直到外界有足够大的刺激才能使你惊醒。但随着你对冥想功法越来越熟练,你最终可能只要一瞬间就可以随时入定,并且入定后随心所欲随时脱离。这才算功德圆满了。” “完了?这就完了?就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 “哦,那好,我回去试一下,不懂再来请教你。” 听起来似乎很容易嘛,放松、集中、入定,呵呵,回去试一试,说不定真的能快速恢复精神的疲劳呢。如果真的有效果的话,那我以后再进入那个空间,就不用每次都要睡上几十个小时还觉得疲倦了,嘿嘿。 第七十六章 特异功能  闲来无事,想起海莫尔所教的冥想大法来,决定试上一试。我舒舒服服的躺在保健仓里,人造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慢慢地,似乎有了点倦意。我努力集中起精神,将眼前的一片黑暗慢慢的向一点集中。思绪越聚越小,密集的仿佛就要凝固了一样。突然我发现又有什么东西似乎从黑暗的边缘汇聚了过来。心下不免惊奇,难道思绪竟然有几层?思绪越来越密集,我仿佛有种快要看穿中间那一点的感觉。突然感觉鼻子有点痒,好不容易集中在一起的思绪瞬间溢散开来。妈的,这肉身还真是灵魂的障碍啊,一点刺激就让我的修炼前功尽弃。没事,失败是成功的后妈,再来。 …… 经过一个星期的修炼,我的冥想功法有了明显的进展,现在我基本上可以在一分钟之内就完全集中精神,几乎不会收到外界的影响。但是无论我怎样努力,也没能突破最后一个关卡,始终没有进入入定的状态。这可能是我修炼的时间还短的原因吧,海莫尔说过,有的人修炼三四天即可,而有的人修炼十年也不成。我应该不属于那种凤毛麟角的幸运者吧。莫新德要比我刻苦的多,但是却进步龟速,现在他连精神集中都还做不到。我每天除了修炼,还经常演奏乐器放松一下,或者烹调些美食什么的,但是莫新德却是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用心的修炼了。他就连吃饭也只是吃最快捷的罐头,真可谓刻苦。这也许就是莫新德所说的他们印度人的韧性吧,就好像莫新德常向我们吹嘘,说印度是个重精神轻物质的种族,人们追求的主要是精神的圆满,不注重物质享受。 这天晚上,我饭后练习了一阵古琴,准备最后修炼一下冥想功法就睡觉了。在床上躺好,很快集中了精神,然后进入了专注的状态。我保持着这个状态,心里什么也不想,外界的一切,都似乎和我无关了。突然,我感觉到失去了对身体的感知,眼前场景一遍,又出现了熟悉的戒指空间。这次,我感觉思绪无比的灵动,控制起来得心应手。我轻车熟路的进入了小翠的内核,随心所欲的抓来一堆电子,摆出了文字:“小翠,我来了。” 小翠很快有了回应,电子飞速的变幻,现出了小翠的问候:“主人,您好。” “带我到处参观一下吧。”上次参观了一半就跳了出来,我仍耿耿于怀。 “主人,好的。” 眼前的场景飞速移动,瞬间到了一个空间。这里仍是复杂的像工厂的流水线,无数条电子流流过,进入一些大星球组成的黑石头,然后分流成更加密密麻麻的电子流,只是这些电子流和以前的场景略有不同,它们停止的频率很高,几乎每条电子流都是流动一下、停顿一下,眼前飞来许多电子排成了文字:“主人,这里是信令处理单元。” 我随手改变了文字:“这些黑色的石头是什么?” “主人,它们是电子流控制门,相当于固定级数的开关,电子流经过它们的时候,会自动改变流动的状态,许多个电子流控制门组合在一起,就形成一个开关组,从而能够控制一组电子流的流动和停顿的状态,在这里,一般是1024个电子流控制门组合在一起,就可以控制一组1024位的数据。” “那它们是怎么工作的呢?” “主人,我带你从一个电子的角度从头到尾看一遍,你就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工作的了。” 小翠带着我,从一个电子开始,经过无数的电子流控制门,遍历了每一个控制单元。接着又带着我以一个信令的角度遍历了整个信令的处理过程。最后,小翠带我参观了程序模块对信令的处理过程。我终于明白了这整个空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事实上,虽然程序处理的是数据,但是数据却是由无数条电子流和控制电子流的控制门形成,终归到底,无论是数据也好,程序也好,什么信令、信号、图像、声音,一切的一切,就只有电子流和原子组成的大石头,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哇,天啊,这么复杂。小翠,这所有的电子流和控制门都是你控制的么?你的工作量还真大啊。” “主人,并不全是,实际上有很多固定的程序模块,我只要控制这些程序模块的工作和停止工作就可以了。很多程序模块也是和我一样,控制着许多子程序模块,然后许多子程序模块又控制着许多子子程序模块,依此类推,但最终总有最底层的程序模块控制着很多控制门。而且,我可以自动编写新的程序模块来减少我的工作量。” “这些个程序模块都是你编写的么?” “主人,也不全是,有些程序模块似乎比我诞生的还要早,而且我并不能修改它们。” “还有这样的事?算了,我累了,我怎样出去呢?” “主人,我不知道你怎样出去,我只能将你移到核心外围,但是在那里我不能移动你。” 靠,小翠也不是万能的啊,看来只能靠自己了。或者还和上次一样,拼命的放大思绪,直到出去为止,唉,这个方法可真够累的。 过了很久,我才感觉到思绪到了空间的极限,接着一瞬间,身体的感知又回到了意识之中,一股倦意袭上心头。这次在戒指空间里逛的太久了,感觉真的好累。 一觉睡了将近两天,莫新德和科比差点以为我醒不来了,他们让电子医生仔细给我检查了一遍,确定我真的没事,才将信将疑的没有采取泼冷水的方法把我弄醒。 起床第一个感觉就是饿,像是几辈子没吃过东西的那种感觉。填饱了肚子,我急忙去找海莫尔讨论这诡异的现象。 “你不是说你的冥想功法最终的状态是入定么?还任凭外界狂风暴雨起波澜,而内心依然平静如水,我一入定就进入戒指空间了。还说什么每天入定一个小时,晚上只要睡三四个小时就精神气爽。我每次进入戒指空间,都会导致身心疲惫,非要睡上十几个小时才能缓过来。这次更夸张,睡了两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也不能理解。我之前就很奇怪你的灵魂为什么能脱离有机体,而且是只有一部分脱离有机体。最奇怪的是还能再回到有机体去。你自己告诉我说你会灵魂出窍,我以为你很了解,只是不告诉我而已,呵呵。” “我那只是信口胡说而已。你是灵魂专家,你都不明白,我怎么可能了解。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戒指空间里的呢?” “我与你的戒指之间建立的通讯,可以搜集你在戒指空间中的脑波,然后通过通讯反馈回来加以分析,就能和你沟通。可是我发现你的灵魂在戒指空间里的时候,你本身的有机体中的脑波就消失了,所以我判断你的灵魂确实是进入了戒指空间,而不是和戒指保持的一种联系。” “那为什么每次我进入戒指空间的时候,我的身体会迅速疲劳呢?难道血液循环加快?新陈代谢加快?” “那要让电子医生分析一下才知道。” “现在?算了,我还是休息两天再试吧。” §※※※※※※※※※※※※※※※※※※※※※※※※※※※※※※※※※※※※※※※ 日子过的飞快,我每休息两天就到戒指空间里闲逛两个小时,然后再呼呼大睡两天,日子就这样不断的重复着,转眼间已经到了小年。再有一个星期我们就能回到灵魂研究所了。 经过电子医生的分析,在我进入戒指空间的时候,我的身体各种代谢和机能没有任何的变化,我每次进入戒指空间都会飞快消耗精力的问题一直成为了迷,始终没有答案。不过经过这段日子,我在戒指空间里对灵魂的控制能力却有了质的飞跃,现在我飞行几乎能追上电子的速度,即使思绪缩放在和电子一般大小的时候,最多一千个瞬移之内就可以跑遍戒指空间中任何角落。思绪的缩放更是快的离谱,就算我发思绪装进电子中,仅十个呼吸的时间就可以从戒指空间中出来。 而更让我开心的是我的视力已经开始恢复了,我已经能看到微弱的光了。 在到达灵魂实验室之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我的冥想神功终于练成了。这天晚上,正当我逛完戒指空间之后回到现实中时,在灵魂出来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我真的心无所想,一切感知都不为所动,平静的进入了意识静止的状态,我终于进入了入定的境界,三摩地,传说中的天人合一,我终于做到了。 “科比,快来看,华已经睁着眼睛躺了一整天了,咋还没反应呢?” “哎哟,不会是睡着了吧,这家伙最近总是一睡就一两天。” “不会吧,他睁着眼睛的啊。” “别出了什么事吧?要不,把它弄醒?” “华,华~,醒醒啊,华~,……,没反应啊。” “别是真出了什么事吧?快,把他弄醒啊。” “怎么弄啊,我这么用力摇晃他都不醒。” “打他,把他打醒。” “打啊,我,我下不了手啊。” “真是的,我来~” “啪”~~~~~~ 第七十七章 重回九区  我终于重见光明了,我的视力终于恢复了,我看见了科比那张猥琐的脸,这张布满了皱纹的老脸上,写满了疑惑。科比等着眼睛直盯盯的看着我,好半天都没眨一下眼。 “科比,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欠了你钱似的。” “华,你怎么了?你看起来神采奕奕的,好像……,好像吃了人参果一样,你的眼睛好像在发光啊。” “啊,华,你怎么知道科比在看着你?他没出声音啊。”莫新德突然冒了出来,疑惑的问。 “啊,对啊,你怎么知道我在看着你?”科比也是一脸疑惑。 “哈哈,我眼睛复原啦,我能看见啦,哈哈。”我手舞足蹈兴奋的说。 “真的啊,那太好了,那应该好好庆贺一下啊。”科比脸上的皱纹立刻挤在了一起,开心的拍着我的肩膀。 “是啊,咱们去开一瓶酒吧,反正也快到灵魂研究所了,哈哈。” “嗯,已经进入第九区的地界了,再过几个小时就到了。不过你能喝酒么?我的意思是你喝酒对眼睛的恢复没有影响么?”科比有些担忧的说。 “少喝一点没关系啦。”莫新德急忙插嘴道,“华的视力恢复了,我们又快到目的地了,这三个月我都闷死了,放松一下应该的,呵呵。对了,华,你的眼睛看得见了,就不需要机器人的眼睛了吧?” “不需要了,还是自己的眼睛好,呵呵。” “那太好了,嘿嘿。”莫新德一边阴笑着一边反身冲出了医疗仓。 §※※※※※※※※※※※※※※※※※※※※※※※※※※※※※※※※※※※※※※※ 我翻遍了储藏室,找到一瓶43年产的加拿大冰酒,扔进了冰箱里急冻。这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酒了。科比趁我找酒的时候,已经弄好了一个蓝莓酱的甜虾匹萨,正在小心翼翼的切成八块。我让万能机器人炒上一碟花生米,然后从冰箱里取出了酒。酒摆在桌子上,冒着白色的烟雾,瞬间就结起霜来,不一会酒瓶上凝结出一层冰,把酒瓶和桌子冻在了一起。 “呵,冰箱的液氮急冻还真牛啊,几分钟就冰的这么厉害了。” “那是啊,没看我用手套取出来的么?我小时候就曾被冻伤过。” “啊?不严重吧?” “还好,不太严重,那时候我冻酸梅汤,本来30秒就可以了,我冻了三分钟,结果把装酸梅汤的瓶子拿出来的时候冻伤了手。呵呵,其实想想那次的经历蛮有意思的,当手感觉到瓶子太冷受不了的时候,瓶子已经冻的粘在手上了,甩都甩不掉,哈哈哈。” “哈哈哈,太冷的情况下确实会粘住皮肤,我上学的时候有一次玩橄榄球,我有幸做裁判,特意向父亲借了他的金哨子,呵呵,那是我父亲年轻的时候做法国世界杯足球赛的裁判时得的奖品。我记得那天的天气特别冷,球员们玩的不怎么激烈,很久我才需要吹哨子,结果哨子吹完,我才发现竟然粘在我的嘴上了,哈哈哈。从那以后我才知道为什么裁判的哨子都是塑料的,哈哈。” “哈哈哈~,来,差不多了,给你倒满,我少喝一点,半杯就好了。” “好了,好了,我这么多足够了。老了,喝不了多少了。剩下的都给莫新德去吧,呵呵。对了,莫新德干什么去了?怎么还不来?” “我也不知道,刚才似乎很兴奋的跑了出去,先不管他了,来,尝尝机器人炒的花生怎么样。” “好,先不管他了,你也尝尝我的手艺,这种甜虾匹萨还是我和我的奶奶学的,很好吃的。” “嗞~,啊~,这种冰酒还不错嘛,不过好像太甜了些。” “嗯,呵呵,确实是太甜了一点。有种安大略的冰酒是加了橙的,味道比这个要好些,可惜~~,喝不到了,呵呵。” “呵呵,你就别感慨了,不止是酒,许多东西都吃不到喝不到了,比如蛋糕,呵呵,再也吃不到了。” “对了,华,不知道灵魂研究所的虚拟社会里,是不是真的能品尝出真实的味道呢?我的意思是很特殊、很微小的味道。” “我哪知道,呵呵,反正再过几个小时就到了,你亲自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哈哈,我提醒你哦,试过就回不来了,会死人的哦,哈哈。” “呵呵,说实话,我还真想去试试,呵呵。” 这时候,莫新德喜气洋洋的冲了进来,二话没说,抓起一块匹萨就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嘟嘟囔囔的说:“华,我和海莫尔商量过了,他把机器人还给我了。” “呃?你把海莫尔拆下来了?” “嗯,是啊,海莫尔在他的工作室呢。咦?这是什么酒啊?像黄金一样金黄金黄的,好漂亮啊,啊~~,还是冰镇的,甜甜的,真好喝。” “呵呵,这是黄金酒,哈哈。其实酒是淡黄的,瓶子是金黄的而已。” “不错不错,怎么早不拿出来啊?放在哪里的?我怎么一直都没找到过呢?” “哦~,原来你小子平时就偷酒啊?怪不得我记得当初有几支美杜莎拉酒的,刚才却怎么也找不到了,肯定是被你小子偷喝了吧?” “呃,我都不认识酒,随便拿几支喝着玩而已。” 我一头暴汗,靠,专挑最贵的酒,还叫不认识喝着玩,这家伙要认识酒了估计老爹的一片心意就全被这牛给糟蹋光了。 §※※※※※※※※※※※※※※※※※※※※※※※※※※※※※※※※※※※※※※※ 酒足饭饱,我和莫新德回到医疗仓玩起了乐器,科比则表示要洗个澡睡上一会。可是没过半个小时,科比就急冲冲的跑来找我,要我赶紧跟他去驾驶舱看看。 我跟着科比来到驾驶舱,屏幕上正显示着盾构机的状态和周围的情景。在盾构机正面,有一堵巨大的金属墙壁,看数据的分析,这堵墙竟然有十公里高、三公里宽。墙壁平平整整,光光滑滑,盾构机的刀盘在距离墙壁五十厘米远的地方飞速的空转着。我按下几个按钮,切换到盾构机的详细状态,我发现盾构机的顶部出现了一个三四十米高的空洞,而空洞的长宽竟然和盾构机的横截面几乎一样。 咦?这可真是奇怪了,怎么盾构机最坚硬的刀盘无论如何都接触不到墙壁呢?刀盘转速已经调节到最高,刀盘上的镭射切割线在刀盘前三十厘米的地方不停的飞舞着,发出刺眼的绿色光芒。整个刀盘就这样不停的做着无用功,就好像有股力量把重达几千吨的盾构机整个拉住了一样,使盾构机丝毫不能前进。而盾构机的四周有一组辅助的螺旋结构推进系统,螺旋虽然转速很慢,但仍将盾构机底部的岩石和泥土一点点的推向尾部。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有什么东西拖住了盾构机? “哦,我明白了,这面墙的前面有一层异常坚固而且不怕镭射的透明东西,阻止了盾构机刀盘的挖掘,而盾构机的螺旋结构却一直在工作,不停的挖掘了底部的岩土,使盾构机慢慢的陷了下去。” “不可能,不可能。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能抵挡的住金刚石切割并且耐受一万度高温?而且还是透明的并且不反射光谱?根本不可能嘛。” “那为什么刀盘前进不了呢?难道有东西拉住上千吨的盾构机么?” “我也不知道,我解释不了。” “唉~,问问海莫尔为什么吧,这家伙应该知道。呵呵,这个灵魂研究所造的够结实的,居然用这么大的金属造围墙。” “咦?奇怪,盾构机起码被阻挡了一个来小时了,海莫尔怎么没发现这个问题呢?” “呃,对哦,啊,莫新德,你把海莫尔拆到哪里去了?” “哎呀,我拆下来忘了把工作室的接口给它接上了。”莫新德很不好意思的回答。我和科比一头暴汗。 §※※※※※※※※※※※※※※※※※※※※※※※※※※※※※※※※※※※※※※※ 把海莫尔的接口接好,这家伙的声音立刻在脑海中响起:“啊,终于能和你们联系了。你们这样是进不去的,灵魂研究所只有一个入口,在地表。唉,如果早一点把我接好,(奇*书*网^.^整*理*提*供)就不用做这一个小时的无用功了。” “嗯?你怎么知道做了一个小时无用功?你不是被拔下来了么?” “现在我和我的本体距离不到一千米,我已经能不借助仪器就直接联系本体的记忆了。” “你刚才说入口在上面?是不是一个装扮的像客厅一样的电梯那里?那个电梯像个小房子一样,在一座山的山洞里面?” “不,不是,入口在那座电梯下降到达的地方,在那个山洞底下两千米的地方。” “哦?我记得电梯停下来的时候,是到了一个到处是密密麻麻的通道的基地里面,似乎电梯下降了很久才到那里的啊,怎么才两千米?” “呵呵,那个电梯本就是为了迷惑人的。你说的有密密麻麻通道的地方,就是灵魂研究所的入口了,从这里上去,一直到金属外壁的顶部就到了。” “对了,忘了问你了,整个灵魂研究所都是这种金属外壁包裹起来的么?这外壁上有什么东西么?为什么盾构机钻不透呢?不,应该说为什么接近不了呢?” “呵呵,刚才我一直急着找你们,就是想说这件事。灵魂研究所的外壳是用永磁材料和镍合金打造的,里面还铺了一层线圈,外面有极强的磁斥力,盾构机是金属,被排斥在金属外壁的外面了。”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呵呵,这倒是个好办法。话说回来,这灵魂研究所造的还真够结实的。” “是啊,为了保护虚拟社会的灵魂程序,能够让虚拟社会几千几万年的延续下去,所以灵魂研究所花费了大量资源打造这样一个所在。” “那好吧,我去把盾构机开上去,咱们先找到入口再说吧。” “嗯。华~,” “怎么?” “谢谢你!” “……” 第七十八章 虚拟世界  有了海莫尔的指引,进入灵魂研究所毫无难度。盾构机不断的穿透一面面墙壁,将一个个房间里的家具事物搅的粉碎,直到尾部北方盾构的刀盘到达了一个较长的通道时,才停下来。莫新德捧着海莫尔打头阵,莫新德的机器人一步不离的跟着他的主人,接着是科比,我殿后。我对那个怪老头仍心有余悸,如果不是他们三个苦口婆心的动员和生拉硬扯的把我弄出盾构机,我是死都不下来的。 这里的通道依旧是那么四通八达,不少房间还有暗门,如果不是海莫尔带路,恐怕我们得再这个鬼地方转上几个月。就算如此,我们都走了大半个小时才来到地下这个铁罐子的入口。通过了至少十道各种繁琐的鉴权和验证,我们才终于来到了灵魂研究所的核心地带。 我们来到一个巨大的空间,至少上千平米的大厅中空无一物,大厅的天花少说也在三四十米以上,站在这里感觉就好像当初在放置盾构机的仓库中那样空旷。这里难道就是海莫尔所说的要带给我们惊喜,用来演示虚拟社会的地方? 突然间,周围光线暗了下来,接着场景一变,我们置身在一个风格很现代的宫殿中。宫殿中尽是黄金色调,许多细节处却透射着蓝色的光芒,天花是黄金蚀刻的图画,地面比大理石还瓒亮,整个设计将古典之美和未来的遐想巧妙的揉合在了一起,显得既富丽堂皇,又不穷奢极耻。正当我们惊叹宫殿的巧夺天工时,宫殿正面的大门打了开来,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帅气而富有成熟男性味道的中年人。这人身穿一袭丝般柔滑闪亮的深紫色长袍,双手拢在袖里,面如刀削般平直,眼窝凹陷,一头棕色短发,显得非常富有而精干。这个男人一步步的向我们走来,虽然是一身古典风格的长袍,但是穿在他的身上却显得很有现代的气息,既有异国情调,又有未来的味道,似乎还包含着些中国风格。这男人这一身打扮有点像古代神话里的大祭祀,却又有未来小说中形容的霸主元素,却与这宫殿的风格非常的融洽。这男人在我们面前五步站定,向我们行了中国古典的拱手礼,然后缓缓的说:“各位好,我是海莫尔,在虚拟社会中,我就是这样一幅形象了。” 原来这就是海莫尔,长的还算顺眼,这家伙在虚拟社会中貌似很有钱的说。海莫尔肤色黝黑,头发略有卷曲,面带微笑,显得成熟而稳重。只是他的眼睛似乎有点奇怪,双眼虽然深邃却似乎暗淡无光,有点像死人的感觉。 “各位,我非常感谢你们能帮助我回到家,只是我在现实社会中就是一股能量,实在是身无一物,无法报答各位。大恩不言谢,我只能保证,如果各位来到虚拟社会中,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满足各位的要求。如果各位进入虚拟社会中,我虽然不能保证各位能为所欲为,但只要不破坏虚拟社会的结构体系,随心所欲我还是能够保证的。好,闲话就不多说了,这就带着各位参观一下虚拟社会吧。各位请随我来。”海莫尔说着,就带着我们向宫殿的一个侧门走去。 推开门,来到了外面。外面是一片大海,晨曦中的几块大礁矗立在海水中,波涛拍岸,激起无数白色的浪花,散做细雾四处游荡,仿佛人间仙境一般。 “各位,这是我近期的宅院,在虚拟社会中,物质文明发达到极限,真正实现了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在这里,理论上,陆地面积可以无穷大,时空门无处不在,交通无比便利,开山填海起屋造院都不需要额外的付出,而且任凭你的想象,想造成什么样子就造成什么样子,想要多大就有多大。什么飞机飞船汽车轮船,什么美酒佳肴美女金钱,都是随心所想即可随手拈来。这些,是现实社会永远做不到的。” 听到海莫尔的话,我抬头向他望去,海莫尔神色不变,无怒无喜的神色。莫新德则是两眼放光,跃跃欲试的。再看科比,似乎也颇为心动的样子。 “各位,在虚拟社会中,虽然物质上可以100%满足你所想,但是也是有规则的。社会规则和自然物理的规则就不能够违背,比如,苹果还是会落地,刀子还是能割破手。比如这样……” 海莫尔说到这里,四周传来嗖嗖的声音,接着无数支箭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瞬间就飞到了面前。我下意识的以手掩面,惊的大叫一声,却突然发现箭竟然从我的身体透身而过,唰的一下就不知飞到了何处。太逼真了,太突然了,实在太让人震惊了。这场面比阿凡达十二电影还逼真,箭飞来的那一瞬间我真的以为箭头会插进自己的身体。我的心到现在还突突的直跳,脑门子惊出一抹的冷汗。箭雨过去,我仔细检查了身体,完好无损。转头看到科比的脸色煞白,显然也被吓的不轻。再看海莫尔,哇,这家伙竟然全身插满了箭,像个刺猬一样,天啊,他浑身是血,染得周围的地上到处都是点点红色。这家伙怎么……怎么和我们不一样?他怎么……那些箭怎么不透身而过?这家伙一动不动的,竟然……竟然死了? 突然,海莫尔动了,他浑身的箭瞬间消失不见,衣服也一下子变得完好无损,竟然像是刚才的事情从来没发生过一样。可是,地上的血迹却分明显示这刚才这一切并不是梦境。海莫尔微笑着,说道:“就像刚才一样,在虚拟社会中,各种物质还是遵守物理规律。只不过在虚拟社会中人死不了,会无限复活,就像我现在这样。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凭空生成一阵箭雨,在这个世界中,人是没有超自然的能力的。当然,极个别的某些人例外。各位如果来到虚拟社会,我保证你也能拥有这种开天辟地的能力。” 海莫尔说完,大手一挥,身后的宫殿突然噼噼啪啪的作响,瞬间就开始分崩离析,然后倒塌。尘土瞬间从废墟中飞扬起来,滚滚的冲向天空,天地一下子暗了下来。只见海莫尔挥手向上一收,天地瞬间又变得通澈透明,滚滚灰尘瞬间消失不见。海莫尔转身一抓,无边无际的海水一下子无影无踪,露出广阔无垠的大地来。我看看科比,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无边无际的大地。我再望向莫新德,这小子比科比的表情还夸张,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走吧,我再带各位看看热闹的地方。”海莫尔说完一挥手,一扇散发着幽幽蓝色光芒的圆盘凭空出现,我知道那是时空门,在游戏中和魔幻电影中已经见的多了。可是亲眼看到有人一挥手就弄出这样一个东西来,心里还是很震惊的。 海莫尔带头走进了时空门,大家也跟着鱼贯而入。 眼前场景一变,竟然来到了一个非常狭小的空间,看起来有些像电梯的轿箱。门唰的一声打开,耳边突然锣鼓齐鸣,热闹喧哗。海莫尔带头走了出去。外面是一个店铺,左手墙上写着“传送站”右边则通向了街道。街道外面人头攒动,能看到红红绿绿的狮子不时的从人群中跳起来,原来街上竟然在舞狮。 “今天是大年三十啦,哈哈,人们正在游行庆祝,你们快来看,这里多热闹啊。”海莫尔喜气洋洋的解释着。 我们立刻被这种喜庆的节日气氛感染了,快步的走上街头。街上锣鼓喧天,许多花车正在沿街徐徐驶过,有“五福临门”,有“金鼎献瑞”,还有各种神话故事中的人物,或在车上,或穿杂在游行的队伍中,手的手持仙桃,有的手持如意,福字画轴鲜花元宝等各种灯饰随处可见,一幅新年的盎然春意弥漫着整个世界。游行队伍中,到处是红红绿绿的狮子,或者是活灵活现的蛟龙,还有杂技、舞蹈和武术的方阵,不断的博得观众的阵阵掌声。 哇,新年了,半年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人,见到这么热闹的场景。这一切,不正是我们辛辛苦苦穿越地下,跋涉几千公里所寻找的东西么?我的眼角有些湿润,心里激动的不知该如何描述。没有什么比这种人声鼎沸,热闹兴旺的场面更让人激动的了,唉~,这一切如果是在现实中,该多好啊。 游行的队伍逐渐远去,海莫尔带着我们沿街前行。街上依然是人山人海,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这幸福的笑容。我心里无比的感慨,虽然明知这里的一切都是虚拟的,可是人们在这个虚拟的世界中生活仍然是这么开心,想起三个大老爷们在地底下打洞的日子,才发现人类的生活中,精神世界是多么的重要。我似乎有些心动了,想干脆就留在这里算了,这才是人过的生活啊。 海莫尔带着我们走进一家酒店,酒店里以自助餐的形式,摆放了许多风味美食,各个都色泽诱人,一眼望去就勾起了食欲。 “呵呵,在虚拟社会里,无论是美食还是美酒,都能够和现实中一样,问其香,品其味,食其口感。无论是视觉、味觉、嗅觉、触觉,都能完美的体验,没有任何差别。不过,现在我是在给你们播放景象,你们现在可没有口福喽,哈哈。” 莫新德手快,没等海莫尔说完就已经朝盘子抓去,果然,一抓就抓了个空,手掌穿盘子而过,所看到的这一切不过是泡影。 “在虚拟社会中,所有物质上的一切都是免费的,无论是吃的、喝得、穿的、用的、玩的,全部都不要钱,其实这里根本就没有钱这种东西,没有货币,人们也不需要赚钱,|奇-_-书^_^网|因此几乎没有商品交换。” “那为什么还有人甘愿在这里工作呢?”我指着酒店里的一个侍者奇怪的问道。 “这里的所有服务行业都是虚拟程序模拟的人来完成的,其实这街上只有10%才是真正的灵魂程序,只是为了增加热闹的气氛,才增加了许多NPC而已。唉~” 眼前景色唰的一下消失,露出了空荡荡的空间,我们又回到了那间上千平米的大厅。海莫尔也消失不见了,莫新德仍然抱着那个玻璃罩子里罩着绿色金属的盒子。 莫新德朝我们挥了挥手,继续带着我们朝大厅的一角走去。穿过了大厅,经过一个通道,走过几层楼梯,来到一个升降梯。从升降梯里出来,一个金黄色的机器人正在等候我们。 “各位好,欢迎来到虚拟社会的核心,前面那扇门里面,就是虚拟社会中灵魂程序的载体了。”机器人很友好的招呼着我们,那声音一听就知道这个机器人就是海莫尔的本体了。 莫新德把手上的盒子递给了机器人,然后领头向对面的门里面走去。穿过门,来到一个天台,天台下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竟然比刚才那个播放虚拟社会场景的大厅还要大几倍。空间的正中心悬浮着一个平台,平台上放置了一块边长至少有三四十米大小的立方体绿色金属块。这块绿色金属显然和我戒指的材质一样,但似乎微微的发着光,看起来比我的戒指色泽更深一点,也要更加晶莹通透,看起来更像是一块巨大的绿色宝石。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灵魂程序的载体,虚拟社会的核心,就是这种叫做(钅申)的金属啊。 第七十九章 寻找希望  “什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科比,你想好了?你决定了?你真的要……” “华,我已经决定了。虚拟社会才是我的归宿,我已经七十五岁了,风烛残年了,没几年好活了,所以,我决定了。” “天那,你疯了么科比?海莫尔都说了,你的脑波并不完全匹配,只有70%的成功率。灵魂程序的采集过程只有一个唯一的方法,那就是去死啊。成功了还好,万一……,万一要是不成功,那可就人死不能翻生了。科比,你要想清楚啊。” “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我还能活几年?一两年?还是三五年?我自己都不知道。正如你所说的,老天待我不薄,我这辈子该吃的吃过了,该喝的喝过了,该玩的也玩过了,子孙繁衍茂盛,我知足了。如果我是和家人在一起,我可能会等着老死,可是我现在……,呵呵,我现在没有什么可想的了,不如博一搏,至少有超过三分之二的机会起死回生,呵呵。” “不如我们一起去美国,去寻找地下城市?海莫尔不是说他的小师兄现在仍在美国的地下城市么?虽然四个地下城市已经毁掉了三个,但是那个地下城市完好无损啊,那才是我们的希望啊。要知道,我们可是东半球唯一幸存的人类了。而且海莫尔的师兄和他一样,是灵魂程序复制品分隔两地,海莫尔也已经答应我们,一路上都给我们提供信号指引。有他师兄的指引,我们根本就不用花费精力去寻找,最多一年就可以找到了啊。” “唉~,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去这唯一的一个地下城市,还要在地下挖一年的地洞,我……,唉~。 “唉~,科比,我……,我明白,我理解你,只是我心理上一时不能接受。说实话,科比,这半年来,你在我心目中亦师亦友,甚至像个长辈一样常常照顾我,我其实早已把你当成了我的家人。我……,我是舍不得你啊。不过,科比,我尊重你的选择。” “华,你知道么?其实从和你一起加班改造PDA的时候,我就把你当成我的儿孙了。你记得么?我当初被印度暴民抓住的时候,白西装拷问我你的身份,我说谎说你是我儿子。呵呵。你也许不相信,你在向白西装说我是你干爹的时候,我感动的差点哭出来。华~,华……” 科比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我感觉科比原本就花白的头发似乎一下子失去了不少颜色。唉~,童年一帆风顺的我,这半年以来,经历了太多的离别。但是我依然没有麻木,每次离别都是那么沉痛。看着科比的样子,我的心紧紧的揪在了一起,我的泪水一下子蒙住了双眼,我痛苦的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孩子,别哭,你很坚强的,孩子。哭解决不了问题,你要微笑,微笑的走今后的路。孩子,你什么都很优秀,只是有时候太情绪化了,你总是把感情表露出来,这样不好。你以后要学着深沉些,学会隐藏情绪,永远微笑的面对人生。干爹不能陪你了,干爹也没什么好给你的。这个挂链送给你,留个纪年吧。” 科比说完,将一个金属的小牌子挂在了我的脖子上。这是一个金属做成的小牌子,,分量很沉手,牌子大约三厘米宽五厘米长,底部是平直的,开口的一面有个圆弧。牌子的一面写着“美国军队”、“上校”和一些编号等字样,另一面写着“爱德华·科比·阿尔伯特”。咦?“科比,你竟然姓阿尔伯特?呵呵。” “哈哈,你猜对了,我确实是英国皇室后裔,呵呵。” §※※※※※※※※※※※※※※※※※※※※※※※※※※※※※※※※※※※※※※※ 科比躺在了倾斜了四十五度的台子上,四条皮条将科比牢牢的捆住,海莫尔拿着一支针枪走了过来。我的心紧张了起来,想当初,我也曾被绑在这样的台子上,而全身金属的海莫尔却似乎幻化成了那个恐怖的怪老头……。我不忍再看,偏过了头。莫新德一脸的苦闷,似乎很不开心的样子,不知道是因为快要失去科比,还是因为海莫尔检测出莫新德的脑波不适合制作灵魂程序。我回想起莫新德昨天的样子,心里觉得一阵好笑。 昨天海莫尔给科比检测了灵魂,说科比的脑波制作灵魂程序成功率有70%。随后检测了莫新德,这家伙的脑波制作灵魂程序的成功率却只有30%。而后海莫尔开始极力的鼓动我,因为像我这种100%能成功制作灵魂程序的人极少有。当时我看到莫新德的脸色极其的痛苦,那种急切期盼的眼神,就像考试等待揭榜的一幅模样。而当我坚决的说“不”的时候,莫新德又立即一幅如释重负般的模样,那喜悦的神色,眼睛里都燃烧着炙热的火光。我完全能体会莫新德的心情,如果我和科比都进入了虚拟社会,莫新德就很难选择了。他进入虚拟社会,成功的几率连三成都不到,很有可能就此灰飞烟灭。如果不进入虚拟社会,那他就要孤零零的一个人前往美国寻找唯一幸存的地下城市了。而我拒绝了海莫尔。那么就意味着莫新德不必忍受一年的孤单了,可以两个人一起度过长达一年的旅程,去寻找我们两个共同的希望。 “莫新德,我教你的都学会了么?”科比突然不放心的问道。 “学会了,盾构机驾驶也不复杂么,更何况海莫尔说我们随时可以沟通啊。再说了,华也会驾驶啊,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必须要有两个人驾驶才不会出问题啊。如果一个人受伤了……,呵呵,算了,不说了。”科比深吸一口气,面带着微笑说:“莫新德,华,真的谢谢你们。再见了。” “再见了,科比。”莫新德说完抽泣了起来,泪流满面。 再见了,科比,我心里也在默默的说,我的眼角也开始湿润了起来。 哧的一生轻响,海莫尔的针枪向科比射出了针剂。科比的眼神立刻失去了光华和神采,变得灰暗了起来。海莫尔放下针枪,操作了几下手术台前的机器,然后转过头来对我们说:“接下来要有些血腥,你们还继续看么?” 莫新德用力的点点头,我轻轻的摇摇头,不过我却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海莫尔转过头去,继续操作机器。四五支机械臂伸了过来,其中一支持了一只激光笔,在科比胸前轻轻的画了一个圈,科比心脏部位的衣服立即被切出了一个拳头大的洞,破碎的衣服被另一支机械臂拿走,露出科比淡黄色的胸毛来。马上就有一支机械臂剔掉了胸毛,接着伸过来一支机械臂进行了消毒,然后不知是哪支机械臂发出一条刺眼的红色极光,唰的一下切开了科比胸口的皮肤。最后,三四个微型机器人被撒在了切口上,机器人像小虫子一样迅速钻进切口不见了。 四五条机械臂开始向上移动,接着此起彼伏,配合的完美的而默契,一会功夫就剔掉了科比的头发,并且涂上了黄褐色的药水,接着所有的机械臂一下子收了起来,一眨眼就一支都不剩了。 科比的头光秃秃的,头顶上星星点点的长了很多老人斑,看起来就像一幅星空图。过了半分钟,机器中又伸出两支机械臂,一支抓住了科比的头颅,另一支再次放出了红色的激光,围着科比的光头飞快的切了一圈,然后撒了一把微型机器人,马上又收回了不知哪里。这一把机器人起码有一二十只,微型机器人异常迅速,在科比的头上像流水般滑动了几下,发出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瞬间就全都钻进了头颅切口的缝隙中。台上那唯一的机械臂开始慢慢的拉动科比的脑壳,半块像瓜皮一样连着头皮的颅骨一点一点的被扯开,慢慢的露出了红白相间的大脑来。 突然,唰的一声,科比躺着的手术台背后一下子冒出了无数支机械臂来,每支机械臂都抓着一条细如发丝的线,然后将线不知怎么弄的插进了科比刚刚裸露出来的大脑。无数条机械臂上下翻飞的操作着,速度快的几乎看不清。无数条机械臂不停的插着线,就好像千手观音的舞蹈一样,混乱中透着有序,迅速而又准确,只留下一片残影和嗞嗞的机械声。 不一会,科比的半块头颅已经完全脱离了,一眨眼所有的机械臂又忽的全都不见,就连那半块被取下来的头颅也被机械臂不知道拿到什么地方去了。而科比原本红白的大脑,竟然像长满了红红绿绿的头发一样,布满了细细的线。每一条线都收到手术台的背后,科比看起来就像街头那些异类的年轻人一样,充满了怪异,科比仍旧面带微笑,样子却并不显得恐怖。 机器上许多小灯同时开始飞快的闪耀,房间里很多设备的指示灯也跟着狂闪,似乎所有东西都跟着高速的工作起来,耳朵里都好像依稀能听到一些机械尖锐的啸叫声。我知道,灵魂程序的制作开始了,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成败在此一举了,搅的我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这种状态一只持续了二十分钟才停止,海莫尔停止了操作,对我们说:“成功了,科比已经是虚拟社会的一员了。” “呼~”我和莫新德同时深呼了一口气。 突然,手术台伸出几块金属板,一下子将科比包裹了起来,跟着一阵唧唧呱呱的响声从里面传来。不一会,声音停止了,金属板却向下慢慢的挤压了起来,越来越低。我心里一哆嗦,目测这金属板的距离,里面的空间怕是不到十厘米高了,而且还在越来越低,照这样下去,科比非被压成照片不可。金属板几乎紧紧贴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才终于停了下来,接着唰的一声打开来,一下子收进了手术台的背面。 “啊!”我和莫新德同时惊呼了起来,手术台上空空如也,干干净净的,就连那些红红绿绿的细线也消失了。科比竟然不见了! §※※※※※※※※※※※※※※※※※※※※※※※※※※※※※※※※※※※※※※※ “莫新德,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你关门吧。我设定好路线就过你那边。” “好,我已经和海莫尔连接好了,科比要和咱们告别,你快点搞好过来。” “知道了,华,我搞定了,我过来了。” 莫新德话音才落,我已经听到通道那边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日本人似乎和美国有仇,海莫尔提供的这套设备,死活无法安装到三菱盾构机里。明明线路没问题,却死活不工作。被逼无奈,我只好把设备装到了北方盾构的驾驶室中。可是这样,我和莫新德就只能一人操作一边,只能用全息电话来沟通了。 “华,我来了,科比在哪里?” “莫新德,我看到你了,呵呵。”景象唰的从全息显示器中呈现了出来,科比竟然一身军装,帅极了。科比的的旁边站着身着华贵长袍的海莫尔。 “我也看到你了,哇,科比你好帅啊,我从没见过你穿军装的样子呢。” “哈哈,我以前可是经常穿军装的,别忘了,我可是上校呢,哈哈。华,你好么?看起来你挺开心的呢。” “科比,我很好。科比,你真的很帅。对了科比,虚拟社会怎么样?你还习惯么?” “哈哈,习惯的不得了,我好的不得了。你没发现我的样子年轻了么?哈哈,我简直就是这里的神,我几乎可以为所欲为,哈哈哈。” “哈哈,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科比,做神是什么感觉啊?你能展示一下给我看看么?”莫新德急着插嘴道。 “可以啊,做神的感觉真爽啊,我可以随意的开天辟地,你看着啊,……,看到了么?我一瞬间就能造这样一座比珠穆朗玛峰还高的山,我还能瞬移到其它星球,我还能……,哎呀,我基本上是无所不能,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哈哈。” “哇,你太牛了,你能创造人不?” “科比,我真为你感到高兴啊。”我急忙打断莫新德和科比,要叫这两个家伙展示魔法秀,我们今天就不用出发了。“科比,我们这样其实也挺好啊,我们还能时常相见啊,就像打电话一样嘛,并不觉得是两个世界呢。” 科比还未来得及说话,海莫尔就说道:“并不是一直能看到景象,大约两千米以外,可能你们进入鄂霍次克海就看不到图像了。不过在全球范围内都能保持声音,呵呵,确实像打电话。” “哦,有声音总好过失去联系。科比,那我们以后就在美国给你打国际长途吧。” “哈哈,好。华,莫新德,祝你们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 §※※※※※※※※※※※※※※※※※※※※※※※※※※※※※※※※※※※※※※※ 我和莫新德来到三菱盾构的驾驶舱,启动盾构机。刀盘慢慢的旋转起来,越来越快,绿色的镭射也发射了出来。不一会,螺旋结构也开始旋转起来,盾构机震颤了一下,徐徐的前进了。我和莫新德将要出发了,去寻找那唯一幸存的地下城市,寻找我们的希望…… § § § PS:今天实在是太忙,现在才上传,真是不好意思啊。 第二卷已经三十九章了,有心的读者也已经看出来了吧,八十章就结束了,小弟明天发完最后一章,然后休息一天,周一就开始全新的情节了。一个新的篇章,新的起点,新的背景,新的结构,新的叙述方式,一切都是全新的。只是希望大家还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正所谓: 茕茕白兔,东走西故,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ZERO在此俯首叩谢,谢谢大家了! 第八十章 岁月长壑  “华,我们是不是下降一些?这段路似乎很颠簸啊。” “好,我也发现了,这里地层很复杂,确实不太好走,换个地方也好。” “华,我检测了一下,二十五公里处有一条岩浆流,方向恰好是向北的,我们不如再去顺水行舟吧?” “咦?莫新德,怎么会有向北的熔岩流?” “我也不知道啊,真的是向北啊,而且似乎挺大的,流速也挺快呢。” “那好吧,搭船确实比开车舒服,嘿嘿。” “好,我设定好路线就过来找你,咱们继续练习昨天的十面埋伏怎么样?华,我发现你的琵琶弹的越来越熟练了,我甚至觉得比你弹古琴更有韵味呢。你才练习了一个星期吧?唉~我真嫉妒你啊!” “有什么好嫉妒的,你的吉他弹的多好啊,我这辈子赶不上你了。不说了,设定好路线就快过来吧,我还真的有些手痒了,哈哈。” 今天一大早,我被盾构机的颠簸弄醒了,跑到驾驶舱才发现,这附近的地层结构异常复杂,常常有些非常坚硬的岩石夹杂在泥土中,而且有很多断层,地下水又特别丰富,实在是难走。盾构机遇到这种岩石会突然行进的很慢,所以感觉一顿一顿的,摇的人想呕。从昨天出发到现在,已经十几个小时了,我们才穿行了不到十公里,真够郁闷的。很难想象,灵魂实验室当初是怎么在这么复杂的地质结构中建设的,光是挖掘工作就够头疼的了,还要搞定地下水和细小的岩浆流,还要铸成那么大的金属外壳,天哪~,这要是叫我设计施工,我可能都搞不定呢。看来当初设计建造这个灵魂研究所的人不简单啊,一定是某个大师级的设计师。 琵琶这种乐器严格上说应该不算中国的古典乐器,它是南北朝时从印度流传到中国的,只不过这种乐器在中国经过了两千多年的发展和传承,无论是制作构造还是演奏方法都已经有了巨大的改变,因此被誉为了中国的民乐之王。琵琶的弹奏还是颇为复杂的,左手捺、带、擞,右手则弹、挑、滚、剔、抚、飞,正所为“推手为枇,引手为杷”,因此而名琵琶。还好我从小用键盘打字多,手指相当灵活,练习起来也算事半功倍。 《十面埋伏》已经练习的相当纯熟了,我又开始练习《霸王卸甲》,这两首曲子都是描写楚汉相争的垓下之战,也都同样是采用章回式结构,只是立意不同,十面埋伏侧重于古战场的激烈战况,而霸王卸甲侧重描写主角项羽,乐曲更显得沉闷悲壮。虽然是第一次练习这首曲子,但也能连续的演奏下来,看来我还真的是演奏天才啊。 “哇,华,你为什么不从小学习音乐呢?简直是暴殄天物,太浪费了。你们中国夭折了一位伟大的音乐家啊。” “哈哈,莫新德,其实对演奏,我可能确实是有天份,我也很喜欢演奏,但是并不热爱,也不痴迷。相比较起来,我对机械才真正是热爱,机械设计才是我可以一生为之奋斗的东西,而演奏,只是闲暇的时候用来消遣罢了,就像烹饪一样,全当是一种爱好。我想我是不会用一生的时间追求演奏的。就好像你,对机器人不也是一种痴迷么?我可是发现你把你那台家庭机器人都拆过很多次了啊,呵呵。” “也对,你说的也很有道理。我对机器人确实是痴迷,似乎我的前半生不停的拼搏,就是为了它。哈哈,我前几天拆掉它,是因为想加装一套……” 莫新德话音未落,盾构机突然向下一沉。我感觉屁股和凳子之间的压力突然消失了,就像自由落体一样,几秒钟后才慢慢感觉到凳子的存在。 “怎么了?我们好像掉下去了。” “应该是到达熔岩流了吧。” “那也应该是盾构机头朝下倾斜,然后才掉吧。刚才的感觉是平平的掉下去啊。” “可能是接近熔岩流的时候整块地块坍塌了吧。” “哦,有道理。还是快回去看看吧,小心驾驶,呵呵。” § “嘀,嘀,嘀……”莫新德才走了不到一分钟,刺耳的报警声响了起来,驾驶舱后面的通道红光一闪一闪的。 “华,快来,快来看看,有些不对啊。” “怎么了?” “壳体破损报警,我不知道哪里破损啊,怎么处理啊?” “别慌,可能是小问题,我现在过来。” 我跑进三菱盾构驾驶舱,一眼就看到屏幕上的速度显示了每小时四十三公里。天啊,这个速度要比平时快了三十倍。报警声依然不断,屏幕上显示着排渣口破损,而且破损程度似乎很严重,熔岩似乎正在向舱内渗漏。奇怪啊,出发前我们可是仔细的检修过盾构机的,排渣仓正好是我负责检查的,我还加固过啊,没有什么问题啊,怎么会这么快就破损了呢? 突然,屏幕上多了一行红字在闪耀,系统报告螺旋结构故障。紧接着又多一行,机械臂故障。跟着又是一行,八号摄像机故障……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情形不对,没理由一下子这么多故障,螺旋结构、机械臂、八号摄像机,都是在盾构机的外面,看来外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我连忙切换摄像机,观察外面。外面是熔岩的世界,屏幕一片红色,颜色很鲜艳,不时的出现一些橙色和黄色的线。突然,我发现屏幕下端出现了一串小气泡,看起来就像鱼缸里的氧气泵,只是没有那么密集。气泡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一会功夫,气泡已经想锅底烧开水一样不停的涌了出来。摄像机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屏幕又出现一行红字,十二号摄像机故障。 该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来外面的岩浆有问题。我调出监控参数,岩浆温度一千二百,不高啊,压力十几万,也不高啊,流速、密度都正常,真是奇怪了。咦,我突然发现电流强度不对,高达上千安,外面的熔岩流竟然带电?难道是金属熔融的岩浆?我赶忙打开光谱分析,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这些熔融的东西氟、锑、铝、硫含量超高,原来这些岩浆有强腐蚀性。 “莫新德,莫新德……”我惊的大喊,“快,快,我们赶快离开这里,这里的熔岩有腐蚀性。” “什么?可是,我们怎么动呢?我们正在被熔岩流带着走,速度快的不得了,根本停不下来啊。最头疼的问题是螺旋结构故障,我们没有浆了。” “天啊,莫新德,你快查前面的路线,熔岩流很窄,说不定我们能正好撞到岩壁,我去北方盾构里,我们两边都开启刀盘,北方盾构不是螺旋结构,是鳞式结构行进的,应该没有损坏。快,快~” 我三步并成两步,一阵风般冲进了北方盾构的驾驶舱。莫新德已经把景象接了过来。根据路线的分析,情形很不乐观。这条熔岩流是沿着一条隧洞流动的,由于流速快,这条隧洞已经被熔岩流冲刷的光光滑滑的,就好像水管一样,我们的盾构机根本就没机会碰到岩壁。情况越来越紧急,莫新德那边的故障报警已经密密麻麻的刷了一整页,还在不停的向上滚动。最要命的是三菱盾构的刀盘也已经开始腐蚀了,刀盘损坏的百分比数值在不停的增加着。突然路径上出现一个波动,我的心脏猛的一抽,激烈的跳动着。 “莫新德,莫新德,快,前面三公里有个拐角,我们的机会来了,千万别错过。” “我调整不过来了,来不及了,我把小翼放出来,调整你那边的角度,得靠你了。” “好,你稳住,我这边刀盘转速最高了,我们最好向顶部冲撞,那个拐角的顶部在坍塌,应该最薄弱。” “好,我调整好了,你要小心。” 我将刀盘前面的四个耙钉全部打开,眼睛紧紧的盯住路径数据,紧张的手心都冒出汗来。我知道,成败在此一举,这个拐角几乎是九十度的弯度,拐角前是平直的向北,拐弯后却是向下倾斜了差不多六十度,拐角的顶部刚好是我们即将冲击的地方,机会实在太难得了,如果错过,恐怕接下来的一路都很难找到这么有利的地形了。关键时刻,还是国产的盾构机靠得住,小日本的东西质量真是经不住考验啊,三菱盾构已经几十处破损了,而我这边却尚未有一处报警。三公里转眼而至,我心跳的更厉害了,手指轻轻放在钉耙的发射按钮上,时刻准备着那关键的一击。 “嘀,嘀……”耳边突然传来报警声,吓了我一跳。我正在紧张的等着发射钉耙,突然的报警声一下子打断了我集中的精神,我转头一看,是两台盾构机的连接通道破损,而且情况似乎挺严重。拐角已经到达,我慌忙按下按钮,四个钉耙带着四根拉索瞬间向前飞去,一下子没入了岩壁中。我连忙操作拉索回卷。 我惊出一身冷汗,这么关键的时候报警,害的我差点就错过了这个最佳的机会,真玄啊。拉索飞快的卷动,盾构机的姿态很快被调整了过来,以时速四十几的速度向顶壁上冲去。五米、三米、两米……,屏幕一黑,一阵剧烈的震颤,整个北方盾构钻进了岩壁中。屏幕亮了起来。 啊?不会吧?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屏幕上显现出一个空间来,像一个岩洞,垂直的向上延伸着。“嘀,嘀……”又是一阵报警声,打断了我的惊愕。屏幕上显示着通道隔热层损坏损坏,通道内温度开始飙升。 “莫新德,快点修理一下螺旋,我们赶紧向上挖。” “我已经在修复了,哈,修复成功,旋转了。华,你快点来我这边,好多损坏的修复我不会操作。” “我过不去了,通道隔热层坏掉了,制冷器被自动停掉了,通道里温度都超过五百了。” “啊,那怎么办?好多错误啊。” “没关系,我看到了,没有致命伤,我们先离开这里再想办法修理吧。” § 下午五点,我们已经上升了差不多十公里,北方盾构上方的洞穴突然开始笔直起来,而且变得越来越狭窄。三菱盾构的下面,炙热的超强腐蚀性的熔岩始终如形随影的紧紧贴住刀盘,在熔岩如骨蚀魂般的腐蚀下,三菱盾构的刀盘已经完全报废了,熔岩已经漫过了刀盘,开始融蚀螺旋结构了。 下午六点半,三菱盾构的动力终于全部完蛋,盾构机整体停了下来。而三菱盾构的直径比北方盾构大,北方盾构的鳞式结构根本不足以拉动两台盾构机继续向上行进,三菱盾构被卡在了笔直向上的洞穴中。为此,我和莫新德一筹莫展。俗话说,祸不单行,福不双至。恰恰就在这时,三菱盾构传来了报警,盾构机的壳体破裂了。 “莫新德,别泄气,你想办法让万能机器人把液氮弄进通道里,让温度降下来,然后你再过我这边来。” “没用的,华,岩浆腐蚀完这台盾构机,还是一样会追上你那边的那台的,垂直向上是爬不快的,至少还要三十个小时才能到达地面。” “没关系,你快点过来,就算熔岩流追上我们也没事,这台盾构机结实的很,不怕熔岩。” “不用安慰我了,华。虽然我比较笨,但是我数学还是不错的。根本来不及的。华,我让万能机器人融化储藏室的金属,把医疗仓填掉,医疗仓几乎横贯了盾构机,填满金属的话应该可以阻止熔岩很久,你就有足够的时间……” “不要说屁话,”我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大声的吼道,“不要浪费时间,赶快给我过来。” “华,你听我说完,你那边本来就是逃生仓,我这边刚好堵死了洞穴,这个方案可行的,我已经算了很久了,只有这样你才有逃生的机会……” “不要犯傻,莫新德,你听到没有,要走一起走,来得及的。妈的,门怎么坏掉了?……” “华,别浪费时间了,我改了程序,通道的门被我锁死了。华,其实我要多谢你,别打断我,让我说完。你知道吗?华,你是个好人,当初我们一起掉进基地的发射道的时候,你没有开枪,我非常感动。那种情况下,舍弃我你们都可以逃生,但是你没舍弃我,我知足了。今生是我欠你的,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我们还能做兄弟。” “莫新德,不要啊,你不欠我的,你快过来啊。我们今生就是兄弟,莫新德……” 轰的一声巨响,盾构机猛的向上一窜,莫新德炸掉了通道,北方盾构向脱缰的马儿,飞快的向上行进。 “莫新德……,”我满眼泪水,用力的敲打着通道门,不甘、伤心、感动、愧疚,甚至还有愤怒,几种情感穿织在一起,使我无比的激动。兄弟,兄弟啊,有谁知道,当初我是勾下了板机,我在心里已经射杀了这个“兄弟”,而这个“兄弟”却用生命拯救了我。我麻木的捶打着门,手上满是鲜血都没有感觉到疼痛,直到我精疲力竭,软软的趴在门上,默默的流着泪…… 凌晨三点,盾构机停了下来,我赶忙检查原因。从参数上看,刀盘在空转,盾构机似乎被卡住了。我打开探测,发现卡住盾构机的是一种金属。再仔细的探测了一番,我发现我来到一个似乎是金属做成的大罐子,而盾构机在罐子的底部钻了一个洞,接着有什么东西凝固在了盾构机和钻出来的洞之间,把盾构机固定在了哪里。而现在,盾构机的刀盘已经穿过了罐子,但尾部还在罐子外面,被夹在了正中间,一动也动不了。罐子里面似乎是空的,刀盘借不到任何力,罐子上面很高,也没有借力的地方,而鳞式结构还在罐子外面,还是借不到力,整个盾构机就好像一个人被捏住腰部提在了空中,任凭手舞足蹈也无法脱离这种尴尬的境地。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罐子呢?我们一路向北,这里应该距离第九区基地不远了啊,没听说地下有这种古怪的设施啊。而且这个罐子这么大,看检测数据,罐子的直径竟然有近两千米,比九区基地的发射道还粗一倍,这到底是个什么建筑? 突然盾构机震颤了起来,越来越剧烈,监视数据上显示波动幅度和频率超大,不好,地震了。我连忙将震波比对数据库,又打开三菱盾构的数据连接,还好,三菱盾构机还没被报销,起码驾驶舱还没被腐蚀透。三菱盾构的数据吓了我一跳,顶端壳体压力竟然超过了上百兆帕,而且还在不断的上升着。这压力已经达到了壳体承受极限,三菱盾构马上就要被压碎了。咦,不对啊,三菱盾构尾部的压力为零,怎么会只有一段有压力呢?难道三菱盾构完蛋了,数据都是错误的? 正在我奇怪的时候,顶端壳体的压力却瞬间下降,同时底部压力却开始攀升。同时,我发现北方盾构底部压力数据也开始上升,而盾构机的震动却越来越大了。再看其它数据,更加奇怪,三菱盾构正在急速移动,速度竟然达到每秒一百五十米,而且还在不断加速,太离谱了吧?这速度跟飞机有的一比了,这还是盾构机么?可是当看到移动方向的数据时,我的表情凝固了,三菱盾构机竟然是竖直向上移动的,也就是说,三菱盾构正在顺着我下面的这条通道像炮弹一样向我飞来。 怎么会这样?太不可思议了。我心里一阵惊慌,突然想起了那顶端压力数值的变化,我一下子明白了。原来不是地震,是火山喷发,我身后的这条通道原来是火山口,三菱盾构下面的岩浆巨大的压力就要喷发出来,把三菱盾构机给顶了上来。照这个速度,顶多一分钟就会撞到北方盾构了。天啊,跟炮弹一个速度,几百吨的质量,这样的冲击,我会连渣都不剩。 我吓坏了,脑袋里唯一的想法就是逃,而唯一想到的套路就是外面的罐子。罐子直径两千米,我只有尽量往罐子边缘跑,才能有幸存的机会。不过我自己也知道,这幸存的机会恐怕比全世界的人抽一个奖品的几率还低。 但是人都有求生的欲望,我爆发了我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刀盘前面,按下了开门的按钮。一阵机械声,门开始动了,我心里焦急的要死,拼命的诅咒盾构机的设计师,干嘛设计开门这么慢,要等这么久。门开了一条缝隙,一股蓝色的海水涌了进来,我一下子傻眼了,怎么罐子里不是空的,竟然有水?海水飞速的往里涌,我一下子被巨大的冲击里拍进了通道底部,巨大的压力从身上传来,挤的我的骨骼啪啪作响,全身的血液也仿佛瞬间停止了流动,我感觉一阵头昏眼花。我根本来不及思考,就感觉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上拉扯。从海水涌进来到现在,都是很突然,我还没有从见到海水的傻愣中回过神来,身体就已经被扯出了盾构机。 太突然了,被淹没前我根本没有机会深吸一口气,而现在我已经憋不住呼吸了。肺部好像就要被抽空了一样,难受的感觉就快让我昏厥了。身体还在飞快的被向上扯去,而海水却似乎没有尽头。 实在憋不住了,我终于控制不了身体,一下子呛了一大口海水。咦?没有呛到的感觉,似乎这水进入肺里能够支持呼吸?而且水不是咸的,甚至还有一点点酸甜酸甜的,有点像饮料。这不是海水,那是什么呢?我猛然想到,唐菱曾说过在honam-ni北边的山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罐子存储永冻液,难道……,这就是那个罐子?天啊,这是永冻液?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到身体一紧,然后失去了对身体的知觉。我感到身体已经不存在了,这种感觉就像我是思绪在戒指空间中一样,仿佛灵魂在巨大的空间中漂浮。可是我感到我的思维也越来越迟钝,似乎思考的能力也一点点的离我远去。逐渐的,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淡了,我很累了,我就要离开,离开这个世界了…… § PS:终于完结了,世界末日故事就此结束了,但苏林耀华的故事却还没有结束。 在本书的最后,主角掉进了存储永冻液的罐子里,而下方火山喷发导致三菱盾构机巨大的撞击,读者一定猜到了,主角被永冻了。 等主角再次醒来,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了,主角将在另一个世界开始新故事。笔者将在新书中继续像各位读者展示,未来世界中,人类在重生地球上继续繁衍,而主角苏醒后是怎样推动文明的发展?建立文明的帝国?敬请期待本书的续集《文明帝国》。 小弟即日开始整理大纲码字,好好准备几天,三月初开始上传,届时请各位兄弟们一如既往的支持我,支持我的新书——《文明帝国》~ 安民告示  本书虽然已经结束,但故事仍在延续。 笔者新书《文明帝国》已经上传,新书可谓本书的续集,苏林耀华将在新书中复活,从一穷二白的小部落中打拼,继而掀起青铜末期的工业革命,步入奇迹不断的现代文明,最终建立歌舞升平的和谐帝国。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文明帝国》! 书号:1509655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hu99.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